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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狐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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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 楔子

  听过这个“笑话”吗?

  有人一生崎岖坎坷,遭遇十分凄惨,所有倒楣事都尝遍了,始终善念不改。

  死后到了阎罗殿,阎罗王老子觉得有亏于他,有点过意不去,便和颜悦色说:“上辈子难为你了!老子心有不忍,特准你再投胎,选个好的。你说说,什么条件的人家,你才满意?”

  那人跪在殿前,连连叩头,道:“多谢阎王爷关爱,下辈子小人不想别的,只盼投身在积善之家,父亲官居一品,福寿绵长,母亲美、慈、贤孝、教子有方,另有良田千顷,仆从如云。小人则貌似潘安,聪慧绝伦,早年显达,妻贤妾美,一生无灾无难,子女孝悌忠信,外加寿数百龄,最后无疾而终……”

  阎罗听到此,不由变色,猛地惊堂木一拍,吼道:“有这等好去处,老子早已去了,还坐在这里干嘛?”

  这笑话其实哪是笑话?俗云:“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人活在世上,能自由自在呼吸,填得饱肚子,已经很不错了,若想事事如意,岂非是个“呆子”?

  不过天下事无奇不有,古往今来,就有这种“呆子”,事事挺如意呢?

  不信吗?

  往下瞧吧!

  □□□□□□□□

  金陵清凉山下有一大户人家,主人李镇远,在大元定鼎之初,以贩售锦缎丝绸为业,崛起江湖、商界,年不满四十,已积下亿万银两。于是他除了在全国各大城市广设分号之外,由于赚的银子运送不易,便又在各处开设钱庄,发行“银票”,以便携带流通。

  哪知这一来,更对了路。世人都有同样苦恼,钱庄银票一上市,金子银子便纷纷涌到,搞得他想不发财都难。

  因此,四十 岁上,他开出天价五百万,向元蒙派驻“江浙行省”的“达鲁花赤”(汉语称为“节使”)鲁花儿,买下清凉山一带的官舍府邸,取名天衣坊;另外,还包括鲁花儿名下的五万农户,定居下来,命农户广植桑树养蚕,又在府里建起一片“作坊”,亲自选拔人才,织锦绣缎,制造成衣发卖,仍然大发利市,金银财宝滚滚来。

  这么说,李镇远该是万事如意了吧?

  不对!他虽然有钱甚至有势,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可就有一桩憾事:“没儿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镇远眼看年近五十,虽有一妻五妾,也常努力“耕耘”,可群妻肚皮就是不争气,只弄瓦不弄璋,六个人努力生了十个女儿,就是生不出半个儿子,你说泄不泄气?

  于是李镇远五十 岁又娶进一房小妾,姓胡名燕娘。

  说起来胡燕娘不算外人,是他绣坊里一名外聘的绣工,只因不但生得秀美,更且聪明好学,手艺精巧,能画善绣,绣出的图样,花鸟虫鱼,无不精美如同活物,让人爱不释手。

  李镇远“慧眼”识“美人”,先将胡燕娘由绣工升为教习,不多时,又由教习升“坊长”,最后升为“七夫人”,做了他第七名老婆。从此擅房专宠,双宿双飞,在一处精美雅致的庭院“灵凤居”,被他“耕耘”得一塌糊涂。

  说到“灵凤居”,内有两奇:其一是院子里只有一株大松树,高近十丈,粗可两人合抱,不仅主干亭亭如盖,广荫数丈,旁枝更是繁密,枝枝斜出盘空缠结,形似蛟龙出云,形势奇古,无与伦比,每到松子成熟时,满院清香,香传数里。

  其二是松树西侧有一池塘,大约亩许,水清如镜,清澈可见游鱼。塘中央假山高约三丈,山势奇兀,峰耸岩幽,一体长满茸茸青苔小树,竟是不远处“清凉山”的缩影。你说奇是不奇?

  按说李镇远与燕娘在这清幽院落,池塘边一座精巧朱楼中努力“做人”,应当有些成果吧?哪知两年下来,胡燕娘却连“屁”都不曾放出一个。

  第三年中秋,李府一家在前厅广场中,筵开百数十桌,与主要部属家眷一体同庆。

  饭罢,李镇远喝多了,本想偷懒,在前院书房休息,胡燕娘却忽然俯在他的耳朵边妮声悄语,大胆挑逗,道:“老爷,今晚妾身忽有灵机,若趁此良夜耕耘,必然得子,您哪!要不要试试?”

  李镇远抬头望月,月如银盘,光辉四射,映得处处银白一片,不由老性勃发,“呵呵”笑道:“好,好,老天爷就再辛苦一次……”

  胡燕娘羞红双颊,偷偷捏一把,不让他再说疯话,双双坐上府内专用敞篷小马车,驰回“灵凤居”.

  不多大功夫,灵凤居精巧的朱楼之上,果然传出了吃力的耕耘之声。

  此时已近四更,一般人早已入眠,便是不睡的,也在各种自家田,哪会去管别家事?

  可是“灵凤居”内陡然出了状况,不知何时,小楼边大树下池塘正中的假山上,突然显现一条人影。

  他白面无须,行动快如鬼魅,眨眼间一掠十丈,飞上小楼阳台,轻巧无声的靠近窗口,闪在暗影之中,别事不为,竟凝神注视室内鸳鸯罗帐中一对老少鸳鸯,做那“播种”事儿。

  好半晌,罗帐内“云雨”渐近尾声,窗外暗中人忽然咬牙切齿,露出一副凶狠形状,猛地翻腕亮出一柄短匕,拿捏时刻,在帐中两人“阴阳交泰”之顷,陡地匕首插向自己胸口,口中忍不住痛“哼”一声。

  “哼”声中,一股淡紫烟气,陡自他的“百汇”穴冒出,比电还疾,直投鸳鸯帐,攒入仰天而卧的燕娘鼻中。

  胡燕娘打个寒颤,赤体如痉挛般一阵抖动。

  李镇远吁一口气,回头镇定下来,陡地转头瞧见窗外人影,不由惊怒齐集,口中叱问:“什么人?”

  话音未落,他伸掌摸出枕下一柄金色短匕,想也不想,便抖手向窗外打去。

  窗外那人此时转身待去,只是行动上显得迟缓,听得喝问,正觉不妙,背后劲风袭来,“嗤”的一响,金色匕首已插入脊背,直没入柄。

  他痛“啊”一叫,一头摔向楼下,鼓余力奋起一跃,登上池中假山,一眨眼消失不见。

  床上李镇远挺身下地,掠到窗边,发觉光着身子,目见那人影消失,一边胡乱穿衣,一边扬声道:“何方朋友驾临?老夫情急,伤及阁下,请速现身,容老夫救治补过……!”

  话声惊动楼下丫头,纷纷窜掠楼外,身手竟都不弱。

  李镇远现身阳台,又道:“你们速去假山前后找找,刚刚有位朋友被老夫刺中一刀,只怕伤重,若是找着,快快抬回来救治!”

  四、五个丫头一齐答应,分头搜查。李镇远也跟着跃上假山,哪料直到天亮,非但不曾寻着人,便连一丝血迹也不曾发现。

  虽知变故,胡燕娘仰躺在床,直到天亮才肯起身,道:“老爷,是你眼花了吧!别再找啦!”

  李镇远喝着老参银?溃?迤鹈纪罚?溃骸袄戏蛳蛭从肴私嵩梗?馊酥形乙坏叮?宦鬯阑睿?慌露际锹榉场?????

  胡燕娘劝道:“话是不错,可是老爷您也得注意自己身体哪!忙活了一夜,快来睡会儿,找人的事,交代下人们留意就是!”

  李镇远也无其他法子,只得依她上床休息,由胡燕娘代传令,命府中上下注意搜寻。

  一个月很快过去,中刀人未再现身,倒是胡燕娘已然透过家庭医生正式宣布:“有了身孕”.

  这消息带来无穷喜悦与希望,胡燕娘身价也立刻涨停板,变得格外珍贵。

  兹后府中三位大夫,变成灵凤居常客,而李镇远是有事无事都待在灵凤居,大家眼巴巴看着胡燕娘肚子一天天胀大,行动一天天迟缓不便,等足了月,过了月……到第二年中秋节中午,她那便便大腹才痛疼发作,一直闹到了三更末,总算瓜熟蒂落,产下“嘻着一张大口,露着两只大门牙”的胖壮男婴。

  一时间,李府里鞭炮震天,大堂中谢神香案前祭品如山,其后庆祝的热闹节目,自然繁多得不及细说了……

  然而,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那男孩长得虽俊、虽壮、虽胖,可就是有点儿痴痴呆呆。李镇远替他取名叫“福星”,心里可老嘀咕:“难不成是个呆子?”

  其实,李福星若真是个呆子,不也是满有福气的吗?

  第一册 第一章 三魂合体

  又是一年中秋!

  天衣坊李府为天下亲友部属所逼,大大铺张了一番,足足开了三天三夜流水席,请了上万名客人。

  皆因早在半年之前,各地友好、亲属、部下已纷纷送呈贺礼,为祝贺少坊主李福星成“丁”之喜。

  成“丁”即是满十六 岁。满了十六便由童子变成男子,可以娶老婆了,过瘾吧?

  但是这些热闹,对李福星来说,似乎毫无影响,他依然故我,我行我素,不多言、不管事,悠哉游哉的到处逛。

  对李老坊主镇远来说,这热闹却是满痛苦的。

  替他想想,老年得子,原盼他长大成人,承继家业,光大门楣,但李福星自五个月大便开始快速发育,什么都好,但就像少了个心眼,或是少开了一个窍,一天到晚,乖是真乖,脸上可就是只有一种表情,傻呼呼的笑容。

  为此,李镇远遍请名医,会诊不下数百次,结论永远只有一个:“没病!”其实何止没病,还健康得很呢!

  为了他,李坊主也走遍家奴农户数千家,选拔了十个孩子,由一 岁开始,陪着一同生活作息,希望能影响他,开发他一点心智,结果仍是白费功夫。

  十个孩子以李为姓,以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智、勇为名,长到两、三 岁,早已言语便给、知所进退了,只有李福星依旧傻呼呼直笑,顶多说个“好”字。

  在傻子的心里,大约没有“不好”的吧!所以他从没表示反对,说过:“不好!”三 岁后,李坊主仍不死心,重金礼聘饱学之士,为这十一个小孩开课教读。

  先是老师写一个字,教大家认。李福星跟着认一遍,就直愣愣望着远方,想他谁也不知的“心事”.

  老师早已受过教,不加干涉。后来字教多了,要大家背诵“千字文”、“千家诗”,才发现他是“天才”.

  因为无论多长诗句,教过一遍,只要提个头叫他背,他会背得一字不差。要他讲解,他也能把老师讲过的一一背出,甚至连语调都不差。但若问他自己的意思,他回答永远是那“好”字。

  五 岁之后,李福星与十名伴读又开始一同习武。

  同样情形又发生了,任何拳法、掌法、刀法、枪法、步法……只须教一遍,福星便能耍得分毫不差,可是若要他进一步与人练习推手、对打之类,输的、挨揍的却又永远是他。

  不过,他倒是很能耐得住痛,甚至可以说不知道:“痛”.被拳、掌、棒、棍打在头上、身上,打跌在地上,永远还是咧咧嘴傻呼呼一笑,连被打青、打肿的地方,揉都不去揉一下。

  他老爹、亲娘见这种情形,自然心疼,便下令只让他看,不准他下场子实地操练,如此一来,他看一会儿,不是开始发愣,便是溜到别处去了。

  十 岁之后,文、武两途,他几乎已无可学,倒是另十人: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智、勇,不但在李镇远有意栽培下,继续依本人个性所近,另聘名师教导。

  此事触动了老坊主灵机,在府内正式开设一文、一武两个学堂,专门训练属下的男女子弟,目前在学的足有千人。

  而李福星更变成无缰野马,到处游逛之余,也找些古籍、古书信手翻阅,有时还拿起毛笔,写字画图。

  有次被他亲娘瞧见,他的画,除了庭院房舍,还有虫鸟花卉,别致的衣服样子,多是日常所见的东西。

  不过,这已令胡燕娘惊喜万分,把衣服图样拿去仔细研究,又加些个人创意,交绣衣坊绣制出来品鉴,发现不仅样式新颖美观,花鸟配搭得宜,更且省工省料,竟是可大量生产的好样板呢!

  于是胡燕娘做成决定,大量按图生产推出,不多久京城传来消息,元廷内宫的娘娘嫔妃,很中意那些绣品,特别订制两千匹,限期交货。而其他地方,竟也有同样上佳的反应。

  这一来,李府上下大喜,尤其李镇远与燕娘,总算在“傻”儿子身上发现了一个可用的特质,只要好好发挥,总算也有了一技之长,不怕日后有“饿饭”苦楚了。

  因此,在福星十二 岁时,老坊主与燕娘商量,便把灵凤居让出来,叫福星独自居住,另派四名灵慧秀美、与福星年纪相仿的丫头:小梅、小兰、小竹、小菊,在两个中年佣妇指导下,担负起陪伴伺候,甚至鼓励任务。

  三年独居生活很快过去。三年里,福星除了身高长足六尺五寸,其他只是多读了几千本书,多书了几千张字、画,而画中有些可用的,被送到绣衣坊去,也确实为天衣坊赚了一大笔银子。只是福星不管这些,日常仍像神游,到处闲逛,有时还会坐在灵凤居大松树下,望着池中假山出神,发呆老半天。

  四名丫头三年下来不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各有千秋,而且都很有上进心,轮班抽空去文、武两学堂学习文学武事,身手智能自然长进不少。

  她四人对这位少爷贴心服侍,却仍然摸之不透,不知他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不过有一点四人却是可以肯定:“少爷的心肠十分温善”,平时连地上的蚂蚁,都不肯故意弄死一只。

  她们打心眼深处敬他爱他,天才也好,白痴也罢,四人私下已有默契,这辈子是伺候定了这一个人。

  福星与她们四人,三年相处,不仅建起深厚的感情与默契,而对“人间”事事,也全依赖着她四个替他提示打点。

  像这样少了个心窍般的儿子,在李镇远心中是“永远的痛”.所以若不是受了知交亲朋的催逼,他是不愿这么早就承认福星已然成丁,宁愿还把他当成五 岁顽童,任他在府中到处游荡,也不想推在人前,出糗露乖。突然像长大了。然而中秋节晚上,一家上千人在前厅广场聚餐、赏月,庆祝团圆之时,福星突然像长大了。

  他不待身后的小梅提示,就自动站起身来,双手执着玉盏,声音清悦的说道:“爹、娘、各位妈妈、各位尊长,孩儿承厚赐生日大礼,无以为报,仅藉这杯水酒,敬各位一杯,干!”

  说罢,果然一饮而尽。

  他老爹与亲娘听了这番话,激动得热泪盈眶,其他近亲,也惊呆了。

  皆因这不但是他第一次饮酒,更是第一次主动开口,说了这么一大篇话啊!

  李镇远眨眨眼,把热泪忍回去,连声道:“好,好,爹爹陪你一杯,祝吾儿长命百 岁,智能大开……”

  胡燕娘抹抹泪,也端起玉盏干了。其他在座大妈、二妈……等等,全都也干杯相照。

  福星似乎敬上瘾来,提了银壶离座,又去第二桌敬酒。那桌坐的是五个姊夫、五名长姊,最大的福环已近五十,与夫婿王唯忠,远在京师主持钱庄及绸缎生意。福星走过去,道:“各位姊夫、姊姊远来,厚赐重礼,小弟敬酒为谢,干!”

  大家心中都一般满足惊喜,一同干了。五姊福佩道:“小弟啊!别喝得这么猛,小心醉倒,可不好受哇!”

  福星自动谢过,又去另一桌向五位姊夫姊姊敬酒。三杯下肚,俊白的脸色突然泛起桃红,才走了两步,果然被五姊言中,陡地拿不住手中杯、壶,一齐丢下地,人也跟着倒下。

  小梅一直跟在后面,见状一把扶住,小竹、小菊、小兰上去帮忙,两人挟起他扶到一边。

  燕娘赶过来,急道:“唉,这孩子,快扶他回去躺躺,不会喝偏逞能。带些吃的,你们进去吧!”

  小梅应了,四人分工合作,把福星背回灵凤居,一直送入卧房,福星仍然晕迷不醒。

  四人哪敢走开,便坐在床边锦凳上守着,小兰担心道:“少爷今天真奇怪了,不但突然开了金口,还猛灌老酒,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小竹“呸”道:“有什么事?大喜的日子,别乌鸦嘴好不好?”

  小菊也道:“咱们少爷真的长大了,你瞧他刚才敬酒的样子,多潇洒、多迷人哪!”

  小梅摸摸福星的脸,见那桃红褪了许多,便笑道:“少爷是第一次喝酒,又不识酒性,空腹喝得过猛,才会如此。看样子马上会醒,你们还不快去准备吃食?”

  小菊、小竹站起来,准备下楼,可是又都先过来摸摸他的脸,小竹道:“果然不那么烫了,快温菜去吧!”

  小兰“嗤”声笑出来,道:“爱摸就摸嘛!干嘛还找借口?”

  小竹、小菊扭头白她一眼,却不回嘴,一溜烟跑下楼。

  福星挺身坐起来,奇怪道:“咦,这……怎么回来了……”

  小梅二人齐声“嗤”笑,说他忽然醉倒之事。福星恍然想起,摸摸肚子,又道:“饭还没吃呢!怎办?”小兰二人大奇,因为若是过去,少爷哪会说这么多,肚子饿了,顶多比比手势而已。

  二人大喜,小兰道:“楼下已在准备,少爷可要下去吃,还是再去前面?”

  福星点头又摇头,当先下楼。见餐桌上各式菜肴已然摆满,便当先坐下,点手示意叫四个丫头一齐吃。

  过去都由她们轮流去取饭菜,由福星先用,而今果然情况有变,但规矩不能不守,小梅笑道:“少爷请先用吧!奴婢怎敢……”

  福星点点头,不再表示意见。很快吃完,便不声不响的出去,坐向池塘边,又望着假山发呆出神。

  四女对这情况早已习惯,便不再理会他,各自吃完饭做好自己的工作,直到弄好洗澡水,才由小竹来请。

  哪知福星竟也一反常态,摆摆手道:“别管我,我要好好想想!”

  小竹惊喜现于颜色,问道:“少爷想些什么事,说给奴婢听听可好?”

  福星仍然挥手,要她走开,却道:“我也不知,等想出来再告诉你!”

  有这表现小竹已经很满意,她回到楼里,告诉其他三个丫头。大家心里满是喜悦,盼着少爷能一天一天好起来。

  福星呆坐着望那假山,只觉内心有一股渴望,想走进里面瞧瞧。

  事实上,他跳上去不下千百次,哪有进出的门户?

  三更过后,他陡感心神振动,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在亲切召唤吸引他,他不由自主滑下水,举步顺着池底,往假山走去。

  池底乃是巨石凿成,略成弧形,虽有些青苔藻类,却无污泥。他坚定举步,水很快淹过头顶,他闭住呼吸,仍然往前走。假山底部水深三丈,福星很快摸至,依着心灵上感觉,很快摸到一个小洞,弯腰钻进洞内,双脚一蹬,在小洞水中上拔丈半,头部这才浮出水面,可以呼吸了。

  他奇怪的睁眼去瞧,里面却是漆黑如墨,伸手放在眼前,也难瞧清五指,只好伸手摸索,察觉到面前似有平台,便攀住石头,爬了上去。

  平台上空间像是不小,他摸索着站直身躯,才一举步,陡觉踢到个软绵绵的物体,心头一惊,俯跌下去,正压在那宗“物体”之上。尤其手按处,毛茸茸、软绵绵,像是野兽,不由惊吓得张口欲呼。

  就在这顷刻之间,地上“物体”前端,陡地暴喷一团栳栳大银珠,外层似裹着一团紫气,只闪得一闪,福星眼睛一眨,还没睁开,那银珠已射入他张着的嘴里,顺喉滑入腹中。

  福星蓦地连打寒颤,全身一阵抖动,翻身滑坐一边,首先摸摸裤内“命根子”.“子孙带”好端端仍在,便陡地仰天“哈哈”大笑。

  笑声中他闪目打量四周,双眸忽然间奇光闪射,原本痴呆的眼神变为灵活,傻呼呼的表情也转变为一种怜惜伤感。

  他拍拍身边一具漆黑的兽体,自言自语道:“皮囊啊,皮囊,多谢你陪我近千年,今儿总算是‘功成身退',你好好安息吧!”

  说着,他起身在洞壁上,熟悉的掀开一方石条,里面现出个长方形凹洞。他把那“皮囊”捧起,放进去安好石条,长揖拜了几拜,这才又移到西边,盘膝坐在一方青石板上,暝目默想起来。

  于是,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涌现心田:那该是千年以前了吧!不,是九百九十年前。

  □□□□□□□□

  九百九十年前,他是一只初生小灵狐。

  为了修成正果,脱离畜牲道,他不但日夜吸取日月精华,培植内丹,更为了“坚定道心”,狠心“自宫”,咬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数百年过去,内丹已成,也已能幻化“人形”,但接踵而来的,却是百年一次的“天雷之劫”.

  他极力修为,广积善功,但天劫一次比一次厉害。

  体念上天有意,是要他转轮回,入“人道”,再修仙业,可是他不甘心将数百年心血毁去,茫茫然入“人道”,再从“无识”入手。

  因此他坚不放弃,一次次拚受“天劫”雷击,每次皆被轰得体无完肤,气息奄奄。百多年前,他遇着另一个小灵狐,一时被她美色所迷,竟想与她合籍双修,哪知真到了“兵戎”相向时,才发现他早已“自宫”,小灵狐一怒之下,寻死兵解,转投人道,给了他很大刺激,也误了很大修为。

  所以前次天劫,他几乎神形俱灭,若不是李镇远适巧狩猎路过,将他抱离狂雷暴雨之区,他早已完蛋大吉。

  为此,他潜随李镇远,不时在暗中佑护,助他一臂之力,后来更引李镇远移居灵凤居,共同“生活”.

  同时为了下次天劫,他默默苦修苦思,策画出一条万全之计。

  他努力苦练“分魂”术,硬把“三魂”分开,按计画在李氏夫妻燕好成胎、孕育男婴之顷,先以两魂投入母体,婴儿落地后,再以主魂合之。

  如此不但保有原来的修练成果,更可不失本性,丧失记忆。

  哪料百密一疏,“狐”算不如天算,原本万无一失的计画,却几乎被李镇远神来一刀,破坏无余。

  三魂分开之后,各有缺失,主魂顶着重伤之躯,潜回假山密洞,已然气息断绝,还了原形。主魂无处藏寄,当时出去,很容易被轮回收了,打入万劫不复之境。而出生之后的婴儿,则因只具两魂,其一生也永远迷迷糊糊,做个缺乏主观意识之人。

  若主魂也跟着投入母体,出生时经过产道血河,原有灵智一样会受封锁,再难忆起前世之事,更别说恢复前世修为了。

  幸亏在危急无奈中,筹得一方,将部分内丹慢慢气化,转为养身灵药,维持住残躯一口残息,不致腐坏。可是如此一来,残躯已失去行动能力,只能默默等着,等着那已化成人体的“两魂”受到感应,自动找来才能会合。

  这一等就是十六年。刚满十六的李福星,气机大盛、灵智已开,那主魂这才能发出讯息,引他入洞,完成了“三魂合一”的艰困“工作”.

  □□□□□□□□

  这段往事,在主魂复合下涌现,不仅让福星认清自己,也同时灵智尽复。

  他感慨、感动、感谢之心同时俱显,便跪地向东三叩首,感谢上天好生之德,暗暗自誓,多积善功阴德,以答谢上天待他的宽大仁厚。接着暝目趺坐,运起前世所练“玄功”,提聚“三昧真火”,开始锻炼消融刚刚与主魂同时投入之“内丹”.

  内丹在丹田遂渐消融,转化为滚滚热流,渗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原先积存在体内的杂质废物被丹气蒸发,化为水气,逐渐由全身毛孔排出体外。不过顿饭功夫,他已反神还虚、反虚生明,入于定中。

  这一“定”,定了三天三夜,直到丹气全被吸收,李福星方始醒来。

  只见他缓缓睁眼,双眸中立即闪现出两道光芒,原本不见五指的黑暗,对他来说,已完全消失,洞中的一切已然纤毫可见。

  另外,他像是瘦了一圈,肌肤内脏被炼成百炼精钢,外现肌肤细如磁品精玉,隐隐还泛浮着一层宝光。

  在感觉上,他不但心智早复,同时有一种从未曾有的轻松舒爽,令他欣悦沉醉,因为他此刻不仅自觉轻若一羽,无半点重量,微动念间,盘坐姿式不变,已飘飘然飞浮空中。他舒开双腿,轻巧落地,转身向西边石壁一推,壁上“隆隆”轻响,已现出一道门户。

  门内有石阶往下,银白色的光线已映射过来。

  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十六年不曾住过,希望不要被人占据才好!”

  说着走下石阶,又穿过一条颇窄的曲折甬道:甬道上方悬着一粒银光四射的“夜明珠”.福星顺手将它取下,推开一道钢门,门内竟是一间宽广明亮的大厅。

  大厅像是由整个巨石挖成,高有两丈以上,顶上凸凹不平,有些地方还垂着尺余石笋,而在石笋顶端,都挂着银光四射的夜明珠,共有十二颗。

  而东西两面墙,还有赤红的“避水”珠及灰蓝的“避尘”珠各二,因此厅里不仅明亮,点尘不染,气息清新,也毫无气闷霉湿味道:大厅形似半圆,广足十丈,弦直一面在东,依地势,应已靠近地面池塘,而由南向北,贴墙有一道明沟,深有两尺,沟内清水滚滚流动,直入北面墙下,而那墙里,则有一丈许蓄水池,及炉灶柜橱等用具,其中玉盏牙箸、银盘等等,一应俱全,乃是一间厨房。

  弧形一面,是一半圆石廊,两头各有一门,刚刚李福星便是由正东门内进来。

  厨房是回廊的第一间,再下去,循着半圆,分别还有七个不同门户。

  石廊里面,也就是大厅正中,地势亦有高低,和上方石笋明珠互有变化,除一、二丈见方空地之外,以盆景翠树分隔开五组,其中不同型式的石桌石椅,星罗棋布,竟然十分雅致。

  福星神智已复,对此地已极熟悉,但十六年未履牛步,仍不放心,便逐一打开廊内门户,探视打量,发现里面依旧洁美如旧,才算放心。

  此时他神功已复,耳目大异从前,走到中央一室,正要进去,却忽听上面传来小梅四人哭泣之声,同时又听小竹自怨自艾的哽咽说:“都怪我,不该任由少爷呆坐池边,若是一步不离的跟着,最少也可以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若是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要活了!……”

  接着便又听见“啪”的一声,小梅怒骂道:“打你这张乌鸦嘴……少爷福大命大,哪会有事?好好的咒他干嘛!”小竹挨打不但未曾反抗,又似在自打嘴巴,哭道:“是,是,妹子该打,妹子该死,你……”

  福星暗暗一叹,闪身已至回廊南端,一边开那钢门,一边用出千里传音之法,阻止道:“别胡闹啦!我不是好端端在这儿吗?”

  话声里,人如鬼魅飞烟,升上二十多阶石级,又拉开另一门户,由小楼楼梯下一间堆放杂物的小房间,窜飞出去。

  四女原都在楼梯边哭做一团,初闻细如蚊蝇般语声,吓了一跳,旋又喜上眉梢,转头四瞧,小竹第一个望见他,喜极而泣喊了一声:“少爷!”便已扑身过去,跪倒在地,抱住了他的双腿。

  另三人接着也转过身,一同跪倒哭泣,福星“哈哈”笑道:“怎么啦?才一夜没见,你们怎变得这般脆弱?快快起来说话!”

  说着,伸手握住小竹一臂,将她拉起,低头见她双颊红肿,眼圈儿泛黑,不由又感动又心痛,伸手去揉她双颊,又道:“谁欺负你啦!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小梅等三人一同起身,都惊讶得全愣呆了。三人心中都泛起一个共同疑问:“少爷真的变了?”

  小竹的心中可更是大惊,比另三人多了几倍,皆因她不仅觉出“少爷变了”,更且体会到“少爷是真的变了”.

  因为适才福星那轻轻一拉,不仅能把她轻松拉起,而揉在颊上的双掌,更似有无比热力与魔力,只那么轻轻的揉了几下,原来火辣辣痛感便已消除,肿胀的感觉也全没了。

  依她练武多年经验,这是需要多深的内力功夫啊?

  小竹惊得不由自主退后一步,仰头望着福星的脸庞,与他大大圆圆、深潭般的灵活目光一对,不由垂低眼睑,心头鹿撞,低声迟疑问:“少爷,真是您吗?”

  福星“哈哈”大笑,“啪”的打她一下屁股,道:“少爷不是少爷,你说是谁?才一夜未见,难道少爷会变不成?”

  小竹玉颜有些变色,霍地退后一步,对其他三女施个眼色,玉臂左曲出右拳,摆了个防卫架式,沉声道:“阁下到底是谁?我家少爷明明失踪三天,你为何只说一夜,看阁下相貌,确与我家少爷有九分相似,但少爷哪会这般轻浮?……”

  福星一愣,旋大笑道:“小竹别闹啦!我明明就是福星,出去了一晚,你怀疑胡说什么?”

  小梅等三人也变了脸。小梅上下打量着接口道:“阁下确实不是我家少爷!你来此冒充,是何用心?我家少爷现在何处?……”

  福星搔搔满头乱发,大眼一转,已知其故,随即笑道:“原来我已失踪三天,果然是闹翻天啦!你们不必怀疑,我确实是福星,只因……只因我得一异人点化,又服了一粒仙丹,入定三天,竟然不知,真是抱歉。不过定中呆病已然痊愈,话自然多了许多……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检查!”

  他坐向客厅椅子上,摊开双手,又道:“我身上一定有什么胎记特征吧?你们每天帮我洗澡,总记得吧?”

  小梅四人围上去,小兰道:“少爷肩后有一胎记,胸前有七粒北斗七星红痣……你当真敢让我们检查?”

  福星大方的去解衣扣,笑道:“有什么不敢?你们看吧!”他把里外两件绸衫脱了,露出一身光洁如玉的肌肤,小兰站在后面,一把擒住他颈后“大推”穴,道:“哪有胎记?明明……”

  小竹、小菊站在前面,见他细磁精玉般胸膛上,果然有北斗七星状的六颗点大红痣,知那第七颗位在子孙带顶端,不便要他再脱裤子,便已信了八成,急道:“兰姊你干什么?到前面瞧瞧嘛!”

  小兰换手改拿“肩井”,勾头去瞧前胸,福星笑道:“对吧!胎记大约真的没有?这痣可假不了吧?我知道你也有一颗,是在关元穴下面,对不对?”

  他又望望小竹三人,接着又道:“你们都有,小竹在涌泉穴,小梅在右期门,小菊在长强、命门,对不对?”

  原来小时候,五人常常一齐洗澡,每个人身上特征大家都知道:只是过去福星傻愣愣,不言不语,今天忽然变得这般机伶,岂不令人惊死?

  小兰这时放了手,跪下请罪,喜极垂泪道:“果然真是少爷,奴婢冒犯,真是该死!”福星拍拍她头顶,笑道:“没那么严重,快起来通知老爷去吧!我衣服好臭,得先去洗个澡,换换衣服,老爷若是问起,就照我刚才说的告诉他好了。不过请他保密,等闲不可泄露!”

  小兰这才起身,望向小菊。小菊惊觉今天是她轮值,便道:“好,我去就是,不过少爷的饮食,你们可得打点!”

  福星望向外面,见天光已近黄昏,便道:“多准备些吧!我想爹、娘一定要过来!”

  四丫头见他语声清亮悦耳,俊面上表情百变,态度自然沉稳,不由心中又是惊奇喜欢,又是陌生失落。因为过去的福星已不复见,现在的少爷,已经不再依赖她们了。

  于是小菊先去前面通报,小梅、小兰则去后院领取晚餐,小竹单独留下,上楼去弄洗澡热水。

  福星笑道:“先拿几套衣服来吧!下面我找到一个好地方,美得很呢!”

  小竹疑惑着去拿了两套衫裤。福星带头由梯下“杂物房”下去,步入地下大厅,小竹一瞧,不由惊得呆住。福星当先而行,推开第七个门。

  门内乃一条颇宽甬道,顶上亦有夜明珠照亮,福星带着小竹步入五丈,便到了尽头,甬道又向两边叉开。转弯向右,走了两丈,便是一间宽有五丈方圆的大浴室,室内热气蒸腾,里面竟有两丈多宽的圆形水池。

  福星脱个光溜溜,一跃而下,叫道:“哇!好过瘾,好烫人啊!小竹,要不要下来试试?”

  小竹早已傻了,几次揉眼,疑在梦中。跟进浴室之后,把少爷的衣衫放在墙边石质架板之上,道:“少爷,这地方只怕老爷也不知吧?您真是吃了仙丹吗?又是怎么发现这儿的?”

  口里问着,人已走近水边,拿着一条毛巾,想为福星抹身擦泥,哪知手伸到水中,却陡地尖叫,道:“哎唷!这水会烫死人,少爷你快上来,受不了哇!”

  福星站起来,水深只及胸下。见小竹那手已被烫得通红,知她功力太浅,耐不住热,便伸手握住小手,运功一吸,将热毒全部消去。

  小竹已觉得全身是汗,热不可挡,退后两步,道:“少爷果然功力大得不可思议,可是奴婢实在太热,还是快起来吧!”

  福星应一声“好”,一跃而起,小竹上前想替他抹身,却发现他连头发都是干的。

  福星穿上衣裤,走出浴室,小竹用毛巾抹着自己脸上汗水,疑问道:“奇怪,这热气怎么一直都在里面,出不来呢?”

  福星指指门上的一粒赤珠,笑道:“热气被这赤珠定住了,散不出来,若把宝珠拿掉,就不同了!”

  他又指着前面另一岔道,道:“那边是间厕所,以后住在这里,就不必天天倒马桶了,多好!”

  两人走回大厅,顺回廊步上小楼,福星又指着第一间,道:“以后你四人就睡这间吧!这边有两张大床,出入也最方便!”

  上去不久,李镇远夫妻果然与小菊一同过来。福星殷勤请安,不仅言语便捷、声调清朗、态度从容,脸部及眼神的表情竟也极其丰富。李镇远与燕娘疑在梦中,上下打量良久,才按下激动心情,欢颜大展,捻须笑道:“儿啊!刚刚听小菊来报,说你得异人指点,服了仙丹,人已真正长大成熟,为父还以为骗人呢!现在看你这副模样,当真是上天厚爱,让为父老怀大慰……”

  胡燕娘拉住他,更是仔细的打量观察,还捏揉着他的脸面手臂欢喜落泪,道:“三日不见,我儿真的完全变了。老爷,您瞧瞧娇儿的肌肤,多光润啊!快告诉娘,你是怎么遇上那异人的?他……”

  福星笑道:“这点请爹娘见谅,详细情形,孩儿不便泄露,不过有一点可禀告的,那异人原就住在楼房之下,如今他已离开,亦将地下居室都送给了孩儿。爹、娘可要下去瞧瞧?”

  老坊主夫妻大为惊奇,当然要去看看。于是福星吩咐小竹,在上面等候小梅、小兰,将饭菜拿去地下。自己则带了两老一婢,下了地室。

  光是地下大厅的形状,就让初来者吃惊失色。当得知照明的全是夜明珠,不由更是咋舌难回。接着又看了每个房间,见里面不仅陈设华丽、美轮美奂,更且各物齐备,无一缺少。李镇远不由大叹,道:“吾儿能得此居处,实在福缘深厚,无可比拟,只盼你知福惜福,无负天赐方好!”

  福星躬身应“是!”请二老坐在厅内,笑道:“这儿卧室甚多,爹、娘要是喜欢,也搬过来住吧!”

  胡燕娘望了老爷一眼,笑道:“为娘是劳碌命,后面作坊的事,哪一天能忙得完?怎么有这闲情来这儿享福?再说这房中件件都是无价之宝,消息泄露出去,不知会引起多少麻烦?老爷,你说是不是?”

  李镇远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道:“俗云’树大招风,财多引盗‘,咱家这天衣坊只是生产些绸缎,便已引起不少人垂涎了,若得知有这许多宝贝,那还得了?”

  他语音一顿,又道:“所以,儿啊!这地方不但为父不能来住,只怕你住也不太好……”

  胡燕娘却不同意,便道:“这里既然是异人送予儿子的,他住有何不好?只要对外保密,除了你身边四个丫头,其他人都别告诉,不就行了!”李镇远又叹口气,道:“目前只好如此,不过还有一事,为父不能不告诉你,九月十五,北五省绿林霸主,要约为父会于泰山。所谓会无好会,这一去或有凶险;……若……以后家中之事,吾儿要多用些心思才是!”

  福星一向不问外事,不解道:“咱们又不是黑道人物,干嘛要去会他?”

  李镇远苦笑一声,道:“咱家丝绸运送,银两的运输,无论水旱,都要经过他们的势力范围,哪能不和他们打交道?过去讲定每年送他们北五省三成利润,大约是一百万两银子,而今受了杭州锦衣堂的挑拨,说要与咱们另谈价码,听说想要五成,实在叫人为难!”

  福星更是不解。李镇远又道:“若是答应,再加上水路的一成,一年就去了六成,不但无利可图,只怕连开销都打不平!若加在货价上,只怕就争不过杭州锦衣堂了。若不答应,就算会中他不对为父动武,日后在路上劫咱们的货车,岂不更加糟糕!”

  福星笑道:“这人真的很不讲理吗?孩儿去会他可好?”

  李镇远变色摇头,道:“黑道人物奷险毒辣,向来拳头大的就是理,你人事不知,就算服过仙丹,也不见得能斗得过他们一伙。吾儿千万则胡闹,听爹的话,能够替为父坐镇本坊,就让为父安心了!”

  福星见小梅等人已然下来,便不多言,先指使她们花另一处摆好饭菜,恭请两老入座,才边吃边又道:“孩儿想尽速拟一计画,呈送爹爹您瞧,若觉可行,咱们再谈下一步,孩儿绝不卤莽就是!”

  李镇远这才安心,饭后忽又想起一事,说:“听你大姊夫说,大元宫里有位公主,很喜欢你设计的衣服图案,又听说了一些别的事,对你很有兴趣,说不定哪天会召你进宫呢!我儿你去不去?”

  福星奇怪,问道:“我有设计过衣服吗?元廷远在北京,怎会知道孩儿之事?别是大姊夫开玩笑吧!”

  胡燕娘得意一笑,道:“我儿足不出户,画图设计的名声,可早已传播天下了。不过有些雅号可不好听,什么’小海绵‘、’小天才‘、’小怪物‘的,有机会我儿好好露露脸,让天下人瞧瞧!”

  福星眸珠一转,已然猜知前事。微微一笑,饭罢告退,走进中央房间,取来两只小玉瓶,道:“孩儿这儿有些灵药,据说可以驻颜不老,强化筋骨,爹、娘可愿意服一丸试试?”

  李镇远接去一瞧,两玉瓶翠绿可爱,竟是整块翡翠雕成,上面各刻有蝇头小字,自己老眼已花,竟然看不清楚。

  福星见状,笑道:“一瓶名’天机丸‘,一瓶’赤龙丹‘,包错不了,娘先服用两粒如何?”

  说着,倒出两粒“天机丸”,就塞入胡燕娘口中。

  胡燕娘觉得那药入口即化,不久一股温凉气流由膻中升起,泌心泌肺,十分舒服。

  福星便道:“请娘站起来,闭目放松,孩儿为你拍打一遍,以助药力!”

  说着,示意小梅、小兰上前,代为挽扶两臂,立即运掌如飞,在胡燕娘身前身后拍打起来。

  李镇远自幼也习得一身内外功夫,至今已近七十,每日晨、昏仍不忘练习,所以不但精神颇健,体力眼力自也不差,这会瞧见儿子运掌情形:掌拍处,紫霞闪闪,直透人体;身动处,忽前忽后,快似鬼魅。最难得看上去从容不迫,实则又目不暇给,不由惊喜交集,暗忖:“那仙丹果然有用!”

  顿饭光景,福星已拍完他娘全身大穴,示意两婢扶她坐下,又以蚁话传音,道:“娘您练过内功,现在便凝神一志,调息运气一番,事后必有奇效!”

  胡燕娘过去是练过一点,但事情太忙,总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未曾贯彻,所以气脉早已淤塞不通。此时经他一阵拍打,不仅全身淤塞处全被震开,更且体内气机蓬勃,到处流动,于是收心凝志,以神调役,不多时,竟然气达四肢,全身轻飘飘,舒爽无比。

  福星在一旁仔细观察。为之护法,而凝神注视下,双眸中不知不觉闪现奇光。这情况看在李老坊主及四婢眼中,更是各有感想,高兴得要命。

  转眼过了半个时辰,胡燕娘百脉已顺,福星传音请她收功下坐。笑道:“娘觉得如何?以后若早晚各坐半个时辰,孩儿保你驻颜长春!”

  胡燕娘摸摸脸上,感觉皮肤光滑异常,不由乐得“咯咯”大笑,道:“哇!真好,真好!娘现在觉得全身是劲,精神抖擞,好久没这般轻松自在了!”

  福星起身道:“爹爹服药比较麻烦,请移驾后面浴池!”李镇远此时已对他充满信心,当即跟他走到热气如蒸的大浴室去。才一进门,便又退出叫道:“乖乖,这么热法,不会烫死人吗?”

  福星倒出两粒天机丸,两粒赤龙丹,请他服下,并在门外脱去衣服,自己也脱得赤条条,拉住他一同扑入池中,李镇远大叫一声,几乎晕厥。

  福星一掌按住他的丹田,一掌按住顶心百汇穴,双双发出真气,灌入老爹体内,眨眼间已纠合丹丸所化气流,穿穴过脉,循行全身,同时传音,道:“抱元守一,以神随着气流走动,记下路径,再行以神役气,如此周而复始,行功十二周天!”

  李镇远初时汗出如浆,咬牙忍住,遵照儿子嘱咐,暗记真气行走路线,五遍之后,已不觉热,反有一种百脉皆通、酥麻麻舒爽感觉。

  渐渐地凝神下来,自行役气,内外热流,一时俱忘,已然反神还虚。

  福星渐渐用力下压,把老爹头部按入水中,李镇远竟也能自动闭住口鼻,改用龟息内视之法,调运真气。约过半个时辰,福星放开双手,让老爹自行在水中载浮载沉,直到李镇远自行觉醒起身,已然过了一个时辰。

  福星见老爹头上灰发与胡须已转成黑色,面上风霜皱纹也去了大半,望之只似三、四十 岁,不由笑道:“爹爹你这么出去,只怕有人不认得了!”

  李镇远也自觉全身是劲,颈部皱折及凸起的小肚子都已消失,不由大喜,笑道:“儿啊!为父真是生受你了。看样子不仅返老还童,功力也精进三十年哪!”

  说着,全身一震,骨节爆起脆响,脚下微一用力,人已飞上池边。胯下垂着八寸子孙带,竟然十分威风。

  福星也一掠上来,笑道:“据说这水源自火龙穴口,有壮阳补虚之功,以后每日孩儿让丫头送两桶去亲娘处,用之泡茶煮汤,必有奇效,爹爹可要试试?”

  李镇远连连称好,但瞧见福星“小鸡鸡”,仍只拇指般大小,不由一愣,道:“我儿身材已如为父,怎的那话儿还未成长?将来如何传宗接代?我看得找个大夫瞧瞧才成!”

  福星笑道:“孩儿这个是孙行者的金箍棒,不信请看!”说着,微一运功,那话儿上紫气一闪,渐渐变成粗壮无比的一根肉柱,足有一尺多长。

  李镇远惊喜中放心又担心:“这么大谁受得住?日后吾儿可要慎重使用,不要闹出人命来,就糗大啦!”

  福星收功穿上衣服,又亲为老爹整衣,帮他穿回锦袍罩褂,笑道:“孩儿自有分寸,爹爹不用担心。倒是大妈她们,过几天孩儿也想给她们服服药,通通穴道……”

  李镇远挽着他的肩膀出去,笑道:“随你吧!今晚你的表现大出为父意料,修为成就已非凡人能及,有些事自行做主就是!”

  胡燕娘与奴婢还在大厅闲话家常,望见两人出来,猛一瞧,竟都觉得李镇远面目陌生,便连体型都变了样子,不由大吃一惊。

  李镇远见状,“呵呵”大笑,道:“怎的,不识得大老爷了?”

  胡燕娘回过神来,娇笑道:“哎啊!真是大老爷啊!我还当是福星的大哥哥呢!”乖巧的小竹,立即拿起桌上铜镜,送到李镇远面前,巧笑着道:“老爷,您瞧瞧,还认得自己吗?”

  李镇远望向镜中人,只见他须发俱已变黑,双眉如同卧蚕,两目又显清明、直鼻狮口,两颧高耸,若是把胡子刮去,真和儿子有五分相像。不过,这哪里还是早已老态毕显的自已呢?

  他出神的望着,又陡然畅声大笑,半晌方止,又疑问道:“我真是这样子了吗?”

  他拍拍肚皮,感觉到衣服的宽肥,不由道:“这衣服怎的也肥了许多?”

  胡燕娘起身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儿子得了异人传授,老子、娘自然也跟着享福了啊!走吧!回去我找几年前的旧衣服,包你穿得合身!”

  李镇远望着最少也年轻十几 岁的燕娘,这才接受了事实,笑道:“好,好,走,走!”

  福星送走二老,又带着四名丫头回到地下,同时封闭入口,笑道:“你四人功力都还太差,今晚每人先服一粒天机丸,服下之后,先自运功吸收,过两天有空,我再依你们进境体质,分别疏导经脉!”四女大喜过望,一同跪地拜领。

  福星则回到自己过去住过的房间,检视整理留下的东西。

  那房内空间甚大,但只有一张云床、一张玉案、四张玉凳,及一个大衣柜而已。

  不过靠床里有个暗柜,外层一格格陈列许多过去精心搜集的精品古物,每件都是价值连城;而里层则暗收着几百年前精心炼制的各种丸、丹、灵药,那“天机丸、赤龙丹”,便属其二。

  云床十分宽大,上面却只有一方玉枕、一张草席。

  玉案上陈列有文房四宝,墙上有凹入石壁的书架和几册道门古籍。

  衣柜里除了男人衣物,还有女子罗衫及一大皮袋首饰珠宝。

  他打开柜门,摸着女衫,心田中不由泛起衣衫主人的倩影。

  她就是百余年前,愤而兵解投胎的那个,也是近千年来唯一让他心动、想改变初衷的女人。

  她变化万千的颜容,曾让他惊绝、惊艳。她柔情似水、无微不至的照顾,更让他温暖于心,只有那如火热情,让他无福消受,才……

  “若是现在多好!”福星忍不住泪水盈眶,想道:“百多年不知她转了几劫?今后出去,得留心访寻才是。她慧巧多智,美如仙子临凡,这一世若能娶到她,不仅可偿宿愿,而且还是个大帮手呢!”

  想着,在那皮口袋内取出一小袋夜明珠,放在一边,人便仰躺在云床之上,默默筹思今后行动步骤。

  正出神间,门上轻传敲击之声,小竹四人已各抱了大堆的被褥衣物进来。

  四女尚有旧习,进来都不开口,只小梅比比手势,要他起身,其他人也各自忙着整理东西。

  福星却已笑道:“怎么都变成哑巴啦?今夜天色已晚,有事明儿再做不迟嘛!你们都不困哪?”

  小菊首先“嗤”声笑起,其他人也跟着“咯、嗤”,小竹娇笑如花般道:“奴婢服了少爷赐药,都觉功力精进,兴奋得哪能睡着?还是早早把这里整理好,早早安心!”

  福星细瞧四人,果然皆有进境,个个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微微红肿的眼睛,早也恢复清澈,便道:“好吧!既然如此,大家不用睡了,小菊去拿墨汁纸笔来,我也想写点东西!”

  小菊娇笑应了。不多会抱来一大堆文房用具,陈列玉案。

  福星挥笔如飞,不多时写出一份计画书,放在一边,道:“以后记着,从明儿一早开始,轮值的,先打两桶热水送去亲娘处,这份计画书也顺便呈交老爷,立等回音。明儿谁值班哪?”

  小兰与小菊一同举手,福星笑笑,又道:“以后值班的睡在上面,免得万一外边有事,找不到人!”

  小竹陡然道:“少爷,那厕所好棒啊!下面有热水不停流动,什么脏东西都冲走啦!一点不臭,往后咱们用不着洗马桶了吧!”

  小竹年纪最轻,才不过十五 岁,过去许多事,小梅都派给她做。不过目前四人已长得一般高矮,只是她仍然胸部平平,瘦巴巴的,发育尚未完成。福星点头认可,笑道:“咱们这儿废除马桶制度,放心了吧!现在整理已毕,统统给我去睡觉!”

  四名丫头这才依依不舍退去,福星则开始拟订另一份计画。

  他画画改改,不知弄了多久,直到四女再次进来,方才告停。

  小梅手捧着银盆面巾,伺候他盥洗,梳头更衣。

  小菊则把计画书又放回桌上,禀道:“老爷刚才已看完了,直夸少爷思想周密,是个天才。老爷吩咐,任少爷自行安排执行,若需要老爷配合之时,再通知他老人家就行了!”

  小兰也接口道:“我瞧老爷可乐得很呢!一大早就在院子里打拳踢腿,身上也全换了单衣服啦!”

  小菊又道:“七夫人还不是一样,一大早就练坐功,奴婢看她宝相庄严,不但功力已大大超越咱们,便是容颜,似也大不了几 岁,真叫人羡慕死了!”

  胡燕娘二十 岁生下福星,现在实际年龄也不过三十六 岁。昨夜服了天机丸,她儿子又不惜牺牲真元为她疏通经脉,再经“老夫”一夜“调养”,哪能不艳色大增,直似二十许人?

  四人一向自许个人容貌各具特色,却一直都羡慕“七夫人”的身材,听了小菊形容,不由神往不已。

  福星心中了然,却不点破,自去外边大厅,吃过早饭,只留下一句话:“别等我吃饭!”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这一天他仍像过去到处游逛,暗暗与自己的计画相印证。别人见着他,仍像往常只招呼一声“少爷”,便各自忙各的。

  晚上回来,先把计画书修改一些,接着便拟了一份三十四人的名单,命小兰送去前厅给值班的管事,通知名单中人,明晨卯时赶来灵凤居楼前报到。

  四花婢不解其故,小竹忍不住问道:“少爷是叫这些人住进来吗?”

  福星摇摇头,笑道:“那怎么住得下?我是想训练他们为我天衣坊主要骨干,明儿你们放下杂事,也跟着受训!”

  言罢,又带上一瓶“天机丸”、一袋“夜明珠”出门,去他亲娘那儿。胡燕娘见着他自是喜欢,福星取出夜明珠,交予他娘道:“夜明珠共有五十六颗,儿见作坊里光线奇暗,尤其是绣房,不但影响产品品质,而且伤人眼睛,孩儿想把这些珠子分别悬挂各坊,以后就不必再用燃油灯了!”

  胡燕娘惊道:“有这么多啊!儿可知这珠子在世上一粒难求,你叫娘挂在作坊,万一引起工人的盗心,偷了去,如何是好?即使工人不偷,这消息传出外边,被黑道绿林得知,岂不替咱们天衣坊召来大祸?”

  福星低头想想,这话也对。天衣坊内虽有警卫系统,可全是由外面礼聘雇用,各门各派都有,不要说功夫平常,派不上大用,便是功夫好的,却不一定齐心,便道:“娘既这么说,这珠子就暂时放在娘处,等建起自己的警卫系统,再来安置吧!”

  胡燕娘拿出两粒,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其他则又还他,道:“还是你自己收着吧!娘这儿闲杂人等太多,万一被偷了,娘负不起这个责任!”

  福星只好接回来。胡燕娘又道:“还有你那瓶药,实有奇效,但到底数量有限,是吧!俗语说:”善门难开',若是全家都知道了,每人都想要一粒,够吗?要是给这个不给那个,岂不得罪了人?所以昨夜回来和你爹商量,这事千万不能让大家知道,你那药要留着救急,才是正途!“

  福星想想实情却如此,便道:”娘说得是,孩儿回去再想想,另外开张健身补气的药方,交给大夫多制些药丸,分给大妈她们服用可好?“

  胡燕娘当然赞成,当下福星告退回去,当真写了剂补阴滋阳的药方,交予小梅送往医药堂配制。

  次日卯初,那三十四名府内子弟已纷纷前来报到,其中自然有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智、勇十人在内。不过大家都抱着一股子好奇,猜不透少坊主玩什么花样?

  福星今日特地穿上淡蓝长衫,一向披散的头发也破例让小兰为他在顶上束起。不过却不是像别人一般,扎在头顶正中,更没戴帽子,而是斜在右上方,高起两寸,用蓝绸束紧,下面尺余仍然散开,斜斜的垂向右肩。而整个面孔却因之显露出来,只见他丰额如玉,鼻挺通天,双眉如剑,斜飞两鬓,大口方颔,颧骨耸起,再配上如玉肤色,高出众人的英挺身材,猛一入目,不由令人产生出一种高贵印象,自然而然的肃然起敬。不过,他幸亏双目又大又圆,而非长形凤眼,否则其威煞之气必重,就令人望之生畏了。

  那三十四人心中惊讶,一齐躬身道:”参见少爷!“

  福星往小楼台前一站,漆黑的大眼灵活一转,笑道:”各位兄弟免礼!本座既已成丁,奉家父之命参与坊中事务,初期因感到本坊安全系统有待加强,故而先选出各位兄弟来,稍加训练,以为骨干,而其他千余在学子弟,再次第因才施教,期待光大本坊业务,以为生民造福。故此至盼各位努力,担当日后重任!“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加上表情严肃,语音清朗,不由令闻之者刮目相看,有的脸上甚至显现出难信的颜色。

  福星双眸一转,将众人神态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又道:”本座过去自闭灵智,一味吸收,至今已有小成。为坚各位信心,就先表演几手吧!“

  说着,单手一招,站在前排边上的李勇,忽觉被一股大力吸住,身不由己的飞身向他冲来。哪知才冲出五尺,福星又一手虚空向上一抛,李勇竟陡地斜飞高空,直上十丈。他虽名勇,却从不曾飞起这般高,尤其是被一股无形大力抛起,落下地岂不跌死?

  李勇大吃一惊,一觉束身力量消失,立即想施展轻功身法控住身形,落向身边的巨松。哪知才一眨眼,手臂一紧,转眼见福星竟站在身边,一手扶住他,而他却觉全身又被那无形劲力包裹,连想动动手指,似已不能。

  他转动眼珠,见自己悬空而立,扶住他的福星,则双脚站立在松颠绌枝之上,轻风一吹,还不停上下晃动呢!

  其实这只是转瞬间事,李勇心中暗叫:”我的妈啊!“还未想及其他,福星已带着他,轻若一羽般举步又落台前。

  这一上一下,在李勇来说,是惊心动魄之极,但在别人眼中,却只瞧见少坊主舒缓走了两步,十多丈距离,竟像只一、两尺。

  大家都惊呆了,半晌方暴起一片喝采掌声,李勇更是翻身跪地,道:”少坊主神功盖世,只怕已高过世上各派掌门。属下能得教导,敢不全力以赴?至于以后的职司,更是全凭少坊主做主安排!“福星挥挥手要他起身,又道:”本座计画,分为三步,以最短时间增加大家功力,第一步,赐灵丸一粒,足抵各位三十年苦修之功。第二步,本座视各人进境,替大家疏通经脉。第三步,传授真元运转使用之方及数招掌法。以后对敌,务必谨记以擒人为先,非万不得已,不得伤人肢体性命!“

  众人轰然应”是“,福星一挥手,侍立在后的小梅四人各执玉瓶,下去分赐”天机丸“.

  福星又道:”领到药的,即时服下,在院中随便找个地方盘坐,按所习心法运功,本座随时予以援手纠正。听到召唤,才可以起身!“

  转眼间,大松树下坐满一地精壮青年,各个已察觉天机丸之妙用,无不澄神一志,按心法调运呼吸。

  福星此时双眸已现神光,虽在初阳之下,小梅四女侍立在旁,仍能察觉出来。四女不约而同,转的皆是一念:”少爷真神人也!“

  福星以手势示意,亦令四女服药趺坐。她四个自然大喜过望,赶快各吞一粒,就迎着旭阳,坐了下来。等了片刻,福星开始行动,先为穴脉不甚畅通者拍穴引领,接着由头到尾,每人都以自身真元,为他等引导一遍,以传音分别吩咐注意事项。全部教完,已用去两个时辰。

  于是他柔声唤众人收功起身,下坐,道:”各位回去,在子、午、卯、酉四吉时加强练习,明后两天卯初,再集合此地行功,本座一方面查看各位进度,一方面传授其他工夫,三天之后便分配职位工作,盼各位好自为之!“

  众人轰声答应,都自动诚敬的跪地叩头告退。福星欣慰一笑,知道已真正收了他们的心。

  回到地下大厅,四丫头兴高采烈的摆上早点,福星吃着,笑问道:”你四人自觉进境如何?生死玄关,大小周天已然畅通无阻了吧!“

  小竹抢先道:”奴婢玄关早已通了,只是身体发育总是赶不上梅姊她们,少爷可有法子?“

  福星仔细打量着她,笑道:”你体质本就特别,再加年纪尚小,才会如此,若用药物强行助长,反而不美,我看还是再等一两年吧!“

  小竹吹着小嘴,坐到一旁,干生闷气,小菊故意逗她,道:”发育得早有何好处?你又不想嫁人生孩子,这么平平板板的多轻松?做衣服都省几寸布!“

  小竹白眼相加,一把擒住她呵痒,小菊趁机反击,两人一时缠成一团,”嘻嘻咯咯“笑声不息。

  福星任她们笑闹,摇摇头便又匆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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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 第二章 有凤来仪

  以后两天,那三十四名少年,在内力方面,已被提升到高手境界,拳、掌则授予自创的”天衣七式“、”芥子步法“.

  工作分组方面,若有情况,则以李忠为首,组成”十精卫“,以李勇为首,组成”二十四铁卫“.若在平时,则又将三十四人按兴趣专长,派入坊内各部门,担负见习性质工作,以吸取实际经验。

  其中李仁、李智、李和、李平四人,耐性特佳,则派入习武堂,专任教练。福星又亲去选拔两百名较佳子弟,由四人负责教导”天衣神功“、”天衣七式“及”芥子步法“.其他未入选的,则仍由原聘教习,指导训练奠基功夫。习武堂中子弟多是未满十六少年,过去上午习武,下午习文,有些不喜文事者,则多半投闲在家,无事可做。福星也把这批近百人编组起来,由仁、智、和、平统一指挥,与另外两百名随他等专习武事的弟子,分等列级,组成三十小队,轮流担任夜间全坊的警戒。

  只是有几件伤脑筋的事,还待解决:其一是兵器,其二是联络、识别的通讯工具,其三则还是作坊里灯光问题。

  兵器方面,本来一般刀、剑、枪、棒……共十八种都可采用,只是福星觉得都不大适合。

  刀、剑太利,动则歼敌伤命,有干天和;棍、棒之类,携带不太方便,遇上真正高手,锐利的刀、剑一砍便折,对自己人也甚不利,所以他想造一种新兵器。

  至于通讯联络,一般也有唢呐、响锣、钟鼓之类,但这些制作简单,人人会用,更易被人仿冒,所以非得找一种新的不可。为此,他在第三天下午便找了李智、李和二人,随他一同入城,想找个铁匠铺瞧瞧,看能不能找到灵感。

  天衣坊近年不停扩建,作坊后面有条小河,早已建起一座码头,一边直通长江,一边直通秦淮河。

  三人由后门出去,坐上坊中专用小船,便直往秦淮河荡去。

  福星过去很少出门,对金陵的繁华更是所知有限。李智、李平的父亲都在帐务部门工作,过去遇上年节假日,常随大人进城游玩,对城内情况自然熟悉得多。

  所以福星这次出门,甚觉新奇,立于船头,见船只愈来愈多,到得城里,画舫楼船更是美轮美奂,其中乘客又多是女人,不禁奇怪询问,李智说道:”这些便是书中所载的船只流莺啊!不过有些卖艺不卖身,格调十分高雅,少爷要不要见识一番?“

  福星恍然,随口吟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便是形容这般人吧!何谓卖艺?所卖者为何?知道吗?“李智尴尬一笑,道:”听大人说,艺者多属歌艺,有些歌喉佳妙者,一曲唱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听者常觉绕梁三日,不知肉味,正是形容此艺之妙!“

  福星往日一魂未合,文事方面,书、画尚通,琴、棋之类,需要体会想像,便欠学了。此时闻言,心中灵动,道:”天下果有这种声音?我倒真想领教一番,只怕遇上尽是俚俗之曲,岂不惹厌?“

  撑船的船夫忽然接口道:”少爷,小人每天在河中荡上几回,消息灵通,听说近中有一楼船,像是由洞庭一带下来的,其中有位金凤姑娘,不但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唱的歌让人沉醉,人也长得美如天仙!“

  李智、李平少年心性,自然也喜欢看看美貌姑娘,热闹一番。李智忙道:”真的?快带少爷前去听听……“

  那船夫苦笑道:”小人只是听说,可没见过那船,不知停在何处?不过便是知道,只怕也难上去!“

  福星奇道:”这是为何?“

  那船夫又道:”听说想上船必须合乎三个条件:第一要有钱,第二要那姑娘看得顺眼,第三还要挂号排队。前两项咱们少爷自然不是问题,但挂号排队的据说已有三十多个,那要轮到哪一天哪!“

  这番话引起福星兴趣,便笑道:”果真如此!本座倒真要领教一番了。老王好好打听一下,就去先挂号吧!“

  船夫一听少爷竟知道他叫”老王“,不由受宠若惊,连道:”好,好!“忍不住问道:”少爷从未坐过小人的船,怎知小人贱姓?“

  福星温和笑道:”门上张管事不是称你老王吗?我这人有个长处,凡事过耳不忘、过目不忘,今天咱们坐过你的船,就永远不会忘记你了!“

  这话不仅令老王咋舌,连李智、李平也自愧不如,敬佩在心。老王人粗口快,忍不住赞道:”少爷真不愧是小天才,小……天才!“

  他本想说”小怪物“,话到口边又复打住,”嘿嘿“干笑几声,忽的脸色一变,叫声:”少爷小心!“

  手中长竹竿忽然向右前方一插,小舟便已向左荡去。

  李智、李平与福星都面向后,听老王说话,这时小船陡地横移,都有些重心不稳,不过三人功夫都入上乘,脚下微一用力,人如铁钉入木,仍然站得笔直。尤其福星更不用说,早在风声中察觉有异。这时回头一瞧,船头三尺远,果然冲来一只大楼船,眼看便要撞在自己的小船腰上。

  他微一挥袖,大船陡地停住,船头立着的三条蒙古大汉,忽然冲前几步,若非栏杆顶着,便要跌下水去。

  三人勃然变色,见船头侧横一舟,也不想情缘由,立即破口大骂道:”妈的皮!想死啊你,拦住官船怎的?“

  大元建国之后,蒙人位列第一等,对汉人生杀予夺,任意侮辱宰割,已然司空见惯。汉人为了保命,多半避道而行,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哪知今天遇上三个初生之犊,哪能忍受得了?

  福星施个眼色,李智双肩轻摇,平空拔起丈余,掠上大船船头,举手就是一巴掌,口中道:”谁对谁错,还没弄清,你敢开口骂人?……“

  话音未落,那大汉右颊已着一掌,另两个”锵“声抽出腰中大砍刀,怒吼一声,”涮“的劈向李智顶门,另一个挽个刀花,横斩李智腰腹。以李智练武十余年,最近功力大进,学了新招,哪惧两个只懂得胡杀乱砍的蒙古武士?当即叫声”来得好!“双臂一分,使出”追云拿月“式,分毫不差,四指夹住两刀刀刃。

  紧接着运功傅力,一震一挥,那两人虎口一麻,握刀不住,两柄大砍刀,已落在别人手里。

  那两人神色一惊,不由退后两步。另一挨打者,也已拉出腰刀,正面直刺过来而船后又有五名蒙古武士,亦同时抽兵刃向前扑来。

  李智一招得手,胆气更壮,一见一刀又来,双手一舞,指中夹着的长刀全敲在日刀刀背上,只听”呛、噗“二响,那刀插入船板,入木半尺。此时福星觉得再打下去没啥意思,一抬腿飞上大船,立在栏杆之上,清叱道:”住手!“

  他显身喝止,楼船上巧也掠出一名长衫白衣少女,发出银铃般声音,也正叫出”住手!“

  大船上八名蒙人齐齐躬身低头,李智自然不会暗袭。

  福星耳灵目聪,双眸如电,注视发话女子,因两人不约而同觉得好笑,唇角也不由漾出笑意。

  及至四目一接,却不由同时都觉得心头大跳,除暗赞”好美!“”好俊!“之外,更有种似曾相识感觉。

  尤其是福星,忍不住暗呼:”玉凤……“

  那奇美少女心头虽觉异样,态度却落落大方,颇有威仪,特别是一双丹凤眼,冷焰闪烁,直视着福星,道:”阁下何人?拦住本宫座船,意欲何为?“

  福星如一片枯叶飘下栏杆,拱手说道:”在下李福星,并非有意拦阻姑娘座船,实乃在下小船船夫不慎,几乎吃贵船撞翻,情非得已,敬请见谅!“

  美少女忽然绽出笑颜,船上众人直觉如百花齐放,美得难以形容,而福星心头更是暗赞:”笑得好媚好艳!这笑容不更像煞玉凤?“

  美少女声如银铃,道:”原来你叫李福星。是天衣坊的李福星?李福星不是不大说话的吗?“福星敞声笑道:”传言是虚,眼见是实,在下如假包换,正是天衣坊中李福星。但不知姑娘来自何处?怎知贱名?“

  此时河上船只多已停航,许多人站在船上指点遥望,美艳少女凤目一转,玉靥上笑容又现,道:”船头非谈话之所,你若真是天衣坊中李福星,就请入内一叙?“

  李福星”哈哈“一笑,心中充满了欣喜好奇,拱手欣然道:”敢不从命?姑娘先请!“

  美艳少女凤眼一转,威煞又显,冷冷扫了几个蒙人一眼,凛然道:”不问皂白,开口就骂,拔刀就杀,尔等太无规矩,回去向鲁花儿报到,入牢自囚半月,好好反省反省!“

  八名蒙古武士早已胆颤心惊,但听了这话,却不由都现喜色,轰声恭喏,美艳少女这才转身步入中舱。

  福星心中暗暗惊奇,这少女自称”本宫“,所称”鲁花儿“不正是”江浙行省“的蒙人”节使“吗?那她……

  心念电转之顷,便传音李智道:”这少女来头不少,李智你两人先回去吧!“李智微微抱拳躬身,表示领命,挺胸之顷,人已拔空三丈,轻飘飘落上小船,那船竟无一丝波动。

  在旁看热闹的,不由高声喝采,大鼓其掌。

  福星举步入舱,只见美少女已落落大方的坐在主位,舱内美轮美奂,非金即玉,一旁还俏立着四名健美劲装女婢,各用一双惊喜难住的眼光注视着他。

  他微微露齿一笑,拱拱手道:”各位姑娘好!……“

  说着,目光与美艳少女双眸一接,见她也注视自己,似有所思,纤纤玉手已做出让客姿势。

  他不再客气,大方坐向客位,旁立女婢捧上香茗,并道:”公子请用茶!“

  福星接过放在一旁,对美艳少女笑道:”敢问姑娘,可是来自京内宫中?“

  美艳少女嫣然放笑,舱内一时竟像是增了光彩,她凤目轻转发出极其清脆,如银铃鸣震的声音,说:”久闻’小天才‘’小怪物‘之名,今日得见,果然不虚。不遇依你目前表现,既不’小‘也不’怪‘,似乎传言也算不实……你既猜知本宫来历,可知本宫来意?“

  福星玉面微泛着红,心中无端泛起渴想倾慕,春情荡意。他盯住少女双眸,灵机震动,反问笑道:”难道是专诚来看怪物的吗?“

  此言颇显轻薄,幸好未称自身,却以”怪物“替代,七分玩笑三分真,无伤大雅。

  哪知四女婢却又面显惊讶,美少女陡然纵声畅笑,声如串串银铃骤响,起伏高低,扬抑有致,听在福星耳中,心灵受到影响,不仅欢畅如饮甘泉,且更加春心动荡起来。

  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美少女凤目灵动,秀眉微皱,陡然住笑,娇问道:”公子何事叹息?是怨本宫不该……“

  福星忙摇手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适才听属下言歌艺能令人产生绕梁三日之感,正在疑信之间,今闻姑娘笑声,大珠小珠落玉盘,令人心神为之一畅,与唱歌何异?故而生叹,乃叹造物之奇也!“

  美少女纵声又笑,半晌方才忍住,娇声道:”传言不虚,你果然怪得很,连这赞人的话都说得七转八弯,还能不怪?“这时船只忽又停住,舱外传来洪声,道:”启禀公主,天衣坊已到,敬请定夺!“

  美少女挥一挥玉手,一婢出去传话,美少女却转对福星道:”阁下猜得不错,本宫玉凤,在京闻知大名,专程南下拜望有事相商,不知公子肯接纳否?“

  客人已到门口,能不接纳?福星想起前几天老爹提过的话,果是傅言不虚,不由也有惊喜,忙站起躬身拱手,道:”原来是公主玉驾亲临,福星无德无望,竟然劳动玉趾,实在愧不敢当!既然已抵寒舍码头,且容福星通知家父……“

  玉凤公主摇玉手止住他的话头,笑道:”休惊动老人家!我这次禀明父皇,以微服出游拜访,实有苦衷、灵动,只盼阁下能容我主仆五人,在你住处先打扰数日,尊大人处容后拜见如何?“

  福星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惊是喜,忙道:”公主咐吩,敢不遵从?请……“

  玉凤公主似早已安排好了,她昂首先自出舱,莲步姗姗的踏过跳板,福星随后下船,另四女婢则已各提着一个包袱,鱼贯跟纵而下。

  那大船上的蒙古人,不声不响的抽回跳板,便自开船离去。码头上自然有许多船人,正忙着上货下货,望见这边情形,都做未见,只不过心里如何想,便不知了。

  码头边后门上亦有门楼,上下各有两名带刀守卫,下边两人只是躬身向福星行常礼,也不多话。

  福星跨前带路,招手唤来一辆无篷小马车,道:”寒舍地方颇大,请公主以车代步如何?“

  说着挥手示意叫车夫下去,一举步便已跨上车辕,执缰以待。

  玉凤公主凤目打闪,见那车红漆锦椅,十分华丽,竟是见所未见之形状。而门内屋舍连绵,巷道纵横,幅员果然十分广大,不由芳心暗赞:”天衣坊盛名无虚!“同时一晃肩,跃上福星身旁,回头对四女婢,道:”你们也上来吧!看样子真还有段路呢!“

  车后有两排锦座,四女上去刚好坐满。

  福星轻提缰绳,驱马前行,一边指着两旁建筑,略做介绍:那是栈房,那是织坊,那是绣坊……

  美艳的玉凤公主巧笑倩兮的道:”我听鲁花儿说过,这儿原是他的府衙,想不到被你家买下,扩充得这大,工人一定不少吧?“

  福星鼻中嗅得并肩而坐的公主身上传来一股异味,心中一跳,却说:”工作人员共计五千六百一十五人,若连家眷算上,则有一万六千七百三十二人。若再算上外面的农户,不下二十万人!“

  玉凤公主咋舌一叹,道:”人说天衣坊乃金陵一霸,果然是实!……“

  福星忙接口道:”哎啊啊!公主你说这话,天衣坊怎受得了!家父是正经生意人,做的是生产事业,并无称霸称雄之心,盼公主明察!“

  玉凤公主”噗“的又笑出一串银铃声,道:”霸主之称,又非罪名,阁下何必紧张?再说我也不会去节使府告状,担什么心嘛!“

  谈话间,篷车已入幽径,到了”灵凤居“前,院门已开,小梅、小兰、小菊、小竹打扮得整整齐齐,和李智、李平分两列,已在等候。

  原来福星在后门口已以传音告知李智两人,迅速前来通知了小梅四人。

  小梅等躬身相迎,一齐娇声道:”恭迎少爷!“福星口唇微动。六人又道:”参见公主千 岁!“

  玉凤公主芳心惊奇,表面上声色不动一跃下车,笑道:”别多礼,别多礼!本宫微服出游,就是怕了俗礼拘束!“

  她举步走进院内,凤目打闪,又笑道:”好美好雅的所在,难怪会养出你这天才……“

  她莲步如飞的走向巨松,长长吸几口气,又道:”清新可口,挺拔孤立,若在这树上筑巢而居,多美好啊!“

  福星匆匆吩咐李平两人驾回车辆,小梅等安置四婢于楼上便也过去,仰望树顶,笑道:”公主慧心灵思,启人心智,福星在此生长一十六载,还不曾想到这一招呢!“

  玉凤公主娇笑连连,振臂施出轻功,一拔五丈,向上攀去,姿势竟也十分美妙。

  她立一横枝上,人如凌波仙子,游目四射,又长长吸口气,向下招手,道:”你也上来好吗?“

  福星道:”好!“未见作势耸跃,人已直拔而起,声音未落,人已立在枝头,全身蓝衫,被风吹着,微微随松枝而动,直似图画中仙佛之流。

  玉凤公主轻”啊!“一声,双目平视,道:”看来你功力已入化境,我真找对人了。……“

  她凤目一转,指着脚下又道:”现在不说这些,你瞧,若在这两枝之间,以原木搭建一座木屋,该有多美!“

  那地方离地七丈,两枝并出,粗约尺余,平平斜伸,也有丈五,若在其上,横排原木、木板,确可搭出两丈见方空间,其上丈余处,繁枝仍多,亭亭如伞似盖,便是不搭顶篷,也可以挡些风雨。

  福星也甚中意,便笑道:”公主慧眼不凡,这里确实可用,异日有暇,容福星为公主建一玉凤居如何?“

  玉凤公主眸闪异采,注视着他,脸上忽有红霞,但仍落落大方的道:”你,你真的肯让我住在这里?你喜欢我住在这里吗?“

  福星心神一荡,接口道:”公主千金之躯,尊……“

  玉凤公主摇摇玉手,正容道:”你别提我身分,光我这人,你觉得如何?“

  福星心神一震,正色回道:”公主人比花娇,如仙子临尘,美仪端庄,足可母仪天下,自然让人景仰爱慕……“

  哪知玉凤公主目盈泪光,忽然一叹,低声道:”我生有隐疾,群医束手,此次来访,便是抱万一之想。若是你也医不了……那我只有隐遁深山,永绝人世了!“

  福星一惊,忍不住凝神望去,双眸中电光一闪,隐约中望见玉凤公主两胁、下腹处生着一片银色毫毛,那异味也似由其中散发出来。

  他心中因之大大震动,暗呼:”天哪!难道真是凤儿投胎?“

  忍不住热泪已然盈眶,上前拉起玉凤公主玉手,道:”凤儿,凤儿,真的是你?“

  玉凤公主听不懂话中意,却感受得言中情,尤其觉得这称呼似在梦里,已被人叫过千百遍,熟悉异常,不由得也偎身过去,喃喃回应:”哥哥,哥哥!“

  福星心中乐透,几似炸开,搂住她欢呼一声,双脚猛蹬。哪知忘情忘形下,更忘了身在何处,一蹬之下,两人已似脱弦之箭,”嗖“的掠空飞出,直上青云。

  玉凤公主只觉得风声刮颊生痛,脚下虚无一物,凝神一瞧,已升空数十丈,不由惊叫着紧抱福星,道:”哥哥,怎会如此?“

  福星”哈哈“大笑,一手抱紧,衣袖轻挥,两人便似凌波飞仙般,盘空回旋近百丈,落回灵凤居内,连一片枯叶都未惊起。

  玉凤公主惊魂未定,眨眨眼、踏踏地,尚疑仍在梦中,柔荑仍紧抱福星不放。福星拍拍她的后腰,笑道:”对不起,一时忘情,吓着公主了!“

  玉凤公主玉颜泛红,赶紧放手,退后两步,确证不在梦里,方才长吁一声,满眼充满崇敬之色,道:”哥哥已达神仙境界,凤儿自愧远甚,只盼哥哥能用些手段,治好凤儿身上怪疾,凤儿愿以身相许,侍奉哥哥一世!“

  福星握住柔荑,庄容正色道:”我与公主虽是初遇却有宿缘,身上之病不足为忧,只要听我安排保证痊愈,现在先随我进去,有些东西你瞧瞧还记得否?“两人像一阵风直入地下,来到福星房内大衣橱前。福星指指那些衣服,又取出一个皮袋,将里面的东西一古脑儿倒在床上,才问道:”妹妹,你还记得这些吗?“

  公主望着十余件晶莹如新的各色女衫,又望向床中首饰,脸上一片茫然,不过当扫过一对乌金打造的龙凤戒指之时,却又忽显惊容,神情也有些恍惚,道:”这对戒指、戒指……好像在梦中常常见到……怎么你这儿当真有一对……“

  那戒指乃当年两人欲结同心之时,李福星特以九天玄铁冶炼七七四十九天,精雕细琢而成,看上去虽不起眼,确有许多妙用,当年……

  他坠入回忆之中,拿起龙戒,交在玉凤左手握着;拿起凤戒,缓缓套在她右手无名指上。玉凤如被催眠,也把龙戒套入福星左手无名指,接着两人紧紧拥抱,四片唇也立刻紧紧的吻在一起。

  霎时间,电流般恋情通过两人每寸肌肤,迸出无数灿烂火花,已使之忘却身在何世,身在何处!

  是刹那,也是永恒!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双唇方始分开,玉凤公主微微呻吟般道:”梦里寻你千百度,千百度,哥,终于让凤儿找到你了!……“

  福星大喜急问道:”你记起了吗?真的!“

  玉凤公主闭目俯在他胸前,双手紧抓着,似乎怕他消失,喃喃道:”我当然记得!刚才一幕,梦里不知出现过多少回,你我交换了龙凤戒,一吻定情,可是我连你面目都看不清,啊!……哥……只一睁眼,你便隐去……我好怕……好怕……“

  福星深受感动,不由热泪滚落,滴沾在玉凤额头,心知她并未记起前生,但今世仍这般情意殷切,总留着当年那一吻印象,不是更难得更可贵更感人吗?

  他轻抚着玉凤秀发,哽咽安慰道:”凤儿别怕,哥哥真的已回到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玉凤公主早也流泪满面,听了这话,情切切伤感之至,忍不住抬脸睁眼,见他果然也流着热泪,并未消失,不由喜极爱极,大叫:”哥哥……“又自动将香唇送了过去。两人激情拥吻,任爱情火花爆裂交流……直到一阵极轻脚步声,将福星惊醒。

  他抬起头望向门外,果见远处小竹、小梅在探头探脑的偷瞧。

  他不由尴尬脸红,扶起玉凤公主,传音问道:”有事吗?“

  小竹干咳一声,清清喉咙,低头道:”请示爷,晚餐早已备齐,爷和公主在哪儿用饭?“

  福星指指外厅道:”拿下来吧!大家都不是外人!“

  小竹两人应是退去,福星则牵了玉凤公主玉手,一同出去。

  玉凤公主镇定下来,这才发现许多异处。但她一者对福星全心热爱,二者更因在宫廷皇室长大,早养成处变不惊功夫,所以并未表现太大惊奇,只落落大方的随福星落坐,看着小梅等四人,提带着食盒下来。

  而她带来的四个健美婢女,也随同一起走下,四人显然已与小梅等人沟通过了,竟帮着一同布置杯盘,如在自己家中。

  福星见状也颇欣喜,便道:”你们想也饿了,分两桌吧!拿坛酒来,今天我与凤儿重逢,真要好好庆祝一番!“

  小竹去上面拿下一坛”竹叶青“,伺候两人坐定,福星才一一为小梅四人介绍。

  玉凤公主含笑点头,银铃玉振般笑道:”好,好,个个秀外慧中,都是难得的小美人儿,本宫身上未备礼物,等会找出来再分给你们吧!“

  小梅四人连称:”不敢!“退在一边。

  玉凤公主则召唤四名女侍,也向福星介绍道:”她四人名唤春花、秋月、夏荷、冬冬,与我名为主仆,情同姊妹,当年陪我在大漠神尼门下习艺九年,功力和我不差上下,日后盼哥哥多加爱顾!“

  福星见四侍身材健美,年纪约在十八、二十之间,虽一式浅红劲装,却仍各有千秋,自具特色,比之玉凤公主,姿色器度虽大逊色,但与小梅四人确也不差上下。

  他爱乌及屋,笑道:”公主妹子的心腹,福星岂敢薄待?等会自有灵药为赏,为她们提升数培功力,如何?“春花等都是玲珑心肝,从两人称呼变化上,已知公主对这天衣坊少主倾心之程度,更何况像福星这般人物,世所罕见,芳心里早已将他爱煞了也!

  春花四人,喜上眉梢,一同跪叩拜谢。在福星坚持下,十人分成两桌,中有盆景绿树为界,一同举杯共饮。

  玉凤公主酒量甚豪,心情又极畅快,连干几杯,双颊微染晕红。

  福星却甚差劲,三杯下肚,白玉也似肌肤泛起桃红,已有醉意。

  玉凤公主见状,奇怪道:”哥哥神功已入仙家境界,怎会抵不住几杯酒呢?你不曾运功排除吗?“

  福星听了,心中动念:”对啊!“神功已自发动,众人只见他全身紫霞一闪,肤色立即转变正常。

  他微微一愣,笑道:”这法子不错,只是醉去脑清,有何情趣?饮酒目的,便是取其晕乎乎如腾云、似驾雾一般的妙感。这般都排了出去,岂不大杀风景,辜负了古人造酒原意?“

  玉凤公主等人初闻其言,觉得甚怪,细一品味,确实如此。几个丫头只能在心底赞赏,玉凤公主却道:”哥哥一语道尽饮者真髓,真乃酒之知己,小妹佩服!来,小妹敬你,咱们比比真酒量!“

  福星一饮而尽,朗笑道:”痛快、痛快!酒逢知己千杯少,凤儿最是知心人,干……“

  一连三杯下肚,肌肤又现桃红。而玉凤公主也一般脸晕耳热,有了八分醉意。小竹怕他旧事重演,忙添饭奉上,劝道:”少爷,先吃点饭吧!空腹暴饮,多饮伤身,善饮者所不取也!“

  福星大笑,连连称赞,留着这六分醉意,举筷邀玉凤就食。

  饭后饮过香茗,福星咐吩,将玉凤用器安置在他隔壁石室之内。稍一沉思,又执着玉凤手腕,细细品察脉象,半晌方道:”凤儿生有六阴绝脉,阴阳大是不调,虽习得沙门神功,却也难以矫治。若不用非常手段,只怕活不过三、七之数,是吗?“

  玉凤公主毫不惊讶,淡然一笑,道:”家师与御医都是这般说法,尤其是家师,九年来不惜损耗真元,为妹子打通经脉,但结果还是一样。不过妹子今年才十八 岁,还有两、三年好活,并不为此担心,实乃……实乃身有兽毛,一日不洗它几回,便有令人难忍异味。哥哥若能为妹子除去,能得两三年时光,以侍君子,于愿足矣!“

  福星沉思笑道:”这些我也知道,要治便得一起根治,不过初初你要能忍得住热痛才行!“

  玉凤公主有些不信,却宁可相信,道:”全凭哥哥安排!“

  福星去房中取了四只小瓶,拉她一同去后面浴室,取出两粒”天机丸“,一粒”青凤丸“、两粒”梅精玉露丸“,自服一粒”赤龙丸“,这才说道:”凤儿你脱去衣物,下水烫洗,哥哥再为你洗毛伐髓,炼筋凝骨,此举不但能将病痛完全拔除,而且可增加功力十倍不止!“

  玉凤公主初入已被蒸得汗出如浆,异味大作,甚觉丢脸难过,闻言凤目一转,咬牙狠心道:”妹子形体奇丑,哥哥暂时闭上眼睛!“

  福星依言闭目,玉凤公主快速脱去衣服,”噗通“一声跳入水中,烫得她”哎啊“尖叫,却仍咬牙强忍,硬是不肯起身。福星也快速脱衣下水,转到她的背后,一手按住胸口”膻中“穴,透出真元,护住她的心脉,另一手由顶心百汇穴灌入真气,引导着各种灵药所化气流,循脉穿穴,渗入五脏、六腑,为她脱胎换骨,洗毛伐髓。

  同时更以传音叮咛,凝神熟悉真气运行方法路线,以便日后自行锻炼。

  起初之时,玉凤公主周身热痛难当,不多会福星真元灌入,外热稍减,内热却更加强,全身的毛孔因之一齐张开,身体内外的杂质秽物,不停的排泄出去,弄得水质亦为之混浊,异味更是难闻。

  渐渐地,热燥渐消,由动生静,由静生明,由明入定,由定生慧。池中热泉滚滚换转更新,秽水渐也流去,异臭自然消除,代之而起的,却变成淡淡梅花清香。

  她自然也体会得种种转变,正自暗泛欣喜、如卸重负之顷,耳中忽闻蚊鸣一般的传声,道:”妹妹真愿以身相许,请点点头!“

  玉凤公主当然点头。随又听得福星传音:”如此哥哥要与你合籍双修,将功力再提一层可好?“玉凤公主刚点点头,便觉得福星收去胸口、头顶双手,缓缓将她转成面对面,耳中又听福星传音:”妹妹双臂抱我头颈,双腿盘在哥哥腰上!“

  依言施为,刚刚坐好,福星又传音道:”等会两舌交叠之际,鼻孔闭气,改以龟息,全身放松,神随气转,万不可以神役气,知道吗?“

  玉凤公主只有点头,便觉福星双臂一紧,两人胸、腹相贴,樱唇同时被福星咬住,一只大舌头顶开牙关,闯入口腔,与她丁香小舌紧紧缠贴,两人身形也缓缓沉入水底,头顶已入水下三尺。

  玉凤公主赶快闭住鼻息,只觉得福星舌上立时传来一股真气,缓缓下沉,烫贴心肺,一入丹田,忽转旋动,而自己”甘泉子宫“被扰得奇痒难挨,滴滴阴液精气,已不由自主的向下流去。

  她心中一惊,正不知如何是好,玉户之下,突然闯进个小鬼头,吸吮不已,那阴水阴精竟全被它吸去。

  这还不算,小鬼头渐吸渐长,不一会已变成擎天玉柱,塞满玉户,涨裂玉门,使她忍不住想要呻吟挣扎。哪知想归想,全身却已无半分力气,软绵绵只有任凭宰割份儿。

  幸亏是口中真气如泉,不断送入,阴精去得虽快,真气来得也一般疾,”上灌下吸“,不久便构成一个圆满循环。至此玉凤公主痛、麻、痒、酥诸般现象一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空灵与舒爽,已分不清哪是你来哪是我,两人已混成阴阳太极。

  他两人不自觉已然失去重量,不断浮升,再浮升,不但已升出水面,而且已浮向空中。

  这时若有人看见,一定吓一大跳,因为由外面望去,沸沸腾腾的蒸气中,哪里有人?有的只是一团紫色光体,随着那翻动的蒸气不停飘动,哪里还有人呢?

  几个时辰过去,福星主动收功回醒,又带着玉凤落回水中。

  玉凤公主受到热水刺激,也即醒来。福星移去口舌,展颜而笑,问道:”感觉如何?“

  玉凤公主立即亲亲他,道:”美死了!我该全好了吧!“说着,摸摸胁下,肌肤光滑如玉;看看胸口,双峰挺耸坚实,两颗樱桃鲜红。要摸腹下,这才惊觉,两人尚合在一起呢!

  她”嗤“的一笑,拍打着福星如玉胸膛,叱道:”坏哥哥,还不拿开那小东西,妹子胀得痛呢!“

  福星大笑问道:”你不喜欢它吗?“

  玉凤公主用编贝也似玉齿,咬咬下唇,不解道:”哥哥身上的东西,妹子都喜欢啊!为什么单单喜欢它?“

  福星缓缓收去”小东西“,叹道:”看来你真不记得了!百年前,不为了它,你哪会兵解转世?“

  玉凤公主惊奇道:”真的?哥哥快说来听听,看妹子可有印象?“

  福星坐在水池边,缓缓道出前世之事。玉凤公主裸体依在一旁听完,默然半晌,方道:”抱歉!这些一点也记不起了。不过妹子不解,前世怎这般糊涂?两人相爱相恋,贵在知情知己,为对方设想才是正理,怎会……怎会为了……肉欲难填,愤而自杀?“

  福星笑道:”你或许还未开窍,未受过肉欲煎熬,或是饱人不知饿人饥吧!一般而言,灵肉一致,方得圆满,反之便是遗憾!而食、色又是动物天性,若硬加压制,往往便生变态反弹。别的不说,像你宫里的太监,能娶个老婆,过圆满幸福生活吗?“

  玉凤公主摇摇头,道:”或许我太年轻,许多道理还弄不懂,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哥哥无论变成什么样,妹子都一样爱你,相信吗?“

  福星把她横抱起来,掠出水面,轻轻咬咬红樱桃。玉凤公主陡觉如触电流,呻吟道:”哥,别这样,妹子受不了这般挑逗……“

  福星放她下地,笑道:”这就是肉欲作怪,懂了吧!“

  玉凤公主白他一眼,佯叱道:”你不会正经些,不逗弄人家吗?“

  福星”哈哈“笑道:”我也忍不住啊!不过,说真的,今晚哥哥已代你洗毛伐髓,脱胎换骨,赶快回去自行调运一会,试试效果如何!“

  玉凤公主摸着自己腹胁下,晶莹如玉肌肤,玲珑的曲线,同时又偎过去与福星比较一番,才笑如银铃般,道:”不用试,光凭表相,已和哥哥差不多远,妹子已心满意足矣!“福星在石壁石架上,拿起一件棉布浴袍,为她披上,自己也穿上一件,这才一同出去。

  大厅中只有小梅、春花坐着闲聊等候,见两人出来,便一同趋前伺候,奉上香茗毛巾。

  福星指指隔壁,问道:”都收拾好了吗?凤儿你睡那间好吗?“

  哪知玉凤公主竟摇摇头,指指他的房间,道:”不好,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在春花、小梅面前,福星还有些不好意思,闻言玉颊泛红,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玉凤公主”嗤“笑道:”怎么?还害羞啊!她们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说着,又举起右手戒指给春花、小梅观看,说道:”我和少爷乃累世宿缘,如今虽尚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过天地,但实已结为夫妻,你们就是见证……“

  说着,她忽然想起一事,又转对福星,道:”父母累世不同,媒妁可有可无,这天地却不能不拜,小梅快去设法找香烛来,我要和少爷祭拜天地!“小梅对这位美艳公主,也是天生投缘,更爱她美若天仙,觉得正是少爷理想对象。闻言虽觉奇兀,却也喜欢,立即叫好,如飞而去。

  福星想想她的话也对,两人刚才虽非逞其肉欲,却也合为一体,进行了双修大法,婚礼举不举行,倒无所谓,补拜个天地确是应该。

  于是,两人入室,把橱中前世衣衫穿着起来,竟然十分合体。春花更去叫来秋月、小兰等一同过来帮忙,梳头的梳头,着鞋的着鞋。

  不多会,小梅提来一大篮香烛供品,在东边桌子上摆好。

  两人手拉手上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拜完天地,夫妻交拜。小竹、小菊前导,送入洞房。小兰、冬冬拿了玉杯酒坛,夫妻互敬,干了三杯。八个丫头一同跪下,为少爷、少夫人道喜。

  福星大笑,连连叫:”好!“摸出”夜明珠“,一人赏赐一颗。

  同时又补赏玉凤驾前四侍一人一粒”天机丸“,八人又加赏一粒”梅精玉露丸“,道:”这梅精玉露丸乃是我搜集梅花精气合玉髓灵乳炼成,十分稀少珍贵,女人服了,若能化炼吸收,终身肌肤散放梅花香气。你们服后,记着最少要运功半个时辰!“

  八女大喜,叩谢退出。

  玉凤公主起身,真像个小妻子,为福星脱鞋解衣,先伺候他上床。

  接着她也脱个光溜溜,钻进被窝,纤纤玉手,在福星光滑的小腹上摸弄滑动,低声笑道:”现在咱们已算是正式夫妻了,少爷要不要合籍双修!“

  福星”噗“的笑起来,道:”你以为合籍双修是容易的吗?若无天时、地利、人和,哪修得成?刚刚为你洗毛伐髓,才咬牙忍住冲动,如今怎做得到?“

  玉凤公主不解,道:”一般夫妻是怎么做的?“

  福星笑道:”一般人顶多能做到阴阳交泰已不错了,否则,世上夫妻对对合美,哪有怨偶?“

  玉凤公主还是不懂,福星只得进一步道:”所谓阴阳交泰,便是夫妻二人能同时达到高潮快感。在此同时,阴气阳精完成交换,两人感情自然和美,身体自然健康。若不能达此境界,或是男方体弱多病,不能令女方产生高潮,日久阴气郁结,便生怨气,男方自惭无能,便生惧内之心,那母老虎便是这般形成的。另一种情形是男强女弱,男方得不到满足,日久便生外心,常宿花街柳巷,或置三妻四妾,元配的老婆,便被冷落一边了。当然,也有些男人喜新厌旧,仗着财势,广收妻妾,这情形在皇室王府最是常见,但不一定表示那男子真是强者!“

  玉凤公主恍然,笑道:”夫妻之道原来还有这多学问,为妻的少学,相公还须多多教诲才好!“

  接着,她凤目连转,又道:”宫里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依理推论,我父皇当是强者,否则怎会有三百多个儿子呢!“

  这话令福星吃惊,道:”真的?那你排行第几?你妈妈有多少哇?“

  玉凤公主道:”妈妈当然只有一个,其他嫔妃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我妈只生妹子一人,大排行是第四百二十五名,小排行是两百二十四名,不过由于我妈年轻貌美,甚得父皇宠爱。而妹子自小机伶,也很受父皇爱护,若非生有绝症,父皇绝不会任我拜在大漠神尼门下习艺,又出来游逛的,还特准便宜行事呢!“

  福星心中一动,问道:”何为便宜行事?“玉凤公主凤目一转,拍拍他的肚皮,娇笑道:”现在就是哇!“

  福星亦伸出魔手,在她身上乱摸,笑道:”这才是吧!不过咱们日下成婚,你父皇肯承认吗?“

  玉凤公主凝目沉思,忽然得计,道:”明日我写份表章,着人送回京去,就说怪疾发作,不得已为了治病救命,非与哥哥成亲不可,想来必蒙恩准,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得公开做个样子才行!“

  福星也是大喜,笑道:”我正愁不明不白,难对家人交代,若行此计,明日禀明老爹、亲娘,举行公开仪式,你正式成为少坊主夫人,岂不免去许多尴尬!“

  玉凤公主亦觉此计大妙,乐得”咯咯“直笑,被中抓住那只怪手,道:”别胡闹啦!早些睡吧!明儿一大早起来,先分头办好这事正经!“

  福星虽有些心猿意马,按捺不住这如玉美人的刺激,但到底功已入玄,又未真正尝过”甜头“,不知那蚀骨销魂滋味,便也欣然同意,稍一运功,熄去”心火“,便抱着”美人“睡去。玉凤公主经过这半天巨变,芳心中波涛起伏,仍在疑真疑幻,如在梦中,哪能睡着?

