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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艳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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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电视电话会议

     下午,李向东主持了一个电视电话会议。

  电视电话会议是近年兴起的一种会议形式,开始还觉得这形式好,能节省许多会议经费,大家都不用跑省城住省城的酒店了。渐渐地,大家觉得有许多会本是不用开到市(县)一级的,但有了这形式,就无的放矢了,会议便多了许多。

  而且这会特长特闷,先是中央组织几个省直辖市发言,尔后,总结成绩,部署下一阶段工作,然后,由中央领导作重要指示。由于层次高,离得又远,大家便听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捱到中央的会议结束了,镜头一转,又到了省会议厅,省委省政府领导又结合本省实际谈几点意见,讲话内容与中央领导的重要指示大同小异,于是,又一次萎靡不振。到了地级市委市政府领导又结合本地实际再谈几点意见时,头都大了,真正听进去的也没几句。

  终于轮到李向东他们这市(县)一级了,看看表,早过了下班时间,不好多说什么,匆匆总结几句,就宣布散会。

  刚走出会议室,李向东的手机响了,看看显示屏,是黄的手机号码。

  黄在手机里问:“你在干什么呢?”

  李向东说:“刚开完会。”

  黄说:“怪不得呢,拨你手机总没信号。”

  李向东说:“会议室有信号干扰。”

  黄问:“开什么会?都什么钟点了?”

  李向东反问:“找我什么事?”

  黄笑着说:“还能有什么事?想拉拢腐蚀领导,请你吃餐饭。”

  李向东也笑着说:“想拉拢腐蚀领导,请吃餐饭就行吗?你把领导看得太没水平了。真想拉拢腐蚀领导,就送钱吧。送钱最实际!领导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黄哈哈大笑说:“送钱也不实际。我想,就你这位领导,从不把钱当回事,还是送女人吧,你缺女人,送女人更实在。”

  李向东心儿跳了跳,知道黄的用意了,嘴里却说:“你这张嘴就吐不出什么好话。”

  黄问:“今晚有应酬吗?”

  李向东不露声色,却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现在还没接到通知。”

  黄说:“这钟点还没通知,就是没应酬了。我预定了美人鱼酒店777房。”

  李向东丹田就有一缕热升上来,仿佛已看到美人鱼酒店那些一个比一个穿得少,露出大半个胸,颤啊颤的三陪小姐。

  他们是多年搭档。李向东当科长时,黄是他的副科长。李向东当局长后,就把黄提了上来当副局长,彼此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一个眼神,一个举止,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因此,配合十分默契。

  渐渐地,他们不仅成了工作搭档,也成了好朋友铁哥们。

  那年,单位分房,两家搬对门住,两家的女人就亲姐妹样走动。黄家煲靓汤,总多煲几碗,端过来给李家。李家上街买水果,总多称些斤两,一半留着自己吃,一半送给对门黄家。年三十的团年饭,两家人总聚在一起,要么在李家,要么在黄家。

  后来,李向东的妻子出车祸去世了。黄的妻便成了两家孩子的母亲,照顾自己的女儿,也照顾李向东的儿子。

  有一次,两个男人在一起喝酒,李向东就说,我这两父子,欠你老婆的越来越多了。黄笑着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她这是在还债,还她老公欠人家的债。她老公得了人家的恩惠又还不了,就只好由她还了。黄说者无心,李向东听者有意,脸上便有了难色。

  李向东调进市政府当秘书长时,曾诚恳地和黄谈过。他说,从个人感情上说,他是想推荐让黄当局长的,但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考虑,还是认为,黄不适合当这个局长。

  当时,黄笑嘻嘻地说,谁能比你更了解我。说老实话,你要真推荐我当局长,我还跟你急呢。我现在觉得挺好。做副职挺好。责任没有那么大,伤脑筋的事不用想那么多。公家的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化。我挺满足的。

  李向东当然不相信黄的话。想黄是拿好听的话安慰他。谁不想当一把手?

  因此,李向东常常会莫明其妙地感到歉疚。

  回到办公室,李向东打电话给市长。

  他说:“我刚开完电视电话会议。那里手机没信号,不知你有没找过我,你有什么吩咐吗?”

  这是星期五的下午。市长是没有周末意识的,脑子里考虑的都是工作。李向东这个市政府秘书长要及时掌握市长意图,为他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比如,市长如果要到下面镇走走,李向东就要通知下面镇,不然,下面的人回家过周末了,市长到了那里连人也找不到。

  市长说:“我正回家呢,暂时没什么事了。”

  李向东放心了,离开办公室前,去了一趟秘书科。他知道秘书科那位老科长也没下班。他还在等他。这位兢兢业业的老科长每天都要等他离开办公室后,才最后一个走。

  他敲敲门说:“下班了。”

  老科长移开脸上的报纸,透过老花眼镜说:“你没什么吩咐了吗?”

  李向东说:“回去好好过周末吧。”

  老科长想笑,似乎不会笑,咧了嘴角,说:“谢谢!”

  李向东有点感动。如果要谢,应该是李向东向他道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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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妈咪
  美人鱼酒店777房是一个小房间。这晚吃饭的人不多,准确地说,只有李向东和黄,纯属私人聚餐,因此,没必要订那种大得像广场一样的房间。

  人不多,有人不多的吃法,不用大点特点摆满一桌菜。黄点贵的精的,先点了一个清宫鲍鱼,在房间里慢慢地煲。其他几个下酒菜等李向东到了再点。

  他知道,李向东总是晚到许多,总要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了才过来。

  做正职就是累!何况像李向东这样的正职。

  其实,黄心里想的和他嘴里说的是一致的。他是一个易于满足的人。他认为,以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坐到今天的位置已经是过头了。当初,李向东刚当局长时,两个资格老的副局长都不服气他,事事为难他,李向东便想到搭档多年的黄,便把黄提了上来,壮大自己在领导班子里的实力。

  于是,黄很清楚,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并不是他的能力,而是政治之争、权力之争。他清楚,且牢牢记住,他能有今天,完全是李向东的提携,没有李向东就没有他的今天。

  他说,只要你李向东让说的话,我一定照说,得罪谁也没关系。

  他说,只要你李向东让我办的事,我一定照办,命也可以不要。

  ……

  李向东妻子遇车祸去世后,黄让妻子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的儿子,让妻子像料理自己的家一样料理他的家。黄还隔三五天地约李向东出来吃饭喝酒,找几个小姐陪陪,放松放松。

  他想,男人不能没有女人!