  只见她听得福星鼻息悠长稳定之后,悄悄抓被坐起,仔细检查又检查每一寸肌肤,又咬咬玉手中指,感到疼痛连心,才真正相信此乃真实。

  于是便结趺正坐,依记忆中福星为她通经走脉方法,凝神缓运真气,眨眼间,汇集一股巨大热流,随心意开合运转,内达五脏六腑,外至肤末毛孔,竟然无不如意。

  这情况更让她喜上加喜,勉力镇定心神,加意运用内功,不片刻,便至物我两忘之境。

  晨间,福星醒来,睁开眼便见玉凤公主赤裸着身子端坐,仍在锻炼内功。如花玉颜,一片肃穆宁静,手挽莲花诀,竖立胸前,双峰挺耸,隐在两肘,一身光洁肌肤,隐现淡红宝光,衬着那一头披散黑发,如观音庄严,似妖女娇艳,不由心情激荡,烈火熊熊欲燃。

  玉凤公主似有所觉,渐次收功,缓缓张开凤目,立即对上了一双深情荡漾、灼灼欲燃的眸子。她羞中带喜,展颜送笑,道:”哥哥早哇!真谢谢你啦!凤儿一身怪病不仅痊愈,功力更突飞猛晋十倍有余,凤儿真不知要如何报答这番厚恩?“

  福星拉她卧倒,轻吻双目、樱唇,笑道:”只要你温顺体贴,永为我妻,一切恩情都可抵过,还谈什么报答!……“

  玉凤公主想起昨晚商量的事,忙道:”哥哥快起来,先去双亲处报备,妹子也要赶快写份奏章才成……“

  要想名正言顺,这事最急,福星不敢再享温柔滋味,一跃下床,匆匆穿上短衣服,洗了把脸,便即去找亲娘。

  李镇远、胡燕娘听说大元忽必烈大汗的女儿要嫁给儿子,既惊又喜,哪会有不同意见,立即没口答应,一切行礼事宜,即刻进行。

  三人先翻看黄历,发现吉日良辰便是大后天午时。胡燕娘立即发出一连串命令,传令绣衣坊赶工制作新人的礼服。李镇远则去前面议事厅召开紧急部属会议,动员所有人员,立即筹备三日之后的婚礼。

  福星则去习武堂逛了一圈,看看那边子弟兵练武情形,这才轻轻松松回来。

  玉凤公主已打扮整齐,穿着一套雪白晶莹的衫裙,脚蹬同色同质便鞋,衣衫鞋面上各绣只同色凤鸟,更显得人如谪降凡间的凌波仙子。

  福星入室猛然瞧见,不由看傻了眼,半晌才道:”现在更像以前啦!你知道吗?“

  玉凤公主嫣然送笑,微摇着螓首,翡翠耳坠子跟着摇荡,道:”妹子不知以前什么样子,哥哥怀念从前的她吗?以后妹子就常穿这些衣服好不好?“

  福星摇摇头,笑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们同是一人,有什么先后之分?这些衣服包括男装,都是她精心以天蚕晶丝染织而成,别看它轻薄,却是冬暖夏凉,寻常刀剑都刺不破呢!“

  玉凤公主递给他一份奏章,同时笑道:”刚才妹子穿时还在奇怪,一百多年前的衣服怎还这般新?原来是用天蚕晶丝制的。过去听家师说,这衣服很珍贵呢!“

  福星看那奏章,文字灵动秀美,文笔亦极流利,除向她父皇说明必先成婚的理由,请求恩准承认之外,并将他家世人品详加介绍,最后还留下伏笔说:”病痊之日,当即率同夫婿,同赴宫中拜叩“等语。

  福星阅毕笑道:”理由正当,情非得已,即准所请,勿须回宫。钦此!“

  玉凤公主也笑声如铃,问道:”哥哥这一关也过了吗?“

  福星一拍胸膛,笑道:”那是当然!少坊主要娶老婆,谁不高兴?三日之后午时,妹子等着拜堂就是!“

  玉凤公主大喜,将手中奏章交予春花,道:”请少坊主派人送春花去节使府一趟,让鲁花儿以八百里快马传送进宫!“

  福星道:”小梅陪着去吧!叫前门派车,即刻启程!“

  二女当即领命而去。

  第一册 第三章 天眼神通

  早饭用过,福星想起凤儿心愿,便牵了她的柔荑,一同步上朱楼阳台,问道:”你真想在树上筑个窝?“

  玉凤公主一心想试试自己功力,笑应:”是啊!“陡地施展轻功,拔空扑掠,想登上巨松瞧瞧。哪料用力过猛,人如脱弦之箭,直飞而起,不但超出树梢二十余丈,而且升势仍未停止。

  她大惊又喜,强自镇定心神,以”雁落平沙“式,拔起下身,回风而转,在空中斜兜圈子,”飞“回巨松,将接近时,改为”喜雀登枝“式,转回头上脚下,落在松颠。她暗暗吁一口气,回眸间,紫霞一闪,身边多了一人,只见福星倒背双手,脚尖轻踏着几枝松针,便已稳如泰山。

  她佯嗔白眼,撒娇般道:”吓人家一跳,哥哥好坏,有高明身法,也不教教妹子,好意思吗?“

  福星哈哈朗笑,上前拉起她的玉手,却轻声道:”功力到达妹子地步,无招更胜有招,动念发劲,学什么身法势子?你单把握一个原则便可!“

  他略顿一下,接着又道:”以轻功言,用目测准距离,举步动念便至,不信你向下走几步试试!“

  玉凤半信半疑,望向阳台,左脚向前,想到”走“字,眨眼间右脚踏出,已落在阳台之上,端的比刚才快了十倍,而且毫不费力。

  她喜得又叫又跳,不过这次没想跳高,只踏得楼板”咚咚“响,人不过蹦高半尺。

  福星已悄没声息回来,坐在一旁锦椅上,看着她”玩“.等她跳够,又道:”这次再上去试试!“

  玉凤公主煞有介事的目测了距离,心中想:”去!“一抬脚已立于巨松中间粗枝之上,她笑得合不拢嘴,一连变换了几个方向,多种距离,觉得已十分得心应手,这才停止,问道:”这么说,与人对敌,也不必用刀使剑了?“

  福星拇指一竖,笑赞道:”聪明,举一反三,此之谓也。与平常人对敌,只要把握三字诀:准、稳、快即可。但若是遇上修为功力相若的,还是需要招式配合才行,只是,这种机会不会太多!“

  玉凤公主凝目沉思,道:”妹子找机会试试,才能放心……“

  福星笑道:”那简单哪!找你手下四侍,喂一喂招,立见分晓。你不是说她们过去与你不相上下的吗?“

  玉凤公主道:”哥不是也赐了药吗?难道功力没能提升?“

  福星笑道:”为夫未替她们通穴舒脉,洗毛伐髓,更未用双修大法,哪能有十倍进步?不过另一方面,她们受资禀所限,便是用同一方法,成就也有高低!“

  他微微一顿,又道:”以她们八人而言,将来能勉强赶上你的,只怕仅有小竹一人而已!“说到此,他忽然住口凝神,倾耳听了片刻,陡又口唇微动,像是对外面说了几句话。玉凤公主问道:”哥哥给谁说话……对了,昨夜你耳边蚊语,可是千里传音?这名词也听家师提过,以妹子目前功力,学得会吗?“

  福星点点头,用传音念了几句口诀,又说道:”自己去体会吧!刚才正好听见李智就在附近,便叫他去找松木,你不是要搭窝吗?“

  玉凤公主皱眉坐向一边,并不理他,过不多时,院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李智领头,已带了十名少年,各抬来一大堆松木厚板及两根粗圆木头。

  福星起身跨步,已至楼下,指挥着众人,把木头板子等物放在池边,便叫他们退去,目己则抓了两根粗木,飞上横枝,道:”凤儿,帮帮忙,把那捆绳子拿来!“玉凤公主也学他样,抓住绳子,攀步而上,问道:”真要搭窝,要绳子干嘛?“

  福星笑道:”别多问,帮忙拿东西就成了!“

  说着,已把两根粗原木捆在两根横枝上。接着又拿上木板,先平铺在粗原木上,道:”钉起来吧!“

  玉凤公主拿上来一桶钉子,却无钉槌,便道:”没捶子怎么钉?“

  福星抓起一把,一根根向下投掷,”哧、哧“声中,五寸多长铁钉,已没入木板之中。

  玉凤公主笑道:”原来这样啊!我会!“

  也学样钉下两支,福星忙止住她道:”停、停,先钉上面有什么用,要钉在下面横木上啊!“玉凤公主白眼道:”早说嘛!“

  便向外移过五寸,钉下一排,平台固定,基础工作便算完成。

  两人立在上面,游目四顾,只因已高出地面七丈以上,整个天衣坊轮廓尽收眼底,只是有些地方,楼高树大,挡住视线,看不清楚而已。

  玉凤公主望着近处巷道院落间,车马进出繁忙,人人面带兴奋喜色,有的并不时抬眼望向这边,不解问道:”哥,下面忙些什么?大家为何都带着笑容,老朝这边看哪?“

  福星揽住纤纤细腰,坐下去笑道:”当然是为我俩婚礼忙啦!下午你再看!满坊的灯笼彩纸就要挂出来,他们偷空向这边看,当然也是看新娘子哇!“

  其实平台四周上下,仍有茂密松枝遮掩,一般人都远在数十丈外,哪能瞧得清楚?只不过玉凤公主因能瞧清众人面目表情,将己比人,不仅颇有窘羞意态,悄悄挪远一些,又推开福星之手,道:”别这样,叫人瞧见多难为情啊!“

  福星大眼转动,知她心意,不由好笑,道:”他们能看清衣影已经不错了,咱们上下行动如此快捷,别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哪能瞧清面目?“

  玉凤公主稍稍放心,并未确信,但见院外驰来敞篷车,车上堆满东西,春花、小梅已然回来。

  两人在门外下车,进来发现草地上堆着许多木料,颇是惊讶,游目打量,却没注意树上荫处。小梅叫道:”小兰,快快叫人出来拿东西……“

  小兰等在地下室内听见,鱼贯出来,秋月问道:”看见主子了吗?主子的用品都带回来了?“春花笑指院门,道:”何止主子的用品!鲁花儿大人见到奏章问起,我告诉她公主即要成婚之事,也送了一大堆!大家快帮忙搬搬,小梅姊看先放在哪儿?“

  小梅自然不便做主,便道:”先拿进来再请示公主吧!公主和少爷呢?这大堆木板做什么用的?“

  小兰等早已瞧见福星两人树上树下的忙碌,本想前去帮忙,小竹独有见解,说:”这是小俩口在筑爱窝,不喜别人打扰,还是当没看见,等候吩咐再说!“大家这才在下面各自练功,这时见问,小兰便指指巨松,低声笑道:”你没见小俩口在上面吗?“

  小梅、春花这才发现,七丈高空繁枝中出现一方平台,福星与玉凤公主正坐在上面闲聊呢!

  她刚要开口,却听福星清声笑道:”公主的用品搬去地下,礼物暂放楼下,清单送到前面交帐房登记,我这儿用不着你们帮忙!“

  小梅等应是,一齐动手搬运,才搬一趟,外面又送来一大车崭新家具,纱床柜、灶、妆台、被褥等等,还包括二十几匹各色丝绸。福星在上面看见,监运者乃是李忠,便与玉凤公主双双下地。

  李忠跪地先道了喜,又道:”坊主与七夫人要属下送来,七夫人说要把少爷楼内的家具用物一体换新,墙壁粉刷已来不及,改用丝网黏贴,不知公主中意何种颜色,特命属下先送二十匹来供公主挑选,下午工人来了,便可动工!“

  玉凤公主料不到李府会这般大动干戈,慎重其事,望望福星,道:”哥哥拿主意吧!这么做是否太浪费呢?“

  福星想到地下石室,目前尚不宜让外人发现。而楼内家具虽属旧物,均为紫檀、红木制品,不但坚实耐用,而且历久弥新,实无再换必要,乃道:”妆台被褥等软件留下,其他家具用不着换了。至于墙壁,去年刚粉刷过,由小梅她们清理一下,必要时用悬垂方式,吊起绸布便是。绸布都留下吧!“

  玉凤公主知道实住地下,而地下各室以石器为主,虽显粗糙,却有古朴之气,若加上花红柳绿的家具,反而破坏了整个格调。此时当然赞成福星的主张,当下道:”就照少爷意思吧!不过你覆命之时,先替本宫谢谢坊主与七夫人!“李忠躬身应是,出去吩咐工人,将所须各物抬进来。小梅则叫他们放在楼前石阶之上,便打发走了。

  福星与玉凤公主坐向楼下客厅,福星笑道:”新房暂时设在楼上吧!否则姊夫、姊姊他们前来闹房,岂不泄露机密,三朝过去,就不怕了!“

  玉凤公主笑道:”我还想把新房设在树上呢!咱们到时在上面露露脸,看谁能有本事攀得上去?只是不知哥哥这建屋工程,需要多久?或者再叫春花去节使府,要一个蒙古包来可好?“

  这话提醒福星,他”哈哈“大笑道:”不用去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你曾用天蚕丝编过一个小小蒙古包,正好架在上面!“

  他快似鬼魅般闪入地下室,眨眼回来,手上已多了个一尺见方、五寸多厚的一件洁白晶亮物体,质地果然与玉凤公主身上所穿一模一样。

  玉凤公主笑道:”这是什么蒙古包?蚊帐还差不多!“

  福星拉她起身,一闪登上平台边沿,笑道:”看我变个戏法……“

  说着,一手抖开,找着一只管子,就口一吹。那天蚕丝立即鼓涨成型,变成了丈许的大圆帐篷。福星把管口打个结,把帐篷平放木台,将上下散开的八条细绳扎在松枝之上。玉凤公主退到别枝远观,那形状果然有七分蒙古包样。

  只是,四周都是圆圆的,怎么进来?

  福星看出她的疑惑,神秘一笑,伸手在帐褶中向下一抹,双手一分,已现出一个圆洞,笑道:”请入洞房!“

  玉凤弯腰钻进,脚下觉得软绵绵,如在云端,伸手一摸,下面原有两层,被福星吹进空气已成气垫,玉手用出三分百斤以上力量,才能将上层按塌下去。

  福星跟进来,搂住她滚倒其上,笑道:”你知道吗?当年为这帐篷,可花了许多心思力气呢!“

  他指着边上四根管子,又道:”你瞧见这四根管子吗?可都是蛟龙之肠啊!下面的气垫,也是我特别找到的一种树胶熬炼而成!“

  玉凤公主瞧那四根管子,各长数丈,呈半透明状,除上下支起帐篷外,上、中、下各盘了三圈,维持着帐篷圆形。不过上面一圈只有寸许,中层高在七尺左右,与底边一层同一大小,直径有一丈两尺,所以很像蒙古包。

  只是无门无窗,似只有那一向南缝隙可供出入。而整个帐篷,由于设在繁盛松叶下,已变成碧油油,只有几许透枝的阳光直射帐上,现出不同的点圈。

  福星又道:”你别小瞧这帐薄薄一层,不但入水不湿,入火不焚,还有隔音效果呢!不信你仔细听听,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吗?“

  玉凤公主称奇之余,仍有些不信,倾耳聆听,原来的虫鸣鸟语声,果都听不见了,加运功力之后,却忽听到小兰在楼中道:”少爷真是迷上公主啦!中午已过多时,也忘了吃饭。再说楼上新房如何布置,也得请示公主哇!……“

  不过,这话虽然听到,却似在十里之外,若非已具神功火候,果然是听不见,便笑道:”我听见小兰在找咱们吃饭啦!少爷你饿不饿?“

  福星搂她入怀,笑道:”人说秀色可餐,诚不我欺,有这三颗红樱桃,谁还要吃饭菜!“

  玉凤公主初不解意之所指,待他吻上樱唇捏向胸尖才体会得,羞笑推他”啐“道:”别说疯话啦!丫头们已在议论,若把她少爷饿坏,岂不要怨恨妹子?“福星压过去,猛吮了一番丁香舌,直把玉凤公主吻吮得轻声低呻,娇躯发烫,这才停住。

  玉凤公主摊卧一会,平顺了呼吸,起身又白眼道:”真会整人,走啦!“

  福星”嗤嗤“畅笑,撑开缝隙圆洞,双双钻出,才道:”你等等,我先把四边切圆,这洞房便算完工,再把被褥枕头等物拿来,就可正式启用了,对吧?“

  玉凤公主已听懂他这双关语,又白眼相加,退在一边。

  福星轻巧弯身伸指,在帐篷四周木板上划个圆圈,多余木板果然纷纷落向树下,方台已变成圆型。

  两人回到地下室,八女侍果已摆好饭菜,正在等候。

  小竹一见,忙道:”少爷,公主回来得正好,快请用餐吧!再晚一会,饭菜都冷了!“

  饭罢,玉凤公主对春花道:”楼上新房,只换过被、帐、枕、褥即可,另外再拿一对枕头,褥、被送到树上去吧!“

  福星说了帐篷出入之法,又拿出一盏有金丝为炼、薄贝为瓣底、中嵌三粒红蓝白宝珠的小灯交给小竹,命她与春花一同送入帐篷,悬吊帐顶。

  下午,福星二人就留在地下室,指挥着八女侍重新布置调整各个石室,商定八女,每日由两人上去,在一楼客厅后原来的客房居住,算是值勤,其他六人则在地下室,占住两个靠近两边出路通道的房间。

  玉凤公主则主张,以后两人合成一家,丫头们自然也不能再分谁的谁的。一切执役,八人合分四组,共同负担。

  八女自然唯命是从,私心里同样高兴。以小梅四人言,新来的少夫人肯接纳,未加排斥,仍能在少爷身边执役,自是衷心祈求。对春花等人来说,能兼侍像福星这般杰出的男主人,更是做梦也没想到的事,哪能不心花朵朵开!

  晚饭过后,秋月在行囊中摸出一本小册子,悄悄呈给玉凤公主。玉凤翻了一下,交予福星略有羞色的笑道:”几个月前,妹子与她们回到宫里,她四人便被司礼太监传去受训,还带了这书回来,说是给妹子看的。那时妹子可没想到要嫁人,便叫她收着,不料她竟带出来了,哥哥要瞧瞧吗?“

  福星接去一瞧,先前两页绘的竟是男女私处图解,第三页以后有图有字,密密麻麻几十张,竟是道家列为密传的”素女真经“抄本。他过去虽然修道近千年,一者志在仙业,二者早已”自宫“,三者这种真经一向被道门列为珍藏,不肯轻易示人,所以只闻其名,未真瞧过内容。

  此时细察图文,虽觉稍偏男性”采阴补阳“之术,但若有适当”敌体“,功力相若,略加参悟修改,不但可用于合籍双修,更且触类旁通,增加许多闺房”性“趣。

  不过,他也觉得奇怪,问道:”宫里怎有这书?又怎会交给你呢?“

  玉凤公主羞笑着摇头,道:”妹子怎会知道?秋月你说说看,司礼监可交代过什么话吗?“

  秋月粉脸上也是红通通,羞窘得厉害,但仍然垂头据实以告,道:”司礼公公说,天下男子若未练过此功,多属银样蜡枪,难让公主欢畅满意。日后公主选了驸马,奴婢一定得将书呈献驸马,驸马藉此强身,主子自然也有好处!“

  福星还有些不信,问道:”若是驸马以公主为鼎炉,修炼此功,公主不就惨了?“秋月臻首垂得更低,却仍慨然而言:”奴婢等都是鼎炉,驸马既爱公主,怎能又怎敢对主子有所损害?这等行为,若上禀皇爷,只怕驸马会被朝廷定罪,亦在意中!“

  当时封建时期,家奴、农奴连性命都悬在家主之手,何况只做”鼎炉“?这话福星相信,却不大赞成,道:”损人利己,仁者不为,凤儿你说是不?“

  玉凤公主玉靥如花,羞染双颊,更增美艳。她白了福星一眼,垂眸一笑,道:”这,我怎知道?……不过以哥哥修为功力,当然也用不着做这损人之事,对吧?“

  ”好,好妹妹知我,不愧吾妻……“

  他算算时辰,已近酉末,对秋月道:”你八人虽已服药,似未完全吸收消化,趁现在时间尚早,我一次替你们舒导一番……“

  秋月大喜叩谢,速去招来另七人,在福星指示下,就大厅廊下空地,集中结跌正坐,各按心法,暝目运功。

  玉凤公主在一旁观看,只见在八女入座之后,福星忽然闭上眼睛,走入八女坐处,信手挥拍,掌指所指,都是诸女身上重要穴位;掌指所至,必有一丝紫影渗透进去。

  她虽不知福星何以闭目,却知那丝紫影乃是真元、真气所化。似这般随意消耗,她虽有些担心、心疼,但也知他修为之深,已像亿万富豪,随便用百儿八十两银子,乃属九牛一毛之事,不会伤到元气。

  她芳心惊讶之余,在旁亦学他平空比划,突然意外发现,自己指尖,竟也有桃红光影跟着闪烁。

  起初,她犹不敢相信,特意虚空指向丈外石廊下方,心想:”能穿个洞就好了!“

  哪知”哧“的一响,尺厚石柱上竟然为之洞穿。

  玉凤公主芳心大悦,饮水思源,真把这位还小她两 岁的小福星,感佩得五体投地,私心里再无半丝怀疑,自今而后,把个人一切奉献给对方,以换得他的欢心,报答他无私的厚爱、厚赐。

  一个时辰过去,福星终于住手。玉凤公主瞧他额角见汗,似颇劳累,心生痛惜,便拉着他去浴室,为免惊动入定诸女,同时抑低声音,道:”哥哥辛苦了!妹子陪你洗个澡吧!“

  福星欣然搂着小蛮腰,向后面走,”哈“了声,传音道:”你现在已会使用传音了啊!知道吗?“

  玉凤公主又有一番惊喜,细一品辨,刚刚讲的话,自己竟未耳闻,而福星已能听见,不正是契合”传音“之诀?

  两人脱衣下池,昨夜”烫死人“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代之而起的是舒爽无比的畅快。她银铃般笑着,扑在福星怀内,双腿一盘,已自动挟在他的下腰。

  福星调笑道:”怎么,又想合籍双修啦!“

  玉凤”啐“他一口,白眼道:”好心没好报哪!妹子是见哥哥累了,想让哥哥按书采补一下,以作慰劳……“

  福星揉着她玉臀两瓣圆肉,笑道:”你元阴尽失,更进而与哥哥合籍,体质早生变化,哪还能供我采补?不过说实话,哥哥早得其利,只是你还不知而已!“

  玉凤公主瞠目问道:”什么好处?“福星笑道:”这也是哥哥刚才发现,原来哥哥得你真阴之助,已无意修通天眼。适才你不见我闭着眼吗?那时我便是以天眼透视她们的经脉穴位啊!“

  玉凤公主只听说有所谓”六神通“,却没见人会使,闻言大为兴奋,笑着亲亲他,道:”真的?天眼通了是什么样子?什么滋味?“

  福星笑道:”目前我才通不久,尚不确知,不过若运集功力,将真元汇集印堂,天眼张开,可以看见人体灵光,更可进一步透视人体内部……“

  说着,他将玉凤公主抱坐一边,又道:”你现在运功,让我仔细瞧瞧,可还有什么需要疏导补充之处?“

  玉凤公主自然乐意,当即趺坐池边水下石台之上,只露出一个头,暝目运功。眨眼间,肤外红霞如雾,泛出薄薄一层,竟将水排开分许。

  福星凝立一旁,闭目运起天眼,为她做全身透视,只见她骨凝肌实,五脏六腑坚如精钢,真元阴阳调和适当,气如有质连珠,串行全身,已达百年以上修为,不由大是欣慰,正待放弃再察,却陡又发现玉凤脑髓深处,有一豆大区域,血管闭塞不通,颜色呈紫黑色,大异于其他部分。

  他心中一动,沉思观察多时,决心冒险一试。当下也不通知玉凤,凑上前口唇微启,吹出一根如丝真元,钻入玉凤左鼻孔,循血管直向那区攻去。

  眨眼间,他那丝真元钻入豆大区域,玉凤全身陡地一震,耳中似有轻雷炸声,鼻中同时嗅到一股焦臭及一阵奇痒,而福星钻入真元已然化失。

  玉凤忍不住眨眨眼,止住行功,一时间心潮泛起,遗忘的往事如潮般涌上心头。

  她张开双目,”哇“的放声大哭,一把抱住福星,张开贝齿,咬着他肩头肉哽咽泣道:”哥哥,哥哥,恨死你啊!……“

  福星大吃一惊,紧紧搂她站起身子,喘道:”怎的?怎的?伤着了吗?……“

  玉凤立脚水中石台,将他的头抱在赤裸的双峰之间,又泣又笑,揉着他的水泡一头发、后脑,断续的道:”哥哥,我记起以前事情……你……我历劫三生,总……寻不着,……“

  福星这才放了心,环着小蛮腰,亦是伤感泪下,道:”这百多年,哥哥日子也不好过……现在终于重逢,对哥哥过去,妹子就原谅了吧!“玉凤公主将他头抬起来,见他大圆黑眼中,竟也滚出热泪,忙为他抹去,化涕为笑,转变话题道:”羞不羞?男儿不都说有泪不轻弹吗?刚刚你是怎么弄的?我怎会一下子全记起过往之事了呢?“

  福星抱住她,坐回水中,道:”我发现你脑中有一豆大黑影,冒险以一丝三昧真火,夹在真元中输送过去,将它炼化,你果然就记起前生事了!“

  玉凤公主奇问道:”那每个人脑子里都有这东西吗?若都用此法炼化,大家不是都能记得几辈子?“

  福星笑道:”这点我没留意,不知春花、小梅她们是否也是如此。但就算真的一样,也不宜统统为之炼化!“

  玉凤公主凤目一转,已知其故。

  皆因此举不仅有违天道,上干天和,而且每个人前生遭遇有好有坏,若全都记得,岂不闹得天下大乱?乃道:”哥哥说的是。妹子情况不同,三生相思苦,其志不改,上天大约被妹子痴心所感,才在今世安排下和哥哥重逢再聚,过去之事,知或不知,都无关紧要了!“

  她情意纠缠的在水下摸向福星小和尚,发觉仍只指头大小,不由”嗤“笑,弹它一下,骂道:”都是你无能,惹的情天恨,这辈子你若不好好报效,看老娘不砍了你……“

  福星心弦震动,情焰炽热起来,心虽还在分析,她记忆恢复前后的变化,却也跃然探头而出,想真个大大销魂一番。

  孰知玉凤公主却不真的想要,她拔身掠上水池,逃了开去,笑道:”妹子记忆初复,有许多事必须好好想想,哥哥若是耐不住,需要进补,妹子叫春花进来可好?“

  福星运功收了情心,也上去穿上浴袍,笑骂道:”胡闹!你没听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哥哥这辈子认定了你,何必推别人下水?“

  玉凤公主也着了浴袍,挽他一同出去,笑道:”依情势看,只怕由不得你、我。别的不讲,看你这一对水淋淋桃花眼,日后行道江湖,不知会迷死多少女孩子,难道就忍心让她们像我过去一样,为你自杀兵解,再惹上许多情孽?“福星三魂合一之后,智慧大增,别的不说,想及座下八个丫头、女侍近来望他的眼神、待他的态度,不由叹息出声。

  玉凤”嗤“声而笑,顽皮的调侃:”大老爷,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语云:“温柔不住住何乡?’今世上天特别眷顾,把千年的老婆都集中一处,你就勉为其难吧!”

  福星佯怨,举手打屁股。玉凤公主晃身已失踪影,同时关起房门,用传音道:“今夜暂别,小妹好好想想前世,明日当再补过!”

  福星不便相强,又见厅上八女个个神光内蕴,宝相外宣,都已然突破生死玄关,晋入超级高手境界。目下正在定中,也一时不便打扰,于是乃穿回衣服,去楼外巨松之上,新设帐篷中安睡。

  帐篷里已铺好丝褥绣被,除了一对鸳鸯绣枕外,枕畔还有银壶玉盏,蓄着满壶“女儿红”美酒,大约是小竹所放,是让他新婚之夕助与用。

  他一口气饮了两杯,又摸着枕下“糖莲子、甜花生”等吉祥之物,不由在好笑中,赞叹小竹,果然是心细如发、乖巧灵慧的妙人儿!正在朦胧思睡,忽然间心头一震清醒,坐起凝神仔细一察,似在清凉山方向,隐隐传来女子怒骂之声。

  福星知这帐有隔音作用,便即钻出帐外,升登树颠,往东瞧去,入眼便见数百丈清凉山山腰林木间,灯火隐隐,那阵骂声,似由该处不断传来。

  他顷耳细辨,只听一阵低中带哑、颇有磁性的怒叱,断续道:“我乃丐帮金凤堂堂主……你等若敢辱我……本堂与整个丐帮……必全力为我报仇……快快放我……下来……”

  接着,便听一男子几声“嘿嘿”酷笑,道:“既已被大爷掳来,管你是何身分,先让大爷们快活过了再说!你以为丐帮人多势众,厉害吗?我呸!大爷偏不卖帐,看他能拿我怎样?”

  福星大吃一惊,听声知意,这清凉山上必有奷邪之徒掳劫丐帮女子,要加以淫辱。

  这清凉山并不是他家产业,一向是公共游览胜地,风景清幽,除了山那面有一寺庙,向无人家居住,怎陡地又见灯火呢?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若有人在此做案,说不定被人误会乃天衣坊之人所为。

  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闻不问。

  这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身如鬼魅般疾射半空,只一起落,便已穿林而入,来至一临时搭建的小木屋前。灯光语声,正是由内传出,他又一闪,到了木屋窗前,闪目由窗隙向内一瞧,只见一名赤身女子被五根皮索吊悬半空,四根系住手腕脚踝,斜吊四面木柱,一根系住小蛮腰,却是吊在中央木梁上。

  那女子衣服尽被撕碎,散落一地,双腿大张,露出玉户茂草,螓首勉力挺起,显露出一脸悲愤之色,玉齿紧咬,此际正在叱喊:“尔等何人?姑奶奶遭此羞辱,必化厉鬼,向尔等索报此仇……”

  女子四周,此时围着四名恶煞凶神,正各伸怪手魔掌,捏弄着女子一身雪肌。尤其立于女子双腿之间的一名,裤子已然脱下,露出根七寸黑香肠,不过并未使用,手中正拿着一根长鹅毛,在女子密处四周轻轻拂动,双目紧盯,一脸淫邪狞笑,道:“大爷兄弟乃有名的黔中双仙门下四鬼,丫头你别发狠,再片刻,服下的烈妇吟发作起来,你就会恳求大爷猛干你呢!”

  那少女周身被皮索系紧,前后左右都难移动,只可上下颠动几寸。才不过片刻说话功夫,她周身忽然泛起红潮,口中呻吟出声,药性已然发作。

  只见她陡用银牙,咬住舌根猛然用力,点点鲜血,已自唇角溢落,站在她右手的一名汉子叫声:“不好!”伸手捏向她的两颊,以免当真断舌自杀。

  那少女两腿间恶汉,见状大怒,残声骂道:“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成全你吧!”

  说着便要提枪上阵。窗外李福星哪能让他得逞,暴叱:“贼子尔敢!”

  声如惊雷,直灌大汉双耳,震得他惨叫一声,双手自然反应去捂耳朵。

  李福星已似鬼魅,举掌拍开窗门,一跃而入,出指连点,四鬼已如土塑木雕,被定在原地,再难移动分毫。

  接着他又出掌轻轻连削,五条皮索同时断裂,少女失去依凭,平平跌向地面。偏在那落地瞬间,突被一无形劲气托住,稍一抬动,已托了女子立起。在此同时,地上一大片碎衣裙,忽然无风自起,裹向少女下体,虽不能全部包裹,最起码已将重要地方掩盖起来。

  而李福星也没闲着,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蓝绸短衫,为女子披上双肩,那少女这时才像回过神,伸手抓住短衫下摆,道:“多谢公子……”

  语才出口,突又惊觉下身裹着的破裙向下滑,赶紧住口,伸手抓住……

  这一连串动作,只不过转瞬、呼吸之间便已完成,木屋内几人都像在做梦。但身子明明已不能动,少女明明已被救下,正站在三尺之外。救人的俊公子,明明离几人不过数尺,这又岂是做梦!

  那凶恶大汉干咳一声,发现还能出声,忙道:“公子何人?在下黔中四鬼老大,短命鬼吴中意,与阁下似无恩怨,阁下何必生事架梁?”

  美少女目如点漆,抬头在福星俊面上一转,芳心中陡然荡起无边春潮,只想着献身给他,将是一生之梦想,猛然张臂挨身过去,口中喃喃叫道:“公子救我……”

  这一来,又恢复赤身情状,更可怕四肢如蛇,已缠在福星身上,檀口吐气如火,微带兰香,竟也直往福星的口唇印去。

  福星已知她被迫服下淫药,但如此发作,仍然吓了一跳,他一把搂住小蛮腰,指力一发,已封住少女晕穴,转头对四恶汉喝道:“该死囚徒!还不快把解药献出!”

  短命鬼吴中意心里有数,知道自己与人家差得太远,这等行为落在人家手中,哪还有命?但死中仍想求活,闻言干笑一声道:“少侠是聪明人,大凡春药,只有一种解法。少侠少年英俊,必然大有来历。这女子乃丐帮帮主之女,金凤堂堂主金凤,对少侠也极中意,少爷只要和她成其好事,药性便解……”

  福星骂声:“无耻!”又问道:“你等不在黔中,来此金陵,又在清凉山建屋而居,所为何事?”

  短命鬼吴中意干笑道:“四鬼也不愿住这荒僻山区,只因奉家师之命,在此探察天衣坊动静,才来此暂住!”

  福星心中一动,又问道:“你师与天衣坊似无恩怨,着你等打探何事?”

  短命鬼吴中意嘿嘿又笑,道:“这可真是天大机密,阁下若想得知,请先高抬贵手,解去我兄弟穴道如何?”福星已觉出怀中女子,全身震颤不已,药性发作得十分厉害,不愿多磨时间,举手连弹四指,四鬼各哼一声,手脚已能活动,同时耳听福星催促道:“快说!”

  短命鬼吴中意向另外三人施个眼色,强笑两声,才道:“家师与天衣坊当然无啥恩怨,但受人礼聘,要拿天衣坊开刀,也是没法子的事,少侠事不关己,又何必多问?”

  依短命鬼之意,是想叫另三鬼趁他说话之时,偷施暗袭,哪知另三鬼手脚虽已能动,却都提不起劲,只好乖乖站在一边凉快。

  福星早知其意,便道:“你等已被我破去气门,此生休想再运功力,若想多活几天,快说实话吧!”

  短命鬼吴中意神色大变,暗一提劲,果如所言,忙提起裤子,似笑要哭的道:“少侠神功绝世,小人永铭在心,不知能否见告姓名?”

  福星气极而笑,同时觉出少女非得服药不可,便道:“本座便是天衣坊少坊主,归告令师,打消此念,同时转告主使者,更不必妄想兼并天衣坊……”

  话声未落,人影一晃,室内已失去他的踪影。四鬼相顾骇然,哪敢再多逗留,立即悄没声息开门开溜!

  且说福星抱着赤裸少女,才一起落,已至小楼阳台,推门而入,陡觉有人欺近身边,猛吃一惊,但鼻中同时嗅着熟悉香气,不由喜道:“凤儿来得正好,快快救人!”

  玉凤公主接去放在床上,口中“啧啧”称奇,一手为她把脉,一边笑道:“好美的人儿!真是我见犹怜,哥哥从哪里抱回来的?”

  福星闪电般去下面拿了一瓶“天机丸”,喂她服下两粒,匆匆将经过说了。玉凤公主“嗤”声笑道:“这真是天赐良机,哥哥不自己动手,妹子怎能救她?我看先抱她下楼吧!”

  福星正色道:“不行!万一她已有人家,或有了心上人,这么做岂非制造悲剧。好在丐帮分舵在金陵夫子庙旁,我曾去过一趟,咱们先送她回去,问问清楚,你先替她穿衣服吧!”

  玉凤公主见他认真,便不多言,迅快找来一套外衣,替她套上,双手横抱起来,道:“走啦!大少爷……”

  福星一手挽住她,双双如飞天仙侣,几个起伏已至金陵城内夫子庙殿顶上。

  此际夜已四更,夫子庙前广场,本来聚集的游人摊贩早已散尽,黯淡月光下只有一处灯光不熄,人影晃动,进进出出,显得十分紧张忙碌。

  福星一指那儿,双双斜射而起,一眨眼已似飞羽,落在大厅之前。

  福星声清字润,缓缓道:“天衣坊少坊主李福星,有急事求见分舵主!”

  暗影中霎时闪出几名守卫,而大厅之中也传出一阵洪笑,道:“少坊主快请进来……”

  福星微微一愣,觉得这人好深功力,但声音陌生,不类一指翁史进,却是何人?

  不过,他心中虽迟疑,脚下并未停顿,扶着玉凤公主,一跨步已入厅堂,只见上面坐着个七旬老者,身穿九结丐装,却甚清洁,手中拄一支碧色打狗棒,也正闪着一脸惊奇打量他俩呢!而他身边站着一名老者,则正是见过一面的一指翁史进。

  他聪明绝顶,一见这等情形,便知老者身分,忙双手一拱,清声笑道:“长者想是金帮主了!在下李福星与玉凤公主,方才在舍右清凉山救下一名少女,据称是金凤堂主,不知……”

  他才说到这里,那金帮主竹杖一顿,已电般移位上前,一掠玉凤公主怀中少女面孔,立即现出惊喜之色,急道:“果然正是小女,多谢少坊主及公主大恩……”

  说着一把接去,竖在地上,举掌便想为她解穴,福星忙道:“帮主且慢,还有下情!”

  金帮主收手,把女儿扶坐椅上,举手肃客落坐,目光扫到玉凤公主面容,不由心头暗赞:“好美的公主!比起金凤,竟还美艳三分……”

  口中却道:“佳客远来,又送回金凤丫头,老夫至为感激,但不知少坊主还有什么吩咐?”

  福星望望玉凤,公主已与他心意相通,便道:“贵千金不知怎的,被黔中四鬼掳劫到清凉山中,强服下一粒‘烈妇吟',少坊主适巧赶到,破了四鬼功力,救回令嫒,但实无灵药可消去春药之力,这才与本宫送返令嫒,帮主若一时无有解方,还是暂时封住穴道为宜!”

  金帮主名贵,已任帮主数十年,江湖经验见识自然广博,闻言为唯一女儿一把脉,不由自眉皱起,想不出解方来。

  玉凤公主想起福星适才之言,笑道:“令千金可有心上人?若在左近,倒非是一桩难事!”

  金帮主抬起老眼,在福星面上转个不停,又掠到玉凤公主脸上,一声长叹道:“实不相瞒,这丫头乃老夫独女,自幼娇纵过甚,不知天高地厚,一向又仗着小聪明,百事不忌,不但自组金凤堂,还常化身歌伎,游戏人间,一向眼高于顶,哪有什么中意之人?这次若非少坊主与公主仗义援手,她这一生岂不完了?此恩此德,老夫与这丫头,实不知如何报答!”

  福星拱拱手,笑道:“家父常提起帮主义行,小子敬佩得很。援救令嫒,实乃机缘凑巧,算不得恩德,请帮主不必放在心上!”

  金帮主“哈哈”大笑,道:“少坊主过奖了!老夫与令尊虽少往还,却是道义旧识,而金陵分舵也一向蒙坊主支持照应,老夫此次远来,也确实为了贵坊之事……不过这且不去说它,倒是一来即听说后日便是少坊主与公主大婚之日,不知可是真的?”

  福星只得实言道:“传言不虚,之所以如此匆促,原因甚多,盼帮主垂察,后日还请与史分舵主光降寒舍,进杯水酒!”

  金帮主“哈哈”又笑,道:“公主仙露明珠,兼具清贵之质、容人之量,与少坊主确实珠联璧合,再相配也没有了!”

  他语音一顿,语气一转,又道:“小女一向自负才貌,向不服人,但如见着两位,必然甘拜下风。而今她身受此毒,老夫想来想去,也只有少坊主才堪施救,但不知公主能容得她否?”

  福星一惊,急道:“小子已有妻室,即将行礼,如何……”

  金帮主举手止住他,道:“贤侄别急!老夫之意,少坊主以医者之心,只管拔毒救人。小女清醒之后,若甘心为妾,而公主又容得下,便让她留在府内。若公主容之不下,或小女不愿,老夫自会将她带返洞庭总舵,如何安排,均与两位无干。想老夫已老,只此一女,留下她陪在身边,已足慰矣!”

  后面这两句,确实伤感,不仅老泪已落,连玉凤公主也觉恻然,乃道:“本宫虽要与少坊主行礼,为他正妻,却不反对他再娶三妻四妾,令嫒若是愿嫁,后日一同举行大礼,本宫与她姊妹相称,闺中能得密友,亦是佳事!”

  金帮主大喜过望,起身长揖便要跪下叩头,玉凤公主上前托住,笑道:“帮主不可如此,若金凤妹子肯嫁,帮主亦属至亲长辈,本宫怎敢当得大礼?”

  金帮主向来自负,在江湖中名望修为已至顶尖,哪料被这纤纤弱质女子一托,竟然跪不下去,心中虽然大惊,却更感激、感动,道:“公主大度,令老夫敬佩,所谓大恩不言谢,小女就完全托负公主了!”

  玉凤公主笑道:“老伯放心,金凤妹子交晚辈两人带回救治,明日午后,包还您一个活生生女儿便是!至于后日行礼之事,还请伯父遣人去天衣坊,与李家伯父早做商量才是!”

  金帮主连声答应。玉凤公主抱起金凤,瞄了福星一眼,笑道:“少坊主请啦!”事已至此,福星还有何辞推搪反对,只好起身,道:“伯父请宽心,晚辈告辞!”

  金帮主深知媚药之害,若不及时解救,被它侵入骨髓,不仅能毁人心志,甚且变成花痴。他本想挽留两人,就近援手,哪知话未出口,人家一声:“告辞!”便双双失去踪影,不由大惊失色,暗忖:“这少坊主与玉凤公主,到底有多深修为?以自己近一甲子修为,竟也望尘莫及,连人家怎么去的都看不清楚,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吗?”

  不过,他心中也有快慰,像这般已似神仙般人物,人既正派,又与自己建立亲谊,往后……

  心中想着,口中却已传下数道命令:一是停止搜寻金凤,二是捕杀黔中四鬼,三是从速抽调银子,准备为女儿购置嫁妆。

  福星身在空中,已出声埋怨道:“你啊!什么意思,家里人还不够多?偏再弄个回来……”

  玉凤公主叹口气,道:“真是好人难为!你不想想,我这么做为了何人?人都自私,我不想独霸你吗?可是你想过没,我若不大方一些,哪天说不定又要自杀!”

  福星笑道:“别开玩笑!怎会发生这种事?”

  玉凤公主笑道:“我就是不希望,才要多替你和别人想啊!你和这丫头也是有缘,要不是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快些恢复前世记忆,多增加一些经验见识,硬不和你同房,说不定你就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福星默然,觉得这话颇有道理,很多事看似人为,实则冥冥中已有安排。而人只像盘中棋子,将、象、车、马,自以为威风不可一世,却仍跳不出方格子去。

  玉凤公主见他住口,瞄他一眼,问道:“怎的?哥哥真的生气了吗?”

  福星摇摇手,笑道:“怎会,又怎敢呢!……”玉凤公主招手将金凤移交给他,笑如铃响般道:“带她去浴房吧!藉那水中火力,或能让老爷多省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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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 第四章 破瓜炼石

  热气蒸腾的浴室中,金凤赤裸裸躺在温热石地上,虽仍晕迷,但一身雪白肌肤泛着桃红,玲珑有致的曲线,挂着被蒸气逼出的汗珠,万分迷人。

  福星将方才取来的两粒“兰心玉浆冰心丸”喂她服下,也脱个精光,才抱起她一同下池,也解了她的晕穴。

  金凤虽被烫得全身发疼,张眼瞧见搭救自己的美少 年,与己赤条条相抱,一对又大又黑又亮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四目交投,便被对方紧紧吸住,尤其金凤,此刻受媚药催逼,渴慕冲动一齐爆发,口中喃喃似在央求:“公子爱我……”坐缠在福星腰上的下肢,已然不停扭动。福星的欲念早被煽起,水下小和尚挺耸矗立,支撑在玉户之下,被她一扭、二扭厮磨按压下,终于也找对路子,“滋”的贯穿门户,通入了新辟“鸟道”.

  金凤贝齿一张,轻呼一声,咬向福星双唇。下肢受到药力催熬,直觉得内里痒得入骨入髓,非大力搔刮,不足克制,便双脚蹬住水中石板,猛然挺耸摇晃起来。

  福星双手挟扶住小蛮腰,随势助势,掌心却暗暗发出两股真元,透入两边肾盂穴,一边催挥药力,一边缓解媚毒,也不过用了顿饭功夫,金凤第一次达到高 峰,陡然紧搂住福星头颈,全身哆嗦,泄出了贞女元阴。

  福星暗中运功吸收,停顿片刻,金凤又复蠢蠢欲动。福星闭目以天眼观察,见她“金泉阴宫”仍蕴有一片赤暗光影,知其媚毒仍未泄尽,便抱她起身,将金凤放倒池边,自己则立在池中石台阶上,双手托住那精致双腿,采“虎踞”之式,依玉房诀法,灵活运用,放手猛干。

  金凤被干得舒爽快意,肉麻骨酥,起初还咬着唇羞怯不安,开不得口,十纪之后,蜂首摇摇,媚眼如丝,喉音低沉而极具磁性,依着轻重缓急,轻哼低吟,竟别具一种蚀骨销魂之魔力,直逗得福星性发如火,欲罢不能,更加张狂。

  如此直战了两刻钟,金凤终于不敌,全身雪肌疾颤,如同痉挛,喃喃低唤着:“哥哥!哥哥!”便猛地元阴大泄如注,晕厥过去。

  福星无奈,只得暂停,一边运功收她阴精,一边俯身吻住樱唇,以舌顶开牙关,灌她两口阳精所化真气。

  好半晌,金凤悠悠醒转,柳眉带喜,双眼含笑,低声说道:“多谢公子救回金凤,此生金凤已属公子,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这是何处?”

  福星微笑道:“我乃李福星,此即寒舍天衣坊中。姑娘终身,蒙令尊金帮主当面许为次妻,令解姑娘之毒,姑娘现在已复原了吧?”

  金凤一脸羞红惊喜之色现于颜色,玉手捧住福星面颊,拉他浅吻数次,才道:“早闻公子绝世奇才,不想因祸得福,竟蒙垂幸,金凤誓愿永侍公子,克尽妇道,以报宏恩,兼酬错爱!”

  福星缓缓抱她入水,道:“多谢妹妹赞赏,此后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如今妹子媚毒初解,元阴大失,哥哥早先已喂妹子服下灵药,此刻便助妹子催化如何?”

  此时两人契合未解,重又坐回水中,金凤欣喜讶异道:“哥哥要如何行功?妹子悉听吩咐!”

  于是福星把诀窍要点,耳语告之,其后便紧吻双唇,双舌交叠,沉入水底,行那夫妻合籍双修大法。

  两个时辰后,福星方觉功德圆满,停功起身,双双正式脱离。金凤此时已似变了个人,不仅自觉精神百倍于前,身轻若羽,细看身上肌肤,也比过去细嫩光滑,隐隐泛浮宝光,不由喜欢得又缠上去,抱住他猛亲。

  福星举手召来两件浴袍,为她穿上,顺便又教她震干水渍之法,自己也穿了一件,笑道:“时已近午,快出去吧!外边有些人还等着见你,下午令尊大人也要来呢!”

  金凤内心喜悦里伴着紧张,依偎着他低声问道:“妹子这般披头散发,怎能出去见人?”

  福星比她高 出一头,搂抱着她的香肩,笑说:“无妨!”接着解释两人所在位置及见的何人。

  金凤听了更加惊奇讶异,怯生生赤足走到三叉甬道口,忽然想方便一下,便红着脸问马桶所在。

  福星拥她直走两丈,推开右手门户,笑道:“这里吧!里面虽无马桶,却比马桶好上百倍!”

  金凤入内又关起门,游目打量,见上面珠光明亮,纤毫毕显,丈余见方的面积,以石板隔成两半,近右壁有一条横沟,宽有尺余,下边水声荡荡,不停流动……

  她本冰雪聪明,稍一寻思,便知是跨沟而蹲,“便”出沟中,随水而去,无秽无臭,果然比马桶好上百倍。

  依方施为,顺手拿起右手壁洞内蓄放的绵纸,擦抹干净出来,忍不住对门外相候的俊人儿夸赞一番,道:“这设计真妙,若家家都设置这种厕所,马桶就不必用、不必洗了!”

  福星笑道:“挖沟容易,泉源难觅,怎可能每家都有泉眼?便有泉眼,那秽物流冲何处?”

  金凤双眸眨动,道:“水可以缸桶蓄备,放在一边。沟通院外,在地下挖个暗池,水便冲入,日久必然渗透地下,应难溢满。即使溢满,也必费时经年,那时再觅人移为田肥,不也一举数得吗?”

  福星闻之大喜,忍不住在她俏脸上亲一下,以示奖励,笑道:“妹子当真冰雪聪明,一语点醒梦中人,法子更是绝妙,咱们就试试看吧!”

  金凤受宠若惊,道:“妹子胡乱说说,哥哥怎能当真……”

  福星正色道:“创作发明,多是无意中得之。妹妹适才设想,正是哥哥无法突破之点,经妹子一提醒,便真解决了一桩难事。过几天待哥哥画出图样,督工改造出一间新厕所,不仅可改善天衣坊内的环境品质,更可推而广之,造福天下也……妹子之功,实大矣哉!”

  金凤被他一说,乐浮眉梢,低沉沉发出一连串充满磁性笑声,道:“哥哥过奖了,没那么伟大吧!”

  福星又正色道:“吃、喝、拉、撒、睡,是人生五大重要行为,也是生民五项大问题,妹妹能一举改善两,怎说不够伟大!”

  金凤想想这话,当真有点道理,因此也自觉满够伟大,不由笑得更畅快。

  笑声中福星已拉开甬道尽头门户,一阵七彩明珠映射下,金凤初入地下大厅,不由目为之眩,有些傻眼。

  大厅中玉凤公主与八女侍不但都在,而且也早在门口等着了。八女侍分列两边,齐齐屈膝为礼,道:“恭喜少爷,叩见二少夫人!”

  金凤张口住笑,正在镇定心神,玉凤公主站在正面八女中间,上前亲热拉住金凤柔荑,声似银铃般笑道:“恭喜妹妹因祸得福,欢迎你加入李府行列,咱们少爷神功无敌,以后还请妹妹多多劳神照顾才好!”

  金凤羞窘喜欢的望着玉凤公主,刚才听福星大略介绍时,私心里还有些不大服气……但此时目见玉凤艳丽如花、出尘仙子般柔美风姿,不由自愧差了三分。同时更意外的是她这般和蔼可亲,哪像当朝娇娇女、大元皇爷的公主呢?

  她极是感动,忙跪下去想叩头,但被玉凤公主握住小臂,竟难跪得下去,只得说:“玉姊贵为公主,不弃薄柳,金凤衷心永铭,今后当位列玉姊麾下,克尽妇妾职分,共同为李府效死!”

  玉凤公主拉着她步入一房,笑道:“妹妹言重了!你我姊妹相称,无分大小偏正,共侍君子,志行如一,只盼能协力同心而已!”

  说着,语音一转,又指指四周,笑道:“这房间乃是姊姊胡乱指挥布置的,当做妹妹新房,还使得吧?看看还缺什么,吩咐她们就是!”

  此时,冬冬、小菊已跟了进来,玉凤公主又道:“妹妹快更衣吧!用过中饭,只怕金老伯便要来接你了!”

  金凤还不知中间缘故,瞠目有些不解,玉凤一边催她更衣,一边坐向一旁,将经过情形详细告知。

  金凤见这房间,明珠为灯,石质墙壁桌椅床铺,清雅古拙,用器非金即玉,精美名贵之极。柜内衣裙已有十几套,连内裤肚兜鞋袜,床上帐、被、枕头,都是绝佳的锦缎丝绸刺绣,无一不是新品,不由已十分感动,及听了被救经过,还有这许多曲折,更是感激万分,跪地叩头,道:“玉姊恩义,永世难忘,妹子少不更事,幼乏庭教,往后若有不当行为,盼姊姊随时指正……”

  玉凤公主忙上前亲自扶起,脆笑道:“妹妹冰雪聪明,秀美艳世,姊姊见而深喜,所以才极力拉拢你啊!看你情形,已和哥哥同运了合籍双修大法,目前功力已胜往昔十倍,日后只要姊妹同心,天下当无难事,妹妹还担心什么?”

  金凤穿上一套粉红色精绣衣裙,更显衬娇娜之姿,如云秀发,经小菊为之梳理整齐,又在她耳垂上戴一串火钻耳坠子,行动间摇荡生风,与玉凤白衣白裙一比,真像姊妹花两朵。只不过玉凤公主略高 五寸,双目细长,属丹凤眼,不笑时自然生威;金凤双眼稍圆,虽也灵活清澈,威势灵气总是少了两分。

  玉凤公主待她打扮整齐,手挽手一同开门出去,福星早已在饭厅等候,远远望见,便立起身来召唤,道:“快过来吧!金老伯已来多时,正在前厅由老爹陪着用饭。听他们商量,好像要把两位都接走呢!”

  双凤都是一惊,齐声询问,道:“哥哥怎么知道?送去哪里?”

  只是两人声音一高 一低,一脆一沉,像是差了八度,同时开口,像是合唱,好听悦耳之极。

  三人都觉有趣,对望一眼,不由都笑出来。一旁众丫头也一般嘻嘻哈哈,笑做一堆。

  福星摆手请双凤落坐,才道:“刚才李忠来报,说金老伯与史进一同到访。我一时好奇,运功窃听一下,老爹似已得知,是你派人去说的吧?”后一句是对玉凤公主说的。

  玉凤公主嫣然一笑,道:“妹子怕伯父伯母不明就里,见了金老伯不好应对,而哥哥又在忙着……”

  说到这,她笑容中增加了五分媚态,凤目轻转到金凤脸上。

  金凤玉颜羞红,心头暗叹:“玉姊这副笑容,千变万化,真羡煞人也……”

  却听她又接着道:“所以妹子才做主,叫小梅、小兰前去禀告伯父和伯母!”

  福星点点头,笑道:“好,这一着哥哥就没想到,好凤儿,今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俩来管吧!”

  玉凤公主白眼“啐”道:“别胡说啦!如今老爷及夫人在堂,哪还轮得到咱们,快说些正经的吧!”

  福星偏不服气,道:“我说的家是指此地,你缠到哪里去啦?”

  玉凤公主笑起来,道:“好,好,妹子服输!不过这儿近几天不都是我在管吗?还用大老爷吩咐?”

  福星这才没话说,续道:“老爹见着金老伯十分高 兴,双方一拍即合,认了亲家,只商量着明日正午如何行礼、如何请客,还说今晚把你们一个送去节使府,一个送去分舵,明日再用花轿抬回来!”

  玉凤公主皱眉道:“这两个地方离此最少四十里,轿夫脚程又慢,要抬多久才到?岂不要闷死人吗?”

  金凤当然也知道:“远”“闷”,但她想这是人生必经过程,若想嫁到李家,这也是必得忍受之事,所以并未提出异议。

  福星举筷邀客吃饭,一副笃定样子。玉凤公主已复前生灵智,凤目一转,“嗤”的一笑,白眼道:“你当我猜不透!只有我和妹妹两人受罪吗?你这新郎倌,一大早要骑马去接,前面锣鼓开道,后面有迎亲步伍,一样也走不快。一来一回,最少耗去四个时辰。你要当猴子,我才懒得管呢!妹妹快吃饭,吃了饭咱们就随金老伯回城!”

  金凤妙目一转,虽知必有变化,却一时猜不出来,只好听话吃饭。果然福星沉不住气,道:“我当然也不愿意,所以……所以便以传音告诉老爹,改变了他们的决定!”

  由灵凤居到前厅,直线距离足有五里,他不但能听见前面的议论,还能参加意见,传音说话?这是何等功力,金凤是瞠目难信,八名丫头更是惊喜。玉凤公主却不觉怪,只问道:“结果如何?你说啊!老吊人胃口干嘛?”

  福星只好笑道:“结果改在府外杨老舅舅家,为两位暂时住所,明日午初起轿,午时正行礼,礼毕宴客,流水席连开三天。不过除明日中午外,其他时间新郎新娘皆不需出席敬酒。咱们要麻烦,也只麻烦明日正午一个时辰,总行了吧!”

  玉凤公主这才满意,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还会办事,赏你一块大肥肉!”她真的夹起一片大肥肉,送到福星口边。

  福星接去吃下,笑道:“你这般爱护,为夫早晚会变成大肥猪,到时再后悔只怕来不及了!”玉凤公主笑道:“你变哪!变了肥猪,咱们正好烤了来吃,才过瘾呢!”

  这话引起一阵哄笑,瞧在金凤甚至八女侍眼中,却不由觉得奇怪,怎地他两人这般谈笑无忌,像已在一起生活多年,欢洽无比,哪像是……

  尤其是金凤,不但心底纳闷,也真羡慕得要死。

  福星瞧见她似有心事,便道:“妹妹若有问题,直说无妨!”

  金凤妙目扫视两人,慨然道:“妹妹是羡慕哥哥与玉姊欢洽无间的情爱,同时也震惊目前的一切,与往昔天壤有别,小妹昔日颇是自负,但今见哥哥玉姊已是神仙中人,小妹又怎不自惭形秽?”

  玉凤公主握住金凤右手,诚恳的道:“若说神仙,只有哥哥一人当之无愧。愚姊与妹子一般,不过早来几日,习惯了而已。往后既成一家人,只要禀持诚心爱意,不必矫揉造作,便无话不可说,无事不可为!”

  金凤凛然受教,却见福星推碗起身,道:“小竹、夏荷出去迎客,老爹、亲娘已陪了金伯父过来了,咱们也上去吧!”

  小竹、夏荷应是,闪身失踪。玉凤公主与金凤也站起来,接了小菊、冬冬送上的毛巾,抹净手面,才一同随了福星上去。

  金凤是第一次登临地面,当然又是惊奇,不过她已受教,能以平常心看待一切,所以便不再过分表露讶异。

  玉凤公主见客人未到,又带金凤到楼上转了一圈。楼上有两间大卧室,一间书房,已被布置得焕然一新,美观雅致。

  玉凤公主解释道:“为了保密,咱们的新房,表面上设在这里,妹妹中意哪一间?任你挑选。而地下我俩房间相连,要怎生布置,等过了明日再说!”

  金凤见两间虽一样布置,但仍能看出先后之分,知道右手一间乃今晨才弄好的,便笑道:“这间大约是为妹子准备的吧!妹子便选这间好了!”

  玉凤公主拍拍柔荑,表示领教了她的聪明和礼让,便带她转上阳台,指着巨松笑道:“本来我和哥哥要在那上面度过新婚第一夜,如今加上妹子,似乎要更改了!”

  金凤仰望巨松帐篷,不由大感兴趣,道:“好美的所在。在上面度过新婚之夜,确实举世少见,稀罕得很!妹妹可以现在去瞧瞧吗?”玉凤公主脆笑如铃,牵着她道声:“走啊!”

  “啊”声方落,两人已立在帐篷边沿,宽出三尺的木台之上。

  金凤虽说已有了心里准备,仍甚惊讶奇怪,皆因她未料自己也轻若一羽,十几丈距离,一飘便至。

  玉凤公主知她心情,与昨日以前的自己一般,便分开帐隙圆洞,先后与金凤一同钻入。

  金凤见这帐外观洁白,由内向外一望,却变碧色。而帐内软绵绵已然铺置得整整齐齐,美得叫人心动,不由动了少女天性,搂住玉凤公主,一同扑跌在锦被之上,“咯咯”笑红着脸,道:“这儿真美、真奇!玉姊若不觉妹子碍手碍脚,小妹倒真愿与哥姊在此,同度舂宵呢!”

  玉凤公主拥着她,道:“那当然好啊!如此既可免得哥哥奔波之苦,妹子和我也不会感觉冷落,三来此树既高 ,此帐又能隔音,更不怕他姊夫、亲戚偷着来听墙角,岂非是三全齐美!”

  金凤听了更觉得美,于是玉凤公主又将自己与福星的宿缘大概说了一些,道:“这帐篷便是百数十年前故物,乃是我两人上高 山、下深海,费时年余所制。当时本想合籍双修,周游天下名山大川时用的,不料当时愚姊过于刚烈,成婚之日,竟因他自宫不能人道,愤而出走兵解。现在想来,却觉得大大不值!”

  金凤料不到两人间尚有这番曲折离奇故事,一时竟然呆住,半晌方抱住她,低沉伤感道:“未料玉姊这等痴情,而今有情人终成神仙眷属,正该双宿双飞,彼此相属才合正理,妹子无端插上这一脚,岂不破坏了这段佳话奇缘?妹子想来实在惭愧!”

  玉凤公主却无感伤,反而脆声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只是不记前世之事,又怎知和哥哥没有宿缘?以我自己来讲,前世修为已化乌有,今生虽蒙哥哥赐药助长功力,顶多只和妹妹你差不多成长十倍而已。哥哥潜修千年之内丹,已被此身消化,愚姊我与妹子两人只怕也难匹敌,所以我才故做大方,要为他广收妻妾,说得自私一点,还不是在收他的心吗?”

  金凤聪明伶俐,凝目一想,已明白个中道理,但仍不能不崇敬佩服,道:“话是不错,但一般妇人哪有这般肚量?”

  玉凤公主又道:“这一点得感谢我的出身,宫廷中皇权至尊,宫中千百个女人,想的只是如何讨得一个男人的欢心,哪敢显露一丝争风吃醋的样子?父皇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亲娘便是七十二妃之一,她一月中能得见幸两次,便已是天大恩惠了!”

  金凤咋舌称奇,心中也有不平,但在公主面前怎能说出?只道:“那宫里的女人不是太可怜了?”

  玉凤公主笑道:“当然可怜!但有什么法子?这也是命运安排吧!父皇生来就异于常人,听宫女私下说,他每夜连幸十女,次日卯初,仍照常起来上朝坐殿,日理万机,一般人能办得到吗?”

  金凤想到上午之事,羞红着脸,垂眸道:“玉姊,咱们这位哥哥只怕也属这般人杰,妹子对那事一窍不通,只觉他好壮好猛,妹子像一连死了几次,十分吃不消呢!”

  玉凤公主笑道:“哥哥修为太深太厚,过去向道又极坚诚,精关早已固锁,若发了性,谁也抵挡不住。也因修为深,为妹子拔毒,不求自己快乐,才做到适可而止。但是常常如此,只怕他就耐不住了!”

  金凤不知厉害,问道:“那便如何?”

  玉凤公主推论解释道:“抵挡不住,就会脱阴而亡。若是他不忍心,又耐不住,便会向外发展,……”

  金凤这才恍然大悟,道:“姊,合咱们两人之力成吗?”

  玉凤公主坐起身来,笑道:“试试看吧!哥哥在叫人呢!走吧!”

  两人钻出帐篷,玉凤公主把昨日学得的诀窍说予金凤,又叫她立即试验,金凤先量好去阳台距离,举步而下,果然一晃使至,快捷之极。

  她心中喜极,与玉凤公主一同下楼,果见客厅中除了福星与金贵帮主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福星先为两人引见父母客人,自然要寒暄见礼一番。落坐之后,福星笑对二女道:“适才家父与岳父已然商定,今晚两位妹妹便暂去府外杨舅舅家暂住,明日午初花轿临门。一切琐事,均已安排妥当,两位只等着打扮整齐上轿便是!”

  玉凤公主含笑不语,金凤却垂眸道:“妹子身边也有四位知心丫头,与妹子主仆情深,相处已十多年,不知能否带过这边?”

  福星有些意外,望望玉凤,玉凤却望向未来的亲婆婆。

  胡燕娘美颜亦如花,望着金凤娇颜,笑道:“当然可以,天衣坊虽不算大,还怕多这四个丫头吗?”

  金凤连忙起身称谢,又转对金贵帮主,道:“那就请爹爹派人,先把莺、蝶、雀、燕四个送到杨员外家吧!”

  金帮主原还有些担心,自从目见女儿似比往常更见精神,态度上浮躁去尽,老怀大慰,哈哈大笑起身笑道:“当然,当然!下午咱丐帮总舵便暂移杨兄府上,我儿入夜之后,再陪同公主过去好了!”

  接着他转对李镇远夫妻,拱拱手又道:“外间琐事,尚须愚兄亲理,且容告辞,改日再行欢聚!”

  李镇远夫妇也不多留,便陪他一同出去。福星三人送到院门口,便自停住。

  福星回身对双凤笑道:“你俩在树上嘀咕半天,可是在算计我吗?”

  金凤笑出磁声,道:“小妹天胆也不敢哪!适才玉姊在教导妹子,如何才能讨得大少爷欢心,伺候得大少爷舒服!”

  福星“啧啧”两声,笑道:“看你小嘴多甜,大少爷快被你迷倒了!”

  玉凤公主也笑道:“妹子可是真心的,刚刚还说,明晚也要住到树上,双凤伴月呢!”

  福星大喜道:“哥哥举双手赞成,咱们现在就上去实习一下如何?”

  玉凤公主拉他入楼,佯嗔道:“别胡闹啦!一上午还不够吗?有好多事还未办呢!”

  福星笑道:“刚才不是说过,一切都用不着两位操心吗?坊外有丐帮弟子巡守,坊内除原系守卫外,哥哥亲手训练的子弟兵,也已全部动员。黔中四鬼已被丐帮正法,其师黔中双仙尚在旅途,北五省霸主的请柬,正式送达。据岳父说,依惯例,在没正式谈判之前,或有一两次警告性扰乱,但不会伤人,所以……”

  玉凤公主已听他提过,便道:“和老爹说好了吗?咱们顺路也好去京里一趟,见见父皇、母后。妹子替哥哥讨个封号,日后有必要,也可以用得上!”

  金凤出身丐帮,一向对元蒙抱持反对态度,虽说目下天下已定,终觉身为汉人,不能在朝中为元蒙走狗,乃道:“说句不怕姊姊生气的话,哥哥若是受了封赏,不太好吧!日后行道江湖,不仅会被人仇视,便是落在一般汉人眼中,也会遭人轻视!”

  福星坐回客厅,笑道:“我非热中名利之人,若要把咱们留在京里,只怕难以接受,不过有个封号,必要时拿出来,可镇住各地蒙人,使他们不敢任意欺压汉人,也不错啊!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但求心之所安,行得正立得稳,其他人如何想,哪管得这许多?金凤妹受丐帮影响,不免有汉蒙之想。然认真说,当年宋宫偏安一隅,只知残害忠良,逸乐奢侈,何曾为天下生民谋过一点点福利?这种皇帝王朝不要也罢。可怜许多愚民,受了宋儒愚弄,讲什么忠臣不事二主,到现在还‘深怀故国之思',全是狗屁!”

  金凤瞠目道:“妹子学浅才疏,听哥哥这么说,真有点糊涂了。若人人不忠君爱国,故国怎复?河山怎能收还?”

  福星道:“你指的故国是宋、是周、是唐、是汉?依我李姓而论,要复应该复’唐‘才最有利。若是捧个姓赵的出来当皇帝,咱们天下百姓替他拚死拚活,他却在皇宫里左拥右抱,玩弄天下美女,你甘心吗?所谓还我河山,更是荒唐,山河乃是公器,谁规定一定要归属哪家?蒙古人也是人,就不能善加利用吗?”

  “在我眼中,谁做皇帝都行,但应该以天下百姓利益为先。当今皇上虽是蒙人,但在位既久,天下已安定下来,若再能予民生息,便是好皇帝,干嘛非赶他下来,换个姓赵的上去?”

  玉凤公主自忆起前生事,对元蒙皇父的亲情忠心已淡了许多。不过终究还是她今世父母哇!若说反元复宋,她当然不赞成,此时听福星如此讲,不仅是至理,而且顺耳窝心得很,便道:“哥哥这话对极了!父皇虽有些缺点,但也英明过人,知人善用,朝中仍多汉人学士,州、县更全属汉官执掌,真正粗鲁的蒙人,有的留在大漠,有的去了西方,那地方的人,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野蛮得很,不过有些女人还满漂亮的……”

  金凤内心颇多困惑,过去思想与福星之论,总觉杆格,但一时也理之不清,干脆放弃。听了玉凤公主之言,也是闻所未闻,不由兴趣大发,道:“真的吗?哪时有空,咱们也去西方走走,开开眼界,瞧有好的,替哥哥买个小妾回来……”

  福星拉她玉手,翻过来打手心,笑骂道:“胡闹!咱们谈正经道理,你又夹缠到哪里去了?”

  玉凤公主却笑道:“要瞧西方人,倒用不着跑那么远,京里就有,是皇叔带回来的,听说还生了个女儿,混血杂种可漂亮呢!以后回京会亲一定能见着!”

  金凤大乐,拍手正要叫好,小竹已然进来,禀道:“少爷,外面来了一大批人,说要布置庭院新房!”

  福星笑道:“好啊!让他们进来吧!不过下面门户先封起来,待会咱们自己动手!”

  小竹领命出去,福星起身道:“两位新娘子可要见见?不然就先下去避避!”

  双凤起身去地下室,福星又道:“先叫小梅她三个上来,也好指挥监督一下!”

  他走到楼外,果见院中已有百十个子弟兵,有的把余下的木板抬走,有的结绳拉索,悬挂大红灯笼,有的在贴红纸囍对,有的扫地……还有几个中年佣妇,则正由外面走来。

  大家一望见他,齐齐停手行礼,不约而同的道喜:“恭喜少坊主,双喜临门,福禄双全!”

  福星嘻笑着也拱拱手:“多谢!多谢!”又道:“大家为本座辛苦了!李智,待会事完,你去帐房,每人支领十两纹银,请大家吃杯水酒!”

  带队的李智躬身应“是!”众人又轰然谢了。

  福星点点头,抬眼见巨松广荫下,已被吊起几十只红灯,其上则仍然碧绿一片,只中间露出个小小的帐篷,显得有些单调,便叫了李智过来,指示一番。

  李智领命下去,点了十名人手,再取来数十盏红灯,摘去灯芯,纷纷翻腾上树,将红灯挂向枝间。

  不片刻已然挂好,福星遥见巨松上已似结满红果,比刚刚热闹多了。

  所谓“人多好办事”,不到半个时辰,灵凤居内外已打扫得点尘不染,各处红纸金字双喜、对联等等也已贴妥,李智这才率队退去。此时天色已是酉初,夜色将临,小竹、小梅等四人一同抬来两个大蒸笼,摆置整齐,这才去地下室请人。

  玉凤公主为讨喜气,也换上一身粉红精绣罗裙,连秀发也梳成少妇发型。远望她云鬓风鬟,仙姿绰约;近瞧则雪肤花貌,秀美入骨,不由令福星心神为之荡漾。

  而随后上来的金凤,亦一般穿着打扮,美秀如一,只是杏眼中少了三分威煞,多了两分干练。

  福星左顾右盼,赏心悦目,颊上笑容一直不曾平去,双凤瞧在眼中,也同样乐在心田。双双落坐之后,手执玉盏,玉凤公主脆声道:“今晚小别,明日便是新妇,多年心愿得偿,盼哥哥多加爱顾!”

  金凤亦含笑接着,道:“小妹因祸得福,得随玉姊并侍君子,实乃三生之幸,谨以水酒,略申私衷!”

  福星“哈哈”朗笑,道:“哥哥得双凤儿倾心下嫁,愿誓为裙下不二臣。干!”说罢,一饮而尽。一旁侍立的小梅等八人,虽未落座共餐,却都分别上前道喜敬酒。一顿吃喝,直闹了半个多时辰。

  玉凤公主瞧外面天色已黑,便道:“杨舅舅终是外人,咱们早些过去,也免得别人等候!”

  福星藉六分酒意,不想放人,便道:“叫小悔过去一趟,问清楚两位住所,明晨一早,越屋而进,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蚂?”

  金凤笑道:“家父目下也在杨府,小妹出嫁前,总得与他闲话一番才行,否则不但会被旁人耻笑,便老父心里也难过呢!”

  福星无奈,只好向小梅等人,道:“好啦!你们快快吃饭,饭后便由小梅小兰陪送两位过去吧!”

  双凤才齐道声“多谢!”院门外已传来李忠声音:“禀少爷,属下奉坊主之命,驾车恭送两位姑娘!”

  福星遥应道:“等一会吧!她们在吃饭呢!”李忠也在院外遥相应。

  春花、秋月等人匆匆饭罢,各去拿了包袱,便随双凤一同出门。院门外李忠恭立,旁边停着一辆有篷大车,前有双骑并辔,车中锦椅木几,颇是华丽。

  双凤依依不舍的先后上车,春花四女和小梅、小兰都跨上去。李忠放下车后篷布,这才行礼跃登车辕,驱马驰去。

  福星伫立院门外,一直了车影,这才叹一口气,回身返楼。小竹在一旁见状,“嗤”声笑道:“才不过一夜分别,就这般难分难舍,少爷之多情,两位凤姑娘之际遇宏福,实在令人羡煞!”

  福星想想也觉好笑,便道:“这几日变化甚大,这里也热闹得很。一时走了这么多人,自然觉得冷清难受!”

  小竹忽然也伤感起来,低头道:“奴婢们才难过呢!过去少爷的起居饮食,哪一样不是由奴婢们打点?而今少爷是长大了,奴婢已似乎变成无用之人,明日两位少奶奶正式进门,各带了心腹来,只怕奴婢连边都沾不上了!”

  说着,竟突然垂泣起来。

  福星想到这几年与四人日夕相处情景,被她们当宝贝一般,照顾得无微不至,尤其是小竹,灵气十足,年纪最小,有时也会顽皮的开个小玩笑逗他开心,而今呢?

  他忍不住轻舒猿臂,轻拍她削瘦香肩,安慰道:“我怎会如此无情!除非你们自愿离去,这天衣坊灵凤居将永远是你们的家,而我也永远是你们的少爷!”

  小竹大喜收泪,道:“伺候少爷一世,正是奴婢衷心企盼,少爷心中能存下奴婢的影子,夫复何求?于愿足矣!”

  回到地下石室大厅,小菊已收好上面的餐厅,捧了香茗下来。福星接去喝一口,问道:“春花、秋月、夏荷、冬冬四人,和你们还处得来吗?玉凤将你们混合编组,目的也是希望你们之间合作无间,建立姊妹般情谊啊!”

  小菊年正十六,如含苞待放的嫩蕾,自从服过“天机丸”,又被福星拍开经脉,体内杂质除去,更显得鲜嫩可人。

  她个性比较内向,不大表示意见,这时见福星问起,娇颜展笑,说道:“她四人性情爽直,对主子又极忠心,自少爷为她们开通穴脉,得空便勤加锻炼。同时受公主指示,与奴婢不但自动配合,还暗暗传授奴婢四人宫中学来的秘方,叫咱们……”

  她突然羞红了脖子,声如蚊鸣般小声续道:“教咱们如何伺候少爷!”福星大眼转动,已由她神情间得知大概。所谓宫中秘方,便是内媚之术。他见小菊羞得有趣,故意又问道:“你们不是天天伺候我?哪还用得着她们来教?”

  小菊更是羞不可抑,小竹口快心直,在旁接口道:“她们教的是床上功夫,好像很神秘很难练的样子。不过奴婢倒不觉有什么稀奇,反认为是女人天生便已具备才对!”

  福星心中大奇,闭上双目,以天眼向她打量。只见她骨骼处处有节,真像竹子架起一般,而肌肉虽少,瘦长而细,却都已细致如精玉,坚实如精钢铸制,真元内力充沛其间,比之双凤竟不遑多让,只是目前尚不知运用之法而已。

  更特别的,因脸型窄长之故,后脑特大,其中灵光隐隐,似尚未开发出来,其中竟也有豆大紫黑血块,像玉凤公主一般。

  福星心中一动,又望向小菊头部,也一般有个血块,不由暗忖:“大约每个人都是一样,是管制前生记忆的吧?”

  小竹见少爷突然闭上眼睛,虽脸上神光莹宣,仍以为他已困累,便道:“少爷已一天一夜未睡想是倦了,现在去洗个热水澡,让奴婢为你按摩一番可好?”福星睁开澄澈双眸,笑道:“我还不困,不过泡泡水也好。你何时学的按摩,春花教你的吗?”

  小竹“嗤”的笑出声来,道:“春花姊教的小菊才会,奴婢条件太差,学了也无用处,所以才根据她说的理论,胡乱编凑一套,若是不管用,少爷可要多多包涵!”

  福星也觉得稀奇,笑着起身走向浴室,问道:“春花教的还须什么条件?你哪里差了?”

  小竹拉了小菊随后而行,嗤嗤笑道:“她教的以胸代手,奴婢一身排骨,哪能派上用场?不过小菊的条件好……”

  福星在前面摇摇头,笑叱道:“这春花也会胡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般按摩的呢!”

  小竹急道:“是真的!春花、秋月姊都说,在宫里教的就是这些,不过她们也未真的用过!”到了热气蒸腾的浴室,小竹、小菊像过去一般替福星脱去衣裤。他“噗通”一声跳入水底,浸泡一会才浮上来,却见小竹、小菊也已脱个精光,下了浴池。

  福星一惊,奇道:“怎么你们不怕热啦?也下来干嘛?”

  小菊娇容通红,额头鼻尖已见汗水,小竹却神色如常,面上显出顽皮笑容,道:“奴婢连服两次灵药,已不再怕烫,不信摸摸奴婢身上还凉凉的呢!”

  福星摸摸她手,果然仍有凉意,心知她不但功力猛进,更因是纯阴奇质,所以才有此现象。

  小菊就有些受不住了,她一下便爬上池边,先用大毛巾围住身体,跪在地上,又在面前平铺一条,垂眸细声道:“请少爷移驾好吗?”

  福星本想拒绝,但一者很感激她们为取悦他,不惜牺牲色相的学习,二者也怕伤害了她们柔弱的心;再者以目前情势,连玉凤公主座下四女侍已非他莫属,如此则又何必故做正经假道学?

  想通这几点,心中再无负担,欣然起身躺在那毛巾之上,好奇的想瞧瞧,内向害羞的小菊到底敢做什么?

  小菊果然害羞紧张,她几乎不敢与福星对视,也不敢向下边瞧。她柔荑微颤的伸伸又缩回去,细声又道:“请少爷脸面朝下,好不好?”

  福星依言平平躺着翻转,鼻尖顶着毛巾,道:“像这样吗?”

  小菊“哎唷”一声,赶紧伸手托住他头,转九十度面向水池。福星见池中小竹眨着眼,一副有趣表情,不由笑了起来。

  小菊手忙脚乱的又拿毛巾垫在福星脸下,猛吸两口长气,镇定怦怦乱跳的心神,在福星背脊上倒下半瓶香油,这才迅速拉下裹身毛巾,俯下身躯,坚耸的双峰,由福星“大椎”穴开始,向下旋转着摩动。

  一阵酥麻与清凉之气,由福星督脉大穴泉涌而入,令他感觉得异常畅爽,不由闭目赞“好!”小菊得此鼓励,揉动得更加起劲。

  小竹见状,不甘示弱,悄悄由池中爬出,坐在福星头侧,在他头侧玉枕穴一路轻揉、拍点,掌心阴凉凉,直透进去,循“臂井”走“阳明”经,直向左臂一路捏下,直到五指指尖。

  福星初时只觉舒泰,后突察觉,无论小菊、小竹的按压,都是以元阴真元为之,对自己虽有助益,对两人都是一种大大损失。这时小菊正好揉到“长强”,稍稍一停,福星连忙叫停,翻身坐起,道:“小菊,你方法不对……”

  小菊跪在地上,原本嫣红的脸上,此刻已见斗大汗珠,一听这话,微一愣神,大颗大颗泪珠,也自滚滚流下。

  福星一愣,知她会错了意,忙抱住她,道:“我不是怪你,我是说你运功太过,揉动时不由自主将真元由我穴道渡入,对我虽有大益,予你却有大损。若真这般揉遍全身,非耗尽真元不可!”

  小菊这才安心,尤其两人肉体相触,气息微闻,春心不由大大荡漾,立即红颊更红,破涕为笑,道:“能为少爷舒筋松骨,小菊的一点真元算得了什么?”

  福星抱住她一闪入水,笑道:“胡说!日常生活中,弄点花俏、调剂枯燥倒是可以,哪用如此认真!等我受伤生病之时,再耍弄这招不迟!”

  说着话,掌心压在双峰之间,透过真元,替她先护住内腑,另一手斜勾起她的下巴,俯首吻住樱唇,以舌顶开牙关,吐过一口纯阳真气。小竹见状,悄悄又溜下水,贴在福星身边,眯着双眼仔细观看。一等福星移开双唇,忙也吹起小嘴,凑了过去。

  福星好笑的在她鼻尖轻吻一下,佯叱道:“你没见我在替小菊补虚吗?”

  小竹软了身子,靠紧一点呻吟道:“爷,奴婢也虚得很,拜托也补一补吧!”

  福星笑骂道:“你虚个屁!快来瞧瞧,谁下来了?”

  小竹直起身子,竖耳一听,张嘴正要大叫,目光一瞄福星正在瞪眼,忙吐吐香舌,改用声细如蚊鸣的声音,道:“梅姊、兰姊,把门锁上,到浴室来,少爷在这儿哪!”

  这声音连小菊都听不见,但外边的小竹、小兰却听得清清楚楚,福星心中升起一股爱怜,忖道:“这鬼丫头真聪明,虽不懂千里传音之法,却已自窥门径,相差不远矣!”

  于是便以传音之术,念了传音口诀,叫小竹自行改进体会。

  小梅、小兰这时已飞掠而入,小竹一见,忙又悄声道:“你俩也下来吧!少爷正在替小菊补虚,等会就轮到你们俩了!”

  福星本想拦阻,但瞧见梅、兰两人一脸的惊喜表情,匆匆脱衣,只得做罢,不过她在水中,却忍不住伸过手去,在小竹腿上拧她一下。

  小竹呻吟一声,又软软靠在福星身上,双手握住他的大手,拉它按在自己胸前,耳语传音,道:“少爷,你救救奴婢,这里比鸡蛋不如,真着急死人呢!”

  福星先用传音吩咐小梅去取“兰心玉浆冰心丸”来,才对小竹道:“竹竿上挂两只大葫芦,就好看啦?再过两年,等它自然成长不很好吗?”

  小竹叫道:“我的妈呀!再等两年,不太好吧!”

  小兰已然下水,热汗立即蒸蒸而下,听见这话,不由奇问道:“什么事不太好?”

  小梅已迅速回来,飞快脱衣入水,将玉瓶递给福星。福星摇头让大家噤声住口,又传音叫小梅各服一粒。他自己也接过一粒来,放在口中融化,又吹入小菊口中。

  此时他已带动着小菊真气,与自己吹入之阳气化合,运行三周天。这时便传音要小菊内息自运。放手后,将小菊缓缓按入水底。

  小梅、小兰、小竹三人服药之后,也即暝目凝坐水中,只露出头部。福星站起来,先传音说了诀窍,又把小竹按入水底,接着走近小梅、小兰,双臂由后面先圈住两女身子,手掌分别按住“膻中”穴,又每人赐了一口阳气,才带了两人也沉入池底。

  小菊最先出定起身,小竹接着起来。她见小菊面上不见苍白,也不见了汗珠,光润润皮蕴油光,美艳又增三分,再看看自己胸前仍是两个鸡蛋,不由伤心得泪珠滚落,饮泣起来。

  此时小梅、小兰与福星也一同浮起,见状都甚讶异,小梅过去抱住她,问道:“好端端哭什么?不舒服吗?”

  小竹哭响起来,断续说道:“少爷不喜欢我,哪能不哭?你们身材这么好,只我像根竹竿,哪能不伤心啊……,我不如死了算啦!”

  福星好笑道:“谁说少爷不喜欢你了?”

  小竹揉着眼,道:“刚刚少爷每个人都亲,就是没亲过我,不是摆明了吗?”

  福星又笑着解释道:“我哪是亲她们,我是替她们灌纯阳真气,替她们提升功力!”小竹哭道:“我就不需要吗?我年纪最小,发育不全,才最需要呢!少爷偏偏不给,岂不厚薄立见!”

  福星叹口气道:“你不知道!你乃纯阴石女,这口气对你一点用处也无,要不要有何关系……”

  小竹一愣,放声大哭。福星心中不忍,上前抱住她,道:“别哭,别哭,话才听了一半,就不想听了!”

  小竹哽咽的抱住他,伤心欲绝的道:“婢子既是石女,今生已无指望,说什么不都一样!……”

  福星笑道:“你这石女并非不可医治,紧张什么?心急什么?……”

  小竹又是一愣,突然破涕为笑,但只笑了一下,又马上现出一副哀怨模样,道:“少爷既然能治,却不肯巧展妙手,还不是不喜欢小竹吗?我……”

  福星被她哭得心慌,见状忙道:“不是少爷不医,实在是你年纪尚小,春心未动,不能医治!”他见小竹一副不信模样,又道:“你不信吗?那咱们先做个试验,若是你春心已动,少爷便立即替你医治,否则就得等了!”

  另三女自动退开一边,小竹欣喜道:“好啊!……”

  福星默默动念,小和尚立即昂出头来。他抓住小竹玉手,让她去摸,问道:“你坦白说,有何感觉?”

  小竹现出奇怪表情,道:“好好玩,怎的变这么大了?哇!好烫人哪!”

  福星闭上眼,以天眼观察,口中问道:“心底有何感觉,身上有何变化?”

  小竹也学他闭目,想到春花、秋月所教的内媚之术,心中突然升起酥麻快感,小脸上也现羞红,低声道:“心里像有蚂蚁在爬,痒痒的……”

  福星开眼叹了口气,小竹怀疑道:“怎的,我说的不对吗?”

  福星笑道:“你被春花教坏了,本来我预计还有两年,哪知学了内媚术,春心已提前开放……”

  小竹抱住亲他颈项,叫道:“好棒!少爷快快替小竹医吧!”

  福星星目打闪,见小梅等三人都盯住他俩,眼神中露出渴慕表情,便道:“医是可医,不过需要她三人帮忙,你先问问人家答不答应?”

  小梅不等小竹开口,便道:“奴婢四人情同手足,小竹的事和自己的一般,少爷只管吩咐就是!”

  福星点点头,道:“好,回房再说吧!”

  五人穿了浴袍,进了房间,福星先饮口茶,坐向床边,才正容道:“咱们实话实说,小竹这纯阴石女,若一心修道,成就可高 出别人数倍。再有百年,便能修到天仙位业。但若是破了,最多能成散仙高 手,将来还须转入轮回,亦未可知,这一点小竹你必须好好考虑!”

  小竹垂目沉思片刻,抬眼问道:“少爷您呢?您也要上修仙业吗?”

  福星长叹一声,道:“我情孽纠缠,已放弃仙业,目前虽似已得金刚身,但天心杳杳,日后会落个何种下场,已难测度……”

  小竹毅然道:“少爷此生都不修仙业,小竹修它做啥?能和众姊妹一同伺候少爷一辈子,于愿已足!”

  福星又深深扫视四女,方道:“好,既然如此,便说第二步。你天真年幼,春心虽动,情窦初开,坚石极不易破,必须先设法引你春情浮现,才能破瓜。你三人便是做那引子,可愿意否?”

  三女一听,立即羞红上脸,芳心乱跳,但仍然齐声道:“奴婢愿意!”

  福星扬手吸下数颗夜明珠,塞入枕底,只留一粒,室内光线立即暗了许多:“好,既然如此,就依梅、兰、菊、竹顺序,依序而进,下床之后,立即回房调息,当可收阴阳调和之效。床下之人,只做壁观,不可嬉戏出声!”

  四女齐应。小梅首先脱衣上前,低声道:“多谢少爷垂爱!”

  福星向里一滚,让出半个床位,小梅立即柔顺的躺了下去。

  福星伸出魔手,抚摸着那具成熟玉体,缓缓抬头,凑过脸去,吻向小梅鲜嫩红唇,一股处子的兰麝香味渗透过来,立即勾动万丈欲情。

  小梅芳心鹿撞,猛跳不休,小香舌被吸之后,更觉得全身触电,颤颤抖动,一股从未曾有的舒爽刺激着她,不由渗透出如油津液。

  福星腾身而上,爆起的小和尚摇头晃脑,在溪边磨增,小梅搔痒难抓,忍不住玉腿大张,扭腰摆臀,欢迎叩关大将军。福星已有破瓜经验,拿捏时机,趁虚挺进,小梅喉中“唔、啊!”玉肌战颤,玉手忍不住猛抓铁背,而点点碧血,已然滚在白缎床单之上。

  他稍停片刻,吸取小梅初排的元阴之水,接着徐缓提动,依玉房之诀行功,九浅一深为一纪,一纪之后改用八浅二深,然后依序加减。未十纪,小梅已舒爽得放声而哼,下面阴水已有“咕咕”鸣声。

  十纪既满,福星改采强打,缓进疾出,纪纪点在花蕊瓣上。这刺激小梅如何受得起,只数十下她已然元阴大泄,哆嗦不已。最后一阵酥麻,灵魂儿浮向高 空,人已脱虚如死,晕厥过去。

  福星心中暗叹,只得忍下性子,灌气施救,泄出的元阴精气,自然也一体没收。

  床下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体内都有千般痒,心上却有千般惊,猜不透小梅是苦是甜,更看不出少爷是否已到“尽头”.

  好半晌,小梅神魂复体,灌入的阳气已然散开,精神已然恢复,她展眉舒目,对福星一笑,道:“多谢少爷……”

  福星又给她纠缠一吻,方始抽退。小梅坐起,以沾满碧血的白缎,为福星擦抹一番,方才探足下床,同时施个眼色,召唤小兰。

  小兰立即过去接棒,先把手中白缎铺好,方才胆怯怯平躺下去,道:“请少爷垂幸!”

  福星上吻下摸,探知油液已满,便不再多做挑逗,挺身跪起,将小兰双腿上托,认准目标,小和尚缓缓而进。

  小兰咬牙忍声,双手抓向枕角,待杆抵尽头,轻轻旋动,她方始舒展眉头,“唔、啊”挺动。

  福星见这招奏效,一边旋动,一边暗吸,小兰竟立即冲上云端,舒爽得百脉偕开,不断的“哎啊!妈啊!”“少爷!少爷!”叫不停口,忽也一阵痉挛般,抖抖颤颤,晕了过去。

  福星依法施为,吸吐合一,将她弄醒,又换了小菊上来。

  小菊羞红直到胸部,双峰因激动起伏不断,福星有意要让她放松,一手捏着乳峰,笑道:“刚才按摩时,觉得顶硬,现在怎么软了?”

  小菊咬咬牙,声如蚊鸣,道:“刚刚故意充气为具,现在……”福星又捏峰尖樱桃,又用牙齿去咬,笑道:“可是这里仍然挺硬,为什么呢?”

  小菊被咬得“哎!哎!”直哼,道:“奴婢不知,请少爷垂察!”

  福星探手下去,也摸了一手油,便道:“咱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小菊蚊声道:“全凭少爷做主!”

  福星闪身下地,将小菊横置床上,双手抓住她一对小巧脚丫,小菊私处因而大张,让人一览无余。

  小菊抬起玉臂,双手捂住双眼,但一双杏眼,却仍在指缝中偷窥少爷表情。

  只见他唇角含笑,眼含春,挺腰坐马,将小和尚上下在溪边磨增而下,一股触电快感,立时传遍全身,她心中刚想:“不会痛嘛!”

  小和尚一头撞进来,撕肉裂肌的巨疼已然袭上心头。她不由“哎唷”叫出,只觉内宫里软肉,被火烫的硬物磨着,立时麻痒一齐交作,把痛疼全压了下去。

  不过,她仍然“哎唷”不停,直到那旋动停止,改为持续不断的进出,才真正舒爽起来。于是,她声音也跟着改变,变成了“哼,唔”鼻音,顿饭功夫,她“哼”声愈来愈高 愈响,最后又“哎唷”连连,也同样一泄如注,奄奄一息,晕迷过去。

  福星依例将她灌醒,送她下床。小竹自动走过来,一脸又怕又想、又怜又爱的表情,却先拿毛巾,为福星擦抹身上沾着的汗水。

  福星坐在床边,笑问道:“你感觉如何?还想以身试法吗?”

  小竹点点头,福星挥手关上房门又道:“开始会很痛的哟!不过这是地下,你叫大声一点也没关系!”

  小竹又换条湿毛巾,跪下去擦抹小和尚,道:“听秋月姊姊说,男人要泄了精也会快乐,泄了精就还原了。少爷一直如此,只怕没乐够吧!”

  福星笑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实情确是如此。只是他们几个都不中用,我过去修的又属死关,所以精关一直打不开……”

  小竹咬咬下唇,站起来将他抱在平坦的胸前,道:“小竹有个想法,不知对是不对。爷之精关不开,不是修为问题,而是心理问题。以爷的修为,全身内外哪一处不是指挥如意,何独只此一点,难以支使?或许爷一直认为不会开,所以才开不了,若反过来想,说不定亦能指挥如意!”