  可见,黄的用心良苦。

  李向东进777房间时,黄正和妈咪打情骂俏。

  妈咪是一个个儿高高的女人,三十岁左右,胸大大的,颤颤的。黄正在和她喝交杯酒,黄手臂就有意搁在她胸上。喝了交杯酒,妈咪说:“还没上菜呢?”

  黄笑“哈哈”说:“白干好。不要有什么附加条件,干起来才动情。”

  妈咪是见过场面的,一听就明白黄话里的意思了,也笑着说:“白干不行。白干是要负责任的。到这里玩,别干那种负责任的傻事。”

  黄见李向东进来了,示意妈咪也跟李向东喝交杯酒。

  他说:“我的老板来了,你也敬杯他,和他喝杯交杯酒。”

  妈咪说:“不了,不了。那个来了,今天再不能喝了。”

  黄说:“不行,不行。哪一些次来你不是怎么说?你一个月来几次?”

  他说了就伸手要摸,妈咪拍掉他的手说:“男人摸了很晦气的,打麻将准点炮。”

  黄说:“我又不打麻将,不赌钱,怕什么?”

  妈咪跑到餐桌对面去了,黄就说:“不管怎么样,这杯你一定要和老板喝。你跟我喝了,不能不跟我老板喝。我这老板小气的很,一不高兴,就把我给撤了。”

  妈咪只好接了酒杯说:“最后这杯了,喝了就不再喝了。”

  黄说:“要喝交杯酒。”

  妈咪假惺惺说:“我刚和你喝了交杯酒,怎么又和他喝交杯酒,我这人很专一的。”

  李向东对黄说:“算了,就碰碰杯吧。”

  两人酒杯一碰,就喝了。

  黄假借检查酒杯有没喝干净,凑近妈咪,抱住她,就往李向东身上推。妈咪是那种千人搂万人抱的角色,一点不在意,顺势就倒在李向东怀里。黄还不罢休,还在后面推,直至两人紧贴在一起了,黄就隔着妈咪抱着李向东,三文治样夹得妈咪“哇哇”叫。那妈咪不仅叫,还不停地动,不停地摩擦着李向东。

  李向东那经得住这剌激,下面就有了反应。

  妈咪很夸张地叫,说:“下面有支硬硬的枪顶住我了。”

  李向东脸涨得通红。

  黄说:“这有什么奇怪?就是准备来这扫射的。枪不硬还找你干什么?”

  妈咪说:“我老了,还是找几个小妹过来吧?”

  黄摸了一把妈咪的胸说:“这还这么大,一点不显老。”

  妈咪说:“假的。”

  黄便捏了一把,说:“一看就知道是真的,还很有弹性啊!”

  妈咪不理睬黄,对李向东说:“老板,找几个小妹陪你们喝酒好不好?”

  李向东笑着指指黄说:“我听他安排。”

  妈咪走近黄,双手抱着胸,怕黄又占她便宜。她问:“好不好?”

  黄捏了一把妈咪的屁股,“哈哈”笑,说:“你就两只手,那里顾得过来。”

  妈咪有些生气了,说:“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李向东只好解围,说:“去吧,去叫几个小姐过来。”

  妈咪离开后,李向东这才坐下来。他笑着对黄说:“你快成流氓了。”

  黄也笑着说:“来到这种地方,就不要把自己当好人,要把自己当嫖客,放心大胆地玩,至于嫖不嫖?那就看形势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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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陪小姐
  美人鱼的小姐分两种,一种是陪吃陪喝陪跳舞但不开房,一种是也陪吃陪喝陪跳舞又能开房的。黄悄悄告诉妈咪要能开房的那种。

  黄在这种地方玩出了经验,找能开房的小姐不一定就开房。能开房的小姐那种事都能干了,还怕你玩?所以,她们放得开,怎么玩都不会生气。更何况,他还想着李向东呢,他有这方面的需要,虽然嘴里不说,酒喝多了,敢保不来那兴致?如果,真需要,想开房,小姐却是不能开户房的,那就太扫兴了。

  当然,来陪客人的小姐是要挑选的。十几个小姐一字形站开来,衫裙穿得少且薄,胸脯挺得高高的,齐声说,欢迎光临。腰一弯,深深的乳沟白花花的晃眼。

  黄知道,李向东从不自己挑小姐,就主动给他挑了两个,一个丰盈的,胸大大,屁股肥肥的;一个高高的,苗条纤瘦。

  他说:“你们今晚就陪这老板。陪好了不但拿小费,还有打赏。”

  李向东没有拒绝。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安排。当然,也只有黄才能这么安排。换了别人,李向东根本不到这种地方。

  他相信黄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他知道黄隔三五天就给他电话,请他吃饭的用心良苦。有时候,他也渴望黄的这种用心良苦。他太闷,工作闷,回家也闷,因此,他很需要放松和调节。渐渐地,隔三五天,黄不给他电话,他就像还有什么事没做,心挂挂,就像要发烧感冒样,无精打采。

  不过,没喝酒前,李向东还有些拘束,还坐怀不乱,很正人君子。两个小姐一左一右坐在身边,他的手也不敢舒展。喝了酒,特别是喝了五十二度的茅台,酒精烧得脸放烫时,绷紧的弦就松了,手就搭在小姐的肩上,让一左一右两个小姐的胸更紧地贴着自己。

  黄很清楚李向东酒前酒后的表现,悄悄对坐他身边的丰盈小姐说,和老板多喝几杯,把老板喝兴奋了,去开房。那小姐真的就很听话地和李向东对喝,一会儿喝交杯酒,一会儿“祝老板性生活愉快”一口闷,其他人就在一边鼓掌起哄,很快两瓶茅台就被他们喝了大半。

  李向东胆子更大了,撤了餐桌唱卡拉OK,他就轮流和陪他的两个小姐跳抱抱舞,一手搂着小姐的背,一手捂着肥肥的屁股。黄见他这猴急样,忍住笑,歌就唱不下去了。

  李向东问:“笑什么?”

  黄说:“不关你们事。我们笑我们的。你们继续跳你们的舞,我们还唱我们的歌。”

  李向东说:“你笑得奸。”

  黄说:“不是奸,是淫。”

  李向东坐到沙发上,一手搂着一个看黄唱歌。后来,那苗条纤瘦的小姐上洗手间。那丰盈的小姐便主动地坐在李向东腿上,咬着李向东耳朵说,我醉了,想睡觉。李向东说,你没醉。喝醉的人不会说自己醉。她赤裸裸地说,我想和你睡觉。李向东说,我不行。喝了酒就不行。

  她扭动肥肥的屁股剌激他,感觉到什么了,丝丝笑,说,你下面想了。李向东装没听见,扶她起来,说,你去点几首歌,我们唱唱歌,她便很不乐意。点歌的时候,她和黄说了几句什么,黄就走过来,挨着李向东坐下来。

  黄小声说:“开房吧,把那肥妹带上去。她可是发骚了。”

  李向东说:“这里的女人有几个是真正发骚的?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

  黄说:“你管她?她要真发骚,真对你动情,缠着你不放,那才更麻烦呢。”

  他站起身,往外走。

  李向东忙问:“你去哪?”

  黄说:“我去拿房间钥匙。”

  李向东摇头说:“不用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你还不了解我吗?”

  黄说:“我了解你,你就是胆子太小。”

  李向东说;“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

  黄说:“怎么?不放心我,提防着我?怕我揪着你痛脚?哪一天给你来招荫的,把你捅下台?”

  李向东说:“你这什么话?我还不了解你?”

  黄说:“那你还怕什么?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有我在这给你守着,不会出事的。公安那几个人,还不都自家人一样。”

  李向东说:“玩归玩,闹归闹。要有个度,要适可而止。”

  黄说:“你这人,做什么事都太认真。”

  李向东说:“不说这些了,喝酒吧,联手把那肥妹喝趴了。”

  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黄就过去跟肥妹说,老板还没喝够,喝够了,胆子就大了,什么事都敢做了。肥妹喜滋滋地喊要啤酒,嚷嚷着摇色盅喝啤酒。黄就让肥妹坐他和李向东中间,一左一右夹击她。他对其他小姐说,都别唱歌,摇色盅喝啤酒。

  不管从左边轮着叫色仔,还是从右边叫,该轮到肥妹了,他们都把点数叫得高高的,让肥妹没法再往上叫,一会儿,肥妹就连喝了几杯,心里知道他们搞鬼了,但不服气,要硬碰硬碰,结果,很快就被他们放倒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妈咪跑过来,说:“你们真够狠心的。”

  黄说:“你还敢进来?我可又要占你便宜了。”

  这话吓得妈咪再不敢露面了。

  散场的时候,黄拍了拍肥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就把小费给了另两个小姐,还多给了她们打的的车费。他说,你们把肥妹照顾好了,今晚要把她送到家。两个小姐说,老板,你放心。

  李向东想,这家伙,还没坏到底,还有点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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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谣传
  李向东并不认为自己是市长的人。

  他一直都反对这种谁是谁的人的说法。其实,谁都不应该是谁的人,谁都不应该为谁做事。大家都在为建设这座城市出力,为广大人民群众做事,职务或高或低。

  他曾想改变别人这种看法。他努力工作,要证明自己的水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市长提拔他不是因为他是他的人,而是因为他更优秀。

  确实,他也取得了一次次成功,取得一个个让人信服的政绩。但静下心来往深一层想,如果,市长不给他这一个个平台,他能有发挥的机会吗?如果离开市长的支持,他能冲破一个个阻力,实现他的构想,取得一次次辉煌吗?

  他站在别人的角度想,如果,他不是市长的人,市长为什么给他这么多机会?给他这么多支持?

  最后,他很无奈。

  他知道,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

  进了市政府大院,与市长近了,可以随便出入市长办公室,随时掌握市长的去向。有时候,市长下基层到一些没手机信号的偏远地方,市委书记也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向李向东了解市长的情况。下面一些干部工作没做好,挨市长批评,都苦着脸来找李向东,要他在市长面前多帮说好话。他们说,你是市长身边的人,你说的话他听得进。

  李向东淡淡一笑,不再做什么解释,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说:“回去好好工作,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市长就满意了。”

  这样,在一定层面的人中,某种认识就凝固了。

  后来,这种认识又有了新的发展。有人说,李向东和市长夫人有亲戚关系,而且,关系还很近,是姨甥。谁也不知道传言的是什么人,是否别有用心?

  市长也听到了传闻。他把李向东召进办公室。

  这是上午刚上班的时候。天似要下雨,很阴沉。市长的脸也像天气一样阴沉。李向东虽不知市长要他来有什么事,但他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市长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事还与自己有关。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却不急着问,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市长,等他开口。

  他了解市长,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当他不满意下属的时候,他先让你感受到他的不满意,然后才说出他不满意的原因。

  市长说话了。他问:“最近,外面有一种传闻。是关于你和老婆子的。你没听说吗?”

  李向东摇摇头。

  所有的谣传都有这么一个共性,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当事者却还蒙在鼓里。他想,自己与市长夫人会有什么传闻呢?不会是桃色新闻吧?硬把他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炒在一起,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市长又问:“你一点也不知道?”

  李向东说:“不知道。”

  市长再问:“最近,是不是和老婆子走得近了?”

  李向东老老实实说:“是的。”

  市长反问:“这也是为了工作?”

  李向东无言于答。

  前段时间,市长夫人住进了医院,李向东便提了果蓝营养品去医院慰问探访。偏那市长夫人是个心软的人,眼浅装不住眼泪,感动得泣不成声,骂自己的丈夫没心没肺,住院这么多天脸也不露,影也不见。天天就知道忙、忙、忙。一边骂,一边数落丈夫的不是,话说得多了,情绪激动,脸就转色了。李向东看看不对路,忙喊医生……医生忙乎了大半天,李向东就在病房外等了大半天。后来,李向东还放心不下,就安排秘书科一位女同志过来陪护她。他怕市长夫人情绪反复再出什么事儿,怕市长夫人的病情愈发严重影响了市长的心情,影响了市长的工作。

  他要百分之百做好市长夫人的护理工作,为市长解除后顾之扰。

  市长夫人出院后,就忘不了李向东了,觉得欠了他好多好多,知道他妻子车祸死后,就热心地要给李向东做媒。李向东虽然理由多多的推辞了几次,总抵不住市长夫人的好心纠缠,应付地去相看了一回。

  或许,就是这一回,让什么人看见了,就把李向东和市长夫人的关系传得神了。

  ……

  市长叹了口气说:“这不怪你。不过,你还是注意点,以后少和她来往。老婆子虽然是好心,可有人却别有用心。”

  李向东知道市长话里的意思,知道官场的复杂,正是物色副市长候选人的时候,他不能招惹太多不利于自己的传言。

  市长挥挥手说:“你回去吧。”

  李向东不想离开。他还想知道,这谣传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准确地说,到底在领导层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市长不说,李向东也不敢问,即使问了,李向东也知道,市长绝不会说。

  临出门的时候,市长说了半句话:“事情应该不难解决。”

  这半句话足于让李向东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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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丧妻
  李向东妻子死得很突然。三八妇女节,他们单位组织妇女们外出旅游,到一个城市景点,她横过马路时,被一辆抢客的士撞了。据说,当场就不行了。同去的人说,她死的蹊跷。当时横过马路的人很多,怎么就偏偏撞中她了?她可是走在中间的,还关照大家注意过往的车辆。同去的人说,当时,那的士开的也不是很快,但到她面前就加速了,一撞就不行了?