  福星咬着她胸前豆子一般大小的乳头,恍然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小竹被他咬吸得浑身发痒,扭动不安,却突然把福星推倒床上,道:“爷,依小竹看,你一直赐给别人快乐,自己却不见得快乐,小竹虽需要爷替我破瓜取石,却想让爷快乐,您现在躺着别动,先让小竹伺候你一会好不好?”

  福星实在想不到这小妮子,会有如此深刻的观察、深厚的爱意,便道:“好啊!你要如何?”

  小竹以行动回答,她爬上福星身子,由额头吻起,眉、眼、鼻、耳、颊,各予轻吻轻舔,最后停在唇上,吐出小香舌,舔吸着双唇内外,又顶开牙关,诱出他的大舌头,也含住吮吸一番。

  直吸得福星性趣猛升,全身如触电流,舒爽之极。不由紧紧搂抱住她,觉得她简直就是精灵化身,令人爱煞。哪知她还不止于此,放弃了唇舌之后,又一路往下,在福星豆大的双乳上也是一阵舔吸,接着小舌尖滑过小腹,小嘴一张,竟然含住那大大的香菌。

  一阵热麻,极度的刺激感,霎时流遍全身,聚于脚底涌泉穴口,在轻柔的舔弄中,福星也忍不住要“哼、哼”了。

  那感觉很难描述,似愉快,似难受,忍不住令人抽搐、挺动,想发狂的大战一场。

  福星忍不住拉她起来,又吻住她纠缠一会,才吁口气道:“你真是个小精灵,刺激得我快发狂了,这对你目前情况尚不相宜,所以还是先医好你再继续巴!”

  小竹倒也听话,翻身在床里正卧,道:“求爷施术!”

  福星又猛吸几口气,将她抱到床边横卧,架起两只长腿,向下一瞧,只见茸茸绒毛间,小溪虽已溢出油渍,但孔洞只有豆大,用手指一摸,洞壁膜厚而坚,连小指也难进入。他眉头一皱,道:“开始会很痛的,你先忍一忍吧!”说着勉力吸一口气,运至鞭身,抽回其中热血,仅留下径粗不足五分,细长一条,才缓缓向内插去。

  虽然如此,内中仍甚紧窄,才入其半,便抵住一块硬物,再也难进分毫。

  他闭目暂住,以天眼观察,只见其中有一青石,大如鸽卵,稍一寻思,便知是纯阴所化“青虚石”,若是挖开取出丢弃,实在糟蹋至宝,若能炼化吸收,对两人都有极大助益。

  当下便逐渐将“玉筋”放大还原,同时搬运“三昧真火”,由筋孔中缓缓射出,烧向青石。

  小竹初时还咬着牙,准备忍痛,当细鞭插入,不甚觉痛,奇怪间,忽然小细鞭变了形状,不仅粗壮,而且火热烧身,当然便忍不住大叫:“痛!痛!”

  痛声里,“滋滋”声响,如水就火一般,一股冰凉气氲,被逼着已向内宫钻去。

  福星以天眼望见,便道:“收!收!”

  小竹张目见少爷也在咬牙,似忍痛运功之状。心中一动,调息吸收那股凉气,直入内腑,立即感觉得痛苦稍消,精神陡长。大约顿饭时光,“青虚石”全部化去。福星小腹用力,尺余玉筋已缓缓向里推进。

  这一次倒是有“破竹”快感,一节节障碍迎刃而解,直抵“甘泉宫”口,触着了棉软之蕊尖。

  小竹虽仍觉胀痛如裂,比之开始,已可忍耐。她咬牙硬将呼声咽住,全身精肉,却不住抖动。

  福星心生怜惜,将她长腿盘向腰间,俯下身子,轻吻着她的泪珠,道:“小乖乖,还在痛吗?”

  小竹张着一双细目,见他额角有汗,便替他抹去,笑道:“好得多了,爷,辛苦你了!”

  福星托住她移上床去,笑道:“为了炼化其中’青虚石‘,确实费了不少真元,现在我要好好享受一下,可好?”

  小竹轻笑道:“小竹性命身体都属于爷,能让爷享受快乐,小竹万死不辞!”

  福星又吻向她,徐徐而动,十纪之后,小竹已能适应,而且那洞中已破之节,竟如活物,配合着他的节奏,松松紧紧,顶前的蕊尖,更是开合不已。每当他急入尽根时,竟忽然张开,含吸住小和尚,吸吮不停。

  福星如获异宝,也大是意外,忍不住笑赞道:“小乖乖真是宝贝,像活物一般,会咬还会吸呢!……小竹你可快活?”

  小竹眉开眼笑,妮声道:“少爷快活,小竹自然快活,哎!小竹忍不住要叫了!”

  福星鼓励道:“叫啊!有色有声才够刺激,爷就喜欢听你稚嫩的叫声!”

  小竹当真细声呼叫,一会“哎唷!”一会“唔咦!”音调忽高 忽低,全随动作轻重缓急而异,听在福星耳朵里,简直蚀魂摄魄,过瘾之极。

  就这般调笑呼叫,又紧锣密鼓的杀伐近一个时辰,小竹呼声已渐昂扬。其内甘泉宫,宫门大开,元阴化气沸腾,阴水似泉,小和尚一头撞入,如入云端,接着便觉宫口大合,将它紧紧吸住,玉筋被一节节裹着,不停的收放蠕动,小竹高 叫:“爷,我要死了!爷啊!”声中,福星也全心放松、放松、再放松,任筋舒骨酥,魂儿飘荡,一阵尿意疾起,发射了他有生第一股元阳,直入甘泉宫。

  而在同时,小竹浓密沸腾的元阴,也一泄如注。那阳水阴气,霎时间撞在一起,激起无尽的电光火花,紧接着又如水乳,交融混合在一处,达到了“阴阳交泰”,极美极乐之境,恢复到“浑沌初开”、“天地浑成”一体之时。

  两人同时惊“啊!”口唇密合,两舌相接,紧紧的相抱相缠,恨不得真个化成一体。那“美、乐、舒、爽”,融会了灵与肉,一片灵光,已将两人罩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恢复神志,双双都察觉精神舒泰,心境平静,有一股温暖气流,回转在两人“中脉”之间,往复来去,宁静自然。

  小竹不懂这些,任他来去,福星却是惊喜,暗忖:“这又是一种至人境界,比之合籍双修大法,似乎更上层楼!”

  皆因合籍双修大法还须一人主持运作,而此刻却已入返璞归真之境,一点不需要主观为之。

  这一念才生,中脉相连处忽然中断,福星暗叹:“可惜!”抬起上身,只见小竹已像发酵的面团,原来削瘦的脸庞、肩、胸都现丰润,肤色已不再泛青,而是白中透出桃红,胸前双峰亦由鸡蛋变成柳丁,尖尖硬硬的,似还有“发展”余地。

  小竹也跟着勾低螓首,随他目光扫向自己胸肌,对此状况已十分满意,娇笑道:“爷,真谢谢您!它们真的长大了呢!”

  福星调笑道:“再催几次,说不定更大几倍!”

  小竹“嗤”的笑咯咯,道:“那不真成了竹竿上挂葫芦啦!”

  福星抽身坐起,笑道:“你还没发现,身材也变了吗?”

  小竹望望双臂、腰、腹、双腿,都一股光致致白里泛红,摸摸脸,双颊似也胖了,不由惊叫一声,一闪身便到了古铜镜前,望向镜中。

  镜中出现一张宜喜宜嗔的俏丽面孔,虽然稚气犹存三分,但瞧那细眉不画而黑,细目不点而亮,直削的鼻子尖尖,带几分俏皮,贝齿细碎整齐,洁白闪光,棱唇有边,鲜红而方,与略方的下巴、额头配合一起,竟也是个绝美俏佳人哪!

  她激动感激得溢出眼泪,转身扑入福星怀中,笑道:“爷,您把小竹全改了样,好感激您哪!”

  福星也满心得意与怜惜,揉着她胸前红樱桃,道:“怎么又哭了,不喜欢吗?”

  小竹“嘤咛”一声,道:“这是喜极而泣,不一样的……”

  说着,也顽皮的去咬福星乳头。福星“哎唷”一声,推推她笑道:“还想啊?该已天亮了吧!”

  小竹一惊,才意识到时光易逝,叹口气下床,打开房门,招呼小梅她们,伺候福星起床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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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册 第一章 洞房双雕

  午时初刻,福星终于率领庞大迎亲队伍,在万人空巷中迎回两位新娘。又在上千宾客注视下,完成了大礼。

  他那绝世风标,如玉树临风的模样,让初见者目瞪口呆,妒羡交集,也让熟悉者内心叹息:“天地灵秀之气,何以独钟斯人?”

  婚筵中两位新娘子亮相,上千宾客更被她俩的秀美艳容,映照得发傻发愣,忍不住同样感叹!

  “果然是珠连璧合,绝世佳偶。……”

  酒筵中三位新人出场敬酒,但大厅内三十桌,厅外广场临时搭建的彩篷下近五百桌,若一桌桌来,得喝多少?

  所以李镇远夫妻,事先就想出个简便方法,在厅前彩篷中央过道,中央临时摆放一丈余木台,高 约尺半,让新人出场时站在上面,向两边贺客各敬一杯水酒,应个景儿,也就算了。

  哪知当司仪洪声宣布新人出场之时,数十丈方圆的彩蓬下,突然响起如雷般喝采之声,接着鼓乐齐奏,十二名美艳女婢前导,三位新人并肩齐步而出,立向木台,而十二女婢也迅速绕行,颜面向外,在台下围了一圈。

  司仪在台前又高 声道:“新人感谢各位佳宾光临,谨以薄酒向各位敬致谢忱!”

  那司仪乃是李智担任,他功力已提升至高 手境界,故虽在千人鼓掌、乐声交作之倾,仍能将声音远远送出,让场中每个人均能听闻。

  李福星三人则在木台上高 举玉杯,向四面致意邀饮,并一同干了杯中美酒。

  众贺客纷纷随之干杯,司仪又高 呼道:“新人请退!”

  福星三人正要下台,却忽听大门外一阵马蹄疾奔之声,转眼间便见十二名劲装蒙古武士,在门前飞身下骑,向门内闯来。

  门廊下原有六名少壮家丁分列,带班一人正要上前拦问,福星神目如电,心思机敏,瞧见当先那人双手捧一黄包袱,忙传音道:“李忠,不可拦他,让他们进来!”

  李忠躬身退开,那十一人拥着当先一个直奔木台,手捧黄包袱的武士躬身道:“圣上有密旨,刚由八百里快马传至,请公主、驸马速速安排香案接旨!”

  这群蒙古武士来得奇兀,彩篷下贺客早被镇住,大家都鸦雀无声的瞧着,直到那武士行礼发话,竟称呼福星“驸马”,这才立即爆发起一片“嗡嗡”语声。

  皆因福星娶亲之事,虽已传告邻近亲友,却未说明娶的是何人,故而乍闻这等称号,立即造成了极大轰动。

  玉凤公主深知宫中规矩,便道:“春花三人去休息处安排香案,秋月把圣旨请进去吧!你们几个一旁吃酒休息,本宫与驸马另有重赏!”

  春花三人领命先退,秋月上前跪行大礼,双手接着黄包袱,捧入内堂。三位新人则在八名艳婢前导下,缓步走进大厅。

  福星边走边以传音吩咐李智,招呼十二名蒙古武士,各赐千两纹银。李镇远夫妻亦接到传报,紧张的离席迎出来探问,玉凤公主脆声低语道:“爹、娘不必担心,既是密旨,就先由孩儿们接读吧,爹、娘只做不知,继续陪客人好了!”

  李镇远觉得这么做省了不少麻烦,再好不过,当然含笑赞同,偕胡燕娘又退了回去。

  福星等则不再回席,迳向左厢临时辟出的休息室走去。

  室内面南已放下香案,黄包袱供在案上。李福星与玉凤心意相通,对望交眸,双双叩倒案前锦垫上,行了大礼。金凤与丫头们也随后学样,一同叩首,礼毕,秋月上前解开包袱,取出黄缎为衬的圣旨,双手交予玉凤公主。

  公主展开与福星、金凤同观,只见上面写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主玉凤觅得佳婿良方,绝症痼疾痊愈有望,不胜之喜,着即完婚速医,待病症根绝,当可一同晋宫,再予封赏。现暂赐驸马李福星金、银各十万两,食邑五万户,统由节使鲁花儿拨付,不得有误。钦赐驸马金牌,当再派专使颁赐。

  钦此”

  下面用了皇帝的玉玺大印,另注了年月日时。

  三人看过,大喜过望,尤其是玉凤公主更觉得面子十足,笑颜如花,脆声道:“料不到父皇这么痛快,……”

  金凤也凑趣向丫头们施个眼色,一同向福星行礼道贺道:“恭喜哥哥,参见驸马爷!”

  福星朗笑一声,扶起金凤,道:“能及时得知皇上允婚承认,确实是可喜之事。小梅快去禀告老爷,也好让爹、娘安心!”

  小梅轻声答应。玉凤公主脆声道:“顺便把鲁花儿请进来,叫他也瞧瞧圣旨,也好遵旨办事!”

  原来鲁花儿一早也来道贺观礼,正在厅内第一桌席间呢!

  小梅领命而去,不一刻不仅金陵节使鲁花儿来了,连丐帮帮主金贵也在李镇远、胡燕娘陪同下,一同进来。

  进来之人,少不得都得向香案行礼叩首,礼毕一同观看了圣旨内容。鲁花儿看完,首先向福星又行了礼,洪声道:“属下叩见公主、驸马爷,圣上吩咐,属下归衙之后立即去办,只是这五万户食邑,请示驸马爷可有中意之处吗?”

  福星知道:“圣上所赐不可辞”,便望向李镇远,传音问道:“爹爹说何处为佳?”

  李镇远沉吟道:“钟山之阳如何?那一带虽是丘陵,一者与原有本坊农户接壤,二者适于植桑养蚕!”

  李福星乃道:“好,就是那里吧!烦劳节使处,衷心感激,他日必有重谢!”

  鲁花儿连称不敢,告退出去,金帮主自然也上前贺喜。福星笑道:“岳父怎地也客气起来?等疆界划定,小婿还想请丐帮朋友帮帮忙呢!”

  金贵帮主浓眉轩动,“哈哈”大笑道:“贤婿是老夫半子,也算是半个丐帮中人,你的事就是丐帮之事,哪说得上帮忙两字!”

  福星笑“谢”之后,又道:“小婿想那钟山丘陵,幅员颇广,农户颇疏,有空闲之地,帮中有心农事者,不妨移居其中,若能结合原有五万户,编组起来,不仅可以互为臂助,共同生产,更可团结自强,自成一体,岂不是好?”

  金贵帮主喜上眉梢,大笑赞道:“好,好,好,这事一举数得,大家都有天大好处,丐帮上下更是感激,老夫非仅乐见其成,更是求之不得,交给老夫安排就是!”

  福星又道了谢,便请父母老岳丈重行入席,道:“岳父与爹、娘先请入席吧!下午两位老人家若有闲暇,就请商量一下编组细节,责成李智负责办理,小婿等先行告退,晚上再参与家筵可好?”

  李镇远与金贵自然答应。胡燕娘临去之时,含着万分满意笑容,左顾右盼,望着一双美艳如仙的新娘子,道:“从今之后,我这宝贝儿子就交给两位贤媳妇了,只盼你们能宽心包容,互相体谅!”

  玉凤公主与金凤一齐躬身,正容应是,胡燕娘这才满意出去。

  于是秋月又上前捧了圣旨,领先由边门出去。李福星双手各挽着一位,在众艳婢前呼后拥之下,转回了“灵凤居”.

  灵凤居中早已布置得喜气洋洋,酒席也已备妥,三位新人更衣之后,在众丫鬟伺候下,吃了交杯酒,欢欢喜喜的用了丰盛的一餐。

  李福星趁着八分酒兴,拥着两位新娘子,飞上松枝“洞房”,临去时吩咐小竹,道:“待会儿把那袋夜明珠取来,每个红灯笼中放它一粒,入夜之后,必然美极!”

  小竹欣然应是。玉凤公主在钻入帐幕之后,含笑道:“妹子离开一夜,小竹的变化真大,哥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福星拥抱着她俩一同躺在气垫绣被之上,道:“就你眼尖,还看出什么了吗?”

  玉凤公主道:“梅、兰、菊、竹眉毛已散,桃色直透华盖,内力真元阴阳交合,功力已升至高 手峰极,不过小竹变化最大罢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福星“啧,啧”亲她面颊,笑道:“娘子果然高 明,愚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娘子法眼,实在厉害!”

  玉凤公主白眼嗔道:“人家问你正经,胡说什么?大老爷要吃腥,尽可大大方方,妹子敢拦阻吗?人家只是奇怪,小竹原最青涩,怎的一夜功夫,变化如此之大而已?”

  福星有些脸红耳热,皆因他过去一直表示“从一而终”,而今才不过一夜之别,便已连摘四桃,自觉也有些言行不一,忙解释道:“娘子别气,我招就是。你知道小竹四人伺候我十多年,无微不至,情义深重,而今家里骤然加入这多人,她们自然有些失落感,所以,昨夜……”

  他将昨夜经过说了个大概,玉凤公主与金凤听了,都颇讶异,皆因实在未料到小竹怀有“青虚石”,一经炼化,智慧功力竟有一日千里之精进。

  尤其听福星言下之意,对小竹赞赏有加,小竹与他合体,竟能修通“中脉”,双双已进入“浑沌初开”、“反璞归真”之境,竟非她二人能及,不由更是讶异。

  玉凤公主沉吟道:“看来小竹来历不凡,依妹子之见,提升她为三夫人,与妹子两人分庭共事君子可好?”

  福星笑道:“这事不急,等她智能完全开发出来,再议不迟。不过以后妹子多教她读些书,或许更有帮助!”

  玉凤公主点点头,心中已有盘算,道:“好,这事妹子自有主意,不劳大老爷操心。不过另有一事,还请大老爷俯允!”

  福星笑问:“还有何事?”

  玉凤公主笑道:“二妹你自己说吧!”

  金凤坐起身子,笑道:“妹子身边蝶、莺、雀、燕四婢,哥哥已见过了,她们都是妹子心腹,这次随妹子嫁入李府,求哥哥对她等亦能一视同仁!”

  福星知道推托不掉,干脆答应。金凤大喜,主动送上香吻,以示谢忱。

  福星情焰升起,一手抱住金凤长吻,另一手则探入玉凤公主的衣里,摸弄着光滑如玉的肌肤,大享齐人之福。纠缠多时,正想进一步行动,耳中却听得小竹传音,道:“禀少爷,小姐与姑爷们来参观了,怎办?”

  玉凤公主代为应声,传音道:“带他们在楼中看看吧!我们马上下来!”

  福星只得放开金凤,挺身坐起,三人相视一笑,起身整好衣衫出去,果见楼下院子里已挤满一大堆人。

  福星只好出声招呼,手牵两位新娘子举步下地。

  院中众人循声发现巨树枝叶中,小小白帐幕洁白晶莹,帐前似凌空悬着三位天仙也似的俊美人儿,不由得又喜又羡,大声欢呼,哪料到呼声未住,三个人已俊生生立在面前,又不由都是一惊。

  十姊李福月叫道:“哎唷,小弟啊!你会变戏法吗?怎么这远的距离,眨眼就到了眼前?”

  九姊李福琪回过神来,笑道:“你没听七娘说过吗?这是功夫,怎说是戏法?”

  福星朗笑道:“好啦!两位姊姊别抬杠啦!请里边坐吧!”

  原来九姊、十姊均是六娘所生,比福星大五、六 岁,两人相差却只一 岁,自小便喜欢抬杠,谁也不肯让谁。不过对这个原来少个心眼的弟弟,却一般爱护喜欢,只是过去福星不喜表示意见,与两位姊姊甚少交谈而已。

  此时两人听了这话,都觉得新奇欣慰,对望一眼,十姊福月抢着道:“小弟真的长大了,谢天谢地……”

  九姊福琪插口道:“什么话?小弟长大是有目共睹,怎么你才知道哇!要不怎能娶这两位漂亮新娘子?真是!”

  十姊白眼相加,正待回嘴,玉凤公主上前拉住她,脆声笑道:“我陪姊姊上楼瞧瞧可好?”

  福月这才展笑,连连称:“好!”

  玉凤公主见满楼是客人,便托住十姊一臂,轻一举步,已带了她飞上阳台。

  金凤见状,亦上前对九姊福琪笑道:“姊姊要不要上楼瞧瞧?”

  福琪眸珠一转,指着巨松笑道:“我想去那瞧瞧,妹子能带我去吗?”

  金凤托住她左臂,笑道:“有何不可?”

  一举步已登临帐前三尺木台之上。

  福星笑着招呼其他人,自然也有一番惊奇喧闹,上下飞腾的奔波,不必细表,一直到夕阳西下之时,李平奉命来通知,在前厅举行家筵,众人才拥着三位新人一同前去。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福星足足喝了十坛花雕,把姊夫们都灌醉了,方始脱身。

  三人回到灵凤居,在地下室沐浴更衣之后,重又登临树上“洞房”.

  此时天早入夜,繁星明月在天,却比不上一树五十几盏红灯明亮。远远望去,巨松通体闪现红白光芒,上烛霄汉,再配上天衣坊悬于各处的红灯,竟汇成一片灯海,远在数十里外均可望见,美观灿烂之极!

  小竹在玉凤公主授意下,担任院内宿卫指挥。但她却不支使别人,只约了小菊担任。

  院外坊内则有李忠指挥,动员三十六高 手,分两班加强监督原来的警戒系统。

  而天衣坊外,丐帮也自动加派人手,担任巡逻警戒,故而这天衣坊,真可说已如铁筒,滴水难进。

  树上天蚕帐幕中,新婚的三位新人,可不管这些,因为他们正在享受着“人生大乐”,进行那“周公之礼”呢!

  看吧!帐幕中、锦被上已散放着三人的衣物,锦被下自已是赤条条了。

  李福星居中仰卧,双臂各拥着一个细致光滑的玲珑娇娇女。他轮番吸吻着双凤香唇,直到二女呼吸急促,已动春情,方始先放开金凤,转向玉凤一人进攻。

  他首先侧身吸吮那一对红樱桃,修长的魔手,由捏弄玉峰,滑向平滑小腹,接着越过茸茸草原,达于幽谷,谷中春潮溢满,已散放幽幽梅花香。

  玉凤公主被他揉弄得奇痒难挨,枕上的娇颜似笑偏颦,螓首摇摆,忍不住轻唤出银铃也似的脆声:“哥哥……哥哥……”

  被底的纤纤素手,更不由伸出去握住哥哥的“小哥哥”,领着它去游桃花溪。

  小哥哥受到鼓励,自然已昂头晃脑,暴长如杵,游抵溪口,不待揖让,便已昂扬直入。这鸟道虽已打通,却未戏耍,仍然是奇紧如锁,夹肌酥骨,再配上声声“嗳嗳”呼痛声,更激得哥哥狂性发,加紧了步伐向里钻,一挺、两挺,连三挺,才算是达到了彼岸,吻住了柔软阴凉的花蕊宫。

  福星这次放弃吸收阴气,全心浸湿在男欢女爱中,随熊烈情焰推动“工作”,而玉凤公主竟也能全心投入,全力配合,依福星之攻势,起、承、转、合,再配以媚眼如丝,娇喘微微,轻声呻吟,漫声呼唤,只逗得福星欲火猛燃,性发如狂……

  一时间,攻势涌如海潮,一波波推向海岸,激荡起万丈情焰爱火,相互厮缠着,极似是性命之搏!而“啪”“哧”之声,不绝于耳,看在金凤眼中,不仅激得她欲火内燃,浑身痒痒酥酥的不是滋味;更且暗暗凛服个郎的勇猛如狮、玉姊的娇媚婉转,实又觉自惭弗如,相差远甚。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金凤直听得个郎与玉凤同声“咦、啊”,便见两人一同哆嗦抖动着,紧缠在一起,上、下合一般,唇、口密吻,下肢密接,而体外也陡然散溢开一层紫红烟气,将两人紧紧包没。

  金凤大是惊讶,不知怎会如此,悄悄伸手过去一摸,哪知竟像是如触电殛,指尖一麻,竟被弹了开去。

  她大吃一惊,收手凑近细看,谁知那紫烟竟似有形有质之物,在两人体外不停电转,而两人已浮升两寸有奇。

  她虽不甚了解,终也冰雪聪明,猜想这必是阴阳交泰之极致表象。看两人情状已入定中,达无相无我之境界,不由又羡慕又有些酸楚。

  因为,这到底也是她“新婚之夜”啊!

  她翻身向外睡下,极力澄志忍耐,但不争气的泪水却已悄悄流了出来。

  她任由泪水滚流,不去擦抹,只尽力平息止念,反神还虚,好半晌总算有了成效,才渐渐定住心神,朦胧睡去。

  个把时辰之后,玉凤公主首先由阴阳交泰之至美至乐之境中清醒,她忆起身畔尚有一凤,正等着分承个郎雨露,又怎能永夜霸占终宵?忙微摇头摆脱个郎的口唇舌头,悄悄推推他,传音道:“哥,二妹还等着哪!你快去安慰她吧!”

  福星也即清醒,轻轻再吻玉凤鼻尖,算做嘉奖感谢,方始抽身而起,那本已变软的小哥哥,遇风一抖,突然又精神百倍,活鲜乱跳起来。

  玉凤公主偷眼瞧见,“嗤”声而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表示嘉许,同时轻推着福星,向金凤身边移去。

  金凤被触体火烫的小哥哥惊醒,一转身正迎向俯身过来的个郎,不由得展颜送笑,福星俯伏在她挺耸如峰的玉峰之上,悄悄传音道:“有劳妹妹久候了!”

  金凤裸臂轻舒,圈住福星颈项,纤手捂住他后脑,拉他人面田田,四唇相合,丁香暗吐,已卷住福星的大舌头。

  福星魔手游走,在金凤细致滑腻、曲线浮凸的玉体上,不停揉捏挑弄,不片刻,已激起金凤如火情焰,鼻音“唔、嗯!”玉体扭转,玉腿张张,已将福星夹扶在攻击位置。

  福星已是此道老手,不用目测,已可暗合,扭动中感受到阴水浸引,稍一挺动,便已攻入“虎牢关”.

  此关亦早“经营”,虽仍然紧密狭窄,却已无任何障碍,故而才挺两下,但已抵达尽头。

  这次,福星也一样有心报效,不收阴气,全身纵情取悦对方,依金凤之需要,进、退、旋转,点点落在金凤的痒酥点上,只不过盏茶功夫,已激得金凤性发如狂,“哼、哈”扭腰摇股以承之外,枕上螓首更不住动摇,摆脱了对吻之口,张大嘴猛吸大气。

  福星见状,干脆撑起双臂,挺起上身,眼看着身下金凤七情上面,双峰耸摇,随息起伏不定,不由更是得趣,攻得更疾,不多会将金凤送至顶峰,而自己也拿捏时候,开放阳关,与她同时达到阴阳交换、天地交泰的至美峰顶。

  两人一同哆嗦抖动,紧拥相吻,交换着阴精阳气。像刚才一般,由两人体内喷射出层层紫霞,滚转运行,入于定中。

  玉凤公主在一旁瞧见,因自己有了经验,自然明白其中缘故,芳心中除为两人高 兴之外,也暗佩金凤功力之深厚,更暗赞个郎精气之充盈。

  不过,她仍有一点不解,“哥哥的阳关不是已固锁了吗?怎的今几个却这般容易打开?”

  想着,似乎又有所悟,或许“哥哥受小竹青虚石之助,功力又晋一层,已能开关自如了吧!”

  她仰天躺着,一心回味着甜蜜滋味,不知不觉间竟然睡去。

  次日清晨,福星第一个清醒。他收回舌头,扭头见曲肱而眠的玉凤公主,如花艳颜上,菱形红唇虽牵出笑弧,秀弯的柳眉微皱,却暗含一丝怨色,心中一动,忙抽离金凤,移过去抱住她,将她吻醒。

  玉凤公主眨着长而弯曲的睫毛,凤目微启,与福星漆黑大眼睛接在一起,用编贝玉齿轻咬他下唇,脆声笑道:“一大早又想做怪?快起来吧!不是说新婚第一天,新妇要洗手做羹汤,以奉姑翁的吗?”

  福星魔手游动,清声笑道:“那是一般寻常人家,咱们天衣坊不兴这个!”

  金凤亦已醒转,接口道:“前夜家父一再叮咛,礼不可废。玉姊与妹子虽不必真个下厨,但去长辈处行个礼,却是要的!”

  说着,她穿好衣衫,又拿起福星的为他穿着。

  福星当然亦知礼数,便任由她摆布,不一刻三人整理停当,出帐下树,掠入楼中。

  众丫头都早起来,等候多时,见着三人,纷纷请安道喜,又伺候三人梳洗更衣。小竹在一边笑嘻嘻道:“禀告少爷,昨夜北五省绿林和苏州锦州坊,共来了三十六人,先是被丐帮拦在坊外打斗,奴婢怕他们吵了爷,便出去一古脑点了他们的穴道,着李忠他们擒下,如何发落,还请少爷示下!”

  福星三人大感意外,略一沉思,也便明白缘故。皆因那帐幕本就隔音,再加上三人情焰正盛,哪会注意外间动静?

  福星当先清笑道:“真的?你这么厉害?”

  小竹有棱的方唇一呶,白眼佯嗔似撒娇道:“这事奴婢哪敢撒谎?少爷要是不信,菊姊也在旁边,问问她嘛!”

  玉凤公主脆声而笑,凝望着那艳光四射的面颊,道:“少爷逗你玩的,这是何等大事?怎能胡说邀功?”

  福星亦接口道:“若是真的,功劳不小,少爷必有重赏。等咱们先拜过诸长上,再去处理他们吧!”

  小竹这才绽颜放笑,细眸放光,眯视着福星,道:“为少爷分劳理所当然,只要少爷不轻视人家,奴婢已心满意足,哪会贪图赏赐?”

  玉凤公主笑道:“赏是一定要赏,否则如何激励坊中众人士气?至于赏些什么,再商量斟酌吧!”

  于是,此事便先行打住,一行人先去七夫人处叩拜了亲娘、父亲,又依大妈、二妈顺序,一直拜到六妈,方算完事。

  由六妈院中出来,十二名丫头手上都大小提了个包袱,此皆是长上所赐。福星瞧瞧天色,才过辰初,便道:“你们先回去吧!小菊先去传令,命李忠等将昨夜擒下之人带到前厅,小竹陪我去瞧瞧吧!”

  玉凤、金凤本也想去,但瞧瞧身上仍是新娘子打扮,怕遭人批评,便都止念,玉凤公主道:“大喜之日,盼哥哥上体天心,告诫一番,放走算了!”

  福星点头称是,便与小竹同去前厅。

  前厅已复旧观,只中央香案仍在。福星在右手偏厅落坐不久,小菊当先进来,后面由十精卫、三十六铁卫押着三十六人,鱼贯而入。

  小竹侍立在福星左后,细目放亮,方唇微启,以传音道:“少爷,最前三人是一主二婢,都是女的,最早被奴婢擒下,问知是苏州锦衣堂来的,并无恶意,都声称非见少爷不可,因此奴婢便擅自做主,叫李忠把她们安置在客房之中,也已经替她们解了穴道!”

  福星神目如电,在光线较暗的偏厅中,只似一对发亮星星。他打着闪凝视片刻,心念一转,已有计较,便站起来,把手一拱,朗笑道:“三位远来,下属无礼冒犯,尚请海涵一、二!”

  当前一人,身穿男子黑绸夜行衣,头扎黑丝巾,更显得玉面朱唇,秀眉入鬓,瑶鼻琼口,是个十足美人胚子。

  她本沉着脸低头走路,此时蓦然抬头,点漆双眸望见福星,陡地闪现情焰异采,双颊霎时通红,檀口张了几张,才语吐清音,道:“少坊主见笑了,是在下来得不是时候,怪不得贵属下,……在下苏……玉璇,有事奉闻……”

  福星与她目光一接,心头不由跳了一跳,一时也不及暗思原因,只得道:“苏……兄且请一边宽坐,待区区打发了其他朋友,再来就教如何?”

  苏玉璇微微点首,机伶的小竹向小菊施个眼色。小菊上前做个请的手势,便将苏玉璇主仆引领到一边坐下。

  此时其他人犯,已在旁分三列站好。三十六卫士分列四周,他们手中虽无刀剑兵器,但个个黑缎劲装,身高 体壮,精神抖擞,挺胸一站,便已显现出一股威煞之气。

  福星挺立当地,神目如电,逐一扫视那三十六名来犯人物,清声如凤鸣九天,道:“各位夜袭本坊,可有领头之人?盼坦诚相告因由,本座或可从轻发落……”

  众人目光与他一接,都不由打心底直冒寒气,皆因都觉得那目光如利剑、如尖刀,不但能直刺心底,更且似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一般。

  后面一排,有一五短身材、年在五旬上下壮汉,陡然干咳一声,蹒跚的跨前三步,越众而出,干声道:“老夫‘夺命三郎黑无心',乃此行领队,少坊主有何吩咐,对着老夫来便是!”

  福星微微闭目,以天眼观察,发现这黑无心虽然满身“黑光”,却似正而不邪,亦少煞气,便笑道:“阁下好说了!本座是想请教,各位的来历与来意。想我天衣坊以正经生产利民富国,并未与各路结啥怨仇,各位何故趁本座大婚之日,前来骚扰?”

  夺命三郎黑无心面有愧色,垂头干笑道:“老夫奉北五省盟主之命前来,旨在警告,并无伤人之心,实盼贵坊能在积威之下,屈从盟主要求……”

  李忠忍不住插言,道:“回少坊主,他等来犯之时,不仅个个手执兵刃,而且身上都带有火药硝石,若是被他侵入,坊内屋舍只怕要被烧个精光,请少坊主明察!”

  福星点点头,望向黑无心。黑无心干笑辩道:“绿林之人哪个平日不带刀械?不错!本队每人都带了放火之物,可是没打算把贵坊烧光,只想烧一两间空屋,旨在示警而已,哪知还未入坊,眼前粉影儿一闪,便迷迷糊糊的被贵府擒下,实在丢人现眼,惭愧得紧!而今既入你手,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就是!”

  小竹在一旁听了,细目望向福星,那表情可是有意思,细长的俏鼻一皱,方下巴微扬,像是在说:“听见了吧!我可没骗你吧!”

  福星会意一笑,道:“阁下坦然相告,本座至为敬佩!想本坊与北五省一向和平相处,按例交缴规费,并无短少,此次贵盟主飞柬邀约,另谈价码,本坊已有赴约之诺,在未谈判之前,似无示警必要!”

  他语音一顿,又道:“昨夜之事,本坊好在并无损失,本座也不想为难各位,就请阁下率队回去,代转本座之意,九月十五日,本座代表家父,必赴泰山之约。在此之前,再不愿发现有人窥视进犯本坊!”

  这番话听得众人都是一愣,心头大喜之余,更是庆幸“虎口余生”,不由皆吁口长气,放落了心头悬之已久大石。

  夺命三郎黑无心更是开怀大笑,道:“少坊主仁心义胆,在下钦服感激,吩咐的话,也一定转禀盟主。下月十五以前,在下保证绝无再次侵扰,请少坊主放心!”

  福星清声一笑,双袖一展,向丈外三排人轻轻拂去。众人直觉得一阵清风吹上身来,正自惊奇不解,有的已察觉被封的穴道已然解去。

  这一招比被点穴,更令他等吃惊:“这是何等手法?功力?只这么一挥袖,三十六人的穴道能一齐解开?这不是神仙了吗?”

  黑无心惊愣当地,直到福星再次发话,才醒过来。只听福星道:“李忠,把他们的兵刃拿到大门口,任凭取回,那火药等物,就留下吧!”

  黑无心忙躬身施礼,道:“在下敬谢少坊主大恩,告辞了!”

  其他人众也不由恭敬行礼,在李忠引领下,退出厅去。

  福星亦跟着送到厅口,道声:“恕不远送!”黑无心回身长揖致谢,道:“少坊主恩义,永铭在心,山高 水长,后会有期!”

  福星目送他等出了大门,这才举步来到苏玉璇面前,清声朗笑,道:“有劳姑娘久候!不知有何教言?区区洗耳恭听!”

  说着,落坐主位,接过小竹奉上的香茗,举杯邀饮,苏玉璇忍不住也端起小菊已先奉上的茶,浅浅品了一口,眉眼低垂,略含羞涩的细声道:“本……小妹乃杭州人氏,久闻少坊主大名,专程来访,昨日抵此,巧逢少坊主大婚之期,不便冒昧请见,便杂在人群中瞻仰风采,无意中听到适才那般人对话,想提醒少坊主防范,才连夜闯进来……不料贵属下神功高 绝,才一眨眼便被点了穴道,实在令小妹愧煞!”

  福星闻言一愣,转头望了小竹一眼,拱手道:“属下不辨忠奸,冒犯之处,区区在此向姑娘道歉。姑娘姓苏,又来自杭州,想必与锦衣堂关系非浅吧?”

  苏玉璇粉脸一红,直愣愣望他一会,暗叹一声,旋又垂目细声道:“少坊主真神人也!小妹正是来自锦衣堂,堂主乃是家父!”

  福星笑容可掬的又拱拱手,道:“原来姑娘果然是锦衣堂千金,失敬!失敬!”

  苏玉璇幽幽一笑,道:“杭州锦衣堂产品业绩,永远落在天衣坊之后,不思自力振拔,却走歪路,妄图打击贵坊,有何可敬之处?”

  福星一愣,心中一半明白一半不解,问道:“姑娘此言何解?区区年少,一向鲜问家父事业,只知杭州锦衣堂,丝缎出品冠天下,怎会比不上鄙坊呢?”

  苏玉璇抬头瞥他一眼,细声慨然道:“那是指过去及素面产品而言,近几年贵坊出现个小天才,没事涂抹几笔,织锦精绣,已超前数倍了。小妹此来,便是种因于此!”

  福星又是一愣,笑道:“姑娘想必对此事甚有研究吧!”

  苏玉璇展颜一笑,道:“研究不敢,兴趣确实不小。只是几年来总败在贵坊手下,心中实有未甘。近中因听说家父受奸人愚弄,重金礼聘了一批恶徒,想不利于贵坊,这才促使小妹兼程赶来金陵,希望化解此事……”

  福星闻言,不由对这苏玉璇肃然起敬,印象大佳,便道:“姑娘用心大佳,但不知可有良策?”

  苏玉璇抬头望望他,旋又深深一叹,摇了摇头,默然不语。福星大奇,又道:“怎么?难道姑娘发现区区不堪承教?”

  苏玉璇又抬头望向福星,双眸中已然隐现泪光,但吸吸鼻息,略有悲声的道:“少坊主神功入化,属下能手如云,北五省绿林道已难匹敌,更何况家父请来的跳梁小丑?小妹原也筹思一策,目下看来是用不着了,不提也罢!”

  福星笑道:“区区虽有自卫之力,但总觉凡事和平解决,方属上策。姑娘若有良方,不必兵戎相见,区区确是愿意遵行!”

  苏玉璇垂头不语,泪珠儿却已串串滴下。

  她身后侍立的两名丫头,一个由怀中摸了手帕递了过去,另一个干咳一声,陡然道:“小姐不说,奴婢说……”

  苏玉璇急叱道:“可人你敢?……”

  那“可人”咬牙道:“小姐打死我,我也要说……”

  接着她横移两步,面对福星毅然道:“小姐自幼爱画善绣,但几年前见了少坊主的作品,便常自愧不如,对少坊主暗生歆慕思恋之情,前数月得知老爷举动,苦谏未成,便思以结亲之计,打消我家老爷之念。故而留书出走,赶来金陵,哪料到竟然晚了一步,所以……”

  苏玉璇羞怯悲伤,垂头泪下如雨,福星却料不到有这缘故,已不知如何应付,却听后堂传来一阵清脆语声,道:“苏姑娘慧心可人,令人钦服,相公还不快请苏姑娘移玉灵凤居,为愚姊妹介绍一下吗?”

  这话声如银铃骤响,回荡空中,众人皆能听见。苏玉璇主仆吃惊四顾,福星笑道:“内子玉凤已开口了,苏姑娘可愿移玉一会吗?”

  苏玉璇亦是大家千金,场面见过不少,适才一时感怀,失去控制,经过这银铃般语声一震,立即止住悲泣,羞涩一笑,细声道:“昨夜闻说新夫人乃当朝公主,正思瞻拜……”

  福星含笑起身,举手肃客,道:“请移玉……”

  苏玉璇随他出厅,循清幽小径步往“灵凤居”.一路见古木参天,屋舍连云,竟有数里之遥,不由大奇,率直问道:“公主不是在后堂吗?怎的路这么长?”

  福星含笑未答,小竹却已笑道:“少夫人以千里传音邀客,实际人在五里之外,不信姑娘抬头瞧瞧,前方有一挂满红灯的巨松,松枝中不正站着两位夫人吗?”

  苏玉璇抬头纵目远望,三十余丈外巨枝绿荫中,果然站着两位一色粉红、美若天仙的女子,只见她两人陡地一闪,一阵银铃般笑声方始入耳,前面两丈处浓荫下,已显现两个美艳如花的佳人。

  苏玉璇大惊之余,内心更是自惭形秽得很,疾步上前,跪倒在地,叩头道:“民女苏玉璇叩见公主……”

  来者正是双凤,她二人久候夫婿不回,一时动了童心,双双掠上巨松,学着福星,运功查听前面动静,不料竟正听见后面的对话,玉凤公主心感其诚,便忍不住发言相邀。

  此时一见面,人家竟行大礼,连忙舒玉手将她拉起来,笑道:“身在江湖,相见以诚,不必拘泥朝中虚礼,若不见弃,称我一声玉凤姊便了!”

  接着又介绍金凤,道:“她是我妹子金凤,乃丐帮金帮主独女……”

  苏玉璇被玉凤公主拉着,动弹不得,只好对金凤送笑,细声道:“金凤姊大名,小妹早有耳闻,私心歆慕之极!”

  金凤见她虽着男装,仍难掩婀娜身段,秀丽灵气,不输小竹,说话细声细气,更显纤弱之质,惹人怜爱,不由也上前拉住她另一手,以极有磁性的低音笑道:“瞧你纤纤弱弱,哪像男子造型?这大约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吧?”

  苏玉璇尴尬,含笑点点头,在双凤引领下直入地下。她目见夜明珠亮如白昼的大厅、石室,及十名一色粉红的美艳侍女,正忙着布置饭桌,不由惊奇得直眨眼睛,疑在梦中。

  而两名侍女亦跟着福星、小竹下来,其惊讶更是不在话下。

  福星正要邀客入座,哪知双凤却带苏玉璇直趋内室,并随手关了石门,他只得转身吩咐小竹,也带两位侍女去换衣服。

  不多久,双凤开了房门,苏玉璇果然已选换一套丝质浅黄绣菊女衫裙,同色缎面绣花软鞋,满头秀发乌黑,披散双肩背后,衬着一张含羞带喜的鹅蛋脸,更显得楚楚动人。与双凤相比,虽不及玉凤飘逸威严,金凤华贵精明,却另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灵秀气质,惹人怜爱。

  福星见状,心中一动,起身让客入席,道:“苏姑娘是愚夫妻婚后第一名来访贵客,请上坐!”

  苏玉璇似已得双凤鼓励,态度上已无羞涩不安情状,她落落大方的含情一笑,道:“小妹逃家千里投奔,已蒙大姊收容,怎算客人?少爷乃一家之主,还是先坐为宜!”

  福星瞥了玉凤公主询问的一眼,玉凤眨眨眼故做不解,却俏皮的脆声道:“少爷请上座……”

  福星无奈,一边坐下,一边传音问道:“凤儿你又捣什么鬼?”

  玉凤公主却不回答,自己与福星对面坐下,金凤在右,苏玉璇便也大方的坐向左方。

  福星只好举杯邀饮,四人一齐干了。苏玉璇待秋月等为四人又斟上酒,竟而侃侃细声道:“数年前,小妹见过少爷设计的绣品,由画思人,已对天衣坊小天才产生无限幻想,日后见得愈多,念头愈杂,但说来可笑,千思万想,竟不及所见之万一……”

  她略一停顿,主动举杯邀敬,干了一杯,又道:“小妹在得知家父心意后,曾痛陈利害,无奈老父鬼迷心窍,一意孤行,竟将小妹锁入绣楼,不准自由行动。小妹气愤悲伤之余,又担心天衣坊真的受到伤害,便趁夜率两婢可人及如意逃来金陵,一方面想通知贵坊早做防备,二方面也想好釜底抽薪之拙计……唉!”

  计谋为何?刚才在前厅已由可人说了,她自也不愿重述。而今“小天才”已然完婚,她……

  哪知玉凤公主却突做惊人之语,脆声道:“现在只要妹子愿意,也不迟呀!”

  她望见苏玉璇一脸惊讶,而福星则瞪眼相向,不由脆声笑,道:“前夜金伯父找来金陵算命仙张瞎子为我等合婚。据张瞎子言,少爷你命盘四柱,均乃桃花宫,命中内外桃花遍地开,不仅妻妾成群,一生亦必得阴人之助,财源富贵无一或缺。不信你问问二妹,这话可是瞎张仙说的?”

  金凤点点头道:“当时在场还有老爹及帮中三大长老,大家听了,都摇头叹气,羡慕得不得了呢!”

  玉凤公主笑道:“命该如此,推也推不掉。但想想,与其让少爷在外面自由发展,倒不如由我姊妹做主,选些投缘合意的,岂不和美?”

  她语气一转,又脆声道:“所以啊!只要你自己愿意,就做四妹吧!”

  此言一出,苏玉璇电般起身,跪下叩头,道:“四妹叩见大姊、二姊……”

  福星则一时惊上加惊,急道:“怎么?还有三妹?……”

  玉凤公主“咯咯”脆笑,一边扶起玉璇,一边指指小竹道:“我与二妹已商量过,小竹一者敏慧过人,功力猛进;二者身怀至宝,有助于提升哥哥功力,三者又为本坊建了大功,以三妹之位安之,当不为过吧?”

  福星内心对小竹确有偏爱,闻言不再异议,但……他望望苏玉璇,却也觉得当面若提异议,也实在有些做不出来。

  可是,小竹在一边听了这话,却一脸惊色,素手连摇,道:“奴婢乃天衣坊中家奴,怎配与夫人并列,这万万使不得……”

  玉凤公主凤目闪光,面呈威仪,庄容道:“本宫痴长几 岁,又尽复前生灵智,自信颇有识人之能,今后只要你多多用功,成就必不下于我等,对少爷助益犹大,何必自谦如此?”

  小梅、小兰立在她的身边,都替她高 兴,忙偷偷拉她衣角示意,叫她不可再多推让。

  福星电目一转,亦道:“长夫人与二夫人既有成算,小竹你何必执扭,还不上前拜见大姊、二姊!”

  小竹这才不敢表示异议,在小梅、小兰推送下,走到玉凤公主面前,跪下叩头,喃喃低声道:“叩见……大姊、二姊……”

  玉凤公主这才破颜生花,脆笑着扶她起身。

  苏玉璇机伶的站起来,跪叩三姊。小竹羞窘着脸,忙把她拉起,方唇张了又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玉凤公主见状,道:“好啦!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两位的喜事,等三朝之后,再禀明公公择日举行!”

  小竹闻言,如获大赦,一溜烟跑了出去。

  饭后,众丫头在玉凤指挥下,重新布置另两间石室为小竹与苏玉璇专用闺房,为两人添置新妆用品。

  福星则藏入石室,关上门,躺上床,想着心事。

  玉凤公主忙了一阵进来,见他脸色阴沉,歪身偎入怀中,脆声娇笑道:“哥哥真的生气了?妹子这番安排,虽然有些突然,但也是顺水推舟,顺理成章啊!是不是呢?”

  福星揉着她的酥胸,笑道:“小竹之事可以这么说,那玉璇姑娘才见一面,太突然了!何况看她意思,已有知难而退之意,你又何必拉人下水?”

  玉凤公主拉起胸上魔手,送入香口中轻咬,道:“一个姑娘家,若不是暗恋时久,思慕入骨,怎会如此大胆,弃家远走千里,送信报警?过去她所爱虽是幻想中人,见了真人,让她大失所望也还罢了,可是谁叫你又貌似潘安,神功入玄呢?目前她虽因得知你已成婚,自愧自怨难成双,归去之后,只怕更得作茧自缚,至死方休。你忍心让这般花朵也似的姑娘,为你枯萎而死吗?”

  福星长叹一声,道:“我也是作茧自缚啊!当年若不是为你留下这一副面目,以便重逢相认,何至于落得情孽纠缠?”

  玉凤公主“嗤”声笑道:“命运安排,与外貌何涉?你想想,二妹与竹妹是爱你的外表吗?玉璇四妹未见一面不也爱上了你?而我也一样,先识你才后见你人的!”

  福星想想,果然如此,又叹一声,只好丢开一边,另辟话题道:“今后你和金凤分开好吗?两人合在一房,为夫顾此失彼,实在为难得很!”

  玉凤公主笑应道:“我俩也这么想,早已商量过了,以后大家轮流值宿,但是却不容许厚彼薄此,答应吗?”

  福星大笑,道:“好,好,我一定乖乖听话,为贤妻竭力报效,效犬马之劳!”

  玉凤公主开怀大乐,主动的索吻吮舌,缠绵调笑,直闹到上灯时分,方始开门出去。

  大厅中金凤与苏玉璇聚在一起,相谈甚欢,而玉璇带来的两个俏丫鬟,也换上同样衣衫,与其他人打成一片。

  金凤、玉璇瞧见福星二人,一同起身相迎。金凤道:“小竹妹子回家走走,她求妹子向哥哥请假两天!”

  玉凤公主道:“这样也好,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回来或许便能适应新身分了。哥,她家远吗?还有什么人?”

  福星搔搔头,道:“她有家吗?坊内只有个远房叔叔,父母早已亡故多年。亲娘就因为她是孤女,才从小把她收了来的!”

  小梅在一旁接口道:“小竹妹子是去她叔叔家了。她说做惯了丫头,一时实在难以适应做三夫人,所以想静静调适一下!”

  福星点点头。玉凤公主笑道:“这样也好,就让她静一静吧!等定了日子,再用花轿抬她来!”

  晚餐后,大家到院中活动。苏玉璇主仆见满树红灯宝光,照耀得满院通红,不由又新奇又惊讶,等问知灯中均是夜明珠,更惊得樱口大张,几乎难以相信。

  当晚她随金凤返回地下石室居住,福星与玉凤公主则单独飞回树上洞房,自然有一番合体缠绵。而阳台上小梅、小兰担任宿街,私心只盼着也能像小竹一样幸运,有群盗来袭,也好让她们建奇功,飞上枝头。

  但哪知两人眼巴巴干等一夜,只见着巨树不住的无风动摇,足足两个时辰,哪有半个贼影?

  第二天回门之期,一大早李智、李平两辆香车,驶来灵凤居前等候,李忠等人随行护驾。三位新人梳洗整齐,用过早点后,始由八名丫鬟陪着,登车向金陵城驶去。

  第二册 第二章 三四夫人

  金陵“夫子庙”前广场,摊贩云集,游人如织,丐帮分舵亦设在此。

  这日一大早,丐帮分舵就整饬得焕然一新,张灯结彩,进出执事一改往日形象,换上比较干净的衣衫。而年轻貌美的姑娘,也比往日多了许多。

  好奇的近邻询知是为了迎接回门的姑娘及姑爷,而那姑娘就是帮主的独生爱女一一金凤堂堂主金凤,姑爷更是富可敌国的天衣坊少坊主李福星,不由引发无限兴奋,个个引颈停在丐帮分舵大门口,等着要瞧瞧新人真面目。

  好奇、好事、好热闹是人的天性,这消息一泄出去,立即一传十、十传百散播开来,不多会,非仅广场上人人皆知,便是临近几条大街的住户,也都得了消息赶了来。

  尤其是那条通往城外天衣坊的大道一一石鼓楼大街,更成了群众聚集等候看热闹的所在。由城门口起,一直到夫子庙前,人群愈集愈多,自动的分在两旁,大家一边交换着听来的消息,一边引颈企盼着福星之来临。

  辰末之时,城门外丐帮斥候,远远望见天衣坊的香车,立刻打出手势,将消息传送进城,同时口中还得意的喊着:“来了,来了!姑爷、姑娘回门了!”

  这话是喊给附近居民听的,一干民众果然受到影响,一窝蜂向城门口拥去,更有那好事者,或与天衣坊多少有些关联的店家,不约而同的在门口挂出一长串炮仗,派了专人执香火守在门口,等着适时放它一炮,以示欢迎庆贺之意。

  城门口守围的一队蒙古兵,似已受到上级交代,一边分人维持秩序,一边整齐列队恭立,在两辆香车驶过之时,竟纷纷附刃躬身,施行军礼。

  夹道的群众不明其故,却都觉得与有荣焉,纷纷鼓掌喝采,加上店家也燃了鞭炮,一时欢声雷动,响彻云霄。

  香车前套双骏马,高 大神骏,车身朱漆红顶,香木精雕,内衬朱绸垂帘碧纱窗。此时垂帘已启,纱窗内显现出俊逸如玉的人影,前车一男四女,后车六女,把夹道围观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车中人个个耳灵目聪,早听得众人的议论赞美,故而一路行来,不忍让大家失望,大大方方让人看,还不时摇摇手呢!

  就这样,人群中大姑娘、小媳妇竟然有人晕倒,皆因她以为车中俊男已瞧见自己,还跟她打招呼呢!

  这么一想,一乐,不由心血上涌,兴奋得晕过去啦!

  车后的八骑蓝绸劲装少 年郎,加上驾车两人,乃十精卫也。他十人虽然年龄都在十八上下,但一来资质上乘,二来都肯刻苦用功,论功力已属超级高 手,因此看上去便觉每一个都是精精壮壮,英华内敛,宝光外宣,气度沉稳得紧。

  只是,他们生来即在天衣坊,还未涉足江湖一步,毫无战阵经验,对自己的能耐,也未充分了解。

  就在这喧闹欢呼声中,两车八骑缓缓驶抵丐帮分舵大门口。

  八骑精卫,身手矫健如一,飞身下骑,六人分六面,脸朝外护住两车,有两人掠至车后,摆好锦凳,拉开车后雕花碧纱门,恭迎车上人下车。

  八名丫鬟一身粉红彩衣短装,精绣着花儿,人人梳着双辫,垂披胸前,脸蛋儿虽然不一样,可都是灵秀美丽一般同;再加上举止如行云流水,快捷中又见娇柔,一下车便动作整齐的对列车后,已然令围观者鼓掌叫好了。

  在众人鼓嘈中,车上莲步姗姗步下两位天仙般美艳女子,众人才一照眼,已然惊艳得没了声音,大多数还张着嘴、直着眼呢!

  李福星最后一个出现,他立在后车辕,神目一动,瞥见这等情形,不由清声朗笑,向四周拱拱手,道:“各位乡亲好!相迎之德,李某多谢!”

  几句话话声如箭,送入每个人耳朵里去,把众人惊醒,一时间不约而同的大鼓其掌,纷纷叫喊:“少坊主好!”

  “少坊主艳福无边!”

  “少坊主万寿无疆……”

  而这时李福星却已与两位娇妻,在八侍前导下,并肩步入了丐帮分舵大门。

  大门庭院内自也有相迎队伍,女多于男,罗列道旁。凡是少女,在金凤经过时,都忍不住欢中带怨的喊声“堂主!”原来竟都是金凤堂下的子弟兵。

  金凤傍着福星在右,面上溢出美艳笑靥,不时点点头轻唤那人名字,被唤者忍不着哽咽垂泪,却赶紧用手抹去,因为这到底不是送别,是喜事啊!

  大厅口老帮主金贵,手拄打狗棒含笑而立,眼见这一幕,私心里有喜有悲,五味杂陈……

  八女侍走近厅口,让向两旁,福星居中,玉凤公主在左,金凤在右,一齐驻步躬身。福星道:“小婿李福星叩见岳父大人!”

  金老帮主跨步上前,执住他手臂,洪声大笑道:“好,好,好,来了就好,有公主在,老夫怎能当此大礼,快里边坐下!”

  福星在他拉拖下只好入厅,双凤随后进去,玉凤公主脆声道:“晚辈与金凤妹情若一人,妹子之父亦是晚辈长上,回门之礼怎可废?”

  福星将老帮主扶坐在正中椅子上,亦笑道:“岳父千万不可推辞,否则传扬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金贵老帮主这才无话可说,生受了福星夫妻三人的大礼,由怀中摸出一方竹符,交在福星手中,正容道:“这竹符乃丐帮之宝,用南海紫竹雕制,帮中弟子见符如见帮主,凡有所命,无不遵行,今赐于贤婿,算是见面礼吧!”

  福星双手接过,慎重收在怀内,谢道:“多谢厚赏,小婿也有些许微物,呈献岳父!”

  秋月适时送上锦缎包袱,福星打开放在金贵身边桌子上,又道:“玉瓶中有精制天机丸、赤龙丸各三颗,功能增功助气。皮袋中有夜明珠三颗,供岳父赏玩。另有银票十万两,奉呈岳父,为丐帮安家于钟山之阳的弟子家属,做添屋置器之需,请岳父笑纳!”

  金帮主仰天大笑,道:“好,好,好,老夫生受你了。……”

  他转头望望一旁相陪的长老、执事及玉凤公主,又道:“贤婿若老拿银子来贴补本帮,咱们可真名实不副,要改名了……”

  众人大笑,分舵主史进,笑道:“禀帮主,丐帮仍是丐帮,只是乞讨对象不同,讨来的不是剩饭,而是银子而已……”

  金贵大笑不止,半晌方道:“对,对,还是你有心眼,咱们用不着改了……”

  说说笑笑,已近中午,丐帮这次不惜花费,订来精致酒席十数桌,上下一体同庆,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饭后陪客们散去休息,金凤命手下四侍蝶、莺、燕、雀领福星与玉凤公主等人,先去后进她住的闺房休息,自己则陪着老父,要说些体己话儿。

  丐帮后院有些破旧,但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花木也甚繁茂,造景尚称清幽。尤其为帮主、千金准备的居室,一排三间砖房,落成才几年,其内虽不华丽,却也平实。

  三间屋一明两暗,中间客厅,左首是帮主居室,右手乃是金凤闺房。房内妆台、铜镜、木床、纱帐,一应俱全,均是原木末漆,颇富朴拙气息。

  福星与玉凤公主神功通玄,自然用不着休息,但知金凤必有私话和老父讲,便也顺从其意,来到她过去居处,参观一番。

  过后两人坐在明间品茗闲话,八女侍也坐在一边聊天,福星忽闻远处有打铁之声,心中一动便道:“后面有个铁匠铺子吧?咱们过去瞧瞧可好?”

  蝶、莺、雀、燕四女对附近极热,闻言都是一愣,小燕嘴快,奇问道:“铁匠铺离这儿还隔着三条街呢!姑爷怎的知道?”

  福星微微一笑,起身道:“他们打铁之声传出老远,猜也猜得着啊!”

  玉凤公主也站起来,看看身上的衣服,太过华丽,便问小燕等人:“此地可有二妹的旧衣服?借一件换换可好?”

  小燕带她进去,打开衣柜请玉凤公主自选。她选了一套淡黄衣裙穿了,又把头上的玉钗翠饰取下,打散秀发,这才出来脆笑着问福星,道:“这样还可以吧?”

  福星摘了帽子,解了束发丝带,脱去丝绸蓝长衫,只穿了蓝色丝质长裤、短衫,拉着玉凤素手,一举步间,便已失去两人踪影。

  不过有句话是玉凤公主留下来的,她说:“你们留在此地,我俩一会即回!”

  脆声如铃,还萦绕在八人耳边,人却已去远了。

  蝶、莺、雀、燕四女才入天衣坊,首次见这情景,不由呆住,秋月等不仅功力已被提升,也早见识过了,便道:“四位不必惊奇,少爷与公主神功早已出神入化,便是二夫人也受少爷之助,非往昔可比,二夫人没说过吗?”

  蝶、莺、雀、燕惊喜交集,忍不住探问究竟,于是话匣子一打开,八名活泼少女便有聊不完的话儿。

  且说福星与玉凤公主二人,虽在大白天穿过数家院落、房舍,只因身法奇速,便是经过人们面前,一般人也只觉眼前好像有人影一晃,还以为一时眼花了呢!

  故此,他两人循声而行,眨眼间落在一重院落,只见一名精赤着上身壮汉,正在一座敞篷下,熊熊火炉边,一锤锤敲打着赤红铁块。

  而前面有个陈旧的店面,此时并无一人,三面土墙上则挂满各式刀剑兵刃,农用铁器。

  两人在店中站住,福星仔细看看墙上刀剑,觉得铸造得青光泛浮,颇有火候。尤其有六柄薄刃,长只三寸,寒光特盛,奇薄如纸,刀柄包以紫金,细雕花纹,旁边还挂了四把,紫金刀鞘,鞘上系有紫金链,可供挂系,不由十分喜爱。

  他伸手一招,薄刃飞到手中,熟料那刀看来虽薄,入手不但颇有份量,且隐含一股冷凉寒意,不由脱口道:“咦,这竟是海底寒铁所制嘛!”

  玉凤公主也摄取一柄在手中把玩,脆声道:“哥,果然是寒铁精制的呢!看来这店东颇是不凡,咱们买这六柄可好?”

  福星一边点头,招下刀及刀鞘,同时招呼道:“掌柜的,客人来啦!”

  院内敞篷下赤身壮汉,闻声惊觉,一晃身掠到店前,身法竟可入高 手之林。他瞥见店中竟有女客,“啊”了一声,信手丢下手中铁锤工具,闪身进入后堂,胡乱套上一件粗布衫,方始大步进来,双手连拱,洪声道:“失礼,失礼,小人一时卤莽,贵客请勿见笑!”

  福星见他方面大耳,满面落腮胡,乱发披散,狮鼻海口,体躯高 大,声洪气壮,年在三十上下,知是豪爽汉子,不由更觉喜爱,清声一笑,道:“阁下勤劳勇健,身手不凡,李某甚是敬佩,不知高 姓大名,这小刀是阁下所做吗?”

  那壮汉惊奇的打量着面前一对金童玉女,尤其目光与福星一接,直觉面对一双深潭,深不可测,不由心头暗赞,生出景仰之心。

  他略一定神,恭敬的道:“贵客过奖了!小人胡大海,粗鲁得很,一向喜欢打造巨大铁器。这几柄薄刀,乃是舍弟胡大江的制作……”

  说着,由柜台下摸出一柄厚背大砍刀,洪声又道:“小人兄弟二人分工合作,小人只管锤炼,细部工作则由舍弟大江负责!”

  福星心中一动,拿起大砍刀来,转手比划,觉得轻重颇合心意,仔细一思量,便以手中薄刃在刀刃上随便一划,只见小刀尖端,紫气一闪而隐,那百炼精钢锤炼的刀身,竟似豆腐一般,已被他将刀刃削去三分。

  胡大海方脸上勃然变色,环眼一瞪,疑、怒、惧怕一时交集,张张口还未出声,福星已然惊觉,忙笑道:“胡老板,对不起,李某一时忘情,破坏了你的成品,不过请放心,这刀我要,多少钱请你说罢!”

  玉凤公主见刀刃削去,已如铁尺,却又有些弯弧,一时颇为不解,脆声问道:“哥,这刀不见口,你要买去何用?”

  福星笑道:“我创了几招传授李忠他们,正思找一柄不利的兵刃唬人,这样子似刀似剑,却无刃口,杀伤力必不甚强,交他们防身御敌,必然合适……”

  胡大海哪听过这般怪论?一般人购买兵器,唯恐不坚不利,像这般“铁尺”形状的兵器只有衙门里的捕快才用得着,难道……

  福星目见他狐疑神色,又笑道:“李某出自天衣坊,并非官府中人……”

  胡大海“哎唷”一声,指着福星道:“你……你……是李少坊主?”

  福星微笑点头,还未开口,耳听外面衣袂破风之声甚疾,一人已闪掠进来。

  那人一身短打,一手提个木盒,另一手则拿着木支架,进门望见福星二人,微一愣神,也“哎唷”怪叫道:“少坊主?你……”

  福星见他面白无须,与胡大海有七分相似,知是胡大江,便含笑点点头,清声道:“正是李某,阁下想是二老板吧?”

  胡大江丢下手中木盒,纳头便要拜倒。福星微一抬手,将他扶住,笑道:“何须行此大礼……”话未说完,那木盒跌在地上,盖子震开,“叮当”连声,滚出了几个紫金铃。

  玉凤公主闻听铃声轻脆,颇是喜爱,纤手一招,地上滚动的铃儿,已飞到她的手中。

  这一手,又让胡氏兄弟目瞪口呆,愣在当地。福星微微一笑,又道:“两位老板绝艺在身,想必生意兴隆得很,但不知像这等砍刀,可有存货?”

  胡氏兄弟回过神,大海摇摇头,苦笑道:“少坊主见笑了!在下兄弟脾气怪,所做的东西功夫用得多,价钱定得较高 ,一般不识货的都不愿上门;至于这大砍刀,像少坊主手上的,一件也没有,有刀刃的倒还有十几二十把吧!”

  福星“哈哈”朗笑,道:“好,好,我先订货可以吗?五百柄无刃刀如何?有的先送到天衣坊去,不足的继续打造,价钱方面从优合计!”

  胡大海怦然色喜,一个劲儿说:“好,好……”

  福星将手中无刃刀放在柜台之上,又道:“就依这形式改良成品,可有困难?”

  胡大海搔搔乱发,道:“改是可以,不过小的功力不足,改造起来,没有少坊主这么俐落,须多费些功夫!”

  福星朗笑道:“无妨,只要功夫深,钢杵磨成针。如此就全权拜托了!明儿我先让人送一千两纹银来,每把需多少银子,老板照实核算便是!”

  胡大海连连点头。玉凤公主这时把手中紫金铃递给福星一个,却对胡大江脆声问道:“这薄刀和铃儿都是二老板铸制的吧!真好,还有没有?”

  胡大江面对美如仙子的玉凤公主,有些脸红耳热,颇为拘谨。他点点头,尽量不看玉凤娇颜,俯身将木盒拾起,放在柜台上打开,只见里边除了还有三柄小刀之外,大大小小,除了紫金铃儿,还有些小小的鸡心坠饰。

  玉凤公主芳心大乐,脆笑如铃道:“哇!这么多,一共多少个啊?”

  胡大江低着头道:“铃儿共有大小一百八十五个……坠子约有五六百个!”

  福星见那铃儿与薄刃同为寒铁所制,入手沉重而寒,心中灵光一现,笑道:“这海底寒铁开采不易,冶炼更难,二老板手艺果然不凡。还有其他的成品材料吗?”

  胡大江对他自然多了,闻言忙回道:“材料已用完了,成品还有三尊精雕的佛珠、佛像,少坊主要看看吗?”

  福星笑应,胡氏兄弟便一同奔进后堂,抱来三尊尺余精雕像。

  一尊是观音立姿之圣像,下面有一莲台,花瓣上还雕有七个合什跪拜的童男女,每个都栩栩如生,颇见功力。

  另一尊是一大肚弥勒佛,斜靠在一个金元宝上,左肩还坐着一名小童,一副嬉笑顽皮面孔,亦极生动。

  最后一尊是佛祖座像,宝相庄严肃穆,望之令人肃然起敬。

  福星、玉凤连连赞:“好!”福星道:“这三尊佛像及铃儿、坠子与刀子我全要了,共需多少银两,二老板开个价吧!”

  胡氏兄弟一愣,对望一眼,半晌答不上话,玉凤公主脆声道:“这些都是你千辛万苦精雕细琢而成,若是要卖,就千万别客气……”

  胡大江喃喃道:“这三尊佛像,过去曾标价一千两银子一个,在夫子庙前摆了一年,连个还价的都没有。铃儿、坠子三两五两一个,倒是卖了一些。少坊主全包了,小人实在不知……”

  福星摇摇手,道:“这么罢!我共出一万两纹银吧!不过有个条件,就是烦你在铃、坠及兵刃上都刻上天衣坊三个字,成吗?”

  胡氏兄弟大喜,大江连道:“成,成!不过一万两太……太多了吧!”

  福星笑道:“不多,不多,咱们一言为定!明日我便派人先送银子来,刻字的事,就拜托了!”

  胡大江没口的连称:“好,好……”

  眨眨眼,店中柜台前已失去了福星两人踪迹。

  他兄弟大吃一惊,连连揉眼四处瞧,胡大海道:“老二,这位真是少坊主吗?我瞧八成是狐仙呢!”

  胡大江笑道:“别胡诌啦!早上在夫子庙前,我已见过他们俩了,今儿是丐帮千金回门,这一位……”

  胡大海插嘴道:“什么?这位美人儿是丐帮千金?老帮主咱们都见过,身手虽然高 绝,可也没这么玄哪!”

  胡大江笑道:“这位不是金凤堂主,听说是当朝玉凤公主,少坊主一箭双雕,这是老大,金凤堂主只排老二。听人说少坊主还被封了驸马爷呢!”

  胡大海大感兴趣,忙又追问详情。胡大江却道:“算了吧!你知道那么多干嘛?还是快去干活,否则明儿天衣坊差了人来,咱们拿不出东西,岂不丢人!”

  胡大海搔搔头,道:“可是,这人真是少坊主吗?看年纪才不过十六、七,能这么玄吗?”

  胡大江“嗤”笑道:“错不了的,你信不过人家,还信不过你老弟这双眼吗?”

  胡大江这双眼一向明察秋毫之末,胡大海当然有信心。但……他摇着头,只好先做了再说。

  福星与玉凤二人,循原路回到金凤居处,金凤也刚由前面回来,一见面便道:“哥哥和大姊去铁匠铺干嘛?坊里传来消息,节使大人的主簿正在家里坐候,等着呈交圣上赏赐呢!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福星笑道:“这么快就走,岳父不会见怪吗?”

  金凤笑道:“刚才妹子催爹爹服了药,并为他老人家疏通过经脉,目前正在坐息入定。咱们去办正事,哪会见怪!”

  说着,便命蝶、莺等人为两人换回衣衫,重整头发,一旦舒齐,这才叮咛过分舵主史进,仍由十精卫护驾,登车返回天衣坊。

  车中谈起采购刀、铃、坠饰经过,金凤不解,问及用途,福星解释道:“那海底寒铁因久沉水下,不仅铁质精纯,还含有紫金成分,所以较一般铁器沉重一倍。这还不奇,最特别是阴气特重,女人长期佩戴在膻中穴上,可补阴气之不足,而男子佩在气海、关元,则可收调和阴阳之效。我一次全部购下,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要以此作为天衣坊识别、传令之信物!”

  他见双凤仍有疑色,又道:“一干坠饰,凡经我选用的弟子,每人配发一枚,紫金铃则发于队长及武士,并传以振铃手法,再由响声多寡,分别为小队长、中队长、二十四铁卫、十精卫、贴身女侍与夫人等七级。以后只要一听铃声,不但可以识别身分,而且可以再变化出传警、集合等等讯号,岂不大妙!”

  双凤大喜,玉凤公主脆笑道:“花样可真不少!我只是喜欢那铃的响声,想不到,到了你手,竟变出这多用途。不过,说来容易,这振铃手法却不好练呢!”

  福星道:“应该不成问题!等明后日送了货来,再研究吧!”

  谈话间,车已驶回天衣坊,几人在大厅前下车,早有卫士来报,坊主正陪着主簿在厅上等候。

  于是三人步入大厅,果见李镇远坐在主位,正陪着一名身穿官服的老者闲话。

  那老者一见福星、公主,立即起身疾步趋前,跪下叩头,道:“金陵节使府主簿侯百川,叩见公主千 岁及驸马爷……”

  福星与侯百川早已认识,知他为人正直,忙伸手扶起他来,含笑清声道:“不敢当老师如此大礼,侯主簿请起来说话!”接着便同双凤向老父行礼,这才落坐。

  侯百川恭敬应“是!”却躬立一旁,不肯坐下,道:“卑职代节使大人呈奉钦赐黄金白银各十万两,采邑五万户名册疆界图,请公主、驸马过目!”

  说着,从茶几上先取起两本存折,双手呈上,又道:“黄金、白金已由府库拨存天府钱庄,随时均可提取领用!”

  这“天府钱庄”亦是天衣坊主李镇远所经营,分号遍及各大主要省城,发行之银票遍及国内。但因管理与天衣坊分开,互不相属,故而多数人不知是一家所有。

  不过,主簿侯百川乃李镇远旧识,早年还在天衣坊做过半年教席,后来才被李镇远推荐给鲁花儿,一直做到主簿,当然对李家一切知之甚捻。

  福星接过去,顺手交予玉凤公主,侯百川又呈上一本厚厚名册,道:“地籍图与农户名册,请驸马过目,卑职尊奉节使吩咐,所划土地多属钟山以南丘陵,该地农户较疏,占地极广,周围约有六十八里,若驸马认可,明日节使府便传出号令。这五万户每年租税,便可上缴到驸马府了!”

  福星接过去放在一边,笑道:“有劳主簿了。这地方地广人稀,正可广植桑木以养蚕,供应本坊生产……”

  接着,又转对李镇远请示,道:“孩儿想支银票一万两,送呈节使,一千两为主簿辛劳之酬,请爹爹示可!”

  李镇远含笑连道:“正该如此!”同时挥手示意伺候的下人速去帐房取来,呈交福星。

  福星将之交予侯百川,道:“些许微酬,请勿见却,节使处当请代呈!”

  侯百川恭敬接下,又要叩谢,福星笑止道:“我虽被封驸马,却不惯官场习气,主簿不可如此多礼,他日烦劳处正多,若如此见外,反不好办了!”

  说着,起身又道:“你和家父多聊聊,我等少陪……”

  侯百川连称“不敢!”躬送三人出厅。

  回到灵凤居,意外的不仅苏玉璇笑脸相迎,小竹竟也回来换去了丫头短衣,与玉璇一般,着一身青色精绣长衫裙,莲步姗姗、态度大方的迎上施礼,先对福星一笑,又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吃过晚饭的吗?”

  双凤见了她都甚高 兴,双双拉住,玉凤脆声解说原因,金凤却道:“怎么?一日不见,你又丰满些啦?”

  福星神目如电,见小竹肤色又隐隐泛出青色,便传音道:“小竹,你太用功了吧?一日不见,青气又如此显着,此乃阴气太盛之征,若不能以阳火调和,只怕不日便会练成元婴圣胎,成仙飞升而去!”

  这话双凤自然也听得见,不由甚为惊奇,只见小竹脸色大变,急道:“少爷,我……不要成仙飞升,您快想法子救救我啊?”

  救她的法子只有阴阳调和,玉凤望望金凤,欲言又止。金凤会意,传音道:“哥哥今夜陪小竹吧!妹子想和大姊为四妹及几个丫头通穴舒脉,提升几成功力!”

  福星想想,只好如此,便道:“好吧!天机丸每人先服两粒。不过你二人不能透视,最好一个一个来!”

  小竹娇颜上泛起羞红,却仍然鼓勇传声道:“今晚是二姊轮值之期,小妹怎好僭越?”

  金凤拍拍她的柔荑,低声玩笑道:“自家人不必客气!所谓来日方长,日后你赔还二姊一天也就是了!”

  凡闻之者,莫不会心大笑,小竹却认真点头,道:俗云:“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小妹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入夜后,小竹脸上青气更盛,众人都察觉了,便催福星快些“动作”,福星摸摸她,身上也是冰凉,便道:“快去池中泡着,先吸收些火龙穴的热气……”

  小竹应声走去浴室,福星取出“天机丸”及“兰心玉浆冰心丸”、“梅精玉露丸”三种,交代给玉凤公主,这才去了浴室。

  玉凤公主见天色尚只酉初,便道:“服药行功,还不太急,愚姊想还是先叩见亲娘,将三妹、四妹之事禀明,也好早定吉日,成礼完婚,以正名分!”

  苏玉璇眼见福星已认下自己,虽排名第四,却已心花怒放了。故此恨不得早能成就好事,以免再生变化,闻言当然赞成。

  于是三人带了四名女侍,一同去找胡燕娘。

  胡燕娘已听到十精卫之首李忠的报告,知道有苏玉璇其人,已被儿子留在灵凤居。她与老爷自经福星妙手为之回春,对儿子的能力百分之百的信任与肯定,故而他不来讲,她和李镇远乐得轻松,也不过问。

  此际一见双凤带了个美人儿来,却又有些讶异了。

  叙礼落坐,玉凤公主首先介绍苏玉璇来历、用心以及她们的决定,最后才把小竹的特质与功绩、能力说了,请“亲娘”做主,为她们赶办婚事。

  胡燕娘容颜如花,拉了苏玉璇的素手,没口称赞半晌,道:“小竹是本坊之人,事情好办,明儿出个布告,将她建功经过公布周知,并说明经主母玉凤公主决定,提升她为三夫人,以酬其功,择吉祭祖圆房就可以了!”

  她语声一顿,拍着苏玉璇素手,又道:“苏姑娘一者乃杭州锦衣堂主之女,二者苏堂主对本坊又有不满之处,若贸然与福星成婚,又是排第四位,苏堂主会不会误会更深呢?”

  这一说双凤等确未想到,苏玉璇深知老父脾气,也觉得很有可能,故此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了主意。

  最后还是玉凤公主道:“依亲娘之见,如何解决,始能皆大欢喜?”

  胡燕娘含笑道:“这事还须听听老爷意见。不过依我揣想,一方面最好由贤媳以公主之尊出名,代夫婿向锦衣堂求亲下聘,二方面锦衣堂暗中派来欲犯本坊的人员,又能一体成擒,如同对北五省绿林好汉一般,告诫一番,放之归去,如此双管齐下,苏堂主或愿化干戈为玉帛,欣然应允,亦未可知!”

  金凤点头笑道:“还是亲娘高 明!媳妇今午回门,家父便曾叮嘱,说锦衣堂礼聘护法,以黔中双仙为首,早已启程前来,再过一、两日必可抵达金陵,想不到亲娘的消息也这般灵通……”

  胡燕娘笑着解释道:“本坊亦是利用丐帮网路,传递紧急消息,所以有关锦衣堂的消息,你爹爹知道的,也有副本传来坊内!”

  金凤等这才恍然,又道:“依家父之见,一等他等上岸,便予迎头痛击,不必非等他们进犯才予处置,只不知亲娘意下如何?”

  胡燕娘笑道:“这事你们夫妻商量着办吧!为娘和你公公绝对支持!”

  玉凤公主脆声道:“这事也不敢劳动爹和亲娘,有星哥及媳妇率同三十六卫,足可瓦解任何强敌,这点请亲娘放心。至于玉璇妹子之事,媳妇想即刻修书一通,连同聘礼,遣八百里快马递送杭州,由杭州刺史代表致送,亲娘以为可好?”

  胡燕娘妙目一转,目视苏玉璇笑道:“令尊与刺史交情不错吧?由他代公主出面,这事准成,只是信上口气以和婉为尚,若是他能同意,便请他专程到金陵,以便主持嫁女之事,就更美了!”

  苏玉璇这时才放下悬提已久的芳心,笑着细声道:“杭州刺史名苏大路,还是晚辈远房堂伯父呢!由他出面,肯定能说服家父。晚辈也想附上两封私函,一致苏刺史,一给家父细陈利害,不知可不可行?”

  胡燕娘连连赞“好!”于是一行人告辞出来,回转灵凤居,除担任宿卫的春花、冬冬外,金凤四婢与苏玉璇主仆三人,便一同聚在玉凤公主房内。在秋月、夏荷助理下,两人一批,由玉凤公主赐下两粒“天机丸”,再视其体质,加上一粒兰心玉浆冰心丸,或是梅精玉露丸。

  而玉凤公主与金凤也换上短衣,以自身精纯玄功为她等催发药力,穿穴舒通经络,一直折腾到凌晨,方始全部完工。

  金凤手下四侍,蝶、莺、燕、雀随侍十多年,主奴感情自然深厚,经她为之疏导,提升功力并授于绝顶运气之法,感激在心,自然不必以言语表示。

  但苏玉璇与两侍:可人、如意,才进门不足三天,便得如此厚待,其知遇感戴之情,溢于言表。起身之后,不约而同跪地叩谢,苏玉璇细声道:“小妹得大姊、二姊如此厚爱,铭感五内,从今尔后,誓死效忠两位姊姊……”

  玉凤公主扶起她来,脆笑道:“愚姊只是奉命行事,要谢去谢哥哥才对。至于这运功法诀,亦是哥哥独创,若有不解之处,也须他为你解答。目前已近卯初,你们都上阳台去,多吸收东来紫气,进境必更可观!”

  七人欣然领命,一同去楼上阳台,面东趺坐。双凤则率了两侍,去浴室浸泡热泉,以解辛劳。

  秋月、夏荷先取了两桶热水,依例送往七夫人处。双凤下池之后,金凤笑道:“哥哥与小竹不知怎样?小竹也真奇怪,怎会一天功夫,便阴气旺盛如此呢?”

  玉凤公主脆笑道:“你没听哥哥说吗?她身怀青虚石,虽被哥哥炼化,但阴气大多仍蓄于甘泉宫中。她为求好心切,强加调运,妄图全部吸收,玄功虽可一日千里,怕只怕真阴遍布,精气转遍全身,便是不能白日飞升,亦难再过常人生活,岂不糟糕?”

  金凤笑叹道:“这本是修道人梦寐以求的境界,竹妹避之唯恐不及,可见’情‘之一字,魔力之大之猛也!”

  玉凤公主“嗤”声脆笑,道:“你在竹妹身上才看出情魔威力,未免太后知后觉了吧?想想你自己,不要说单独飞升,与星哥永别,便是令尊要传你回归丐帮,担任帮主大位,你愿意吗?”

  金凤摇摇头,道:“今午妹子已向家父禀告,请他老人家另择传人,妹子既已嫁入天衣坊,又怎能再任丐帮职务?”

  玉凤公主道:“金凤堂主也不做了?”

  金凤笑道:“金凤堂乃是妹子一时兴起,召了百多名帮中年轻女弟子组织而成,本就不属正统,而今也已向老父禀明取消。女弟子依其志趣,或入天衣坊习织习绣,或入钟山采邑,安家落户!”

  她说至此,陡然一顿,又道:“对了!老父打算在采邑中兴建一座古雅庄院,一者算是妹子的部分嫁妆;二者可安顿不少人手入居;三者也便于管理采邑,必要时还可添建作坊,就近收购蚕丝,织帛制缎,大姊以为如何?”

  玉凤公主脆笑赞成,并道:“在天府钱庄,愚姊约有百万存银,可以随时支用,请转告金老伯,若有不足,千万不要客气!”

  金凤本想拒绝,但转念间想到一家人,建庄亦是共同产业,何必分啥你、我,便笑应道:“如此甚好,妹子明儿就着人通知老爹,庄院的设计再扩大些,图样打好,拿来请大姊过目?”

  玉凤公主脆笑道:“还是请哥哥拿主意吧!他点子多,见识广,必能设计出绝佳作品!”

  金凤迟疑道:“本来妹子是想给哥哥一个惊喜,这一来不就完啦!”

  玉凤公主笑道:“你若建个古雅小筑,不让哥哥知道,倒无所谓,但若建个像样的庄院,风水座向、规模大小都有许多讲究,还是让他伤脑筋吧!否则贸然盖了,被他挑出许多毛病,岂不糟透?”

  金凤这才无话可说。两人在池中浸泡运功一个时辰,方始起身,回房已过早餐时间,发现非但不见福星、小竹与梅、菊、兰三人,便是连苏玉璇也不见了。

  双凤不由惊奇纳闷。秋月等一边服侍两人早餐一边禀告,道:“卯末之时,驸马爷忽传音苏姑娘入室,并嘱奴婢转禀,不可惊扰,是何缘故,奴婢不敢妄猜!”

  玉凤公主亦猜不透,只好静候他们自动出“关”.于是便趁空写了几道手令,命秋月传交李忠,接着又着手起草向杭州锦衣堂求亲信函。

  金凤则已返回自己石室,修书一通,着人传送丐帮,一直等到下午李忠返来覆命,仍不见福星出现。

  双凤只好上楼接见李忠。李忠带着孝、仁、爱、信五名兄弟,送来三尊紫金佛像,一箱铃、坠、九柄小刀及二十六把无刀大砍刀,并呈上两张收据,道:“禀少夫人,胡氏兄弟与丐帮收据在此,请少夫人过目!”

  秋月上前接过,转呈玉凤。玉凤公主瞧了一眼,又交予秋月,脆声道:“各位辛苦了!那胡大海可有什么交代的吗?”

  李忠躬身道:“胡大海说,无刃刀每柄做价五十两,现货二十六把,只算一千两即可,以后打进的,则须按五十两计算,十日之后,当再交二十把来!”

  玉凤公主螓首微点,凤目闪光道:“下次取货记着要补足这三百两银子,这是他的血汗酬劳,不可苛扣。你们下去休息吧!”

  李忠等五人这才行礼退去。

  金凤这时才开口,道:“大姊,丐帮怎的也有收据?”

  说着由秋月手上拿来一瞧,竟有十万之多,不由惊“哎”一声,道:“怎么这多……”

  玉凤公主检视着小刀、金铃,脆声笑道:“你不是说要盖庄院吗?先把钱送去,金老伯才好办事情啊!我想现在离九月十五已只十天,还是早早定案,才好登程赴会。而这一去,还得去京师转一转,哪天能回来,真说不定!所以,这边的许多事,都非得先安排好才行!”

  她命秋月拿了信稿,又道:“走,咱们找亲娘商量一下!这信若是可以,也以早些送出为宜!”

  于是双凤率了四侍,循声找到后面绣坊,方始见着胡燕娘。坊中近千名绣工,瞧见天仙化人般两位少夫人一同光临,不由喜心翻倒,争着涌上前行礼叩安。

  胡燕娘含笑旁观,也不阻止。玉凤公主却觉得打扰了工作,不好意思,便脆声宣布道:“各位姊妹,请坐回原位,不必移动,本宫远在北京宫中,便久慕绣坊之名。如今嫁入本坊,日后与各位亲近之时必多,日常见面只行常礼即可,千万不可把本宫当外人才好!”

  这番清脆之声,人人入耳清楚,如饮琼浆般舒服自在,不由齐声鼓掌叫好,各自回归本位。

  玉凤公主将手稿呈给胡燕娘观看,自己却拉着金凤,逐一去参观绣工作业,并不时脆笑着赞美几句,只把一干刺绣少女,乐得笑得,像中了大奖一般。

  一圈走下来,胡燕娘也把信稿看完,交还予她,笑赞道:“贤妇四德俱备,无美不俱,你瞧这些人多服你啊!信也写得好极,但若请苏姑娘也写两函,一封给她父亲,说明加入本坊经过,一封拜托堂伯父苏刺史,就更加有力量!”

  玉凤公主脆应道:“玉璇妹妹的信一定会写,媳妇这信,亲娘既然认可,斧正之后,明晨便交节使府快马递送。不过九月十二、三福星哥便须赴泰山之会,这婚礼只怕是来不及了!”

  胡燕娘笑道:“小竹圆房之事,今晨老爷已公布坊内,定在今晚酉时。苏姑娘之事,等她爹有了回音,再定夺吧!不过若想速成,不一定要在此地举行啊!泰山、北京、济南,都有咱们的分号,只要她爹同意,在哪儿行礼还不是一样?”

  玉凤公主脆笑道:“有亲娘这句话,媳妇心中笃定多了。若是苏家非眼见女儿出嫁不可,咱们在泰山会后,去趟杭州岂不更妙?”

  胡燕娘忍不住拍拍她香肩,笑颜如花的道:“还是贤媳想得周到!你们趁年轻到处走走,顺便也巡察一下分号营运情况,一举数得,果然妙极!”

  于是双凤告退出去,但回到灵凤居,直等到晚饭时刻,福星方才春风满面的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的小竹,一身青气不但去净,玉颜更是艳若桃红,隐隐泛浮着一层宝光,体型亦似丰满许多;尤其胸前双峰,挺耸如笋,更衬得腰细腿长,曲线动人之极。

  她一见双凤远远坐在大厅一组石椅锦垫之上,娇唤一声:“大姊、二姊……”

  举步间,人如闪电,已跨过数组家具碧树,跪伏在地,激动得有些哽咽,道:“多谢大姊、二姊成全之意。据少爷说,小……小妹求功心切,催化了所有阴气,若非少爷及时调解,只怕……小妹已难与姊妹们一起生活了……”

  双凤同时拉她起身,玉凤公主脆笑道:“有少爷在,万事不愁。目前雨过天晴,竹妹玄功只怕已超越愚姊了吧!”

  金凤亦低声笑道:“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亲娘与老爷今晨已公告坊内明定今夜酉时与少爷圆房,明日起你便是正正式式的三夫人了!”

  小竹“啊”了一声,有些惊愣。玉凤公主拉她坐在一边,接口道:“等会儿你须去前厅叩拜祖先公婆,现在先去好好打扮一下吧!”

  小竹恭声应了,退回房去,一边恭立多时的苏玉璇,上前两步,自动跪叩,垂头细声道:“少爷为三姊舒散过多阴气,一时从权,将小妹唤去,事先未能禀知大姊、二姊,千祈恕罪!”

  双凤又拉她起来,按坐一旁,玉凤公主笑道:“妹子既已誓为四妹,共事君子,何罪之有?再说事急从权,无悖理法,四妹快不要如此说法!”

  苏玉璇这才抬起头来,细声道:“多谢大姊、二姊!”

  双凤见她玉面泛光,目闪异采,玄功显然大有进境,但脸上那一副含羞带喜的情态,又十分惹人怜爱。玉凤公主忍不住捏捏她面颊,悄声脆问道:“妹子对少爷还满意吗?”

  苏玉璇霎时连耳根红透,垂目忸怩半晌,却仍以细如蚊鸣般声音道:“少爷真神仙也!他先以移元大法,为妹子输入三姊多余元阴,又助妹子融为己有,最后才用……阴阳互济之术调理阴阳,使妹子脱胎换骨……妹子佩服死了,哪会不满意?”

  福星这时也走过来,坐在一旁。双凤见他精、气、神更加充足,白磁一般的脸上透出婴儿般嫩红,黑白分明的一对大眼睛,开阖间不但隐射神光,更似有着一股神秘能量,只要是被他的眼光罩住,便不由你不把心扉打开,想把他那俊绝潇洒的影像,永远永远的关在里面。

  双凤心中不约而同赞叹一声,玉凤公主忍不住摸他的手,柔声脆语道:“哥哥精神大佳,玄功必又精进不少,但一日末进粒米,该饿了吧!”

  福星经她一提,也觉饥肠正在抗议,便望望桌上饭菜,起身道:“真的快饿死了!你们还不起来,等什么啊?”

  玉凤公主等三人忙陪他就坐,却命春花去请小竹。小竹在梅、兰、菊三人相助下,已换上粉色新衫裙,秀发也梳成凤髻,耳垂上垂着两枚长型水晶坠子,莲步中晶坠摇荡,不但仪态极美,更已具少妇风韵。

  金凤磁声赞道:“竹妹这一妆扮,不但像个新娘子,更像个贵妇人呢!”

  小竹落落大方的道谢,道:“多谢二姊夸奖!”

  福星朗笑道:“别多礼啦!快快坐下吃饭,等会不是还要去前面祭祖吗?”

  饭中玉凤公主将下午所办之事说了,又道:“璇妹也快写两封信,明儿一早传送杭州,若是令尊爽快,十天之内必有回音,那时咱们再去泰山,就安心得多了!”

  福星笑道:“好,有两位贤妻替为夫打点,省了不少功夫。小兰记着传令,明晨卯初,命三十六卫来此集合!”

  小兰欣然应是,金凤又将在钟山之阳,由丐帮建庄之事说了。又道:“大姊主张,建庄地形与草图须得哥哥亲自勘查规画,怕是不合哥哥之意,哥哥何时有暇去瞧瞧呢!”

  福星匆匆放下饭碗,笑道:“今夜夜色尚佳,大厅前行礼之后,咱们一同踏月前去如何?”

  金凤笑着望望小竹,道:“今夜堂上订为竹妹圆房之喜,若……”

  小竹笑道:“这只是礼数而已,实际上今夜是二姊轮值,怎还推在小妹身上?”

  福星朗笑起身道:“快别争了!咱们早去早回,有一个更次便足够了!”

  五人浮过手面,福星着上长衫,在八名女侍前导下,去到前厅。

  前厅中不但已备齐香案,坊内主要干部也已聚齐,他们在李信、李勇引导下,先祭拜了天地祖先,再拜了堂上排坐的一干尊长,夫妻交拜,最后则由小竹一人,又即拜过先入门的玉凤公主与金凤。

  李镇远起身,洪声宣布道:“小竹今起改名玉竹,复还本姓刘氏,位列少主三夫人,凡属本坊中人,今后必以三夫人尊之,违着交执正堂议处!”

  厅上四周罗列观礼的各级主事,一体洪声而应,司仪李勇喝道:“属下各职司,叩见少主三夫人!”

  众属下依令行叩拜礼,李勇又喊:“礼成!鸣炮!”

  鞭炮声中,胡燕娘代表各夫人赐下一张礼单,玉竹跪接叩谢,一对新人才在双凤、玉璇及八名女侍拥护下,重又步回灵凤居。

  留守的小兰、秋月、可人、如意等,自也免不了道喜拜见。一切俗礼过去,福星脱去长衫,道:“走啦!带两坛酒去,咱们到钟山之阳,一面庆祝,一面勘查地形,岂不更妙!”

  于是一行四女一男,手牵手说一声走,眨眼之间已失去踪迹。

  一路上,福星位居正中,左手挽着玉竹,右手挽着玉璇,边走边传音教导两人“芥子步法”.双凤分列最外边,另一手则各挽了一个竹篮。

  五人掠飞如电,不多会已达钟山之阳。福星神目如电,放开众人,先疾速的飞掠一圈,看清了地形地物,最后才在半山腰一方巨石之上停住,招呼四女过去。

  福星命玉竹在竹篮中取出酒器、文房四宝,藉着月光,明察秋毫之神目,先将整个地形画下。

  接着又凝立当地,闭上双目,以天眼扫视各处。顿饭之后,方始以巨石为中心,画了一张建庄草图。

  玉凤公主等目力已能暗中视物,见他涂上几笔,已见庄院神髓,虽都在心中赞赏,却只有玉凤公主提了疑问,道:“这片向阳地形开阔,林木繁盛,虽是建居好地方,但附近并无泉水溪流,将来饮水如何解决?”