  当地警察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不存在蓄意谋杀。原来,那司机是个生手,的士到她面前时,心发慌,本想踩刹车,哪知踩了油门,车便加速了。

  那时,李向东正在忙整治旧城区。旧城区东面有许多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海外华侨回乡兴建的楼屋。那骑楼、那阳台、那浮碉渗透了浓郁的中西文化,一幢幢一行行记载着城市浓厚的文化底蕴。只是这些年,一些极没特色的新建筑见缝插针掺杂在其中,破坏了统一性。李向东决心采纳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建议意见,以治理旧城区东面为突破口,拆除那些极没特点的新建筑,还原中西文化建筑的统一性。

  他遇到了种种阻力,包括领导层的、被拆迁业主的、被拆迁居住户的。甚至于,许多吃财政饭的干部也难于理解,他们认为在财政还不宽裕的情况下,化几千万做这种几乎没有经济效益的治理,有没有必要?

  反对者提出种种掷地有声的理由。

  被拆迁业主提出种种无理的补偿条件。

  被拆迁居住户钉子样钉在家门前岿然不动。

  ……

  李向东冲破种种阻力,硬是做成了这件事。

  于是,有人便把李向东妻子的死和这事联系到一起。当时,旧城区那一块还没有完全竣工,一片狼藉,还没像今天这样,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亮点。各种说法便纷纷扬扬。

  有人说,这是虚假政绩的报应。

  有人说,天是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有人说,为什么不直接就把他收了去?

  ……

  李向东得不到半点同情,相反地,得到的是恶毒的中伤。他只能苦笑,只能泪往心里流。

  仅一年,有人就尝到了治理旧城区的甜头。

  市民说,路变得宽敞了,空气也似乎清新了。

  干部说,这才像座城市了。

  旅游局长说,你可是为我们旅游业办了一件大事啊!

  他紧紧握着李向东的手摇了又摇。他说,一定要请李向东吃餐饭,好好地碰几杯。

  李向东不知道他说的是恭维话还是心里话,但事实摆在那里。旅游局长不化吹灰之力便得了一个炙手可热的旅游景点,单是每天接待的国外游客就有好几百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经济收益啊!

  不过,当时李向东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不知投入几千万治理旧城区时,这旅游局长是不是他的支持者?他的妻子遇车祸死时,他有没有幸灾乐祸?

  有一点,李向东是很清楚的,妻子死后,他的生活完全乱了套。

  十二岁的儿子失去了母爱。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愿见任何人,不愿和任何人说话。他稚嫩的脸上不再有笑容,本是亮晶晶的眼睛黯淡无光。他的学习成绩从全班第一跌至后进生行列。

  李向东和儿子谈话,他用父亲与儿子的口吻与儿子谈,叫他要听话,叫他要认真学习,叫他要做一个让妈妈放心的好孩子。他用成年人和成年人谈话的口吻与儿子谈,叫他要坚强,要像个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要顶天立地。他用朋友和朋友的口吻与儿子谈,谈他们都热爱的女人,谈他们失去她后,他们内心的感受。他哭了,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泪。他们都哭了,都哭得像个泪人。

  这以后,儿子坚强起来,他开始面对现实,开始学习自理,最后,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全市最好的中学。然而,那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没有以前那么灿烂了。

  李向东失去了情爱,感受到了冷清和寂寞。对于一对十多年的夫妻,爱不再轰轰烈烈欲生欲死,一切爱已渐趋平淡,渗入生活的点点滴滴。每天回到家,他再看不到电饭煲里升腾的水蒸气,听不到炒菜锅的声响。更换衣服,他要自己到衣柜里找,自己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洗干净了,再端到阳台上去晾。工作的不顺心带回来的委屈和郁闷也再没有可倾述的对象,也不可能听到妻子安慰他的话。

  她说,他们不让干就老老实实听他们的话,又不会少了你的工资。

  她说,升不升官我们不在乎,只要别活得那么累就好。

  她说,你这人就是太认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是不能改,就是太爱和自己过不去。

  妻子见他一脸的疲倦,总过来摸摸他头额,探他的体温,担心他不仅仅是累。他便感受到了妻子的温柔,感受到了妻子的爱,感受到了家的宁静,家的温馨。

  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了。

  妻子走了,带走了她的爱,带走了家的温馨。

  她走得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家变得冷清和寂寞。不仅仅是冷清和寂寞,还有曾有过的美好记忆。正是曾有过的美好记忆,令心境才更冷清更寂寞。

  曾有人劝他再婚。再婚或许能抹淡他的悲伤,或许能找回他失去的一切,找回他失去的关爱,失去的家的温馨。

  黄很认真地和他谈这事。虽然,人也跟他谈,但没黄谈得深刻到位。

  黄从多种角度分析他的现状,论证他再婚的必要性。他从他儿子的角度说,他李向东不可能照顾好儿子,他给予儿子的只是做人的道理。但这远远不够,他需要关怀,需要母爱的关怀。他从他李向东的角度说,他李向东是那种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的人,没有一个温柔的港湾,他只能一心二用,什么事都办不成。他从一个普通的健康的男人角度说,他李向东不能长时间地没有女人,这样,他将会变得不健康不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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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成人店
      李向东否定了黄。他仅从儿子的角度阐述他的观点,就否定了黄。一是后妈能给予儿子所期望的母爱吗?亲生母亲哪怕是给予儿子一点点爱,儿子就满足了。非亲生母亲即使给予儿子所有的爱,儿子也未必会满足。一是儿子会怎么看他这个父亲呢?在儿子的眼里,他的亲生父母和他才是一家人。即使他的母亲不在了,他还认为他们是一家人。如果,一个与他没关系的女人进入这个家,他就会认为父亲背叛了他的母亲,这个家就不是他的家了。

  黄不为自己争辩。他从来就不和李向东争辩。他只是阐述他的观点,并没想要真正劝服他。这是他们搭档这么些年形成的习惯。这就是一个副职所要具备的素质。他永远只能在李向东既定方针下,发挥自己的能量。

  他问:“你就永远不结婚?”

  李向东说:“也不一定,但现在不会。至少要等到儿子更懂事,能够理解了。我想,至少要等他读大学以后。”

  黄只能让自己的妻子尽量地关心他们父子的衣食住行。其实也不用黄多吩咐,黄的妻子早就做了李向东儿子的半个妈。她与李向东的妻子有着姐妹般的感情。她知道丈夫与李向东的特殊关系。她喜欢那个聪明的小男孩。每个星期,她都为李向东的家做一次卫生清洁。每个星期李向东的儿子从寄宿学校回来,她都留他在家里吃饭。她像他的母亲样询问他在学校的情况,了解他的学习成绩。她带他上街购买所需的生活用品。

  李向东要把她化在儿子身上的钱还给她。她说,她不要。她说,你要给就给黄吧。是他叫我这么做的。这钱,其实也是黄的。

  黄当然不会要。他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不缺这点钱。你就让她高兴高兴吧。她早把你儿子当成她儿子了。白白捡了这么个儿子,她高兴还高兴不来呢!”

  黄也用一种男人的方式给予李向东某种关怀。隔三几天,他总请李向东吃餐饭。说是吃饭,其实就是找女人让李向东发泄发泄。虽然,每次李向东总是适可而止,没有实际上的行动,但他还是感觉到李向东喜欢去那种地方,感受一种精神上的施放和满足。
  他不勉强李向东,也不可能勉强李向东。

  他想,像李向东这样的人,也包括他,在那种地方,只能做一种意淫之类的渲泄。

  有人说,一个男人最本质的需求是什么?就两样,一上一下,满足上面的嘴,满足下面的性。性不是形而上的东西,也是实实在在的物质需要。

  李向东再忙再累,再怎么抑制,也不可能没有这种本质上的需求,除非他是神仙。他不是神仙。他是普普通通的人,健健康康的男人。他越是抑制自己,那需求就日积月累越发强烈。他很清楚黄为什么要带他到那种地方。他也清楚,他不必提防黄对他使什么荫招损招。在黄面前,他完全可以赤祼裸地袒露自己。在黄面前也不能袒露自己,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朋友哥们了。

  但他却做不到那种施放。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不到那种施放!

  当黄问他要不要开房时,他便什么欲望也没有了。在这之前,他是立志要大干一场的。他太需要大干一场了。关键的时候,他却迈不开那一步了。他还顾忌什么呢?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在只有天知地知,他知黄知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他没有道义上的遣责,他还可能会得到许多人的谅解,但他却着着实实地迈不开那一步。

  有一段时间,他总在想这个问题。想到后来,他想到了“嫖客”这个名词。他想,他可以做得像个嫖客,在卡拉OK的房间里他可以做像嫖客一样的动作,但却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嫖客。

  于是,他便想如何巧妙地解决自己这种需求。

  他开始留意街头巷尾的成人店。那些灯光昏暗不太引人注目的店铺里有各种各样的自慰物品。一天晚上,他走进了这样一家店铺。他喝了酒。刚送走公务来访的客人,喝了几杯应酬的酒。因为喝了酒,有某种冲动,他便把他那辆丰田停在另一条街,然后徒步走进了一家成人店。没喝酒他是不敢进这种店铺的。有时候,喝了酒才够胆做出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店铺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物品。李向东一抬头,才发现经营这店铺的竟是一个年青女人。他心儿一跳,脸涨得通红,脚步便迟疑了。

  那年青女人却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老板,需要点什么?”

  他答不上来。如果是男人,或许,还能借着酒劲拐弯抹角地说一些让人听得明白的话。

  那年青女人却大方地说:“老板第一次进这种店铺吧?”

  李向东点点头。

  她说:“看得出来。需要什么呢?”

  李向东说:“随便看看。”

  她笑了笑,似乎不相信。谁相信呢?只是好奇,随便看看,一个男人怎么会偷偷走进这种店铺呢?她问:“是不是要买什么药?”

  李向东听不明白,随口问了一句:“这有什么药?”

  她说:“男人需要的。比如伟哥之类的。”

  李向东连忙摇头。

  她说:“我们这的药绝对正货,绝对有效。”

  李向东想,如果黄在,一定会问她,你怎么知道绝对有效?你男人用过?但李向东不会这么问。他想,女人怎么能经营这样的店铺!

  她似乎很清楚李向东在想什么。她说:“老板是不是觉得我不能经营这样的店?”

  李向东愣了一下,想这女人还挺能观颜察色,于是,便认真地多看了她几眼。这女人还算漂亮,笑得也很甜。

  她继续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其实,你们男人需要,女人同样也需要。她告诉李向东,她这里的客人多是女的。她说,上一次,还有一对夫妻来帮衬她。那男的要出远门一段时间,所以就给妻子买了一个自慰器。

  李向东又走神了。他想,黄如果在,一定会问她,女人用那东西,有真的那么舒服吗?李向东不能再呆下去了。这个女人总让他有一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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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意淫
      回到家,李向东先冲了个凉。那时,酒劲还没散,淋浴时,他就想着成人店的年青女人,想她的脸,她的笑,她挺得高高的胸,想自己贴近了她,顶住了她的某个部位,手上就有了动作,下面升腾起来的剌激更丰富了他的想像,仿佛自己进入了那女人,仿佛真的就和那女人在撕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撕杀的想像越来越真实,终于有了喷发的快感。

  李向东得到了渲泄。

  自慰的渲泄已成李向东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同的只是,每一次想像中的女人总不停地换。有时是卡拉OK的某一位小姐,有时是街上见到的某一位不认识的女人,因为穿着紧绷绷的裤子,屁股很肉感地扭摆。他也会想到办公室里的女秘书,刚休完产假,奶涨的大乳房呼之欲出。

  这年夏天,女人身上的衣服穿得薄且少的时候,李向东想像的女人渐渐固定了。

  那女人叫绮红。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李向东便占了她的便宜。那次,李向东敲张老板办公室的门,她正从里面开门出来。她是一个个儿高挑的女人,又穿着高跟鞋,李向东敲门的手没敲到门,却碰到了她的胸。

  绮红轻轻惊叫了一声,脸涨得通红。

  李向东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话没说完,绮红就逃了似地走了。

  李向东一阵心跳,手烫烫的。那时候,李向东正在帮张老板忙他扩建企业征地的事,经常跑张老板的企业,经常就在张老板的办公室,办公室外长的走廊人上遇见绮红。绮红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她让李向东痴迷还有她成熟的丰盈。每次,李向东和她说话时,眼睛不离她的脸,余光却在她身上走,那细的脖,那隆的胸挤出的一条深深的沟儿。他喜欢看她离去的背影,那宽的翘的肥臀很有韵味地扭得他心花怒发。

  每次遇见绮红,李向东总想起那一刹那的触摸,但触摸那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怎么也回想不起那真实的感觉。再见到李向东,绮红似乎也平静了。

  她淡淡一笑,说:“来啦?”