  福星举起酒杯邀大家共饮,笑道:“贤妻责问的是!但你瞧左近松柏繁茂,多属百年以上巨树,若无水源,不早枯死了吗?依我观察,这巨石之下,不足五丈之处便有一道寒泉暗流,只要开一深孔,泉水必然涌出。而这巨石四周,说不定还可以建一池塘呢!”

  他跃下巨石细细丈量,又在另一纸上画一草图,并在巨石边左右各五丈处,一片壁立数丈之岩石上,以指力划出两个门户,道:“由这两处开凿石块,不但可得石材建屋,更可开出两座洞府,岂不一举两得?”

  金凤道:“洞庭丐帮总舵亦在君山上开有石室,记得老爹说过,乃七袋长老石中坚所建,只不知他还在不在?若是还在,就好办了!”

  福星就在月下挥毫如飞,不多时画出二十多张,笑道:“金陵多石,石匠必多,这草图只是大要,细部设计,就烦请岳父聘请专家另行规画,再依图兴建吧!”

  玉竹做惯下手活儿,便替他收拾起来,又斟上酒。福星邀四位美娘子连干三杯,藉着五分酒意,正想拥着每个娇妻索吻,忽听山阴隐隐传来一阵低微语声。

  他心中灵机一动,凝神挺立,以天耳通仔细一听,便听见一苍老沙哑声音,道:“老大,听探子说,天衣坊中隐有高 手,咱们的四个徒弟已然失踪。而前几天北五省三十多人还末照面,便被人全拿住了,事后虽全放出来,却个个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依小弟之见,咱们不如等到九月十五之后,再行动手,那时他们的主力必然去了泰山,再动手就容易多了!”

  福星听了这话,已猜知对方身分,乃道:“璇妹,你在家中见过黔中双仙吗?”

  苏玉璇一愣,细声道:“哥哥怎的忽然想起这事?妹子在杭州时,只偷偷看过他们一次!”

  福星又问道:“可听过他们说话?老二的声音是否苍老沙哑?”

  苏玉璇奇道:“哥哥如何知道?那老二只有一条腿,形容丑怪如鬼魅,声音果然沙哑得很,至于老大,则是个瞎子!”

  福星微微一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两人已然潜来金陵,现在正躲在山那边,想算计天衣坊呢!”

  四女勃然变色,一同起身,金凤道:“走,咱们过去瞧瞧,所谓黔中双仙到底是何怪物?”

  福星点点头,当先缓步登山。玉竹收了竹篮,与玉璇各提一只,随在双凤之后,并肩而行。五个人看似缓行,但举步已缩地二十丈,顿饭光量,越山而过,到达山阴。

  山阴腰间暗影中有间庙宇,隐隐闪现灯火,而阵阵语声,便是从中传来。

  五人闪电般一掠而至,轻若羽毛般落在院中,福星清声一笑,道:“庙中住持在吗?进香的来了!”

  大殿及两厢,一阵刀剑出鞘之声,数十名大汉一齐涌现,只是个个衣衫不整,显然都已睡了。

  其中只有大殿正中出来的二人,衣衫尚称整齐,只是一个独腿,右手拄个铁拐,面目狞疠可怖,须发纠结一起。

  另一个手执丈余明杖,双目翻白向天,白发白须,面目一般可憎,衣着倒甚干净。

  那瞎子鼻子吸了几下,嘿嘿厉笑道:“老二,来人可是美貌的小妞儿?怎的这般香?”

  独腿人哑声狂笑,道:“大哥,果然有四个美貌如仙的妞儿,还有一年轻小后生,长得也俊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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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册 第三章 愤杀双怪

  其他诸人黑暗中眼力虽差许多,但瞧见一个个玲珑曲线,早已目瞪口呆,垂涎三尺了。

  福星瞑目扫视一周,见众人个个一头黑气,已是恶性重大、百死莫属的凶徒,不由清声朗笑道:“各位何方神圣?这庙中住持何在?”

  瞽目老者“嘿嘿”冷笑道:“住持犯我禁忌,已登西方极乐,阁下何人?深夜光临,果为进香而来吗?”

  福星道:“进香只是借口,实是闻得此庙鼠蛇横行,特来一探而已!”

  瞽目老者勃然变色,怒叱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 地厚,信口雌黄,也不怕言语招灾?”

  福星笑道:“鼠蛇一窝,有何能耐?阁下生相虽恶,在下看来,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

  瞽目老者仰天厉笑,道:“小子够种!老夫瞽目仙吴恶,与铁拐仙吴惧,数十年横行江湖,还没见过你这种人。好,好,快报个名儿来,若非紧要之辈,只要留下小妞儿,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

  福星望向苏玉璇,见她点头,便道:“两位果然是黔中双怪!在下李福星,乃天衣坊少主,尔等此次窃来金陵,不就是冲着本坊吗?”

  瞽目仙吴恶大喝一声:“围上,不可放走一人!”

  两厢恶汉洪声厉吼,身形交错,已封锁住四周通路。

  玉竹将竹篮交给苏玉璇,悄声道:“少爷,交给我吧!”

  金凤许久未与人动过手,玄功通神之后,更想试试身手,也道:“一人一半如何?”

  福星点点头,还未开口,金凤、玉竹分左右,已举步迈出数丈,迎面一个恶汉,才觉得眼前花容一现,尚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肋下一麻,已然全身僵直如死,半分也动不得了。

  她二人在敌对者眼中,快似鬼魅,远观之人却觉得两人像正漫步而行,行动中素手随意挥洒,五十三名手下已变成木雕土塑的呆人。

  铁拐仙吴惧看在眼中,大惊失色。瞽目仙吴恶,本是瞎子,但凭听风辨位,判定敌踪,此时竟也失灵,仍然翻着白眼,耸耳辨声,奇怪得很呢!

  吴惧见状,更是惊心,一拉老大,悄声道:“大哥速撤,大事不妙!”

  他兄弟合作多年,心思早已相通,闻言也觉不妙,立即扭腰随吴惧拉他之势,向殿中跃退。

  苏玉璇站在福星下手,也有跃跃欲试之心,哪知眨眨眼,众恶徒已被点住。才一愣神,转眼见两吴脱逃,口中忙喝声:“别走!”

  手中提着的两只竹篮,便忽地用力抛了出去。

  在她想来,竹篮甚轻,只能阻敌一时,哪能伤人?孰知,她此时功力大非昔比,竹篮疾飞如闪电,劲风刺耳惊心,双怪退跃中,挥动拐、杖拨打,哪知竟赶不上竹篮速度,拨了个空。

  只听得“咻”的一响,竹篮正撞中两人胸口。他二人齐声厉吼,暴吐鲜血,倒地而亡。

  苏玉璇见状,惊得呆住,口中不住喃喃自语,道:“怎会这样……怎会……”

  玉凤公主上前拥住她,安慰解释道:“这两人恶孽深重,死有余辜,四妹不必放在心上。你的功力,经哥哥提调,已比从前提升二十倍,举手投足都足以置人于死,以后小心便是!”

  苏玉璇“哇”的哭出声来,玉凤公主抱住她不住安慰,好半晌才令她安定下来。

  这时,玉竹已将竹篮收回,一见上面染有血迹,便只好解下丝巾,将篮中未破的玉杯与文书四宝、草图等包好。

  而李福星则逐个为被点之徒解开穴道,清声道:“尔等恶孽甚重,此次犯在我手,本当斩绝,但体念上天好生之德,仅只封了尔等气穴。前三年不得妄动真气,否则筋缩脉断,吐血而亡,三年之后,徐练吐纳,循序渐进,再三年方能恢复。现在先葬了吴氏兄弟,回家静养去吧!”

  众人多自忖相差太远,难再抗争,闻言丢了手中兵器,垂头返回厢房。前头四人将二吴尸体抬出庙去,挖洞掩埋,有那不服气者,暗一运气,立觉腹痛如绞,倒地痛哼不已。

  福星运功一听,知庙中已无旁人,便道:“走吧!”

  说着,便牵起玉凤公主与苏玉璇,两人又分别拉住玉竹与金凤,齐齐举步,只闪得一闪,庙中已失去五人踪影。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对,疑在梦里一般,但彼此问询,又见几个倒在地上打滚呼痛的同伴,渐渐地缩成一团,吐血不止,才相信这是事实。

  于是,议论纷纷,商量半晌,共同去至大殿,把黔中双仙的行囊打开,取出十数万银票分了,这才各携了自己的随身行李,作鸟兽散,各自去找生路。

  不过这干人,过去在黔中双仙手下行走江湖,一向为恶不遗余力,杀戮掠夺,奸淫妇女,做的坏事极多。这一下山,能活着回家的少之又少,大多数途中遇上仇人,惨死于途。只有少数聪明而恶孽少的,下山之后,改装易容,潜迹荒野,去过孤寂生活,三年之后,依着福星所述,循序复功。再三年功力虽已恢复如旧,但恶性、火性、争强斗狠之心,却早磨去,不要说去找天衣坊报仇,便是再入江湖去干那无本营生,已然胆寒志消。因此,有那幸存的,便亦永远消失人海,甘心做个普通人了。

  这些闲话,表过不提。

  且说福星等五人回到灵凤居,都甚高 兴,其中就只有苏玉璇心头沉重,有些发闷。

  福星知道缘由,便拥住她安慰:“黔中双恶,罪大恶极,我早有心将他们除去,璇妹虽无杀人之心,却施了杀人的功力。这一者出于意外,二者所杀乃是该死之人,三者也等于是替哥哥我代了劳,你还难过什么?认真说,哥哥我还要谢谢你呢!”

  说罢,又伸手抬起她下巴,轻轻在红唇上印下一吻。

  苏玉璇霎时羞红耳根,“嘤咛”一声,埋首在福星怀中,芳心里其甜如饮琼浆,早已将一切忘个干净。

  玉凤等人见状,更凑趣鼓掌叫好,要福星再来一个“热吻”.

  福星已是情场老将,在群妻丫头面前,已不觉难为情了。尤其见怀中玉璇羞不可抑之状,别有情趣,又有心逗她忘却残酷场面,当即依了众人所请,再给苏玉璇一记热吻。

  初 时玉璇有些僵硬,心头“小鹿”几乎跳出口腔,但等到福星的大舌头顶入,一阵扰动,一时情焰燃起,忘情的反臂紧抱住虎背,胸、腹亦紧紧贴附上去,恨不得一下子便能与他融为一体。

  这一切如同永恒,直到玉璇有些窒息,发声轻吟,福星始放松,而她也被另一阵掌声呼声惊醒。

  她“啊”声一叫,疾急跑回居室躲了起来,但那甜蜜温馨滋味却一直淹没着她,尤其想到早些时,福星为她转移玉竹多余“元阴”,合籍双修情景,更加神驰,任时光倒流,让自己再一次去品尝每一个细节。

  贴身丫头可人、如意进来,见她和衣蒙头而睡,当她困了,便不打扰,只为她轻轻带上房门,自去休息。

  而她却哪里睡得着,在石床上转侧半宵,又忽然警觉个人的玄功进境,不知已到何种火候?便索性起身趺坐,摒除一切杂念,暝目调息入定。

  不多久智珠在握,气机活泼,无所不至,周身雾气笼罩,闪现桃色霞光,竟已至超级高 手之林。

  出定之后,她喜不自胜的又演练“芥子步法”,在三丈见方的石室内,东飘西飘,已然自觉得轻若一羽,意之所至,身形随之,便站在妆台一支玉梳尖端,亦能稳如泰山,自在轻松之极。

  她开心又感激,又小心的演练家传秘学“璇玑指”.这指法以点穴为主,讲究轻灵飘逸,准确有力。往昔她虽然练过千百回,总是灵动有余,准、力不足,真气即使到了指尖,也只能发出一分、二分,点不伤人,而今呢?

  纤指指处,锐风疾响,丈外的石墙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小洞。她因之吓了一跳,赶紧凝力不发,只练身法,一趟十二式演完,对自己才有正确认识。

  她满意的坐向妆台玉案,取出文房四宝,用心写了两封信,准备明日一早好交给大姊玉凤。

  苏玉璇是平静了,但她那可爱的“哥哥”呢?此刻却仍在加班,与二夫人金凤痴缠交颈,相“交”正欢得很呢!

  原来,苏玉璇含羞回房之顷,玉凤公主亦道声“晚安!”翩然回了自己的卧室。

  金凤跟着要走,却被玉竹挽住,推她入福星怀中,笑道:“二姊今宵轮值,不可偷懒……”

  话未说完,眨眨眼溜回房去,顺手关了房门。

  金凤来不及推让,已被福星横抱起来,进了浴室。

  她知道玉竹心意,除暗赞这小妮子知所进退,芳心里又何尝不渴望拥有这惹人爱煞的俊哥儿?

  因之她不再矫情,笑颜如花的亲着郎君丰额,用充满磁性的低音,妮声道:“快放妹子下来,好侍候哥哥宽衣!”

  福星放下她,瞧见小蝶、小莺也跟了进来,便道:“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早些休息去吧,明晨寅初 ,记着招呼我们起床就行了!”

  蝶、莺低声应是,望了金凤一眼,这才退去。

  金凤心中了然,一边为福星宽衣,一边低声似埋怨道:“哥哥对妹子四个丫头,太生分见外了,不太好吧!”

  福星一边也为金凤解衣,一边笑道:“她们进门才只几天,怎能热得起来?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顺其自然岂不更好?”

  两人脱得赤条条,跃入汤池,金凤偎过去,笑道:“玉璇妹子不也是刚来,哥哥为何先‘幸’了她?”

  福星揉摸着解释:“要怪该怪你们!她才进门不错,但一来便被玉凤当面订为四妹,正了名分。昨夜我为玉竹整治阴气,发现她元阴过强,若一总收过来,对我反而不宜,一时想到玉璇身手较弱,分润给她一些,则对大家都有益处,所以……”

  金凤的纤手在水中也不老实,拨弄着个郎敏感部位,口中不解问道:“以哥哥之能,还治不住竹妹的阴气吗?怎说反而不宜呢!”

  福星笑道:“若一总都收了来,第一须花上七七四十九天坐练之功,始能调和阴阳,甚至能育成圣胎,练就身外化身。然而若真如此,让你们几位夫人夜夜空闺独守,岂不怨死我了。若不坐练,任那阴气流窜,则不仅虚耗了玉竹之元阴,甚且因阴盛阳衰而致病,这一点相信也非你乐见的吧!”

  金凤这才恍然,却仍有不服之处,道:“当时梅、兰、菊不都在吗?为何不分给她们呢?还有她三人哥哥都已‘幸’了,却偏偏弃大姊与我的丫头于不顾,不也有失公平吗?”

  福星笑道:“哥哥不是皇上,更非色狼,怎能见一个‘幸’一个?梅、兰、菊、竹四人,与我共同生活十余年,说实话感情确有不同。玉竹体质有异,年纪又小,实在说尚未到开采之时,但……她又热望献身,我一时不忍严拒,只好以梅、兰、菊为诱饴,催发她的情心欲焰。而三人既已破身,再想移转元阴,已然事倍功半,而玉璇巧又与玉竹潜质近似,所以嘛……”

  金凤这才无话可说,叹息一声,道:“看来你都有理!只是妹子心中仍有不平……”

  福星知她意之所指,便搂着她跃出水面,又道:“来日方长,何必操之过急。我也想过,想将这十名丫头配于十铁卫,不也能凑成十对好姻缘吗?”

  金凤一边为他披上浴袍,一边疑道:“一般陪嫁丫头,若无大过,多无遣嫁之理,更何况她们也未必看得上十铁卫,强行婚配,家室未必和美,哥哥的好意未必能讨得好!”

  福星笑道:“我并不想强制分配,过几天出门,双方日夕相处,顺其自然,只要你暗中示意一番,或能培养出几对感情来,到时水到渠成,怎会造就怨偶?”

  两人依偎着回到卧房,登榻调情,不片刻已然情火如焚。于是福星便趁热打铁,挥戈跃马,长趋直入甘泉宫。金凤竟也不示弱,集全力拚死反抗,一时间战鼓频作,地动山摇,火并近一个时辰,金凤方始力竭声嘶,娇喘着求饶。

  勇猛如狮的福星,久历战阵,已能指挥如意,见此情况,一阵猛冲,将二夫人金凤送上三十三天,自己也同时开闸放水,双双携手纠缠着,同尝蚀骨酥心的极乐滋味。

  好半晌,游罢太虚归来,福星并不抽退,反搂住金凤螓首,接唇叠舌,舒气运功,行合籍双修大法,不片刻,两人在静肃和平、无我、无相心情下,阴阳串连,浑成一体,入于定中。

  次日寅初 ,天尚未明,值班的小蝶、小莺悄悄推门入房。只见粉红纱帐里交叠而卧的少爷、夫人,被一团紫中隐现桃红的光影罩住,虚浮在锦被之上,不由好奇中带着羞喜。

  两人对望一眼,蹑足走进,刚悄无声吊起帐门,定中两人已然惊醒,光罩一闪而没,两个赤条条如玉肉体,落回床上,相合的口唇方始分开。

  床里锦被,在此时自动张开,盖住他俩。福星这才移身抽退,睡向床里,小蝶、小莺齐声请安,奉上衣衫。

  金凤在丫头面前,态度大方自然,掀被赤身下床,才着衣物。福星则在被中穿好内裤短衫。

  净面梳洗后,福星步出地下密室。在小楼担任警卫的夏荷、小菊,请安行礼,接着便为他传出第一个号令:卯初 三十六卫集合在灵凤居前。

  接着他逐一检视无刃刀,紫金铃,鸡心紫金坠及九柄紫金薄刃小刀,瞑目玄想刀、铃使用之法。

  不多会,玉凤公主也同金凤、玉竹、苏玉璇及丫头们上来。福星则又索来文房四宝,一连写了三张纸,方始打住,交予玉凤公主,笑道:“凤儿你先看看,可有需要修改之处?”

  玉凤公主接去一一细看,只见第一张,乃铃、坠颁授及使用法则:

  一、凡经选训担任警卫队员者,颁授紫金坠一枚,终身配用。

  二、凡任小队长者,颁三号紫金铃一枚,授震铃手法,一响传警报讯,二响集合队员。

  三、凡任中队长者,颁二号紫金铃一枚,授震铃手法,三响为集合全中队队员讯号。

  四、十精卫、二十四铁卫、内府女侍,颁二号紫金铃一枚,授震铃手法,以四响表示身分,兼为召集人员之用,凡闻之者,即须赶往集合,听候差遣。

  五、铃声五响,乃加强警戒讯号,闻之者全体队员均须提高 警觉,防劫偷袭,但必以一号紫金铃为准。

  六、铃声六响,乃解除警戒讯号,闻之者除值勤者外,余人即可休息,此亦以一号紫金铃施放为准。

  七、夫人监军,配一号紫金铃,七响代表监军,八响代表夫人,均属召集讯号。铃声一出,闻之者即须赶往集合。

  第二张:工作分配:一、十精卫留守天衣坊,以李忠为监军,禀承坊主之命,指挥各队,负起坊内安全工作。

  二、新收食邑五万户及建庄工程,以李智为首,配合丐帮建立管理系统。

  三、训练工作,以李信为首,持续为之,凡有杰出弟子,信、义、和、平考验合格,得禀告李忠,授紫金坠一枚配用。

  第三张为随行名单:一、二十四铁卫,以李豪为队长,李杰副之。

  二、女侍十三人,以秋月为队长,小梅副之。

  三、三夫人玉竹为监军,总督军务。

  四、车、船、马匹之管理,由李豪选任适当人员担任。

  玉凤公主看过,交给金凤过目。金凤看完,低声道:“妹子有两点意见:第一女侍队员十三,宜加一人,或加为二十四人。第二,大姊、妹子及璇妹该做何事,少爷也该吩咐啊!”

  福星笑道:“女侍加一人尚可商量,加至二十四人,太多了吧!再说一时也找不着啊!至于你和凤儿总管一切,何必条例。而璇妹身分尚不宜公开,我一时也真不知该派她什么职务!”

  苏玉璇细声道:“小妹别无所长,自幼较喜舞文弄墨,就担任文书工作好了!”

  福星欢喜应“好!”金凤又道:“妹子金凤堂中尚有些出色姊妹,补调十一人来,专门担任宿卫工作,岂不甚好?”

  福星见她兴致甚高 ,不便扫兴,便将问题丢给玉凤公主,道:“你以为如何?”

  玉凤公主脆笑道:“只要二妹有适当人选,我自然乐观其成!”

  金凤大喜,道:“好,就这么决定,妹子马上写个名单,把人调来!”

  苏玉璇急于上任,马上拿了纸笔,道:“二姊口授,由妹子代劳吧!”

  金凤含笑点头,道出十一个名字,最后又道:“前述十一人,着即携随身衣物,从速至天衣坊灵凤居报到,不得有误!”

  苏玉璇运笔如飞,一一写好,双手呈交金凤,道:“请二姊过目,签名画押!”

  金凤接去一瞧,见她字迹灵动,行书力透纸背,不由赞“好!”接过毛笔,在后面签了金凤两字,又转给小蝶传送。

  玉凤公主见状,想起自己所写的信,便叫秋月取来,苏玉璇也在袖中取出两信,和玉凤公主所书放在一个大信封中,又在其上写下:“速以八百里快马传交杭州刺史苏大路亲启!”

  下款则由秋月取出玉凤公主钦赐玉印,盖上印记密封,这才放在一边,好等天亮之后传送。

  这时福星已命小梅等取来一匹大红丝绸,剪成两尺见方的丝巾,系在每柄无刃大砍刀刀柄之上。又命取出一卷红丝绳,剪成四尺一段,每一紫金铃、坠均穿上一条,等一切弄得差不多了,天色已近卯初 。

  灵凤居外,准时传来报进之声:“属下李忠,率十精卫、二十四铁卫,叩请少坊主及三位夫人金安!”

  小兰闻声飞掠而出,敞开大门。

  李忠率众分列鱼贯而入,至小楼石阶下又变为四行,对缓步而出的李福星及后随并肩而出的双凤下跪行礼,再次请安。

  福星微微举手,含笑道:“泰山之会,出行在即,本座为策万全,除宣布数事分配任务外,并再次考检一下各位功力……”

  接着他简要述明先前记下之要点,又道:“上述只是要点,详细规定将于下午公布在演武堂,并同时选拔队员,授予紫金坠!”

  此时女侍已将铃、坠、无刃刀摆在石阶上,福星又道:“各位现在面向东方散开,以站桩功吸取东升紫气,半个时辰之后,本座再发放铃、刃,考检刀法!”

  众人依言散开,面东而立,坐马运功,十一名女侍也在玉凤公主授意下,同做功课。

  福星背着双手,闭起双目,缓步游行,天眼所到之处,每个人身上灵光,是正是邪,是强是弱,不仅了然,便是真气穿行路线、快慢,亦瞧得一清二楚。

  游行中发现有人某穴淤塞,便信手为之拍点,一直到最边一人,却未理会,迳转身去瞧十一女侍,亦为之拍打通穴疏脉。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福星下令收功,双目如电,在适才未为之拍打的那人面上一转,道:“李小飞,你近来可是成亲了吗?”

  李小飞面色惨变,“噗通”跪倒,颤声道:“小子没有……”

  福星双目电光一闪,道:“既未成亲,怎会破去童身?还沾上一身疾病?那是常去花街柳巷了?”

  李小飞汗如雨下,叩头不止,哄声道:“少主圣明,少主恕罪!”

  福星一挥袖止住叩头之势,微微一笑道:“天衣坊向来不禁婚嫁,也不欲过问各人私生活,何罪之有?起来吧!”

  李小飞心下稍安,挺腰站起,哪知李福星却有下文,又道:“但我选拔各位出来,费神培养,实对大家寄有厚望,只盼不久之后,各位均能成一方大豪,独当一面,不仅可以扩大我天衣、天府两系业务,更可为天下百姓打不平,助贫困,解人之危,似你这等定力,哪堪当此重任?”

  李小飞又复跪下,哀声道:“求少主恕罪,奴才立誓改过,重新做人……”

  李福星又是一笑道:“本座并未怪罪于你,亦不欲将你逐出天衣坊。你原在业务坊工作,仍任原职,只是这泰山之行,任务艰苦,非你病体所能承受,还是速去医药坊求药去吧!”

  李小飞见他面目转肃,知已不可挽回,含泪叩头道:“多谢少主不罪之恩,奴才告退!”

  福星挥挥手,转对李信道:“演武堂中可有好手?选拔一名补上小飞之位!”

  李信躬身应:“是!”

  福星举手一招,石阶上一柄大砍刀,连鞘飞到手中。他抽刀出鞘,道:“此名天衣无刃刀,配合本座所创‘天衣七式',功在制敌,不在残命伤人,各位运用之时,盼能上体天心,得饶人处且饶人,多种福田积阴德才好!”

  说着,随手比划,将天衣七式缓缓演了一遍,又道:“这刀虽则无刃,砍不伤人,但若贯以真力,其威力依功力深浅,又自不同,以各位目前身手仍易伤人,对敌之时宜多用吸字诀,少用吐字诀!”

  说罢,信手一扫,刀身忽现一片紫芒,长有丈许,在众人头顶一扫而过,阶下每个人都被那锐风刀芒,吓了一跳,心中打鼓,暗道:“乖乖,这一刀若是下压半尺,大家的脑袋岂不都搬了家?”

  福星见状,微微一笑,又道:“目下只有二十六把,以二十四铁卫优先配用,下次再送货来,则由十精卫选用,多余的交由演武堂收存,分配给刀招有成之弟子佩用!”

  众人洪声应“是”,二十三铁卫先上前各领一柄,还剩三柄,福星道:“忠、孝、仁三位先取,大家散开,共同演练三遍!”

  大家依令演练。福星清声道:“李勇,你煞气过重,未能收敛,目前不宜佩刀!”

  李勇洪声躬身应是,便徒手演练数通,而十一名女侍亦在玉竹、金凤、玉凤公主指导下,练习手刀。

  顿饭之后,福星下命叫停,清声宣布道:“本座适才已宣布过,各位每人先领取一个二号紫金铃。此铃乃海底寒金铁砂所铸,非仅奇寒特固,声音亦极清脆,本座选为本坊信物,还有一个用意!”

  卅五人各领了紫金铃,都已感觉其异,福星又道:“平时,各位以丝绳悬于颈下,金铃常日垂吊关元、气海部位,不仅能去除不当欲念邪火,行功之时,更可防阳火太盛,收调和阴阳之效!”

  接着他又把震铃发声手法,以传音说了三遍,待众人均已领会,才拿起一粒来,屈指弹了出去。

  那紫金铃经他一弹,弧形飞出,除生锐风外,每隔几秒便响一声,响声清脆悦耳,连着八响,已划着圆弧,重又落回他的手中。

  接着他又一弹,这次是直上高 空,也一般数秒一响,八响之后,笔直落回原地。

  众人忍不住鼓掌叫好。福星笑道:“大家先由一响练起,先走上下直线,再走圆弧。以诸位功力,大约两日功夫,四响可成,现在先回去吧!”

  众人轰然恭应,行礼退去。玉凤公主却唤住李忠,将信都交给他,速速送出。

  李忠接下,正要退去,福星陡又想起一事,道:“昨夜本座与夫人们在钟山勘查,正遇黔中双怪率众潜伏山阴’始祖庙‘,本座已做处理,你通知丐帮,派人前去瞧瞧,可有须善后之事?”

  李忠应“是!”叩退。福星又督导着夫人女侍,练习了一阵紫金铃,直到女侍们都可四响,才道:“这二号铃每人一枚,但你们都要贴肉吊在膻中穴前,始有奇效,尤其是坐功之时,不可忘记!”

  四位夫人每人也拿了一个大号的,但福星却又变了,他道:“你们四人元阴已固,不必悬挂了,只吊在腰带上做个玩物便是!”

  至于那柄小刀,大家都甚喜爱。玉凤公主做主,四人各分一柄,多余的五柄,则由玉竹保管,以便将来作为奖赏之用。

  而三尊紫金佛像,福星做主为亲娘送去一座弥勒笑佛,庄严的佛祖座像供在小楼客厅,观音立像则供在地下大厅之中。

  早餐之后,福星开始设计新庄院,玉竹与玉璇率了梅、兰、菊等人在旁帮忙,尤其苏玉璇更不时提供意见。福星灵机一动,干脆也叫她执笔,担起庭院设计工作。

  苏玉璇确也聪明,对昨夜所瞧地形景物,记得一丝不差。她先选张大纸,将原有地形林木山势,描绘出来,以另一张勾勒改建形状,又依了福星意见设计,逐一安排进去,不用两个时辰,一幅完美的庄院已然完成。

  福星大喜,忍不住赏她一吻,以示嘉奖。玉璇虽羞,却也乐得可以。玉凤公主、金凤见了,没口称赞。苏玉璇芳心大慰,觉得这是走进天衣坊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有些长处,不再存有自卑。

  下午,福星带同四位夫人及几名女侍同去演武堂。看过四百三十名男弟子演练“天衣七式”、“芥子步法”后,选出四名中队长,十名小队长,分别授以二号、三号紫金铃,传授震铃手法及悬吊之法。其他则授予紫金坠,分编各队。最后才选中一名少 年,名叫李震,补上二十四铁卫之缺,并赐他一粒天机丸,以增功力。至于还有百多名女弟子,因早已派入各坊,只暗负安全任务,便不再重新改组。

  接着福星命李信当众宣读带去的布告。并贴在布告栏内,以昭大信。最后福星致词鼓励大家,道:“各位兄弟,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本坊事业,不出十年,必仰仗各位携手团结,始能守成进步,故盼各位万不可妄自菲薄,趁此年轻时光,好好进德修业。本座不在之时,在老坊主及各位前辈指导下,先守住这片根基。明年本坊新庄落成,本座必按各位能力及表现,重行安排新职,盼各位好自为之!”

  这番话,不仅增强了向心力,也令这群年轻人自觉出头有望,个个振奋。故在恭送福星等离去后,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大谈彼此的梦想与希望,并不断的夸赞少坊主乃人中之神,少夫人是仙子谪降,羡慕之余,崇敬得无以复加。

  福星回去不久,李忠便领来十一名金凤堂下的女裙钗,同时禀告道:“丐帮已将始祖庙整理完毕上共掩埋了八具尸体,运回五十九件兵器,其中有两件,据说是黔中双怪所惯用,一支明杖,一具铁拐,其中暗藏毒针毒水,十分歹毒,请少主定夺!”

  福星沉思片刻,道:“拐、杖既然歹毒,应予毁去。其他兵器,也大半沾染了不少血光,不宜留用,我瞧还是一古脑送到胡大海处,回炉重铸吧!”

  李忠领命退下,金凤始命新来十一人一一上前叩见,并介绍道:“她们都是妹子苦心训练的后起之秀,哥哥还满意吗?”

  福星见她等个个美貌如花,高 矮划一,年纪均在十六、七 岁之间,体态健硕,显然是经过刻苦锻链,不由含笑点头,道:“好,好,个个根基厚实,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就依妹妹所议,留在此地任宿卫吧!”

  金凤得意一笑,交代小蝶等为她们在后厢安排宿处,同时要求玉竹、秋月、小梅,加速指导练功,安排工作。

  玉竹娇笑道:“二姊,小妹虽是被少爷命为监军,可不会提升功力,你这十一名娘子军要想速成,还是求大姊与少爷吧!”

  玉凤公主脆笑道:“三妹倒推得干净,哥哥不点头,愚姊有什么法子?”

  福星笑道:“先熟悉了环境,练熟了招式再说,反正离远行还有好几天呢!”

  新来诸女初 次接近福星等天仙般人物,大气都不敢喘,拘谨得很,及见大家言笑无忌,和乐融融,才放下揣揣之心。福星等也知道她等心理,便叫相熟的蝶、莺、燕、雀安顿她们。

  天色入夜之后,福星望见满院红灯,在夜明珠光烘托下,红霞烛天,便道:“庆典已过,珠子取下来吧!这样也好让宿卫减少几个,不必老担着心事了!”

  玉凤公主笑道:“我瞧帐幕也一块收了吧!那所在让李智造个木屋,咱们走后,暂做宿卫岗亭,应可减少更多人力!”

  福星大表赞成,于是由玉竹带头,丫头们纷纷出动,不多时便已将夜明珠与帐篷收了回来。

  今夜轮到玉凤公主值宿,金凤识趣,借故去查看新来女侍,上了小楼。玉竹、玉璇也跟了去,地下大厅内,霎时只剩下他和玉凤公主,还有便是春花与冬冬。

  两人都受过宫廷训练,进退礼数特别周到,双双上前请个安,齐声道:“恭请驸马,公主入浴!”

  而在房中打点的秋月、夏荷,则已捧了两人的衣物,先行去了浴室。

  福星想起前几日玉竹与小菊的“表演”,不由笑了起来,问道:“怎么?洗个澡还有许多规矩吗?”

  玉凤公主拉他起身,娇声脆笑,逗他道:“对妹子来说,只是抹抹背,按摩一下,对驸马爷如何,妹子也不晓得?哥哥要不要尝试一番?可比得与你那几个艳婢的手段?”

  这一说,真个逗起福星兴趣,他大笑清声道:“好!”便拥着美艳的少夫人,一同入了浴室。

  第二册 第四章 降五龙驹

  浴室中雾气蒸腾,白气弥漫,一般人视力都会大受影响,但福星、玉凤公主及四侍却正相反,眼睛更加明亮。

  是一种自然反应吧!任何人遇到视线不明之时,都会放大瞳孔努力看。一般人能力有限,再用力还是看不清。福星等功力通玄,便大大不同了。

  尤其福星,初 入浴室,大眼睛似两盏“孔明灯”,开阖间自然射出两道半尺光芒,雾中的情景难逃分毫。而玉凤公主及四侍竟也不弱,明眸顾盼之间,均显光芒,只不过未有福星明亮而已。

  因此福星目光闪处,发现秋月、夏荷已脱得赤条条,垂手恭立,心头不觉跳了一跳,笑道:“怎么?要一起洗吗?”

  秋月、夏荷垂头掩饰羞红,齐声道:“奴婢伺候主子与驸马沐浴!”

  此时随后跟来的春花、冬冬也一同脱光,双双上前为玉凤公主宽衣解带。而秋月、夏荷则为福星服务。

  福星本想拒绝,但瞧见玉凤公主坦然样儿,猜想在宫中必也如此,便释怀任由摆布了。

  秋月、冬冬心头怦怦,喜多于羞,举止动作更显轻柔优雅,双双扶他躺在池边预先铺好的厚毛巾上,用一小小玉盆,缓缓将热水轻倒向自己的小臂,热水循臂流下,经手掌指缝再流到福星身上,而轻柔细致的两玉峰,在他如玉肌肤上轻轻滑行,湿润全身。

  福星第一次经历这种浴法,自然十分新奇,更觉得格外舒服。侧头瞧瞧另一边,玉凤公主也享受同样待遇,显然不是故意“整”他,便索性闭起双眼,享受这“驸马”待遇。

  不一会,热水变成滑腻腻油膏,玉手也变成四只,一左一右,由头肩向下,揉捏双臂经脉穴道,直到指掌尖端。

  那四手所到之处,轻重得宜,非痛不痒,却给予他一种酥酥麻麻刺激,接下去是双腿,由臀下“环跳”穴往下,分四路拿捏,直至脚心“涌泉”穴。同样的,只让他感觉轻松愉快,并未曾挑起色欲之念。

  福星不由赞美道:“想不到两位按摩的功夫这般高 明……”

  秋月娇声应道:“多谢驸马爷夸奖!”

  话声中油膏已抹向福星前胸、小腹,福星心中正怀疑:“怎么这般轻柔……”

  却陡然感觉到一双挺耸结实的肉峰,侧压下来,由胸上“天突”穴,一路向下画圈揉动。

  福星一惊,本想推辞不受,但眼开一缝偷视之下,见秋月一脸羞中带喜诚敬表情,怕拒绝反会伤人自尊,便也由她揉弄。再以天眼查看,见秋月双峰上青光凝聚,分明是聚集真元而为之,内心又不禁十分感动。他忍不住伸手轻按秋月裸背“肾盂”穴,缓缓透入元阳真火,以济其失。

  秋月感受得一股热力透体而入,助长精力,芳心惊喜。待揉至腹下黑森林,以左乳尖顶住寸余子孙带,更施出浑身解数,挑拨起来。

  福星虽有异样快感,却早运功收住,同时轻轻拍她,悄语传声叫停。

  秋月心中十分狐疑,却只好遵命打住,让过一边。冬冬则双手扶托着福星右侧,娇声请求他翻转。

  福星不能厚此薄彼,只好面孔朝下。冬冬在背脊上抹了油膏,亦一般由“大椎”穴,一路以双峰揉压,直至“长强”.

  他侧头而卧,见玉凤公主那边,春花、夏荷只以双手为她按摩全身,此时正结束下池,顿时领悟“驸马”之不同。

  他连忙叫停,笑道:“好啦!本座已领教了温柔滋味,也辛苦两位了,大家一齐下去,泡泡水吧!”

  说着话,微一翻身,已带了冬冬、秋月翻落汤池。两人不防,一惊之下呛了两大口水,站起来时,不停咳嗽。

  春花、夏荷坐在池边,张口大乐。福星招招手,她俩便陡觉被一股大力吸住,跌下池去。两人也一样惊叫,才张口,便灌了满嘴热水,也一样呛得咳不停。

  福星大笑着,移近玉凤,拥她入怀,揉她双峰道:“来,让为夫也替你按摩一番……”

  玉凤公主怕痒,娇笑如银铃连震,转个身贴紧,玉腿一张,夹缠住他的腰身,娇嗔道:“别,别这样,痒死人了!……”

  福星吃她如此缠磨,陡然间情欲大盛,水下子孙带不觉挺出如戟,竖挺着要探桃花源了。

  玉凤公主适才虽在另一边享受按摩,对福星行动却不曾放松片刻,见他虽在两艳婢“夹攻”之下,仍不动心,不由暗暗敬服。此时察觉大起变化,一方面高 兴自己魔力无限,另方面也感激个郎“情有独钟”.

  只是她口中却不肯表示,反咬着他的耳朵,道:“讨厌,又做怪了……”

  秋月等四人瞧不清水下情况,一同围过去,手缠毛巾,要替两人擦背洗身。

  福星忙坐上水下石凳,背靠池边,笑道:“拜托!这一套免了,你们若能耐得住热,就散在四周,练练功吧!”

  四侍玄功已至相当火候,在水里虽热出一身香汗,却不再难忍难受,闻言当真散坐一边,运功入定。

  玉凤公主放开他,转身望向四女,传音道:“哥,秋月年纪最长,已二十五了,她对妹子照顾最多,如姊如母,情深义重之极。哥哥若不收下她,为她行法驻颜,再过几年,老态一显,岂不大伤感情?”

  福星随她目光移动,审视四侍,见秋月面如满月,双耳坠轮,鼻直眉秀,唇线有菱,颇具福相,只是额头不广,发线较低,缺乏灵慧气质。

  体型方面,属宽厚而圆形,臀部尤大,乃宜男之像。肤色白中泛黄,与另三人一般,皆正宗蒙古种。

  其侧春花鹅蛋脸形,樱桃小口,鼻峰有弧,两颊各有小小酒窝,笑起来果然有开花景象,体型纤长,胸前双乳也尖尖如鲜笋一般。

  冬冬人如其名,头、脸、体型都是圆的,予人以温和可亲印象。

  夏荷最是清丽,体态修长,长眉修目,与玉凤公主有三分相像,但真要放在一起,不论哪方面,却是差了三级。

  接着,又以天眼观察,发现四人体内杂质仍多,若全凭个人修为,再二十年亦难全部排除,而二十年后,四人已徐娘半老矣!

  因此,他正色面对玉凤公主,传音说明所见,问道:“凤儿,你当真不介意卧榻之侧有他人憩睡?记得过去你醋劲甚大,性情也刚烈得很啊!”

  玉凤公主亦以传音叹息一声,方道:“三世折磨,已令妹子改变许多。我听过一句话,爱人者人恒爱之,而施比受更有福气。今世我们都有能力爱人,有能力布施,为什么要吝啬?”

  她语音一顿,又以传音说道:“像原不相识的二妹,我都会为了救她,包容接纳,许她分享哥哥的爱,何况这四个极忠于我的丫头,她们不求名利、地位,心心念念是主子的喜乐安危,一生可说已完全奉献于我,妹子又怎能只求个人满足与快乐,完全不顾她们的需要与渴望?”

  “说来可怜!或许这就是’命‘吧!自从懂事之后,小小年纪便被买来做奴才。她们也甘心认命做奴才,但奴才到底仍然是’人‘,有本能欲望,若是一点得不到怜惜与满足,哪天爆发出来,即使不至于反目成仇,也会像宫里的白头宫女一般,也太凄惨了吧?”

  福星抱着她,笑以传音道:“我不是不知道这些,也非不怜惜,只是觉得若将她们择婿遣嫁,岂不更好?”

  玉凤公主亦笑着传音悄语,道:“若哥哥身体弱不禁风,连妹子一个都应付不了,遣嫁当然是上上之策。可是如今哥哥是人中之神,世间哪一个比得上?她们在你跟前久了,眼界自然也高 了,什么人看得上?若是强行遣嫁,也不见得就会幸福。再说我跟前总得有人伺候啊!放走她们,还不是要引几个来,能不能如她们这般投缘,难说得很,是不是?”

  福星知道这话也有道理,便以传音道:“说来说去,你已打定了主意,是不是?哥哥依你如何?”

  玉凤公主自动送上热吻,表示感激。福星正想再进一步,玉凤公主却推推他,指指秋月。

  福星无奈,只好以传音唤醒秋月。秋月先伺候他俩出浴着袍,自己也穿一件,先去玉凤公主寝宫,整理寝具,倒水奉茶。

  玉凤公主睡向床里,独裹一被,脆声笑对秋月道:“我已说服驸马,为你四人施行双修大法,驻颜增功,你轮头一个,快上来吧!”

  秋月惊喜交集,叩头致谢,道:“多谢驸马爷!”

  福星扶她起身,秋月羞红双颊,替福星除去浴袍,扶他上床,道:“驸马先请安卧,奴婢去去就来!”

  说着便飞快跑出去,眨眼回来,手上拿了两方白丝巾,一方平铺床中,另一方放在枕边,这才除去浴袍,放下粉红丝帐,仰面闭目躺了下去。

  福星拉条丝被,盖住丰满娇躯,同时凑过去伸手揉摸秋月敏感部位。

  秋月周身颤战,若不胜情,直觉驸马爷那双魔手,所到之处,非仅火烫入骨,更令人酥痒难忍,而体内一股冲动,如电般涌向下体,甘泉宫中亦更掀起阵阵波涛。

  她忍不住轻声呻吟,但碍于主子在旁,不便放肆,便以齿咬住下唇,极力忍耐,一双秀眉却不由皱成一线。

  玉凤公主见状,脆声笑道:“秋月不必顾及,我和你们一向有福同享,情同姊妹,你尽量放轻松些……”

  福星探知溪水已满,便即腾身而上。秋月虽属初 次,紧张羞臊,却因曾受过训练,深知配合之道:故此不待福星暗示,便已玉腿大张,躬身承接迎合上来。

  哪知双方一触,桃源溪口陡然撞着火烫的庞然大物,比适才按摩时不知大了多少倍,不由花容失色,张口欲呼。

  福星适时吻住双唇,大舌头趁隙而入,一阵扰动,扰得她芳心如醉,酥麻难挨,桃花溪口水潺潺,如油滴出。福星一边运功,吸取那初 放真阴,一边缓缓下压,如灵蛇如长戟,已探进二分之一。

  秋月在如裂巨疼袭击下,周身、额头、鼻尖不由渗出冷汗,心中也不觉惊叫暗忖:“破瓜之痛,怎的这般巨大……”

  福星驻马稍停,趁秋月吸气之时,灌她一口火热真阳。真阳入腹散开,令秋月暖洋洋、酥酥麻麻。消去许多痛楚,添增许多欲想。福星感觉到她已停止颤抖,这才稍加压力,一杆到底。

  底部是甘泉宫颈,软中颇有弹性,一被拨动,快感泉涌,大量阴液阴气,随福星缓缓抽提,不断施放。

  福星下吸上吐,以阳换阴,不仅刺激得秋月如醉欲狂,在火烫的元阳灌注下,更逼出一身大汗,而五脏六腑之杂质,也一同被逼排泄出来。

  这时的秋月已忘记身在何方,只觉被快感推送至九霄云外,然而还有点不满足,挺腰扭臀,极力顶撞,只想着上升、上升、再上升……

  陡然间,她感到已达最高 点,一阵阵痉挛抖动不休,甘泉宫忽也洞开,元阴一泄如注,汹涌而去。

  福星忙运功抵住宫口,努力吸取,吻住秋月的口唇,也一连猛吐三口真阳。

  秋月摇摇头,如同虚脱。但三口阳气入腹,迅速散开,又令她精神陡长,苍白的面色渐转嫩红。她自然知道缘故,张开双眼,深情无限地直视着福星,细声道:“多谢驸马爷恩赐,奴婢终身感激!”

  福星微微一笑,抽退一边,叮咛道:“你初 次洗毛伐髓,阴阳互济,快去坐运十二周天,稳固根基去吧!”

  秋月起身,以枕下丝巾为福星擦抹仍在昂首不逊之大器。点点血红,沾上白巾,与她原垫在床褥上的破瓜碧血巾相互辉映,以证明处子清白。

  她慎重的叠了收起,披上睡袍,又叩头谢公主恩典,这才出室而去。

  玉凤公主在一旁看戏多时,情火早已沸腾。她翻身坐起,按福星仰面平卧,跨玉腿骑在他的下腰,将巨物自动吞套没入,像骑上一头无鞍野马,颠颠倒倒的策骑疾驰。

  福星在榻上不停颠动,像匹野马,捏住两粒动荡不停的红樱桃,揉揉捏捏,倒像是两条缰绳,每当玉凤不支要倒下,都发挥了扶助作用。

  驰骋多时,玉凤公主酥痒稍止,娇喘微微地偏腿滑下野马,福星却正在兴头上,哪儿月休息?

  故此,他挺腰抱住她,飘然下地,双手托住两半浑圆玉白小屁股,不住耸动,玉凤被他捣弄得全身发麻,忍不住细声呢喃道:“哥,别这么猛嘛!妹子吃不消啊!”

  她愈是示弱,却愈激起福星逞强之心。因此不但攻势未止,反将她上半身平放在石榻锦被上,双手分持着小巧天足,将玉腿左右分开,如一“一”字,巨杵如锤,捣而复旋,直顶得玉凤魂飞九重天,魄散体酥,脆声低嘶着直打哆嗉。福星拿准分寸,开闸放水,直射甘泉宫,同时变换姿势,四肢交缠着滚入床里,口唇密接,两舌相叠,上下互通,已浑成阴阳一太极。

  寅末卯初 ,秋月四侍进来,伺候两人起身。个个都面带喜色,对驸马爷福星更是含情相看,倒叫他有些不解了。

  后来还是玉凤公主点破缘由,才让他恍然大悟,既好笑又感动。

  凡事都是开头难。所谓有一就有二,既然秋月被“幸”,其他三人的好日子还会远吗?她们怎能不开怀?

  这一天,福星忙着与玉璇勾画新庄建筑图样,加了许多新构想,并由玉璇执笔,洋洋潇潇写了一大篇文字说明,直到上灯时节,才定了稿,传交出去,送往丐帮。

  当晚由金凤值宿,有了昨天例子,玉凤公主带着玉竹、玉璇也借故避开,广大的地下室,只留下福星与金凤主仆五人。

  金凤却拉住了福星回房,悄声笑道:“听小蝶说,哥昨夜幸了秋月,妹子房中这四个,哥要先选谁啊?”

  福星笑着解释,道:“秋月年纪较长,凤儿是怕她颜容早衰,求我以和合大法为她洗毛伐髓,哪是哥哥要求乐子……”

  金凤偎过去,低声笑道:“这个妹子晓得!但无论怎么说,哥哥都不能厚此薄彼吧?小蝶四人……”

  福星知道下文,忙摇手笑道:“你要说的,哥哥也早晓得啦!不过她们都还年轻,多等些时候也不要紧,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嘛!”

  金凤想想也不能逼得太紧,便转换话题,道:“好,只要少爷答应了就成。另外昨天调来的十一人,妹子已传了她们刀法、步法,只是功力仍差一大截。出门之前,哥哥是否也能赐下天机丸,为她们提升功力呢?”

  福星自然答应,同时又道:“前几日我曾命医药坊炼制增功健身的几种药丸,不知炼好了没有?明日记着差人去问问,若已炼好,要好好分配一下才行!”

  金凤不知这回事,细细问了缘由,才道:“这事交给妹子与大姊办吧!出门在即,哥哥想想还需要准备什么,也须早些交代!”

  福星此生尚未出过远门,过去身为狐仙,孤身漂游四海,经验又自不同,这时被她提及,不由一愣,沉思道:“这事我不大清楚,妹子你过去常在外边行走,一并筹画如何?”

  金凤一向喜事,闲不下来,近日做新嫁娘,整天无所事事,正有些发闷,闻言大乐,笑道:“好,好,这事交给妹子打理,保管少爷不用费半点心思……”

  一宿缠绵兼练着双修大法,不必细说。

  第二天一早,金凤先向玉凤公主报备,便开始在小楼客厅召开干部会议,不仅玉竹、玉璇在内,同时把十精卫、二十四铁卫之队长、副队长也召来列席。

  她先问清楚天衣坊现在的车、马、装备,才拟定计画,出动马车六辆,马匹六十五骑,其他衣物行囊,也都做了详细规定。

  玉璇负责记录,写了厚厚一大本。

  这还不算,会议结束,金凤命玉璇、玉竹合作,发下数纸指令,最重要的一项,乃是给裁衣坊赶制衣服。

  而她自己则带了四名丫头,在铁卫队长陪同下,亲去马房,查看车辆和马匹。

  中午回来,福星仍在演武堂未归,金凤便将玉璇所记,呈交玉凤公主道:“大姊,这是妹子的出巡计画,请大姊过目。适才去马房也看过了,发现坊内只有十多匹堪走长程的健足。现在临时购买,只怕是来不及了,可否向节使府选一些来呢?至于马车,虽有十多辆,但形式不一,同时出动,只怕会招人笑话……”

  玉凤公主笑道:“调用马匹车辆,都不成问题,只是车、马之上都有元军记号,哥哥会同意吗?”

  一般军用马匹为便识别,均在马臀印有烙印。一般汉人若是骑用,说不定会被当成偷马贼。

  金凤妙目一转,低声笑道:“妹子记得那烙印是个’元‘字,外加一圈,若是手法巧妙,可以改为’衣‘字,算做是天衣坊一记号,不就成了。再说节使府里说不定有些骏驹,不一定有烙印,咱们出钱买,鲁花儿看在公主面子上,敢不卖吗?至于马车调集更快!”

  玉凤公主脆笑道:“健骑是军人的第二生命,鲁花儿府内的骏驹,他还真不肯卖呢!不过,咱们亲自去借,说要入京面圣,谅他也不敢不借!”

  金凤大喜道:“还是姊姊的主意高 ,下午咱们就带人去,出其不意,先入马厩选出好马,再和他打商量,他想藏也藏不住了!”

  玉凤公主与一干女侍不由大乐,正在笑闹,福星刚好下来,问知原因,赞道:“二夫人足智深算,哥哥不及,以后这后勤事宜,就多偏劳了!”

  金凤肃立抱拳,躬身戏应:“遵命!”

  大家不由又是一阵大笑。

  下午金凤下令,出动两艘大船,载着夫妻五人、二十四名女侍、二十四铁卫,由后门走水路直入金陵城。

  下船之后,二十四铁卫分成两批,一前一后,拥着二十八名美女、一名俊男,安步当车,直趋节使府。

  一路上自然十分轰动,路旁行人商家,看清是天衣坊少坊主,不由都纷纷鼓掌招呼。

  福星表面上从容举步,心里却觉得别扭,传音下令疾步走,带头的队长李豪,副队长李杰立即展开芥子步法,如行云流水般向前冲去。

  渐渐的愈行愈疾,一行数十人如一阵风,才入眼便已卷过,再定睛瞧,已只见队伍的尾巴,初 见的路人们不由都大为惊奇,呆在当地。

  节使府在玄武湖畔,占地辽宽,自然又是一番景象。府门口石坊之下,十二名蒙古大汉带刀守卫,瞧见这群人如飞而至,心中惊骇,正待抽刀防御,击鼓传警,眼前一花,秋月已越众而出,扬声道:“速报节使大人,公主凤驾与驸马爷亲临拜访!”

  男人对女人一向特别注意,尤其对美丽漂亮的,可能会记一辈子。

  那守卫武士见过秋月等人,自然识得,闻言向人群中望去,瞧见一硕健俊男与玉凤公主并肩缓步走来,后面还随着三位美艳出众夫人,不由有些傻眼,“唔!哦!”两声,方始魂魄归窍,连忙叩头喝道:“恭迎公主凤驾!”

  其他守卫也一同跪下叩头,不敢仰视。秋月笑道:“都起来吧!去禀报大人一声……”

  后面一个机伶的,爬起来向内疾奔,秋月又催促道:“快带路!”

  那守卫连连应着,躬着腰转身走在路边,领头向门内中堂行去。

  金凤见识经验多,便传音下令,二十四铁卫在院中站班,列在通道两旁,二十四女侍,秋月在左,小梅在右,亦列两行,沿路边前行,让出中央,福星与玉凤公主并肩而进,金凤与玉竹、玉璇则落后三步,排成一列随行。

  秋月等才到中堂口,便听里面传出洪声大笑,一身官服的雄伟大汉率众而出,俯地叩头,道:“属下不知公主凤驾偕驸马爷贲临,迎接来迟,尚祈恕罪……”

  一时后面未出来的,也跟着跪了一地,接口唱道:“参见公主千 岁,参见驸马爷!”

  玉凤公主望了福星一眼,见他点点头,便脆声道:“本宫偕驸马与诸姊妹微服来访,大人与诸位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鲁花儿这才率众起身,躬身恭请公主入堂。

  玉凤公主脆声道:“此乃大人治事之所,本宫私访,后厅叙话吧!”

  鲁花儿又恭声应“是!”躬身带路先行。堂中官属纷纷躬身俯首让在两旁。鼻中只闻得阵阵梅、兰香扫过鼻端,不一会,一群美娇娘已然穿堂而过。

  在后堂重行叙礼献茶、介绍毕,鲁花儿特别又向福星谢“厚赏”,福星清声朗笑,道:“节使与家父相识多年,本坊向来也多蒙照顾,此次区区与公主大婚,阁下实际上出力不少,盏盏之数,不成敬意!”

  玉凤公主接着示意侍立的秋月,奉上一只小小碧玉瓶。玉凤公主脆声笑道:“本宫也衷心感激鲁节使之接待,今赠驸马新近炼成之’赤龙丹‘,颇具健骨助肾强筋之效,节使月服一粒,必有奇效!”

  鲁花儿大喜又要叩谢,玉凤公主罗袖轻展,又脆声道:“本宫与驸马不喜俗礼,大家相待以诚,也就是了!”

  鲁花儿勇猛善战,年未三十,即被派在金陵坐镇已近二十年,一向颇是自负,如今被公主挥袖之间,发出的一股大力压按椅上,动弹不得,不由大惊,暗忖:“乖乖,小公主年纪这轻,又说身染绝疾,怎会有如此功力,难道……”

  他望向玉凤公主,满面疑色落入玉凤眼中,只见她嫣然一笑,如百花齐放,脆音如铃,笑道:“本宫此来,正是要告诉节使一个好消息。本宫大婚之后,得驸马妙手医治,痼疾已去,商定本月十二日起程进京,入宫面圣,此次前来,一者向节使辞行,再者有一事尚须节使鼎力相助!”

  鲁花儿瞧着公主清丽如仙之颜容,肤若凝脂,凤目闪现神光,哪有半点病态?闻言“呵呵”大笑,洪声道:“恭喜公主玉体康复,想不到驸马爷小小年纪,不但人如玉树,医道也如此精深。此次进宫面圣,必能讨得圣上之喜,封候封王亦在意中,属下谨先预贺。至于公主返驾,有何须属下出力之处,敬请吩咐!”

  玉凤公主脆声笑道:“本宫南来,乃走水路,此次北上,欲行旱路,顺道一游泰山清境,只是天衣坊骏驹车辆不足,欲求贵府暂借若干,他日南回,自当奉还!”

  鲁花儿“呵呵”大笑道:“公主、驸马之车驾装备,鄙府义不容辞,若说借字,属下可当不起!”

  福星起身笑道:“多谢节使鼎力,但不知马厩何在,可容区区与公主参观吗?”

  鲁花儿也忙起立,洪笑道:“就在鄙府后院。驸马与公主若不怕秽,属下这就带路?”

  实际上公主与诸夫人已然起身,鲁花儿侧身在前引路,领了众人穿过数重院落,来到一极大养马场。

  场中马匹上千,有的正在接受训练,有的则无辔无鞍,在另一本栏中自由奔驰,显然是尚未训练的野马。

  福星神目如电,顾盼间已瞧清场中情形。他发现凡经训练过的,都已烙上元字烙印,虽说能改,不若选些无印野马,可免去许多麻烦。

  因之,他指着那栏野马道:“区区此次上京,共须马六十五匹,大车六辆,就在那圈内选取如何?”

  鲁花儿一惊,忙道:“驸马爷,那圈内均是新置的野马,别说骑乘,便是想为它安笼上套,都不容易!”

  说话间,众人已走进本栏,鲁花儿指着其中一匹极其高 大神骏的野马,又道:“公主请看,这一匹乃是马王,群马个个听它指挥,属下本极喜爱,花了三千两买来,本想收服,哪知每次都吃它踢咬颠倒,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已养了近半年,还是近不得身!”

  福星望着那马,毛色非黑非红,带有紫色,筋强骨健,有一圈白色长毛,像穿了鞋子一般。再加全身油毛滑亮,双目赤红有棱,果然与群马大不相同,不由十分喜爱,笑道:“区区出价五千两,请节使割爱如何?”

  鲁花儿笑道:“驸马若能收服,属下奉赠便是,怎好要驸马爷付钱?”

  福星朗笑清声道:“区区也不能让节使亏本啊!咱们一言为定!”

  说着解开衣扣,脱去长衫,交予一边的玉竹。鲁花儿大惊道:“驸马爷现在就要驯马?太危险了!”

  玉凤公主却已脆笑道:“不妨事!马儿到了驸马手上,乖得很呢!”

  这时,福星已缓步走进木栏,非仅玉凤公主一行,散开趋近栏边,便是原有在场上的驯马师,也纷纷丢下活儿,悄悄溜去另一边,等着要看好戏。

  福星才走近木栏内,立即引起一阵骚动,数百匹野马纷纷跑开。那马王本来优游自在的啃着草皮,这时忽然抬起头,鼻中喷气,前蹄踏地,显露出一副戒备样子。

  福星仍然缓步而前,口中用千里传音,说道:“马儿,马儿,你既然生为马王,应具灵性,能够慧眼识主才是。你今既落入人群,终要服役,度此一生。与其受俗人鞭策,何不跟随我驰骋江湖?”

  那马王嘶声而鸣,似是应和,又似挑战。福星朗声一笑,声似凤鸣九天,又以传音道:“你还不服气,要试试我吗?好,只要你能把我颠下背去,我便放你归山!”

  话声才落,人影一闪,已跨坐在马王背上。马王扭头瞧瞧他,正想跳跃,哪知陡然间,全身被一股大力束住,蹄子都抬不动了。

  它僵持半晌,知道遇上劲敌明主,不由嘶声而鸣。福星拍拍它的长颈,笑道:“好,缓步走一圈,让大家瞧瞧!”

  马王被这一拍,察觉束身力量已收,便温驯的点点头,缓步在木栏中走动起来。

  众人在栏外,只瞧见福星身影闪动一下,便已坐上马背,本都盼着有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哪知马王静立片刻,乖得像条小狗,原先的驯马师不由在失望之余,又有些奇怪怀疑。

  皆因他们数十人都吃过苦头,绳索套它不着,近身便被它一蹄踢飞。场中野马在它一声怒嘶之下,可以群起而攻,有谁敢去惹它?

  福星不知这些,缓步一圈后,停在玉凤公主等人面前,笑道:“公主与夫人首先选,女侍二轮,铁卫殿后,驾车十二匹则请鲁大人另外提供!”

  玉凤公主等人早已见猎心喜,暗暗寻找自己中意的马,听了这话,玉凤公主首先脆笑,掠身飞起,人如凌波仙子一般,越过群马,直落在一匹遍体雪白的骏马背上。

  而金凤差她一步,也跟着飞身入栏,选的乃一金毛遍体的骏驹。

  两人先后落下,把两马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希聿聿”惊嘶,人立而起。

  但双凤何许人也,芳心虽也受惊,但玄功随意而生,桃色霞光一闪,两马如负万斤重担,双蹄一落,已然难移分毫。

  她两人冰雪聪明,也即学着福星之法,传音温言慰问胯下骏马,收功之后,二马也依言绕圈小跑。

  驯马师们这时才明白公主的真功夫,多么高 明厉害!二十几丈距离一闪而至,不要说马,连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见状不由都爆声喝采,鼓起掌来。

  掌声中玉竹、玉璇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施展芥子步法,掠上中意的马背。她两人选的一样,均是黑色。

  女侍们见状,在秋月一声令下,有十三人纷纷扑向目标,依样葫芦,骑上选定的野马,另外十一名新入坊的自忖功力太差,不敢卖弄,仍然站在栏外未动。

  金凤瞧见立知其意,不由望向福星,传音求教道:“少爷,这可怎好?”

  福星灵机一动,乃传声道:“你们别怕,马王既已收服,其他必然听话。你们先缓步接近,温言和它先打招呼,必然无事!”

  十一名少女这才飞身入栏,故意装做挑选模样,瞧瞧这匹,摸摸那匹,见马群果然未骚动,这才依照指示,和中意的马儿说上几句,拍拍额头,不见反对,方始放心跃上马背。

  福星暗以传音,告诉马王道:“马王,你能指挥有人在背的马儿过来这边吗?”

  那马王鼻中喷气,嘶嘶作响,群马果然纷纷移动,凡有人在背的,都缓步走了过来。

  福星大喜,拍着马王长颈,传音道:“好,好,果然善体吾心,指挥如意,回去之后,本座必然重重有赏!”

  二十四铁卫在外圈都瞪大眼,小声商量着:你的、我的,此时见选中的已走到一边,不待吩咐,也一同掠身进栏,各个选了一匹跨上。

  马王在福星传音吩咐下,长嘶一声,领先奔向栏门。早有驯马师打开本栏,五十三匹骏马踏着整齐步伐,纷纷并列而出。

  马王直驰到鲁花儿面前,蓦然止步,福星一跃而下,后面众人也纷纷跃下。惊愣许久的鲁节使,这时才回过神来,拱着手道:“驸马爷真神人也,属下大开眼界!”

  福星笑道:“大人过奖了!这马具鞍垫鞍缰之属,府中可有多的?”

  鲁花儿忙道:“有,有,只是别人伺候这批马,是否驯服,属下颇是担心!”

  福星拍拍马王额头,笑道:“无妨!它已通灵识人,知道好歹,只要不故意招惹,必不会发威伤人!”

  说着又招手叫李豪上前,道:“你带它们去马厩整理一下,一切舒齐,便可回坊了!”

  李豪躬身应命,早有那好奇又好心的马夫、驯马师过来指引。李豪开步前行,马王领头,果然带着一群五十三骑,随后跟去。

  玉凤公主见状,脆笑赞道:“这马王果有灵性,哥哥替它取个名字吧!”

  福星道:“马如蛟龙,就叫它’龙儿‘如何?”

  玉凤公主赞:“好!”走出数丈的马王竟也听见,长声欢嘶。

  而此际木栏中未被选中的一群,忽然一阵骚动,有四匹小马嘶叫着发足狂奔,一同跃过木栏,直向马王奔去。

  马王也悲嘶回应,忽然转身驰近福星,不住点头,四小马也跟踪而至,嘶声不止。

  福星会意笑问道:“这四个是你亲人,不舍与它们分开吧?”

  马王又自点头,福星笑对鲁花儿道:“节使看到了吧!这马王果然通灵,区区不忍它失去亲人,只好一并带回去了!”

  鲁花儿忙道:“应该,应该!”

  福星这才转对马王道:“好啦!如你之愿,都随我走啦!还不快去接受打理!”

  马王欢嘶一声,放蹄奔向马厩,四小马亦随后跟去。

  鲁花儿又请公主与福星等回偏厅宽坐等候,福星则令秋月取出五千两银票来,放在桌上。

  鲁花儿此际已对福星等一家人刮目相看了,他自忖个人身手,只怕连一个女侍、卫士都比不上,私心中不仅敬服,更存了结为奥援之意,非但执意不肯收那银票,而且告罪出去,暗中交代随从,将府中最好的马具全部为野马配用,所须六部大车,也选最佳者送往天衣坊。

  福星、双凤早看穿他的心思,自不便拒人好意于千里,只好收回银票,待鲁花儿回来,一边与他闲话,一边食用细点。等了约一个时辰,李豪方始来报,诸马整饬已毕。

  福星等起身告辞,又回马场,只见五十七匹骏马一字排开,整齐威壮之极。

  尤其头一匹马王,紫皮配饰镂金嵌玉,贵重异常。福星方想致谢,鲁花儿已抢先洪笑道:“这副马具本是为它订制,属下无福,只好一并呈献驸马。至于公主与三位夫人的马具,已着人即刻赶工,明日一早送到府上,目前只好委屈公主与夫人们了!”

  福星朗笑清声道:“节使厚赐,区区与公主谨记在心,他日必有一报。往后区区与公主不在之时,坊内若是有事,还请节使鼎力臂助!”

  鲁花儿洪声答应,道:“属下与老坊主知己交情,不劳驸马叮咛,也愿供为驱策!”

  玉凤公主脆笑上马,道:“如此本宫也多谢了!”

  鲁花儿已知她不耐俗礼,也乐得省去跪地叩头,长揖作别,恭送福星等由侧门驰去。

  这一路回去,福星命李豪等带头绕城而过,以免又惊动街坊乡亲。五十七匹骏马,有四匹小紫马空着随后,浩浩荡荡,蹄声如雷的一气奔回天衣坊。

  天衣坊大门内,此时早已驰来双驹并辔的六辆大车,十二匹骏马皆极健壮,六车巨轮高 辕,红木车盖,也极尽雕琢之工,车内桌椅齐全,亦多是红木精制。最难得还有暗床设计,木板打开后下有暗格,把小桌圆椅放进去,木板合拢铺上锦被,整个车厢便成了一张双人床铺。

  福星与双凤等都甚高 兴,只有新来十一名女侍,体力精神略显困顿,有些不支。

  福星亲自送马王“龙儿”入马房,并指定专人招呼它与四匹小马。

  马夫老张经验丰富,一见五骑,不由一惊笑道:“少坊主,这一王四后乃是龙种,比汗血宝马还珍贵呢!只是目前四后还小,等明年发育完成,交配之后,咱们家可大发了!”

  福星这才注意到,四小马皆是母的,心中不由好笑,拍着马王的长颈,笑道:“你倒也风流得紧哪!怪不得形影相随,不肯分散呢!”

  想到适才许它的好处,便道:“好吧!你五个随我进去,等会自行回来这里,就食住宿,知道吗?”

  马王龙儿连连点头,伸颈在福星胸前厮磨。马夫老张又奇又惊又喜,道:“乖乖,真通人性呢!”

  说着,替它们去了马具,五龙驹便随福星去了灵凤居。

  双凤等人已然回来,换过衣裳,正等着福星开饭,听得蹄声,都纷纷上来探望。

  福星飞快下去取了数粒药丸,喂在五马口中,又不停在它们身上拍打。金凤奇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放着人不管,怎的先在它们身上用起功夫来呢?”

  福星笑着转述了马夫老张的话,众人这才注意去分辨公母。

  玉凤公主脆笑道:“咱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一王四后都是龙种,脚程必然差不多。妹子你瞧,这四匹母的个头虽小,体型多美多健?而灵性想必也不会差,以后咱们就骑它们吧!”

  她这话刚说完,近身的一匹已然伸颈去磨她的酥胸。玉凤公主“哎”一声退开,用素手拍它额头,笑叱道:“怎么这么没规矩!”

  金凤也看出四马不凡,上前拍着另一匹额头,笑问道:“你以后跟我?我替你取个名儿,叫’驹儿‘好吗?”

  那母马连连点头,伸出大舌头来,舔她素手,金凤大乐。玉凤公主亦道:“我这匹叫’玲儿‘,玲儿,玲儿!”

  说着,竟将腰上的大号紫金铃取下,又叫秋月去找条金链来,要为它挂在颈上。

  福星笑道:“现在哪有这么长的金链子,先用个红丝绳吧!”

  玉竹、玉璇也各选了一匹,各取“珠儿”“坠儿”为名。

  福星这时已拍打完毕,五龙驹似知得了许多好处,不住点头,像在致谢,福星指着巨松,笑道:“你们去那边走动走动,不过可不能啃我的嫩草,要是饿了,去前面吃去!”

  秋月拿了捆红丝绳,当真将紫金铃系在“玲儿”长脖子上。金凤便也拿了块金凤令符,为她的“驹儿”挂上。

  玉竹、玉璇一时拿不出东西,都望向福星。福星笑道:“等明儿送来辔头再说吧!大门不必关了,免得它们行动不便!”

  晚饭后,福星想到十一名新来女侍,果然功力太差,便叫玉凤公主取了十一粒“天机丸”分别赐服,并命蝶、莺、燕、雀、可人、如意等一同到楼前趺坐运功,他亲自为之舒遍经脉,催化药力,提升功力,用去一个时辰,方始完成。

  五匹龙驹出去吃了个饱,却不肯在前面马房住宿,仍然回来,优游在巨松之下。

  福星等也不干涉,只叮咛不可胡乱跑动。

  这夜是玉竹轮值,梅、兰、菊三人依例倍侍。

  福星因下午沾了一身马汗,便先带四人洗一个澡,方始入房。

  玉竹房中除一张大石榻与原有家具外,还临时在地毡上铺好三个铺位,五人自幼一同长大,福星又临幸过她们两次,已然熟得不能再熟,故而福星见状,笑道:“怎么?你四个想车轮大战,把老公累死啊!”

  小梅“啐”笑道:“谁不知少爷是金刚不毁身,不把奴婢们累死,已经谢天谢地了!”

  玉竹扶他上床,娇笑道:“这是实话。每次见梅姊她们步履蹒跚回房,妹子都心有不忍,所以才想出这主意,不过少爷不一定每次遍施甘霖。大家聚在一起,谈谈笑笑,不也挺美的吗?”

  福星笑道:“好是好,只怕有人心里不乐意!”

  玉竹等四人一愣,一齐跪下要举手发誓。

  “奴婢……”

  福星忙摇手止住,叫她们起来,笑道:“我不是说你们四个,是玉凤、金凤那边一直吵着要我为春、夏、秋、冬、蝶、莺、燕、雀八人行双修大法,好收住她们的心,我实在有些犹豫……”

  小兰奇道:“早上听秋月姊说,昨夜爷已幸了她!春、夏、冬三位姊姊高 兴得要命,只有二夫人跟前四位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据奴婢所知,大家对爷可都是一片忠心,只要爷不过分冷落哪一个,谁也不会有怨言!”

  福星叹口气道:“怨言倒是不怕,就怕大家都如此忠心。而我分身乏术,行止难免有偏……”

  玉竹歪身捂住他的大口,笑道:“爷何必多虑!大伙对爷忠心,皆出于自愿,怎会那么小心眼呢?爷忙了一天,可能有些烦累,我们为爷按摩一下,松松筋骨,爷早些睡吧!”

  小兰等人闻言,不待吩咐,便一同跳上石榻,为福星除去睡袍,各理一肢,按压推拿起来。

  福星闭上眼,享受这舒筋之乐,心中心事一去,竟真的沉沉睡去。

  玉竹见状,打手势示意叫梅、兰、菊三人退下,放下纱帐,拉条薄丝被为福星轻轻盖上,自己则偎依在他身边,仍为他在胸部轻轻按摩。

  哪知她这一动,又把福星惊醒。福星却不言语,拉开她的睡袍,分开双腿,让她轻翻到上面。玉杵如灵蛇,缓缓探入桃花溪,愈变愈长,愈往里探,穿过层层竹节,直探入金泉宫中,方始停住。

  玉竹会意,自动脱去双袖,以赤裸玉臂搂抱住他的颈部,凑上双唇,交叠两舌,不多时两人已融阴阳为一体了。

  小梅等三人,分睡地铺,芳心中虽无怨尤,却一时都睡不着,便不约而同的趺坐行功,入定约一更次,方始下坐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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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册 第五章 长江初 航

  次日清晨,福星又召集金凤座下诸女侍,与可人、如意两个验收成果,而玉璇、秋月等四人也自动加入。

  福星以天眼为她等透视,遇有窒滞之处,立时以无上玄功移动疏导,过后再操演刀法、步法,直练了两个时辰,方始停止。

  此时五龙驹早已出去,不多会竟各配了全副皮缰头饰鞍毡回来,全部都是新的。只是除马王龙儿外,其他原为配合白、金、黑马之用,配在酱紫小雌马身上,有些不大调和。

  金凤首先表示异议,玉凤公主与福星自然也不满意,于是在福星一声号令下,五人上马,驰去前门,找着马夫老张,命他从速补救。

  于是老张重新替四马量身,画了图式,火速命人去城里订制。不过老张说,似这般特级精制之具,最快也要两天。

  福星又叫老张为五马量了颈圈,命李智亲去金铺,订制五条合金颈链。回到灵凤居,先着玉竹找来五个紫金鸡心坠,合在掌心,不断揉擦,众人只见他双掌聚满紫霞青光,阵阵烟气升起,竟带着炙人热气,不多会收功,摊开手掌,掌心中摊着个大如鸡卵的鸡心坠子。

  他交给玉璇,笑道:“给你的’坠儿‘挂上吧,最好刻个记号!”

  苏玉璇敬服的双手接过,却“哎唷”一声叫道:“好烫啊!爷……”

  玉凤公主脆笑,道:“少爷以三昧真火将之融合,如何不烫?现在赶快镂刻记号吧!待会凉了就难刻了!”

  苏玉璇聪明过人,一点就透,忙抽出腰上紫金刀,运功其上,前面刻上一幅巨松,后面刻下天衣坊灵凤居六个篆字。

  同时以刀为钻,在中心上方刺穿一孔,以为系链之用。

  玉凤公主想到紫金铃,在龙驹项下,走动之时,铃声叮叮,虽然悦耳,却与福星原先计画不合,便命秋月去取下来,想要改造一番。哪知秋月上去不久,却惊叫一声,飞快掠回,禀道:“’玲儿‘不肯让奴婢动它金铃,还想咬奴婢呢!”

  众人大笑,玉凤公主只好亲自出马,到小楼前脆唤“玲儿”.那龙驹欢嘶相应,飞快奔近,玉凤公主拍拍它,出玉指剪断红丝绳,笑道:“这个太吵,我替你另换一个,去吧!”

  “玲儿”乖乖走开,听话得很。秋月在后面望见,恨恨骂道:“小马屁精,就认得主子一个吗?”

  那“玲儿”回头望望她,摇摇尾巴而去,逗得众人又是一乐。

  玉凤公主将紫金铃交给福星,脆笑道:“这铃声少爷想法改一改,否则和爷定的信号相混,妹子总觉得不妥!”

  这一号紫金铃大如鸡蛋,方形而扁,上面刻有浮凸花纹。花纹中胡大海加刻上天衣坊三个古篆,要想改制,却不容易。

  福星沉思良久,苦笑道:“你这不是故意为难吗?我手中又无工具,哪能改造得来?唯一办法,另外订做一个纯金的,响声自然就不一样了!”

  玉凤公主脆笑道:“我就是要这一个,你多想想嘛!”

  金凤精通音律,知道声音大小,和铃内所含圆珠大有关联,便道:“哥哥试着改变一下圆珠大小或形状,或者会产生不同声音!”

  福星无奈,先合双掌,以三昧真火把外层软化,用小刀将圆珠拨弄出来,一阵揉擦,将之揉小一些,再塞进去,将铃隙捏合更细,放入池水中去除热力,这才拿起来摇动试验,那铃声果然脆细,比三号铃声更小了。

  玉凤公主大乐,脆笑道:“行啦!还是二妹能干,谢啦!”

  接着,便又召来“玲儿”,为它重新挂上。

  玉璇也把“坠儿”唤来,为它挂上紫金坠。玉竹见了口中不说,心里却嘀咕,如何装饰她的“珠儿”:“挂颗夜明珠嘛!虽有一颗少爷赐的,但太过招摇,不大相宜,一般真珠太小,显不出来……”

  哪知手中一凉,福星已悄然塞给她一个滚圆东西,拿起来一看,却是颗大如鸡蛋的水晶珠儿。

  水晶珠中央有孔,可穿丝绳,日光下晶莹透亮,闪闪生辉,但本身不会发光,算不得贵重,悬在“珠儿”身上,却正合宜。

  她深情感激的望望福星,并不多言,便叫小梅拿来红丝绳,也为“珠儿”挂上。

  四匹马都挂了饰物,像是十分得意,纷纷围着马王龙儿打圈,好像要给它欣赏,等它赞美一般。

  马王龙儿左顾右盼,用嘴顶顶这个,问问那个,忽然嘶声而鸣,奔近福星身边,点着头顶他的手,像是也要一件。

  众人又奇又好笑。金凤道:“少爷,原来马也爱漂亮啊!您快赏它一件吧!”

  福星拍着“龙儿”额头,想起有一玉雕龙形牌,便道:“好吧!你既爱现,本座也赏你一件!”

  说着,闪身回到地下室,在玉凤公主寝床暗格中找出龙牌,叫小梅用丝绳穿过两头孔洞,亲自为“龙儿”挂上,又道:“这玉牌乃两百年前古物,你可要小心配戴,别弄坏弄丢了,知道吗?”

  龙儿点点头,欢嘶奔到四后面前,长颈高 扬,不住长鸣,其状得意之极。

  下午,福星带众人熟练骑术,训练马匹。当晚,李智回来覆命,五条合金颈链已然制成。

  于是福星五人又重为龙驹换下丝绳,重上金链。那链子虽则沉有五六斤,环环相扣,五龙驹挂着却更得意,欢嘶着跑出灵凤居,大约去向同类展示去了。

  玉凤公主与金凤已取得默契,道:“今夜由四妹轮值,妹子趁空去各处走走,顺便把新炼的药丸给几位妈妈送去。玉竹妹子你带个路,好吗?”

  苏玉璇羞垂粉颈,不敢表示意见,福星想想,也只好由她们去,便道:“几位妈妈早年都练过武,年纪大了,想已荒废,你们不妨探问一下,有想重练的,可为之通通经脉,不想练的松松筋骨,药可每日一服,一月后必有效果。至于男子的用药,可交一半给老爹,请他老人家视实际需要,赠于亲友管事们服用!”

  双凤应了,与玉竹率几名女侍出去。居住楼上的十一名女侍,除轮值在阳台守望警戒外,其他都躲在房里加强练功。而地下室里,就剩下苏玉璇主仆三人与福星了。

  福星又打发可人、如意回房练功,才对苏玉璇笑道:“咱们还未行过婚礼,璇妹不会见怪吧!”

  苏玉璇愈多与福星相处,愈加深敬服爱慕之心,此时见已无第三者,乃直言道:“蒙哥哥垂幸,乃玉璇三生之福,行不行婚礼,有何影响?妹子早已自誓,永为哥哥下陈,为婢为妾亦所甘愿!”

  福星大笑,拥她入房。苏玉璇亲侍茶水,又替他宽衣解带,送他上床。自去清洗一番,最后又提来一桶热水,要为福星抹洗,福星笑道:“原来妹妹怕秽,咱们先去洗个澡吧!”

  玉璇羞颜欲滴,却仍笑道:“哥哥一身精玉,何秽之有?妹子所以如此,只是稍尽妇责而已!”

  福星见她羞中带喜,柔中有细,不由十分爱恋,便故意闭上双目,挺出玉柱,笑道:“好吧!哥哥就让你过过老婆的瘾,尽尽老婆的责吧!”

  玉璇见他闭目,羞意稍消,便用拧干的热毛巾细细为他擦抹,由额至胸至腹,但瞧见那挺直玉柱,芳心一阵急跳,手脚为之发软,一时竟然呆了。

  福星偷眼瞧见,笑催道:“怎的停了,快抹抹啊!”

  玉璇抖着手,擦抹上去,又被那火烫吓了一跳。她吞口口水,喃喃细声道:“好烫人啊!怎的这么大法?怪不得上次痛死人!”

  福星笑道:“这次包你只痒不痛……”

  玉璇“嘤咛”一声,丢了毛巾,依偎过去。福星抱住她拉开浴袍,玉璇顺势脱了,赤身紧挤过去,同时伸手拉起床里的薄被盖在身上。

  福星吻着樱唇,大舌头诱出小丁香,一阵吸吮,直吸得玉璇浑身酥麻,情欲爆起。哪知福星一会又转移阵地,放弃丁香舌去吸胸上红樱桃,玉璇当即如触电流,火热的情焰直烧向脚心,一身玉肌不由得轻轻颤战,樱口为之张大,喘声中带着低低呻吟,求饶乞怜般,细声道:“哥哥,哥哥,妹子受不了了!”

  福星魔手轻探,挑拨源头之珠,玉璇极似尖叫般“啊!啊!”几声,下肢不住往上挺动。

  福星知道清溪潮满,腾身而上,玉柱顺水推舟,轻巧滑入,四岸软壁虽紧,却已无碍通行。

  玉璇双股大张着相迎承接,虽觉仍有微痛,却更喜得到充实圆满,直到柱顶与甘泉宫相遇,一阵似酸似麻、非酸非麻的快感,霎时输通到每一寸肌肤,逼使她不由摇着螓首,低唤着:“哥哥,哥哥,我的爷……”

  福星驻马不前,等她稍稍平静,含笑问道:“不痛了吧?”

  玉璇用一双满含情爱与热泪的大眼,直瞅着他,细声诚敬的道:“不痛,不痛,哥哥你不必管我……”

  福星含笑道:“我说的痛,是痛快的痛!”

  玉璇仰头轻吻着他,回道:“痛死了!又酸又麻,真不知是何滋味……”

  福星见她答得诚实又爽快,便即缓缓抽动,道:“妹妹再细细品尝一下,或能分辨得出……”

  口中说着,依玉房之诀,行九浅一深之法,挑而拨之,未十纪已弄得玉璇颤抖不止,达于高 潮,元阴也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福星料不到她这般“无用”,忙将玉柱深入,运功收取。上面提足元阳真火,灌入口中。

  玉璇晕迷有顷,方始回醒,妮声羞笑道:“妹子真不中用,才一下子就痛死了,哥哥一定还没尽性!”

  福星含笑安慰她道:“你是初 次,太兴奋了,休息一下,咱们再来!”

  玉璇玉臂环着他颈背,沉思道:“还是三姊厉害,记得上次哥哥为妹子移元之时,一连与三姊缠战两个时辰,后来又为妹子调和阴阳,没动几下妹子就晕倒了,由此看来,妹子实在差得远了!”

  福星笑道:“那次大约是痛晕了,这次是痛死了,两者大不相同!”

  玉璇羞笑细声道:“上次巨痛确实要命,不过也只是一下子,后来还是痛死的,不是痛晕的!”

  这时,福星灌入的元阳真火已然散开,玉璇精神为之大振,又道:“哥哥再来吧!这次妹子应该可以持久一些!”

  福星缓缓从甘泉宫中抽退出来,“啵”声响中,玉璇已然又呻吟了,缓缓再进,一拨到宫口软颈,她必“哼,呀”以应,福星只好改用浅进浅出。玉璇反应虽不再如此激烈,但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双方也都觉难以忍耐。

  数十纪后,福星大开大阖十余纪,见玉璇又至顶峰,进攻更疾,如狂风暴雨般。苏玉璇尖声长嘶,立即晕厥,福星只好开闸,以阳换阴,同时口唇相吸舌相叠,暗运和合大法,为玉璇补髓增功。

  如此一直到次日凌晨,苏玉璇方由晕糊中清醒,体会得与福星身气合一、交转互运,知道是“哥哥爱惜”,便静心澄志领会妙境,渐渐又入定中。

  卯初 醒来,玉璇自觉精神焕发,内力充沛之极,尤其是身上肌肤,摸上去滑不留手,颜色更是白里透红,嫩如初 生婴儿,不由感激得抱住福星,在他精玉般脸颊胸膛亲之再三,直到房门传来轻叩,才着了睡袍,去开房门。

  可人、如意满面笑意的捧来面盆衣物,玉璇亲自为福星穿着、梳头,真像个小鸟依人的小妻子,轻巧温柔得让人疼爱。

  福星坦然接受之余,忍不住在她身上东摸摸,西摸摸,弄得她白眼佯嗔,东避西闪,细着声直喊:“哥哥,少爷,嗳!大老爷,……”

  语调中喜多于嗔,更充满了浓浓密密无限情意,逗得福星不住发笑。

  笑声传出开着的门外,大厅里传来金凤磁性唤声,道:“哥哥早哇!杭州与京里都有消息来,两位还不起床吗?”

  玉璇忙接口道:“二姊您早,杭州的信是妹子家里传来的吗?”

  说着,正想出去,发现身上仍着睡袍,便推推福星,双手连连合什拜拜,一脸恳求之意,是请他先去瞧瞧。

  福星点点头,指指呶起的双唇,玉璇飞快的望向门外,没见有人,这才用蜻蜓点水式送他一吻,推着他送到门外。

  可人、如意在房里整理着零散的衣物被枕,眼角却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见状不由嘻笑出声,可人悄声道:“恭喜小姐,看少爷样子,对小姐可真是疼爱得很呢!”

  玉璇颜容泛红,赶紧关上房门,一边更衣,一边细声笑问:“真的?我瞧少爷对大家都一样,只是我比较弱,少爷不免会多包容……”

  如意奇怪问道:“怎会呢?昨天见小姐驯马身手,并不比三位夫人差嘛!”

  玉璇“哎啊”一声,细声又道:“你现在还不懂,快别说废话了,帮我梳梳头,家里的消息,不知是好是坏?”

  福星推门进来,“哈哈”朗笑道:“好消息,好消息,令尊大人果然允婚,信上还说已去泰山,约定九月二十日在曲阜为咱们完成大礼呢!”

  说着,又递给她一封密函。玉璇急忙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字示漩儿知悉:自你离家,父、母痛悔惊心,见禀及堂兄大路哥转来公主亲笔,知汝因祸得福,已蒙天衣坊少坊主垂爱,玉凤公主及诸夫人见怜包容,聘汝为少四夫人,为父及汝母老怀稍慰。为父老迈,受奸人挑拨挟持,中毒已近数月,对天衣坊之侵犯,实不得已,今黔中双怪已赴金陵,汝请少坊主防而除之,免使为父酿成大错,当属侥天之幸也!

  据汝信中禀报,九月十五,少坊主与北五省绿林会于泰山,以少坊主之神勇及公主之威仪,必能折而服之;又闻少坊主医术神通,而公主凤驾即将入宫,为完成汝之大礼,并解为父附骨之毒,故先首途赴曲阜“迎宾阁”坐候,期能于本月二十日吉时,为汝与少坊主完成大典,而为父之毒或不能解,亦可含笑于九泉矣!匆匆至嘱如上。

  父苏大钏手书

  苏玉璇看信之时,双泪已然滚滚滴落,既有感于父母厚爱、成全,又悲伤其父中毒“入骨”.福星见状,忙由后面抱着,一目十行,看了内容,清声笑道:“小傻瓜!你爹既已答应,应该高 兴才是,哭什么呢?信中所称’附骨之毒‘,依理推想,乃是慢性毒药,依哥哥手段,还没信心治得好吗?”

  玉璇惊喜收泪,转身相抱,仰面道:“真的啊!多谢哥哥,多谢!”

  福星俯首,见她双眸还含着泪珠,玉颜却已绽笑,似带雨春花般,娇艳欲滴,忍不住惜怜爱疼,伸舌去舔她腮上泪水。

  这一幕落在进门的金凤眼中,不禁“啧啧”称赞道:“好一幅蜜里调油的亲热画面,也不怕有人酸吗?”

  玉璇羞叫:“二姊!”缩身脱出福星怀抱。福星却一把抱住金凤,笑道:“你有酸味儿吗?我尝尝看!”

  说着,便伸舌向她樱口探去。

  金凤也不躲避,檀口微启,轻咬福星大舌头,福星“哎唷”缩回。金凤笑问道:“酸不酸啊?少爷!”

  福星放开她,捂着嘴道:“不酸,不酸,只是有些痛呢!”

  房内众人大笑,金凤将手中另一信交予玉璇,又道:“这是杭州刺史的禀报,妹妹也瞧瞧吧!大姊和三妹去前面迎接圣旨,该回来了吧!”

  福星耸耳听听,笑道:“已入院门,咱们去接一接吧!”

  众人都随他上楼,果见秋月在前双手高 捧个黄包袱,玉凤、玉竹带了六名女侍,随后进来。

  小楼客厅中香案已备,秋月将包袱奉上香案,玉凤与福星上前叩首,余众也跟着行礼。秋月打开包袱,双手拿出圣旨,玉凤公主脆声道:“秋月占且读吧!”

  秋月躬身应是,娇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得节使鲁花儿快奏,知玉凤大婚后,痼症渐愈,驸马医术足证高 明,特颁驸马玉牌一面,与公主配,通报天下州府,见牌以律礼接待,不得有误。

  近者宫人疾病流行,御医束手,公主当与驸马,急足入宫,以展回春手段,盼勿违也!

  钦此”

  众人闻之,不由面面相觑,大感意外。秋月收了圣旨,在包袱中又拿起一个小包里,打开密封,现出两块翡翠精雕的玉牌,双手呈于公主,口中却道:“请谢恩!”

  玉凤公主又领头下跪行礼。礼毕,秋月才又包起圣旨,拿去地下室。

  玉凤公主将玉牌平放素掌之上,众人凑过去看,只见正面雕有一凤一凰,反面则有一行蒙文,一行古篆。篆文大家认得,一个是大元玉凤公主大婚之庆,另一个则是大元玉凤公主驸马李福星。

  此刻机灵的秋月,已取来两条赤金项链,扣锁在玉佩之上。玉凤公主当众款款情深的为福星套在项下,福星亦为玉凤公主套好。金凤用磁性声音学着秋月语调,道:“请行交换饰物大礼,献吻!”

  众人都鼓掌叫好。玉凤公主一向爽直,便当真踮起脚尖,吻向福星。

  福星也深情拥抱,合唇密接,于是又引得大家掌声如雷。

  但吻是吻了,接下来的问题如何解决呢?

  众人下去在大厅坐定,商量对策,玉凤公主首先道:“父皇之旨,虽只轻描淡写,但我想情形一定更严重,否则不会轻易泄露,尤其那句御医束手,更叫人十分担心!”

  她望着福星,皱眉道:“哥哥,你怎么说?”

  福星沉思,道:“今儿已是初 八,本定初 十启程的,我看这样好了!你、我带了玉竹,骑龙儿一王四后,兼程先去北京,希望能迅速查出病因,对症下药,十五日以前,再到泰山!”

  他望望金凤,又道:“泰山之行,由金凤督师,玉璇为副,或请岳父由丐帮派几个人协助。万一十五日我们赶不回来,与北五省谈判,金凤当能全权处理。万一发生冲突,以少伤性命为原则。而二十日,我们若仍未到曲阜,你们就接了苏岳父直接去北京会合吧!”

  金凤觉得应该带她同去北京的,但听了后面的话,这率众出师,与北五省绿林盟主会谈之事,确实也只有她能独当一面,便道:“哥哥三人同去,人太少了!秋月、夏荷出自内宫,到了宫里,有很多事可以帮上忙的!”

  福星笑道:“我因不知龙儿脚程如何,本想若是发觉它们太慢,便得弃马步行,现在你这么说,带她两人同行也好。不过若是要步行,你俩可不能叫苦哇!”

  秋月、夏荷一脸喜色,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拚了命也要跑去北京城!”

  福星便道:“如此甚好,走的人赶快收拾行囊。凤儿去把我的药瓶统统带上,新炼的药也带一些,老爹亲娘处来不及说了,金凤你等我们去后再禀告吧!小兰先去前面看看,马鞍送来没有?若没送来,叫老张选四副黑的吧!”

  小兰答应一声,正要上去,福星又道:“叫老张开个饲料单子,路上好交代店家供应!”

  小兰又应一声,和小菊如飞而去。

  秋月、夏荷去收个人的东西,春花、冬冬、小梅、玉竹则随同玉凤公主回房,帮着整理公主与福星的行李。

  福星又交代金凤、玉璇道:“两位夫人玄功大成,等闲人虽不是对手,但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江湖中伎俩甚多,临敌之时,千万先观察清楚;再者两位身为主帅,凡事宜以大局为重,对阵之事,应先以二十四铁卫为先……”

  玉璇连连点头,并不言语,双眸中却已饱含两眶热泪。金凤雄心万丈,笑道:“哥哥放心!妹子自十三 岁出江湖,见过不少场面,北五省绿林人数虽多,未必有高 手能者。若是礼先不受,擒贼擒王,把几个主脑一鼓拿了,等候哥哥来发落就是!”

  福星连连点头,伸手为玉璇抹去泪珠,笑道:“你放心!二十号曲阜之行,多半赶得上,万一走不开,也一定遣人送信,那时你陪了岳丈一同上京,咱们不是一样可以拜堂吗?”

  玉璇低头细声应“是!”金凤拥着她的香肩,笑道:“妹子是心痛与哥哥才合又分,还担心你会被京里宫里的大美人迷了,是不是啊?”

  玉璇“嗤”的一笑,细声否认道:“才不是呢!”

  金凤拍着她道:“你不是,我可是啊!……”

  福星拍拍她俩,起身道:“我也去收拾一下,看看可有忘了带的!”