  他点点头说:“来了。”

  她就站一边,让李向东和他一行手下从身边走过去,让一缕幽香在李向东鼻尖飘浮。

  在张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她显得很殷勤,像张老板的秘书样给李向东和他的一行手下冲茶倒水。

  他接了茶说:“谢谢!”

  她笑笑说:“不客气。”

  然后,她说,你们谈吧。就离开办公室。

  李向东不敢久地看她的背影。她那宽的翘的肥臀太吸引李向东的目光。他虽摆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心还是一阵儿跳。于是,他想,绮红应该是张老板的情人。张老板不是那种暴发的三教九流企业家,不会喜欢那种嫩得能掐出水没内涵的小蜜。张老板要找情人定会找绮红这种类型,有成熟女人的丰韵,又有成熟女人的风采。

  后来,李向东才知道,绮红是张老板企业的会计主管。他们在谈论征地事宜时,有了更多的接触,他感觉到,她不仅漂亮,还很专业,很称职。他想,他应该不会是张老板的情人。一个称职的会计主管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能坐这位置的人不一定要巴结老板,相反地,老板反倒要巴结她,只要她帐做得细致点,技巧点,那是可以为企业省不少钱的!

  有一次,李向东装着很不经意地和张老板谈起了绮红。

  他说:“你这会计主管很专业,很称职。”

  张老板得意地说:“她可是我从省城高薪聘请的。”

  李向东问:“有多高薪?”

  张老板伸出一根手指说:“一个月一万。”

  他又摇摇手指头,说:“还不止这个数。年底还有分红。”

  李向东说:“你张老板肯出这个价,说明她的确不简单。”

  张老板说:“本来,这个数还不一定请得来。我是趁人之危。如果,不是她闹离婚,闹得在那家大型国企呆不下去,想换换环境,我怎么也请不动的。”

  这次谈话,李向东捕捉到一个信息,绮红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

  渐渐地,李向东发现,绮红对他们这一行人,并没什么好感。张老板不在场的时候,她总显得不耐烦,总说一些表示不满的话。有一天,他们到企业办公楼的晒台上看那块欲征用的地,正是下午三点多,太阳晒得很强烈,虽然,事先也准备了遮阳伞,但晒台的水泥板被爆晒了大半天,从脚底蒸发上来的热能比太阳还烤人。一会儿,大家都汗流浃背了。

  那块欲重用的地就在企业的东北角,也就是他们的正前方,约有两百亩面积,长满了野草,一看就知已荒废多时。

  手下的人说,总面积是一百九十八亩三。

  手下的人说,八年前,已经被一个房地产商征用了。

  手下的人说,那房地产商叫老板钟,知道张老板要征用后,出手价高的出奇,所以,张老板无法接受。

  ……

  显然,手下的人事先都过一番功夫,做了充分的准备。

  李向东很满意。

  绮红却不宵地说:“这段时间,我上这晒台已经十多次了,都为这件事。你们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走了一趟又一趟,可就没见有人能把这事办成。”

  李向东笑了笑。

  他很理解绮红这种心态。市长向他布置任务时,也把基本情况告诉了他。

  张老板是什么人?张老板是市里最大的民营企业家,是市里的创税大户,市长、平民百姓都关注的角色。市长要税收要增长指标,平民百姓要工作要养家糊口。因此,张老板的企业有点什么事,哪怕是感冒发热,各职能部门都争先恐后为他排忧解难。

  但是,这次各职能部门轮流上,忙乎了几个月,竟没有一个能替张老板解决问题。可想而知,绮红也陪着他们白折腾了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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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对策
      离开晒台往下走的时候,李向东问绮红,你来我们这,有多长时间了?绮红说,有一年了。李向东又问,感觉这怎么样?绮红看了李向东一眼,反问他,这与工作有关吗?李向东呆了一下,尴尬地笑笑,说,没关系。没关系。只是随便问问。后来,绮红也觉得自己过份了。

  她不无歉意地说:“我这人,说话就这么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
  李向东忙说:“不介意,不介意。”

  他转了一个话题,说:“你对我们这些人,好像有些看法。”

  绮红笑着说:“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们都是当官的。当官的就是好,谁敢对你们有什么看法?”

  李向东笑了,换了一种说法:“我们这些人,如果来你们企业干,你认为会怎么样?”

  这一次,绮红的话说得婉转了。她说:“还是当官好!当官轻松自在,没有负担,没有压力,事情可以办好,也可以办不好,走走过场也可以,只要不把事情办坏了就行。干企业就不一样了,要凭真本事。没真本事,就只能到车间拼体力。有时候,我想,我要是老板,就这次这样的办事效率,我气都气死了。”

  她这么说,脸上始终带着笑。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李向东心里忿忿想,那是你没遇见高手。遇见高手,你就不会说这么说了!

  市长把他叫进办公室,布置这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任务的艰巨。他知道,那几个职能部门都不是白吃饭的角色。他们都办不来的事,那难度可想而知!市长不留余地说,这事,你一定要办好!