  他到室内,特别取了十几粒夜明珠,五粒避尘珠出来,又交代玉竹将天蚕丝衣服、帐篷打成小包,方又出来,分给金凤、玉璇每人五粒夜明珠,一粒避尘珠,道:“这避尘珠用丝囊装了,挂在身上,可以点尘不沾,行路之时,特别有用。夜明珠用来照明,或做礼物,都很有用。还有一点,出行之前,将地下门户封锁,命十铁卫派人在台上建一木屋放哨守卫……”

  玉璇、金凤连声答应,小兰、小菊带回五个紫皮搭袋,禀道:“新鞍备妥了,五龙驹已在院中,少爷要何时启程?奴婢已命厨房准备一袋干粮,大约还须半个时辰!”

  福星知道天将近午,便道:“好,用过午饭就动身吧!小菊再传个令,叫后门上准备大船,先送咱们过江!”

  小菊领命而去,小兰则把皮搭袋送入房里,其他人则忙着收拾午饭。

  饭后,众人随着福星上楼。院中巨松下五龙驹精神抖擞,辔鞍齐备,正在踏着慢步,有些不耐。马王望见福星,长嘶奔近,似是极为欢畅。另四马头饰特别,在顶心又加了一簇白羽冠,缰、鞍之上一般的镶金嵌玉,双蹬则是纯金制成。

  福星轻换着龙儿,温声问道:“今天我有急事出门,要走长程直趋北京,你们跑得动吗?”

  龙儿连连点头低嘶,似在回应,福星又道:“二夫人、四夫人随后才去,所以’驹儿‘负责载运秋月,’坠儿‘载送夏荷可好?”

  那两驹随他手指,望望秋月、夏荷,又望望金凤、玉璇,两人忙上前安慰它们,道:“这次是有急事,下次一定不会了,好不好?”

  两驹这才点头示可。于是大家把五个皮搭系在五驹后臀,福星见它们都含有嚼口,似不习惯,便上前一一取下,道:“我知道你们都懂得言语,不必这东西控制,这样好一点吧!”

  马王龙儿嘶声而应,舔舔他的大手,其他四驹也挤过来舔他,福星忙道:“好啦!好啦!上路啦!咱们先去乘船,过了长江,再奔北京!”

  说着便领头向后门走去。一路上经过厨房,小菊飞快进去,提了一大包干粮交给夏荷,夏荷则放在皮袋之中。

  众人浩浩荡荡踏上码头,十杰中李忠、李智、李信、李义早已站住等着。

  福星怕马惧水,叫各人牵了自己的马,由搭板登上大船,五龙驹凝立船头,意气昂扬,竟无一丝惧色。

  福星等五人向岸上送行的金凤、玉璇及女侍们挥挥手,下令开船。大木船上的水手撑船离岸,桨橹齐动,已将船驶向长江。

  金凤、玉璇等人在岸边目送,金凤虽有恋恋之情,但自觉另有重任需要筹画,并无悲情。玉璇却止不住双泪滚滚,哭红了眼睛。

  金凤瞧见拥住她,笑道:“妹妹快别这样,你不见他们都瞧你吗?”

  玉璇转睛瞧见,果然有许多工人直往她瞧,一急之下,一跺脚身化幻影,失去踪影,先回灵凤居去了。

  且说福星等人,待船扬帆,浩瀚长江已入眼底。福星与玉竹一般,此生第一次瞧见如此壮观景气,不由振奋不已。

  船长待入航道,将舵交于副手,亲自上前行礼,道:“禀少主,江上风大,请与夫人入舱小坐吧!这江面水流颇急,难以直渡,必须斜行,由此到下关上岸,需要一个时辰!”

  福星见五驹凝立如山,一动不动,还是交代一声,才陪同玉凤公主等一同入舱。船长陪侍在侧,福星也命他坐下,笑问道:“船长贵姓大名?本座过去甚少出门,还不曾见过阁下……”

  那船长年已五旬,体躯短壮,一面落腮胡,皮肤粗黑,生性却极爽直,见问“哈哈”笑道:“属下江上风,在老坊主治下已服役十五年,只因日常负责运送货物,往来各口岸,所以很少去坊内向少坊主请安……”

  福星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不敢,不敢!江船长一舵在手,走南闯北,见识必然广宽。这次本座起早上京,出来得匆忙,不知由下关下船之后,走哪条路才是捷径?”

  江上风一愣,旋道:“本来属下惯走水路,由镇江入运河,一路可达天津,再起旱方便多了。若由下关走旱路,须穿过安徽、山东而入河北,一路上风沙载途不说,毛贼才叫多呢!”

  福星也是一愣,道:“水路须走多久?旱路呢?”

  江上风道:“水路若遇顺风十日可达,旱路三千数百里,就看脚力和运气了!”

  说罢,他告个罪,去后梢拿来一张陈旧羊皮地图,摊在桌上,指给福星观看。福星目力过人,智力更是出众,仔细看了一遍,便拱拱手,谢道:“多谢船长指点,本座与公主有急事,须加急上京……”

  江上风一听,“噗通”跪倒要行叩首大礼,福星将他拉起来,笑道:“你没听说公主已嫁给本座了吗?本座是半个江湖人,不在朝中任官,何用行朝廷之礼!”

  江上风恭声应是,又道:“若是公主凤驾同行,少主可利用官府驿站休息换马,或出动官兵保护,就快得多了!”

  福星此时已是成竹在胸,便道:“多谢指点,本座已有主意。外边似有情况,船长还是去瞧瞧吧!”

  江上风躬身告退,心中还在嘀咕,少坊主这逐客令下得太不高 明。哪知出舱向后梢一瞧,掌舵副手一脸焦急,正在张口欲喊,瞧见他连忙闭嘴,却不停招手,两舷水手望向后面,也一脸惊慌之色。

  他不由大疑,箭步扑登后梢,向江面一瞧,只见上游百十丈外,有一大木排,疾若奔马,向下游涌来。江上行船早已纷纷走避,只有他这一船乃是斜流横渡,正在江心,看情形若不设法,正好撞个正着。

  江上风大惊失色,洪声发令,命水手下舱摇桨,加急行船,同时抢过木舵左推,将船由斜下转为横渡,口中又不断下令,调整船帆角度,以便加快船速。

  福星本是听到水手惊慌私议:“糟糕!怎的会遇上排教……”这才提醒江上风。此刻听出他疾急下令,语音中也有惊恐,便皱皱眉,与玉凤公主对望一眼,一同步向后梢。望见上游木排,宽广十余丈,乃根根巨木钉系而成,共有三排相连,排上四面插着黑色白骨旗,正中设有香案,一名黑衣道人,手执桃木剑不时挥舞,木排无桨无帆,后尾也只有三个人,却像飞箭般向下涌飞,眨眼间已近在五、六十丈。

  此时舱下发出鼓声,舱眼中伸出木桨,依声划动,无奈水流汹涌而疾,船又已然打横,每一划动,前进不足一尺,却被江水推着,向下移了三尺。看这情势,似乎避不过木排撞击。

  福星心中一动,清声道:“玉竹、秋月,你俩下舱划船……夏荷去前面照顾龙驹!”

  一抬腿来到江上风身边,又道:“船长,若想避开木排,横行恐有困难,斜行如何?”

  江上风也察觉横行更慢,长叹一声,推舵右移。福星仰望主帆,吃风不强,便抬头吸口长气,缓缓吹去。

  此时玉竹、秋月已下舱接下最后一排左右两桨,水手们本不肯的,但知这两女子是少主夫人女侍,哪敢争执?

  她两人分左右坐了下来,随着鼓声,学着前排样儿,翻动两下,熟悉了手法,第三下真力注入,直下桨尾,一划之下,船忽然快了一倍。

  两人对望一眼,会意于心,继续随众操作。同时上面福星鼓气而吹,主帆突然吃饱了气,鼓涨起来,推着大船,顺着急流,斜斜如箭般加急速度,眨眨眼已出去二十余丈,脱离了木排航道:福星住口,侧身望向江心,木排这时又近十丈。江上风看在眼中,骇疑庆幸,敬佩惑疑,齐集心头。但是他见多识广,瞧福星一副若无其事样子,便也不去点破。

  玉凤公主与福星并肩,脆声道:“哥哥瞧出什么来吗?这木排为何这般快法?万一撞翻别家的船,岂不要出人命?”

  福星早已瞑目,以天眼查看,朦胧中见排上鬼影幢幢,猜知必是排教在弄邪法,便叹口气,道:“你不记得排教了吗?他们一向养鬼役使,如今像更加横行无忌了!”

  玉凤公主“哦”声笑道:“原来还是他们,但不知老妖道还在不在?咱们去斗斗他,好不好?”

  福星摇摇头,笑道:“还顽皮啊!如今咱们身分不同,有许多后顾之忧,若不能一网打尽,吃他报复起来,吃得消吗?”

  玉凤公主脆笑道:“那就定一个万全之策,不许走脱一人,不就成了,俗语说邪不胜正,为何这邪教横行几百年,还不灭呢?”

  说话之间,木排已与大船平行,双方相距十丈。排上道人望向这边,瞧见玉凤公主一身洁白劲装,秀发如云,随风轻扬,眉目如画,美若凌波仙子。一旁的福星,古铜色短衫长裤,长发斜束,发尾散在左肩,一副飘逸如玉树临风之状,不由微“咦”一声,桃木剑舞个圆圈一指,口中念念有词。

  福星微一闭目,便见有一鬼影,飘飘而来,但至离船两丈处,却不敢上前,只在水面上载浮载沉。

  这时木排迅速,已然超越数丈,道人回转身又舞了会剑,排上又飘来三个鬼影。

  四鬼相合后,都一般不敢欺近,只远远跟在船后。福星本想告诉玉凤,但想她天眼未开,法力未复,知道了也无用处,便决定静观其变,先瞧清道人有否其他行动再说不迟。

  大船在玉竹、夏荷连催下,其速如箭,不多时已近岸边,福星忙传音唤她们上来,也和玉凤走去船头,准备上岸。

  船长江上风舵交副手,赶上前跪下叩头,道:“大恩永记,属下恭祝少主与公主长命百 岁!”

  福星微微一笑,扶他起身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下次回来,说不定还要坐你的船呢!”

  江上风凑近,悄声道:“少主既如此说,属下凛遵。排教邪法厉害,盼少主万不可随便招惹!”

  船已拢岸,龙驹欢嘶一声,不待招呼,鱼贯而下,在岸上一字排开,招来许多闲人伫步围观。福星点头拱拱手,道声:“再见!”当先下船,跃上龙儿,轻提皮缰,传音道:“缓步前进吧!”

  龙儿“希聿聿”欢嘶一声,昂头踏步出发。玉凤公主等四人也纷纷上马,鱼贯而行,虽惹来许多好奇目光,幸亏不多会已然步上官道:福星驻马,由腰下暗袋掏出四个丝囊,传给每人一个,并传音道:“这是避尘珠,你们挂在身上当可避尘。现在开始正式上路,你们两骑兼排,随后来吧!”

  接着又对五龙驹道:“咱们急于上京,快显显你等威风,走吧!”

  五龙驹应声嘶鸣,发蹄疾驰,当真快似飘风流云,五人在马上直觉两耳边风声锐急,近景如飞倒退,远景眨眼即至,当真是快得惊人。

  初 时五人尚担心马行过急,会撞倒路上行人,碰着车辆,片刻之后,体会得五龙驹迅捷灵慧,不须暗示指挥,便能自动穿隙避过前面障碍,最难得人在马上平稳之极,像是陆上行舟一般,竟亳无颠动之感。

  五个人都乐得大笑不止,不断夸赞。五龙驹更是抖擞精神,卖力飞驰,还不足一个时辰,已入了安徽境内。

  福星看看天色,已是申时,担心龙驹过劳,见前面出现一片大湖,湖边青草茂盛,便拍拍龙儿,指着前面一株巨树,命它:“去那边休息一下!”

  大湖巨树离官道尚有数里,但在五龙驹步程下,转眼即至。五人跃下地,回头见官道上适才卷起的烟尘仍在翻滚,彼此一看,衣衫上却无点滴,不由又乐得大笑,夏荷道:“驸马爷这避尘珠果然有效,若是往日,走在后面的早成了土人泥人了!”

  玉竹不解,问道:“怎会又是土人,又是泥人?到底是土人还是泥人?”

  众人听她问得有趣,不由又一阵笑。福星传音叫玉凤公主喂龙驹几粒新炼的药丸。玉凤于皮袋内取出一只玉瓶,每驹喂了两粒,脆声笑道:“这是少爷赏的,知道吗?快去吃点草,饮点水吧!”

  龙儿欢嘶着带头跑开,夏荷却接着话头,解释道:“所谓土人,是初 初 上路,遍身沾了一层土。再过一会,汗出如浆,和土为泥,不就成了泥人儿吗?”

  玉竹未经历过这等情景,耸声娇笑,却是不信,正想询问少爷,忽见福星双目紧合,瞑目向西而望去,不由大奇,暗中拉拉玉凤公主的衣袖,呶呶嘴叫她去瞧。

  其实西边官道上尘土已落,只有成队行人结伴赶路,并无可疑之处。

  玉凤公主瞑目运功,却以双耳去听,入耳的除行人闲话之外,似有鬼声啾啾!

  她忽有惊觉,不由道:“是排教遣来的吗?”

  福星点点头,睁眼笑道:“是也无妨,第一他们走不了这么快,第二到了夜里,咱们逼他现形,解其束缚,他们不回去报信,排教如何追踪?”

  玉凤公主沉思道:“这排教十分歹毒,妹子有空,非消灭他们不可。哥哥你助我开眼好吗?”

  福星含笑点头,正欲召唤五龙驹过来上路,忽听马王龙儿在湖边怒嘶连声,双蹄扬起,不住下踏后退,其他四驹亦是。

  福星等三人心念一动,已闪电般掠飞到龙儿身边,只见湖中伸出五条青白黏腻、粗如手臂的带状怪索,分别缠住五驹一腿。

  玉凤公主反应疾快,闪电般抽出腰间紫金刀,正欲斩下,福星却传音命玉竹准备,一同动手。

  在福星传音号令下,三人同时挥刀,紫光桃霞闪处,一连切断四根,福星却探臂抓住另一根,一边切下缠住马腿的一段,同时暴叱一声,直似一声焦雷平地而起,叱声中紫霞大盛,猛力往上一抖,“花啦啦”一阵水响,大片湖水汹涌而起,湖水中一个八爪巨怪,已凌空腾飞到数丈之外,“叭哒”一声,摔落草地。

  四女大吃一惊,玉竹三人更发出一阵尖叫。

  玉凤公主见多识广,惊而不惧。她与福星双双不约而同,将手中薄刃紫金刀,如电般脱手掷出。

  只见两道紫、红光罡如虹划出,“哧,哧”两响,已笔直射入那水怪五尺见方球般怪头之中。

  水怪吃人掷跌地上,已有些七荤八素,摸不清怎么回事了,再被紫金刀穿入头脑,哪还活得成?

  只见它八爪一阵抖动,有气无力的舞动两下,便似泄气皮球一般,腥臭的浆汁缓缓流出,竟然黑紫黑紫。

  玉凤、玉竹四人捂着鼻子叫“哎唷!熏死人了!”纷纷掠向上风。福星闭气先检查被缠过的马腿,为它们拍打一番,舒活筋骨,带它们先行离开。

  同时又要过玉竹手上小金刀,走近前凝虚而立,挥刀破开水怪圆头,欲收回另两柄金刀。

  圆头内脑浆煞白透明,似呈胶状,与一般鱼脑无异,虽有微腥,却也有股甜甜清香。

  心中灵机一动,想这水怪虽似海底八爪乌贼,但不仅生于淡水湖内,其形体又是如此巨大,必有千年以上寿元,身体内说不定炼有内丹,其脑亦必大补。

  他切下薄薄一片品尝,但觉入口清凉微甜,忙道:“快找些油纸盘子来,这脑子满好吃呢!”

  五人轻骑简从的赶路,哪带有盘子油纸?幸亏玉凤公主机智过人,瞬目间已想到一样东西,便叫夏荷取出一条天蚕丝编的长裤,扎住裤脚送去。

  福星见之好笑,但也只得将就,便一块块切下装入裤内,一连装了两条,方才装完。

  两柄紫金刀当然也找到了,而刀底下有粒大如鸽蛋、青光闪闪的巨珠,也跟着显现出来。

  他以掌心运功一吸,青珠飞起一串,一颗比一颗小,竟有十八颗之多,而珠与珠间有透明筋络相联,拉之竟然不断。

  他随手抛给玉凤,又向下切开去找宝物。哪知除了八条粗如手指的筋络,已无可资利用的东西。

  他叫秋月、夏荷将筋络洗过收在皮袋之中,望望天色,已近黄昏,便道:“咱们再赶一程,找个客栈休息一下,趁夜赶路必然更快!”

  于是五龙驹再次驰骤,如飞而去,留下那水怪尸体,被湖边居民发现,无不额手称庆,向天叩谢。从此之后,湖上渐渐有了船只、有了渔民,再不会被水怪拉下水底,裹了鱼腹。

  同时,水怪陈尸的大树下渐渐也盖了一座小庙,祭的却是雷神。因为有人说,水怪尸体发现之前,曾远远听到雷声,望见过紫霞闪电,这不是雷神显灵是什么?

  第三册 第一章 兼程入宫

  入夜之后,福星等已急驰出五百余里,来到一处大城。探问之下,竟然已过了安徽,到了江苏“铜山”.

  在玉凤公主建议下,找到城外官设驿站,站上蒙古官兵武士,一听是玉凤公主与驸马驾到,哪里还敢怠慢?

  五人在最好的房间里,接受最佳招待。不过,五人对送来的酒席都动得很少,他们生吃着水怪脑,愈吃愈觉味美,福星好心棒了一盆去喂龙驹,谁知马王龙儿只嗅了嗅,便自走开,一点不感兴趣,但对黄豆泡老酒,却嚼得十分起劲。

  福星扫兴回去,说给玉凤她们听,大家都笑得打跌,玉凤脆声道:“哎啊!我的爷,马儿吃素嘛!你可真宝贝它啊!”

  福星苦笑一声,望着剩下的一大堆,灵机陡起,便命秋月要来两坛老酒,将怪脑泡入,用油纸封起,笑道:“这两坛带进宫去,送给老岳丈,必定是上佳礼品,不过要想个好听名儿才成!”

  玉竹不懂,问为什么?福星笑道:“你不觉得吃起来不但清香而甜,食后精神也振奋不少吗?这东西必能滋阴补阳,提神醒脑,老丈人最需要啦!”

  玉凤公主也觉出异样,特地将桌上剩的切一小片,放入酒杯,用银筷搅动一会,等脑化了,只见酒色乳白,散放清香,浅尝一口,辣味减去,甜味增加,果然十分适口。

  她不由大笑如铃,道:“算你聪明,歪打正着!你尝尝,和琼浆玉液差不多嘛!”

  福星饮了半杯,击掌大笑道:“好,好,就叫’琼浆玉液酒‘吧!”

  玉竹见状,也叫秋月、夏荷将桌上吃剩的一大盘倒入银壶,于是你一杯、我一杯,将一大壶喝个干净,大家不由都有了六分醉意。

  第一个有反应的是福星,他吃的怪脑特多,酒也喝得最多。起初 只觉一股热力冲下丹田,越“关元”入“玉柱”,初 时还以为是酒作怪,运功收了几次,不但未见其消,反见其长,胀得厉害。

  他心中大呼不妙,细心寻思,突忆起往昔所读古籍中载有一怪,名叫“万载寒蚿”,六头九身,生性奇淫,精通玄功变化,能变美女,专吸修道人元阳。这八爪水怪生在淡水,极可能是章鱼与寒蚿杂配所生,目前虽未能幻化,误打误中被自己杀了,但禀性却在脑内,如今吃了这许多,哪能不生淫思奇想?

  想到这,转睛一瞧,“乖乖,不得了!”玉凤公主等四人也个个美目含光,娇颜泛红,正痴痴望向他呢!

  福星暗叫“罢了!”当下便道:“看来今夜走不成了,大家先去睡一会吧!”

  卧室就在隔壁,四女一听,纷纷起身,拥着他走了进去,秋月、夏荷痴痴笑着,替他宽衣解带,扶他上床。

  玉凤公主也自动宽衣跟进,秋、夏两人亦自动脱个精光,痴笑着守在一边。

  玉竹身上有青虚石所化阴精,功力已强,尚能自制,她猜知毛病所在,便去内外关上门窗,熄去灯火,独自坐在外间,强自克制住欲想,留神戒备。

  此时室内已开始大战,阵阵春潮呻吟声不断扩散,良久之后,玉凤公主力竭不支,又换秋月上阵。

  秋月早已目眩神迷,欲念如涛,哪堪玉杵一击?不到顿饭光景,便哀哀呻吟着,晕上了三十三重天。

  夏荷接棍上阵,无奈她是头一遭遇上驸马爷被色欲所催,有些迷糊,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便大杀大砍,猛进疾出,只把个夏荷顶撞得“哎、哎”惨叫,“哼”不几声,竟已痛晕过去。

  玉凤公主大浪之后,头脑心志已然清醒,休息片刻,精神稍稍恢复,见状,忙又把福星接过去,勉力应战,一边传音,呼唤玉竹快去接手。

  玉竹也有些按捺不住,便强忍着找了“天机丸”,拍醒秋月、夏荷,喂她们服药。传音叮咛,室外警戒,待二女出去,这才又喂了玉凤公主一粒,接过福星少主来与她缠战。

  这一战,玉竹使尽全身解数,直斗了两个更次,方将福星的火气消去,双双同时一泄如注,达到至美至善之境。

  玉凤公主在旁瞧着,对玉竹战力、耐力与技术大是佩服,私心中不但刮目相视,也深觉提拔她为三夫人实在有理。

  风平浪静之后,福星才想起刚才的卤莽冲动,心中大是懊恼,探手抚摸着玉凤面颊,歉然道:“凤儿,真对不起!哥哥一时失策,害大家都受苦了!”

  玉凤公主爱恋的咬他手指,笑道:“哥哥快别这么想,妹子身上虽有些损耗,心里可乐得很。倒是夏荷初 次破瓜,创伤较重,但以后哥哥对她温柔些也就行了!”

  适才福星不自觉收了四女元阴,精神已旺盛得很,正思如何补过,却陡然听得“啾啾”鬼声,猜知是排教遣出之恶鬼,已然沿途寻至。

  他豪性陡发,挺身而起,一边着衣,一边道:“你俩快些起来,看我捉鬼……”

  说着闭目四面一望,便陡然摇散头发,口中喃喃念诵咒语,右手虚空画出四道符,咬破中指,吸了一口鲜血,“噗”的喷将上去,虚空中忽起四道火光,如电一闪,穿破窗纸而去。

  玉凤、玉竹穿好衣衫,尤其玉竹从不知少爷会这一招,不由看得呆住。

  福星一等符光射出,口中低叱一声:“定!”人如飞鹤,推开窗门飞去。

  玉凤拉了玉竹,双双跟踪飞出。三里外一片幽林内,四符火光闪闪,正贴在四个披头散发的黑影胸前,而福星正站在他们前面。

  四黑影张牙舞爪,不停厉吼挣扎,却难移动分毫,只见福星双目如电,神光射出尺余,清声叱道:“尔等听着,若再胡乱挣动,本座符法一催,立将尔等神形俱灭。……”

  那四鬼声转呜咽,音调凄惨,垂手不敢再动。福星又道:“我知你等受排教禁制,身不由己,这次也是受命追踪。本座了解因果,想替你等破去禁制,送归地府,再转轮回,尔等可愿意吗?”

  四鬼“呜呜”而鸣,却发不出话,只是不住点头,表示愿意。福星也点头,脚踏七星北斗,绕到四鬼背后,又虚画数道灵符,并以舌尖鲜血喷出。只见霞光一齐闪现,前后符光顿时化为乌有,四鬼身上立时升起一片焦黑烟气。

  那四鬼之影也跟着淡了许多,一同拜倒在地,呜咽细声道:“多谢大师救助,小的受制近百年,今始得脱,来生结草,必有一报!”

  福星转到一旁,含笑温言道:“但存善念于心,何必报之于我?本座好人做到底,送你等速去地府如何?”

  四鬼连连叩头,不住称谢。福星又画一符,喷出心血。符光一闪,罩住四鬼,立即消失无踪。

  玉凤公主已懂得行法之苦,忙上前挽住他,关心问道:“哥哥连施三法,损失阳火鲜血不少,可觉得累吗?”

  福星清笑,挺胸道:“多谢娘子关心,哥哥我壮得很!”

  玉竹也上前挽住右臂,娇声称赞道:“少爷本领真大,这一套妹子从未见过,何时练的?”

  玉凤公主脆笑道:“哥哥是座宝矿,你末发现的还多着呢!”

  说笑中连袂飞回,见秋月、夏荷还在凝神端坐,瞪着眼显出警戒神情,不由均感她两人之忠。尤其福星见夏荷面色苍白,精神委靡,知道适才受创又失元阴,甚是不忍,便道:“今夜真是走不成了!大家受我之累,都有损失,各自运功补充一下。夏荷你来,我为你治一治吧!”

  夏荷既惊且喜,望向玉凤公主,玉凤笑道:“还不快谢谢驸马爷,瞧我怎的?”

  夏荷这才转向福星施礼。福星挽住她,走去另一房间,伸手便要替她宽衣。

  夏荷哪敢接受?坚持要为驸马服务,伺候他先上了床,才自动解衣偎上去。

  这次福星先施出温柔手段,引发情潮欲火,待溪水涨满,方始顺水行舟,缓缓驾驶,直把夏荷引升到最高 之点,全身毛孔大开,排出杂质,并开启甘泉宫,放出元阴。福星也算准时机,射出元阳与之交融,行和合之大法,替她洗毛伐髓,增益受损功力。

  这一夜,夏荷可算先苦后甜,因祸得福,反而是众多女侍中,第一个接受驸马真阳之人,不仅功力因而超越同侪,后来还替福星生了个女儿呢!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次日清晨,天尚未明,福星五人已收拾停当,准备启程了。对那两坛“琼浆玉液酒”,福星本要打破毁去,但玉凤公主却觉得献于父皇母后,不仅投其所好,也是物尽其用。只要告诫饮之适量,必不致再出差错。

  福星只好听从,找了两个大皮袋装了,搭在龙儿鞍后,便一同带了上京。

  这一天五人纵马疾行,傍晚已过山东地界,途中只小息两次,各半个时辰,放龙驹吃草,五人也小食干粮。当晚抵达清河县驿站,用过晚餐,福星怕累坏五龙驹,不但又喂之天机丸,还特别为之拍打,舒活筋骨。

  酉时各自趺坐运功一刻,戌初 便又登程。

  此刻已是秋末,北起凉风渐厉,夜间路上已无行人车马。五龙驹少了障碍,一字排开,齐头并进,驰聘如贴地飞行,非但快速,而且五人在马上,观景谈笑,倒是悠闲得很。

  正行间,玉竹抬头仰望月影,忽发现月影下有一黑影,盘空飞舞,映月的一面,雪白如银,上面还像有个人影,不由大奇,叫道:“少爷你瞧!空中是什么东西?好像还有人呢!”

  众人闻之,一齐仰头,也都瞧见。不过其中以福星目光最亮,看得仔细,也奇怪道:“好大的白鹤!看来颇有道行,上面果然坐了两人……”

  玉凤公主脆声笑道:“哥哥还记得吗?当年在昆仑山,咱们也瞧见过一只白鹤,打听之下,乃山中一对仙侣所养。访寻甚久,偏未得其门而入,引为憾事。这一鹤两人,难道是他们吗?”

  福星不以为然,道:“我想不大可能,那仙侣久绝红尘,当年连咱们都不愿接见,而今怎么在这人口稠密之处遨游?此举不但惊世骇俗,也妨碍他们清修嘛!”

  秋月想起在沙门听来的故事,忍不住插言道:“也许他们想修积善功呢!不入世间,哪有善事可做?”

  玉竹不胜羡慕,道:“跨鹤而游于白云天地间,多自在啊!”

  玉凤公主脆笑调侃她道:“你本有此机会,偏要贪恋红尘,难断情丝,怪得谁来?”

  玉竹一愣,旋道:“小妹此生,跟定了大姊和少爷,若叫我一个人去,才不稀罕呢!”

  夏荷一向不爱表示个人意见,但自被“幸”合体,不仅玄功大进,个性也活泼多了,这时也道:“三夫人说得对,俗云:高 处不胜寒。一个人冷冷清清,便是能活上千年万年,有啥意思?”

  空中白鹤本来飞得极高 ,这时也瞧见下面五驹快得出奇,引动了好奇之念,竟兜着圈子愈飞愈低。这时似听见夏荷的话,陡然有一阵清脆童音,由上面传来,道:“秋蝉哪识春花艳!丫头见识浅陋,懂得什么?”

  这几句话,声音虽轻脆如童子,语气却老气横秋,有叱责夏荷之意。

  福星、玉凤颇惊对方玄功高 妙,但平白无端受人教训,心中却有不甘。尤其玉凤公主,今生身在皇室,受尽尊荣,哪能任人抢白教训?

  因此便也以千里传音之法,脆声笑道:“人各有志,不可强也!人各有命,亦难改变。阁下啸傲九天,自以为高 高 在上,却不知也是因禽成事,有啥稀奇?”

  鹤上之人,微有“噫”声,其音虽微,玉凤与福星运功之下,已听出是另一女声。那原先发话的一个,“哈哈”一笑,道:“好个狂妄丫头!小爷若不教训教训你,当真不知天高 地厚……”

  话声中,人如弹丸,忽自鹤背扑下,疾如狂风迅雷般,往五人头上罩落。

  同时鹤背上又传出清脆女声,急喊道:“小弟不可顽皮……”

  语声未落,白鹤双翼一收,如箭射下,背上接着腾起一道纤影,向先落那人追来。

  福星见状,暗以传音急命五驹止步。五龙驹霎时一同驻步,四女一时未防,顿时被掼抛出去。

  所幸四女玄功均成,一离马背,动念间玄功已发,不约而同施展出芥子步法。别人不知,却只见四女前掠了三丈,便一同落在地上。

  福星见状,暗叫一声,也一同跟踪并出,与四女不差先后,站成一排。

  空中扑下之人,本算准马行速度,预投到前方六丈之处,预备凌空下击。哪料到五驹说止便止,马上五人虽然迎前三丈,仍差了三丈距离。

  当时又由于降速太快,发现已然来不及改势攻击,只好施个身法,落向地面,拦在路中,立时显出一头梳朝天辫、一身红衣的童子。

  而另一个随后想要救人拦阻的,这时也已落下,只慢半步,落地后对这结果也甚意外,不由面露惊奇敬佩之色,望向五人。

  这一连串动作,写来罗嗦,实际只是电光石火之一瞬,双方目光一接,不由都是一愣,心头也都震惊暗赞:“好个美貌的人儿!”

  也因而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心。

  福星本不愿与人冲突,这时双拳一抱,拱手笑道:“两位仙府明珠,玄功通神,区区李福星佩服得很,方才内人玉凤公主言词冒犯,尚祈海涵,但不知两位上仙道号如何称呼?”

  那如同红孩儿一般幼童,“噫”了一声,戟指着李福星,道:“你果是金陵小怪物李福星吗?怎么长得这高 ?听说你一直未出过天衣坊,怎会突然来此?玉凤公主何时嫁给你的?那我姊……”

  他话如连珠炮,响个不停,叫人无法插口。但说到这里,旁边少女陡地推他一下,抢白喝止道:“胡说什么?”

  接着又目闪异色的打量着面前一男四女,清声道:“阁下当真是金陵天衣坊少坊主?尊夫人乃当今大内玉凤公主吗?”

  玉凤公主兰心慧质,听了幼童半句话,已然料出端倪,听了少女之词,便即上前脆语笑答:“小妹正是宫中玉凤,姊姊尊姓芳名,可肯见示?若蒙不弃,与小妹结个手帕之交如何?”

  她这一走动,体态威仪自然显现,那少女深深望着她,忽然轻叹一声,道:“公主威仪果然不凡!小妹昆仑白玉仙,他是小弟白玉杰,家母与令师曾有过往,也算方外之交!”

  玉凤公主上前握住她的柔荑,脆笑如铃,道:“令堂大人尊号可是上清下尘吗?当年小妹身有绝症,曾听家师说过,令尊令堂已列散仙之位,若得相救,必有生机。只可惜令尊令堂仙踪难觅,只好作罢,想不到今晚得见令姊弟,实在太意外了!”

  白玉仙闻言,目现疑色,握住玉凤公主脉门,要加断诊。玉凤又接着道:“多谢姊姊关心,妹子之病已为拙夫医好,这也是我俩匆匆成婚之因。姊姊与令弟星夜远游,有急事吗?”

  白玉仙心情似不甚佳,微摇螓首,并未开口,一旁白玉杰却连珠炮般说:“我与姊姊下山游历,修积善功,也曾去过天山见过你那老师父。她还说我们若是有空,不妨入宫找你。我想宫里一定很好玩,便一路来了,只是路上常在各地停留,到今天还没到呢!若是听我的话,不早……”

  白玉仙侧头望他一眼,玉杰对这姊姊似乎有些惧怕,便即住口。白玉仙淡淡一笑道:“早也好,晚也好,现在不是见着了吗?”

  玉凤公主脆笑道:“现在遇上也不算晚。小妹与拙夫正要回宫,姊姊和小弟一同前往,岂不正好?”

  白玉杰拍手连叫:“好哇!好哇!”

  白玉仙却道:“公主星夜急赶夜路,必有急事,咱们怎好打扰?还是过几天再说……”

  玉凤公主已猜知她的心事,忙道:“姊姊猜想不错,小妹前日还在金陵,因接急旨,说宫内有多人得病,群医束手,这才连夜赶回,一探究竟。姊姊久受令尊令堂薰染,医术必然高 明,小妹斗胆,请姊姊随同入宫,一伸援手如何?”

  接着,不待她开口,又转身招来玉竹介绍道:“她名玉竹,乃拙夫第三位妻子,另有两位,一名金凤,一名玉璇,不日也将启程上京,姊姊若不嫌舍间人多,自小妹以下,必然欢迎姊姊与大家见面相聚!”

  这番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也有些莫名其妙,但听在白玉仙耳朵里,却起了很大作用。

  她忽然瞄了福星一眼,笑颜上脸,道:“宫中既有急事,依小妹主意,公主何妨与小妹同驾鹤儿先去,一探究竟。小弟随驸马一路,至多两个时辰也可以赶到,那时大家再研拟处方,岂不更好!”

  白玉杰似乎对五龙驹甚有兴趣,首先拍手赞好。玉凤公主当然乐意,便转对福星道:“妹子与玉仙姊先去,哥哥以为如何?”

  福星拱拱手,笑道:“多谢白仙子鼎力协助,令弟就交于区区,请放心吧!”

  白玉仙嫣然而笑,明眸之中更有异色,口中却道:“驸马爷别如此称呼,小妹担当不起。小弟顽皮得紧,千万别太顺他!”

  白玉杰呶嘴催道:“别罗嗦啦!赶快走吧!你不是常说救人如救火吗?”

  白玉仙却仍然叮咛道:“记住姊姊说的,别太顽皮,要听驸马的话……”

  白玉杰挥挥手,吹声口哨,白鹤展翅飞来。白玉仙拉住玉凤公主手臂,一同掠飞五丈,正好落在白鹤背上。

  那白鹤双翅展开,足有两丈四、五,微一煽动,已然破空直上,往前飞去。

  福星也挥手招来五龙驹,指着玉凤公主坐骑,道:“它叫铃儿,玉杰弟藉它代步可好?”

  哪知白玉杰却指马王龙儿,道:“我要骑这匹大的……”

  福星尚未表示意见,他已掠身扑向马王。龙儿“希聿聿”嘶叫着,闪电般窜前十丈,以白玉杰身手,竟然扑了个空。

  他微微一愣,自觉很没面子,正要追下,福星却道:“这五龙驹均已通灵,所谓好马不侍二主,不配双鞍。玉杰弟要骑,且待我和它商量一下!”

  他招手唤马王过来,温言道:“玉杰弟乃散仙之后,只是喜你神骏,暂借一骑,将来一定有你好处,何须这般燥烈?”

  龙儿用赤红双睛,望望白玉杰,这才点点了头。福星笑道:“好啦!请上去吧!”

  白玉杰欢呼一声,跃立鞍上。福星也一同上马,五龙驹排成横列,一齐向前奔去。

  白玉杰初 骑这般快马,乐得连声欢呼,不住在鞍上玩弄花样,一会倒立,一会翻跟斗,就是不肯坐好。

  福星、玉竹等人见他生相俊美,玄功高 绝,所玩的姿式虽有些怪异,却都柔软优美得很,不由鼓掌为他助兴。

  所有花俏玩过了,他忽然又提出一个怪题目,道:“听说你有个绰号叫小怪物,怎的现在一点看不出来?不过功夫似乎不错,咱们俩下去比一比,看哪个跑得快,好不好?”

  福星哪还有这兴致,笑着摇摇头,道:“看你适才身法,一定很厉害,我认输就是!”

  白玉杰“嗤”之以鼻,道:“这么没种,没比就认输啦!我姊姊还说你很行呢!”

  福星奇道:“令姊与我刚刚才见过面,怎能断定?……”

  白玉杰耸着鼻子道:“我们到西安天衣坊去买绸布,她看了一幅山水刺绣,就着了迷似的,逼着问是谁绣的,谁画的?知道是你,就断定你行啦!其实我瞧,像山不是山,像云又非云,有什么好?真是!”

  众人都被他认真样儿逗笑了,玉竹忽发童心,笑道:“我家少爷不肯比,我和你比比如何?”

  白玉杰“咯咯”大笑,道:“好哇!好哇!不过比输了可不许赖皮,不许哭!”

  玉竹笑道:“又无赌注,有什么好赖皮的?我不是小孩子!哪会哭?”

  白玉杰顽皮一笑,道:“谁说没有赌注?那有什么好玩?”

  他上下打量着玉竹,见她腰带上悬一柄紫金小刀,便道:“你若输了,别的我也不要,把小刀送给我吧!”

  玉竹笑道:“你输了呢?”

  白玉杰搔搔头,不信道:“会吗?”

  玉竹又道:“没有一万,总有万一吧?万一你输了怎办?”

  白玉杰摸摸身上,苦笑道:“我身上没有东西,……这么好了,万一我输,把我老姊送给你当丫头吧!”

  众人大笑,玉竹却道:“别说你姊姊不愿意,我也当不起啊!”

  白玉杰双眼望着福星,慧黠一笑,道:“你是代夫出征是吧?万一赢了,叫我老姊当丫头她不会肯,若叫她做你老公的老婆,她一定愿意。好,就这么办!我要是输,就把老姊给你老公做老婆吧!”

  这话又泄露许多秘密。玉竹本是玲珑心肝,早已和公主一般,瞧穿白玉仙心意,闻言连忙应道:“好,一言为定!”

  福星忙道:“胡闹!哪有这般赌输赢的?你姊姊又不是你的财产,怎会任你乱安排!”

  白玉杰白他一眼,道:“我家的事,何用你管!再说少爷我打从娘胎里就开始进补练功,十一年未曾间断,会输吗?笑话!”

  玉竹笑道:“不会输最好,不过总得比一比才知道是吧!咱们以前面的城楼为目标,各去取楼中一物回来。东西不拘大小,先回来者为嬴,你觉得如何?”

  白玉杰望向正前方,果见笔直的一条官道尽头,在十里外现出一座城墙门楼。此时天虽未亮,城门已然大开,门楼上站着四五个武士,正在向这边张望。便道:“好吧!就以门楼为目标吧!不过所取的东西,要先规定一下。城上有几个武士,都戴了帽子,咱们就各取一顶回来如何?”

  玉竹也站上马鞍,笑应道:“好,你喊一、二、三,一齐起步!”

  白玉杰望望她,喊道:“一、二、三!”

  “三”字出口,人已如出弦之箭,向空射去。

  玉竹自然不甘示弱,站立马背之时,玄功便已提散全身,一层淡紫光霞,在夜色中特别明显。闻得号令,便施展芥子步法,跨步向前走去。

  马王龙儿在白玉杰飞掠之际,突然鼻中喷气,颈上尺余鬃毛,忽然根根直立而起,四蹄的白色长毛也同时张开,庞大的身躯陡地低俯,亦向前加快一倍速度。

  福星见状,知它是不服白玉杰比它更快,试图一拚,但看它形状,这一路奔驰下来,精力消耗过多,亦无多大意义,便忙传音喝止,道:“他是向玉竹三夫人挑战比试,与你何干?快快停下看热闹吧!”

  龙儿此时已向前冲出数丈,闻声却甚听话,缓缓收住势子,等四马赶成并排,才在福星示意下,一齐改为小跑,缓缓向前移动。

  秋月、夏荷眼睛雪亮,看出玉竹贴地而走,竟然脚不占地,纤影在紫光笼罩下,举止像平常走路一般,舒雅优美,速度却比白玉杰快得许多。

  白玉杰身似弹丸,一弹飞掠二十丈,再弹、三弹已近城楼。但目光掠处,玉竹已经悄由门楼上转身,素手中挥舞着一顶军帽,正迎面向回走呢!

  他一急,口发清啸,拚耗真元,加快速度,似一红球旋风,登上楼门,由正在惊慌四顾的士兵头上抓下一顶帽来,返身射向回程。

  回程他只落地一次,但停在马王龙儿鞍上之时,玉竹却早已跨马前迎,玉手煽着帽子,乘凉儿呢!

  他大觉丧气,一张小脸胀得通红,福星朗笑道:“杰弟小小年纪,轻功飞行已这般了得,当真叫人佩服!内子取巧,贴地而行,省下距离,自然似快了一线。若采用同样身法,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

  这一解说,白玉杰好过许多,也找着台阶,笑道:“大哥这话确有见地,小弟吃亏在太好卖弄。不过无论怎的,输了就是输了,小弟一定不赖皮!”

  接着又向玉竹拱拱手,脆声笑道:“三嫂看来大不了几 岁,不意玄功这般了得,小弟心服口服!想起爹、娘、老姊的话,实在汗颜!”

  玉竹见他陡然谦和有礼起来,不由娇声笑道:“杰弟过奖了!三嫂这点本事,都是夫君少主传授,难登大雅之堂,因一时被你逗起玩心,才陪你作耍,杰弟不可认真!”

  白玉杰正色道:“君子无信不立。输赢已定,我老姊送给你们家了。她若不肯,小弟将以身代,为仆为奴。她若是肯,你老公方面可得由三嫂负责!”

  福星、玉竹闻言,不由都是一愣,细细一想,这小家伙年纪虽轻,心眼又多又活,言行举止,像是顽童一无所忌,但演变下来,却像做好的陷阱一般,等着人自动跳落,果真如此,若是不走正道,太可怕了。

  福星心念电转,朗笑道:“我看杰弟对令姊尚有几分惧怕,哪能拿令姊终身开这玩笑?万一令姊翻脸,大家都落不是。以为兄想,这事千万不可再提,若是杰弟心中难安,就找个与小刀相类的玩物,送予她吧!”

  白玉杰小脸一绷,瞪眼道:“这话大哥怎不早说?现在才讲,不太迟吗?”

  这话顶得福星只有苦笑,一时竟答不上话。皆因他初 时虽不赞成,却不想让他输的。在两下定约之时,一方面觉得他太张狂,想杀杀他的锐气威风,再方面对玉竹是否能赢,也无把握。

  万一玉竹玄功比他强点,最后关头稍一出言指点,叫玉竹稍慢一慢,落个平分秋色局面也甚容易,所以才没认真推敲赌约是否公平、是否可行?

  哪料起步之后,白玉杰又一意卖弄,而玉竹玄功成就也高 出福星想像,令他惊喜,等玉竹闪身回落马上,再想阻止示慢,已然来不及了。

  这些话都是福星心中的盘算,哪能说给玉杰听?

  玉竹见少爷被人堵了嘴,有些尴尬,心中颇恼,觉得这小鬼实在不识好歹,便道:“这事现在争论检讨都是空话,等见了令姊之后,看她的意思再说不迟!”

  白玉杰这才展颜一笑,道:“正是如此!不过刚才小弟之言,说了算数,往后就看三嫂你了!”

  说笑间,五骑已驰到城门口。守门的一名军官迎上前,行个军礼,洪声报名道:“小人御前带刀侍卫曾礼贤,参见驸马爷!圣上玉旨传令,命小人引领驸马爷即刻入宫!”

  原来玉凤公主与白玉仙早到了一个时辰,也先见过皇上,请了玉旨,已遣人迎出来,故而未等天亮,城门已然打开。

  福星拱拱手,道声:“有劳!”

  曾礼贤转身跑进城门,跨上一马当先驰去。马王龙儿当先进城,列守两旁的军士纷纷俯身恭迎。白玉杰这时悄悄一晃身,跃到福星马鞍之后,道:“大哥,咱们换换坐骑,走在前面怪别扭的!”

  福星轻声道:“好!”人已移在龙儿鞍上。白玉杰为之一愕,回头望望玉竹,打个手势,两人同时把手一扬,手中帽儿轻巧巧落在两名士兵的枪尖之上。

  五驹缓步向前,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一路急行。只见两旁屋宇高 大,楼房嵯峨,街两边许多大门楼都悬了风灯,灯下还有人带刀巡守,走了近半个时辰,还未到宫门。

  福星等有些不耐,催马加快,白玉杰已先问道:“皇宫何在?怎么还没到哇!”

  曾礼贤指指正前方一片灯火通明处,应道:“那里便是!”

  他话声才落,五龙驹已卷起一阵疾风,越前“飞”去,他拚命打马追赶,却哪里追得上?

  五龙驹霎时驰过一片极大广场,到达宫门之前。

  宫门也已大开,门前亦有十二名侍卫守着,最外一人望见五骑,心中惊疑,却仍躬身道:“御前禁军统带周逢春,参见驸马爷!请!”

  说着侧身入门,跃上一马,又向前跑去。

  宫门内场地广宽,玉阶拱桥处处,朱墙黄瓦的大殿更是极多。周逢春绕过正中一殿一河,在一拱形圆门处下马,躬身向门里禀报,道:“禀扎合公公,驸马驾到!”

  秋月、夏荷抢先下马,秋月传音对福星道:“由此便是内宫,不能驰马,爷请改乘轿子吧!”

  福星与玉竹、白玉杰下骑,拱门内走出一身材高 大清瘦、黄面无须大汉,身穿滚边黄袍,头载一冠,右手执一马尾拂尘,望了福星一眼,叩头细声道:“奴才扎合,叩请驸马金安!”

  福星清声道:“公公请起!”

  扎合三叩首,起来又对玉竹长揖跪安,细声道:“奴才叩请三夫人玉安!”

  玉竹有些惊喜,忙道:“公公请勿多礼!!”

  扎合又对秋月、夏荷拱拱手,问声:“姑娘安好!”

  这才转身让路,细声道:“恭请驸马与三夫人登轿……”

  福星见门内果然放着两乘软轿,前后各有垂首低头的四名少壮太监,便道:“大家走走好了。秋月把东西拿下来,放在轿子上吧!夏荷去安置五龙驹,得好好为它们舒散一下!”

  二女躬身应是。八名轿夫不待吩咐,已出来接拿鞍后行囊,两坛子酒。福星趁机传音吩咐龙儿,乖乖随夏荷安排。

  扎合公公也不多言,等一切行李安排妥当,躬身道:“驸马请随奴才进宫!”

  当先领头向内走去。

  白玉杰见扎合就是没对他行礼,心中甚是不乐,但自从输在玉竹手上,已不敢太嚣张,这时抢先和福星并肩而行,悄声道:“咱们此刻上哪儿去啊?”

  玉竹落后一步,秋月则又随在玉竹身后,半步之遥,适时道:“扎合公公乃贤淑娘娘的宫监总管,司职甚高 ,由他亲来迎接驸马,主子与令姊必在贤淑宫中!”

  白玉杰又问道:“贤淑娘娘是谁?”

  秋月低声道:“是公主的生母亲娘。少爷请不要大声嚷嚷,宫廷禁苑有许多禁忌的!”

  白玉杰张张口,又待说话,耳中却听福星以蚊语传音,道:“天上神仙府,地下帝王家,都重规矩,杰弟看在小兄面上,忍耐为尚!”

  白玉杰不会这招,不由一愣,悄声道:“大哥所用是千里传音吗?你教教小弟好不好?”

  福星又传音笑道:“此乃传音之一种,杰弟若在宫里不淘气,出宫之后,小兄就教给你!”

  白玉杰大喜,悄声道:“好,一言为定!咱们勾勾指头!”

  两人当真左手勾右手,小指相扣,相视而笑。白玉杰安静下来,不再问东问西。

  扎合脚步甚速,在前领着,七转八弯,也不知穿过多少宫殿,几层回廊,终于到达一花木造景清雅院落。院中假山鱼池应有尽有,大白鹤已在池边,一腿独立,将长脖子藏在羽翼下,一动不动,宛如假的一般。

  扎合疾步走到大殿门口,跪地高 声禀道:“启奏娘娘公主,驸马驾到!”

  哪知殿内却传出一阵洪亮雄壮声音,大笑道:“快宣!”

  殿中随这声音,又传出清亮细声:“圣上有旨,宣驸马李福星晋见哪!”

  众人都是一愣,皆想不到皇上也在这里。秋月上前一步,正想向福星说明礼节,殿门口人影一闪,玉凤公主已换了一身宫装,玉颜如花的出现在福星身边,大方的握住他手,脆声笑道:“妹子已向父皇与亲娘禀明,父皇甚喜,哥哥不必拘礼,快进去吧!”

  福星心中并无怯意,只是未料到这么快便见皇上老丈人而已。

  他微微一笑,随玉凤公主并进,右手仍拉着白玉杰。玉竹落后一步,侧随玉凤公主之左,秋月则更落后两步。

  殿中灯火通明之外,正中一宽大御座两侧上方,还垂吊着金黄流苏,流苏中央则各有一颗夜明珠,更增了殿中光亮。

  此刻御座上坐着一位极为高 大的老人,圆头如斗,方面大耳,浓眉如剑,颔下落腮根根见肉,已显花白,衬着那狮鼻海口、大环眼,果然威风凛凛,杀气威仪甚重,正是大元可汗皇帝忽必烈。不过此时穿的却是便装,未着龙袍。

  他御座之旁站着一位美艳贵夫人,面目有三分与玉凤相似,这时正含笑向外凝视。而御座下方,左、右各有几椅,白玉仙便在右边座位上,不过这时也已经站了起来。

  福星大步上前,与玉凤公主一同跪在地毡上行礼叩头,清声禀告道:“小婿金陵李福星,率义弟白玉杰、小妻玉竹,叩见父皇万 岁,娘娘千 岁!”

  忽必烈在他步入之时,环眼如铃,一直瞪着他瞧,此时忽然大笑,道:“好好好,贤婿众卿平身,快快坐下说话!”

  福星再谢立起,在玉凤公主示意下,移向右边落坐。

  玉凤公主脆声让位道:“玉杰弟与令姊坐吧!父皇有旨,这里只叙家礼,大家都不必过分拘束!”

  说着又示息玉竹坐在她下首,秋月却退出去,指挥轿夫,将行囊送往后进玉凤公主过去的寝宫。

  皇上这时也拍拍御座,让贤淑娘娘坐在一边,笑声如雷般,道:“玉凤与白姑娘驾鹤入宫,不但已将诸事禀知,同时也献了驸马所制灵药,为孤家与爱卿增寿添福。瞧贤婿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本事才情,实本朝之福也。哈!哈!”

  福星瞧皇上与娘娘面上,都见彩光,便知必是玉凤公主为他们服过赤龙丹、天机丸,因此也才换得他们这般的信任与欣喜,闻听此言,忙道:“圣上英明,明见万里。小婿虽有些薄技,一者年轻识浅,再者生性疏懒,只怕难覆皇上期望……”

  皇上环眼注视着他,洪声笑道:“贤婿不必谦虚过虑,孤家深通相人之术。以贤婿之貌,清贵有余,威煞不显,只合优游天下,难掌统帅大权,一生桃花遍地,艳福无边,孤家怎会羁你立朝,做那大杀风景之事?”

  福星不由暗暗心服,这皇上果然非等闲人,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忙道:“多谢圣明……”

  下面还未说出,但听远处钟、鼓声响,皇上起身笑道:“早朝已至,贤婿且留宫中稍息辛苦,宫中之事,凤儿已知,你等和白姑娘商量着办吧!”

  说着大踏步往外走去。但到了殿口,又回身道:“明晚在太和殿举行家宴,凤儿与贤婿好好准备一下,可别让你那些哥哥们笑话!”

  众人正要跪送,皇上已像一阵风,出殿而去,留下一句话来,却是:“不必行这俗礼,快快救人要紧!”

  贤淑妃对福星正应了那句俗话:“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中意!”但她善解人意,慈爱的拉拉福星的手,催他们先去休息,有事休息够了再说。

  玉凤公主寝宫便在邻院,相隔一墙,规模较小,但在一般外人看来,仍是大得惊人。

  这里所谓外人,包括福星、玉竹与白氏姊弟。前三人并无表示,只有白玉杰童心犹在,心里藏不住话,大呼小叫的跳上跃下,又跑去院中逗几只梅花鹿。

  众人任他玩耍,也不让玉仙干涉。大家在玉凤公主的客厅里坐下,品茶等候早膳,玉凤这才把入宫经过,说予福星、玉竹知道:原来两人驾鹤而来,鹤翔疾速,玉凤又诚心不惊动人,便和玉仙商量,由高 空认准地方,直直投降在贤淑妃宫内,果然未惊动外面侍卫。

  玉凤公主玄功已成,灵智已复,稍加查验,便知亲娘独自一人正在楼上寝宫安眠。

  她拉了白玉仙登楼入室,取出一粒夜明珠,悬在宫灯之下,这才挑开纱帐,唤醒她娘。

  贤淑妃多半是夜夜孤枕独自眠,对这唯一女儿,可是悬念得紧;尤其近来一连串惊人消息,更让她心中如有七、八个吊桶,时常里七上八下,时喜时惊,定不下心神。

  这时突然由梦中惊醒,瞧见枕边坐的正是心肝宝贝,哪能镇定!一把抓住玉凤,双泪已流,喃喃哽咽,道:“果然是凤儿吗?凤儿果然是你……”

  玉凤公主见亲娘才不过三十 岁出头,已见憔悴老态,心中一痛,也不禁拥抱喊娘,激动好一阵,双双平静下来,贤淑妃这才想起一大堆事,问道:“凤儿,你怎么回来的?一个人吗?病真的全好了?那个小福星在哪里?没同你一齐进宫吗?”

  玉凤公主被这一连串问题逗得破涕为笑,同时想起一旁的观众,脆声道:“娘别急嘛!女儿先为您介绍神仙似的美人儿,她叫白玉仙,住在昆仑,就是她驾了白鹤,先送女儿来的!”

  白玉仙趋前行个常礼,道:“民女白玉仙见过娘娘。娘娘可别信玉凤姊姊的话,玉仙也是平常人,不过幼受家学,会些击技,家中又养了一只大白鹤,凑巧遇上玉凤姊,蒙她不弃,一同入宫而已!”

  贤淑妃揉揉眼下床,拉住白玉仙瞧了又瞧,心念电转笑道:“白姑娘清丽出尘,真像仙子谪降人间呢!你能驾白鹤遨游天下,和神仙不是一样的吗?凤儿能有你这朋友,真是有福气了!”

  其实她的美,和玉凤公主当真不相上下,美在飘逸出尘,若不食人间烟火之仙子。只是双眸略圆,不像玉凤会有煞威,却多了一份纯净天真。

  只是人都喜欢戴高 帽子,白玉仙听了这话,自然适耳顺心,娇声笑道:“娘娘过奖!这话也说反了,是民女结交了凤姊,多了福气,才是真呢!”

  玉凤扶她娘坐下,脆笑道:“玉仙姊别客气了!娘,宫里到底发生何事,父皇下那急召?女儿连赶了两夜两天,您女婿现在还在路上呢!”

  贤淑妃“哎啊”一声,拖动叫人铃绳,又说道:“快快传令,叫人去接啊!几天几夜赶路,铁打的也吃不消哇!”

  值班的宫女疾步上来,见着妃子寝宫情形,先吃一惊,等定定神看清竟是公主,忙要叩头行礼,玉凤公主却道:“速传扎合公公来,娘娘与本宫有急事!”

  不一会扎合上来,玉凤即吩咐去迎驸马,又说了人、马特征,着速传令,通知守城禁军。

  扎合去后,玉凤公主定下心,才又问宫中之事。贤淑妃长叹一声,道:“这个为娘只是听了传言,西宫那边有许多宫女、妃子,一夜之间,便像老了几十年,御医查不出病因,无法医治,所以扰得宫里头人人自危……连皇上都烦得很!”

  玉凤公主大奇,望向白玉仙,她一时也猜不透,便道:“这种情况须得深入了解,小妹想还是等驸马爷驾临,去西宫实地察看之后,再定夺吧!”

  玉凤由怀中取出小玉瓶,倒出两粒天机丸,道:“娘的精神不大好,女儿这儿有您女婿炼制的灵药,娘先服用一粒,必能有大助益……”

  说着将另一粒递给玉仙,又道:“玉仙姊是大行家,请品尝鉴别一下,如何?”

  白玉仙接去瞧瞧,药丸大如黄豆,色微碧绿,拿在手里,已闻得一股清香,细一辨别,奇而又喜道:“这药合天下奇珍而成,雪莲、玉乳、千年参等等,不一而足,功能增功壮骨,强身益气,珍贵得很呢!驸马小小年纪,怎会搜集到这多珍贵之物?”

  玉凤公主甜甜一笑,把手中一粒喂入亲娘口中,道:“那’小怪物‘古怪之处颇多,愚妹亦不大清楚,以后见面,姊姊亲自问问他吧!”

  白玉仙玉颜突然泛红,微微摇头,欲言又止,玉凤公主又道:“他这人真的很怪,姊姊对之千万别太客气。以这药来说,虽然珍贵,他却不太珍惜,家里的丫头、使女、侍卫人人有份,都服用过,姊姊尝一尝吧!”

  白玉仙心中暗奇,便依言吞了,坐向一边,瞑目运功催化。

  玉凤公主趁此空隙,拂了亲娘睡穴,放倒床上,运玄功为之催化,学着福星之法,拍打舒通血脉经络。

  白玉仙听到声响,偷眼一瞧,发觉玉凤运功拍打之时,周身闪现桃色艳光,已近紫色。惊吓之余,原先存有的一些些自傲,不由褪尽,代之而起的竟是敬服与全心接纳之意。

  玉凤公主一连为亲娘全身拍打两遍,直到药力完全行开,彩色透出肌肤,方始停止,拂解开贤淑妃睡穴,笑问道:“娘你睡了一忽儿,现在感觉如何?”

  贤淑妃伸伸腰腿,喜道:“女儿这药真灵,为娘好像年轻了几十年,全身活泼泼,轻松自在,舒服得很!”

  玉凤公主“嗤”声脆笑,道:“娘今年才多大嘛!几十年都减了去,难不成只剩下三、五 岁了?你照照镜子,有这么年轻吗?”

  贤淑妃也觉好笑,当真走到古铜镜前一照之下,见镜中人容光焕采、艳光四散,竟不输当年初 入宫时,不由愕然失色,疑在梦中。

  玉凤公主当然了解,走过去抱住她并肩入镜,脆笑着道:“娘真的年轻了些,和女儿站在一起,真像姊妹一般呢!”

  贤淑妃双目蕴泪,暗捏自己一把,声带哽咽道:“娘不是做梦吧!凤儿啊!你的绝疾,真是痊愈了吧?”

  玉凤公主正色应是,又道:“娘在这儿换换衣服,女儿去把父皇请来,他瞧见娘这模样,一定喜欢得很!”

  贤淑妃心中暗叹,却不便言明宫中苦况,只道:“三更半夜,去哪儿找去?……”

  玉凤公主却不理会,转身对白玉仙道:“麻烦仙姊在这陪陪亲娘,小妹去去就来!”

  说着,未见作势,两人都只觉她一迈步,艳光一闪,眼前已失去玉凤踪影。

  白玉仙服药之后,已知受益良多,此时心里已有计较,便陪着贤淑妃闲话。看着她唤来宫女,更衣梳头,才过半刻,便见窗外艳光又闪,玉凤公主已扶着一位高 大老者,出现在房间之中。

  贤淑妃上前叩见,那老者正是皇上忽必烈,他被玉凤公主在御书房叫醒带来,真觉如真似幻,瞧见贤淑妃面目,吃了一惊,问道:“卿家果是贤淑……”

  玉凤公主“嗤”声笑道:“父皇多久未幸此宫?怎么连凤儿、亲娘都不认得了?凤儿病已痊愈,奉旨先归,惊动父皇,父皇不生气吧!”

  皇上这才定下心神,捏捏贤淑妃面颊,又提玉凤素手,笑而又叹,道:“看来吾女果如天山神尼之言,因祸得福,汝母亦受济助。可惜为父老迈多矣!宫中近来烦事如麻……”

  玉凤公主脆笑道:“宫中变化,等驸马来了,必可解决,不用烦心!父皇寿数才六十几,怎算老迈?若想恢复龙马精神,也是易事,只不知父皇信得过女儿否?”

  皇上大笑道:“父皇若连女儿也信不过,还能信谁?”

  玉凤公主由怀中掏出玉瓶,倒出一赤一碧两粒药丸,放在掌心,脆声笑道:“这是您女婿炼的灵药,父皇敢服用吗?”

  皇上二话不说,里起来吞入口中。玉凤公主拂他睡穴,叫亲娘与白玉仙两边扶住,便为之运功拍穴。不多时药力行开,皇上出了一身大汗,将体内杂质排泄出来,面上亦显光采。

  贤淑妃这时亲见女儿身手,虽不知深浅高 低,却因她双掌不但运拍如电,掌上更是艳光闪闪,不由又是惊奇,又是高 兴。

  不多会,玉凤公主舒导已毕,又一掌拍醒皇上,含笑问他感觉。

  皇上伸腿扭腰,自觉全身轻松,气机活泼,不由开怀大笑,道:“好,好,好,好极了!”

  玉凤公主这时才介绍白玉仙,简述经过。皇上听了,高 兴之极,坚持要等候驸马到来,要瞧瞧这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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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册 第二章 皇宫除魔

  福星等在公主寝宫用过丰盛早点,玉凤说了上面经过,正想提议分头休息,白玉杰忽做惊人之语,叫道:“哎唷!不好!老姊,我差点忘了,刚才在路上我与三嫂比试脚程,把你输给大哥哥做老婆了,你……”

  白玉仙又羞又气,又不解,举手要打,嗔叱道:“才几个时辰不看着你,又发疯啦!”

  白玉杰闪身躲到福星背后,吐吐舌头,道:“我只比脚程嘛!又不是打架,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一时发了赌兴,身上又没东西,便将你老姊做了押头,哪料三嫂玄功厉害,所以……也怪不得我啊!”

  白玉仙恨恨望向他,但目光与福星一接,忽然间恨意化为柔情,玉颜泛起一阵羞臊,红上耳根,垂首细声埋怨道:“你只顾赌得痛快,可曾替别人想过?”

  白玉杰耸耸肩,笑道:“当然想过,一者我想不会输,二者便是输了,对老姊也有好处,大哥哥和三嫂都答应了,你还害臊什么?”

  白玉仙不知如何是好,似怨似喜的望了福星一眼。福星忙道:“令弟年幼,一时玩笑,姑娘千万……”

  白玉杰本站在他背后,闻言拍着他的肩膀,急道:“大哥别耍赖皮,玉杰年幼不错,可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一言九鼎的君子,订约之时大哥并无异议,如今赢了赌注,竟不想收,天下有这种笑话吗?”

  福星一时语为之塞,不由用目光向玉凤求救。玉凤公主微微一笑,还未开口,却听白玉杰又道:“对了,公主最是圣明,你评评理吧!”

  玉凤公主脆声道:“愚姊不在现场,这理如何评断?小弟先把经过说来听听可好?”

  白玉杰摇摇头,鼓腮指着玉竹道:“三嫂,你自己凭良心说吧!我说出来,你们或许说我添油加醋,不肯认帐呢!”

  玉竹无奈,只好将经过照实说了。玉凤公主脆声笑道:“按说小弟下的赌注有些荒唐,不过当时玉竹与驸马未提反对意见,自然表示接受约定。而今输赢既定,除非玉仙姊提出异议,赢家似无再提异议权利。因此,事情的演变,本宫认为,应全凭玉仙姊一言而决!”

  她语声一顿,又转对白玉仙,道:“驸马的家世,玉仙姊已经了解,若不厌弃,愚姊与诸妹竭诚欢迎。若有异议,本宫做主,一笔勾消如何?”

  白玉仙恨恨望了白玉杰一眼,目光转到福星俊脸之上。福星含笑相迎,正想开口,哪知她忽然跪倒在玉凤公主膝下,垂头细声,道:“白氏一家言出法随,从无更改,玉仙虽被舍弟所陷,衷心无怨,求公主做主收容,感恩不尽!”

  玉凤公主与福星等,都不料她也来这一手,不由愕然。

  玉凤公主双手扶住玉仙双肩,温言脆声道:“此乃一生大事,玉仙姊不多考虑一下吗?”

  白玉仙头垂更低,仍道:“玉仙誓不反悔,求公主收容!”

  玉凤公主再无说话,只好道:“好,本宫以长少夫人身分,为少主聘你为五妹五夫人,你可愿意?”

  白玉仙叩下头去,细声道:“多谢长少夫人!”

  玉凤公主扶她起身落坐,解下腰上一方碧色古玉佩,放在她的手中,道:“愚姊代表天衣坊,奉此古佩为文定之物,等禀知双方家长,再择吉成礼吧!”

  白玉仙含羞称谢,飞快的又望了福星一眼。福星这时再不能装聋作哑,只好拱拱手,清声道:“委屈仙妹妹了!”

  白玉仙垂头一笑,口唇微启,声未发出。玉杰敞声大笑,尖声道:“恭喜大哥得一娇妻,恭喜姊姊美梦成真。哈哈!小弟一力撮成,该得点什么奖赏吧!”

  福星摸出个紫金薄刃刀来,笑道:“杰弟不是想赢它吗?愚兄这柄就送给你吧!”

  玉杰大喜,一把抓去,大笑称谢,一溜烟跑出去试刀去了。

  于是玉凤公主也趁机宣布先事休息。她亲带福星登楼,却令秋月、夏荷负责安排玉竹与白氏姊弟的居处。

  公主闺房之华丽精美,自然不在话下,但福星却无心欣赏,入室上床之后,笑道:“凤儿真多谢了,替哥哥又找个大美人,想不风流都难!”

  玉凤公主躺在一边,脆笑道:“顺其自然吧!你没见父皇也说你’遍地桃花‘吗?只要哥哥不喜新厌旧,弃妹如秋扇,妹子倒是乐意多做几次媒!”

  福星一边瞑目养神,一边在她身上乱摸。玉凤公主抓出那只魔手,笑道:“你这般挑逗妹子,叫人家如何睡觉,快老老实实睡一会儿,下午好去西宫!”

  西宫顾名思义,在皇宫西边。往日西宫娘娘佟佳氏,生有十八个皇子,在内宫是第二号人物,仅次于东宫皇后那佳氏。只是前几年已经过世,皇上一时未予递补,西宫便渐渐变成冷宫。凡是不讨喜的,都拨去西宫,由一名太监鲁合总管其事,虽然说不上受苦,冷清孤寂是免不了的。

  午饭过后,福星一行人走去西宫,扎合公公本要陪去,福星怕他脚程太慢,便暗叫玉凤回绝了他。

  秋月、夏荷在前带路,福星与玉凤并肩,玉竹与玉仙同行,玉杰蹦蹦跳跳,忽前忽后到处跑,大家都不管他。

  一路秋月专找无人小径,可以方便施展芥子步法,故不多会便已穿过重重院落,到达西宫正门。

  福星与玉凤都觉得这地方阴气特重,叫开门户入内,更闻得阵阵霉臭,令人恶心。

  总管太监鲁合公公已得通知,参见之后,一殿殿顺着福星指示,领着大家去看。

  只见偏殿如今已变成病房,每间里都睡三、五宫女,个个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气,一算人数,共有十三名,另外有二十几个小太监负责照顾她们。

  福星与白玉仙都通医理,玉凤也稍有涉猎,看过之后,退到院中商量。白玉仙皱眉娇声道:“宫女个个年幼,又是处子,不该元阴尽失、精髓枯竭啊?刚才为几个把脉,脉象虽极微细,却又不见病征,难道此地有妖孽不成?”

  这句话提醒福星,他瞑目以天眼向四周打量,发现后楼阴气奇浓,隐有妖气,不由心头一震,开眼问道:“后楼是何人所居?”

  鲁合公公躬身应道:“回驸马爷,那楼上有个西方进贡来的白番女,已关了两年多了。初 时本有十个,不料水土不服、言语不通,陆续死去九人。这一个有些疯癫,胃口奇大、力气也大,一人能吃十人份,愈吃愈胖,一人倒有三人粗呢!”

  这话引起大家的好奇,白玉杰第一个嚷着要去瞧瞧。鲁合公公面有惧色,道:“这番女力大无穷,发起癫来,十几个敌不过她一人。之前七月初 被她弄断铁锁,冲了出来,打死了三名小太监,足足出动了二十几名侍卫,用了麻药箭,才将她制住。要不是圣上心慈,以皇后之意,早已将她杀了!”

  玉凤公主道:“本宫只悄悄瞧一下,不会惊动她的,万一有什么意外,本宫与驸马负责就是!”

  鲁合公公勉强应是,却指使一个小太监前去开门。

  那小太监拿了锁匙,满脸惧色的上楼。秋月见状,悄声道:“你别去了,锁匙交给我吧!”

  小太监大喜,交了锁匙退回一边。

  秋月当先上楼,见窗子都以铁板封死,便去开了铁门,大家悄无声息跟上去。推开房门,还没探头,便被一股子臭气冲得人欲呕欲吐。

  福星微一挥袖,暗发一片气幕,将气味逼开一边。向内一瞧,只见房中有一黄发披面的女子,一身肥肉,仰躺在地上,水桶也似的两个脚脖子,锁着粗如儿臂般铁链,中间还坠有一个圆球,也有水桶般大。

  地上遍地粪便不说,地上之人早已衣不蔽体,只胯下胸前垂盖着几片破布。旁边有大竹篮,里边放有几个空盘子,显然是盛放食物用的。

  那女人此刻好梦正酣,呼吸声嘶嘶作响,对开门之声,竟无所觉。

  福星等都觉不忍,悄悄退下。玉凤公主忍不住怒责鲁合,道:“楼上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粪便遍地不说,窗门也密不通风,好人在里面住久了,也会发疯,你们便是养一条狗,也不会如此对待它吧?”

  鲁合“噗通”跪地,叩头道:“公主息怒,奴才有下情上禀……”

  玉凤公主“哼”了一声,道一声:“说!”

  鲁合公公叩头,道:“小人是不得已!公主不信问问别人。当初 拿她当才女伺候,兰汤沐盆每日都送上去,哪知她偏偏不喜,反而把浴桶打碎好几个。送马桶去她也不用,就喜欢到处便尿,奴才们有什么办法?要她换个住处,她也不肯,上去打扫的人,会被她由上面摔下来,日久天长,谁不怕她?前次她打出宫门,几乎惊动圣驾,为防万一,才把门户封锁,求公主明察!”

  福星道:“实情或许如此,这事以后再说。公公请起来吧!我问你,可知她的习惯?每天都如此睡吗?”

  鲁合谢恩起身,道:“禀驸马,近半年来,她多半黑白颠倒,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夜里却常常大闹!”

  福星点点头,转身出了西宫。玉凤公主忍不住问道:“哥哥有什么发现?”

  福星以传音道:“我瞧毛病就出在她身上,咱们回去再商量吧!”

  到了公主寝宫,在厅房落坐,福星忽然道:“秋月去找二十坛老酒来!”

  秋月领命而去。玉凤公主不问,大家也不好问。福星却向白玉仙道:“以仙妹之见,那一干宫女如何救治?”

  白玉仙沉思,道:“一般而言,应以灵药补其精髓。只是灵药难求,有也不多,哪能一次救这多人呢?”

  福星微微一笑,又问道:“仙妹之言有理!敢问精枯髓干之因为何?”

  白玉仙玉面一红,细声垂目道:“按说女性如此,多半是中了邪法,被男人盗采致之。但那番人乃是女子,怎会如此?”

  福星笑道:“以理而论,采阴固然补阳,采阳自也可以补阴。但若采阴补阴,采阳补阳呢?!”

  白玉仙道:“采阴补阴其阴必盛……那番女如此胖大,难道是用此法?只是目的何在?”

  福星望了她一眼,笑道:“以我推断,目前只是过度之期,一旦功德圆满,化虚为实,自然会瘦下来。那时元阴充沛,放之则弥六合,收之可纳芥子,上下青冥,最起码可达散仙境界!”

  玉凤公主摇头笑道:“以一己之私,害人无算,也算功德圆满?”

  福星笑道:“好,好,这不是功德圆满,换为大功告成如何?”

  玉竹红着脸问道:“爷说大功告成,化虚为实是指她能结为青虚石吗?”

  福星摇头笑道:“我猜应是更进一步结成圣胎吧!结之为石,自己难以化育,有何用处?”

  白玉仙也学着玉竹称谓:“爷说应如何处置她呢?”

  福星苦笑道:“适才我略以天眼窥视,番女体内似附阴魔,若果如此,则并非出自番女本身,便杀了她,阴魔仍在,还会找个躯体再施故技,但若除阴魔,一时却想不出好法子,只好晚间再去一探,若……”

  他忽然住口,瞑目有顷,才又张眼道:“法不传六耳,这事明日再说,秋月已取了酒,抬进来吧!”

  秋月领头,后面跟了二十名小太监,每人手中抱了个大酒坛,在秋月指挥下,排列在走道之上,方始叩头退去。

  福星又命夏荷取出早上带来的“琼浆玉液酒”,分成二十等分,渗入二十坛酒中,重以油纸封起十七坛,命人抬入地窖存放。留下三坛,搅拌匀了,又封起来,两坛各以中指刻出“琼浆玉液”四个篆字,才对玉凤公主道:“这两坛送去亲娘处,算是小婿送的礼物。父皇光降之时,两人小斟两杯,补身益气,必增加不少情趣。贤妻以为如何?”

  玉凤想到前晚之事,不由嫣然一笑,白眼佯嗔道:“还说呢?没把人整死就不错了!”

  秋月、夏荷、玉竹都是当事人,自然体会得其中苦乐。白玉仙见她等一个个神情古怪,不由问道:“大姊怎么回事?这酒有古怪吗?”

  玉凤公主脆笑点头,道:“暇时让三妹告诉你吧!秋月、夏荷,你俩亲自送到亲娘寝宫,千万要告诉她老人家,不可多喝!”

  二女含笑各提一坛出门。福星又悄然传音,让两人在外边抓把泥沙,把四个字擦抹一下,如此才像是古物,看不出新划痕迹。

  玉凤指着另一坛问道:“这坛给谁?难不成爷又想喝了作怪?”

  福星摇头笑道:“此乃救命之良药也!我想以此为基,再加些参须、符苓、何首乌等等,为那批宫女服用,必能见效!”

  说着索了纸笔,信手开了一张方子,注明药量,着人去取。玉竹问道:“另外十七坛如何处置?”

  福星笑道:“偷偷告诉亲娘,等那两坛用完,再来拿吧,以我推算,二十年也用不完。若父皇尝到甜头,岂不天天往这边跑吗?”

  玉凤公主“啐”道:“就你鬼主意多,快想想怎样对付那一位吧!”

  福星点点头,闭目沉思起来。

  入夜之后,福星本要单独行动。玉凤公主坚持不肯,于是两人同去。

  不多会来到西宫,两人并不入内,只找了一个大树,闪入枝叶之间,暗暗监看。

  福星闭目以天眼透视,自然可瞧见番女情景。玉凤公主尚未“开眼”,不由不耐,传音怨道:“我像瞎子一般看不见,多气闷啊!哥哥帮我一把,替我开开眼嘛!”

  福星也传音道:“别说话,要开眼也是以后的事,先闭着眼听吧!”

  玉凤无奈,便依在他的怀内,凝神查听。只听那楼上“叽哩咕噜”有个娇滴滴声音,像讲话,又像念经,却一句也听不懂,便问福星:“她在干啥?”

  福星传声悄语:“向西方叩拜念咒吧!我也不懂!”

  过去约一个更次,福星忽见那胖番女陡然仰天跌倒,身边已多了一个纤细煞白、一身光赤的美女。

  胖番女跟着坐起来,口中叽咕,指着美女像是大骂。那美女妖娇的走了几步,声似黄莺呢喃,一副烟视媚行之状,扭动一阵,竟由铁门门缝中直透出来,恍似一阵阴风越墙而出,直往北面一间偏厢飞去。

  那房内住着几个年轻宫女,都已上床睡去。那妖女忽的飘进一女被窝,口唇相接,下体厮磨,竟像是男女交合一般。不片刻,那宫女一阵抖动,元阴大泄,尽被吸去。妖女这才起身,又飘浮回去,与胖番女合而为一。

  福星一直屏息闭目,也暗叫玉凤如此。直到看清她由胖番女出入穴道,方始抱着玉凤公主回到寝宫。

  玉仙、玉竹、秋月、夏荷都在等候,只不见了白玉杰,一问之下,才知他觉得宫里没啥好玩,已偷偷出宫去了。

  福星以传音对众人说了所见情景,又道:“明日准备了东西再说,今夜是不能有行动了,大家早些睡吧!”

  玉竹、玉仙先道:“晚安”回房,秋月、夏荷则服侍两人登床方始退下。

  在被窝里,玉凤公主又追问要如何对付。福星翻身而上,驱策驰骋道:“想来想去只有此一法,才能对付得了她!”

  玉凤公主呕心道:“真的吗?那儿如此秽臭,如何忍受?何况那么胖,有何趣味?”

  福星传音道:“筹思良久,只得两法:其一是以阴制阴,也就是找个法力高 强的元阴处女,吸引住那阴魔,由我出其不意,以符法真火将它炼化。但这人选目前只有玉仙一人合格,她即使愿意,只怕也危险得很,其二是以阳制阴,找个极壮男子,引动她的情火,同时封住阴魔出路,在阴阳交泰之顷,暗发三昧真火,将阴魔一举炼化,如此那番女不仅可复本性,很可能也能消去赘肉,回复到原先模样。你说说看,这两法哪个保险可行?”

  玉凤公主沉默半晌,方道:“当然以第二个法子较好,可是这法子就没危险吗?”

  福星苦笑道:“当然有的,第一功力不强,可能会被番女撕裂。第二耐力不足,不能催发阴魔番女情焰,也是白费力气。第三,阳气不足,可能为阴水所制,脱阳而死。第四,真火发不适时,包不住阴魔,吃她反咬或脱逃,亦是大害!”

  玉凤公主抱紧他,道:“这多危险!妹子怎能放心?”

  福星笑道:“所谓会者不难,第一、第二不必说了。第三确有可能,但我有过一次经验,可以移元大法,将多余阴气导引到别人身上,人选方面,玉仙也甚适当。第四我有符法为助,先封死四周通路及番女身上穴道,在天眼透视下,她必难以逃脱!”

  玉凤公主叹息一声,道:“明天再想想吧!实在没别的法子,也只好让哥哥冒险了!”

  福星忽然想起玉凤之请,又道:“你真要’开眼‘吗?明早先沐浴,摆设香案,上供行礼,先坐在旁边行功。我借她元阴先为你’点眼‘,必然可成!”

  玉凤问故。福星解释道:“她已似有形有质,收了这多元阴,阴气必重,借而点在印堂天眼处,你运功将之收化,润育天眼,必能迅速张开。只是开眼后会多见怪象,扰人心志,你要考虑清楚!”

  玉凤公主推他下身,兴奋的道:“妹子早考虑过了。哥哥快下来睡一忽儿,我现在就去准备,你一个若睡不着,叫秋月上来可好?”

  福星本来不想放人,算算时辰已近子夜。没多久了,勉强翻到床里,闭目笑道:“谢啦!我自己睡也一样!”

  玉凤公主起身下楼,命值宿宫娥准备兰汤,摆设香案。沐浴之后,穿戴整齐,行了大礼,祝祷一番,便趺坐在香案之前,用起功来。

  次日五更,大家被早朝的钟鼓声唤醒。福星下楼开了一张单子,有朱砂、黄符纸、新笔、金针、桃木剑等等,交予秋月,秋月知道这些库房里必有,便亲自盖上公主钤印,领了回来。

  此时福星已将任务分别交代,对一般宫娥则下令都去贤淑院,不闻召唤,不准回来。

  十几名宫娥道命退去,福星问起白玉杰,白玉仙会意笑道:“不知他在何处玩疯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今儿大白天一定也不便回来,爷放心好了!”

  于是福星开始舞动桃木剑大做法事。新笔点朱砂,画出十八道灵符,一一打出。

  灵符在他手中像长了翅膀,不仅在公主这座寝宫中到处飞舞,贴在指定的地方,而且有六道,竟破空飞向西宫。

  白玉仙初 次看见,大是感佩,敬爱之心更加炽烈,尤其想到玉竹传来的话,待会说不定福星要用移元大法,为自己移注元阴,行调和阴阳之道,芳心中不由又喜又惊。

  福星“玩”到最后,一笔点在端坐如观音之玉凤公主印堂之上。那红红一点如痔凸出,更增了她的庄严。

  一切舒齐,福星手执桃木剑,暗带一盒金针,说一声:“走!”

  玉竹捧着朱砂笔和朱砂,玉仙拿符纸,秋月、一夏荷各提一包大床单,鱼贯施展芥子步法,直奔西宫,越墙而入。

  此时天刚放亮,别的宫苑都已起身,只有此地,一无主子,二来都是待死宫娥,大小太监都偷懒,还在大睡其觉,故此福星等进去,谁也不曾直觉。

  他们一迳掠至后楼,福星用天眼一瞧,铁门内阴魔因饱啖她人元阴,行功吸收之后,此时刚刚入睡。

  为防万一,他以桃木剑虚空画符,最后一口心血喷将上去,木剑一指,符现金光,由门缝钻进,贴在番女口面之上,一闪而没。

  接着只见他微一抬脚,人已站在楼门之前,左手飞快拧下铁锁,将门推开,双袖一挥,以气罟逼住臭气,左手在衣袋摸出金针,往外一挥,六针已分列钉进番女穴道:秋月与夏荷早已展开手中大床单,这时闪身入内,将番女由头到脚包了两层,秋月并顺手扭下铁链,与夏荷抬了番女,如飞奔回公主寝宫。

  玉竹见状,以朱笔在玉仙手执黄符纸上写一行字,玉仙信手一挥,符纸如铁片般平平飞出,顶在梯口朱红木柱之上。

  福星见两人合作无间,微微一笑,带头而返,眨眼间三人已回到原地。

  三人将手上法器放在供桌,耳听浴室水声汤汤,秋月、夏荷不住叫臭,知二人正为番女洗刷。福星传音叫玉竹去瞧瞧,玉竹即拉了玉仙,一同过去。

  福星见一切都已就绪,便也趺坐在玉凤对面,运一会功。

  运功时乃是采取全身呼吸之法,故此一坐,毛孔便全张开,自身真气由毛孔中随出随入,出入之间,吸收着天地间蕴藏的紫气真罟,用不了多久,便已精力饱满,气机充盈。

  下坐前,以天眼为玉凤诊视,觉得她各方面虽已臻至顶峰,但先天终有所亏,若不藉助外力,想再进一步,已然十分困难。

  于是,他悄悄发出真罡将她裹起,虚空托住,送入楼下商定的一间客房,放置一玉案之上,他自己则去浴室查看情形。

  浴室内臭气弥漫,雾气蒸腾,另一间大锅滚着开水已去多半。玉竹与玉仙负责运水调温,秋月、夏荷则如杀猪的一样,卷着袖子了拿着刷子,不住在肥大如山的番女周身涮洗。

  而那胖番女经过这一阵努力,污秽尽除,显出的肤色白中泛青,头上秀发与体毛则是金黄。

  福星心中一动,一边传音叫停,一边飞快取来三粒“梅精玉露丸”,放入一银壶之中。

  那银壶内预先灌满“琼浆玉液酒”,说好要为胖番女灌下,用以挑动情欲。

  秋月、夏荷与玉竹、玉仙合力将胖女抹干,抬入客房,放在地毡铺好的临时铺位上,玉竹接去银壶,将酒缓缓灌入番女口中。

  那番女体躯如吹涨之球般肥大,一身肉却软绵绵,松软逾常,最奇怪并不甚重,顶多两百斤。

  尤其是面目似极秀丽,双颊虽胀如吹风,额头圆凸丰润,鼻梁高 得异常,双眸深深陷进去,金黄的睫毛粗而上卷,像两把小扇子一般。只可惜下额稍尖,双耳缺少垂珠无轮,主孤露颠沛,是一大缺点。

  福星心生怜悯,转念间有了主意。他见一壶酒灌下,似无动静,又传音命玉竹再来一壶。

  两壶下去,番女苍白肤色渐泛桃色,福星招手吸出金针,四面看看紧闭的门窗上符纸都在其位,打个手势,秋月、夏荷、玉竹先后退了出去。

  白玉仙这时也按预计爬上床,蒙上锦被,闭目在被底脱光衣衫,芳心一会乱跳,一会迷乱,一阵惊喜,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时间好像突然停止了,怎么半天还不见动静呢?

  她悄悄掀一个缝,向外偷瞧,只见梦中时常念着的俊哥哥,也已然赤裸了身子,斜坐番女身旁,正要将她拍醒呢!

  俊哥哥一身肌肤似白玉,白里透红又透明,肌肉一条条,温润泛光,线条之优美,竟让人恨不得去咬一口,去亲一亲,缠上去和他揉在一起,永不脱离。

  玉仙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心中暗责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也……也淫荡的很嘛!

  “不,不是!”她内心辩解,“我已与哥哥定了终身,夫妻间本就要灵肉合一的啊!想要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嘛!”这番“理”让她宽心,自动原谅了自己的“冲动”.

  她继续悄悄偷看,只见胖番女睫毛一阵眨动,忽然睁开,以一对深碧色眸子,迷茫的望着福星,想挣起似又无力,颇大的红唇喃喃道:“胡啊儿油?(Whoareyou?)”

  福星虽不懂她的话,却猜知她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展露出俊男无限魅力,用清朗的声音,温和的道:“我是朋友,朋友,不要害怕……”

  番女碧眸注视着,一方面受酒力支配,一方面也受他男性魅力的感召,口中喃喃学舌:“朋友,朋友……”

  竟抬起手臂,去摸福星面孔。

  福星也伸魔手,轻柔的抚摸番女的额头、鼻子、红唇,番女展颜而笑,伸出舌头,去舔他手指。福星另一手,由颈而下,轻轻揉动那大如气球的双峰,捏弄把玩那两粒鲜红大樱桃。

  番女的表情忽显激动,她似欲拒绝,又觉新鲜,愉快而刺激,陡然一口咬住福星手指,似乎想叫他因痛而退。

  但福星手指如钢,哪里会痛?他仍然笑着,手指在番女口中搅动,拨弄着她的舌头,又低下头,吸吮一粒大樱桃,才吸几下,番女一阵呻吟,肉颤头摇,一双胖手抱住福星头部,力量大得出奇。若换别人,头骨可能令她夹碎,但遇上福星,却毫无作用。福星顺势趴俯上去,两人四唇密合,双舌缠斗,死命热吻在一起。

  福星这时趁机闭目,以天眼暗查,见阴魔与胖女似同一体,其中只有个淡淡影像,几次欲图挣扎脱遁,却已被原先福星“打”入的秘符锁钉一处,同时亦受“琼浆玉液酒”影响,情欲被扇起,像是也愿意“享受”一番。

  因此福星悬心略放,魔手探底,测知金毛溪已现浪潮,便顺势翻身而上。

  哪料番女实在太胖,胸上双峰虽大如球,小腹却更奇大如鼓,高 高 凸出,平卧地上,前低后高 .福星勉强伸直双臂,才算撑住上身,下臀却被顶在半空,使不得力,玉杵虽长,也只能在溪口磨磨蹭蹭,难以穿户入室。

  白玉仙在被底偷见这般情状,有些好笑,更有些替他焦急。趺坐玉案的玉凤,早在留心,见这“狼狈”之状,忍不住传声悄语,提醒傻哥哥采用“老汉推车”之招。

  福星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便轻轻移身,仍维持口唇热吻状态,两臂探入番女背后,轻发罡气,将她托起,上半身移放在玉仙所睡大床之上。

  玉仙吃了一惊,赶紧里被向床里移动,以免被她压住。而福星则快捷移位,挺腰站直,双臂托住一双粗腿,挺玉柱直捣黄龙,一送到底。

  胖女早已意乱情迷,火烫玉柱直抵甘泉宫口,微微“哼”了一声,竟未叫疼。玉凤公主觉得奇怪,定睛一瞧,见福星运功锁住真阳,玉杵粗直如筷子,不由哗然失笑。

  番女阴水冰凉,阴气如潮,福星挺身拨动“宫颈”,趁机缓吸阴气,而玉杵热度渐高 ,渐胀渐粗,番女似受不住胀,阴“膜”细肉裂开,她陡然尖嘶一声,一掌向福星胸口击来。

  这一掌足有千百斤力道,若是常人,早被打得骨折肉碎,倒飞出去,但打在福星胸口,如中败革。福星却趁机抽动玉杵,退而复进,一下又顶在“宫颈”之上,刺激得番女“哇,哇”怪叫,又是一掌击下。

  白玉仙见状,担心“哥哥”受伤,探出头来想抓点番女穴道:福星忙传音阻止,道:“不可阻止,只点她哑穴即可!”

  白玉仙悄然屈指一弹,一股锐风应指而出,正中番女哑穴。番女一惊,上身前探,两掌不停出击,一连十余掌,掌掌都打在福星心口之上。

  白玉仙为防万一,忘情的坐起身来,准备随时制止。福星下身随掌势不停挺弄,眼角扫见玉仙,探出被外的上半段身子,肌似凝脂,胸如脂峰,豆大的红樱桃已然挺硬,娇靥上红霞涌现,唇角含情,樱唇带春,点漆双睛满注关心,注视着番女举动,素手纤纤,放在身前,如抓如拿,现了一副随时可以出手的样子,不由对她爱怜之极!

  玉仙无意中与他目光一接,才惊觉自己裸露了上身,转念一想,反正已是他的人了,不一会便得接受他的摆弄,那时哪里看不到?现在何必小家子气?

  如此一想,羞臊稍减,胆气大壮,竟嫣然送他一笑,以为鼓励。

  福星心里为之一荡,暗叫不好,赶紧把双目闭上,凝神运功,吸收阴气,同时以天眼盯住阴魔,察看她的反应。

  那阴魔和番女已如一体,被福星一阵猛捣,初 时虽疼,却渐入佳境,一波波刺激如潮袭至,让她俩都觉得骨酥肉碎,狂喘不已,一阵阵元阴之气不停泄出。虽知不是好兆头,但那份从未曾有的刺激与快感,却让她们都觉得:“死也甘心!”

  故而,十余掌后,番女不仅打不下手,反而转过来拉住自己的头发,摇摆不停。她张大了口,虽然已经喊不出声音,但从疾喘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正处在一种极端快乐与疯狂境界。

  果然百纪之后,番女已汗出如浆,身上的肥肉颤抖抽搐着,下身不断的挺耸迎承,似乎恨不得自己被对方一枪穿死。

  福星拿捏时机,一边传音命玉仙用锦被垫高 番女上半身,叫玉凤移近右手坐好。又陡地将玉杵放大又放长,直入甘泉之宫,上身俯下吻住番女之口,同时猛吸狂泄而出的元阴真气。

  番女与阴魔已同时暂失知觉。福星吸饱之后,伸右手中指点在玉凤公主眉心“印堂”朱砂之上,以移元大法,缓缓输送过去。

  玉凤公主则用己身之真元,包没住新来者,缓缓在印堂眉心运转,由左至右,一圈圈由小而大,由前而后,似是已旋到无极深处无极大。接着又继续向前,由大而小,由后而前,直到汇旋一点。

  如此,反复十二次,她脑中陡响起一阵脆响,那一点陡的向外飞旋,直入无极,而眼前远近景物,已然历历如在目前。

  她反复向外向内又运转十二次,天眼之基已然稳固,玉凤公主欣然下地,轻步飞出,到香案前通诚叩谢。开眼之功,于焉告成。

  且说福星在为玉凤点眼之后,所收之阴已耗过半,待直觉番女阴魔已有回醒迹象,便由甘泉宫撤回,只在宫口缓缓活动,继续挑拨“琴弦”,再激发她的情欲。

  不一刻,快感的刺激,又激发番女阴魔的狂潮欲火,挺动反击得更加厉害,这一战直缠了近一个时辰,番女汗下如雨,阴魔狂泄似浆。福星又重施故技,探入甘泉宫,吻住口唇一齐吸收,同时左手招来玉仙,以掌心按抚在双乳之间“膻中”穴上,将真元移送过去。

  玉仙已受明教,以自己元阴掺合新来者,引导运行以为己用,只是那新来者既多又冷,却令她有些承受不住,大有“血凝髓固”之危。

  不过她知道这是一道难关,解决之道,其一是以无比耐力加紧搬运混合,以自身三昧真火化育;其二便须待福星有空之顷,以调和阴阳大法,助她化解了。

  她晓得这还须等上一段时候,便退到床里,裹上两条锦被,先试着以个人之力化育。

  番女与阴魔又渐回醒,但两者的反应大不相同。

  以番女而言,她心中流满了感激与快乐,只盼这身上的情郎永远压俯着她,再不分离。

  但阴魔欲念渐消,觉出自己不但元阴被破,而且被盗走过半,不但惊恐,更且大怒。

  故此在第三次福星行动之时,她透过番女双目,仇恨的望着福星,指挥带领着番女再次反抗。

  只是此时两者已难统一,番女对福星产生的爱念反抗着阴魔,不肯乖乖听命,她叫番女推打福星,但手臂触到福星的肌肤,却变成了轻柔爱抚。

  她命令番女咬断福星的舌根,但却变成了吮吸与热吻,她想用自己的力量夹断那火烫要命的玉柱,但发现夹得愈紧,得到的刺激愈重……

  她简直要疯狂,要死亡了!