  关键时刻,市长总会想到他。他感到压力,但是,他更乐意于接受挑战。一旦他完成这项任务,他就技高一筹,脱颖而出。他需要这种挑战,需要经常有这种机会展示自己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

  这一刻,又多了一层意义。他不仅要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他还要击溃绮红对他们的不宵,改变对他们的看法。当然,也包括对他的看法。

  房地产商都有一些土地储备。当某块地还冷清没有人气,周边没半点开发征兆前,房地产商就前瞻性地廉价征用了这块地的使用权,先圈着储备着,等形势发展。这可能要等十年八年,也可能要等更长的时间。一旦形成气候,周边大兴土木,地价爆涨,他们便如火如荼开发建商品楼。这叫养地。就像把猪苗圈着养着,养大了养肥了,才载到街市上去卖。

  张老板扩建企业要征用的那块地,八年前就被房地产商老板钟圈养起来了。听说,张老板想征用他的地,他便觉得时机到了,狠抬地价。那地价就是李向东听了也认为高得离谱。

  于是,各职能部门自告奋勇帮张老板压价。也不知他们都出了什么招,用了什么办法,那老板钟谁的情面都不给,死猪不怕滚水烫,咬定价钱不降,各职能部门无功而返。关键时候,市长想到了李向东,把任务交给了他。

  李向东感觉到压力,但也实事求是地认为,自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他甚至想,早就应该让他处理这事。他太熟悉国家对土地的管理。他在国地局工作了十多年,从最低层的办事员一步步,一个个台阶走上来,每一个政策,每一项条文,每一道程序,每一个环节,他都了如指掌。

  他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他发现了问题所在,而且,渐渐找到了解决办法。他必须打一场官司,用政府的名义,依据国家的土地管理法与老板钟打一场官司,用强硬的手段收回那块土地使用权。然而,他不露声色。他知道,一切只能在秘密中进行,这样才能出其不意。他需要出其不意。

  他按照他的思路开展工作,布置每一位手下收集有关数据。他还从司法部门调抽来一位律师加入他们的工作。他不把他的想法告诉任何人。他只是说,现在都依法治市了,我们也要知法懂法依法。

  很快,他又有点心虚了。所有收集到的数据和资料都对他太有利,上到法庭仅一回合,他准能凯旋而归。有时候,表面看,很容易办成的事,并不是容易办的事。这么多职能部门轮流办都没办成,他李向东一来,轻而易举就拿下了?

  他觉得太不可思义。

  他想,可能某一个环节出现了偏差。

  他要从新梳理思路。

  他发现了问题的本质。打一场官司,收回土地使用权。这种作法,太显而易见,这么多职能部门,这么多能人,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不可能想不到这个办法!问题是,政策印在书本上,白纸黑字,但一直都没有实施,仅仅是书本上的文字。

  在政策没出台前,大家都这么经营,都圈地养地,已经形成了一种游戏规则。打破这种游戏规则,就会侵害一部分人的利益。这一部分都是什么人?都是投资者,有钱人,他们完全有能力通过各种渠道、采用各种办法置你于死地而后快。

  谁敢站出来打破这游戏规则?

  没人敢站出来,那么多职能部门都没人敢站出来。

  李向东敢吗?

  他笑了。他又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别人不敢站出来,是因为腰杆不硬,没有坚强后盾,他李向东不是市长的人吗?不是有市长给他撑腰吗?他李向东要借这个势,打破这种游戏规则。

  他要打这场官司,收回那块地的使用权。

  他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那个房地产商成为杀鸡敬猴的倒霉蛋,让那些把政策当成文字的人闻风丧胆。

  黄笑了,说,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制服那倒霉蛋,原来竟是这馊主意。这个办法,我这种普通人也想得出来。李向东说,谁都想得出来,但关键的是,未必能去做,未必敢去做。黄说,你应该冷静。先冷静一下。李向东笑着说,你觉得,我不冷静吗?黄说,你不冷静。我觉得,你不是在做事。你是在赌气!李向东问,我跟谁赌气?黄说,我怎么知道。

  黄当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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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否定
李向东问自己,我真在赌气吗?我跟谁赌气?难道我在跟绮红赌气?我在渴望展示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的同时,更渴望击溃她满脑子满思想的不宵?难道是这样吗?他是个较理智的人,往往能在头脑发热的时候,听听别人的意见,往往能在准备实施某件事的时候,冷静下来,分析一些问题。
  他觉得,黄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黄在电话里问:“是不是感触良多?”

  李向东说:“有那么一点。”

  黄在电话里笑,说:“你慢慢感触吧。晚饭,777房间。”

  李向东说:“不去了。都什么时候了,那还有那闲情。”

  黄说:“正是这种时候,才要好好地放松放松。或许,从777房间出来,你就能换一种思维方式,冒出什么好的灵感。”

  李向东说:“你这是借口。你想做嫖客才真。”

  黄笑着说:“我这可都是为你做铺垫,送你去做嫖客。”

  李向东说:“为我,今晚就不去了。”

  黄说:“你不来不行。”

  李向东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他觉得有必要见见黄,有必要和黄谈谈,听听他有什么看法。毕竟,黄也是老国土局。

  黄的分析让李向东背脊发凉。

  他并不奢望说服李向东,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你有没搞错?你要采用这种强硬的办法?土地法是规定,征用国家的土地若干年后,还不使用的,政府有权收回使用权。依照这条规定,你完全可以收回那块地的使用权。这个,你一点也没错。问题是,这个规定在我们这里一直没有实施。为什么没有实施?道理很简单,不但我们没有实施,各兄弟市(县)也没有实施。

  其实大家都知道,一旦实施,将会侵害一部分人的利益。这部分是什么人?是投资者。有本地投资者,有外地投资者,也有海外财团的投资者。今天,你拿那个倒霉蛋开刀,明天,你拿谁开刀?所有的投资者,大部分都有这种过期的闲置地。张老板也有。他在城东也有一块几百亩的闲置地,已经五年了。当然,他不一定开发房地产,但也完全可以收回使用权。他的要不要收回?其他人的要不要收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不可能不收回。你想想,这将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效果?别人正等着我们这么做,各兄弟市(县)恨不得我们马上就这么做,他们好鱼人得利。

  现在,各级领导天天嚷嚷要招商引资,招商引资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是发展地方经济的主要手段。各地都在招商引资,你招商引资,我招商引资,大家都制定了各种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供天皇老子般地侍候投资者,恨不得把所有的商、所有的资都引到自己这边来。你突然跳出来,狠狠地给投资者来这么一下子,新闻媒体再那么一炒作,当然,都是正面的宣传,执法先锋,维护了法律的庄严……等等。你想想,谁还敢来我们这里投资?别说没人敢来投资,就是已经投资进来的也会撤资。

  所以说,有些规定的实施不能操之过急,有些规定的实施,要结合本地的实际,要从实际出发。

  黄说:“你想想,产生这样的后果,市长会支持你吗?绝对不会支持你!”

  李向东问:“那么,市长希望一个什么样结果呢?”

  黄笑了,说:“你是不是糊涂了?我看你是蒙了,让我这一段话砸蒙了。你是市长身边的人,你还问我市长希望什么样的结果?”