  死亡对她来说,是神形俱灭,这令她恐惧,令她想逃遁。

  逃遁的念头一现,令阴魔冷静许多,她必须静静等待机会。她直觉时间对她是有利的助力,那原本把她和番女钉锁在一起的灵符,已渐渐失去了效力。

  只要灵符一失效,她便可以脱开番女的肉体,恢复自由,再找个“炉舍”,重头来过。

  因此,她尽量拖长时间,让自己冷静。她冷笑着,一点一点的放射阴气,以免引起“敌人”的警觉之心,直到……

  灵符果然在番女进入妙境、水枯炉干之际失去效力。阴魔怕引起“敌人”疑心,还特意配合番女,在“蛇头”探入“甘泉宫”时,忍痛又放弃一股元阴,接着便闪电般缩成一团,由番女顶心“百汇穴”向外冲去。

  其实,李福星等的也正是这一刻。他早已计算好了,在天眼监视下,“蛇头”探入之时,本身真阳之火已射了进去,与阴魔泄留的元阴合为一体。

  口中也灌吐一口,直下番女丹田。右掌心一吐,一股三昧真火正接包住化为一团的阴魔,熊熊的在空中燃烧起来。

  阴魔待真火着体时,才知上了大当,但此时后悔已然不及,青紫火光中,她只是跳得一跳,连一声惨叫都未泄出,便化为一阵臭气,消失无踪。

  此时李福星仍未得闲,反更忙碌。他一边以化合之阴阳混和元气,导向番女全身内外各处,舒经通脉,化融脂肪,一边用双掌发出熔金铸钢的真阳火力,捏拿番女之全身。

  首先是头部,经过他双掌一阵捏揉,面部的鼓胀消尽,两耳圆轮与耳珠补齐,过尖的下巴变圆,显现出一副奇美的异族美人头来。

  接着是颈项双肩、双臂、两手、双腿。总之,凡被他拿捏揉搓过的地方,油脂尽皆融化,皮肤也跟着缩细,恢复了纤纤玉女样子。

  白玉仙本在旁一边运功,一边打抖,心中总还盼着福星能为她施法,哪能定下心来?

  刚刚嗅得一股异臭,觉得奇怪,睁眼瞧见这情象,不由惊得呆了!她心想:“哥哥之能真是通天彻地,这番婆经他如此一弄,不也成了大美人吗?”

  想归想,可不敢出声打扰,只瞪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瞧着福星变戏法。

  四肢变细之后,番女的腰、胸、腹、背更显得兀奇可笑。但见福星由左肩向胸下按推,到了胸前,双掌竟像搓馒头一般,由四周向中央搓揉。搓完左边搓右边,比比按按又拉拉,一直到双峰对峙,一般无二之时,方始微微一笑,继续按摩小腹。

  此时番女也回醒,碧绿的大眼睛望望福星,接着发现自己仍和他合而未离,而胸上一阵奇热奇烫,酥麻交作,垂眸正瞧见他全神贯注,在塑造自己的乳房。

  这怎么可能?番女心里想,张张口想出声音,却怕惊扰了他,忙举手把嘴捂住。

  手到唇上,又发现其他变化,忍不住悄抬双臂含泪去瞧。

  福星察觉到她已醒转,抬眼对她微微一笑,点一点头。番女会意,竟也回一个含泪之笑,微微颔首。

  福星片刻间为她抚平了小腹,现在就只剩背后了。

  白玉仙昏沈眼偷看,心里还想:“看你拿不拿出来?……”

  哪知他竟硬是不肯抽出收回,只见他把番女双腿屈起,用力上压,示意番女自己抱住。番女欣然顺从抱好膝盖,福星以玉柱为轴,将她转一百八十度,番女已变成跪俯在床。

  福星这次先揉捏最近的双臀,再向上推,盏茶功夫,背部脂肪去净,那番女已变成一个真正的“异国美人儿”了。

  福星闭上眼观察一遍,反正了又看,直到确定内外均已大功告成,方始缓缓抽退,拉她起身。

  番女下地跳了几下,前后左右瞧瞧,便忽然转身扑跪在福星膝前,抱住他的脚,一字一顿的道:“你,主人,……主人!我奴隶,奴才!”

  福星大奇。扶她起来,笑道:“原来你会说中国话啊!好,好!”

  番女站直,头顶只到福星下巴。她含泪仰望着福星,又道:“我,一点点,我,孟丽丝,是奴才,你救我,是主人,我,效忠你……”

  福星见她一脸诚敬认真模样,不由又笑起来,道:“这事以后再说,你去……”

  白玉仙陡觉全身如入冰库,已难支持,不由叫道:“少爷,我好冷……”

  福星回头一瞧,忙传音叫唤玉凤公主。

  玉凤、玉竹同时出现,发现这番女如此变化,不由大奇,正想开口,福星已道:“你们带她出去安置,仙妹还须救治。……”

  玉竹上前去拉番女,番女摇摇头,坚持的道:“我不,他主人,我奴才,奴才跟主人……”

  福星已不管这些,上床抱住白玉仙,一同卧下,盖上锦被,喷过一口元阳热气,先为她做全身按摩。

  玉凤公主与玉竹奇怪之余,会心一笑。玉竹又指又说的笑道:“他,主人,她,公主,我,夫人,你知道吗?”

  番女孟丽丝缓缓点头。玉竹指指床上又道:“她,也是夫人,救你生病,她也生病,主人要再救夫人,你,去穿衣服,夫人好了,主人再和你说话,明白吗?”

  孟丽丝早已发现玉仙在床里边,猜知必有原因,这时玉竹如此说,忙点点头,向外面走去。

  玉凤公主与玉竹跟出去,见她一副毫不害臊的坦然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奇怪。玉凤公主笑道:“真累人!瞧你倒满有耐心的,交给你啦!”

  玉竹笑道:“妹子瞧她是跟定少爷和玉仙妹了,交仙妹调教一番,倒满合适呢!”

  于是玉竹叫秋月为她找套宫娥的衣服,教她穿着。那孟丽丝穿戴起来,还满有个样呢!

  且说福星在里边为玉仙按摩,则又是一番情况。

  皆因两人本已是口盟夫妻,双方虽不太熟,总已各存了好感爱恋之心。

  这次凑在一块,虽不是洞房花烛夜,但为了移元化阴,也是名正言顺,心无愧疚。更何况玉仙已瞧了一场战况激烈的肉搏,情心欲焰早已燃起,双方一撞,哪有不冒火花爱苗之理?

  只是玉仙羞怯,在一阵阳火按摩后,寒意消褪,春心横生,想起刚才哥哥之猛,忙不迭把心底的话儿说出:“哥哥勇猛如虎,妹子怕怕,求哥哥温柔对待,妹子感激!”

  福星揉摸着敏感之处,柔声温言道:“刚才是除魔卫道,不能不尔。如今和妹妹夫妻成双,哥哥怎敢卤莽?妹妹放心,以哥哥手段,包管叫妹子飞上九重天,达到水火调融、阴阳和合至境!”

  玉仙吃他揉弄得酥痒交集,“咯咯”娇笑着求道:“哥哥快快饶了妹子!受不了哇!”

  福星吻住她腾身而上,运功先收住玉柱,缓缓破浪而进,抵住花心宫蕊,拨拨弄弄,弄得白玉仙“唔,哼”不止,却奇怪问道:“哥哥真好手段,妹子一点不觉得疼,只是酥痒得厉害!”

  福星笑道:“妹子初 次破瓜,怎能不痛?是哥哥让小弟收小了,所以妹子才不觉痛,现在开始渐渐放大,妹妹忍一忍吧!”

  白玉仙天真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放大了干嘛?”

  福星笑道:“你好哥哥可受不了!像这般通功收束,只能维持一时,若一直这样下去,十天半月也达不到阴阳调和境地!”

  白玉仙这才了解,咬咬贝齿,道:“好吧!哥哥你放了吧!”

  “吧”字方住,陡觉下体如裂涨开,其疼之巨,已令她鼻尖冒汗,玉肌颤战,忍不住“哎啊”一声,颤声道:“疼死人了!”

  福星微微晃动,柱、颈交拨互挑,自生奇异刺激。白玉仙又自“哎……哎……”直叫,道:“哥哥,哥哥,酸酸麻麻,疼疼酥酥,受不了啊!快别……”

  福星缓缓撤退,肉棱刮着鸟道四周嫩肉,阴水四溢,与碧血合流,玉仙觉得心中若失异宝,不由搂抱住他,喃喃耳语:“哥哥别走,妹子忍得住痛!”

  福星欢然一笑,缓进轻出,点、拨、挑、抽、顶,花样层出不穷,只把个玉仙美得“哼、哈”呻吟出声道:“夫妻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原来是指这个。哥哥,妹妹已无痛楚,你任意驰骋吧!”

  原来适才她瞧过福星勇猛之状,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此刻不轻不重的点、拨,自己虽觉窝心,可总怕哥哥不能尽欢,故而才有此言。

  福星亲亲她,撑起双臂来,笑道:“多谢妹子体惜,哥哥放肆了!”

  于是乎,一时间野马脱缰,万箭一齐发,山阴鸟道,鸟鸣花放,白玉仙玄功早有根柢,一得窍门竟无惧色,反纵骑以相迎,软语而鼓舞,一场大战,直缠斗半个多时辰,方始同登三十三重极乐天,达到浑然一体妙境。

  申末时分,秋月奉命进来催驾,皆因皇上已有诏令,今晚太和殿会亲,玉凤公主和驸马爷是主角,能不准备准备吗?

  两人刚才由交融浑成的定中回醒,不但福星觉着自己玄功跃进两层,已至第十一重育化圣胎之初 境,精神更见旺盛,便是白玉仙也感觉到,有夫君带领调和阴阳,合运真罡,不仅即刻化去所有杂质,且另辟了一条与过去不同的罡气路线,浑成的真元充沛活泼,使功力陡然间精进三倍。

  她感激更悦喜,像一般初 婚小妇人,对夫君敬爱有加,含羞带笑的服侍着福星下床着装,才让他随秋月出去。

  第三册 第三章 威振群王

  太和殿是皇上举行大宴之所,雕梁画栋玉屏风,奢华精美自然不在话下。偌大的广厅中,摆置的桌子才奇怪呢!

  皇上是高 高 在上,坐北朝南,玉案摆在十阶玉台之上,除正中御座外,两头各设一个座位。

  玉阶之下,中间是一走道,长十五丈,宽一丈,铺着腥红地毡,由地毡边沿向东、西两边密密麻麻排了一百二十张小矮桌,只有尺半高 ,上面放着银壶玉杯,可没坐椅,有的只是几方锦垫,散置在桌子下面。

  申末之时,一对对皇子携了王妃陆续到达,按长幼之序及桌上名牌,在执事太监引领下一一跪坐,彼此大声打着招呼,就近的互相闲聊,等着新人及圣上驾临。大殿之外,围了一大群人,却都鸦雀无声,原来多半是殿内妃子带的女侍和少数宫监。

  酉时正,锣声响起,司礼监放开喉咙尖声唱出:“皇上、皇后驾到……”

  嗡嗡的交谈声霎时打住,一厅寂然!众皇子皇妃跪得笔直,齐声喊出:“恭迎父皇,母后!”

  几百人声音一时俱发,大厅为之震动。皇上忽必烈,龙行虎步,独行走在红毡之上,后面随着一身霞帔的皇后,左右有两名宫监扶持,再后面则是十二名宫娥,手中捧着金盆、玉杯、羽扇之类,都是皇上的用品。

  皇上坐上玉案后边的御座,皇后坐向左边玉案一端,宫监站下二阶,宫娥分别将用器列案,退到圣上背后。

  诸王子王妃向上叩首,齐声再唱:“叩见父皇万 岁,母后千 岁!”

  忽必烈挥挥手,“哈哈”大笑,石阶下司礼监,代为传旨:“平身!”

  众皇子王妃这才跪坐下去。

  皇上笑声中又挥挥手,司礼监又唱道:“圣上有旨,宣贤淑院妃子,携公主玉凤、驸马李福星晋见哪!”

  他尖声一字字拉得甚长,抑扬有致,真像唱歌一般。声音方落,厅口司仪副监,重复着向外又唱一遍。

  众皇子皇妃不由交头接耳,细声议论,一时嗡嗡之声,又复响起。

  司仪副监覆唱已毕,瞬间又向里唱奏:“贤淑妃、玉凤公主偕驸马李福星报进!”

  御座之上的皇上“哈哈”一笑,洪声亲自发话:“快宣进来!”

  皇上的声音宽洪如雷,全厅俱闻,司礼监不再重复,只挥了挥手中拂尘,发出暗号,厅口小监便引了贤淑妃在前,玉凤公主与李福星并肩在后,一同步入。

  贤淑妃入宫这久,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以往的“家宴”,只有东、西宫娘娘才有资格参加。

  下午皇上亲临贤淑院,玉凤公主禀报了与福星西宫诊病经过,并说明福星正在全力与阴魔斗法之事,皇上不胜惊骇。贤淑妃奉上两杯“琼浆玉液酒”,说明是女婿的精制孝敬。皇上一尝,龙心大悦,立即嘱玉凤速去为驸马护法,自己则趁兴临幸了贤淑妃子。

  贤淑妃本就善解人意,又工内媚,甚是得宠,而今受女儿之惠,花容恢复旧观,艳光更胜从前。这时藉了酒性,在帝王雄风攻势下,婉转承欢,弱不胜情,只逗得龙心大悦,故而临去之顷,才决定了一件事,亲口邀请贤淑妃参与家宴。

  故此,她走在前面,心里十分紧张,幸亏是块老姜,能自我控制镇定。只见她微垂螓首,表示不敢仰视之意,莲步姗姗,一手扶着小监肩头,显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柔体态,引得龙案上的皇上心头大乐,暗自得意。

  “这卿家真不禁’干‘!也真好’干‘,嘿嘿……”

  直到她行到阶下叩跪请安,这才回过神,洪声笑道:“爱卿平身,这边来坐着吧!”

  他指的是玉案之西,那地方本是西宫娘娘的座位。

  贤淑妃心头怦怦,又叩头谢了恩,接着叩见东宫娘娘。东宫皇后已近七十高 龄,早已老得没了牙了,她只尸位东后,却很少接近皇上,见面的日子只有年节家宴之上,皇上仅淡淡的问候一声,也说不上几句话,这时见贤淑妃狐媚样儿,心中虽有妒气,面上却和颜悦色请她“平身”.

  贤淑妃坐向西首之后,凝立在殿口的一对璧人这才同时举步。

  他两人一出现,早已吸引大部分目光,近处与玉凤年相近、有过过往的皇兄,甚至悄悄与她挥手打招呼。

  玉凤公主凤目含威,棱唇含笑,落落大方的仰着头,四面瞧看。对上熟悉的兄长,唇角一牵,增大了几分笑意,也算是一种亲切的招呼寒暄。

  福星凝立如玉树临风,与玉凤并肩而立,高 她半头,更衬得十分出众,反倒是一身崭新的驸马官服,重而且厚,尤其是冠,却令他觉得不舒服。

  他也转着眼打量厅内情景,耳中听得最远处有人商量,待会儿要叫他出糗露乖,杀杀他的威风。

  玉凤当然也听到了,便传音商量,先露一手,镇住那些不识相的。

  故此,当举步前行之时,两人不约而同略使“芥子步法”,似缓实疾的一眨眼便到阶下,同时道:“叩见父皇万 岁,万万 岁!”

  并一齐跪下叩头。

  这几句平淡话,声音甚轻,但全厅之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似在他耳边说的。

  皇上“哈哈”洪笑,俯身道:“平身!平身!赐坐!”

  两人齐声谢过,站起身又半转身叩见皇后千 岁。

  东宫皇后老眼昏花,竟也看清了一对璧人,嘻着一张没牙的嘴,干声笑道:“起来吧!起来吧!!很久没见小凤儿啦!长得可真美呢!驸马也这么俊,真是难得,明儿有空,来东边坐坐!”

  玉凤公主脆声笑应,又在福星示意下,转向西边,叩见“亲娘”.

  这又是一种殊荣,贤淑妃目中含泪,已然语不成声,只好摆摆手,对司礼监示意。

  司礼监偏偏有意为难,只做不见。皇上却是目光雪亮,笑道:“宝贝女儿、女婿平身,一边坐吧!”

  贤淑妃感激得望向老皇,眸中泪终于落下,皇上竟然忽生童心,满面含笑眨眨眼,粗指在颊上划一划,在羞她呢!

  贤淑妃红霞上脸,含羞垂首,风情万种,尽入“龙目”之中。老皇龙兴大发,忙转头回顾,一边向司礼监示意,一边目光扫向落坐左手边阶下第一排、第一位福星、玉凤,笑道:“今日之宴,有几重意义:第一是庆贺玉凤公主乖女儿于归之喜,欢迎驸马李福星加入朕家行列。二是为贺驸马与玉凤奉召回宫,为宫中除却大害。故尔,朕不仅要封赏驸马侯爵之位,赐号逍遥,同时提升玉凤公主亲母贤淑任西宫娘娘!”

  此话一出,厅中嗡嗡议论之声大起。

  贤淑妃第一个惊喜得几乎晕倒,而福星也甚感意外。

  幸亏在司礼监示意下,小监上前提示,贤淑妃当先起身跪叩。

  “谢主隆恩,臣妾……感激!”

  皇上亲自起来,扶她起身,笑道:“卿家贤淑知礼,往后盼望你能协助东宫,整饬内宫事宜。至于旨意,明日再发、臣下写好,择吉宣示天下!”

  东宫皇后见风驶船,也爱屋及乌,嘻道:“老身老矣!皇上圣明,拔识妹妹出掌西宫,今后内宫大事,可得偏劳妹妹了!”

  贤淑妃连称“不敢!”扶了老皇落坐,才回自己偏位。

  而李福星也站起来,清声道:“儿臣敬叩父皇封赏,只是儿臣……”

  皇上摆摆手,笑道:“朕不会强留你在京里,特准你与凤儿游行天下,还不逍遥?”

  玉凤公主拉拉他的裤脚,传音道:“快谢恩吧!侯爵只是虚名,不是实职,怕什么?”

  李福星这才跪下锦垫,即在桌前叩头,只吐了六个字:“敬谢父皇封赏!”

  后排此时忽然传来一阵宏声,道:“启奏父皇,小驸马有何功绩,臣儿不服,请父皇恩准挑战之请!”

  原来元蒙本为游牧民族,以马上得天下,最重勇力。王室之中有个习俗,亲族之间可以彼此挑战,败者之爵位、财富及妻女,任胜者索取,不得异议,因此常演成流血命案。定鼎之后,吸收中华文化,此风稍改,却未废止,而一般挑战比斗者受了文化薰染,胜者大多不太过分,因此在宫中兄弟之间,遇上喜庆节日,比斗挑战,反而变成余兴节目。

  但此刻大宴未开,便提挑战,口气又十分轻视,显然不安好心,未存善意。

  皇上环眼一扫,见大步出来的驸马古朱力,乃是第一百三十八名女儿佳和公主之婿,素以勇力见称,现任京师九门总提调,颇受倚重,不由有些为难,笑道:“朱力未免心急了些?你自信能过得了凤儿这一关吗?”

  玉凤公主由天山回宫,为取得父皇信心,曾连败禁军侍卫三十二人,剑术之精奇,人人称服。皇上这一提起,意在使他知难而退,哪知古朱力却宏声道:“好男不和女斗,儿臣是挑战驸马,与玉凤公主无干!”

  玉凤公主有些生气,冲口抢先脆声道:“如果本宫也向驸马姊夫挑战,神力驸马不接受吗?”

  古朱力一愣,旋道:“依例公主须待二轮,等微臣胜过小驸马,再下场不迟!”

  玉凤公主无话可说,福星却已立起,清声笑道:“兄长执意要比,小弟怎好不受?但不知想比什么?”

  古朱力躯大身壮,比福星高 了一头,身上虽未顶盔贯甲,却穿战将劲服,双臂赤露在外,显出粗如圆桶般臂肌,威武之极。

  他望向如玉树临风的福星,这时距离近了,发现“小驸马”脸肌如玉,嫩如婴儿,剑眉入鬓,大耳垂珠,直鼻通梁,阔口方颔,双目大而黑亮,微微含笑之际,闪射温和光芒,不由心中暗赞,大起爱惜之心,也宏声笑道:“小驸马身居客位,有权选择比试项目,本驸马无不接受!”

  福星微微一笑,道:“好,小弟瞧兄长雄伟身型,必然具神力,又身着战服,必精骑射,比力太拙,咱们比比箭法吧!”

  近座之皇子王后,看清他的面目,都不由心生好感,不愿看他惨败,但此刻听他分析入理,颇有识人之明。但结果竟决定以人之长,试己之短,不由纷纷议论,嗡声大起。

  皇上听了也皱起浓眉,洪声道:“朱力可开五石之弓,取准五百步,京中向数第一。但此刻天色已晚,贤婿对宫前景物又不熟悉,如何比法?”

  言下之意,是要福星另换一项。

  哪知福星却微笑道:“多谢父皇关心,小婿之意,并不须拉弓取射,也不必至厅外比箭!”

  这是如何比法?难道只要古朱力一人射箭吗?

  古朱力也是一头雾水,果然问道:“那要如何比法?”

  福星微笑道:“兄长站在玉阶之下,挽弓力射,小弟站在厅门口,站着不动,只要兄长能射中小弟的衣袍身体,便算小弟输了!”

  此言一出,厅中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霎时嗡声大起,议论纷纷。

  贤淑娘娘芳心大急,但瞧向女儿,见她面色如常,口唇微动,耳中便听见她的脆声叮咛:“娘不须担心,哥哥不会输!”

  贤淑娘娘惊愕回头,不见有人,再望玉凤,耳中竟听见她的笑声,道:“哈!是女儿向娘禀报,娘疑惑什么?哥哥本事比女儿还大,怎的会输?”

  老皇爷也大惊奇,但转念想起女儿本领,又一再称赞小福星,此际见她行若无事,环眼一转,心想只要不射要害,这比法倒不要紧,便不作声,静观其变。

  古朱力先颇气怒,但转眼见福星并无轻视戏弄之意,心念电转,笑道:“好,愚兄献丑,兄弟多多包涵!”

  说着把手一挥,门口司礼副监已会意将话传了出去,不一刻,两名小监抬了一张大弓,一名捧了三支箭,送了进来。

  福星转身踱到厅口,站在正中,含笑而立,拱手道:“请兄长赐教!”

  古朱力也不多话,抓弓三箭并搭,又退后五步,到了玉阶之下,玉案上老皇爷已小声叮咛道:“不可取射要害!”

  古朱力点点头,回声:“儿臣省得!”

  接着宏声警告:“小心了!”

  一挫腰将弓拉满,一取福星左肩帽朴,另两箭取向他袍角两边下摆,“蹦”声响起,三箭已如流星赶月,嘶风疾飞,向厅口飞去。

  红毡两旁跪坐的年长皇子王妃,都被那锐风吓了一跳,目不转睛的望向厅门,均不由为福星捏把冷汗。

  皆因他说过身子不移,以身当做箭靶,别说古朱力是有名的百发百中,便是百发中一,射在身上也要命啊!

  谁知大家是白担心了!眨眼间三箭临门,小福星只那么轻巧巧,右手臂划个圆弧,三支箭簇已尽入他的掌握。

  这一手镇住所有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空手接箭不算奇,眼明手快把握一瞬之机,能抓住箭杆、箭尾者,大有人在,但迎箭抓箭簇的,就几乎不可能了。

  因为箭由正面射来,力量集中前端,始能刺破障碍,穿透进去,若以肉掌迎捉,第一条件是掌如金石,不虞穿透;第二则必须力量大过羽箭向前劲道,始能将之阻住。

  古朱力以五石硬功劲箭,每一箭都蕴有千斤之力,双方距离仅十五丈,福星能在一瞬间接下三箭,其力之大、其掌之硬、其速度之快捷、其手法之巧妙,自然不言可喻了。

  在大厅之中的皇子、驸马,都是骑射能手,眼睛雪亮,福星看似轻巧的露这一手,立即震惊了所有会家,一时之间,厅中落针可闻,直到王妃、公主们娇声喝采,大家才清醒过来,跟着一齐鼓掌。

  如雷声响中,古朱力放下手中强弓,疾步奔到福星面前,蹲身便要下跪。福星左手握住他右小臂,清声笑道:“兄长臂力万斤,出乎小弟意料,若非手下留情,未射要害,小弟必抱头鼠窜,逃之夭夭了。就这样,小弟一只手几乎穿洞,被震得酸麻难当,到如今还抬不起来呢!”

  古朱力吃他一握,全身被一股暗劲裹住,竟然跪不下去,心中方在大惊,暗劲已失,听了这话,知道人家是送台阶过来,哪能再不领情。

  他“呵呵”大笑,一双大手握起福星握箭右掌,拿开三箭一瞧,朱红色掌心软绵绵,哪有半点痕迹?

  当下他紧紧握住那手,拉他同去玉阶前,一同向皇上下跪,福星已抢先,道:“启禀父皇,儿臣与朱力兄长比试已毕,未分胜负,请父皇裁示!”

  皇上洪声大笑,连说了几个“好”字,方道:“既然如此,今后你两人当如兄弟,不可再有争斗情事,平身!”

  古朱力内心感激无比,“砰”然叩头,宏声谢恩起身,将福星亲送归座,含笑对玉凤道:“小公主还要向姊夫挑战吗?”

  玉凤公主也欣喜喜剧收场,佩服福星处事之宽宏高 明,此举不但已服了古朱力之心,也震惊全场诸王,哪愿再起事端?闻言白眼“啐”一声,佯嗔道:“好女不和男斗,归坐喝酒去吧!!”

  古朱力握拳躬身应“是!”仰天大笑退去。

  这时菜肴已纷纷由小监送上,玉凤公主亲手执壶斟两杯酒,拉福星立起,脆声宣布,邀所有哥姊诸亲,一同先向皇上、东、西两宫娘娘敬一轮酒,又道:“小妹幼得绝症,受父皇疼爱,托在恩师天山神尼门下,授业医治,虽学回一些功夫,病仍未痊,故尔请允父皇,远去金陵天衣坊求诊,被这位少坊主施术医好,并结秦晋。此次兼程返宫,实奉父皇急旨,两夜两天轻骑简从,方始赶回,因此未备礼物奉呈各位,现在小妹与驸马借花献佛,仅以水酒,敬祝各位兄长、妃嫂、姊姊、姊夫,永浴爱河,一双永好!”

  这番话清脆悦耳,述事明快,最难得音调不高 ,量亦不洪,却是和福星一般,让场中每个人听得清楚。

  大家自然暗暗赞服,一齐鼓掌叫好,起身一同干了,玉凤公主这才与福星一同落坐。

  谁知方才坐下,皇上首先不放过他,竟也举杯洪声笑道:“乖女、贤婿对朕之孝心臂助,朕铭记在心,藉此水酒也敬你俩一杯吧!”

  这举动可又是破天荒第一次,皇上年逾六旬,已无亲长,往日哪会向小辈、晚辈敬酒?

  玉凤跪直举杯,脆声道:“女儿得父皇纵容疼爱,又不能常侍左右,以报深恩,正感愧疚,怎当得父皇这个’敬‘字?”

  福星学样跪起,举杯清声道:“长者赐不敢辞,小婿敬领!”

  三人对干一杯,玉凤、福星叩谢落坐。皇上始终笑容满面,稍进了一些菜肴,四面一瞧,方道:“有朕在此,尔等不能尽欢,朕先回宫,尔等可与小驸马亲近亲近!”

  说罢,望了贤淑娘娘一眼,大手一摆,司礼监高 声喝道:“圣上启驾哪!”

  于是在众人跪送下,皇上在前,两宫娘娘随后,一同退席,步出大殿。

  于是,大厅一时热闹起来,诸皇子王妃纷纷起身走动,往来敬酒、拚酒,玉杯换成大碗,猛灌不停。而喝得最多的却是福星和玉凤,两个人本是主角,这时更成了众矢之的,敬酒的目标。

  一席酒只吃到四更将尽,多数人已醉倒在地,呼呼入睡,仅剩的几个虽未倒下,却已舌头奇大,说话颠三倒四,神志不太清了。

  福星与玉凤足足喝了二十坛,不过他俩玄功通神,已得蒸散酒气法门,每有醉意,便把酒逼入双臂之上,藉入厕之便,再将酒由中指逼出,注入马桶之中。

  故而到最后他俩还一般面不改色,拚倒最后几个,才带了守在厕外的秋月、夏荷,简道回到寝宫。

  寝宫客厅中玉竹、玉仙仍未入睡,还在教番女孟丽丝学说汉语。玉杰也已回来,在一旁不时插嘴,兴趣盎然的纠正发音。

  四人闪身入厅,孟丽丝竟已懂得屈膝行礼,一双碧眼望着,用汉语道:“主人回来!请用茶!”

  说着,便将桌上早已泡好的香茗,奉给两人。

  福星颇觉意外,接过来又放在一旁,笑道:“怎么你们都还未睡?她汉语说得满好的嘛!”

  接着又对玉杰笑道:“这两天野到哪里去了?再不回来,我们可要去泰山了!”

  玉杰已听玉竹说过,笑道:“这个我已晓得,何时去呢?这两天我在天桥玩耍,看把戏听书评,还嬴了几十两银子呢!”

  福星笑道:“真的?哪天有空,咱们也去玩玩。只是算算日子,明晚便得上路,否则只怕赶不到泰山呢!”

  玉杰笑道:“请鹤兄多送几趟不就行了?”

  玉竹道:“还有五龙驹呢!总不能也让它们跨鹤而去吧!”

  玉杰搔搔头,道:“那倒是。不过我可以和大哥先行,你们骑马好了!”

  福星道:“总之,明晚咱们先出宫再说。不过走之前,先要解决三个问题:第一是救人。玉凤你找个可靠的医生负责,将泡好药材的酒给他,由他斟酌用量,我想不出半月,一定见效。只是这批人真元大失,已然难忍辛劳,最好禀明父皇,痊愈后发放些银子,放出宫去!”

  玉凤公主点头应好。福星指指孟丽丝,又道:“第二个问题,便是她了。留在宫中如何向父皇禀告?留在何处……”

  孟丽丝似已听懂他的话,忙上前跪伏在福星膝下,碧眸中满是泪水,泣道:“不要,不要,主人我跟去……泰山,去泰山!”

  玉凤公主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与感伤,便脆声对她道:“好,主人带你去泰山、回家,永远跟着主人,好不好?”

  孟丽丝已知她身分,听懂这话,芳心大喜,破涕为笑,又对玉凤叩头。道:“公主多谢!主人是主人,公主她、她,也是主人,我永远跟主人,好,好!”后面两个她,指的是玉竹、玉仙。

  玉凤公主笑着点头,拉她起身,脆声又道:“我瞧这事不必讲了,否则又要解说一大堆,明晚请玉仙妹带她跨鹤先去,谁知道呢?倒是我们都走,父皇、亲娘一定挽留!”

  “这就是第三个问题啦!你设法去说服父皇放行吧!不过曲阜之约后,若无他事,咱们可以再回来。好不容易上京一趟,在宫里待了三夜,就这么回去,也实在无趣得很,最起码也得像玉杰弟一样,去天桥逛逛,到处走走才行哪!何况大姊夫大姊均也在此,主持天衣坊和天府钱庄,咱们总得了解一下,回去才好向老爹交代!”

  玉凤公主笑道:“哥哥有这打算,就好办了,父皇、亲娘一定肯放人!”

  福星站起来,笑道:“那就偏劳你了,快去睡会儿吧!再不睡天又亮了!”

  玉凤公主笑道:“你想多睡一会,就让三妹侍候你吧!我可是一大早要去亲娘那儿的!”

  福星点点头,对玉仙、玉杰道声晚安,便和玉竹同去楼上,孟丽丝随后跟着,玉竹笑道:“你也该去睡了,主人由我伺候可以了!”

  秋月已将她安排在自己和夏荷房内,见状,便叫夏荷先带她去睡,自己则送玉凤公主回房。

  玉仙姊弟本就在楼下客房住宿,这时便也一同去睡。玉仙躺下,脑海中尽是上午的事,一时哪能睡得着觉?

  玉竹服侍福星上床,方始自行卸装登床。福星闭着眼到处乱摸,玉竹“噗”声笑道:“爷一早上大战阴魔,收服番女,又幸了玉仙,还不饱吗?”

  福星悄声笑道:“有你这鲜美的玉竹在旁,怎的会饱?快快上来,好好伺候爷!”

  玉竹得了赞美,哪能不乐?忙遵命为他上套,运起内媚之功,腹肌一阵阵收缩鼓动,膣内一节节肉竹,直似活物一般,圈圈层层不停的收缩挤压,甘泉宫口也自动张开,吸住那“和尚头”,吮吸磨蹭,只弄得福星不断“嗯、哼”,舒服得不得了。

  半晌之后,玉竹香汗淋漓,犹不停止。福星心生爱惜,拉她俯身伏在胸口,双手抱住她的玉背,爱恋的亲亲她,悄声道:“小乖乖,辛苦你了,哥哥心疼,今日到此为上,快快睡吧!”

  玉竹嫣然送笑,并不多一言,献上双唇,两口相接,双舌相叠,行“中脉”合运之法,不多会真元合二为一,由定中睡去。

  次晨,众人奉命不来打扰,只孟丽丝悄悄在门缝中张望几次,发现纱内锦被上浮,中裹两人交叠,隐隐透出紫色光霞,不胜惊奇,最后忍不住去问秋月,两人连说带比,才能沟通。

  孟丽丝得知那竟是玄功合运结果,不胜歆羡,便合手拜托秋月教她运气之法。秋月笑道:“主人才会教,我不会。你想学,等主人有空,去求主人去吧!”

  孟丽丝一时不明白她说的主人是哪一个,东指西指的问:“公主主人?驸马主人?谁?”

  秋月笑道:“当然是驸马主人……”

  孟丽丝大喜,碧眸中射出兴奋光芒,伸出大拇指,不住称赞:“好,好,主人顶顶好,我喜欢!”

  白玉杰无聊的走来走去,闻言笑着招手,道:“来,来,我教你说汉语,好不好?”

  孟丽丝跟他去了客厅,果然跟他一字一字的学舌。

  秋月听了,不由摇头,觉得白玉杰实在太顽皮了。可是自己是个下人,怎好拦阻劝说?只好摇摇头走开,去办自己的事。

  中午福星与玉竹方始回醒,相对一笑,下床着衣梳洗,这才出房。

  下楼见夏荷一脸焦急的站在梯口,不由奇道:“怎么啦?有急事吗?”

  夏荷闻声抬头,焦急尽去,反笑道:“哎啊!还不是为了爷吗?西宫娘娘有旨,要请爷过去用饭,主子却不让吵爷,爷老是不醒,眼看时辰已到,奴婢哪能不急……”

  福星望望身上古铜丝质短装,笑问:“这身打扮行吗?”

  夏荷道:“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都顺眼的,爷觉得舒服就好!”

  正说着,一行小监已抬了四个大食盒,送饭菜来了。

  夏荷忙改口催道:“娘娘已经传膳,这边都送来了,爷就快点去,好不好?”

  玉竹已去取来一件长衫,交给夏荷拿着,推推福星,笑道:“爷就这样先去,到了前边万一不妥,再穿长衫还来得及,不过我想娘娘不会在意!”

  福星只好开步走,却留下一句叮咛:“你招呼玉仙、玉杰用饭!”

  到了贤淑院,果然膳食已摆上餐桌。餐桌长有五丈,宽只五尺,远远的两头有两个位子,坐北向南的是一张蟠龙大椅,显然是给皇上坐的。

  桌上菜肴近五十种,列成四行,占满整张长桌。

  福星神目如电扫过,不由想笑,皆因他发现,除了靠北的十多盘外,其他全是木雕油漆,不过全像真的。

  贤淑娘娘与玉凤公主在客厅闲话家常,望见他便挽手迎上来。福星正要跪叩请安,贤淑娘娘笑眯眯阻止他道:“免啦!在为娘这里和自己家一样,别拘礼,快过来吃饭吧!”

  福星恭敬以常礼请安。贤淑娘娘坐在北端,命宫娥端了两椅,分排在靠近左右两边,笑着解释,道:“这桌椅是为皇上准备的,往常很少用得着。为娘一人时,只传四个小菜,在客厅小桌上也将就了,今午为娘为你们特别传的,驸马可得多吃些啊!”

  福星感受到真心关爱,颇有感动,忙点头应是。贤淑娘娘笑着道:“认真说起来,为娘真要感谢驸马爷……”

  福星忙道:“亲娘,这话不必提了,孩儿与玉凤成亲,已是您的半子,哪能不孝敬?”

  贤淑娘娘为他夹菜,又笑着道:“是啊!凤儿也这么说。可是昨夜为娘实在吃惊得很哪!尤其古朱力挑战之时,为娘差点想求皇上阻止呢!……幸亏凤儿用小话告诉安慰为娘……”

  她叹出一口满意的气,又笑着道:“听说你们昨夜喝了近四十坛酒,把所有的皇子王妃都拚倒了,唉!为娘真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肚皮哪能装得下去呢?你们俩的本领也太大了!”

  福星望望玉凤公主笑道:“我可没说,是娘派的眼线,回来禀告。娘晓得我们本事大,自然就放心让咱们出宫去啦!是不是啊?亲娘!”

  贤淑娘娘又叹一声,笑道:“女大不中留,这话一点不错!要走你们就走吧!不过要记着,过几天回京城,一定要进宫!”

  玉凤公主脆声道:“那当然了,否则孩儿去哪儿住啊!”

  贤淑娘娘笑道:“你当娘是傻子吗?别的娘不知道,可知道那些个皇子公主们,最崇拜英雄了。明几个大伙醒过来,不争着来请才怪!还有十几位皇叔,若是见了驸马爷,只怕都会把自己家的郡主往他怀里塞呢!凤儿,你可得当心一点……”

  玉凤公主得意脆笑道:“那好哇!人愈多,女儿愈神气,反正我这老大谁也抢不走,谁愿做小,多多益善!”

  贤淑娘娘急道:“唉,唉!你把为娘刚才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

  玉凤公主忙道:“女儿说说笑话,娘别当真,女儿天胆,也不敢不遵亲娘教诲啊!”

  她见福星有意张口,忙对他眨眨眼,另提话头,道:“少爷你知道吗?今日早朝,父皇已下玉旨正式宣布,择定十月十日举行封赏西宫大典,到那时亲娘更神气了,所有内宫事务都由亲娘支配,手下除了太监总管之外,还有女官呢!”

  贤淑娘娘谦笑道:“看你说的,还有东宫皇后在呢!为娘遇上大事,能不请示她吗?”

  玉凤公主笑道:“东宫母后老糊涂了,能管什么事?内宫之中还不都要靠亲娘您吗?不过,娘一向不太管事,内宫各院派系又多,亲娘可要睁大眼睛,选几个好帮手才成!”

  贤淑娘娘叹道:“亲女儿都不肯帮,娘找谁去?娘又没生儿子,想想也真是孤单得很!”

  福星大眼转动,心动灵机,笑道:“孩儿替亲娘推荐几个人,不知娘信得过否?”

  贤淑娘娘奇道:“为娘当然信得过!只是你来了不足三天,认得谁?”

  玉凤公主脆笑道:“他鬼得很!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又可看穿人的心性品德,他说的人,绝对错不了!”

  福星微微而笑,道:“娘别听玉凤胡说!不过孩儿像父皇一样,略通相人之术而已。太监方面扎合公公对娘忠心不二,可予重用,命他暗中拉拢鲁合与司礼副监。鲁合虽原是西宫之人,但受冷落已有数年,娘接掌西宫之后,立予重用,必能感恩思报。司礼副监人极聪明,却一直被司礼监压着,无法展其长才,娘若能调升其他职务,必然尽心卖力。另外在父皇面前,有个年轻的小柱子,人也机敏得很,可暂时升为司礼副监,见识增广之后,亦堪大用。有此四监,为娘之支柱耳目,内宫之事,娘就轻松多了!”

  贤淑娘娘听他分述得头头是道,暗中琢磨,果然大有道理,不由笑出声来,夸道:“贤婿真是人如其名,是个福星!为娘正暗发愁,不知如何整顿内宫,听你这么一说,事情好像简单得很嘛!”

  福星微笑又道:“这几人,只能支撑内宫烦务,娘还须广结外援,无论在朝堂之上或是父皇面前,有事无事都能支持亲娘,才可保万无一失!”

  贤淑娘娘一愣,道:“是啊!可是为娘只生凤儿一个,除了凤儿,谁会好端端替娘说好话?”

  福星又笑道:“这事倒也不难。原则上,娘到西宫之后,可常常召唤原西宫娘娘之子女便饭,说说家常,他们必定感激。孩儿记得其中古朱力所娶公主便是一个。昨夜他俩敬酒最诚,还有一位年幼的福王爷吧!也极力拉拢玉凤,还有五位和玉凤亲热的公主,除了叫嘉禾的公主,其他娘都可以视为亲女一般,多召来西宫走动,其驸马亦必深感宠幸,在朝堂父皇面前,自然愿意为娘说好话了!”

  贤淑娘娘人本聪明解意,只因过去仅是妃子,矮了皇后娘娘一大截,生性又不喜逢迎应酬,所以与别院上下多无往来,而今身分变更,大权在握,想法又自不同,此时被福星一点,立即大悟,“咯咯”笑道:“凤儿说得不错,你真是个鬼灵精!这几人才见一面,便能看到人心眼里去,太……太厉害了!”

  她本想说太可怕的,话到唇边,怕引起误会,顿了顿才改了说词。

  玉凤公主得意扬眉,笑声如铃般,道:“女儿不是早说过了,亲娘现在才信了吗?若非如此,女儿怎会嫁给他?”

  福星也得意朗笑,其声清越悠扬,让人闻之悦耳开心。贤淑娘娘展眉笑得也欢,半晌方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老话到今才能体会,凤儿啊!凤儿,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块宝哇!”

  玉凤公主故意庄容应:“是!”又引起一阵开心大笑,笑声中结束了这顿午宴。

  原来,方才福星所提的这几个人,贤淑娘娘自然早就认得,亦略知他等心性与出身。像福王原是西宫最小的儿子,今年才不过十八,一向受尽宠爱,养成依赖性格,突然失母又失宠,心态自然不太平衡,但因性情纯善,却并未因此而生暴戾习气,若是对他多照顾些,自然会倒向这一边。

  而另四位与玉凤亲近的公主,多为失宠嫔妃之女,无甚纷扰,年纪也轻,一向便喜玉凤,入宫便来探望,若把这几人拉在一起,自然便是外援。

  因此之故,贤淑娘娘怎能不佩服呢!

  三人又坐向客厅,继续方才话题。贤淑娘娘道:“古朱力虽是西宫驸马,目前提调九门兵马,大权在握,在皇上面前也是大红人,为人剽野粗豪得很,要拉他只怕不易!”

  玉凤公主脆笑道:“您女婿已将他彻底折服,亲娘只要稍加暗示,必然竭忠相待。同时女儿走前,若遇上他,再和他谈谈,保证不会有问题!”

  贤淑娘娘这才宽心,忽然提醒玉凤,笑道:“光顾谈为娘之事,还有个好消息,你还没告诉驸马呢!”

  玉凤公主扬眉笑道:“对了!父皇今朝亦同时下旨,通告天下各路州,封哥哥为’逍遥候‘,实授’八方巡察使‘,同时赐妹子玉凤公主’尚方宝剑‘一把,并驾巡访各地,遇有官兵士卒不守朝廷律法,酌情断处,予先斩后奏之权。哥哥你说,妹子神不神气?”

  福星还未答腔,贤淑娘娘已笑骂道:“又厚脸皮啦!若无姑爷功劳能力,小命都快没了,你拿得动尚方宝剑吗?”

  玉凤公主吐吐香舌,歪向她娘怀里撒娇不住。贤淑娘娘推推她,又道:“你陪姑爷回去休息会儿,今晚只怕圣上还要在此为驸马共宴呢!昨夜皇上在此便一直夸赞姑爷的酒好,临朝之前还讨了一杯吃!”

  玉凤公主起身笑道:“不会了吧!女儿一早去上书房,已向父皇禀告过了,约定双十之前,一定返宫,参与娘的封赏大典,今晚之宴免了,不过父皇一定来看娘就是了!”

  贤淑娘娘喜中竟带羞意,“啐”道:“他哪是来看为娘?只是想吃’琼浆玉液酒‘罢了!”

  玉凤公主“嗤”声脆笑道:“果是如此,亲娘千万别给父皇多吃,更不能让他知道存量,否则,父皇发了威,娘可是抵挡不住!”

  贤淑娘娘又“啐”又推,红着脸道:“走,走,走吧!愈说脸皮愈厚,愈不像话啦!”

  福星顺势起身,长揖作别。玉凤公主道:“亲娘多多保重,晚上女儿就不来辞行了!”

  贤淑娘娘心中虽有点伤感,脸上羞红仍在,便挥挥手,道:“好啦!早去早回也好,外边不比宫里,你和姑爷要多加小心!”

  玉凤公主点点头,才与福星退回后面。

  后面寝宫中,秋月等已将行囊再次收好,放在客厅,一边还多了几条透明长鞭。玉凤公主望见,不由奇怪,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福星却是认得,笑道:“不是由水怪身上抽剥的筋吗?怎会变成这等样子?”

  白玉杰由后面跳出来,手上也拿了一小盘,笑嚷道:“大哥、大姊,这玩意儿好好玩哪!送我一条好吗?”

  福星含笑应可,拿起一盘来细看。只见那筋盘蜷如蛇,透明晶莹,拿在手中冷丝丝,里圈粗如儿臂,尖端细如小指,用力一捏,才觉出坚实逾常。

  他信手一挥,玄功自生,紫霞灌入鞭身,立即笔直伸出,变成五丈多长的直杆,内劲一收,顺势向腰上一圈,长筋已一圈圈束在腰上。

  厅中诸人见猎心喜,纷纷各拿一盘。

  玉凤公主学样一抖,鞭身变成艳红,玉竹、玉仙则呈淡紫,只是玉竹较深一些。

  秋月、夏荷,一个淡红,一个深红,玉杰则为青色。孟丽丝也学样去抖,别说不见光霞,竟然抖之不开。

  她碧眸一眨,双手捧着长筋,走到福星面前,道:“主人我爱你,你是我心肝、宝贝,请教奴才好吗?”

  这句话竟说得十分流利,逗得众女“哈哈”大笑,福星却红了脸,唉声道:“这话是谁教你的,多……多……那个呀?”

  孟丽丝眨着眼,不解的指指玉杰,道:“他啊!主人我爱你,真的,心肝、宝贝真的,不能说吗?”

  福星好气又好笑,指指白玉杰,道:“好,你给我记住!这话也能教吗?唉!玉仙妹,你教教她吧!”

  玉仙也恨恨瞪了乃弟一眼,笑道:“教她话妹子可以胜任,运鞭之力须以玄功为基,她丝毫不知运气法门,妹子难以速成,还须爷亲力亲为!”

  秋月也禀道:“她一早就向奴婢求教运气法门,满好学呢!只是奴婢也不知从何教起……”

  玉凤公主笑道:“现在离启程还有两个时辰,爷先为她奠个基,以后就好办了,否则跟咱们出去,不但她自己感觉差人一等,咱们也觉得满累赘!”

  福星已为之调过阴阳,知她元阴尚称充沛,只不知调弄运行而已!此际见大家都如此说,而孟丽丝更一脸乞求之色,令人感其意诚情切,便道:“好吧!你们在楼下为我护法,我去楼上教她吧!”

  众人知他意思,是怕玉杰或宫娥乱闯上去,便都答应。福星便带着孟丽丝,去至玉竹房间。

  孟丽丝也是慧心灵巧,虽不全懂得众人玄语,却看得出大家意思。见状大乐,进房后先关门窗,又去为福星解衣。

  登床之后,福星先喂她服下两粒天机丸,又正色用最简单的话语,说道:“注意身体内热气流动的方向,记住以后好自己运行,知道吗?”

  孟丽丝点头又摇头,弄得福星大皱眉头。想了一会,决定先解释主要名词:“气。

  热气。

  流动。

  方向。

  运行!”

  为这五词,他又喷、又呵、比划、示范,终于让孟丽丝懂了,这才将她放平,又道:“我先带领你体内热气运行,你要注意!”

  孟丽丝点头说:“好!”福星这才展开行动。

  他对她摸摸挑挑,孟丽丝立生反应,双手紧抱住他,接他上马,口中喃喃低语:“主人我爱你,你是心肝、宝贝,奴才的……”

  福星心感其诚,便道:“我也爱你,不过这话不可在别人面前说,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说,知道吗?”

  孟丽丝目中暴射情焰,连连点头应:“是!”热吻如啄木鸟。当玉柱挺入之顷,她舒眉轻吟,肌肉颤战,已似快感如潮,欢愉满足了。

  她四肢紧紧缠住福星,狂喘欲叫。福星立即以嘴对嘴,封住她的大口,大舌头探入叠压住她的舌头,真元由口中缓缓灌下,带领着“天机丸”所化暖流,先循任、督而行。

  孟丽丝全身内外,昨日均经精炼,千穴百脉早已畅通,身上蕴藏的阳和之气亦颇充沛,这时吃福星一带劲,便纷纷如细流入江,归纳一途,才行一周,便已沛然如有质实体。

  孟丽丝体会得个中妙法,欲焰渐褪,用心领悟,凝神随之运转,不多时遍游全身。十二周天后,福星伸手捏住她的鼻孔,不让她用鼻呼吸,同时带真气,由全身毛孔进出。

  孟丽丝本来深怕窒息,等毛孔张开,气机一畅,便已领会得其中要旨,心中一乐,配合着福星加快搬运,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已然完全熟记。

  福星渐次减少自己的带动,孟丽丝进而配合加强心志之力,役使真元流转,方向次序与层次,不差分毫。

  福星大喜,便放开她的鼻孔、嘴巴,以天眼查知仍在运行,知道大功告成。正想拍退,陡觉她膣道中阴液大增,不住蠕动,甘泉宫颈也较前挺硬,在她轻微扭动双臀下,不住拨弄着玉柱顶端。

  同时她一双碧眸也已张开,射出万道情焰,似一张无形之网,将福星紧紧缠起,红唇绽笑,呢声道:“我爱你,不要走,宝贝来,来!”

  福星一向受不住诱惑,更何况两人已合?这时只好顺水推舟,先行它千山万水再说。

  就一次只花了半个时辰,已让孟丽丝欲仙欲死,魂飞九重天外,阴精大泄。福星不愿前功尽弃,抽干她刚刚凝聚的真阴,只好配合着放出元阳,与她调和互补,两得其益。

  说起来,男女的身体构造,可真是妙夺天工,每个人都像一座单一工厂,各自生产一种元素,生产过剩,男人便阳亢走火,女人也阴盛易衰。若能及时疏导,交换相济,阴阳调和处便是乐极,男女双方不仅能获得心灵上的平静,能以至远,而且是男强女艳,益寿延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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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册 第四章 收雕遇奇

  戌初 ,天已黑透,福星等趁夜先送玉仙姊弟,携孟丽丝跨鹤出宫,相约在城外十里亭见,便又悄没声各携紫皮袋,由夏荷带路去找五龙驹。

  五龙驹养在宫廷外圈,禁军马厩之中,可说是受尽优待,但就是不能乱跑出去。

  它等本是野马,在荒山驰骋优游已惯,哪受得住这般约束,头两天还记得主人叮咛,第三天便大发脾气,踢伤了好几名马夫。

  这时一见主人悄没声进来,不由齐声欢嘶,兴奋不已。

  马夫们早已接到命令,本该早早备好鞍褥以待,只是怕了它们,谁也不敢靠近。这时一见驸马、公主驾临,赶紧跪下叩头请安兼请罪。福星温言唤起来,这才七手八脚,只园胆子挨过去要备马具。

  奇怪的五龙驹乖得像小猫,一动不动,待一切舒齐,五人都跨骑上去,才放蹄奔出马厩,直出宫门。

  守卫的禁军,不但已奉上令,而且还听来许多传言,说驸马爷如何了得,被封了多大的官位候爵。……这时一听蹄声如雷,哪敢怠慢,早已把宫门打开,恭送五龙驹出去。

  五龙驹一到宫外,广场驰道之上,直如龙归大海一般欢欣,一字排开,放蹄疾奔。

  不多会驰抵外城,福星神目如电,早已瞧见九门总提调、驸马古朱力高 大的身躯,挺坐在一匹蒙古马上,正在等候。

  福星一边拍拍马王,示意缓下速度,一边传音告知玉凤公主。转眼间驰到城门边,古朱力驱骑迎上,老远便连连拱手,宏声招呼,道:“侯爷、公主安好,小兄恭候多时了!”

  福星与公主双骑超前,另三骑缓列两排,玉竹一人居中,秋月、夏荷殿后,标显出地位高 低,而福星也已拱拳回礼,清声笑道:“小弟与公主所以暗夜潜行,便是不想惊动诸亲友,不料还是惊扰了兄长,罪过,罪过!”

  古朱力大笑道:“小兄职责所在,侯爷小兄弟若能逃得过去,小兄这饭碗不就敲完了吗?”

  这话也引得公主娇笑,福星道:“小弟实在有事,连夜遁走,惊扰之处,容他日回京再行请罪,佳和姊姊处,请代致意!”

  古朱力连称:“多谢!不敢!”玉凤公主脆笑道:“小妹嫁鸡随鸡,不能常在宫中服侍父皇、亲娘。亲娘她虽蒙册为西宫,订日正位,总因膝下仅妹一人,不免形单影只,寂寞得很,姊夫与姊姊进宫之时,甚盼代小妹常在亲娘处走动走动,如此不但是她老人家快慰称心,妹子与妹婿亦必感激五衷!”

  古朱力宏声笑道:“有公主妹妹旨意,小兄与您姊姊师出有名,就不怕别人讥讽了。公主请放宽心,专心看住佳婿,宫中亲娘自有姊夫、姊姊为你孝敬!”

  福星清笑,拱手一再称谢,古朱力指指身后,又道:“小兄驯养二骑,属汗血宝马之裔,特地带来,以壮行色。不料兄弟与妹妹坐骑更为出色,反令小兄汗颜。只是既已带出,羞刀已难入鞘,还请两位收下,以为备骑如何?”

  他说话时,后面从人已牵过两匹朱红赤睛马,兰耳扎筋,形状虽稍逊于马王,但已是万中选一的良驹。

  福星知蒙人爱马如命,古朱力如此大方,足证他的诚心,忙长揖谢道:“兄长厚赐,明知夺姊夫之所爱,亦不敢稍有辞谢,盛情小弟铭记心头,十月初 自鲁返回,再图良晤吧!”

  双方赤心相对,相顾大笑,秋月、夏荷驱骑上前,一人接过一缰。

  福星与公主双双抱拳,对古朱力道一声:“后会有期!”这才放辔并骑,出城而去。

  十里长亭一向是送别所在,今天在九月十四月色下,玉仙、玉杰与孟丽丝跨鹤而来,却是在等人。

  等人的时间往往过得最慢,孟丽丝不知已跑到路中看过多少次了。

  玉仙心里也急,可是沉得住气,玉杰却趁空耍起“蛟鞭”,在一片荒草地上,以摇曳在夜风中已枯的草芒、草枝为对手,将一条青色鞭影舞了个满场飞,“叭、叭”之声不断暴响,惊得近处树丛宿鸟,鸣叫着转移阵地。

  玉仙本想制止,但一者知道弟弟好动个性,管了这样玩那样,永远静不下来;二者见孟丽丝看得聚精会神,双手还不停跟着比划,像是颇能领会,便由他们耍去。

  终于听得了蹄声响起,玉仙站起来,但细辨竟有七骑,不是五匹,便又坐下。

  哪知等望到马王影子,才知又猜错了,一闪身掠出亭外,七骏驹已先后到了面前。

  孟丽丝与玉杰都跑过来,孟丽丝用她特有的腔调、手势,指马指鹤拍拍胸说道:“主人,奴才骑马,奴才飞飞,怕怕!”

  玉杰也抢着要骑新马,福星笑道:“一人一匹还多,不必争执!”

  他望望天上将圆的明月,又自笑道:“如此良月跨鹤游,亦人生一大乐事,谁要与我同乘?”

  他望向玉凤,公主脆笑道:“鹤主人就在旁边,爷瞧妹子怎的?妹子不悉白鹤性,惹着了它,翻身将咱们抖下地,才有得瞧呢!”

  玉仙笑道:“此鹤名唤寿儿,与家父母相处已近百年,灵性早通,只要肯让人上身,必不会反颜相向,爷和大姊同去泰山一游,岂不甚妙?”

  哪知玉凤竟然不为所动,仍道:“五妹陪爷也是一样,愚姊督队去岱宗坊,与二妹会合,爷与五妹跨鹤巡山之际,盼也能找出北五省绿林盟主总舵所在,再来会合,也免得到时盲人瞎马的乱闯,找错了地方!”

  福星抚掌称赞道:“此策极妙!当时柬帖之上,虽指定会于’玉泉庙‘,但那里是游览地方,必非总舵所在,若想先发制人,直趋总舵,实属上策!”

  玉凤公主催促道:“既然如此,爷就和五妹快快上路,妹子等去岱宗坊,不见不散!”

  福星应好,转身叮咛马王龙儿几句,方始与白玉仙走向白鹤。玉凤公主见状,立即招呼龙儿空鞍与她玲儿并辔,顺官道直奔山东。

  白玉仙甚是尊重大白鹤,近前先为福星介绍,等“寿儿”翻着眼点头同意,才令白鹤先飞起五丈,再牵了福星一手捷掠跨登,坐稳之后,方解释道:“妹子怕两人过重,寿儿起飞费力。等飞起之后,再上来两三人,它也载得动!”

  福星坐在后面,紧贴着她,揣想鸟儿起飞情状,多利用双脚并跳之力,若是过重跳不起来,自然飞不动。

  因此笑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诚不我欺。若非妹子提醒,很难想到这番道理。这寿儿两翼虽健,但腿长脚细,果然是最弱的一环!”

  寿儿弯过长脖子来,长鸣一声,白玉仙在前忙拍拍它,笑道:“别气,别气,少爷就事推论,没被你载过,怎知你的厉害!”

  接着又用肘轻撞福星,扬声道:“哥哥不知寿儿已长千年,内丹早成,乃世上最大最老的前辈,一般大漠金眼雕,虽属猛禽,爪利啄锐,但仍吃不消寿儿一抓之力!”

  福星会意,忙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白鹤为显神通,长鸣一声,双翼猛力煽动,直上青云,眨眼间冲破云絮,飞入云表之上。

  云表上一片蔚蓝,往上看是明月皎洁,大了许多。群星闪闪烁烁,忽明忽灭,像有千亿只眼睛;往下则云絮如海,无边无际,有的翻滚变幻,有的凝立如山,形状千奇百怪,非亲眼目睹,难以描拟想像。

  李福星见此奇景,不由一象性大发,陡地引吭长啸,声似龙吟凤鸣,无形音波阵阵发出,推动了下方云絮,立即如沸腾之汤水,翻滚推挤,变动得更加急速。

  白玉仙大惊尖叫,双手急速捂住耳朵,仙鹤寿儿也受震双翅一滞,几乎要翻转身子。

  福星惊觉不妙,连忙住口,道:“对不起,哥哥一时失态……”

  话未说完,云层突地传来两声宏亮雕鸣,瞬息间由下穿起两只金眼雕。

  两雕是一雄一雌,一大一小,大的双翼展处,横开丈半,小的则在一丈左右。它们俩似被啸声引怒,四只金睛大如鸡蛋,怒发金光。尖啄足长尺余,弯勾向下,形似大刀,最可怕腿粗如牛,爪大趾利。陡然上冲十丈,双翼一束,快如流星锐箭,直往仙鹤寿儿冲来。

  白玉仙花容失色,“哎啊”一声,拉住福星向前低俯身子,口中急叫:“寿儿快逃!”

  仙鹤寿儿亦知以一敌二,难是对手,何况背上还有两人?翻腾闪躲是拚斗中必然招式,他两个有一跌下去,岂不摔成肉泥?

  故而不待提示,早已双翼疾收,东向身侧,长颈伸直,长脚后掠,亦化为一只怒箭,向下方云层中射去。

  寿儿这一加疾下降,疾风如刀,刮向背上玉仙、福星。玉仙一时闭口不及,几乎噎死,忙低头以顶心迎向锐风,一臂抱紧鹤颈,另一手则反臂紧扣福星腰上的“蛟鞭”,生怕个郎被风吹去。

  哪知才入云层,下降的速度未减,玉仙陡觉劲风消失,头顶上多了一只手,张眼扭颈一瞧,只见福星周身闪放紫霞,玄功发动了真元,在体外运转不休,如刀风力,全被隔阻在外。

  同时耳中已听见福星清声说道:“仙妹快运功护体,寿儿快快转变方向,下面即是山顶,要撞上了!”

  仙鹤寿儿也已惊觉,云中已是实地,再往下便要撞上石头,那还得了?忙不迭展翅劲煽,反向上方飞去。

  玉仙被哥哥提醒,连忙运起玄功,皮肤上竟也透出淡紫霞光,虽不及福星色浓彩艳,却已令她喜极。

  因此她怯意尽消,挺腰坐直,扑面而来的劲风,由两侧滑过,再难威胁,使得她胆气更壮。

  扭头回顾,见身后金眼雕仍在穷追而且愈来愈近。正想开口,忽听福星先说道:“仙妹把腰上蛟鞭先解下来,快叫寿儿升空,让哥哥教训教训这两个凶禽!”

  寿儿已瞧见福星所发紫霞,对两人信心大增,闻言不待玉仙重述,已向云上飞去。

  福星传音叮咛玉仙坐稳,轻巧巧站直身子,左手接过玉仙的蛟鞭,右手把腰上的抽下,反身面对后方,又以传音道:“寿儿减慢一些,让它们追上来吧!”

  此际又已飞上云表,视界一片清明。紧追的金眼雕,瞧见逃敌背上还站着一人,以为已是到口的美食,双双长鸣一声,陡又加急斜升,重施故技,束翼疾扑而下,四支巨爪一伸,一雕抓向福星,另一较大的则直抓仙鹤右翼。

  福星口中传音,嘱寿儿听命行动,凝立如渊伫山停,几乎与寿儿连成一体。寿儿虽有些感觉,却只是觉得他轻若一羽,似坐在背上一股,不由信心更加坚定,轻唳一声,表示配合。

  福星闻知其意,拿准时机,在双雕相距近在一丈之时陡然大喝一声,如晴天劈出焦雷,直震得双雕一阵晕眩。接着便见他双臂齐扬,掌中抛起两道紫光,闪电般缠上身来,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双翼身子已被紧紧缚住,在福星口令之下,直往云下堕去。

  云下正是泰山主峰“玉皇顶”,高 出地表四千五百余尺,最高 处斜向天空伸出一片岩石,乃欣赏“旭日东升”、“晚霞夕照”、“黄河金带”、“云海玉盘”四大奇观之处,平日游人墨客甚多,但此刻已过中夜,却无一人。

  福星一待看清下面,相距尚有二十余丈,便传音玉仙:“仙妹当心!”陡然间跨离鹤背,双手带着两头巨雕,快如殒石般向下落去,其速度竟比仙鹤寿儿快过一倍。

  双雕羽翼被贯满紫气的蛟带束住,已难张开,虽然极力挣扎,仍难解脱。眼见身似弹丸,向下直跌,下面已是剑立的山岩,知道这一下必然没命,不由挣得更急,发声悲鸣,凄厉可怖。

  哪知眨眼间,福星首先落地,并未跌得碎裂。而双雕瞬间跌向福星两旁,在离地不足五尺之时,陡然横向旋转,在双雕相离不足三丈的距离内,连连旋转了几十个圆圈,才砰然落在地上。

  此时仙鹤早已落下,正和玉仙一般,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大伤“鸟筋”.但玉仙终甚精明,略一寻思,已知这一转有双重意思,一是消去下堕重力,二是要整治双雕,令它们头晕眼花,知道:“厉害”.

  果然那双雕已晕得站不起来,四爪虽未被缠,却硬是向空乱蹬,向地上乱抓,仍然不大管用,同时铁喙张着猛喘之外,还不停的流出浓浓臭臭的液体。

  但福星却像没事人般,点尘不染,闭目向左右两雕望了一会,忽然道:“你们服了我吗?”

  较大雄雕尖声锐鸣,仍有不服之意。福星瞑目走近它,像要有所行动,陡然间那雕奋起余力,张嘴斜向福星腰上啄去。

  玉仙尖叫一声:“小心!”福星信手一抖,那雕已砰然震起三尺,重跌在石地之上。

  其实,玉仙不知福星能以天眼察人入微,此时正在观察双雕脑内凶残暴气之源。

  查出之后,便叫玉仙上前帮忙,先运玄功拿住雌雕,以免它挣开脱逃;自己则空出一手,掏出一粒天机丸,塞入雄雕鼻孔,以中指堵住,射出一股真阳,夹带着一丝三昧真火,融丸化气,直往那雕脑部穿去。

  这天机丸本是清补灵药,气化之后,在福星真阳导引下,循雕脑内血脉穿行,化入脑部,以增加他的灵智,内藏的三昧真火则烧向凶残之源。

  片刻之后,有一块赤红血脑化为臭气,被天机丸所化灵气混合消尽。那雄雕头脑一清,非但灵智大开,凶残戾气亦完全消失。

  福星手臂轻抖,将蛟鞭轻轻收回,重又缠回腰上,轻轻一托,将雄雕扶站起来。

  他接着又对雌雕如法炮制,盏茶功夫,便又完成。玉仙收去蛟鞭,福星对双雕温言道:“我已为你等化去戾气,今后非为求食,不可随便攻击人畜,尔等去吧!”

  哪知双雕一声长鸣,走近福星身畔,将丈余的头部低伸下来,连连点动,竟不肯去。玉仙在一旁喜得跳脚叫道:“哥哥,哥哥,它们要跟着你呢!这下可太好啦!寿儿有伴儿了!”

  福星手抚双雕头顶,笑道:“你们真愿意听我的话,跟随我吗?”

  双雕又同时连连点头。福星又道:“既然你俩愿意随我,我也不会让你俩吃亏。也罢,再各赐灵丹一粒,为你俩疗疗伤,补补气吧!”

  说着又取出三粒药来,赤龙丹喂雄雕,天机丸喂雌雕,另一粒天机丸则投向仙鹤寿儿,道:“我收服它俩,寿儿功劳最大,我也送你一粒,作为奖赏。今后你三个,可不能打架争斗,知道吗?”

  仙鹤寿儿伸颈吞下天机丸,点一点头,接着返收长颈,弯入翅下,竟自运功消化起来。

  双雕也辨出灵丹奇妙,双双点点头,也一般闭上双睛,加以化吸。

  福星这时才算大功告成,拥住玉仙走向一边,笑道:“仙妹过去大约很少遇着惊险场面,明明有一身玄功,却不运用,实在叫哥哥担心得很!”

  玉仙依偎在他的怀中,羞红着脸,妮声道:“从前妹子也制过不少恶人凶禽,都还应付得来,可是自从遇上哥哥,反而笨手笨脚,真是奇怪!”

  福星望着她娇羞欲滴,清丽出尘模样,不由怦然心动,拥住她轻吻樱唇,玉仙却反而热情如火,伸舌引逗,伸臂相抱,几乎想把自己揉进他身子里去。

  温存多时,天色渐明。寿儿、双雕同声轻啾,原来,已有早起登山人向这边走过来了。

  两人缓缓分开,相视一笑,福星道:“糟糕!咱们只顾得收雕温存,把正事忘了。这么吧!妹妹你跨鹤向左,哥哥驾雕向右,兜巡一圈,不管能不能找着贼窝总舵,天亮前先往岱宗坊与玉凤会合!”

  玉仙嫣然笑应。招呼寿儿飞起,一跃而登,循左巡山。福星则站于雄雕之背,一声令“起”,双雕连跳冲天起,带着他向右方山峰弧旋盘飞。

  泰山总面积约四百多平方里,山势雄伟,峰峦峻拔,景色壮丽称最,有“五岳独尊”美誉。

  福星凝立雕背,虽处暗夜,目光如电,且能及远。下方美景建物,一一入眼,心旷神怡,欣悦赞叹之余,却不忘此行任务。

  但数十圈盘飞下来,并未发现有幽密所在或大型山寨建物,堪为北五省绿林总舵的处所。

  同时此刻东方晨曦已升,大如车轮的红日,陡然跃起半空,天地为之一亮。为怕“惊世骇俗”,他只好悄然坐下,并尽量俯低身子,以传音指挥着金眼雕,落向山脚边密集的林木之中。

  他叮嘱双雕自去觅食,约定以紫金铃声十响为号,又特地摸出个铃儿,轻摇十下让它们熟记。待两雕点头表示已然记住,这才一个人施施然步向岱宗坊。

  岱宗坊乃攀登泰山之起点,由此向上,一路是“王母池”、“吕祖洞”、“斗母宫”、“经石峪”、“经柏洞”、“壹天阁”,才达到“玉皇庙”.而玉皇庙尚不及泰山半腰。

  适才福星驯雕之处“玉皇顶”,乃是顶峰,若由“玉皇庙”去,还须经过“回马岭”、“中天门”、“五大夫松”、“朝阳洞”、“升仙坊”,越过十八盘,走尽七千二百级岖崎石阶,达到“南天门”.再过“碧霞祠”,上攀方是。

  福星在高 空下降之时,已看准方向,也瞧见许多车辆马匹及五龙七驹。知由金凤率领的队伍,已与玉凤会合,心中甚觉兴奋,一时也不寻路,只在密林中疾速穿行。

  以他算计,这片林木虽广达数十亩,古树高 密。以己之力,哪用半刻,便可笔直穿过。

  怎知他疾如飘风,疾走约半个时辰,竟还未能走过。奇怪之余,心灵中忽有警兆。笔直上拔,想登上树颠去瞧,但才升了一半,便似撞上一层无形密网,强劲之极,又将他弹落下来。

  福星大为吃惊,立即澄神静虑,以天眼查看,果见古树上层,青气氤氲,难见天日。四周雾气渐起,阴气也陡转浓,一个头梳双辫的青衣小姑娘,带着一脸顽皮笑容,悄悄向他逼近。

  福星见她似无恶意,便放了心。也故意佯装不知,闭着眼四处乱摸,口中自说自语,道:“奇怪啊!太阳明明升起一会,怎的又天黑了?”

  那小姑娘见状,“嗤”声想笑,又赶紧捂住嘴巴,一晃肩疾如闪电,直扑过来,另一手已向他左肩发尾轻轻抓去。

  福星陡然“哈哈”朗笑,身躯半转,已将发尾甩向一边。小姑娘一抓落空,笑声入耳,心知不妙,扭腰还想闪开,小辫一竖,却已被福星抓个正着。

  她“哎啊”一叫,双脚一弹,直踢福星下腹,同时已怒骂道:“要死啦!还不放手?”

  福星身形未动,衣服里陡地紫霞一闪,手也放开,并顺势摘下她发上一颗大翠珠,小姑娘身形立即显现。

  她并未察觉,双脚已踢中福星小腹,“砰”的一响,福星未觉怎样。小姑娘却已震飞丈余,撞在一株大树上,跌倒在地,只觉得脚尖欲断,像踢中铁板一般,忍不住“哎啊啊”连声呼痛,一时竟难再站起来。

  福星睁开双眸,颇觉不忍,将翠珠托于掌心,递还给她,温言笑道:“小 妹 妹,对不起啊!区区一时情急,震疼了你,不要紧吧!”

  小姑娘花容变色,又有一丝喜意,不接翠珠,却已放声尖叫道:“爷爷,奶奶,不得了啦!有人抢走翠儿的隐形珠啦……”

  福星一惊,正要辩解,耳闻风声飒飒,眼前已多出一男一女两老人,他俩一般的白发童颜,仙风道骨,但此时却是面带惊色的打量着福星。

  福星先下手为强,连忙拱手为礼,温声笑道:“两位前辈请别误会,在下李福星无意中闯入此林,是令孙女有意开个小玩笑。在下一时不察,失手将此珠摘下,正要璧还,绝无侵吞之意!”

  二老双目炯炯,上下打量着他,神色间有些惊喜与伤感的复杂表情。待他说完,二老对望一眼。老叟长叹一声,道:“公子应是吾道中人,只是天恩特厚,积善甚多,才积成今日之福。老朽胡天爵,与老伴已历九劫,忽生一女燕娘夭亡,遗此玉翠在世,托孤抚养。老朽为御天劫,在此布阵练功已久。为防翠儿不耐孤寂,特行法为之锁骨隐形,约言遗珠之日,始克离此入世。不想今日,竟被公子无意中破去,天心如此,夫复何言?”

  福星稍一闭目,已见二老原形,乃是狐仙幻化,不由大起同情之心。同时听他所说过世女儿的名字,竟也叫“胡燕娘”,不禁疑念大起,忖道:“难道亲娘前世也是狐仙?那这玉翠,岂不等于我妹妹?但她分明也是人啊!”

  胡天爵竟似已修得“他心通”,笑道:“公子想的不差,但以今生而论,你与玉翠却无丝毫血缘。既然天意如此,玉翠便托付公子带出。十年之后九月十五,公子若念今日一面之情,敬请再来相送便了!”

  小姑娘本来坐在地上,傻怔怔左瞧右看,面上表情百变,忽伤忽喜,这时却陡然跪起,垂泣道:“爷爷、奶奶真要赶翠儿走吗?”

  胡天爵长叹一声,道:“痴儿,你误我俩多少大事,还想怎地?再不肯去,就要害死爷爷奶奶了!”

  胡玉翠闻言似有所悟,叩了三个响头,毅然道:“翠儿不敢担这罪名,只好拜别,十年之后,可许翠儿也来此为爷爷奶奶送行吗?”

  胡天爵夫妻才露出慈祥笑容,点点头,又对福星拱手道:“翠儿幼少庭教,劳公子烦神费心之处,容图后报!”

  说罢,也不等福星回话,袍袖一摆,双双已失去踪影。

  福星心念电转,转眼见小翠儿又自垂泪叩头,不由十分同情,便道:“小 妹 妹不必伤心,咱们快出去吧!外面还有一大堆人等着我呢!你见了她们一定喜欢,大家生活在一起,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胡玉翠用手背抹去泪水,站起来对他嫣然一笑,小脸上竟闪出千娇百媚的光彩。福星才是一惊,玉翠已拉了他的大手,娇声道:“哥哥请随小妹同去,否则只怕很难闯出去呢!”

  福星了解,这必是胡天爵所炼“乙木”阵法,要破并不甚难。但人家是用来御天劫的,将之破去,岂不害人少了一层护命的防线?

  因此乖乖随玉翠左转右弯,不多会果然出了树林,已瞧见岱宗坊了。

  他放开玉翠小手,将翠珠还她。玉翠接去又插在发上,却已不能隐形。

  福星又觉得颇是意外。玉翠望着他,忽然小脸一红,娇笑道:“这法力被你破了,哪还有用?看你往后怎么赔吧!”

  这时岱宗坊下,已然站满了人,大家都似十分焦急。福星知道在等他,拉起玉翠小手,道声:“快走!”举步跨行,贴地如飞,眨眼已达岱宗坊下。

  有人眼尖,远远望见,有的喜叫“来了!来了!”有的已飞快掠入石坊边一间庙堂,向庙内等待的玉凤公主等人报告去了。

  玉凤等一时都涌出来,瞧见福星身边又多了个小姑娘,不由大奇。福星电目一转,在众人脸上扫过,与在场铁卫与女侍都挥挥手,算是招呼,同时展颜一笑,对诸夫人道:“适才在林中又有过合,有劳各位久候。带回来这位小 妹 妹,姓胡,名玉翠!”

  接着又指着玉凤、金凤、玉竹、玉璇、玉仙等人一一介绍。最后又指着白玉杰,笑道:“他叫玉杰,是玉仙的弟弟。你们谁大,自己说吧!”

  玉翠对玉凤公主等人,都规规矩矩行礼,恭称大姊、二姊、三姊、四姊、五姊。听了这话,望了白玉杰一眼,却正颜道:“弟弟你好!姊姊今年已十八 岁,比你大多了吧?”

  白玉杰本来对玉翠甚有兴趣,闻言做个鬼脸,尖声叫道:“骗人,看你样子,顶多九 岁、十 岁,比我小得多,哪够资格做姊姊!”

  玉翠仍然正正经经,道:“信不信随你,叫不叫姊姊也随你就是!”

  白玉杰气鼓鼓不再理她,却转对福星道:“大哥,听姊姊说,你收服了一双金眼雕,是真的吗?怎不见它们的影子?”

  福星抬头,指指天际两个小黑点,笑道:“那不是吗?大白天老叫它们跟着,也麻烦嘛!”

  金凤、玉璇已几日未见个郎,早用一双含情眼,凝望在他玉面上,定位不移。此时金凤首先忍不住,低声说道:“哥哥和小 妹 妹,想来还未用饭。里面丫头早已备妥,都等哥哥来呢!”

  福星忙笑着让大家进庙,边走边道:“抱歉!抱歉!你两位督军统领,早该下令才是,都等我一个怎好意思?”

  玉凤公主牵了玉翠小手,随后而入,笑道:“大伙倒是都用过了,只是我们姊儿几个,悬心不下,食难下咽而已!”

  庙内一正两偏,共有三殿,然后则是食堂,几个庙祝已收了丰厚香火钱,让到后院宿舍去了。在厨下食堂内工作打里的,全已换成了李家女侍。

  众人在食堂坐定,福星见孟丽丝已换上女侍衣衫,竟也忙着打下手,心中颇觉震动,便对她笑笑问道:“你会做吗?过来一起吃罢!”

  孟丽丝摇摇头,碧眸中射出一股强烈的欢喜光焰,道:“奴才不会做这,会做番人的东西。主人饿了快快吃,奴才不饿,等一会可以!”

  福星听她说话,愈来愈是流利,不由称赞,道:“你好聪明,说得流利多啦!”

  孟丽丝指指玉竹、玉仙,又道:“是三夫人、五夫人教的。奴才努力学,一定会学好!”

  玉翠对孟丽丝金发碧目,十分好奇,两眼盯着她瞧。孟丽丝对她一笑,说道:“这位姑娘好可爱,快吃饭吧!”

  福星见大家都等着他,便忙举筷,边吃边问:“对方有动静吗?仙妹可曾发现总舵?”

  玉仙娇声应道:“妹子在山里没瞧见,但在山下距此二十里处,却见有一庄院,大得出奇。里边守卫甚多,只因天已放亮,不便叫寿儿低飞查看,所以就过来了!”

  金凤低声道:“妹子率队前来,路上曾擒住几个小盗问过,黑虎毒心屠雄,确实不住在山上。适才听了玉仙妹妹的话,已去传附近丐帮之人,等会来了,一问便知!”

  玉凤公主接口道:“对方柬帖上,写明中午会于玉皇庙,二妹已派人前去探查,若屠雄真在,咱们先去那,再做打算,才合正理!”

  福星随口应了,觉得所吃的小菜虽是豆干、白菜、素鸡、香菇、木耳之类,却十分新鲜可口,不由大赞道:“好吃,好吃!这是哪位掌厨做的?比在家吃的,美味多了!”

  金凤得意扬扬眉,用充满磁性声音,低低的调子,笑道:“今儿是蝶、燕掌厨。家里都是大锅菜,虽也精美,但等送到灵凤居,已经过了一段时候,当然不及现炒现吃的好哇!”

  福星恍然笑道:“原来是这缘故!真看不出小蝶、小燕还有这等佳妙工夫!”

  金凤低笑道:“妹子手下,各有绝活,少爷您慢慢品尝吧!”

  福星大笑称:“好!”一顿早餐吃得十分愉快。一旁伺候的女侍见状,也都高 兴得很。

  饭后,丐帮派在泰山的分舵主“三只手花荣”亲自赶来,守在庙前的铁卫,传报给食堂门口的春花、冬冬。由春花领他进来,为之介绍,道:“禀少主,丐帮泰山分舵主三只手花荣已到!”

  福星起身让坐,清声笑道:“有劳分舵主大驾亲临,本府上下感激!”

  三只手花荣乃一五旬壮汉,衣衫虽破,甚是清洁,背后钉了七块破布,已属七袋职级。他目光锐利的扫视一屋子天仙美女,不由有些眼花,只见玉树般福星少主,虽只弱冠,态度沉稳,玉面朱唇,双目圆大有神,似能看穿肝腑,不由暗暗惊奇,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本舵奉有密令,知少主乃帮主娇客,手握竹符,当如帮主亲临。此次北上,与屠雄辈会谈,或有争执,本舵亦奉严令,全力支援,听候差遣!”

  金凤接口,用磁性低音笑道:“花叔不记得侄女了?四年前在总舵,咱们见过面的。花叔还施展妙手,摸去侄女顶上的珠花儿呢!”

  花荣当然记得此事。但那时金凤只十三、四,头扎双辫,衣着朴实,走路蹦蹦跳跳,还是个顽皮少女。而今则一身金色劲装,曲线玲珑,秀发如云高 绾,以两支金步摇簪住,玉颜白中透红,凝脂如玉,态度温婉大方,已是个成熟侠女少奶奶了,哪还认得?

  不过这时一听她特有低八度软磁声音,不由笑了起来,唱个喏道:“小姐已是少主夫人,形象改变甚多,若不开口,属下哪敢相认?”

  金凤笑着让坐,又介绍玉凤公主等人身分,最后道:“花叔久掌分舵,可认得屠雄?他为人如何?总舵设在何处?”

  花荣一听介绍,心中只叫:“乖乖,不得了!”哪敢坐下,一一躬身施礼后,立即站着应道:“属下见过几次。但帮、道不同,未有深交。这人城府深沉,心肠歹毒,惯在暗中施毒杀人。平常却扮做员外郎、笑面虎,和气得紧,总舵设在’安宁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避秦遁世大善人呢!”

  福星与玉凤对望一眼,会意于心。玉凤公主忍不住,脆声道:“这种人最是可怕可恶,吸民膏血,尤胜于奸商恶吏。这北五省毛贼群盗,多由他节制吧!”

  花荣苦笑道:“公主说的是。北五省盗贼,他倒是不管,但订了规矩,一年四季三节,每人须孝顺若干银两,以功夫高 低而定,各有不同。若不按期交付,多半会无缘无故中毒暴毙!”

  玉璇插口道:“我家每年分四季缴交两百万两,光为此点,家父就非得扩大营业不可!”

  福星一叹,道:“’贪‘字害人,此又一证。本府一向也受其索求,今年更欲增利润之五成,本座受命前来相谈。如此看来,若不答应,必难善了了!”

  花荣忙道:“属下猜想,少主若不答应,他当面或不敢表示如何,但事后便须防他用毒了!”

  金凤接口道:“这多可怕!他若是偷着下手,天衣坊上万人众,如何防得?依妹子之意,这人不能不除!”

  福星点头沉吟,忽然剑眉转动,笑道:“好吧!咱们干脆挑明了说,替北五省黑道换个头儿,然后约法三章,也好让天下百姓喘口大气!”

  花荣不知福星深浅,有些难信,口中却道:“这样最好。怕只怕这笑面虎假面伪善,少主不忍除杀。若是留他活命,就后患无穷了!”

  福星拱拱手,笑道:“多谢花叔指点提醒,本座自有分寸。花叔若无其他吩咐,敢请返回分舵,静候佳音如何?”

  花荣本要舍命陪君子的,见福星如此自信,又下了逐客令,只好打消念头,躬身道:“谨遵少主将令!若还有用得着属下之处,一言相招,花荣万死不辞!”

  福星连连称谢,与金凤一同起身,双双亲自送他出去。金凤抓住机会,以传音妮语道:“几日不见,爷好像对妹子冷淡多了,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理旧人哭吗?”

  福星在庙口与花荣揖别,闻言也以传音回答,笑道:“与妹子成婚才有几日?怎会便成旧人?哥哥是怕当着众人,燥损了妹子威严,否则早搂着温存一番,以解相思了!”

  金凤“啐”笑出声,又以传音悄语:“爷的嘴巴真甜!鬼才相信会想我呢!”

  福星拉住她纤纤玉手,传音笑道:“你敢不信,今晚要你好看……”

  金凤如触电流,陡然间脸涌红霞,双腿有些酥软,赶紧退后一步,白他一眼,唇角含笑,低头欲回庙宇,却听福星已道:“都出来吧!山上有人回来了!”

  后面食堂中人纷纷出来,抬头一瞧,只见铁卫副队长李杰,同了另一队员李飞,已纵马沿着山路回旋而下。

  往日山道上都有各地游人香客,络绎于途,但今儿却奇怪,由曲阜等地来泰山的通道之上,行人已似绝迹,更别说上山的了。

  故而那两马行速甚快,不片刻已然到达。

  李杰与李飞,下马拜倒,参见少主。福星笑道:“辛苦了,玉皇庙中可有动静?”

  李杰禀道:“庙内已有布置,四周也有不少暗桩守卫。属下见无其他游客,便干脆亮出身分,挑明了问。据庙口站位领班,请示回来说,盟主已在庙中,定中午为少主摆设素宴,接风洗尘。敦请属下归禀少主,早早莅临为是!”

  福星略一沉思,笑道:“好,咱们就游游山吧!六车及执鞭人员留下。男、女守卫各留四人,其余各二十骑,前行开道!”

  玉竹已由金凤授意,负起“监军”任务,轻声传令,道:“铁卫、花卫两队队长,各派轮值人员留守。备马,启程!”

  这话说得虽轻,对面疏林内,一众人等却个个听得明白,立起一阵骚动,过不多时,五龙七驹首先空鞍自动驰出,后面还跟了另外几匹。接着四十骑骏马,男女成双并出,最前面的李豪,背插无刃刀,手掌一面丈余大旗,旗面红绸为底,金线精绣着斗大的“天”字,迎风猎猎招展,十分威风。另一少女,则是由金凤堂调来吴佩。一般在背后背一宝剑,柄上系有红绸,配上一身合体的墨绿色劲装,清秀中带有英气,与李豪颇为相衬。

  金凤这时正向福星解释道:“妹子奉命督师,稍稍做了些改变。旗帜之外,又在演武堂七弟子中精选十三名,补足二十四花卫之数。大姊与妹子等陪房丫头,则撤出编制之外,以全力照顾内务。擅专之处,求哥哥见谅!”

  玉凤也脆声接口道:“二妹此举甚善,小梅、小兰、冬冬等人也都赞成,将来铁卫与花卫,说不定真可以配成双呢!”

  福星想想也是。若让小兰等人与二十四铁卫并辔,身分大不相宜,不要说已被他临幸过的,不会看上其中任何一个,便是未幸的元阴处女,一颗心也是放在他身上,又怎会对二十四铁卫假以辞色?而今这二十四花卫,均属外围执事,地位与铁卫相等,双方相处久些,自然生情,那……

  因此他不由笑赞:“夫人设想周全,果是将才!哥哥不及远甚,今晚要好好慰劳,慰劳!”

  金凤心中得意,本待谦谢,但听了后面几句露骨的话,玉颜一红,便不应声。白玉杰听不懂,尖声问道:“为什么要等晚上……”

  一语未完,众人都“噗”的笑了出来。玉翠却人小鬼大的瞪他一眼,老气横秋的道:“小孩子不懂别胡乱开口,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玉杰真有些“丈二金刚”,又想回嘴再说,却被玉仙白眼瞪了回去。

  福星举步跨上马王,众人也各找自己的爱驹上骑。孟丽丝见群驹中,有一全身金黄的,十分喜爱,又见无人乘坐,便道:“主人,这个给奴才骑好吗?”

  那马本属金凤,也由她一路由金陵骑来。但此刻有了五龙驹之中的“驹儿”,便不愿骑了。此时闻言,见福星望向自己,便道:“好吧!它配你发色正好,送给你吧!”

  孟丽丝大喜,道:“谢谢二夫人!”随即一跃而登,动作已极敏捷。

  玉杰跨上古朱力所送汗血宝马之一,又指着另一空骑,尖声笑道:“小小姐,你不会骑吗?快上来啊!”

  胡玉翠一生长在林深处,未莅人世,初 见马时,心里还有些怕呢!但见连小玉杰都动作轻巧美妙,哪甘示弱,便也学他,一跃而登。

  马王龙儿嘶声发令,一骑领先,走在前导骑队之后约十余丈。玉凤、金凤并辔,玉竹、玉璇并行,玉仙亦换了玉凤送的一身天蚕丝劲装,骑一匹艳红驹,招呼孟丽丝同行,再后便是玉杰与玉翠。秋月、夏荷、春花、冬冬,又落后五丈,率小梅、小兰、小菊、小蝶、小莺、小燕、小雀、可人、如意等殿后。

  一行人马,前后列队百十丈,可谓阵容浩大,蹄声雷响中,直向山上驰去。

  这一路道路宽平,可容三骑并行。福星便叫双凤驱前并辔,先传音通知前导李豪,在经过风景胜地时,驻马游玩一阵,又接着将胡玉翠身世说予双凤知道:玉凤公主深有同类相怜感觉,听罢长叹一声,传音道:“小玉翠真是可怜,哥哥以后可得好好爱怜她些,她虽乃婆母前世所生,与哥哥却无一丝血缘关系,哥哥无须多虑!”

  金凤却传音道:“她虽自称已十八 岁,身材长相却仍似八、九 岁幼童,岂不奇怪!哥哥可有方法治一治吗?”

  玉凤公主笑道:“以婆母年纪推算,玉翠何止十八?最起码应比婆母现在年龄大上一 岁才合正理。她所以不长不老,一者受锁骨法力锁住;再者两位老仙,必然也为她服用不少灵药!”

  金凤咋舌称奇道:“这般说她比咱们都大了一倍不止,但为何仍这般清纯如幼女呢?”

  福星笑道:“不履人世,一直与林木为伍,环境单纯,心中无忧无虑,无牵无挂,自然单纯。至于说破解禁止,她若不提,不也满好的吗?”

  说话间,前导队伍已达“王母池”.纷纷下马,布向四方,一对对站在一起,并肩而立,男的虎背熊腰,女的刚健婀娜,双方的制服,一个深蓝,一个墨绿,胸前用白丝线各绣一龙一凤,竟都十分登对。

  福星知道这又是金凤花的心思,对她笑着竖竖大拇指。金凤心中得意,也甚感安慰。

  福星下马后,清声宣布道:“由此上至玉皇庙,并无敌踪,大家放轻松些。各自散开,随意在向上的吕祖庙、斗母宫、经石峪、经柏洞游历一阵,午初 在壹天阁集合,再一同去玉皇庙吧!”

  二十对不满二十的男女,几天同行共止,已建立初 步感情,哪有不爱玩的?闻言一同轰声答应,纷纷上马,向山上驰去,转眼间已走个干净。

  但身后这一批娘子军,可都跟定了福星,虽也三三两两的牵手聚谈,欣赏风景,却仍都随时留心着“主人”动作,等候传唤,准备随时提供最佳服务。

  福星在众星拱月下,游赏“王母池”.池并不大,池底似有暗泉,不断涌出,池水自然清澈。接着又去右下方一个石洞,洞口有篆刻写着“吕祖洞”,旁边有方石牌,刻写着乃汉代吕纯阳炼丹之处。

  洞中无甚可观,只中央有一石鼎,洞底有一石雕吕祖神像,香案上满是灰尘,想来必无庙祝在此打理。

  福星与双凤走上前,转了一圈,在吕祖像前合什拜了几拜,这才出来。瞧见孟丽丝与玉翠比划着聊天,而玉杰则已独自上马,往上驰去。玉仙与玉璇、玉竹聚在一起,相谈亦甚欢洽。

  福星颇能体谅玉杰的孤单,便道:“记着下山找花荣分舵主问问,看他哪里可有与玉杰年龄相差不多聪明的孩子,找一两个来陪他玩玩吧!”

  金凤答应,玉仙听见却道:“多谢少主!只是杰弟一向古灵精怪,花样极多,精力充沛,好动成性,一般同年孩子实在受不住他的!”

  福星笑道:“体力倒不是问题,只要根骨好的,一粒天机丸就可以了。但要和他投缘,也一般精灵好动的,比较难些就是了!”

  他瞧见玉翠注目过来,便道:“你怎地不和他一起玩儿?”

  玉翠叹口气,忽坦然道:“少主真把小妹看成和玉杰一般吗?今晨林中相遇之时,忽动童心,又不知少主底细,才有这番遇合,但见到诸位姊姊,知少主已在众香国中,使小妹自惭形秽,也自觉羞愧。若不蒙少主垂怜,小妹自当遁迹深山,永绝人世便是!”

  玉凤公主第一个举步向前,拥抱住她,生似怕她立即遁走。福星也忙解释,道:“妹妹千万别误会,哥哥已答应了令祖父母,怎会再有二心?只是……只是目前烦事颇多,等一有空,便替妹妹破法如何?”

  玉凤公主也接口脆声道:“愚姊与妹妹投缘,一见便生爱怜之心。只要妹妹不厌弃大家,愚姊一定会为妹妹安排……”

  说着便拉她一同上行,先往“斗母宫”走去。

  福星见状,也不上马,与众一同步行。好在众人玄功极厚,走起路来,比骑马慢不了多少,不多会已到斗母宫。而马王龙儿已然通灵,自动率了马群,在后面缓步慢走,也像游山一般。

  “斗母宫”雕梁画栋,气势不凡,雄踞一处小山头。宫中本有道人,但此刻似受了黑道绿林盟主的命令,已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大家在宫中逛了一圈,拜过神像,捐了百两香火钱,继续翻过一小山头,到达“经石峪”.只见石坪上刻着隶书金刚经全文,字大如斗,苍劲雄浑,不由都十分惊奇。

  福星凝神诵念经文,用时甚久。诸女见他面目庄肃,目闪奇光,身上渐渐渗出一片紫霞,到后来简直已不见人影,不由有的惊喜,有的担心。只有孟丽丝同了玉翠,忽一前一后跪向福星,喃喃参拜三叩首,接着跪直,合什对着福星,口中也默默念出别人听不懂的经文,刹时间竟全被卷入那片紫霞之中,失去踪迹。

  众人正疑惑不解之际,玉凤眼尖,见空中陡然射下一道奇光,如闪电般投入紫霞。

  紫霞中陡然发出密集轻爆之声,片刻后霞光渐渐扩大,罩向四周,将围绕在两边的诸女均包里在内。诸女心中灵动,不约而同合什闭目下跪,随福星诵读金刚经文后段。

  一时间都感到如沐春风灵光,在紫霞射笼下,身体似已透明,心境均是空灵舒妙之极。时间似乎只有一眨,又似乎已过很久。直到一声惊呼响起,大家才纷纷张目起身。

  这惊叫是发自胡玉翠的。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不但已然长高 成熟了,而且可怕的是,全身衣衫,连鞋子在内,早已碎如粉缕,散落一地,身上已赤条条,未挂寸缕。

  这怎能不令人吃惊呢?

  她一惊之下,第一个反应便是张臂抱住前面的李福星。这一来,最起码可以把前面“部分”遮起来啊!

  福星反应也快,把自己古铜丝短衫先脱下来,为她穿上。但如此一来,他自己反而光了上身。

  秋月不等吩咐,香肩一晃,已飞快去而复返,手中已多了一个包袱,打开来拿出一套天蚕丝所织的碧绿衣裤,为玉翠快速套上,同时又拿了同质软鞋,也为她穿上。

  玉翠感激得直说多谢,秋月娇笑道:“奴婢只是举手之劳,衣服可全是公主的呢!”

  原来她是在玉凤坐骑的皮袋内拿了来的。玉翠又要向玉凤道谢,玉凤公主接去福星短衫,正为他穿着,说声:“自已姊妹别客气啦!”却见福星已转过身,轻轻一拍仍跪着的孟丽丝,道:“你的来历,我已尽知,快起来吧!哥哥不会亏待你的!”

  孟丽丝碧目张开,痴痴凝望着福星,语调流畅和平的道:“能永远追随主人身边,于愿已足,何求身外虚名?”

  福星拥她入怀,抚摸着满头金发,良久喟叹一声,放开她对大家道:“天色不早了,快些去吧!”

  众人从适才光景中,均已猜知福星与孟丽丝之间必有一段秘密,但两人既然不说,谁也不敢乱发问,只好闷在心中,随他出了经石峪,跨上坐骑,纵马往“壹天阁”奔去。

  此时四十骑李府铁卫、花卫,均已自动列队以待。领队瞧见福星手势,立即号令上马,向玉皇庙出发。顿饭光景,便抵达玉皇庙前。

  玉皇庙坐落泰山中腰,前后三进殿堂,有石墙包住,前后各有一片广场。后场有个名称,叫做回马岭。过此之后,便难策马,须用自己的两脚爬了。

  此际已近正午,玉皇庙前在蹄声传至之顷,由左手偏殿中,陆续列出两百多名卫队。由殿门成八字向两边排开,个个怀抱鬼头刀,劲装箭衣,一色灰黑,似是颇有架式。仔细一瞧,年纪老少不一还不说,高 矮胖瘦参差也不用提,光气势神情,就差太远了。

  第三册 第五章 恶有恶报

  蹄声渐近,玉皇庙左手偏殿又出来一群人。

  当先一位黑面黑须六旬老者,长袍罩体,头戴员外帽,身长手长袖更长,一脸和善笑意,真似个员外郎。但仔细打量,便会被他的浓眉勾鼻和眼中奸阴之气,吓一大跳。

  他旁边最近的,是一个胖大和尚,秃头圆、肚子圆,全身都圆,圆脸上更是笑个不停,活像弥勒佛再世。

  另一边是五短身材的夺命三郎黑无心,再过去高 矮胖瘦不一,却都是一脸横肉、腰带兵力的凶神恶煞,总共有十三人。

  他们一个个目闪寒光,望向场中。场中天衣坊四十卫,由李豪、吴佩为首,李豪掌“天”字旗,个个骑骏人精壮,马步整齐的在场中绕场半圈。李豪手中大旗一举,四十骑一齐驻马,竟未走乱一步。

  光这一手骑术,已令场中对方人人心颤。接着见李豪大旗一落,旗杆插入鞍头皮套,四十人动作一致,眨眼间人已落在马头之前。

  在场绿林人物两百多,包括黑虎毒心屠雄在内,竟没一人看得清楚,他们是怎么下来的?

  两百多名亮刀守卫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屠雄眉头一皱,正想制止,忽然间又一阵蹄声入耳,掌旗的李豪陡然亮嗓子唱道:“天衣坊少主李福星依约来会,敬请北五省绿林盟主屠雄出场相见!”

  那屠雄心中暗骂:“无知小儿,好大架子,人还未到,竟敢指名道姓,叫老夫出场……”

  谁知心里念头犹未转完,眼前马影入目,刹那前场边已现七骑,正是五龙七骏驹,上面端坐的正是李福星、玉凤公主、金凤、玉竹、玉璇、玉仙、玉翠七人。

  而转眼之间,孟丽丝与玉杰为首,也带了一干女侍驻马场中。

  李福星暗传号令,与众人一同下骑。这次大家都看清楚了,但对对方动作之优美整齐、人物之俊秀出众,却不由都暗中喝采不已!

  只见他略一挥手,双凤已分左右与他并肩而进,后排玉竹、玉璇、玉仙、玉翠与孟丽丝五人并排,相隔五步并进。再后面玉杰为首,一人居中,十三名女侍亦分两排,前六后七,一同跟随。

  最可怪,五排人数虽有参差,步履均一般整齐优美,生似有人在暗中发着口令一般。

  这干黑道人物一时都傻了眼,直到李福星三人在两丈外驻步,拱拱手,清声朗笑道:“本府李福星,携诸内子女侍依约来会,阁下想必便是黑虎毒心屠雄屠大盟主吧!”

  屠雄暗叫一声:“惭愧!”忙拱手回礼,堆出笑脸,“嘿嘿哈哈”笑道:“俗语说:英雄出少 年,当真一点不假!李少主不但人如玉树,而且艳福无边,这两位想必便是新近刚刚过门的尊夫人,玉凤公主与金凤姑娘吧!老夫有幸能接待贤伉俪,实乃毕生之大幸,请,请!”

  说着,回头使个眼色,打出手势,将身子让在一边,看样子是想请福星诸人,先入庙厅。

  福星闪目间,已瞧清那庙厅铜瓦铁柱,雕花窗亦是实铁所铸,外加红漆,十分牢固,却不放在心上,当真领头举步而进。双凤落后半步,也大大方方的跟了进去。

  屠雄见状大喜,又退一步,笑着作势请后排玉竹等先入。玉竹等当仁不让,也分先后步入厅堂。

  玉杰见里面尽是红木桌椅,并无神像饭菜,便转身走向别处,女侍们一个个都进去了。

  屠雄向左右施个眼色,与大和尚、黑无心一同入内,其他壮汉闷声不响在门口一字排开,面对着李府四十铁卫,显然是防着他们也跟进去。

  其实,铁卫与花卫心头笃定得很,在福星暗中传音指挥下,已跨骑向四面散去。

  而场中空鞍之马也得指示,马王龙儿鼻中喷气,已转身带队自动驰向回马岭林荫之下。

  且不管场中黑道诸人,心中如何称奇,但说福星入厅,目光如电一扫,只见客位红木椅子十一张,都洒着一些暗黑色药粉,而主位上椅子却是干干净净。

  他心中一动,暗骂一声:“果然会暗施毒药……”双袖摆动间,一股暗至飞出,扫过客位椅面,不仅将毒药粉全都吹起,且全转向落在主位椅子之上。

  黑虎毒心屠雄一边让客,一边用眼色偷窥厅内动静,但无奈眼力再好,也看不出福星暗罡流转之情形,他只是暗暗窃喜,“天助我也!”脸上笑容更见亲切。

  他快步上前,占坐主位,道:“李少主与夫人远从山下赶来,想已累了,敬请坐下,小饮香茗,待素斋备齐,再请入席可好?”

  福星大方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清声笑道:“屠大盟主太客气了,盛情实在感人!家父前听传讯,大盟主欲将本坊历年孝敬规费,由三成调至五成,以后又传柬帖,云有要事相商,约会于此。家父年迈,未克远途之劳,本座年已加冠,可代父劳,故而今日专程抵达,大盟主有何吩咐,敬请言明为是!”

  屠雄“哈哈”大笑,道:“传言有误,传言有误!咱们先不谈这个,老夫先向少坊主引见此庙主人,笑面佛悟静大师,另一位是本盟执法堂堂主黑无心,少坊主已见过了。哈,哈,哈,哈!”

  “哈哈”之后,又执起自己几前一盏茶,举之相邀,道:“这茶乃悟静大师在玉皇顶亲手种植焙制而成,乃是绿茶中的极品,苦中回甘,润喉生津,端的不凡得很!”

  笑面佛胖脸上一直堆笑,这时也喝口茶,宏声笑道:“屠施主过奖了!老僧闲来无事,以茶养性而已,哪懂什么方法?天衣坊富甲天下,公主掌控四海,见识何等高 超,你这一胡乱推荐,岂不令方家见笑!”

  黑无心自见福星,便一直是一副晚娘面孔,目光也避免与福星等人接触,此时更是垂头无语,也不饮茶。福星早看出他是有愧于心,却不点破,便又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清声笑道:“好茶,好茶,大家都尝尝看,泰山五岳独尊,顶上生产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若是与其他东西配合,效果必然更佳!”

  玉凤公主以下,金凤、玉竹、玉璇、玉仙、玉翠,连孟丽丝都已落坐,听懂福星暗示,端茶而饮,只有站在椅后的秋月等十三人没份。

  黑虎毒心屠雄见状,虽觉有些可惜,却不将她们放在心上,俱因看上去,除秋月背上,背有一柄用黄缎包里的长剑之外,个个手无寸铁。双凤与玉竹、玉璇腰带上,各悬有一柄紫金色小刀,长只五寸,更是不足为虑了。

  故此,他打个“哈哈”,接下福星话头,道:“本庙素点亦甚驰名,若配着茶吃,果然妙极!少坊主才思敏慧,当真令老夫敬佩!”

  他微微一转,叹一口气,换个话题,又道:“说句不怕公主生气的话,当今天下不靖,良民难以维生,有几分力气的,多半投入黑道,以谋生机。老夫掌管北五省,近十万人众,若不多替大家打算打算,行商旅人只怕被害的更多。为天下生民计,才无奈向贵坊提出不情之请,若是少坊主肯伸援手,每年多惠赐一些,生民便多得一些福分,若是一时支应不过来,少坊主说一句不行,老夫也没话说。所谓’生意不成仁义在‘,少坊主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就当老夫没说!”

  初 听这话,果然是八面玲珑,说得头头是道,但仔细一想呢,可就不对了。

  所谓黑道,乃是恶人集合,平日不事生产,专以劫财、劫色为职志,甚至以杀人取乐为能事。如今向天衣坊锦衣堂勒索巨额保险费,只是意在细水长流,为他赚钱而已。

  若真的拿去供养恶人生活,减少他们劫掠别人的次数,倒也罢了!但听今晨花荣之言,并非是这般光景,这钱岂不是给得冤枉?

  故此,玉凤公主第一个便忍耐不住,凤目忽闪煞威,声音虽脆,已含厉音,道:“阁下这话大错特错!天下在本宫父皇主政下,已然大定,黑道绿林不事生产,以打家劫舍为活命之资,已犯律法,阁下坐地收赃,还勒索商家强取保护费,更是罪大恶极。别的本宫不知,但只天衣坊与锦衣堂历年以来,已供上多少银子,你算过帐吗?”

  屠雄“哈哈”笑,道:“公主金枝玉叶,若在皇宫之中颐指气使,当然是无人敢说公主不是,但既然随少坊主行走江湖,说这等话,就大大不对了。黑道中人是有些不是,但也有些规矩。今日老夫以北五省绿林盟主身分与天衣坊少主会商,声明在先,’买卖不成仁义在‘,天衣坊若是舍不得几个小钱,咱屠某绝不强求。可是若想以大元律法压人,只怕南七北五的绿林道几十万人都不会服呢!少坊主是明白人,你说是不是?”

  他这话虽以笑脸说出,但软中带硬,牵出整个黑道做后盾,大元律法似乎也无奈于他。

  福星微微闭目,以天眼向下扫视,果见双方脚下都有机关,大厅之下则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对方坐椅下是个锦被为垫的房间,另一边则是深渊,下面竟有不少白骨,阴气森森。抬眼一瞧,屠雄与大和尚身上毒素已渐发作,而那和尚竟不是和尚,乃是个带有套头面具的蒙古人。

  他颇是意外,不由“咦”了一声,屠雄只当他毒素发作,已然察觉,正自运功敌抗,忙即打个暗号,“哈哈”一笑,举手向椅背拍去。

  一拍之下,前后洞的门户忽然“唰”的落下一片钢板,而他三人坐椅也陡然向后翻去。

  按以往经验,门户被封,钢板下落之声十分惊人,对方多半吓得一愣。就在这一愣之间,主位三人翻落秘室,从容而出,客人都已被关在铁桶一般的大厅之中。

  那时节,不要说早中了毒,便是不用毒物,还不一般的杀剐任便,予取予求吗!

  谁知这一次竟不灵了!就在他三椅后翻瞬息之间,福星出指轻轻一点,口中清声说了句:“别走!”

  三椅已吃定住,椅上三人只能仰躺在铁制地板上,下不去了。

  黑无心向后一挺,站了起来,屠雄与大和尚折腰仰卧,双腿压在肚子上,半天才爬起来。

  福星笑容如故,清声道:“阁下话未说完,素斋也不请,就想走吗?”

  屠雄面色大变,知道遇上了真正高 手,“噗通”一下,跪倒地上,叩头道:“屠某有眼无珠,大侠饶命!”

  大和尚也发现大事不妙,一同跪倒哀求。

  福星笑道:“本座未说要杀你们啊?大和尚,先把你的面具剥下来让公主瞧瞧?”

  大和尚一味叩头求饶,却不肯剥下头上面具。

  福星望了黑无心一眼,笑道:“黑老似末中毒,帮帮忙吧!”

  黑无心面现疑愧之色,望了福星一眼,见他并无戏弄之意,突然跪下叩头,道:“黑某无能,黑某谨遵台命!”

  说罢起身,双手抓向大和尚光头,用力一拉,拉下一厚皮头套般面具,显现出一个长脸鹰鼻的蒙古人来。

  玉凤公主大是意外,凤目陡射煞威,道:“你是何人?在何处供职?怎会冒充和尚,与黑道匪类为伍?还不从实招来!”

  那蒙人叩头如捣蒜,求告道:“小人努儿哈,受这奸人威逼利诱,来此冒充和尚,求公主开恩!”

  屠雄这时忽道:“公主别听他胡说!他叫努儿哈不错,乃曲阜蒙军统带,好色贪财,早在十年前便杀了原来住持,冒充和尚了,此殿亦是他督工所建,十年来已害死不少人!”

  公主又问道:“庙里还有其他蒙古人吗?”

  屠雄忙道:“没有了,庙里原先和尚都被他杀了,现在共有五人,三个是他收的徒弟,两个是请的厨师!”

  公主点点头,又道:“你方才下的是何种毒药,会致命吗?可有解药?”

  屠雄道:“小人因知少主玄功无敌,下的是一种慢性消功散,只能消减功力,并不致命,解药也有,不过未曾带在身上,放在下面!”

  公主点点头,叹口气道:“既然不会致命,不用解药也罢。秋月先点他穴道,等会送去曲阜县衙,着县令按律治罪,不得稍有偏私!”

  秋月应“是!”虚空出指一点,一股罟风已射向两丈之外跪地无语的努儿哈背上。

  黑无心见状,心中大骇,屠雄更暗骂自己该死!若是听了黑无心金陵归后之言,哪有今日之失?

  福星起身,轻轻将黑无心三人适才坐过的椅子翻正,用脚踩了几下,万斤罡气由脚底发出,破坏了椅下机关。

  接着又走到门边,将前后两钢板轻轻托入门框上方,用指力点破上下机关,更走出厅外,笑道:“时已过午,素斋还没好吗?”

  门口两百多大汉,一个个木雕土塑般站在原地,十三名恶煞已如病猫,躺在地上僵直如死。李豪与吴佩守在门口,躬身禀告道:“已备妥多时,恭请少主与主母用饭!”

  福星点点头,笑道:“黑老一同去吧!李豪,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这两人交给你了,尤其屠雄,别让他死了。等会去他总舵,有许多事还须他来办呢!”

  李豪恭声应“是!”福星等在吴佩引领下,穿过中堂,走到后面饭厅用饭去了。

  黑无心眼见内外情况,哪里还敢再有二心?他随在诸女侍后,心中忽而见喜,下决心弃邪归正,忠心不二为这位神仙般“少主”办事,百死莫辞。

  后堂的二厨师三和尚,已然了解情势,自然拚命巴结,七、八个大圆桌上都打上菜。因此福星便叫秋月等人也赶快先吃,吃完好去办事。

  大家分成两桌坐下,黑无心被邀和福星同桌,他说什么也不肯。福星不便相强,只好换秋月、小梅过来,让他与夏荷、小兰等人同席。

  这已然令他受宠若惊,战战兢兢了。一桌子莺莺燕燕,个个是千万中选一的美娇娘,个个都是超级高 手,又怎不令他如坐针毡,垂目低头,干啃大馒头呢?

  女侍中蝶、莺、燕、雀眼皮子最杂最广,陪着金凤串码头好几年,见过的各色人等最多,尤其是小雀,最喜欢逗人,这时正巧坐在旁边,见黑无心像个小媳妇儿垂着头只啃馒头,不由“嗤”声一笑,道:“老爷子,您吃菜啊!少主慧眼识人,知道您是血性正直汉子,才邀您同席,您这么客气,岂不让大家难过?”

  黑无心感激的瞟她一眼,连称:“是,是!”却仍垂目不肯动筷,小雀又“嗤”的一笑,娇声道:“不好意思是吧!我替您分一份吧!”

  说着当真为他夹了一盘子菜,放到面前。

  黑无心连连称谢,小雀笑道:“别卸啦!套着喂吧,喂完了咱们少主还有活儿请您干呢!”

  黑无心不知她这双关语,将他比做“牲口”,又连称:“是,是!”这才红着张脸,去吃那盘菜,逗得一桌子女侍个个掩口,可没人敢笑出声来。

  福星与双凤一桌人耳目多灵?首先金凤秀眉一扬,就要发作,福星捏捏她的手,阻止住她,心头灵光一闪,已然有了主意。

  匆匆用毕,福星道:“小雀留下,其他人分散各处瞧瞧,换其他人过来吃饭!”

  诸女侍轰然应是,纷纷出去,福星则与诸夫人邀了黑无心又回偏殿。小雀跟在后面,心中惊喜奇怪,一向近身服务的活儿,少主从不挑她,今几个怎的?

  李豪已点了屠雄穴道,将他与努儿哈都放在椅上。福星进去之后,叫他速去用饭。李豪躬身进去,福星坐下来,温言对黑无心笑道:“本座稍习识人之术,知前辈为人正直忠义,任执法堂很久了吧?”

  黑无心苦笑道:“小人任职已有十二年,可惜盟主从不以律法处事,因此小人只是聋子耳朵,好看而已!”

  福星点点头,正色道:“本座未出金陵之时,尚考虑与屠雄和平会商,但路上听些传言,都说屠某贪心不足,不仅勒索大小商旅,且亦向同道收取孝敬,这话可是真的?”

  黑无心望了呆如木鸡的屠雄一眼,垂头道:“盟主办事,向不透过小人,故而不知详情,但逢年过节,各路人马常往庄里报进,则是事实!”

  福星又问道:“这’盟主‘称呼,如何得来?北五省各处绿林,果曾盟誓推举过吗?”

  黑无心摇摇头,道:“屠盟主并非经过推举。十几年前,天下大乱,屠盟主趁机而起,广纳部众,连合各省实力强者,共结口盟,以屠雄为长,鱼肉平民之外,亦打击异己分子,其后归服者愈来愈多,才渐渐形成独尊局面。外面十三位寨主,本是与屠盟主兄弟相称,不知何故,也渐臣服。盟主之威既立,一般绿林道也只好以’盟主‘之名称呼他了!”

  福星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平了’安宁庄‘,北五省绿林道果如传言亦曾受他胁迫,只怕此时都会鼓掌喝采才是……”

  他望望双凤,两人含笑点头,表示赞成。福星立即决定,道:“好,咱们打道’安宁庄‘,先彻底了解真实情况,再决定处置之策吧!”

  当下即命小雀传令李豪,分三十人留后押送庄众,秋月、冬冬率两卫押送努儿哈前往曲阜县衙,传达公主旨意。

  多出的八名,除押送屠雄与十三名寨主回庄外,同时也为福星等开道扬威。

  小雀领命步出殿门,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道:“少主,不好了,这些人怎的七孔流血,全死了呢?”

  福星一惊,举步而出,双凤等人也跟出去。只见原先倒卧场中的十三名恶汉,果如小雀所言,已然惨死,但两列刀手则还是好好的,呆站原地。两列尽头负责看守的小兰、小菊,闻声也一掠而至,看看那十三张流着黑血面孔,不由惊退三步,转过头去。

  福星挥手示息,叫小雀仍去传令,仔细打量,又以天眼察看一番,叹道:“他等早中了慢性毒药,一直以其他相克药物及本身功力压着,而今被本坊铁卫点了穴道,功力一窒,毒性散开,因而致命!”

  黑无心恍然接口道:“少主断事如神,果然不差分毫。小人经少主一提,想起五、六年前,十三寨向屠雄俯首称臣之时,个个似有满腔愤恨,却又无奈。事后偶有聚会,也一反常态,滴酒不敢再饮。现在想来,不是明明已中了毒吗?”

  双凤等人都不禁怒形于色,金凤首先道:“这种人若再容他活在世上,实无天理,不如现在给他一刀,杀了算了!”

  而几个从未见过死人的,更是心惊胆跳,不敢再多瞧一眼。

  福星摇摇头,道:“本座自有分寸,等一切问清楚了,再加处置不迟!”

  这时散在各处被点了穴道的暗桩,已被女侍们解穴带回,共约两百余众,去吃饭的四十卫,也已回来。

  玉竹在福星授意下,将命令重述一遍,众男女宏声应:“是!”迅速散去,不片刻骑回个人骏马,也同时带来原藏密林安宁庄庄众的数百马匹。

  分出的八卫,将马王龙儿等召来,黑无心则帮着把屠雄抱上马背。又因他全身僵直,呆如木鸡,便也跳上去,一马双骑,由后面抱扶着他。

  福星双凤等人,在八骑前导下纵骑先行,小雀则由福星的传音授意留在最后,与黑无心并马而行。

  后面接着是秋月、冬冬带了两卫,前往曲阜,送努儿哈去县衙受审。

  最后才是李豪等,前后监视带领着四百余众,浩浩荡荡下山,迳赴“安宁庄”.

  安宁庄在曲阜、长清两县交界处,建于泰山余脉之上,靠黄河只有两里,不仅占地极广,且引了黄河水来,绕庄一匝,筑为护庄河,靠里近高 墙处,种着密密的红枣树,有上千万株。

  红枣树不仅盛结枣儿,是大补的“水果”“药品”,树身上到处都生着长有寸许的“树针”,挺直坚硬,对防人攀爬,别具一功。

  福星一行,经过岱宗坊时,招呼坊下等候的八卫、六车及打杂的随行马夫加入行列,在黑无心引领下,不久便到庄前。

  庄门楼上远远望见大红“天”字旗及许多人马,正在惊异,黑无心抱扶着屠雄,适时驰马上前,喝令放下吊桥,打开庄门。

  庄众见状,以为是盟主回来,哪敢怠慢?连忙从命,将吊桥缓缓放落,开大门出去迎接。

  黑无心当先进庄,福星与双凤等随后,六辆大车陆续跟进,最后才是男女十六卫。

  十六卫在玉竹传音指挥下分成两批,一批随行前往,一批留守在庄门口,等候李豪等人,同时也防范有人偷溜或做其他动作。

  庄内广阔出人意外,不但屋宇甚多,建有数条大街,开着十家店铺,陈列着各种日用品,只是店内却只一个伙计,也少有顾客。

  黑无心一马当先,驰过大街,在中央一片广场边驻马,场边有一巨宅,门楼下分立六名守卫,领班的面露惊色迎上来。

  黑无心将屠雄交给他,道:“速将盟主扶送进去。鸣鼓集合全庄执事,本堂主有紧急要事占旦布!”

  黑无心在此庄任执法堂已有十多年,一向铁面无私,为人正直,颇受庄众尊敬。那领班立即恭喏,抱起屠雄,转送另两手下,自己则爬上门楼,击出五通大鼓声。

  黑无心这时已引了福星、双凤等人入门,先让到迎门一间大厅,两名守卫已将屠雄抬了进来。

  大厅内布置得极为奢侈,用器之精美,竟不输于皇家、天衣坊。

  玉凤公主等虽不觉得稀奇,却更卑视屠雄。公主道:“少主照顾外面,内宅情形由妹子与丫头们检查吧!”

  福星连忙称“好”.于是玉凤公主即刻下令,分派各人任务,两人一组,相互提醒合作,务期以最快方式,将内宅人员、环境等等查个清楚。

  诸女正觉得无事可做,无聊得紧,这时得令,大为振奋,纷纷躬身领受“将”命,各循目标而去。

  双凤两人则向黑无心问明帐房所在,连袂而去,准备好好了解一下屠雄的财务进出情况。

  厅中一时只剩下福星、屠雄、黑无心与小雀四人。福星挥袖解开屠雄几处穴道,道:“本座一切作为,你已听得分明,有何意见要求,不妨说来听听!”

  屠雄已中了自己“消功散”,穴道被封许久,这时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已难起身举步。他知道经这一查,恶迹彰显,不禁万念俱灰,长叹一声,道:“成者王侯败者贼,老夫既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何说,只盼留个全尸而已!”

  福星颇是怜悯,温言道:“本座不喜杀戮,若经查明阁下确有取死之行,亦只废去内力,任阁下自生自灭!”

  屠雄张张嘴,欲言又止,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此际门楼外各路执事,闻得鼓声已陆续赶来集合,庄外一批人刚好也正赶到,李豪入内报告,福星却已举步出来,道声:“辛苦!”轻一抬脚,人已跨上五丈之外的门楼。

  黑无心不待吩咐,已疾步跟了上去。小雀原得指示,令她留心黑无心。自觉身负监视重责,便也随后跟上。

  李豪则回到广场,自动下令两队队员歇马,散于四周,负起监视责任。

  黑无心见庄中重要执事到齐,便清清喉咙举手作势,敞声大吼“肃静”,道:“本人向各位报告一个惊人消息,本庄庄主屠盟主,今午与天衣坊少坊主相约玉皇庙,会商之时,暗下毒药,想害别人,不料自己却先中毒。天衣坊少坊主指出屠盟主行为不当之处,已令屠盟主口服心服。现在李少坊主已率诸夫人与麾下男女卫士驾临本庄,要彻查屠盟主以毒害人,勒索行商巨贾事宜。现本人奉李少坊主之命,召集各位会集于此,少坊主有事要交代,盼大家遵命行事,勿蹈庄主后尘!”

  大家静悄悄听着,都愣了一会,陡然有人大鼓其掌,刹时间,大家受到感染,也跟着拍手大叫,场中一时陷入一片混乱。

  福星上前一步,双手轻举,清声道:“本座李福星,奉家父之命,与屠雄会于泰山。本为谈每年缴交保护费问题。屠雄暗藏祸心,毒人害己,而今已似废人!”

  他这番话,声调不高 ,虽在嘈杂声响中,仍似平常与人对谈一般。场内近千人及一旁店铺中伙计,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众人惊骇相顾,哑口噤声,到此福星语气停顿之顷,场中陡然又爆发如雷掌声。屠雄愣坐厅内,也听得见,不由长叹连连,潸然落泪。

  福星心中自也明白,稍停之后,又清声道:“本座此来,是按江湖规矩接收此庄,并全力调查屠雄劣迹。各位往日追随屠某,当有许多奉命而为、助纣为虐之事,本座决定于清查完毕后,稍做惩处,若有不服者,随时可向本座或手下男女卫士挑战,只要能胜一场,本座便许你为所欲为,否则便得各安现职,静候裁示!”

  说至此处,下面又早已鸦雀无声,面面相觑。也有些执事跃跃欲试,但想到适才所见,四百多人被强押回来的卫士刀手,个个垂头丧气,显然吃过苦头,不禁又有些犹疑。

  福星见状,微微一笑,抬头见十丈之外一树高 枝上,立着一只喜雀,举手一招,将之慑入手中,笑道:“谁要能将这喜雀在空中抓住,本座便将这安宁庄送他掌理!”

  说着,手掌一举,那本在掌心挣扎的喜雀,陡像失去约束,一飞冲天,已入五丈高 空。

  这手“捉、放”绝活,震慑了场中每个人,愣呆半晌,才暴起另一阵掌声。

  福星微微一笑,又清声道:“庄中人亦或有受居某毒害者,三日内亦可向黑无心主持的’执法堂‘申诉,查证属实,转呈上来,本座亦必主持公道!”

  他到此一顿,双目中闪闪放光般扫视众人,又道:“总之,三日内本庄封庄,任何人不得任意出入,三日后本座做出决定,必有详细交代!”

  场中近千人,每一个都被他目光所慑,心中发毛,暗叫:“可怕!”“厉害!”福星道声:“散会!”声出人已无踪,谁也不知他怎么走的。

  其实,福星只是回了院中的厅堂,同时传音吩咐院外李豪,自行安顿,分派任务,第一先了解全庄环境,第二则派出少数人,择要设立岗哨,以防万一。

  李豪对这种指挥方法已然习惯,便即依命行事不提。而大厅内的福星,则已瞑目端坐,以天眼、天耳查察内宅情形。

  黑无心与小雀随后进来,见状对望一眼,小雀打个手势,叫黑无心噤声坐下,以待后命,她则转身悄然出去。

  黑无心感激、感慨,又惊奇的坐向角落,心里却是愉快得很。他想到今后跟着这位俊如金童、能赛神仙的人物,无论做啥,都必与助人有关,这起码能稍赎从前几十年黑道生涯中所积恶孽,不由更感觉满怀希望,心底满是平安与平静。

  福星的天眼偶尔扫过,察觉他身上灵光,更加纯正温和,而且还是童身,不由暗自点头。他心中灵机一显,摸出一粒“赤龙丸”,传音悄语,叫黑无心张口。黑无心毫不犹疑,才张开大嘴,一丝轻风吹入,不由令他一窒,嘴巴闭了一下,一粒甜中带辛的清香药丸,已然滚落腹中。

  他仍然张开嘴巴,耳中却已听到另一句话:“瞑目运转内功心法!”

  黑无心依令而行,才收聚丹田之气,便感觉到药丸已化温热劲流,随他意念,与真元逐渐化合融会,活泼泼流向全身,原先想都不曾想过的生死玄关,片刻之间已然畅通无阻,小、大周天经脉,均如康庄大道,可以任意之所指,无远弗届,无窍不通,让他欢喜得心花朵朵,几几乎要跳起来。

  便在此时,耳中又听到福星的提示:“收心猿,去思虑,澄志如一潭无波之水,水中镜花皆云烟,只有一片光明境!”

  黑无心跟着默念,果然过不片刻,便已入静入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无心方始醒来,只觉得全身轻飘飘恍似一羽,伸臂伸腰下坐,全身骨节一阵轻响,倒把他吓了一跳,怕是吵了“少主福星”.偷眼一望,少主座上已然无人,却遇上一双含笑的目光,正是小雀。

  只见小雀“嗤”的一笑,美似天仙,声如仙乐般道:“你大约得了少主厚赐,否则怎会好端端长了一头,人也变得白了?”

  黑无心心头一跳,忙低头瞧看,只见裤脚袖口,果然都短一大截,露出的部分,也白嫩嫩大异往昔。

  他喜中有惊,惊中有些羞臊,忙道:“姑娘见笑了,失礼得很!小人得赶快换衣服去,否则若是犯渎了诸夫人,岂不该死?”

  说着,低头便往外走。小雀跟上去,笑道:“少主吩咐,令小婢同你坐镇执法堂,以备庄众前来申诉告怨,那执法堂在哪儿啊?”

  黑无心去似飘风,比以前不知快有几倍,同时边走边道:“如此请姑娘随小人来吧!就在……”

  下面的话,还未说完,一抬头已到广场左侧一堂门前,上面有个横匾,刻着“执法堂”三个大字,门口站着两名堂丁,担任守卫。

  黑无心对一高 个子说道:“周五,快去拿你一套衣服借我穿穿,……”

  那周五听清是堂主声音,“噢”声应了。还没转过念头,眼前一花,堂主及一位美姑娘,转眼都进去了。

  堂里分三进,前面是听审问案的“公堂”,二进则是住的地方,后面则是牢房与堂丁宿舍。

  黑无心独身住在左厢房,右厢房则空着。后面牢房只关了五个庄内的“三只手”,堂丁则有十二名。

  黑无心一见小雀跟来,心中窘羞得很,推开左厢房门,请小雀入内宽坐,他自己等不及,去后面找衣服去了。

  小雀独自入内一瞧,左厢一明两暗,陈设极是简陋,和屠雄内宅相比,简直有如天壤之分。但她却不由暗暗赞佩,怪不得“少主”赏识,这人果然有过人之处。

  但,她想:“少主为何派我来呢?若是不放心他,怎会赐予灵丹妙药?难道是别有用心……”

  她不是笨人,仔细一检讨,不由跳了起来:“哎啊!糟啊!少主误会了,我怎会看上个老头子呢?”

  她心头意念电转,自怨、悲伤自是有的。但又想,只要自已坐得正,表现得好,还怕人误会吗?故此立下决心,先装糊涂,把交代任务做好,再找机会向主子及少主剖白心机,倒也不迟,反正少主身边女人多得很,哪一天能“幸”到自己,有得等呢!

  想到这事,又使她身上燥热,有些儿不满。自己哪点比不上小丫头小竹、小兰四个?她们不但一齐被“幸”,鬼丫头小竹居然还做了三夫人!而今四、五、六、七跟着进门,她这做丫头的,岂不更得靠边站吗?

  正胡乱想着,黑无心已换了合身的短衫,双手捧了杯热茶,恭恭敬敬送上来,诚恳的道:“姑娘请用茶,小人这里一切简陋,请多多包涵!”

  小雀眼珠一转,伸手接过,甜笑道:“黑堂主客气了!少主之意,令小婢在此三日,以便协助堂主处理申冤案件,但不知这里可有住处?”

  黑无心搓搓手,垂头道:“对面虽有空屋,缺乏用具,不过小的马上着人去买,只要姑娘不厌粗陋,应无问题!”

  小雀笑道:“小婢出身丐帮,什么苦没吃过。堂主不必太过费心,随便找床被褥就可以了!”

  黑无心连连称是,又告罪出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小雀初 次感觉到被人奉承的愉快,灵活的心眼里想:“若是一辈子被他当天仙般捧着,不比看人脸色、等人临幸强得多吗?”

  这一念转过来,心头舒坦多了,兹后三天,果然和黑无心合作得非常愉快。

  且说福星在引导黑无心入定之后,天耳中听到各处夫人、女侍的谈话,以天眼观之,也瞧清内院各屋情景。当发现夏荷伴同孟丽丝,正检查一间地下室时,不由心中一震,迅速赶了过去。

  那是最后边一间屋子,外观似黄土砌成的一间矮屋,乃堆放杂物器具之所,实则里面钢铁铸制,有暗门通道,直下数丈,才是一间石砌的巨室。

  室内不仅有许多瓶罐药草,另一边养了许多罕见毒蛇、毒虫。最可恶墙上钉着人皮,铁笼子关着三个奄奄一息的裸体少女,旁边放着一大桌子整人工具。最里边还有丈许方池,池水浊黄,臭气薰天,丝丝白雾不时浮起,更增了许多可怖气息。

  夏荷与孟丽丝无意中闯进来,见三少女肤色发绿,气如游丝,不由大起怜悯之心,都想赶快先把人救出去再说。

  两人一商量,正要打开铁笼,福星已闪电般出现身边,喝上两人:“且慢动手!”

  二女见福星突地现身,不禁惊喜。尤其孟丽丝转身偎入他的怀内,妮声说道:“少主怎么来了?这里好臭啊!!”

  福星摸摸她的金发,闭目以天眼注视三女片刻,出指连点,已封了三女死穴。三少女长叹一声,伸腿死去,李福星推开孟丽丝,伸指在空中画了三符,一口舌血喷上去,火光三闪,符光拥着三名少女魂魄,冉冉上升,都对他不住合什礼拜,福星长叹一声,道:“此生苦孽已尽,来世之福可享,去吧!”

  三符光一闪而逝,送三女转去地底。

  这时福星才张开眼睛,苦笑一声道:“看来天命如此,想不犯杀孽已不可得。这三女乃是屠雄特意培养炼制的毒人,再过一年半载,就太可怕了!”

  孟丽丝又偎过来,奇怪问道:“怎么可怕?我觉得她们好可怜!少主你为何不救,反而杀了她们?”

  福星苦笑道:“若是能救,怎会不救?这三女已然毒入骨髓肌肤,任何人摸她一下,便会中毒毙命。炼成之后,精力恢复,表面上会变得比常人更加妖艳,若屠雄用她们除杀异己,更易如反掌了!”

  孟丽丝又问道:“少主为何画符喷血,和谁说话啊?”

  福星温言解释道:“我一者为世除害,二者解除这三名少女痛苦,不得不杀害三人。三人之魂要往地底报到,我画符喷血,也是为了她们。只盼她等来世有福可享,以补今生所受折磨,你明白吗?”

  孟丽丝点点头,笑道:“你真是好心肠,怪不得这多女人喜欢你呢!我找你找了三百年,也受了不少苦啊?如今总算如愿,想想你方才的话,满对的呢!但……今世之福,是否又是来世之苦呢?”

  福星笑道:“来世苦不苦,须看今世作为。今世多行善,来世怎会再苦?今世苦勤加修为,脱出轮回,又哪有来世?”

  这话让两女大有彻悟,都不由凝眸细思。福星却不管她们,闪身走近铁笼,双袖一挥,近千斤的铁笼子已平平飞出丈余,落在方池之上,缓缓沉了下去。

  刹时间池水中冒起阵阵浓烟酸臭,三女尸体已渐化去。

  福星一边叫二女上去,一边将室内毒物、药草,统统拂入池中,方始出去。

  三人在土屋外大吸了几口长气,夏荷娇声道:“这屠雄当真死有余辜!死后尸体也当投入此池,也让他尝尝味道才好!”

  这话刚刚说完,便听玉凤公主脆声传音,道:“少爷快回来吧!这屠雄已然服毒自尽了!”

  福星牵了二女,闪电般越过几重院落,返回大厅。见屠雄已在角落座椅之上,七孔流血而亡,一只小小空药瓶,跌在地上,想来便是装药用的。

  他不由叹了口气,道:“孽由自做,罪有应得。他后面既无亲人子女,就通知黑无心,派人抬他出去,埋了他罢!”

  金凤示意小蝶传令,玉凤公主笑道:“少爷的神通愈来愈大了,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福星道:“咱们换个地方吧!后面不是有许多房间吗?”

  诸人心中好奇,随他往后面走。玉竹笑道:“爷你说说看,小妹发现什么?”

  福星笑道:“金库啊!你不是找着一个大金库吗?看那些金砖银锭,怕不有两千万两,对不对?”

  众人这时正走过中央一处精致殿堂。福星指一指,却不进去,穿花径,走回廊,偏向左边院落,边走边道:“这中央是帐房兼书房。两位夫人翻查半日,必有重大发现。楼上是屠雄居室,有些奇巧淫亵之物,先清理过了再用,左手边是贵宾客院,可以暂住。右手院内养一批妙龄少女,都是掳来的。小莺、小燕都问清来历了吗?”

  诸夫人女侍个个咋舌。玉翠天真无邪,有话便话,笑道:“哥哥真是鬼灵精!但你说说看,我和仙姊又做了什么?”

  福星笑道:“你们俩只在后院研究草儿、花儿,哪做了什么?”

  玉翠笑道:“这就冤枉人了。仙姊是见后园有许多异种药草、名花,虽有些毒性,若配合得直,再加上几味主药,反可制成解毒圣品,所以才和我仔细研究,你当我们在玩儿吗?”

  福星大笑,清声道:“原来是两位解毒圣手,失敬!失敬!”

  众人都被他逗笑,嘻嘻声中,已达客舍。

  这客舍建筑亦极精美,楼下厅、堂、厨、厕俱全,还有几间仆人房。正中有红木楼梯,转折而上,楼上则有八间卧房,对门并排,各有四间。

  此时中秋已过,新年尚早,故而并无访客。连楼下两人,也早拨到别处去服役了。

  玉凤公主上下巡视一遍,甚觉满意,便命众女侍去搬车马之上的行李行囊,分配打理各个房间。金凤则叮嘱小蝶,负责饮食。

  福星想起马王龙儿,便叫小梅出去查看,玉凤公主笑道:“今晨听仙妹说起,爷收服金眼雕经过,真是惊险吓人得很!那两雕果然都驯服吗?”

  福星笑道:“现时已近黄昏,入夜之后,我将它俩唤来,让你们自己试试!”

  接着口唇微动几下,又道:“秋月、冬冬已赶回来,一定有好消息!”

  果然转眼间秋月与冬冬现身,秋月道:“启禀爷与公主,奴婢达成使命。以侯爷八方巡察使名义,请出’尚方宝剑‘,那县令虽怕得要命,但因官小位卑,还不敢接,是奴婢以公主名义写下军令,用过钤记交代,他才放胆接下案子!”

  福星被封逍遥侯,实授“八方巡察使”之事,金凤等人均不知晓,闻言一阵哗然询问。福星摇手要大家稍安勿躁,道:“这事说来话长,先听秋月报告正事,再由凤儿说吧!”

  秋月忙道:“奴婢报告已了,只有一个尾巴,便是归途中遇上两人,一是玉杰少爷,在曲阜玩耍。二是丐帮分舵主。奴婢托他的事,一件为玉杰少爷找玩伴儿,一件是留神锦衣堂苏老爷的行踪。等苏老爷到了曲阜,便倍着来此。分舵主答应是答应了,只是说不知苏老爷会不会信他,与他同来。因此奴婢想,若想取信苏老爷,还请四夫人亲笔写个字条儿,差人送去较保险!”

  玉璇笑谢道:“你真周到!办事一丝不乱,有条不紊,真谢谢你了,字条写是可以,派谁送去好呢?”

  秋月谦笑道:“多谢四夫人赞奖,字条写好了交给奴婢吧!陪着押人的两卫,李震和李兴,都知道地方!”

  玉仙也笑道:“我弟弟没烦你吧?他是最不甘寂寞的!”

  秋月稍微迟疑,又道:“没有,没有。他只向奴婢借了一百两银子,说去试试手气,别的倒是没和奴婢多说!”

  玉仙鼓气,道:“真不像话!这么好赌,长大了还得了吗?看来妹子得送他回山,请家父母好好管教管教才行!”

  福星沉思片刻,道:“玉杰虽然好赌,却不以功力玩假要诈,已甚难得,就怕性子太活,交了坏朋友,染了不良习气。过几天回来,让我劝劝,若再不行,另想他法为是!”

  他接着又对秋月、冬冬道:“你俩都辛苦了!快去换换衣服,歇会儿去吧!”

  两人这才告退。金凤旧话重提,要玉凤快说宫中之事。

  玉凤摘要说了个大概,有关力除阴魔遇见孟丽丝之事,只是一言带过。但即使如此,也足令金凤等人兴奋不已,仍然问个不止,幸亏小蝶等人来请用饭,这才打断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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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册 第一章 故人重逢

  福星上前摸摸两雕低下的鸟头,温言笑道:“这些是我的夫人使女,皆很想见见你俩,所以叫你们下来,你俩也瞧瞧她们,日后若有需要,可要麻烦你俩接接送送,你们肯吗?”两雕点点头,又望向玉凤诸人。

  福星干脆由玉凤开始,一个个介绍:“这是长少夫人玉凤公主,二少夫人金凤,三少夫人玉竹,四少夫人玉璇,五少夫人玉仙,你们见过了,对不对?六少夫人孟丽丝,七少夫人玉翠,记住了吗?”

  双雕一个个点头。福星又从秋月开始,介绍女侍小梅、小兰、小菊、夏荷、冬冬、春花、小蝶、小燕、小莺、如意、可人,共十二名。

  大家都上去摸摸,玉凤公主心中一动,在怀中取出“天机丸”作为见面礼,分别喂给双雕。

  双雕已然识货,吞下之后,立即闭上巨目,凝神消化。玉凤公主见状,忙传音叫大家先退后,对福星悄声笑道:“哥也替它俩取个名儿吧!”

  福星想了一下,笑回道:“仙妹的仙鹤叫寿儿,它俩大的取名福儿,小的叫禄儿。如此福、禄、寿三星全齐了,好不好哇?”

  双凤等点首称好,一会双雕运功已毕,睁开巨目,向玉凤公主连连点头。玉凤公主脆声笑道:“适才少主已替你俩想好名儿,大的叫福儿,小的叫禄儿,与大白仙鹤寿儿,合称福、禄、寿三星。”

  双雕尖啄发出细声,“啾啾”作响,声似婴儿,又连连点头。金凤喜道:“它俩真是乖巧,不但全懂,还想说话呢!”

  福星被她触动灵机,上前闭目,用天眼细看,又叫雄雕张开巨喙,伸手进去,以真阳为它揉弄舌头,过一会又替雌雕禄儿揉弄,道:“你俩虽有声带,但舌头太过僵硬,必须多揉几次,剥去上面厚皮,或能弯转发音,不过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两雕点头,又低头在福星胸前摩擦几下表示感谢。福星笑道:“不必谢我,是你俩深具慧根,才有这番遇合。今后只要少杀生多种福田,必有善果可结。”

  他见诸女面上表情,便笑问道:“你们想尝试凌空渡虚的滋味吗?”

  诸女纷纷点头,福星笑道:“每次可坐六人,不过要等它俩升空五丈,才能上去……”

  接着说明原委,又指示双雕,由南往北先飞,回头低空掠过之时,由三人一同跃登,以及跨骑注意运功等事项。

  玉凤公主等功力均达妙境,一点便透。福星为求万全,又道:“我带双凤做一组,示范一次。第二组由玉仙为首,带玉竹、玉璇。大家到泰山玉皇顶兜个圈回来,要想下去玩的,可先吩咐福禄,自行在上面跃落。”

  于是,双雕依言展翅起飞,兜个小圈回来,低空滑过之时,福星手拉双凤,一同跨步而起,并肩站上雕背,迅即改变队形,由横变直,一同紧贴着跨坐。接着雌雕禄儿低空飞到。玉仙学样在中,手拉玉竹、玉璇一同跃起,也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已直上青云。

  且说福星一组,坐下之后,他被两凤夹在中间,右手搂在玉凤小腹之上,左手反把紧扣住金凤后背小蛮腰,金凤双峰紧贴上去,双臂伸入他短衫之中,扣在他胸乳之上,摸弄他的乳头。福星被她弄得酥麻,嗤嗤笑道:“福儿,回去吧!有人受不了啦!”

  玉凤公主被那只魔手亦摸得有些动情,但知金凤已与郎君分别数日,只怕更耐不住,伸手拨开魔手,脆笑道:“是吧!你不是说过,今晚要好好慰劳二妹的吗?天已不早,快下去吧!”

  “福儿”这时早已调头,在低空滑过之时,福星带了双凤,闪身下地。只见玉翠与孟丽丝拉了秋月已在准备,等福儿兜圈回转,立即跃了上去。

  “爷去休息吧!妹子在此督阵,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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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入定一个时辰,福星醒转,耳听众人皆已安返,各个安息,这才起身去找玉凤。

  玉凤有些意外,却更喜欢,连忙迎他入宫,悄声调笑道:“哥哥也想夜御十女吗?”

  这一说激起福星“壮志”,一边加紧进攻,一边笑道:“这有何难?只是我老婆目前只有三个,如何是好?”

  玉凤公主脆笑道:“别谦虚啦!你自己不是已认定了七个了吗?玉璇以下,虽未正式行礼,也只是形式而已,谁反对呢?我看哪!哎!轻点儿嘛!我说哇,等苏老伯来了,干脆一次拜堂,免得罗嗦!”

  福星笑道:“别人都没问题,只玉仙有父母在,未先依礼求亲,将来只怕被他们怪责。”

  玉凤公主笑道:“这点请放心吧!玉仙妹子私下已表示过,再说那两位老人家修到散仙地步,应早已看穿世间礼俗,怎会在乎这个?不过有空的时候,咱们去昆仑认认亲,倒是应该……”

  说到此处,她已然喘不过气,“哎,哎”不断,一忽儿已升了天。

  福星依式交换阴阳两气,便嘱玉凤自行调息,又去玉竹房内。

  玉竹一见更是惊喜,但却硬推他先找玉璇,理由是玉璇已多日未蒙临幸,将心比心,总该让她先受郎君“安慰”.

  福星想想也对,便指着她的小鼻子,调笑道:“算你有理!不过你给我记住,不准睡觉,等’小爷‘回巢,知道吗?”

  玉竹心花朵朵开,屈膝跪下轻咬“小爷”一口,媚态横生的回道:“是啦!小爷,你万安吧!”

  小爷本已龟缩,吃她一咬,陡然暴“怒”,煞气腾腾的站“出”来,挺腰抬头,真似军刀。玉竹“嗤嗤”笑着,又催少爷快去,福星只好去找玉璇。

  玉璇虽未正式行礼进门,不但早经临幸,人前人后也已肯定四夫人身分,晚上福星更亲口向双雕介绍,更让她心花怒放。夜游泰山玉皇顶回来,不见了少爷、金凤二姊,便知是怎么回事了,回房之后,哪能睡得着?不自禁竖起耳朵窃听,以她此时功力,楼上哪个房间的动静能逃得过?所以玉凤房里的“风声雨声悄悄话”尽俱入耳,对门三姊玉竹的礼让,自然也尽入心底。

  她实在满心满足、幸福与快乐,不仅为少爷俊美“小爷”壮,姊姊们真心爱护与体贴入微,也是原因之一。

  因此,福星一来,她毫不做作,一切已“准备”妥当,只等少爷上马一鞭,便偕他携手去登仙。

  福星急于打通关,便不客气,扬鞭即策骑狂奔,玉璇抽提得阴水如涛,心儿狂跳,嘤咛婉转微呻吟,像是十分难承受,但脸儿媚态毕显,眉开眼笑,樱唇微启,曼妙的断续唤:“哥哥!”又像是满意舒服得紧。

  福星被逗得更轻狂,捣、挑、攒、旋,十八般武艺全用上了,不多会玉璇哆嗦着抱紧福星,一口咬住他阔唇大舌头,猛吸吐来的阳气,甘泉宫开了闸门,将存了几日的阴精一古脑放了出去。

  好半晌,她也像死里逃生般平静下来,福星悄声问:“美吗?满意了吧!”

  玉璇点点头,目闪柔情,双手推推他,指指对面。福星笑道:“怎的变哑巴啦?刚刚还叫得满响嘛!”

  玉璇“嗤”的笑出声,白眼掐他硬屁股,悄声笑道:“还说呢!爷不这般狠整人家,谁好意思开口,叫给大家听!”

  福星笑叫“哎唷!”道:“肉呢!掐不痛吗?噢!我晓得了,你……”

  玉璇忙捂住他的嘴,悄声儿恳求道:“爷不是要打通关吗?再赖在妹子这儿,要天亮了。”

  福星笑着抽退,转去玉仙房中。

  玉仙和玉璇一般,偷听了各房对话,正也列阵以待。福星扑上去,顺利入关,含笑低声问道:“玉凤说的是真的吗?二十号大家一起行个礼,正了名分,令尊、令堂不会怪责哥哥?”

  玉仙白眼相加,含羞佯嗔,道:“人都早交给哥哥了,不正名分,岂不更糟?出来之时,爹说了一句话,到现在妹子才真正懂得。”

  福星驻马奇怪道:“什么话这般难懂?说来听听。”

  玉仙玉臂搂住他,亲亲左腮,咬耳朵道:“妹子过去性子倔强,出来时爹笑说:”在家由得你使性子,将来自然有人治你,那时若仍不肯低头,就有得苦了。’就是这话,哥哥懂吗?“

  福星吻着香唇,叹道:”当真令妹子委屈得很,恨只恨,哥哥分身乏术……“

  玉仙忙摇摇头,插言道:”哥哥千万别误会,妹子心里只有平安和乐,没一丝一毫委屈,虽然……排名第五,可是这不但怪不得哥哥,对几位姊姊,妹子还有争人之爱的内疚呢!所以妹子对四位姊姊,只有尊敬感激,尤其大姊以公主之尊,竟包容妹子等争席分爱,仅这一点,就非常人所能,更何况若非她尽力促成,只怕哥哥尚不肯接纳妹子呢!“

  福星忙道:”哥哥不是不爱妹妹,只是觉得以妹妹资禀、玉容,何愁找不到比哥哥更好的。所以……“

  玉仙拍马促前,笑道:”任弱水三千,吾但取此一瓢饮。哥哥也听过这话……哎……更何况妹子慧心识宝,知这一瓢水……是仙水……啊……“

  在福星驱马疾驰下,玉仙渐渐语不成句,娇喘渐急,玉体见汗,胸前堆脂玉峰,上下急颤,一阵阵电流快感穿越全身,使她飘飘然如登云霄,比跨鹤遨游九重天,还要过瘾十分。于是不由得婉转呻吟,甘泉宫放射真阴,引起全身巨大痉挛。福星下吸上吐,还她三口真阳,才使之稳定下来。

  接下去是孟丽丝。她像只金丝猫,驯善的俯仰在福星胸前,用舌尖轻舔洁白如温玉胸肌,怪腔妮声道:”三百多年了,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多感谢你还能认得记得我……“

  福星探摸着那头金发,滑下去是广额隆鼻,大嘴巴,忽然笑道:”可惜唇上少了长长的胡子,否则早就能认出来了。你知道吗?现在你什么都变了,就是这一双碧绿的眼眸没变,在宫里初 次注视,我就有熟悉感觉。“

  他把孟丽丝拉起来,跨骑在他的小腹上,纳入玉柱定位,双手摸弄着高 耸玉峰,大眼睛里满是欣赏爱悦,又道:”是佛祖的点化吧!那道奇光通过我照亮我们的心,前世之事你都记起了吗?“

  孟丽丝缓缓的扭动肢腰,摇摇头道:”只记得一些些,但足够了。“

  福星奇怪问道:”怎会如此?三百多年经历好几世,你都不记得吗?“

  孟丽丝深情的碧眸直视着他,道:”我只要记得那一世,是头可爱小波斯猫,被你收养在一处深山美景的小屋里,你去哪儿都永远抱着我,喂我许多灵药,而灵智开发之后,便深深爱上主人,决心永远追随主人。不幸后来遇上天雷,我忠心为主,代受了一下,不幸被打死了。以后转世虽仍为波斯人,但心存一念,终思寻着旧主人,再享那相依为命、亲密无间日子,哪知转眼过了三百多年,也不记得转了几世,直到今日上午才在那一片奇光中忽然清醒,认出哥哥便是寻觅多年的旧主,当时真不知该如何表示才是。“

  福星上午受奇光照射之顷,只是突觉灵光闪现,认出孟丽丝乃是三百多年前,自己偶然饲养的一只灵慧波斯猫,后来天劫临身,不慎受惊被雷击毙之事。事后虽曾难过一阵,但遇上玉凤,经过了许多变故,也渐渐淡忘此事。而今突然认出记起,也只似故友重逢,喜悦无限而已,哪料还有这许多曲折?

  尤其对孟丽丝相寻三百年,痴情不变之坚贞,更是感佩激动,不由抱紧她,双眼尽湿,哽咽道:”妹妹痴情海样深,令哥哥惭愧……“

  孟丽丝抬起头,用香舌舔他泪眼,笑颜如花般:”这可怪不得主人!何况往者已逝,再难追回,只要自今以后,小丝丝能如过去常伴左右,多年心愿已偿,便满心感谢苍天待我之厚了。“

  福星搂住玉体,翻转身躯,将她压在下面,激情如涛的与她缠绵,道:”哥哥从此不许你再离开,更不许你再自称奴才。我不是你的主人,是你亲亲爱爱的丈夫、少爷、老爷,知道吗?“

  孟丽丝尽量展开她自己,享受着心爱人儿的冲动撞击,碧眸中双泪如珠串,口中喃喃应道:”哥哥是我亲亲爱爱的丈夫、老爷,小丝丝是哥哥的老婆、妻子,我知道,我记着,我盼望很久很久了。“

  两人激情如火,忘情的献出自己,拚命般纠缠着对方,直到同时达到”爱的最高 点“,携手进入一个圆融的世界,忘记了其他一切。

  次日清晨,玉凤、金凤精神抖擞,玉璇、玉仙则有些劳累过度的样子,因为福星为赶时间,未与两人调和阴阳之故。玉竹则一切如常,只是把听来的孟丽丝之来历悄悄报告了双凤、玉璇、玉仙与玉翠等人。

  其实玉翠也是知道的,她和玉竹一样,都在等候着福星光临,所以耳朵特别尖。而玉凤等春风已过,早已心安气平的睡了,未曾留意。

  只是玉翠还是姑娘,怎好承认窃听别人的春风呢?

  玉凤主公听了,轻声叮咛道:”六妹痴得可怜可敬!不过这段往事,少主与六妹不提,大家也不必提,往后只要记着加倍对六妹好些也就行了。“

  大众都觉得对,悲惨的事,提起来只能增加追忆的痛苦,没半分好处,表示同情于事何补?往后的日子才是实际而重要。

  在玉凤公主分配下,一群娘子军自动展开接收工作,心里同有一念,让这分别三百多年的旧侣,在初 逢的日子里多享受一会儿甜蜜、温馨作为补偿吧!

  所以福星和他的”小丝丝“甜蜜的交叠着,直到下午才由灵肉一致的融合中醒来。福星见日已西斜,已是午后申时,竖耳一听,近处满院寂然,其他几个院子里,娘子军各有所司,正忙得起劲,想想便干脆偷个懒,晚上再说。

  孟丽丝却甚紧张,推推爱郎道:”快起来吧!大姊她们一定会生气……“

  福星笑道:”她们各有所司,正忙得高 兴,谁会管到这里?再说你起来插不上手,不如替她们伺候老爷正经。“

  孟丽丝仍旧不放心,道:”别人或许不会,但三姊、七妹可能不高 兴。三姊仁厚,肯替别人想,把老爷你先让给四姊,爷也说要回去,结果……“

  福星与她并头躺着,笑道:”好啦!你这可是不打自招,别人闺中私语,该听的吗?“

  孟丽丝笑道:”没办法!谁叫三姊和老爷说那么大声,妹子想不听都不行。“

  说着便坐起身来,想下床了。福星一把按住,道:”玉竹跟我十多年,我最了解她了,放心吧!她绝对不会生气。至于玉翠,才刚进门,既未行礼,也未圆房,更没生气的道理。你要是不放心,我先和玉凤说一声吧!“

  他端坐床里,运起玄功,以天眼、天耳及传音之术配合运用,与双凤、玉竹等交换了些意见。又望向外面,对李豪、黑无心两处也做了观察指示,这才重又卧倒,笑道:”好啦!内外一切正常运作,明日起这安宁庄便要改做天宁庄了。“

  孟丽丝对这些事务都不熟悉也不关心,只觉着福星呆坐一会,口唇微微而动便能与外面之人交谈,实在太过神奇,不禁问道:”老爷真能看得见听得见吗?“

  福星笑道:”这有何难?以你现在的功力,只要懂得运用,慢慢也做得到。“

  孟丽丝大为振奋,便缠着他教,于是福星将一些基本诀窍传授于她,叫她没事多加练习。

  孟丽丝灵智已开,又经福星几次洗毛伐髓,化炼油脂,调和阴阳,玄功基础早已筑成,熟记诀窍,略一沉思,便已心领神会。忍不住坐起身子,凝神调息,依法施为,不片刻全身毛孔中已现红霞。

  接着凝功于耳,向外聆听,果然便听见玉凤与金凤正在帐房盘问着原先司帐的工作人员。

  她欣喜无限,又下床练习芥子步法。只见一条赤裸玲珑的白影子,顶一头披散金发,忽东忽西的游走不定,肌肤上红霞不住闪现,异常美艳动人。福星忍不住召她上床,要与她亲热。

  哪知孟丽丝不肯就范,反笑着逗他,道:”哥哥若是能抓着妹子,就任爷施为,否则找三姊去吧!“

  福星兴起一阵兴奋童心,真格下去追得她满房乱飞了好一阵,才迎面擒住小蛮腰,托住她白嫩丰臀,将双腿盘向腰间,迅速的与她结合一起。

  孟丽丝娇笑着,放直玉臂,以双手扣住福星双肩,狂放的摇晃着满头金发,任他顶撞。福星则双手托着丰臀,在房内踱步,一步一顶,直到孟丽丝被顶得骨酥肉麻,连连告饶,方才重回床上休息。

  孟丽丝侧卧一边,喘息良久才道:”怪不得老天赐给老爷好几个老婆,若只有妹子一人,早晚非被你弄死不可。晚上爷去找三姊吧!妹子实在吃不消。“

  福星也察觉她阴水已有”旱“象,大约还是功力不够,昨夜消耗太多,还未及制造之故。

  他于是运功收了”小爷“,与她闲话家常,将自己今生的家世及诸妻来历说予她听。

  孟丽丝听完,道:”爷知道吗?说起来妹子今世也是个公主呢!只可惜本国已亡于可汗,才令妹子与几位王公的女儿一同被掳,当成了礼品送来京城。“

  福星惊奇问道:”那附身阴魔到底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孟丽丝苦笑道:”她本是妹子求来的啊!当初 妹子知道要被送来大元献于皇帝,便存了为国复仇之心,偷偷去一间庙里,求了个魔鬼来。本意是想让她去害大元皇帝的,哪知皇上阳气太盛,身边也有神佛佑护,阴魔无计可施,在妹子等接受训练时发了邪念,竟先将身边的自己人一个个全害死了。妹子初 时尚未完全受制,且学了一些咒语,可以克制她。到后来她吸收的元阴愈多,功力愈高 ,妹子就不管用了。于是只好在清醒时装疯,猛吃猛喝,故意变胖、变臭、变秽,希望能逃过皇上的召幸,同时把阴魔逐出躯体。那阴魔很爱干净漂亮,又贪心不足,妄想炼成实体,最后才引来哥哥灭了神形。“

  福星笑着安慰道:”她是贪得无厌,终食恶果。妹妹却因祸得福,与哥哥团圆,由此可见,冥冥中虽有安排,个人意志,却亦能上感天地,另做更张呢!“

  他微微一顿,又道:”妹妹既然做了六夫人,遂了多年心愿,往昔之事就不必想了。你的名儿也改一改,就叫‘玉丝’如何?其人如玉,其柔如丝,多好!“

  孟丽丝欣然同意,当晚聚餐之时,福星当众宣布,此后她便被称为”玉丝“或”六夫人“了。

  饭后玉凤公主简报数事。

  第一,帐目查阅核算已毕,屠雄历年所积已达五千万两之多,两千多万金、银存于库房,其他则分存北京、济南、开封、太原、杭州五处的天府钱庄之中。

  第二,土地房屋,除这片”天宁庄“及附近千顷农田外,上述五处存银之地,亦各有房产心腹。

  第三,房地产登录权状及人员花名册,均已找到。

  第四,各地山寨绿林名单,亦有详细登录,其每年规定的孝敬数目均有详细记载,人数竟有近八万众。

  第五,天宁庄及附近农户、家奴名册近万人,各人职司、农户每年交庄收成之七成,均有列明。

  第六,凡被毒害者,时间、地点、原因,简列成册,约有六千人。

  第七,据李豪入禀,昨夜潜逃者十二人,均已遵嘱擒拿废其武功,送交执法堂收押审问。

  第八,黑无心与小雀入禀,一是庄中律法未定,无法执行判决,请速订定。其二申告屠雄书状多达二十五件,申告各级执事书状近百件,已在整理之中。

  玉凤公主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玉璇也及时送上一张记录,却是早已写好的。

  玉凤公主喝一口茶,又脆声道:”如何处理,请少主批示!“

  福星一目十行,将记录重看一遍,沉思有顷,方又交于玉璇,笑道:”麻烦书记代劳,在后面批注一下:一、安宁庄改名天宁庄,现有房地一律改变登记,记入玉凤公主名下。

  二、库存金银分批运出,存入北京、济南、曲阜三地钱庄,以资活用。庄内仅留一百万两,以备急用。

  三、五省钱庄原有户名,改为七位夫人共同名义,每人若为善举,均可签名提用。

  四、明晚起由玉凤公主为首,选派随行,乘雕飞赴各地,一为与天府钱庄主管洽办此事,二者要降服各省由本庄派驻人员,行文当地衙门,改变物业登记。为求取信当地官府,一律登录在公主名下。

  五、各省山寨毛贼,四十八卫,分为六队,五队分赴各省,按名册地点,晓喻大义,驱令解散,有恶性重大者,废其武功,灭其家族,着令便宜行事,但戒滥杀无辜,应体念上天好生之德。事成之后,以各本府产业为驻地,每人薪资月支百两,向当地天府钱庄领用。其他用费,实报实销,亦可在钱庄支领。“

  他一口气说到此地,见玉璇在一边振笔疾书,竟然只字不漏,嘉许对她一笑,又道:”六、本庄律法,概以大元律令为准,不另订定。

  七、庄中人员,过往罪孽从宽论罚,视其积财家口,以罚金为原则。恶性重大者,除罚金外,封其功力,着令闭门思过三或六年。

  八、凡申告屠雄者,按情节轻重,由本庄予以补偿,各执事自行负责。

  九、庄中工作先各按原职任之,待深入了解,再予适当调整,薪资照原计加两成。

  十、田租、店租、房租,今后以原规定打三折计收,永不追加。

  十一、留守卫队,日后由夫人派定职司,负本庄守护管理之责,底薪百两,另予职务加给。

  十二、本庄原设各堂司,视需要由夫人增减之,派定主事人员。“

  说到这里,福星望望大家,又笑道:”还有遗漏的吗?本座这般裁决如何?请各位夫人不吝指正。“

  他这番裁决,面面俱到,授权得宜,连一旁女侍听了,都不由咋舌暗服,诸夫人爱之入骨,哪里还有毛病可挑?

  他见众人一时都不说话,又笑道:”你们客气,不好意思指正遗漏,哥哥我倒想起还有一事未曾交代清楚。“

  玉凤公主首先脆笑道:”真的!还有何事?妹子怎的也未想到?“

  福星指指秋月等人,笑道:”她们与夫人的薪资啊?每个人都该有些私房钱,偶尔用来满足一点小欲望,对不对?大家聚在家里,虽说不缺吃、穿、用品,但出外之时,瞧见街上的花花绿绿,或是穷苦贫民,都想随手购买一些接济一下,对不对?若是身上没半分银子,钱庄府库里再多,提取费时费事,便真个去取了来,只怕时机已失,兴趣已失了。“

  他见大家都盯着他,满眼的赞同,等他下文,便又笑道:”所以本府决定,今日起,丫头们每月发银百两,秋月是大姊头,加给一百。每位夫人月支五百两,以为私蓄,大家可满意吗?“

  秋月等一听,不由都高 兴得跳脚,娇呼:”万 岁!“夫人们也都开怀笑了。

  这不但是史无前例之创举,买来的丫头、娶回的夫人还有月薪可拿,而且这么高 法,怎不叫人吃惊爆喜呢!

  皆因当时物价甚低,百两纹银,一般勤俭的四口之家可用上两、三年,一般工人月薪不过五分,一两已是可以活命了。

  金凤低声笑道:”哥哥可真大方,妹子在丐帮时,一年也用不了一百两哪!现在一个月就拿五百,真还不知怎么花呢!“

  玉凤公主脆声笑道:”多做善事啊!再不,送去丐帮助一些年轻后辈创业,岂不比在街上厮混强多了吗?“

  金凤低声笑道:”这么说大姊就不了解丐帮了。丐帮是墨子信徒,自己多勤劳吃苦,赚了钱都救济别人。真正游手好闲、在街上乞讨的,若是真正的帮中人,必然另有目的,此举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玉凤公主脆声道:”这么说,愚姊倒是失言了!“

  金凤忙道:”那也不是。丐帮以往果然缺少创业雄心、资金与计画,所以在金陵时,哥哥才叫家父派人参与建庄工作,安顿有为徒众,从生产事业入手。而这边接了天宁庄,妹子觉得也不妨将花荣引进来。他在此多年,第一地方熟,第二人也正直勤快,经验丰富,妹子想由他主持农户诸事,倒是挺合适。“

  福星笑道:”我已说过,什么人管什么事,由你们去商量。“

  金凤又道:”此宅爷已明了,乃一梅花型建筑,中央主楼如花瓣之心,下为书房、帐房、客厅、餐厅及下房,地下为金库,楼上则似蜂房,中央为主人卧房,又分两层,一圈圆廊,包围外圈有十二室,浴厕各二,尚有八间可做卧室,是原先屠雄布置的奇巧虐待奸害女人之处。今日妹子与大姊已全改了,明日咱们搬过去住可好?“

  大家当然赞成。金凤望望玉凤,又道:”四周五院,前院是接见外客大殿,咱们现在住的是左跨院,右跨院住佣妇,楼上关着二十几名年幼少女,玉竹、玉璇妹子已为之登记在案。后面两院,一处药物甚多,由玉仙、玉翠两妹负责清理,明后日便可列出清单。另一院是哥哥毁去一半,留在院中的亦以奇毒药草较多,如何处理,还请哥哥裁示!“

  福星想到那一带地形,属整个庄院最后,庄墙、院墙已合二为一。庄墙外是一列半丈宽的密枣林,林外一条人工开凿、宽足三丈的护庄河,河那岸密林杂草是一片乱坟场,再往上连通泰山山脉,一向罕少人迹,心中一动,便道:”明日仙妹、翠妹与我彻底毁去那片毒草,及土屋之内的地下毒室。清出的地方,倒是可以让五龙七驹与福、禄、寿三鸟在内活动,尤其三鸟由后山出入,那一带人迹不见,当不致过分惊动世人。“

  ”而这左右两跨院,清理之后,可分别作为铁卫、花卫居室,帐房则移往前殿两厢,设置司帐帐房,咱们留用中央一楼,足够了吧?“

  第四册 第二章 四妻并娶

  九月二十日,由山东曲阜县城至”天宁庄“三十里内,近万户人家,家家张灯结彩,燃放爆竹,人人笑逐颜开,乐从心底冒上来。

  前两天”变了天“,曲阜县令与原来的安宁庄、现在的天宁庄庄主,先后张贴了布告。

  县衙门的布告是:”查原安宁庄主屠雄及江湖大盗已自食恶果,遭本朝玉凤公主,偕驸马逍遥侯兼八方巡察使李福星铲除,按律凡屠雄所遗房地田产,一律拨付玉凤公主名下,以彰其德,原属屠雄之农户、家奴,亦归公主侯爷麾下,不得稍存异志。“

  而天宁庄的布告,则是:”本庄依律取得原旧安宁庄屠雄之一切权益,为惜万家农户之辛劳,自本年起,仅收田租两成,每年秋收,一次缴交。凡遇特别事故,应随时向庄内执事堂禀报,申请援助,总执事花荣依实际状况,必予全力支援。至望各户乐业安居,兴家旺业,勿为怠忽嬉戏之事,败德犯刑。

  庄主逍遥侯李福星谨启“

  这简直是史无前例的大好消息!累世以来,佃农深受剥削之苦,一亩田的总收成,最少得缴交六成。屠雄更是苛刻,要有七成,弄得各农户衣食不周,饥寒交迫不算,若是一时交不出来,全家都会无缘无故中毒而亡,因此积威之下,家家户户战战兢兢的拚命劳动,其苦况自不待言。

  而今布告一发,众农户哪能不喻为”变了天“?

  更有甚者,这布告之后还有一张,乃是庄上以管理总执事名义发布的消息,上面写道:”庄主驸马逍遥侯兼八方巡察使李爷,少 年英发,经玉凤公主之推爱,订九月二十日吉时,并娶四夫人玉璇、五夫人玉仙、六夫人玉丝、七夫人玉翠于堂,奉公主裁示,凡本庄庄丁、农户、各级管事,执原收契据,来管理执事堂报到更换契据者,每口发放纹银五两,以显同庆之忱!“

  这更是天大好消息,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半日,不仅天宁庄所属人员知道这事,便是全曲阜也都晓得了。

  因此,二十日一大早,庄中无职之人已先在管理堂前排队。堂门大开后,一个个换据,重录名册,画押认定,接着便领取纹银,乐呵呵走了。庄外农户也一大早在庄外临时设置的办事处依样葫芦,皆大欢喜。

  这一天中,内外足足发放了二十万两银子,一人五两,足足有四万之众。

  领了银子的心存感激,哪能不张灯结彩,放爆竹庆祝、庆祝?

  天宁庄内,中央广场上已设下逾千桌席面,早两天临时调派的数十名大厨师,已在场边席棚下开始准备,当天中午开出流水席,庄中人人有份,来者不拒,十人一桌,坐满了立即送上六菜一汤,让你吃喝个饱,一直到夜晚酉时。

  广场后内宅前殿中设香案,两边各设五席。

  午时正,新郎、新娘各穿礼服,从后堂由女侍引出,依礼拜过天地,再拜高 堂,高 堂则由唯一长辈苏大钊代表。夫妻交拜毕,四位新娘又分别拜过大姊、二姊、三姊,便算完成了结婚礼仪。

  在场观礼的除四十二卫外,尚有黑无心、花荣、小雀及玉凤公主选定的重要执事,约有百人。

  仪式完毕后,中间香案前又加了一桌,等新郎、新娘换下礼服,一夫七妻,新旧一体,同占了这一桌,再加上苏玉璇之父、锦衣堂堂主苏大钊与花荣二人,凑满十人。苏大钊早来了两天,在福星的玄功与玉仙新配的药物下,一举解去附骨之毒,眼看这女婿虽非他一人所有,却已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一席酒吃了一个多时辰,苏大钊喝得大醉,被铁卫抬回客房。玉璇担心老父身体,特向大姊求了一粒”天机丸“,喂他服下,又悄悄为他疏通穴道,最后点了睡穴,让他多多休息,所以当晚的热闹,他就没参加了。

  其实当晚的酒宴已撤回内宅中心。

  那座楼已被重新布置得焕然一新,面南楼门口悬上一方新匾,上有福星以指代笔刻写的”栖凤楼“三个古篆。

  一楼帐房迁去前殿,改为客房。书房未变,客厅、餐厅稍做调整,变化较大的则是二楼以上。

  二楼正中本来是一圆形巨室,中间竖一旋转梯,可登三楼。如今经过改造,一变为二,将中央旋梯以桃木板包住,隔成东西两个半圆,分由玉凤、金凤使用。

  而围绕两室之外的回廊外圈,前后各有四房,由五位夫人自选一间,左右则有浴厕,大家共用。多出的三间,则改为储藏室,专门放置多余的珍玩玉器。

  双凤卧室在房子中央,本无光线,十分黑暗,但各嵌镶上两粒夜明珠,光线自然不是问题。

  旋梯之上的三楼,因夹在东西两面斜下的屋顶之中,上尖下丰,面积并不太大,只有长长一间。但因内壁略呈弓形,以实心桃木编排而成,看上去特别古朴实在,南北两面开得有窗,窗格中镶得各色水晶片,白天里映得满室是瑰丽色彩,再配上古拙的紫檀床、桌等器,十分的清雅可爱。

  几位夫人都喜欢这间,但谁也不愿独占,于是一商量,索性请”老爷“入主。轮到哪位值宿,再上来”伺候“,如此不但每个人都有机会和心爱之人共处心爱之居,更可增加”大老爷“一家之主的气势,岂不两全其美?

  另外还有两件事,也是玉凤偷偷召集”内务会议“决定了的:一是女侍的分配。玉凤指定要春花、冬冬跟随玉仙,玉竹与金凤也各让出小菊、小燕,分别伺候玉丝、玉翠外,还瞒了福星,在原被屠雄买来的清纯少女中选了两名绝色,取名”小诗“”小雨“,赐服天机丸,为之通穴舒脉,授以初 步练功之法,拨交玉丝、玉翠为侍,以示公平。

  另一事则是商定新婚之夜及以后的值宿问题。

  这事种因十五夜,福星为逞一时之快,要打通关,结果发现此举对大家可说是弊多于利,因此会中议定,今后每晚一人值宿,若”老爷“不满意,则以女侍代打。做”夫人“的,无论大小,总该有夫人的样子、架式、权益和工作,哪能老由着老爷任意”拨弄“.

  新婚之夜,议定以玉翠开其端,事实上也只她仍未破瓜,是个真正的新娘。第二天是玉丝,依序上推,七日一轮,谁也没有话说。

  不过这一切暂时并未知会福星大老爷,一者大家都忙,二者也想给他个惊喜与惊奇。

  说到忙,玉凤公主与金凤、玉竹已成了”空中飞人“,三人每次带一对铁卫,乘双雕飞了三处地方”大同“”杭州“和”开封“.玉凤公主独去官府更改产权,金凤则去天府钱庄更改户头,玉竹则带了两铁卫去各处房产所在地,制服屠雄所遗手下,晓以大义,并留下两铁卫负责整顿。而福星留在庄上,除为苏大钊岳父拔毒,改造后院为双雕五龙八驹栖息之所外,还重新安排庄中人事。因此四天来,他几乎未和大、二、三等三位夫人见面。

  二十日这天,总算轻松下来,晚宴在”栖凤楼“开了三桌,除他夫妻八口,再有便是十四名女侍。

  哪知才灌了十四杯,一张俊脸已红得发紫,赛过”关二爷“了。

  有了八分醉意,更不肯服气,站起来举杯,大着舌头说话:”来,我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的捧场支持!“

  一杯灌落,尚未坐下,已歪在玉翠怀中,迷糊过去了。

  玉凤公主脆笑,道:”真没用!不过这样也好。七妹,人交给你啦!快把爷抱上去吧!“

  玉翠也吃了几杯,脸蛋红得像要滴出汁来,低头应了声是,伸手托住福星的腰、腿,轻巧的抱上三楼。

  小菊、小雨站起来要去帮忙,玉凤公主却挥手要她们坐下,笑道:”这时还用不着,下半夜吧!尤其是小菊,七夫人若是支持不住,你可得打个接应。“

  小菊羞红着脸儿应了,心里可真盼望着呢!

  且说玉翠将福星放在床上,先关了房门,放下纱帐,摘下了耀眼的两粒夜明珠藏在抽屉里,这才上床替福星除靴解衣,一颗心怦怦乱跳,可乱得很呢!

  但因那一夜,她虽然收听了不少战况,仍少临场经验,不知夫妻应如何”办事“,而今有经验的已然晕睡,该怎么办呢?

  为此真想小菊快些上来,因为听说她已被爷”幸“过,自然有资格担任”顾问“.

  可是这丫头可就是不上来,无奈只好咬咬牙,先把他剥了再说。

  剥光了他,再剥自己,一对赤裸裸热乎乎身子并躺床上,就这么一觉到天亮吗?

  想想,玉翠还真有点不甘心,过了今夜,这爷就属于别人的了,一轮下来,好长的七天!

  于是玉翠又爬起来,拧了两条湿冷毛巾,一条放在他额头,另一条拿在手里,由上到下细细的为福星擦洗身子,希望藉冷水的刺激,把他惊醒。

  室内已只剩两根红烛吐出火焰,但依她修为,仍然明如白昼,秋毫可见。故而在毛巾顺胸而下,转过那白如脂玉的胸、腹之时,陡然遇上一丛漆黑茸毛,轻细柔柔一大片,中间藏着个粗如中指的肉条,下面还连着一团,不由把她吓一跳。

  她可是生平第一次瞧见这东西,一惊之后,不由哑然,芳心暗忖:”这就是男人的东西吗?果然大不相同,可是这么软软小小一条,有什么用?为什么每个姊姊都‘哎啊’直叫?嗯声呻吟,像是又难过又舒服呢?“

  在如潮乱思中,她不由捏起来细细擦抹,细细看,渐渐的觉得自己的下腹像起了反应,热中有凉,微微颤动,腻滑的液体已缓缓渗透出来,而胸中也像燃起一把火,烧得比一口灌下的烈酒还要炙烈。

  她有些心慌,忍不住紧紧捏那肉条,谁知一捏之下,它竟似活的,陡然在手中颤颤而跳,才跳了两三下,便不断不停的鼓胀伸展,转眼之间,一只手竟然握之不住,如弹簧般弹跳开去,直愣愣竖立起来,似军刀又如旗杆,足足一尺多长。

  她几乎惊叫出声,赶紧用毛巾把嘴捂上,心头惊叫,忖道:”哎啊!妈啊!这是什么怪物,怎的……“

  这念头还未转完,却听得福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玉翠大为羞窘,一俯身,钻入鸳鸯锦被底,嗔叫道:”哥哥好坏,故意装醉,整妹子冤枉……“

  福星拉锦被盖住二人,顺手抱个满怀,轻声笑道:”你才冤枉哥哥呢!刚才我真的醉迷糊了,是你用凉毛巾把我弄醒,睁眼已瞧见那副吃惊俏模样,才忍不住笑出来的。“

  玉翠裹在被底,感觉上安全多了,被他搂住,更觉得全身舒坦,想想也不觉”嗤“声而笑,却又忍不住怪他:”是什么怪东西?妹子好心为哥哥抹身,它、它却变着样子吓人?妹子没见过‘世面',怎能不吓得半死?“

  福星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清声悄语道:”现在你骂它怪,等明儿才爱死它呢!“

  玉翠知其所指,却仍然有些怀疑,悄声道:”会吗?那晚听见几位姊姊都被爷整得死去活来,好像难过得要命呢?“

  福星忍住笑,问道:”你不爱它,为何要嫁给哥哥?“

  玉翠指着他鼻子,娇声道:”我爱的是哥哥整个人,它是哥哥一部分,所谓’爱屋及乌‘,对它不能说不爱,可是单单说爱它,未免不合情理。“

  福星笑道:”好,算你有理,不过明日之后,你不妨仔细想想,是爱哥哥多些,还是爱它多些。“

  玉翠不解问道:”这个有分别吗?妹子不懂。“

  福星笑道:”若爱哥哥多些,有它无它,咱们一样在一起和和乐乐过日子,若是爱它多些,没有了它,日子就难过了。“

  玉翠仍有些似懂非懂,又问道:”怎会这样子呢!我明明是先爱上哥哥的嘛!刚才以前,妹子实在不知道它啊!“

  福星又笑道:”你未行周公之礼,当然不懂。我问你,现在咱们已拜了堂,结成夫妻,如今也并头躺在一起,你快乐吗?“

  玉翠笑道:”当然快活啦!这还用问?“

  福星道:”那你心中是否还有意犹未尽、痒丝丝的渴望?“

  玉翠羞红着脸,不由点头默认,却又道:”真奇怪!为什么呢?“

  福星笑道:”一点不奇怪,说穿了就是在想它。“

  玉翠脸儿更红,双目晶亮的望着福星,默默无语。福星问道:”是想它吗?“

  玉翠低声喃喃道:”妹子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福星见状,不忍再戏弄,便将她身子扶正,吻吻芳唇与下巴,再往下吻向双峰,轻吸着峰顶一粒红樱桃,才吸了两下,那樱桃已然变大变硬,玉翠也已经全身玉肌颤颤抖抖,如触电流,忍不住轻声呻吟,低声妮语道:”哥哥,哥哥,快别这样,妹子受不了……“

  福星哪管这些,继续吸吮不停,另一手捏着另一粒,捻动挑拨。玉翠忍了半刻,陡然呀声一叫,双手抱住他,引他向上,主动与他双唇相合,小丁香已然探出头,去勾引福星的大舌头了。

  福星趁机趴俯上去,运功猛收,将旗杆束成竹筷,认准方向,逆水而进。

  玉翠此时已全身动员,进入紧急紧张戒备状态,一觉着一根火烫之物刺入体内,方在奇怪暗忖:”它那么大,刺得如此之深,怎的一点不痛?“

  熟料念头未转完,那深入之物渐渐膨胀开,一阵裂肉撕肌的巨痛已然淹没全身。

  她不由战颤冒汗,呼痛声虽被捂住,却忍不住四肢收拢,紧紧缠在福星背腿之上。

  福星微微抬头,轻问道:”很痛吗?一会就过去了。“

  玉翠大大喘几口气,才道:”痛死妹子了。“

  福星一边吸收初 放的元阴,一边拱腰又含住一粒红樱桃,吸吸挑挑。玉翠巨痛渐消,麻痒大作,又把他的头脸托起来,用玉臂紧搂住他,低语哀告:”受不了你啊!老爷,你想把妹子刺激死吗?“

  福星以旗杆轻挑甘泉宫,玉翠紧起眉头,螓首在枕上左右摇摆,咬牙呻吟起来。

  福星已是破瓜专家,见状已知巨疼已去,便缓缓抽退半寸、一寸、二寸……玉翠只觉一颗心似被提上半空,空空荡荡,直到他再一寸、二寸的推进,才愈来愈觉踏实,直到那双”颈“碰了头,才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心虽然踏实安定,奇痒的感觉却逼得人发狂发疯,她不由自主的吸着气,扭动了肢腰颠动。

  福星因势利导,来而复往,奔行在新辟鸟道之中,目视花容百变,耳闻细声呻吟,不由得豪情万丈,雄心大起。他一心只想做个救美英雄,不仅要出之于水深火热,更且要超拔她登临九重天。

  于是乎,绝技尽出,点、拨、挑、抽、旋,依序而施,不多时,已将玉翠引上了三十三重天。

  他虽然意犹未尽,却知这是玉翠生平第一次,多年所积的元阴,最纯最补,他不仅不能浪费丝毫,更应该以德报德,为她大补一次。因此只好拿捏时机,开放闸门,放出自己的真元阳精,融和阴阳,行调和之大法,引导她一同进入定中。

  定中醒来,已过子时,福星想起还有三位娘子等他安慰,正想抽退,玉翠也已醒转,一把抱住他不放,娇声低语,道:”老爷要去何处?想找六姊她们吗?“

  福星只好承认,哪知玉翠却道:”不是妹子不放你走,实在与诸姊商定,今后每人轮值一宿,今日由妹子开始,爷若不信,这里有一份共同声明。“

  说着由枕下摸出一封书信,抽出信笺,平铺在一旁。

  福星双目如电,视夜如昼,定睛一瞧,只见上面写道:”字奉老爷尊前:妾等为节君劳,为惜贱体,今议决每夜值宿一人,由七妹拔其头筹,六、五、四继之。君若意犹未尽,余威未施,难以安枕,妾等房下均备副车两名以供驱策,尽君之兴。彼等自入李府,誓奉君与妾终生,虽无寸功,亦有苦劳,故盼君亦怜之惜之,稍施雨露于彼也。“

  信末由玉凤公主领衔,金凤以下诸妻均亲签芳名于后。福星看罢,虽觉意外,但回心一想,也觉这法子颇具优点,便收在一边,吻吻玉翠,卧向一侧,笑道:”妹妹们既有这番盛意,哥哥岂敢不遵?今夜哥哥既然不用赶场,就陪妹妹好好睡一觉吧!“

  玉翠低声笑道:”多谢哥哥体谅!小菊在门外等候多时,哥哥可要叫她进来?“

  福星有些为难,便道:”今夜是妹妹新婚初 夜,唤别人进来,妹妹不觉得羞臊,或觉得哥哥太那个吗?“

  哪知玉翠却道:”叫别个来,妹妹或许不好意思,但小菊、小雨已发誓跟随伺候妹妹一辈子,亦等于妹妹替身,还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说哥哥功力超强,若在妹妹这儿不能尽兴尽欢,日后厌恶了妹子,岂不更糟?我知道小菊早已受过雨露,今后分在妹子房里,若不能分润一些,妹子也觉得对不起她啊!“

  她语音一转,声音更低,又道:”本来妹子是想再……伺候爷的,只是初 次破瓜,那处连骨头都有些疼……小爷这般倔强,真叫人疼恨爱煞……“

  她伸手握住软软的一条,不由”嗤嗤“娇笑,悄声呼唤小菊。

  小菊应声推门而进,撩开纱帐先道:”恭喜!“

  玉翠已移往大床里面,另裹一被,笑道:”小菊,麻烦你替爷抹抹身子,陪爷一会儿吧!我可是要睡了。“

  小菊红着俏脸应是。随即拧了两条热毛巾,撩起锦被来为福星轻抹身体。当抹到那”要紧之物“,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福星对她自然也有份深厚爱怜,便悄悄伸手为她解衣。小菊会意,忙收了毛巾,脱去衫裤,一歪身钻入锦被被底。

  她抱住少爷的腹腰,以尖挺双峰在他的下腹揉动,那原被运功收去的玉柱,又陡然挺立起来。

  小菊像是爱煞也想煞它呢!用凝脂高 耸的玉乳夹住它,上下摩按不说,竟还张开小口,将整个柱头含入,小香舌不住吸舔,倒弄得福星酥麻,哼、哈如触电殛。

  福星心感相待之诚,不忍让她闷在被里,便拉她趴在身上,来一招”倒浇腊烛“.小菊俯着身鼓动腹肌,收收放放,施展内媚之功,逗得福星忍不住笑赞:”小菊啊!你功夫又长进了,是小竹教你的吗?“

  小菊趴下去,嗤嗤笑着,捧住福星的玉面,扭之左转,小舌去舔他的耳穴,吸他耳珠。福星忍不住一阵奇痒,笑出声来,又道:”一定是小竹教的这种怪法儿,专门来整少爷是不是?“

  玉翠在床里阖着眼偷瞧偷学,见状忍不住探出头来,凑过去要舔另一只耳朵。

  福星探手摸进去,笑道:”你也跟着使坏,不是要睡了吗?那就先睡一会儿吧!“

  说着玄功一发,内力已透入玉翠”黑甜穴“,助她睡去。

  这一来,两人再无顾虑,索性把被子掀掉,小菊直起上身,以玉柱为轴心,旋、磨、套、压,带咬嚼,把个少爷伺候得舒舒服服,兴致大发。

  于是便起身变换姿势,一忽儿”隔山取火“,一会儿”霸王举鼎“,最后来一招”老汉推车“,把小菊整治得死去活来好几回,福星才收了功,吐她几滴真阳,放她回房。

  小菊手软脚软,心满意足离去,还问福星要不要小雨。福星摇着头,催她快去睡觉,道:”对你咱们是有情有义,少爷还有这兴趣,小雨才见了一次,青涩涩的,哪有兴致?也不晓得小凤儿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才送掉一个,又弄了两个回来,真想笑死人吗?“

  小菊欲言又止,亲亲他悄悄下楼。福星这才又进入玉翠体内,解了她的睡穴。玉翠一惊又喜,又有些怕怕。福星却叫她澄心静虑,上下两口相合,同运双修大法,再次由定中入眠。

  次晨两人醒来,自不免温存半晌,起身下床之时,已近中午了。

  中午家宴只设一桌,苏老爷子大钊亦被请来,坐上首席。

  福星在主位上相陪,左手是玉丝,右手则是玉翠。再过去,玉竹、玉仙、金凤。玉丝左手则是玉凤公主。玉璇特别提升一级,坐在公主上首,以便陪伴父亲。

  苏大钊望着一桌子天仙美女,环列四周十二名侍女,轮流着上菜、斟酒,如穿花蝴蝶,心中羡慕自不能免。但望望女婿那玉树临风般丰神玉貌,宝光内蕴,神采外宣的雅优之姿,亦不由暗服:”斯人也,始有斯福也!“

  席间寒暄问候,苏大钊问起福星等今后行止,是否便定居于此?福星笑道:”小婿目前不敢确定,下月初 须去京师,参与西宫娘娘正位大典,并有其他琐事待理。金陵家父、母均在,须小婿定省伺候,钟山之阳尚有建庄工程正在进行,因此到底定居何处,实在难以预定。“

  苏大钊颇觉失望,玉璇已猜知老父之意,笑道:”爹请放心,大伙儿最近一定到杭州去,那时女儿自然归宁,带哥哥和诸位姊妹拜见爹、娘,爹若想大会亲友,也可以举行啊!“

  苏大钊喜问道:”贤婿,璇儿这话是真的?“

  福星笑道:”岳丈难道信不过自己女儿?璇妹之言自然真的。“

  苏大钊忙解释道:”不是老夫信不过女儿,只是贤婿方才说过,各地都有要事待理,杭州又远在千里之外,最近怎么去得成?“

  玉璇笑道:”杭州在爹爹来说,是远得很,但大姊、二姊和女儿,前天夜里才去了一趟。“

  苏大钊瞪大眼睛,责备道:”你看看,你看看,又在说梦话了!你现在不比从前,已变成李府的四夫人,还这般梦话连篇,哪天被公主赶回娘家,爹爹就没面见人了。“

  大家都不由嘻、哈发笑,金凤低沉而富磁性、配合玉凤高 八音的脆铃声儿,和福星的清朗男音,简直就是三部大合唱嘛!

  苏大钊听得愣住,瞧这个看那个,那样子更让大家忍俊不止。玉璇有些脸儿红,用手肘撞她老爹一下。苏大钊又瞪她一眼,道:”怎么?怕老爹泄你的底吗?其实这也没什么丢人的嘛?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想当年老爹爹我,在杭州也是满……满有名望的。“

  金凤忍住笑,低声道:”是风流得出了名吧?“

  苏大钊笑道:”咦!二少夫人也知道啦!那,也没什么不能说,俗话说得好:“人不风流枉少 年',男人嘛!风流点可以,只要不下流就成了。贤婿,你同意吗?”

  福星赶紧点头,连称:“是,是。”

  玉璇白了老爹一眼,又白着福星,道:“哥哥称什么’是‘!将来妹子家里三位姨娘,要是打翻醋坛子,妹子亲娘可要找哥哥问罪。”

  福星凝望着苏大钊,笑道:“岳父来这一趟,少说也年轻十 岁。回头叫凤儿再拿瓶补药呈送,只要岳父’节用‘有道,小婿包您老家室和美,说不定还会让姨娘,为璇妹生个小弟弟呢!”

  苏大钊早已打心眼里佩服这位贤婿“能者无所不能”了,闻言大喜过望,连连拱手称谢,道:“老夫这一生锦衣玉食,也算够了,只遗憾膝下仅有一子一女。女儿虽然聪明些,可自小爱做白日梦,不过现在想想,她的梦还真有点道理呢!儿子是二姨太生的,大她三 岁,就是不成材,吃喝嫖赌样样来,狐朋狗友一大群,早早晚晚非败光家业不可。若是能生个小儿子,别的不说,最起码有个指望,是吧?”

  玉璇红着脸,急道:“爹,您没喝醉吧?怎么尽说些胡话!哥哥那样子还不都是学……您宠惯的吗?哥还年轻,现在纠正还来得及,生个小弟,得多少 年才长得大?”