  李向东老老实实地说:“真蒙了。”

  黄“哈哈”大笑。搭档这么多年,他最敬重的就是他这一点,他不是那种霸道的人,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人,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时时向他阐述自己的观点。

  他说:“市长当然希望你在这两者间找到结合点,既不打破原来的格局,又能制服那倒霉蛋。”

  李向东苦笑说:“可以吗?不采用强硬办法,怎么镇住那家伙?真要能,早轮不到我了。”

  黄说:“你不是说,要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吗?真要做到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当然得有相当的难度。”

  李向东笑了,说:“今天,我算见识了。我们搭档了这么多年,你最有水平的就是今天。”

  黄说:“我有什么水平,一般般。其实,我说的这些你不是不知道。你是钻进了牛角钻,只想着把这事办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考虑了。”

  李向东举起酒杯说:“我敬你一杯。不,连敬三杯。”

  这晚,他们没叫小姐陪吃饭。他们一边谈,一边吃,一边喝。撤了饭桌,李向东才嚷嚷着叫小姐。他从来没这么主动。他的主动让黄大吃一惊。

  他说:“我要好好的放松放松。什么也不想,就喝酒、玩色盅、抱女人!”

  他太烦太郁闷太沮丧。他所有的努力被黄全盘否定。否定得他口服心服。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怎么开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晚,他要痛痛快快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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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姨子
在像嫖客而不是嫖客的整个晚上,李向东什么也不想,只是喝酒戏闹。他轮流和陪他们的小姐拥抱喝酒,轮流着模她们的丰胸肥臀,疯狂抱着她们做床上才做的各种动作,小姐半真半假地骂他流氓。
  他说:“我流氓,但不下流。”

  那小姐说:“还不下流?差点搞进去了。”

  黄在一边笑着说:“就是想搞进去,但没掌握好时间,提前了,还隔了好几层布。”

  李向东醉眼惺忪地说:“错了。说错了。刚才说错了。我像嫖客,但不是嫖客!”

  第二天醒来,头痛得厉害。酒喝多了,昨晚有好些事都忘了,但他记得,几乎一个晚上他都在说那句话,“我像嫖客,但不是嫖客。”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说那么一句话,一早醒来,他最先想到的还是这句话。到底为什么?吃午饭的时候,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又有了新想法。

  这天上午,李向东正准备开会,手机响了,看了看显示屏,是国际长途,就知是小姨子的电话。李向东和她姐结婚的第二年,她就去了美国,虽然常有电话来往,却一直没有回过来。

  小姨子在电话里说:“姐夫还得好吗?”

  李向东说:“过得还可以。”

  小姨子说:“过得可以就好!”

  突然就卡住了。他想起了妻子,她可能也想起了她姐姐。

  李向东说话了:“你过得还好吗?”

  她在电话里似乎笑了笑,说:“还是老样子。”

  他问:“还没结婚吗?”

  她说:“你怎么老问我这问题?每次通电话,你都这么问。我不是说过吗?还是老样子。”

  李向东笑着说:“我是关心你。如果不是小姨子,我才懒得问呢!”

  她转了话题,说:“我订了机票,过几天回去。”

  李向东呆了呆说:“你早就该回来了。一走就是十几年,我都快忘记你长的什么模样了。小军也十几岁了,还没见过真正的小姨子呢!”

  她又问:“小军怎么样?”

  李向东很安慰地说:“很坚强,像男子汉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了。”

  这时候,有人敲李向东办公室的门。他知道,是叫他去开会,就拿开手机,对着门说,就来了。就来了。他又到手机贴到耳边说:“我要开会了。”

  小姨说:“那就挂吧。”

  李向东多少还是感到突然。以前,她姐姐常叫她回来,她却不回来。她姐姐去了,她却回来了。这小姨子,总是让李向东琢磨不透。

  在李向东的记忆里,小姨子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扎着两条小子,“向东哥”,“向东哥”地围着他转。那年,李向东大学毕业回来,分配在国土局当干部,巷里的人都很羡慕,鼓励自己的孩子要学向东哥哥读大学,说,读了大学一毕业就当干部了。有一天,李向东下班回来,远远地,见小姨子站在巷口张望,像是在等人且等了很久的样子。李向东走近了,对她笑笑,她便满脸绯红,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叫“向东哥”,却没叫出声来。

  李向东还向前走,没停下来的意思,她才说话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她说:“我有话跟你说。”

  李向东这才停了脚步,想她不会在等自己吧?

  她的脸更红了,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声音还是小得几乎听不见:“你有时间吗?我想,你能不能辅导我考大学。”

  李向东看了看她问:“你现在读几年级?”

  她说:“高三了。”

  李向东认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高三了?”

  他这才认真打量面前这个小姑娘。这一打量才发现,她已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虽然身子还显单薄,脸已没了胖嘟嘟的娃娃相,一双眼睛黑黑的大大的,几乎可以和他平视。

  于是,李向东意识到,他大学毕业都三年了。平静得日子过得真快!

  这以后,他们经常有一起。李向东尽心尽力的辅导她。那时候,李向东还是小办事员,没有什么加班,工余时间充裕。每个周末,他都要给她布置作业。她做对了,他就表扬她,做错了,他就告诉她错在哪里。她坐在书桌前,李向东站在她身后,认真地指点她错在哪里,正确答案怎么求解。说着说着,他们就离得近了,经常等到她的头发撩得他痒痒的,才醒悟过来。有时候,她头一动,两人的脸就贴在一起,她脸红得好长时间都不敢看他。

  这一年,大学同学回母校举办毕业三周年志庆,她说什么也要跟李向东去。她说,想跟他去看看大学是什么样的,想体验体验大学生活。几年不见,同学们亲热得什么动作都能做出来,甚至大打出手,李向东胸脯挨了几拳,她便心痛地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李向东说,没关系,没关系。同学们见李向东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子,就笑他本事了。以前见女孩子都脸红,不会说话。现在却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锻炼成长了。李向东不想做太多介绍,说,这是我小妹。同学们说,当然是小妹,是林妹妹。李向东忙说,是亲妹妹。大家相信了,一哄而散。她问李向东,你为什么要说假话?李向东说,不说假话不行。如果,他们知道你不是我亲妹妹,多难听的话都敢说,多难听的话都敢问。她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么说,她脸又红了。那几天,她总搀着李向东的手,挣也挣不脱。她叫李向东大方点,她说,她要做得像他的亲妹妹。

  好长时间,李向东都搞不懂,亲兄妹就要挽手吗?情侣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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