  苏大钊苦笑道:“这个老爹心里有数,还用你提?这里都不是外人,说实话也不怕招人笑话。你哥要是管得了,早把他打个半死了,只是……唉!”

  福星心中一动,与玉凤对望一眼,彼此已神会于心。

  玉凤公主脆笑道:“苏老伯,刚才璇妹不是说梦话。侄女和三妹璇妹,确实在前夜去了杭州一个来回。侄女们不是去玩,实在是为了那边一户物业及一笔不小的存银。这原先都是屠雄的,侄女们去,一夜之间,去衙门另行登录,转入侄女名下,去钱庄也改存侄女七人户头。至于那片屋产,由四妹率领两名铁卫,将原属屠某的手下制服,现在则由两名铁卫坐镇。”

  苏大钊对公主之言不能不信,可又不敢相信,瞪大眼不知如何是好?玉璇撞撞他,笑道:“爹不信,回去可以问问堂伯父,也可以问问亲娘。女儿办完事,还抽空回去看了看亲娘。喏,这还是亲娘亲手替女儿戴上的呢!”

  她举起右腕,显出个碧翠玉镯,又道:“爹识得吧!亲娘说这是她从娘家带出的一对宝,一只给了女儿,还有一只说要给将来的嫂子,没错吧?”

  苏大钊见了证物,听了这话,才真信了,揉揉老眼,望望女儿,迟疑喃喃道:“那……你……和公主不和神仙一样了吗?”

  玉璇笑道:“也差不多啦!爹,女儿告诉您,大姊的那片产业离咱们苏家也不远,在西湖南面,爹知道吗?它原先属于屠员外的。”

  苏大钊是老杭州,哪能不熟?这时恍然大悟,道:“啊!是那儿啊!那片宅院很大,占地也广,七八年前才兴建完成。只听说是个京官,准备告老致仕的处所,近几年只见七八个家奴,原来,原来……”

  福星笑道:“岳父,凤儿说这些,不是显己之能,而是小婿打算先派八名铁卫、花卫前去管理,若是舅兄果真习性不好,而您老又舍得严加管教,小婿想派人去时,将舅兄关在里面一段时间,有八名男女卫士看管着,不出半年,必能使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苏大钊大喜过望,起身离席,便要叩头,被玉璇拉回去,按坐椅上,怨道:“爹您这是干吗嘛!哥哥、大姊都不是外人,还受得您的头吗?要叩头也该叫女儿代表您嘛!”

  苏大钊揉揉老眼,强笑道:“是,是,老爹是糊涂了!女儿你多担待。你哥虽是二姨所生,终究是苏家一条根,若能看着他学好,看着他规规矩矩做人、做生意,爹……在九泉之下,也……”

  玉璇见状,也不由双眸含泪,强自忍住,笑道:“爹,您别这样,今儿还是女儿新婚,您这是……”

  玉凤公主轻拍她香肩,笑道:“贤妹与老伯皆是性情中人,喜极而泣,也是常情,苏大哥之事,今日说了便算,不出半月,本府铁卫必再执少主亲函面呈老伯,那时必有个万全之计,请老伯和璇妹放心。”

  苏大钊连又道谢,老怀大慰,把心事放下,不停举杯敬酒,不多会又喝得醉了。

  后来,福星、玉凤果然履行诺言,将玉璇之兄玉刚擒下,百般磨练,终于导之于正。此是后话,暂时不提。

  散席后,玉凤公主向福星简报,上午已将铁卫、花卫,包括已带出去的六铁卫,按其志愿,共分六队。今晚决定再带两卫同去济南,后日则去北京。待五处基地物业顺利接管后,再遣其他铁卫、花卫前去会合,会齐后按携去名册,扫荡各省黑道绿林。

  目前的问题是,后来金凤所设的十三名花卫,虽在天衣坊受过训练,也服用过天机丸,功力似仍不足,须再加强。

  福星望望新来的“小诗、小雨”,怕又惹火上身,忙笑道:“这事不用找我,你天眼已通,玉竹与玉翠功力超强,在你三人配合下,加上玉仙的灵药为之再提升几成功力,应当不是问题。只是要记住,不可过分,使她们超过了铁卫,就不大妙了。”

  大家会心一笑,便不再提。玉凤公主又道:“爷对妹子们这般安排,还满意吧!”

  福星咯咯笑道:“拙夫敢说不满意吗?”

  大家又是会心一笑。玉凤公主脆声呼唤“小诗、小雨”近前,笑道:“少主已答应收下你俩,还不叩谢?”

  小诗、小雨乖巧机敏,早已跪下叩头,同声道:“谢少主收容之恩,祝少主寿与天齐,少奶奶早生贵子。”

  福星抬手唤她俩起来,仔细瞧瞧,两女年十四、五,容貌秀丽,双目黑白分明,小小巧巧,尚未发育完成,便道:“你俩好生伺候各自的主人,支薪与其他各人相等,日后若有遇合,本府自当成全你们。”

  两女再次叩谢退下,玉凤公主笑道:“爷连得四喜,妹子放爷四天假,今日是丝妹轮值,爷就好好陪陪她吧!”

  玉丝爽直开朗,对福星这位旧“主人”特别依恋,闻言一边说:“谢谢大姊!”

  一边拉起福星,便往三楼奔去。小燕、小诗也去把玉丝所用器具搬上三楼,却见福星斜坐在南窗下一张小软榻边,玉丝则跪坐地毡上,将一头金丝长发顶靠在福星大腿小腹间,各自闭目,似在养神。

  但福星的手仍不时摸弄着玉丝的秀发和高 挺的鼻子。

  两人像已入睡,只偶尔能看见福星的手指会轻轻划过玉丝的方唇。而玉丝此时则会轻轻去咬那根手指头,更轻轻的舔弄不停。

  小燕和小诗都觉奇怪,也暗暗羡慕的偷窥着这幅画面,等一切弄妥当了,见两人仍然一动不动,才轻手轻脚下楼。

  其实她俩哪能体会,窗前两人,这一刻时光已然倒流,又回到三百多年前那段“人、猫”相依的情景,温馨而甜蜜,已充满了两人心田。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丝喃喃低诉:“但愿我能变小多好,那时我又可以在哥哥怀里睡,哥哥到哪都可以带我一同去了!”

  福星拉她起来,抱她在怀,笑道:“这样不是更好?哥哥也可以睡在你的怀里,不是更舒服?而往后哥哥去哪,也一样带你去,你是哥的好老婆啊!”

  玉丝忽然坐直,正容道:“哥这么说,妹子好惭愧呢!看大姊、二姊、三姊多能干,四姊、五姊也能替哥哥分劳,只有我,字也不识得,武功也不会,烧饭炒菜更不行,每天无事可做,好难过呢!”

  福星笑道:“你生在异地,自小没学过这些,当然不会。不过可以学啊!找玉璇教你写字,找玉仙教你认识草药药性,找玉竹教你武功,公主与金凤嘛!可向她们学学待人接物,怎么去指挥别人。只要你肯学、肯用心观察,这些都难不倒,是不是?”

  玉丝又倒入他的怀中,撒娇道:“说了半天,都是叫别人教,爷为什么不教教妹子?”

  福星笑道:“哥没说不教啊!我是说咱们不在一起时,你看哪人有空,就可以去讨教。若在一起,当然由哥哥教了。”

  玉丝娇笑道:“这还差不多!好,现在咱们在一起啦!哥说要教什么呢?”

  福星想了想,笑道:“今天教你传音术吧!以你的玄功内力,一定马上学得会。”

  接着,他便将传音之法简要的以传音说明,玉丝凝神想了一会,默默调运功力,开始练习,道:“哥,你听得见吗?我好爱你好爱你哪!”

  福星皱皱眉,道:“太用力了,会把人耳膜震破,再小声一点。”

  玉丝大喜,又试了几次,福星又叫她到房间另一端,相距四丈以上,再试着发话,又教她对一人或对多人,以不同的方法。玉丝细心体会试练,果然不到一个时辰,便已运用纯熟。

  于是福星又推开窗,指指后面,道:“走,咱们去后山走走,一方面练习远距离传音,二方面也练习芥子步法。”

  玉丝大乐,手拉手一闪而出,两个起落,已飞越护庄河,到了那丛林蔓草野坟之间。

  福星见野坟中不太干净,便拉住玉丝,同时诵念了一段经文,念毕才道:“记着明天告诉玉凤,叫她传令,每月初 一、十五,要总管事派人来此设祭,同时也着人好好整理,这样对庄里诸人,都有好处。”

  玉丝点头答应。两人飞掠向更远深林,练习芥子步法,直到天色入夜,眼看玉凤、金凤、玉竹又带了两名铁卫乘雕而去,才悄悄回来。

  这一晚两人干脆在三楼吃饭,饭后洗了个鸳鸯浴,这才上床。玉丝道:“哥,今天是咱们正式的新婚之夜,但可惜妹妹在那种情况下破瓜,想起来实在气人,今儿妹子请个枪手,你破她的瓜,就当是妹子可好?”

  福星笑道:“怎么你也玩花样?谁教你的?”

  玉丝苦着脸道:“不是啦!前几天开会的事,哥已知道了吧?会中诸姊妹都说哥哥阳刚太盛太强,若一夜只有一人值宿,一怕哥哥不能尽性,二怕自己太伤身体,所以才想出这法子来。”

  福星笑道:“你不是满野满强的吗?怎的也这么没自信?”

  玉丝道:“妹子是比较野,可是仍然比不过哥哥。所以想先派人消耗哥哥一点体力,妹子再来收拾残局,岂不是三全其美?”

  福星不解道:“什么叫三全其美?”

  玉丝笑道:“本该说是四全才对!可是中午见哥哥对小诗无多大兴趣,所以先不算她。小燕原是二姊的人,不但二姊有交代,妹子也问过小燕本人,她可乐呢!这不是一全吗?另两全则是哥哥能尽欢,妹子能承雨露,说不定哪天会替哥哥生个胖儿子呢!”

  福星想到对金凤的承诺,觉得小燕也满乖巧可爱,便道:“你若真有这番意思,哥哥也答应过金凤,不便太扫你们的兴。不过我要你先睡,待哥哥亲口问过小燕才行。”

  玉丝笑着吻吻他,表示感谢,却道:“妹子先睡自然可以,但是睡不着怎办?”

  福星笑道:“你想睡就睡得着,你先叫她上来,睡到里边去吧!”

  玉丝移向大床里,伸手拉住帐边一条红丝线,笑道:“翠妹没告诉爷吗?这条红线通到一楼,拉一下是叫第一个,拉两下第二个。”

  福星奇道:“第一个是谁?第二个又是谁?若拉三下、四下怎办?”

  玉丝道:“谁在这儿值宿,谁的侍女就来。我们已然约定,一下是小燕,若是二下是小诗,三下是两人一起。”

  福星笑道:“四下、五下呢?”

  玉丝白他一眼,笑道:“四下、五下大姊就来了。”

  福星奇道:“她来干什么?”

  玉丝道:“来骂人哪!没事乱拉铃,不是诚心胡闹吗?”

  福星大笑,笑声中小燕手里抱着一床被,满面喜色的奔了上来。

  福星推推玉丝,她会意转身向里,只觉背上一热,已然迷糊睡去。

  小燕关上门,将锦被放在一边,曲膝下跪叩头道:“多谢少主召幸!”

  福星一愣,坐起身来道:“起来说话,小燕,我希望你说真心话,愿意永远待在天衣坊过这种生活吗?我是说,外面天地宽得很,有为的男人也不少,像小雀那样,我看出她心思十分灵活,不致过分死心眼,所以才派她出去和黑无心同掌执法堂,做的也满好的。黑无心虽然年纪大些,但为人正直无私,出污泥而不染,再经我赐予灵药,稍加指点,已然功力大进,足可与小雀匹配了。所以小雀渐渐对他动了心,不出半年,就可以结为夫妻。像这种生活,你不想吗?”

  小燕垂头低声道:“禀少主,小燕是死心眼,自小跟随二夫人,便没生过二心。往日二夫人游戏江湖,见识过各色人等。二夫人没动过心,小燕也一样。二夫人嫁入天衣坊,以少主为天,小燕自然更把少主看得比天还大。今日虽蒙六夫人恩典,收在房中,但在小燕心中,只是多了个主人,对二夫人及少主之心仍然未变分毫。此生若蒙少主垂怜,是小燕的福分,若不得少主召幸,小燕也一样至死无怨,请少主垂察。”

  福星内心中有叹也有喜,便道:“你对这个家如此忠心,我十分感激喜欢,今夜六夫人一再推许,要召你来分劳,你……你上来吧!”

  小燕喜悠悠应一声“是!”羞红着脸,解衣上床。

  福星往床里让让,张开锦被以待。小燕歪身滚进去,小巧而玲珑的身子缩成一团,不停的战颤,像极兴奋,又极害怕。

  福星了解她心理,伸手盖好被,顺势带她贴近,温暖的手掌由肩而下,先在外侧右臂一路揉捏,力道不重不轻,恰到好处,另一臂已伸入她的颈下,由她枕着,口中清声道:“放轻松些,少爷不是吃人的恶魔。”

  小燕脸上羞红已染上耳根,她闭着眼不敢张开,只觉左边身子手臂,贴着一具温润如玉的肉体,双峰之上横压着一条温和之玉臂,右臂在微烫魔手一般的拿捏下,筋为之舒、心为之开,一股温馨的电流陡时已激起无穷变化,全身酥麻麻痒丝丝,一阵幸福感激的浪涛兴起,淹没了害怕和紧张,在耳边轻声细语中,已渐渐放松四肢,同时鼻中闻到福星吹出的气息,香中带甜,不由使她极想去尝一尝少主口水的味儿。

  她轻轻侧转头,张眼垂眸,望着近在眉下,福星的润唇,不由喃喃如梦呓般细声道:“小燕虽曾在灵凤居略受秋月姊姊教导,但初 蒙召幸破瓜,恐难让少主满意,……”

  福星轻伸手抚她红唇,阻她再说,同时已低声笑道:“我知你相爱诚挚,已经够了,其他无足论矣!须知男女相合,贵乎自然,破瓜之初 ,必有巨痛,过此一关,你只须禀执本性,必可获得至乐。”

  口中说着,魔手已游上处子双峰,小燕在他轻拢慢捻下,已渐渐娇喘微微,若不胜情了。

  福星至此已知时机成熟,轻轻压伏上去,吻向小燕香唇,双唇既合,舌尖叩顶贝齿,小燕启关迎客,双舌一绞,阵阵阴气冲起,已被福星吸入口中。

  下方福星仍用往日战术,以玄功束住枪身,破关而入,慢慢被阴水阴气冲浸,逐渐膨胀。小燕的反应自然也与他人一般,周身颤战,四肢紧缩,贝齿咬下。幸亏福星的舌硬如钢,否则换了别人,便有断舌之忧。

  半晌,巨痛过去,小燕摇头摆脱封唇阔口,细声道:“对不起啊!少爷,没咬痛您吧?”

  福星笑道:“燕啄虽利,其奈我何?只是让你受痛,咬它一咬也是活该。”

  小燕放松四肢,容福星遂次活动,只觉得那家伙次次点在痒处,刺激之极,不由得又咬紧牙关,想强自忍住呻吟。

  福星见状,又道:“夫人已然入睡,吵不醒她的,顺乎自然,才得真趣,你怎又忘了?”

  说着话,已加疾进出如奔马,小燕更受不住这酥骨穿心的刺激,不由得大声呻吟,连连叫:“爷!”

  如此只连续一盏茶时,小燕便死命抱住了“爷”嘶叫一声,乐晕过去。

  福星依例,上吐真阳,下吸元阴,片刻后小燕悠悠醒转,搂住福星的头颈,竟悲悲切切的哭起来。

  这一招福星倒是第一回遇上,不由有些心慌,忙问:“小燕儿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小燕忽又破涕为笑,细声低诉道:“小燕就是太……太舒服,才忍不住哭的……可是爷好像仍没尽性,怎么办呢!叫小诗来好不好?”

  福星本想再动几下,但直觉小燕阴水已枯,只好抽退,笑道:“六夫人还等着呢!别好心啦!去那边睡吧!”

  小燕应“是!”便起身下床,这才又感觉一阵闷痛,强忍着拿了湿毛巾,为少爷去净“小爷”,这才瞧见它赤红精壮模样,吓了一大跳。

  她暗暗叫着怀疑:“老天!这么大,刚刚怎么装得下去?”

  伸手为他抹去碧血,见床上也有一片,不由叫糟!

  福星伸指在血迹边划一个圆,顺手拿起一层被单与棉垫,交予她道:“留一片做纪念吧!我瞧秋月都事先准备了白缎子呢!”

  小燕红着脸道谢,拾起地上锦被,连衣裤都懒得穿,便去南窗下那张小软床椅上睡了。

  玉丝其实早已醒了多时,是福星暗发功力为她解穴震醒了的。她在旁边偷看了好大一会,早已春潮泉涌,此时一等着小燕走开,立即把福星拉往被底,牵他上马。

  两人这一战果然精采,直缠斗两个多时辰,才双双达于顶峰,融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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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册 第三章 破瓜有术

  中午聚餐,苏大钊仍坐首席,福星坐对面主位,玉丝移至下首,玉仙则已坐在福星左边,这表示要交班啦!

  玉璇仍陪在老父身旁,寒暄已毕,她就嘀咕老爹,道:“今天爹不许再饮酒啦!每饮必醉,不但伤身,而且服用的补药全没效啦!您知道吗?”

  苏大钊呵呵笑着,道:“好,不饮就不饮。其实为父这半年多来早已滴酒不沾了,这几天好不容易把你嫁了,又蒙贤婿拔了为父之毒,一高 兴才多喝了几杯,呵,呵!”

  福星举杯为敬,清声笑道:“过量伤身,每日小酌三杯,却可以活血强身。岳父,请!”

  玉璇笑道:“好啦!爹您记着了,以后每天最多三杯,否则补药用完,女儿就不供应了。”

  苏大钊干了一杯,“啧,啧”数声,道:“厉害,厉害!这一手可把老爹拿住了。”

  众人大笑,席间金凤简报,道:“昨夜一切顺利,只是妹妹在济南天府钱庄遇上五姊福佩和五姊夫,拉着妹子问长问短,还说一定要来探望少主呢!”

  福星笑道:“好呀!我正想找他们呢!五姊夫名叫周长山,最长经营之学,请他在曲阜开家分号,也省得长途运送银两,费时费力。”

  苏大钊笑着插嘴道:“是啊!是啊!长途送货都不安全,何况银两?老夫这次来,本想为璇儿带嫁妆的,可是后来想想,老命生死未卜,路途又远,干脆免了。”

  玉璇推推她爹,佯嗔笑道:“爹也太小气了吧!亏您还是锦衣堂堂主呢!”

  苏大钊“呵呵”笑着,由怀内掏出存折,一同交子玉璇,道:“爹对贤婿是小气了些,可是对女儿可不敢哪!喏!这两百万两折子是留给你做私房钱,只要有天府钱庄的地方,都可以提用,另一本五十万两是给女婿的。”

  其实,这两百万两本是答应要缴给屠雄的规费和“条件”费用,而今屠雄已死,便省下了,这时正好给女儿挣个面子。

  玉璇真的满乐,谢赏之后,却道:“其实女儿、女婿都用不着爹的钱,只是感谢爹爹心意。爹爹您不知道,天下之天府钱庄可全是天衣坊的呢!”

  这话让苏大钊大吃一惊,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大家低头进餐,装做未见,玉璇连拉他几下,才回过神来求证,问道:“贤婿,璇儿的话是真的吗?”

  福星微微一笑,清声道:“璇妹是夸张了些!天下如此之大,天衣坊哪有本事普设钱庄?不过在几个大省城里,凡以天府为号的都属天衣坊,则是事实。”

  苏大钊拍拍自己的脑袋,眯眼笑道:“怪不得呢!这次老夫亲去钱庄立这两个折子,老板听说璇儿要嫁给天衣坊少主,先是讶异,一再探问,后来老夫坦诚相告,他才客气亲热得不得了,还请他夫人出来见面呢!……哎啊!这家伙真是可恶,回头老夫非找他算帐不可!”

  玉凤公主笑道:“那老板夫人就是三姊福珍,老板名叫赵广南对吧!前几天侄女与璇妹去,他还提起此事,叫璇妹向老伯道歉呢!”

  玉璇接口道:“是!三姊夫说,为了上面公公的交代,天衣、天府的关系对外一向不公开。在女儿未嫁入李家之前,隐瞒之处,请老爹别怪。这次回去,他一定会请您吃酒赔罪。”

  苏大钊叹道:“老夫怎敢怪他?说说而已!不过现在想想,难怪亲家翁事业遍布,赵广南来杭州近二十年,老夫与他交往也十余年了,竟还不知他的来历,岂不叫人愧煞?”

  福星安慰道:“岳父不必为此伤怀,事情既已过去,往后有任何事,只要吩咐一句,他一定替岳父办妥。若办不妥,小婿等必然得知,也一定会赶过去。”

  有这句话,等于给锦衣堂一个大靠山,苏大钊哪能不乐?举杯又邀大伙干了一杯,笑道:“老夫先谢谢了。明日三朝之期已过,老夫想打道回杭州,你们可有事儿要交代吗?”

  福星望向玉凤,公主立即会意道:“老伯不多留几天吗?”

  苏大钊笑道:“老夫在此无所事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玉凤公主又道:“老伯果真归心似箭,晚辈等不便强留,正好座下铁卫花卫六人也要赶赴杭州,老伯与他们一路,彼此也有个照应。”

  苏大钊大笑道:“老夫来时虽带了几名家丁,路上还是提心吊胆,如今回去,有府上高 手随行,老夫高 枕无忧矣!”

  餐后,玉璇亲陪老父回转偏院客舍。玉凤公主以下各有专职的分头在办事,玉丝也随了玉竹去,只留下福星玉仙,度过短短一天的新婚“蜜月”.

  春花、冬冬已奉派专责服侍玉仙,自然也跟着空闲下来,喜悠悠先上三楼打点,同时还暗自猜拳,决定了先后顺序。

  玉仙内敛文静,幼 年生活在深山美景之中,对植物有深刻了解,对药典药性更有兴趣研究。这时单独与个郎相处,第一件事便是想展示自己的成绩。

  因此她拉拉福星,巧笑倩兮的问道:“妹子在偏院布置了一间丹室,利用院中草药正炼制几种丹、丸,哥哥可有兴趣瞧瞧?”

  福星笑应同去。

  只见那广有五亩的花园中,分门别类种着各色花草,果然有许多深山难见的植物,竟也移植于此。

  园中央有一石屋,阵阵药香与烟气,不断由门窗烟筒中冒出。福星心中一动,入屋一瞧,屋内有一白发、白须老翁,正守着五个丹炉,添柴加火,热得一头大汗。

  玉仙随后进门,笑着介绍道:“石伯伯,快来见见我家少主。”

  那老翁红润的面上,突然掠过一丝讶异与慌乱之色,起身当头做个长揖,只嘀咕了一句:“老奴石修见过少主!”

  便又忙着去看火了。

  玉仙忙替他解释,道:“石伯伯有些怪僻,在这儿做园丁已有二十多年了,妹子来了之后,倒是谈得投机,他老人家对药性之了解,很让人佩服。”

  福星双目微闭片刻,微微一笑,道:“仙妹遇上圣手高 人,还不知道吗?这位石老伯修为不凡,医术想也不差,在前朝必是名人吧?只因志节高 超,不事二朝,遁世潜迹在此。石老伯,小可猜得可对?”

  那老者石修,陡然双目炯炯,望了福星片刻,忽又展颜大笑,听其声,声若洪钟,果然显出了不凡修为。

  玉仙微有惊、嗔之色,福星却面色平静,只是冷然望着石修。石修笑毕,拱手道:“少主果然是神仙中人,目光锐利,智慧如海。老朽遁世已久,一向被人视为园丁粗人,料不到少主一眼便看穿了,惭愧,惭愧!”

  玉仙面呈怨色,道:“石伯伯,人家可也没当你园丁下人看哪,为何要骗人家?”

  石修老脸上有些愧红,福星却抢先替他解说,微笑道:“仙妹,石老伯并不算是骗你。你问的问题,不是都得到实在答案了吗?有些你没问,石老伯不说,也是人之常情,仙妹何必为此生气?”

  玉仙凝目想想,不由绽笑,道:“哥哥说得对,石伯伯果然有问必答。妹妹之气,也不全是对石伯伯,认真说来是在气我自己。哥哥一眼就能看出的事,妹子和石伯伯相处了几天,怎么就看不出?”

  石修闻言开怀一笑,道:“夫人是仙露明珠,纯真无邪,少主是天纵奇才,见微知着,两者虽然看事不同,处世方法则一,自己为善也予人为善,能否看出别人底细,所种善果如一,夫人何必斤斤于此?”

  玉仙展颜绽笑,点头道:“石伯伯真人露了相,吐谈也不同了,若是前几天,您也这般同玉仙说话,结果就大大不同了。”

  石修拱拱手,忙道:“是,是,是老朽不对,请夫人海涵!”

  福星笑道:“老伯不必道歉!想老伯遁世已久,以园丁维生,早已养成习惯,哪里是故意做作骗人?目前受往事激荡,不禁豪情爆发而已。”

  石修面显感激之色,躬身拱手道:“少主察人肺腑,洞彻思想,能人之所不能,实乃仅见之惊世绝才,老朽敬服之至!”

  福星微微一笑,道:“老伯过奖!小可哪有这等神通?以目前而言,小可便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石修微微一愣,笑道:“少主但说无妨!”

  福星道:“老伯心存宋室,誓不帝元,故而遁世而居,这事小可可以理解,但遁居屠雄下处,甘为园丁,视屠某玩权弄毒,死人无数,老伯竟亦视若无睹,小可实在难解其故?”

  石修不由面显愧色,长叹道:“老朽遁世之初 ,丧志灰心,恨天地之不仁,以万民为刍狗。那屠雄虽恶,与元廷铁骑相比仍胜一筹,故而依附于此,苟延多时。后参研先天易数,略明善恶强弱消长之机,冷眼观局,已不欲插手多言。”

  福星肃然正容道:“智者观棋不语,是身在棋局之外。今老伯与小可仍在棋局之中,即便洞察机先,仍须身历其境。而身历之时,变化万端,也非全然洞察其机,此所以有人明知其不可为亦为之故也!以老伯之才,划地自限,小可甚感痛心!”

  石修闻听这话,呆愣半晌,汗出颜红,十分羞愧,长揖谢道:“少主一语惊醒棋中人,老朽汗颜无地,至盼少主有以教我。”

  福星微笑道:“老伯胸怀壮志,志在万里,小可未敢厚非。但行远必自迩,积小善为大善,积小富为大富,方是可行之道。今天下久定于元,起万民与抗,只能再陷生民于水火,何如教民生息,先富一方?”

  石修恍然大悟,道:“难怪自少主接任庄主以来,数十里百姓无不欢庆,数千户黎民深悦明主降世,老朽受教矣!”

  福星笑道:“老伯道理既明,可愿为出岫之云?”

  石修躬身道:“石修不才,谨遵少主吩咐!”

  福星连称不敢,却道:“小可虽自任此庄庄主,却难久留,留下铁卫、花卫年事尚轻,经营此庄,难免有虑事欠周之处,今欲聘老伯为天宁庄顾问,监督庄事,石老可愿屈就?”

  石修跪地叩头,道:“谨遵少主所命,万死不辞!”

  福星上前双手扶起,道:“看炉火已然转青,今晚子时当可封炉。明日午时,盼石老驾临栖凤楼共餐,一并转介于拙荆,共商任命移交之事如何?”

  石修躬身恭称“属下遵命!”态度上已然十分恭敬。

  福星心胸大快,朗笑声起,携玉仙闪身而逝。石修自认功力已达超凡入圣之境,目见此景,方知人外有人,更加敬服。

  回到三楼,玉仙忍不住赞道:“哥哥真神气啊!那石伯伯遁世隐身已有多年,想不到被哥哥一席教言,便马上改了初 衷,真是太意外了。”

  福星坐下,将她搂过去扶坐腿上,笑道:“这事有一半是你的功劳,你竟不知?”

  玉仙捧起香茗,要喂他喝。福星摇头,比个手势,要她以樱唇口对口。玉仙娇颜泛红,故意乱以他语,道:“妹妹有什么功劳,别骗人开心了。”

  福星白她一眼,道:“妹妹不伺候老爷开心,哥哥不告诉你。”

  玉仙无奈,只好含一口,哺入大口。福星“咕噜”吞下,叫声“好甜!好香!”还要再来。玉仙只好半羞半喜,将一盏凉茶喂给他吃。

  福星这才满意,食指为之大动,伸手探进玉仙衣底,攀上玉峰,悄声笑道:“咱们到床上说去。”

  玉仙望望天色,中午才去,尚未黄昏,芳心中一阵羞臊,颇有顾虑,但又不想也不敢拒绝,便设辞拖延,笑道:“哥哥先说妹子的功劳何在?说得有理,妹子便随你去。”

  福星边为她解衣,边笑着道:“石老本任园丁,若非受妹子所感,怎会助妹妹炼药,又与你交换医药知识?可见早有所悟,不愿再遁世埋没一身所学。只是这种人都有毛病,讲究’货卖识家‘,今日妹妹带哥哥去,虽是无心,但经哥哥一点一逼,石老正好趁机表明态度,慨然应允。你说这功劳岂非有你一半?”

  玉仙胸衣已解,雪白酥胸露出一半,她一边听着,一边用手左遮右掩。但魔手被阻于胸,却顺势溜向裤底,惹得玉仙轻呼一声,扭开身扑上床去。

  谁知才到床前,眼下人影一晃,身边才觉有风,床上已多了个含笑相迎的俊人儿,张着双臂等着她哪!

  玉仙只得投怀送抱,口中却已埋怨道:“吓死人啦!这么猴急干嘛?”

  嘴里虽这般说,一双玉手已在替老爷解除武装。只是她并未上床,反而拉福星下来,转到床后。

  床后原留有丈余空间,摆放马桶等杂物,细心的春花、冬冬早上来整理过了。床后马桶换了新的,北窗上已装上厚绒红丝帘,帘下还摆着一个新做的大浴桶呢!

  浴桶高 与腰齐,五尺径圆,足可坐下两个人。里面清水三尺深,水下有颗大如鸽卵的赤红珠,不但将水映得发红,水温也因而升高 ,变成了热水。

  福星大为惊奇,抱起赤裸的玉仙一同入水,笑问赤珠来历。玉仙得意娇笑道:“这是妹子的嫁妆之一,名叫’火龙珠‘,入水遇寒即能生热,不但可以洗澡、御寒,泡过七天之后,水质纯净,用来泡茶合药,据说还可以补弱壮阳,只是妹子从未试过,不知真假。”

  福星拿起珠来,果然感觉奇热,便在手中揉搓几下,以玄功稍吸其热,立时一股热流,循掌心“劳宫”,走“太阳小肠经”直入“肾盂”,穿入“关元”下放“玉柱”,而金枪亦立即昂头挺胸,暴胀尺余。

  他赶紧把赤龙珠放在浴桶旁一只盛满清水小木桶中,笑道:“你瞧瞧效果吧!是不是真的?”

  玉仙早瞧见这等变化,春心荡荡,情焰跟着燃起,容颜肌肤也同时泛起桃花艳色,口中“嗤嗤”妮笑道:“怎的变这么大?小妹量浅,只怕吃不消。”

  福星伸直双腿,微一耸臀,玉杵赤红宝盖浮出水面,还不停摇头点晃,对面玉仙瞧着,竟觉得像煞一只红青蛙,不由更笑得“嘻嘻哈哈”,胸前堆脂双峰,在水中上下震荡,激起了阵阵波涛。

  福星瞧了更是动心,舒臂托住她大腿内侧,轻轻上举。玉仙一惊,双手抱掩出水胸峰,正要惊问,却已被老爷轻放在玉柱顶端,又缓缓向下放去。

  玉仙立觉得那条火烫巨柱,刺阴直入,胀得她虽有些痛,但刮、搔得四壁颗粒更是酥骨奇痒难忍受,不由“哎啊!哎啊!哥哥哎!”唤个不停。

  偏偏这老爷促狭要玩耍,下放的速度奇慢,那等待被刺穿的渴望与难受成正比,使玉仙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攀抓福星头颈,想使力助他一把。

  胸前双峰这时失去管束,弹跳在福星的眼、鼻之间,他见猎岂能不喜?先以鼻尖顶这、拨那,又放低一寸,张口咬住一粒硬樱桃,以舌尖轻舔慢吸,把玉仙刺激得阴内抽缩玉肤颤,骨酥肉麻,颤声儿呻吟,道:“哥哥,哥哥,你快把妹子整死了,哎……”

  福星这才放她落底,蛇头探探已达甘泉宫口,正迎上喷洒而下的一股阴“泉”.

  玉仙周身也打起寒颤,瘫作一堆。福星笑骂声:“真是没用!”捧住双颊,俯首吹过一口真阳,防她泄晕。

  玉仙半晌回过气,觉得全身舒泰,却酸软软极不想动,同时察觉“火柱”仍顶在肚子里,还发着“火”,微微呻吟轻叹,细声儿怨道:“坏哥哥,故意整妹子丢丑,快抱妹子去睡一会,否则晚上更没法伺候大老爷了。”

  福星托着她臀下背后,拔出浴桶,紫霞一闪,发动玄功,还将两人身上的水珠震落。两人就这般贴在一块上床,盖上锦被。玉仙闭上双眸,微笑着呢喃叮咛,道:“就这样睡一会吧!别乱动……”

  话未说完,鼻息平隐的竟真睡去。

  福星望着她唇角含笑,沉静安详,清丽如仙的面庞,知她这几夜一定难入眠,适才方一接触,便至高 潮,大泄特泄,这一觉最少也要两个时辰。

  但他此刻却睡不着,拔出玉柱,只觉火烫更甚,心头痒得难受,运起玄功,竟也收不下来。

  他知道是受火龙珠影响,亢阳过旺,正想找玉竹来替他泄火。瞧见南窗软榻下已铺好两个铺位,知道必是春花、冬冬早已安排好的。

  她二人原为玉凤房中侍女,玉凤也早表示,两人与秋月、夏荷一样,立誓跟随主人,永留李府。秋月二人机缘凑巧,早被临幸,春花、冬冬却已被拨入玉仙房中,其目的一方面是伺候玉仙,二方面也盼着能为副车,必要时代主出“征”啊!

  若福星此际招唤玉竹,一者破坏约定,二者玉竹即便是千肯万肯,则必然扫了春花、冬冬,甚至玉凤公主的面子,即使口里不说,只怕心里也不会爽快。

  既然如此,何必矫情?

  福星想通这点,心中坦然,伸手拉动帐边红线,传下去三响信号。

  眨眼间,春花、冬冬以极快身法无声开门进来,双双含笑,走到床前。瞧见少主赤着雪白胸膛,端坐床中,下身以锦被盖住,五夫人玉仙则在床里憩然入梦,立刻知道机缘已至,双双拜倒,娇颜透红,细声道:“求少主垂幸!”

  福星苦笑道:“仙妹的火龙珠十分厉害,我稍一吸弄,便已不可收拾,你们谁先上来为我泄泄火?”

  春花、冬冬齐声应“是!”春花退到南窗下,冬冬却喜上眉梢,先由袖中取出两方白缎放在枕边,背转身子,三把两下,已脱个光溜溜。

  福星将玉仙移往床里,并顺手拂了她的睡穴,以免中途把她吵醒。才盖好锦被,一具光滑圆润、肉呼呼的身子已然钻了进来。

  冬冬显然未忘记所受训练,她仰面正卧,在臀下垫好白缎,摆好姿势,双眸一飘,强忍着紧张心跳,细声道:“求少主临幸!”

  福星正色道:“不必这般谦卑,我不是帝君,也不愿君临他人,盼只盼,外助生民早脱穷苦,内使家室和美欢洽,在我眼中,众生平等,职级虽有上下,人格应该一样。今日你和春花均愿献身,我十分感激,保证日后必让你俩与大家一样,快活度日,永不分离。”

  冬冬双目含泪,主动拉他的手放在胸上,细声道:“多谢少主垂爱,冬冬死无憾矣!”

  福星俯身相吻,“魔手”已施展挑逗功夫,轻揉慢捻,在冬冬圆润多肉的身上做文章。冬冬双臂则环住少主的颈肩,轻吐香舌,挑弄那伸入口中的大香舌头。

  不多时,冬冬周身发烫,福星知她心身已入备战状态,轻轻翻伏上去,悄声道:“破瓜之初 ,必有阵痛……”

  冬冬上面拉他以吻封唇,下面大张双腿,移位相就,承弧以接。福星因受火龙珠影响,不能运功收束,只好以原形缓缓推进,方进半寸,已被薄膜挡住,而冬冬已开始肉颤心悸,张口喘喘了。

  福星吸她两口阴气,搬运下腹,正想运功藉阴气强加收束,不料冬冬却突然双手猛压他臀股,收腹弓身往上顶,“哧”声轻响,“火龙柱”已被她尽根吞没。

  只不过她却已痛泪冷汗一齐流,四肢一紧,牢牢缠住福星。

  福星驻马不前,舔去她的泪珠,无限怜惜的怨道:“你这是何苦?”

  冬冬张眸直视着他,细声媚笑道:“长痛不如短痛嘛!现在已好多了。”

  福星颇是感动,抬头仔细打量,见她圆形脸蛋上眉清而长,目秀而澈,唇红有棱,鼻准丰隆,都生得不错,就是鼻梁稍低,耳垂无珠,颊上少了两个酒涡,是个缺陷,便道:“冬冬,我在你脸上动个小手术,好不好?你可想过要在哪里改造一下?”

  冬冬大喜,道:“少主垂怜,冬冬感激不尽,冬冬自知受先天所限,永远比不上主子及各位夫人,但若是鼻梁高 些,腮颊上添个酒涡,或许美得多了。”

  福星点点头,要她闭上眼睛,将两掌抚盖脸上,轻轻揉捏,双掌上紫霞闪现,奇热如火,不片刻透肌入骨,冬冬直觉得头面上的骨头都像是软了。

  接着,又觉得少主以单掌按在鼻梁之上,掌心似有一股吸力,将鼻梁骨吸高 隆起,又用两指揉捏一会,再以拇指按压腮颊,还转了两圈。最后用烫手拉捏耳垂,揉摸耳珠,好半晌,手掌又忽转凉,在整张脸上抚弄一遍,才开口道:“好啦!你自己摸摸看吧!”

  冬冬简直如在梦中,不信的摸着鼻梁,双颊与耳下多出了两粒圆珠,几乎要跳起来去找镜子。

  但身上还压着个人呢!怎办?眼珠一转,便叫春花,道:“春花姊,你快拿个镜子给我,过来瞧瞧。”

  春花一直坐在南窗边,低着头,耳朵却竖得笔直,收听实况转播,床上的对话,声音虽低,可都是听得只字无遗。

  此时听到冬冬呼叫,正合心意,一闪间到了床边,伸手递过一个小圆镜,双眼却也直直的瞧着冬冬。

  冬冬接去镜子一照,多年美梦果然实现,不由激动得又流下眼泪,舒臂抱住福星,张口亲了过去。

  春花也大是惊奇,忍不住叫道:“爷的神通真大,冬冬经爷这么一弄,真不知漂亮了多少倍!”

  但话说出口,惊觉话中颇有语病,又见两人心身相交,已忘了她的存在,这才心下稍安,讪讪的退了回去。

  福星这时也甚愉快,知道冬冬巨痛已过,趁其激动之时,便开始蠢蠢而动,放马驰聘。

  冬冬一来受过训练,习过内媚之术,二者更衷心敬爱如神的少主,三者初 改花容变玉貌,兴奋感激报效之心更切,故而在少主驱马之初 ,便全力配合,以起、承、转、合之法,迎向少主的抽、顶、旋、挑,一时竟似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战了个不相上下。

  时候一长,冬冬就罩不住了,她先是“哼,嗯”全身如瘫,已只余挨打之力,最后竟全身抖擞着如同抽筋,四肢紧紧缠抱住福星,奋起余力紧转两下,这才喃喃呼着:“大爷!”一泄千里远。

  福星下吸元阴,上面吐还她两口真阳,待冬冬回醒平静,才笑问道:“你还好吧?”

  冬冬苦笑加媚笑,现出两个小酒涡,颇增艳色,细声道:“少主神勇无敌,冬冬无用,换春花姊来伺候吧!”

  春花这时早已过来,候在一边了,福星只好再接再厉。

  春花先把床上染满破瓜碧血的白缎,叠起来交冬冬拿走,也铺上自己准备的,躺平之后,也一样的说:“求少主临幸!”

  福星察颜观色,知她在旁耳濡目染,早已动情,一摸之下,果得证实。

  他一边信手游走,一边闭目调运玄功,消化刚刚收来的元阴,体内感染的火龙珠热力因而消褪不少,已勉强可以收束“小爷”.

  故而在他为春花破瓜之初 ,两人耻骨已合,春花尚不觉痛,不由甚是奇怪,还以为自己有毛病呢!

  她目透疑色,尚未张口,阴内爆满胀裂,巨痛已传周身,春花“啊!”声惊叫,气吐如兰。福星忙吻住吸收,才将后面的叫声堵了回去。

  春花紧抱着少主,待巨痛渐消,忽然巧笑请求道:“少主哇!求您也为奴婢使个仙法,改改容貌!”

  福星望着她长型瓜子脸,点漆双瞳,灵活有神,眉秀鼻挺棱唇,已是上上之姿,便笑问道:“你想修改哪里?先说来听听。”

  春花指指耳珠、下巴和胸部,含羞带笑的道:“奴才垂珠太小,下巴太尖,胸部太平,都是缺陷,求少主慈悲!”

  福星点点她尖下巴,笑道:“这里我替你点个笑涡如何?很特别呢!”

  春花对他是全心信赖,笑道:“少主说好就行!”

  于是福星让她闭目,先聚三昧真火于掌,将她下颔骨骼融软,以中指轻轻一点,又揉摸肌肤,移动皮肉位置,再以同法将耳垂拉长,揉出垂珠,最后又移立床下,改以“老汉推车”式,命春花双腿锁住他的腰部,空出一双手来,一阵火热推拿,将春花上半身脂肪推移到胸前双峰之下,改为揉搓,使之上尖下丰,形似竹笋,这才藉她自己真阴凉气,全部为之定型。最后笑道:“好啦!你自己摸摸看。”

  春花张开双眼,摸出枕下藏着的小铜镜,在脸上照了又照,又弯起玉颈,查看双乳,还伸手摸压几下,这才媚笑称谢道:“多谢少主成全。”

  福星目光如炬,见那青青草原下蚌珠半露,玉杵如戟,刺入其中,碧血点点,溢流臀下,光润双腿分张,不由心神动荡,便就势执其双足,轻抽疾入,大干起来。

  春花初 时还有羞意,闭目承接,五纪之后,春潮泛滥,发情如狂,不自禁张目低吟,收肌缩筋,刻意运用内媚术夹缠奉承,一时满室的“啪啪”、“咕咕”之音大鸣,不多时,春花也一般承受不住,乐晕过去。

  福星见状只好再停,依例施为,收去春花元阴。

  冬冬过来帮忙,见“小爷”仍然杀气腾腾,不禁苦笑,一边打毛巾为“小爷”净“身”,一边细声道:“奴婢尚可再用,少主……”

  福星忙摇摇手,笑道:“有你二人元阴为助,已可融去亢龙火力。你俩快先调息一刻,以收阴阳调和之效,再累下去,就不好受了。”

  冬冬只好遵命,扶春花于南窗之下,双双着衣,便平卧地铺之上,调息运气。不一会,将福星由口中灌入的真阳化入内腑,果然劳累一消,安详平静的陷入熟睡。

  福星也躺下运功收敛,消化春花元阴。小睡片刻,直到戌初 ,方始被玉仙叫醒。

  玉仙已衣衫整齐的叫下面送来饭菜,福星觉得有些饥饿,便起身与她一同进食。

  本来玉仙还想叫春花、冬冬,福星摇手止住,还过去仔细察看一下,拂了两人睡穴,才道:“她二人已献了元阴与我,却仅得了两口阳气,让她们多睡一会儿吧!今夜是咱俩拜堂之后的第一夜,你可不能再偷懒?”

  玉仙“嗤嗤”笑道:“妹子哪有?只是实在受不住爷的捉弄,一时急晕了头。刚刚睡了一觉,精神大振,等会一定让哥哥满意。”

  三更之后,玉仙果然履行诺言,奋力与福星戏耍了一个时辰,才同时携手共登极乐之境。

  次日一早,两人携手下楼,与玉凤等去送苏大钊登程。

  苏大钊随行有六名护卫,来时身中奇毒,乃是坐船换车来的。此次回去,百病皆消不说,精、气、神已恢复少壮时期,哪肯再坐车子?

  因此,福星送了老岳丈七匹健马,又交代两铁四花六卫,各乘骏驹同行保护,方始送到庄外,依依别去。

  归途福星带头,领着一大批娘子军漫步而行,所到之处,遇着的男女老幼无不笑脸相迎,恭恭敬敬的叫声“庄主!”再称“夫人!”.

  福星与七位夫人也都含笑点头,表现得十分和蔼可亲,一直到遇见一个小 男 孩,福星忽然止步,招手要他过来。

  小 男 孩年约十 岁,身材不高 ,生得白白胖胖,十分可爱,尤其一对大眼睛,圆滚滚的,与福星双眸有些神似,灵活聪明得很。身上虽穿着粗布衣裤,赤着双脚,却丝毫不显卑微害羞,大大方方的上前兜个大揖,脆声声说道:“庄主是叫我吗?什么事啊?”

  福星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那童子道:“我姓石,叫承志,就住在庄主家围墙外面,我爹爹石修,在庄主院子里种植花草。”

  福星恍然笑道:“好,好,怪不得有些面熟,原来是石老之子。告诉你爹,中午请他带你一块来,请你们父子俩吃饭。”

  石承志大喜,雀跃叫道:“真的呀!庄主,先谢谢您啦!我这就回去找爹去……”

  话未说完,人已一溜烟跑了。看他身法,竟然十分高 明。

  福星暗暗点头。玉凤公主虽对石修有些印象,却还不知昨日之事,她望向福星,福星笑道:“正要向夫人报告,昨日……”

  他简要的说一遍,已回到“栖凤楼”,落坐之后,福星又道:“我瞧这石承志根骨不错,功力已有根柢,咱们收他做徒儿好不好?”

  玉凤公主脆笑道:“当然好啦!但我瞧这孩子顽皮得紧,收下之后,可要好好管教,否则若轻易学了一身本领,玩野了心,就糟糕了。”

  这话提醒玉仙,想起弟弟玉杰一去不见人影,不由也担了心,道:“奇怪!玉杰怎的一直不见人?这几天连寿儿也不见了,莫非回家去了?”

  金凤在一旁道:“叫丐帮先去打听一下,说不定还在曲阜城呢!”

  目前似乎也只好如此。于是金凤便命小蝶出去传令,着花荣从速差人去曲阜探听。

  众人又把话题转回,金凤用充满磁性声音,道:“这石承志资禀上乘,聪明机灵,学东西一定很快,爷要想磨练他,一定不能助他打通经脉,只传他口诀方法,定出修功时限,让他凭个人努力修练,等定了心性,再助他一臂之力,那时他知道练功苦况,必然珍惜所得成果。”

  玉仙笑道:“只怕石老像家父一样,老年得子,珍爱之极,从小便以灵药喂他,已助长了他的功力聪明,二姊的计画就落空了。”

  福星笑道:“我瞧承志虽比一般人强,但离咱们的程度还差一大截路,石老医道虽高 ,奇珍异草收得不多,若光凭他,再三十年,承先也未必能比得上咱家一名铁卫。”

  他语气一转,又道:“金凤说得有理,先磨他五年再说。”

  不多会,小蝶出去传令,并陪了石修与石承志进来。

  石修已换穿长衫,白发白须亦梳理得十分整齐,配上红润面色,炯炯眼神,与昨日大不相同。

  石承志也换过一套干净衣衫,穿了双虎头布鞋,头上梳了两支朝天辫,更显得唇红齿白,十分可爱。

  石修的态度也已改变,对福星与诸位夫人,都恭敬行礼,自称“属下”.

  福星由玉凤公主开始,一一介绍,才请他落坐,心中念头电转,笑道:“石老本是客卿身分,这属下谦称,小可愧不敢当,但若石老坚持,本座可要正式派石老一个职务了。”

  石修起身恭立,道:“石某既已醒悟,便决心以剩余之年报效少主,以为地方百姓谋福,并赎前愆,少主若有差遣,虽赴汤蹈火,属下亦不敢辞。”

  福星点点头,笑道:“既如此说,本座便派你暂任本庄庄主吧!”

  石修与众人都觉意外。福星又笑道:“这庄中产业虽属公主名下,但本座与公主均不克久留,故派石老代理庄主之职,监督庄众运作,月俸千两为酬。”

  石修潜遁以园丁为生,生活简约之极。他这次出山,虽非为财,但有千两月俸,却也大出意外,尤其对福星才见一面,谈不上几句,便受这般重视,所谓“知遇之恩”,莫甚于此,一时感动得竟难答话。

  福星知他心理,又道:“本座与夫人留此时间最多还有十天,幸好庄中人事大体已定,留此八卫,暂以游走山东全境,铲除绿林巨盗为重要任务。明日起,石老一家可搬入右偏院居住,庄中事务自然有各位夫人逐一交出,石老认为如此做可妥当吗?”

  石修连连点头,声称:“妥当!”

  福星又道:“令郎根骨甚佳,本座与夫人均甚喜爱,想收他为本座首徒,石老可愿割爱?”

  石修更是大惊喜,站起身正想回话。石承志察颜观色,早已机伶的跪下猛叩头,脆声叫道:“徒儿石承志叩见师父、大师娘、二师娘、三师娘……”

  他倒是一个不少,直喊到“七师娘”,头已有些晕了。

  福星等被他逗乐,哈哈嘻嘻的大笑。福星衣袖轻挥,发出一股和风,将他扶坐一边,正容道:“做我徒儿要吃苦的,你怕不怕?”

  石承志挺胸站起,大声应道:“徒儿不怕。”

  福星点点头,又道:“好,饭后你留下来,由三师娘先教你初 步入门坐功,限你一年为期,每日子、午、卯、酉,共练四个时辰,一年之后,由为师前来验收成果,再教另一种功夫,做得到吗?”

  石承志大声又应,道:“徒儿做得到,绝不让师父、师娘失望。”

  众人见他一脸认真模样,不由好笑又喜欢。玉凤公主忍不住脆声笑道:“好啦!别吓唬孩子啦!吃饭吧!”

  石修这时才定下心来,谢道:“属下以就暮之年,得少主指点拔识,犬子又蒙少主破格收录门下,此恩此德,永铭在心……”

  福星起身笑道:“石老再说客套话,就见外了!承志与本座冥冥中自有缘分,石老更不必斤斤于怀,来来来……”

  说着举手让客,同去餐厅,一夫七妻加上石修父子,刚好一桌。

  石修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见福星如此随和,便暂时放下主、从关系,一同进餐。席间又谈起承志,石修忍不住又叹又喜,道:“属下乃前朝遗臣,遁世于此,本打算孤单一生。十几年前偶去河边打渔,救了一名少妇,她无处可去,便随属下同归,哪知日久生情,她不嫌属下年长,持意委身,因此才生了承志。”

  玉凤公主脆声笑道:“事事皆天定,半点不由人!这话由石老身上也可证得,石老以为然否?”

  石修懂得她弦外之音,连忙称:“是!”

  福星笑道:“本座目前行踪难定,承志年纪尚小,亦须父母照顾,所以仍留本庄,交石老亲自监督,但不可拔苗助长,石老能做到吗?”

  石修早有些担心,不舍儿子跟了师父去。后来听少主言中,并不欲带他离开,心稍宽松,此时听了这话,当然大乐,忙道:“属下遵命,属下一定……”

  饭后,玉凤公主交代石修,明晨前殿相见,办理交接。石修称“是”,即先行告退。福星却叫玉竹将石承志带去一边,仔细传他入门运气功夫。

  玉竹带承志去院中树下悄声教导讲解。福星本待坐回客厅,玉凤公主却望望玉璇,脆声笑道:“爷和璇妹上楼去吧!妹子们还有许多事儿未完,同时计画今晚到京里去呢!”

  福星知道这是新婚最后一次“休假”,却是玉璇的第一次,怎好厚彼薄此?便拉了玉璇上楼。

  三楼玉璇的丫头可人、如意,已重新将房间整理一遍,她二人显然曾探过行情,所以也把自已铺盖铺陈在南窗之下,等待着“好事”临身。

  只是她俩平日少与少主接近,又听了别人的形容,少主会“如何如何”,心里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其紧张竟比“新娘”犹甚。

  所以,在福星、玉璇悄没声推门进来之后,两人对坐窗前,不由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请安,两个脸蛋儿胀红,倒像是做了什么儿不得人的事儿,被人当场活捉一般。

  福星也有些讶异,微微一笑,问道:“你俩怎地也在这里?”

  玉璇显然已与二人有了商量默契,忙笑着插言道:“是妹子叫她们在这伺候爷的,妹子一向只喜文墨、绘事,对家事一窍不通,若没她们俩,连杯茶都不会泡。”

  说着,按福星坐在床边圈椅上,又转对可人、如意道:“还不快泡茶去,洗澡水换过了吗?”

  可人、如意应“是”,一齐跑向床后。福星侧目望望,只见北窗边已多出个小木炭炉、一把陶壶及一张矮桌,上面放置着一组陶制茶具。

  玉璇可不管这些,歪身腻坐在福星腿下,搁脚小凳子上,眨着一双明亮大眼睛,又笑道:“爷,这几天妹子可没闲着,不仅领着十几个人重新核算老帐,订出新帐标准,还把五省黑道名单,重新誊录五份,交五省铁卫,以便按册点名,晓义惩恶,同时还想出一个新计画,已交大姊二姊审查过,她们还直说好呢!”

  福星大感兴趣,一边伸手拔去她头上玉簪,将盘在头上的秀发放下,一边笑问道:“快说来听听,我怎么不知道?”

  玉璇撇撇嘴,故意白眼相看,道:“爷忙着度蜜月,哪有功夫?”

  福星捏捏她的圆下巴,笑道:“你不也是新娘子?怎么吃醋啦!”

  玉璇“嗤”声笑道:“大姊都不吃醋,妹子怎敢?”

  她乌珠一转,又道:“妹子依新法核算,此庄每年大约还有十万两银子收益。不过这十万两,维持此楼与八卫等执事的薪金,每年多少还有剩余,因此妹子建议,以此庄为中心,每年以余银收购临近土地,则不但可以壮大此庄,更可供临近佃农多得一些收成,那不比送他们银子还强些吗?”

  福星伸手拉她入怀,亲亲红唇,以为奖赏,笑道:“好,这法子太好了!佃农勤劳者积富,懒惰者少成。咱们还可以加上一条,订出地价,凡佃农有资购买者,不仅可以收购所耕之地,还可以按年加息偿还。如此一来,佃农拥有自己的土地,不仅更会勤快,咱们又可以多笔收入,岂不更妙!”

  此时,可人、如意双双拉了小桌近前,又把小炭炉拿来,都放在福星面前三尺。接着两人跪坐地上,可人用炉上开水烫过茶具,从一漆罐中,用竹器铲出茶叶,倒入小陶壶内,再冲入开水,小泡片刻,将茶水倒在壶下陶盘内,重加开水,泡不多时,便执壶倒人酒杯大小四只方杯。

  如意轻巧端起方杯,又一个个转倒在圆形小杯子里,这才双手捧起,高 举过头,垂首轻声,道:“请少主用茶!”

  福星还是第一次见这泡水方式,十分新鲜,推推膝上玉璇,本示意叫她下去。哪知玉璇却故意错会其意,伸手接下,举到他的唇边。

  福星无奈,只好一吸而尽,玉璇轻笑问道:“滋味如何?”

  福星“啧啧”两声,道:“好苦……好甜。”

  玉璇“嗤”声笑,拿起一只方杯,凑近鼻端问闻,又端一杯啜一小口,才道:“这茶是杭州名种,乃可人、如意亲手采收焙制的龙井,初 入口有些苦涩,入喉回甘,爷不觉得很能提神解渴吗?”

  福星也学她拿了方杯闻闻,果然内有一股清香,问道:“为何不用这杯子喝,倒来倒去,不麻烦吗?”

  玉璇笑着解释,道:“此杯名叫’闻香杯‘,乃专为闻香之用,在杭州富家都讲究泡茶之道,有许多规矩。”

  福星又喝了几杯,果然品出不同,觉得其中除甘甜苦涩外,尚有一股阳气冲入下腹。

  他心中一动,问道:“这水是何处来的?可是浴桶旁边那小桶里泡有火龙珠的水吗?”

  可人点点头,道:“奴婢见那桶水质特别纯净,因此用它泡茶。有什么不妥吗?”

  福星心中有些好笑,面上不动声色,又道:“那火龙珠呢?春花可曾取走?”

  如意接口道:“春花姊说,这珠乃是五夫人家中至宝,能使凉水变热,五夫人交代,特别留在三楼,为少主温汤沐浴。”

  福星知是玉仙好意,不便再说什么,只道:“这火龙珠热性奇强,一般人饮了所泡之水,只有好处,但以后千万记着,别再泡茶予我饮用,我体质与一般男人有异,多饮反而有害;用以热水,亦不可过久。”

  可人、如意都吓了一跳,赶快去浴盆捞起火龙珠。玉璇却更焦急,问道:“爷没有不舒服吧?怎的会如此?仙妹一定知道,为何还将这害人的东西留下来?”

  福星微微一笑,用传音说了几句,玉璇焦急尽去,却换上一脸春色,起身拉他,向床上倒去。

  第四册 第四章 改颜整容

  十天很快过去了。

  十天中福星亲偕七位夫人,不但安排好天宁庄内事宜,同时还用了五夜,又亲临杭州、开封、大同、济南四处,亲察各地铁卫、花卫全数到齐的情况,指示机宜,着令陆续展开工作。

  在杭州多住了一天,为的是拜访锦衣堂,与玉璇家人见面、欢叙。

  苏大钊刚刚返家,本想大请回门酒的,但被福星谢绝,只与这岳父密议,如何让进驻杭州的铁卫,在不着痕迹情况下,将苏玉刚擒住,加以磨练教训,纠正不良恶习。

  就因此故,进驻杭州的铁卫并未在锦衣堂露面。小队长李坚奉了密令,待府内人事安定后,立即去酒楼花街找着玉刚,故意挑衅找碴,找个借口擒下,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至于北京别墅,则打算在参加西宫娘娘正位盛典时再去。

  这十天里藏于栖凤楼地下的金、银亦陆续搬出,运往济南与曲阜。福星的五姊夫周长山,与五姊福佩都来住了五天。周长山依从福星建议,亲去曲阜找家小钱庄,详订合约,邀那老板孔旺与“天府钱庄”联号,投资现银五百万两,扩大营业,并代发“天府银票”,以利资金流通。

  孔旺当然喜从天降,不但愿意合作,甚至建议改名,也挂上天府的招牌呢!

  周长山与福星却不赞成,仍沿用原先“曲阜”两字,不过应许他在下面加注一行小字:“天府钱庄联营”.

  五百万两银子可是不轻的,总重有三十多万斤。天宁庄出动三十辆大车,来往运送十二趟,方始运完。而“曲阜钱庄”的银库立即爆满,再多便装不下了。

  另外一千五百多万两,一半是黄金,总重约百万斤,依周长山建议,黄金暂时别动,只把银子送去济南。

  银子可以低利借出,金子的库存则以金票发行,仍然可以流通生息。等到有必要,譬如说有些不信任天府金票的客户,非要兑换真金不可,再来搬运不迟。

  这话提醒了福星,他亲自绘图,又去首饰店找块精钢,亲自雕刻正反两片钢模,交店家以纯金铸制,做成一片长五宽三,长方形薄片,厚只一分,上面除却云纹龙凤图案外,四角有天府钱庄四字,下有“一千两”三个古篆,用以代表一千两黄金。

  他把这模具交给周长山拿回济南,铸制发行两万片,并令各处天府注意检查方法,以辨真伪,并随时应持票人需要,兑换黄金白银。

  此后不久,市面上果然流通了这种金票,不过都是在巨商大贾手中,因为那一张票等于十万两银子,一般人只怕一生也难积蓄如此数目。

  运银济南说来容易,七百多万两,出车百十辆,送了两趟。周长山是随车来回,铁卫、花卫八人,加上金凤、玉竹,各带房中女侍一同护送,费时六天方始完成。

  福星的五姊福佩,第二趟才随夫婿回去,对这位弟弟自然是又疼又爱又佩服,十分依依难舍。

  临行前,福佩见着石承志十分喜欢,又见他叫福星师父,心里一动,不仅收了石承志为“干儿子”,还坚要福星收爱子周广源也做徒弟。

  周广源年方五 岁,长得方面大耳,活泼顽皮,也很讨人喜爱,这次留在济南没来。不过福星记得他,便答应姊姊,等路过济南时传他功夫,福佩这才满意,千叮万嘱随车队离去。

  九月三十日空车回来,诸事总算安排妥当。为慰劳金凤、玉竹、小蝶、小莺、小梅、小兰的辛苦,当晚栖凤楼中席开两桌,全员到齐,举行了庆功大宴。

  而前殿由代庄主石修主持,除厚赏车夫外,也集合黑无心、小雀、花荣及其他几位主要管事,为八卫接风庆功。

  福星偕玉凤先去打了照面,嘉奖一番,这才回来与大家共欢。

  席间,金凤讲起途中见闻,道:“听江湖传言,屠某之死,与天宁庄的崛起,已然惊动整个武林,北五省黑道人物人人自危,南七省绿林,本来各自为政的山寨,正准备举行大会,结盟推举个盟主出来,共同对付天宁庄。白道中人,七派六帮也在互通消息,打听哥哥来历。据丐帮传来初 步消息,也想举行英雄大会,邀哥哥参加。”

  福星哈哈朗笑,清声道:“好哇!到时候咱们全家出动,会一会黑白两道也不错啊!”

  “不过,我认为南七省黑道,目前虽有结盟之想,但下个月五省铁卫、花卫行动开始,他们听到消息,就未必再有这胆子了。”

  玉竹笑道:“妹子以为,擒贼先擒王,为促成南七省黑道人物聚结,五省铁卫最好先别动手。就是要动,也不要打出天字旗号,免得吓破他们的胆,若个个龟缩潜藏,让咱们去哪里找哇!”

  玉凤公主脆笑道:“竹妹说得有理!哥哥你瞧,要不要仔细想想,更改计画?”

  福星闭目沉思片刻,方始笑道:“咱们本来打算杀一儆百,杀鸡儆猴,能让为恶者害怕改过,是上上之策。只是南七省地广人杂,必有大奸大恶之徒,若这般轻轻放过,或让他暂时隐遁,终非长治久安之计。玉竹说得不错,能把他们引在一起,一网擒之,真是省事多了。”

  他嘉许的亲亲右手的玉竹,又道:“咱们就采用玉竹建议,通令各卫,化整为零,不可起用天字旗,分别以男女两人一组,化装游侠,在各省先行活动。”

  众人纷纷赞成,玉凤公主笑道:“如此一来,可以促成不少对情侣夫妻呢!一年之后,只怕要在天衣坊举行’集体完婚‘大庆典了。”

  大家嘻笑拍手,笑闹一阵,玉仙道:“哥哥大姊,妹子与翠妹自动请命,愿意担任这次传令工作,同时也顺便打听一下玉杰的消息。”

  玉丝也插口道:“好啊!妹子也算一个,大家一起到处瞧瞧,也不错嘛?”

  福星望望三人,笑道:“好吧!你们三位再各带一人同去。六人两雕,今晚先去济南逗留一天,后晚去杭州,再由开封转大同,最后去北京。五天时间,咱们起早缓进,正好在北京会合。”

  玉仙、玉丝、玉翠大为兴奋,一同起身娇呼:“遵命!”六名丫头一商量,已开始各自猜拳,春花、小诗、小雨都是嬴家,欢呼雀跃,一溜烟跑去收拾行囊。

  福星叫玉竹取出保存的紫金小刀,为三位娇妻每人系上一把,玉丝却笑道:“爷,妹子还要一根蛟鞭。上次在十里亭,看见玉杰弟弟,耍得好好玩哪!”

  秋月在旁听了,不待吩咐,已去取出一个口袋,由其中摸出一盘,双手呈于玉丝。玉翠、金凤、玉璇都没见过,便也要去一根细看。

  玉丝接去,一声娇呼,抬步已然闪身院中,右臂一挥,三丈多长一道淡紫光霞电般闪出,“啪”的一响,一株茶花顶尖的嫩叶,已被击成粉碎。

  紧接着一震腕,向右腰一按,紫霞敛处,白色透明的蛟鞭已然一圈圈围绕在肢腰之上。

  这三下动作奇快,众人除福星、玉竹之外,都不知她在练功,见状不由大感意外,惊喜得拍手叫好。

  玉丝得意的一甩那满头金发,双手抱拳,连说:“献丑!献丑!”福星却不由又夸又调笑道:“好,意到鞭到,干净俐落。你这么缠着出去,真像女英雄呢!”

  玉丝闪身入厅,笑道:“哥哥不也是这样吗?妹子外面再穿件衣服,就盖住了,有什么不行?”

  原来这时虽已初 冬,天气转凉,可是这一家体质特佳,玄功又高 ,都不怕冷,所以连女侍都还是一身丝绸单衣。玉丝身上穿的,是一套玉凤公主送她的洁白绸衫裤,腰上原扣了一根松松白丝绳,脚下穿一双白缎绣花鞋,衬着那一头披肩金发,碧眸红唇,颇有飘逸懒散之美。

  这会蛮腰缠上十七、八圈透明皎洁的蛟鞭,将双峰与臀部曲线彰显出来,加上修长的玉腿、洁白的玉肤、碧绿的双眸、高 挺的鼻子及丰润红唇细齿,竟显出另一种迥然不同的野性之美。

  这种美,连在场的女人见了,也怦然暗羡,更何况福星少主呢!

  福星双目闪光,望着她笑道:“外面多穿几件吧!否则你这般出去,不吓死人,也会迷死人的。”

  玉丝在他眼光中看到了炽热情焰,心中不由后悔,不想去了。但话已说出,何况今夜也不是她值宿,只得暗暗咬牙,垂眸应“是”,先上楼去选衣服。

  金凤、玉翠、玉璇都喜欢那蛟鞭细柔剔透而晶莹,尤其分量极轻,纷纷出去运功试验,只见一时紫、红光霞不断闪烁,锐风急啸,随鞭而生,霎时间变为三幢光霞,将三条人影全部罩住。

  但转眼间,光霞消失,三人已回厅内,手上也都空空,原来也全部盘缠上三人纤腰。

  金凤第一个开口笑道:“爷,这果然是件宝物!分给妹子每人一条,平时缠在腰上,还有一种最大的好处,你们可知道吗?”

  玉璇笑道:“免得变成水桶是吗?”众人大笑。

  福星道:“那就每人拿一条吧!我看也只有这一个用处了,真拿来对敌,只怕机会很少。”

  于是三人便不再取下。玉仙、玉翠去更换衣服,准备启程。玉璇则去前殿,连写了四封密令,以便三人带去。

  初 更时分,六人收拾停当,玉凤公主给玉仙、玉丝、玉翠每人一个小皮袋,内里放着两颗夜明珠,一粒避尘珠,再三叮咛要注意哪些事情,之后才由福星带头,一同去后院找双雕背送。

  双雕已与众夫人、女侍混得极熟,见了福星更是亲热。福星每雕喂了一粒玉仙新炼的灵丹,这才挥手命双雕先飞,由玉仙带了玉丝、玉翠,春花拉了小诗、小雨,分别跃登低掠而过的雕背,不片刻已然失去踪迹。

  五龙驹加上两匹大宛汗血,一匹金黄骏驹,也养在同一个院子里,但物物相克,双雕在时,它们都害怕这对大雕会以它们为食,所以乖乖待在为它们搭建的马厩中,不肯轻易出来,但双雕一去,整个大院就成了它们的天下了。

  这时也不例外,双雕一飞,马王龙儿首先欢嘶着奔出来,冲向福星,其他各驹也找自己的主人,那股热乎劲儿,就像是孩子见了爹娘。

  福星等人自然也分别予以安慰,告诉它们,明日便要启程,马王等好久未曾出去,听懂这话,大为振奋。

  回到栖凤楼已近二更,依玉凤等商定的规矩,出勤回来的优先值宿,则今夜便该轮到金凤。

  小蝶、小莺早已得主人指示,先上三楼整理,等福星与金凤手牵手上来,一切已准备就绪。

  福星一瞧,南窗下多了两个地铺,心里便已有数。果然金凤拥着他热吻一番,便道:“爷,您不公平!”

  福星笑道:“也不能怪我啊!最近事情多,不是我没空,就是你出差,有什么办法?”

  金凤白他一眼,笑道:“好,算您有理!可是今天大家都在,您总该为小蝶、小莺破瓜,整整容吧?她俩说了不止一遍,见到姊妹们都变得那么漂亮,真羡慕死了。”

  福星坐在床边,向一旁垂眸恭立的蝶、莺招招手,笑道:“你们俩已经够漂亮了,还要整吗?先说说想整哪里?”

  小蝶、小莺一同上前,跪倒福星膝前,仰起面孔,小蝶先道:“奴婢自觉脸太宽扁,耳珠无肉,求少主慈悲,最好能整得和主人差不多。”

  小莺则道:“奴婢自觉脸型尚可,只是牙齿不齐,唇形有点突出,耳珠也是无肉,求少主慈悲。”

  福星伸手在两人脸上摸弄一下,笑道:“你二人听她们说过吗?整容过程会有些酸痛,尤其小蝶要改面型,我还没有试过,说不定要头痛好几天呢!”

  小蝶、小莺叩头齐声,道:“奴婢不怕,求少主慈悲。”

  福星点点头,要她们起身,笑对金凤道:“好,哥哥答应替她们整,总行了吧?现在你先陪哥哥洗个澡儿。”

  金凤嫣然一笑,用充满磁性的低音道谢,并运功取下腰上蛟鞭,小蝶、小莺为两人脱解衣衫。

  过去,福星总拒绝二女这般服侍,但今夜既是木已成舟,便也任着她二人细心伺候。

  小蝶第一次接近视之如神的男性,心跳如捣,面色泛红,周身都软酥酥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手摸到福星赤裸的肌肤,是如此白细温滑,更不由如触电殛,麻了身子。

  福星听力何等厉害,不必刻意,已听出她的心跳。他闪身已至床后浴桶之中,笑唤凤儿。金凤亦赤裸裸出现身边。

  他笑着指指水中火龙珠,笑道:“快把珠子拿出去,否则……”

  金凤已听过此珠效果,偏促狭在水下握住,按在那“小爷”头上,滚动摩擦几下,直到福星惊叫,才“咯咯”笑着叫小莺接去,放入玉盒之中。

  福星捏她一把,笑骂道:“等下你撑不住可别怪我……”

  金凤歪身扑过去,妮声低语,道:“人家有两个替身,才不怕呢,再不行把三妹叫来,她可是厉害得很!”

  福星揉着胸前双峰,笑道:“原来你们在路上商量好啦?想把大老爷累死啊?”

  金凤双手在他前胸后背上揉搓,白眼腻笑道:“妹子就是有这本事,也舍不得呀?人家是将心比心,三妹也有几天没伺候爷了,说不定现在正难过呢!”

  福星挥手向下,笑道:“这么说你现在很难过了,哥哥就先治治你吧!”

  口中说着,已把她拉上身来。金凤自动蹲起,双手攀住福星的脖子,缓缓向下坐去。

  哪知这一坐竟然坐空,直到两人的茸毛相遇,桃花溪才接着了“小爷”,还在那儿打盹儿呢!

  金凤娇嗔白眼,佯嗔道:“坏哥哥,还不让人家按摩他哪!到现在……”

  说到这,忽然察觉小爷已有了动静,先是发烫,接着便探头探脑的,要找洞儿钻。金凤赶紧住嘴,移正了位置,眨眼间一只滚烫巨无霸破关闯入,直抵花心,酥麻刮擦的刺激,如电流通向全身,那股子滋味,逼得她忍不住轻声“哼、嗯”,溪中的阴水,也不住往热烫处喷洒,似乎是想浇熄那叫人难过的火种。

  福星伸手托在“溪边”,协助她缓升缓降,左右摆荡,每撞到甘泉宫头,金凤必然嗯哼不停,尤其是摇摆的时候,软中带劲的宫颈磨蹭着柱顶,金凤“哎!哎”直叫,最后竟主动咬住福星的嘴唇,猛向里吐大气。

  一股股似兰阴气,教福星全吸了去,他就像吞了人参果,精神更加壮盛。

  只是福星真怕她一泄千里,便双掌压在她“肾盂”穴上,透入一点真阳,抱她起身,悄声调笑道:“别想偷懒!快运运功,咱们上床先歇一会儿。”

  金凤会意放开他,运功震掉身上水珠,又攀住他上套,腻声低唤:“哥哥抱妹子上床。”

  福星抬头见小蝶、小莺都垂首坐在南窗之下,身子一闪,已带着金凤滚入床中,笑道:“你不害臊,那两个丫头可臊得很!”

  金凤“嗤嗤”低笑道:“她们还没被爷幸过,当然羞啦!等过了今晚,您再瞧吧!”

  说着,又推推福星,续道:“爷的整容手法真是神奇,妹子还没看见过呢!您现在就替她们动手,妹妹在一边瞧瞧可好?”

  福星缓缓顶撞着她,笑道:“这种手术必须在破瓜之时为之,一者用我本身三昧真火之阳,先软化骨骼肌肉,再予以移位组合,二者更要藉她们本身元阴之气予以冷却定型,最后最好是阳阴调和,方不致使双方身子受损。这有什么好瞧?我看你还是先睡一觉正经。”

  金凤闻言,更加兴趣盎然,摇头求道:“爷,妹子不想睡,您让我瞧瞧有什么关系?我和她俩一起长大,无话不谈,有什么不能瞧的?”

  福星只好答应,却以传音道:“看看可以,第一不准出声,要让她们心情放松,第二不准吃醋。”

  金凤亦以传音回答:“爷放心啦!妹子是会吃醋的人吗?我绝不出声,躲在床里面装睡总可以吧?”

  福星只得暂停,容金凤睡往床里,裹上另一条被子,这才盖起身子,唤小蝶过来。

  小蝶垂头走到床前,心中怦怦跳个不停,福星温言道:“刚才我和凤儿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还愿意整容吗?”

  小蝶红着脸只细声说了句:“求少主慈悲!”便默默脱去衣裳,将一方白缎子铺在床上,闭目歪身,躺了下去。

  福星为她盖上锦被,一边以魔手挑逗,一边温言低声安慰,道:“不必紧张,尽量放松心情,顺其自然,想哼就哼,想叫就叫,不必害羞强忍,知道吗?”

  小蝶颤声回答:“小蝶知道……”

  福星的魔手此时已遍游高 山,所到之处,都引起小蝶的一阵悸动,等到了溪口一探,果然雾迷津渡,潮水满满。

  于是也不多言,腾身而上,小蝶自动张股以待,福星俯首吸她口中阴气,尽力缩束玉柱,缓缓向内刺去。

  穿至中途,微遇障碍,略一用力,便已过关,抵达了甘泉宫。

  甘泉宫颤颤而抖,宫口不断排放阴气,福星连吸几口,巨柱渐渐放开。小蝶陡觉阴内渐胀渐热,才知道小燕所言不虚,想要咬牙强忍,口中偏又有个大舌头,只得攒拳收腿,紧紧缠住附身的少爷,喉中已“唔唔”响了起来。

  福星以舌搅弄,吸她阴水津液,双掌在她头顶摩擦几下,将真火真阳聚在掌心,缓缓拿握小蝶头骨。待小蝶巨疼稍止,便放开双唇,屈身跪起,下身仍紧紧顶住甘泉宫,腾出手来,用双掌揉搓小蝶头部脸部。

  小蝶直觉得热烫融骨入脑,脑中似有嗡嗡之声,心头泛起一阵酸酸酥酥,整个人已陷入说不出来的滋味之中。

  不过并不害怕,心里也尽量保持平静,她知道在揉弄着她的是心中之神,值得全心信赖。

  福星也像是颇吃力,他一遍遍揉着小蝶整个头部,将后脑加长,脸部按窄,鼻子、嘴巴带双耳,都一一揉搓按摩过,端详再三,又闭目以天眼透视内部,检查过都没问题,十分完美,才又逼出适才收来的真阴,为她定型。

  金凤本来在床里眯着眼偷瞧,后来见小蝶一直也闭着眼,不虞被她看见,便干脆坐起来看。

  她见到一个扁圆的脸逐渐的改变、再改变,最后竟真的有七分像自己,不由惊佩得几乎叫出声音。

  幸亏及时遇上福星望来的晶亮眼神,令她闭口。她只好呶呶嘴,竖竖大拇指,乖乖再躺下装睡。

  福星这才又俯下身,拉盖上锦被,轻轻吻吻小蝶,轻声问她道:“头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蝶张开双眼,含羞微笑,细声反问:“都好了吗?”

  福星由枕下摸出小铜镜,递在她手,又摸出一粒夜明珠放在枕上,笑道:“你自已瞧瞧。”

  小蝶眨眨眼,已适应强烈珠光,拿起镜子一照,竟然呆住,好半晌才一声“天哪!”醒过来,泪珠儿滚滚流下,抱住福星,没口的只叫:“爷,爷!”呜呜的哭了起来。

  床里的金凤忍不住了,低低的问道:“小蝶啊!你到底是高 兴不高 兴?若是不喜欢,现在还来得及修改修改。”

  后面一句,是向福星说的。福星还未答话,小蝶已先叫道:“对不起小姐,吵醒了你,小蝶太高 兴了,小蝶做梦也梦不到,会变成这样子。”

  金凤又躺下去,笑道:“这就好啦!还不好好伺候爷,让爷高 兴高 兴。”

  福星也得意自己的杰作,但心中却忽有另一想法:“一天到晚做苦工,让你们满足快乐,我有什么好高 兴的?”

  但这话可不能讲出口,若真讲出来,非天下大乱不可。

  小蝶乖乖应是,转睛对福星嫣然送笑,细声道:“小蝶真多谢爷了,求爷……垂幸!”

  福星在夜明珠之下,仔细又瞧瞧她的脸,真一时拿她当成了金凤。只是有两点还是不同,一是眼神,她缺少金凤的自信、自尊和灵智、精明,二是声音。

  金凤的声音永远是低沉沉带磁性,任谁也学不来。

  小蝶被瞧得又羞又慌,鹅蛋型睑上涨起桃红,这一点却又是金凤所没有的。金凤本来就大胆,成亲之后,经过多次磨练,和福星行这种周公之礼,已不觉羞臊,顶多是激动得泛红。

  福星把夜明珠重又收起,缓缓抽动,不一刻已将小蝶送入佳境,再加把劲,顶、旋、挑、拨两下,小蝶尖声一叫,便已受不住穿心刺骨的刺激,乐晕过去。

  福星心头暗骂,上吐下吸,以阳换阴。待小蝶悠悠醒来,福星抽退床里,温声叮咛道:“去那边躺着,调息运气安睡,醒来若是头痛,快告诉我。”

  小蝶细声应了,歪身下床,小莺闪身过来,替她叠起染满碧血的方巾,并扶她去南窗躺好,便又过来,垂首问道:“爷可要休息一会,先净净身,喝口茶?”

  福星点点头。小莺迅速先倒了茶,给福星喝了,又去拧了热毛巾,拉开锦被,为他抹身,当擦到那杀气犹在、碧血满身的小爷之时,虽然心头怦怦跳,却仍然不动声色,轻手捏着细细擦抹。

  福星觉得这丫头深沉多了,闭上眼稍事调息。小莺放回毛巾,并未走开,她也悄悄铺了一方白缎,脱去衣裳,拉上被子,就睡在一边等着。

  福星只得再接再厉,先挑逗起情焰,照方抓药,插上插头。

  他已是破瓜老手,但这次虽顺利插入,却立即觉得有些不同。

  第一,甘泉宫头特别尖细突出,第二,她很能忍痛。福星也觉察到,当玉柱胀大时,她阴中不停颤抖,表面上却一点不曾表示,身上肌肉也不曾抖过一下。

  福星不由大奇,忍不住问道:“小莺你不觉疼吗?”

  小莺微笑轻声道:“疼是疼的,并不很痛。”

  福星与她口唇相合,吸了几口阴气,却也不多。只好开始抽提,希望能引诱她多放一些。

  小莺显然向秋月等讨教过内媚之术,不多会,竟然像个老手,喉中轻吟,下身承接,阴中收收放放,与福星对阵相搏。

  金凤在床里也觉奇怪,不由又睁开眼睛,仔细观战。一刻之后,小莺已有些不支,尖细的宫颈似受不住顶撞,渐渐放开,大量的阴水阴气才逐渐排放出来。

  福星吸收之后,顶紧不动,重搓双掌,嘱小莺闭目以待,接着便为她按捏牙床,先软化床骨,重新捏正,排齐齿列;再将双唇稍稍按平拉宽,凝聚了耳珠,又顺便为她在下巴上也捏个酒窝,方始为之定型。

  一切妥当,福星才问道:“要不要照照镜子,自己瞧瞧?”

  小莺用手摸摸,张开眼微笑摇头,双臂立即搂住福星铁背,摇起双臀,竟立即摆出一副挑战姿态。

  福星自然不能示弱,立即用出点、挑、顶、拨手段,与她比试。

  这一比,足足比了半个时辰,小莺终于不支。陡然间,上面含住福星的舌头,宫颈大开,将玉柱吞没,一股元阴,也立即将柱头整个淹没。

  福星在摔不及防情况下,玉柱在层层包围收缩中,竟也受不住那股突来刺激,阳关竟被诱开,不由自主的排放出一股阳气。

  他心中奇怪,心念电转,及时煞车收住阳精,暗忖道:“这丫头真是厉害!在众妻诸妾中,除了玉竹、玉凤之外,只怕她要名列第三了。”

  心里想着,干脆好人做到底,玄功一发,由玉柱透入,领着那股阴阳混和之气,游行过她的大小周天,留下大部分在她经脉里,收回一小部分,这才放开,低声嘱她速去行功。

  小莺道谢下床,先取来热毛巾为福星净身,才姗姗走去南窗。金凤忍不住传音笑道:“爷,这丫头很厉害呢!”

  福星钻进她被窝,也传音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现在看你的啦!”

  金凤在旁瞧了半天,早激起满腔情焰欲火。这时哪还客气,索性掀掉锦被,将福星放平,跨骑上去,发蹄狂奔。这一奔,直跑了半个时辰,才稍稍收住火性,再搂住福星,换个“虎踞”之姿,由福星接棒继续。

  福星岂甘示弱,立即长打连连,直鞭了数百纪,方始一同登上极峰,交叠着交换阴阳,施行那双修大法。片刻后,两具洁白如玉人体,已被紫、红光霞全部罩住,悬空浮离床面五寸有余。

  南窗下正待入睡的小蝶、小莺,被光霞闪动惊醒,见这情况,不禁惊佩交集,羡慕得要命。

  尤其是小莺,芳心中更渴望有一天自己与少主也能交融成这般模样。到那时,或已经长春不老,永驻容颜了吧!

  次日清晨,奉命随行的人员,已由李豪指挥,将车马备妥,在内宅外广场候命。

  栖凤楼中,则由玉凤主持,将大小行囊及要带的东西,全搬上车。

  福星、金凤收功下床,小蝶、小莺先一步起来,喜悠悠请安伺候。梳洗中福星见小蝶行动便捷,满面笑容,还不时在铜镜中偷偷瞧视自己的新面孔,虽觉得有些好笑,仍然关心询问可有头晕、头痛现象?

  小蝶摇摇头,连说很好,却又俏皮的媚笑,细声道:“告诉爷吧!头是没问题,只是有一处胀痛得很,只怕不能骑马了。”

  福星朗笑清声道:“你和小莺都坐车吧!由此出去,送行的一定很多,夫人丫头都上车,也免得过分惊世骇俗。”

  下楼之后,大家都惊讶得围上小蝶,又摸又瞧,尤其是秋月,也是个大圆脸,虽然极美艳,内心里总还是觉得鹅蛋型漂亮。

  所以她忍不住羡慕,悄悄走到福星身边,垂头恭声请求,道:“禀少主,哪天少主有空,也替奴婢整一整?奴婢好羡慕小蝶妹妹的新面孔哪!”

  福星伸指勾住秋月下巴,抬起面孔,瞧见那满月型脸上艳光细腻,配合得宜,也自有动人风韵;一双晶亮眸子里,充满了渴望乞求之色,更令人心生怜惜,忍不住捏捏她的圆腮,微微一笑,以传音道:“面孔都长得一样有什么好?少爷就喜欢你富富泰泰样子,叫人一瞧,就觉得值得信任。你主子和我什么事都交你去办,这也是个原因,知道吗?”

  秋月尚不能以传音回话,只有摇头又点头,眸光中渴盼之色已减去不少。福星又道:“春花、秋月各胜擅场,是不能比的,各型有各型美艳动人处,你属于满月之最,已能驻颜不老,只要常保功力不衰,维持住内心平静与满足,独树一格,岂不更妙?”

  秋月嫣然献欢,躬身低声道:“多谢少主指点教导,奴婢知足矣!”

  福星把她搂过来,在圆脸上亲亲,笑以传音又道:“你是我的爱妾,以后不准自称奴婢,自称名字就好。”

  这当众亲吻,在丫头来说,可是异数。秋月受宠若惊,脸上涨起红潮,一半是羞,一半可也是兴奋与感激。她低声道一声“多谢少主!”一溜烟跑去执行任务。

  玉凤公主过来,脆声调笑道:“少爷胃口真大,昨晚吃了两个新瓜,还不饱吗?”

  福星笑咪咪拥她入怀,顺着她的语气笑道:“是啊!少爷想吃你呢!”

  说着俯首去吻。玉凤玉掌一舒,堵在他的嘴上,佯嗔道:“别闹啦!你没听见外边人声沸腾,都等着送行吗?”

  福星竖耳一听,不由摇头埋怨道:“这石老真是糊涂!找那么多人来干嘛?”

  玉竹由外面进来,笑着接口,道:“爷错怪石老了!是他们发现车队集合,问了李豪,才传开去的。再不快走,只怕连庄外农户也会惊动。”

  福星只得放开玉凤公主,问道:“都收拾好了吗?现在就走,早饭也别吃了。”

  众女侍本已做好早饭,听了这话,只好放下,带些准备好的点心干粮,一同出门。

  门口马车井然排列,奉命留守的八卫与随行六卫,二男四女,均已列队守在门口,广场上万头攒挤,似乎庄内所有的人都出来了。

  福星大步领先出门,代庄主石修与其子石承志与其他各级管事,也排了长长一队,一同躬身行礼。石修代表大家,洪声道:“恭送庄主、夫人。”

  这一声全场俱闻,男女老少竟一同下跪,齐声同喊:“恭送庄主、夫人。”

  喊声汇集,响彻云霄,其中竟多半含有悲声。福星等闻知,不由也觉得鼻酸眼湿。

  玉凤公主当先上了座车,众女纷纷按预定分登六车。福星举步跨上马王龙儿,双拳一抱,清声如风鸣般道:“各位父老请起,本座与夫人多谢相送之情。”

  他语音一顿,见众人纷纷起身,才又道:“此庄规矩已定,石老与大家相知甚深,必能处处协助各家改善生活。本座虽不能常留于此,但派有八卫协办庄务,小雀姑娘督办执法堂,花荣专任总执事,大家若有任何困难纠纷,尽可请求他们帮助,本座与诸位夫人有空,一定回来探望。”

  这话语调不高 ,但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些感念他宽宏改革,受惠良多的妇女姑娘,更忍不住呜咽啼哭出声。

  福星一见情势不妙,立即示意龙儿放蹄先行。六车随之跟进,车后各夫人女侍坐骑,虽然无人驱策,仍然双双成对成行,一同举蹄,最后才是铁卫,花卫。

  众人忍不住又都跪下大喊:“恭送庄主、夫人。”

  福星深受感染,双眸也冒出泪痕。车上玉凤以下,无不频频拭泪。

  金凤在车中,眼角微扫,儿小雀与黑无心并列,面上虽有泪痕,目中却有喜意,知道她已然想开了,便传音道:“小雀,盼你把握住自己的幸福,这天宁庄中大小事务,务求公正严明,勿负少主重托。”

  小雀跪下叩头,频频点首。金凤又传音对黑无心道:“黑堂主,少主将小雀姑娘留下,实有意成全你与她的姻缘,盼你好生把握,别让小雀伤心失望。”

  黑无心原不解小雀陡然叩头之意,这时闻声,惊喜会意,忙也跪下叩头,洪声向车子喊道:“属下谨遵二夫人所命,敬请二夫人放心!”

  龙儿、车马奔行颇快,几句话功夫车队已然驰过广场。一旁众人听了这话,虽觉奇怪,都不便探问,只有石承志天真活泼又顽皮,“咯咯”笑着,道:“黑叔叔,我师父、师娘已走远啦,你们还跪着干嘛?想拜堂啊?”

  黑无心与小雀都认得他,尤其最近,石修显现“真人”相,荣任“代庄主”,石承志做了少主徒弟,常在内宅出入之后,四人更是常见面。

  这时听他取笑,扫眼见福星车队果已走远,双双挺身起来。黑无心“嘿嘿”笑道:“承志,你别瞎说,羞了小雀阿姨,可有你受的。”

  原来小雀已奉玉竹嘱咐,一年之内,负责监督石承志用功,待小有基础后,再传他刀法、步法。

  石承志聪敏过人,已知小雀来历,察颜观色,更猜出她被派出与黑无心同掌执法堂,是师父有意安排,而平时两人双双出入内宅前殿,参与玉凤、金凤主持的执事会议,有说有笑,也知他二人颇是要“好”.

  这时听了这话,脆声笑道:“阿姨才不会这么小气呢!走,阿姨,我帮你搬行李去,你不是要搬去栖凤楼吗?”

  小雀笑着摇摇头,望了黑无心一眼,才道:“二夫人虽要阿姨照顾楼内一切,可没说非要搬去,那儿有四个佣妇打扫,两边又有你一家和铁卫花卫住着,安全当无问题,阿姨还是住执法堂好些。”

  石承志大眼在两人面上一转,颇为解事般点点头,脆声道:“对,近水楼台先得月,黑大叔可得加油啊!走,阿姨,小侄陪你去里面瞧瞧收拾好了没有,总可以吧?”

  此时,场中人众已纷纷散去,石修与诸执事也各归工作岗位,黑无心“嘿嘿”笑着,也对小雀道:“走吧!进去瞧瞧,交代周嫂一声,也是应该的。”

  小雀这才答应,三人一同去了栖凤楼。暂且不提。

  且说福星等一行出庄之后,三十里内,大路两边农户虽不知离去消息,但远远望见这队人马,为首竟是令人爱戴的李庄主,不由都挥手大声打招呼:“庄主好。”

  福星也一一挥手示意,同时催骑加急,直奔到泰山脚下,方始暂停在一处林边。

  留守铁卫、花卫催骑上前,玉凤公主等也全下车。

  福星命六车由小蝶、小莺带队先走,六卫随行带空骑保护,自己则与四位夫人及六名女侍留下,与八卫话别,并仔细说明更改的“荡寇”方针,最后才又道:“你等千万记住!上天有好生之德,非不得已,勿施杀着,要予人自新之路。真遇有大奸巨恶,擒住之后,废他武功,送回天宁庄予以监禁,亦是可行之策。”

  铁卫小队长李杰躬身应道:“少主请放心!属下受教多日,早已谨记戒命,绝不敢稍有逾越。”

  金凤亦对她引进的四花卫道:“你四人记着,现在身在天衣坊,已非金凤堂,行事须多尊重铁卫大哥的意见,不可擅做主张。”

  四花卫齐声答应。福星这才挥手叫他们回去,按计行事。

  八卫跪地叩别,颇是依依不肯先归。福星便当先上马,率领众女绝尘而去。

  这一路因有马车随行,有许多方便,也有许多不便,最让人驹不耐的,便是太慢。

  由泰山向西,沿官道从长清县渡过黄河,当晚才到“临清”便天黑了。尤其一路北风已起,天寒倒是不怕,漫天的黄土却将六辆大车、车夫与六卫、六侍、空骑等全变了土人、泥马,只有车上小蝶、小莺,尤其福星夫妻五人都悬有“避尘珠”,连坐骑也受到庇荫,点尘俱无。

  但这事别人皆不知道,车夫、六卫、六侍不用说,以为主人玄功神奇,已至点尘不染之境。路上遇着行人瞧见,那黄土一卷到五人马前,便陡的分道转向,更是不胜惊奇讶异之至!

  为免惊世骇俗,让世人“刮目”,玉凤公主还是主张投宿“驿站”,于是便命李豪问清地点,再派秋月先去打点。

  临清是个大城,驿站自然不小,一听公主驸马驾到,哪敢怠慢?立时开大门,将一行人迎了进去。站长战战兢兢在一边打点,福星瞧着满可怜,便命秋月赏他一百两银子,请他自便。

  站长一月之资不足十两,这时发个小财,哪能不感恩图报,不待吩咐,便命手下小卒去酒楼叫两桌上等酒席招待。

  福星也坦然接受,等大家清洗干净,便邀八侍与他夫妻一桌,八卫六车夫一桌,一同享用了一顿晚餐。

  饭后,福星与诸女回后院特设上房,秋月第一个提出解决尘土弥漫之法,福星笑道:“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坐在车内。第二个是带避尘珠。第三个是用玄功阻于体外,但此法不足取,一者太耗真力,二者惊世骇俗。还有便是用布包住头脸,像当地人一样。你没瞧见,街上男男女女不是带帽,便是顶个花布巾吗?”

  他语气一转,又道:“对了,你去叫李豪他们上街买些来吧!”

  玉凤公主笑道:“你也一同去,多选几套普通布衣裳来。今天经过街上,被一般百姓瞧着,真不是滋味。”

  福星笑道:“以后人多的地方,大家上车也一样。对了,还有多的避尘珠吧?明儿悬一颗在车顶上,车内就不必吃尘土了。”

  玉凤命夏荷拿出百宝囊,又摸出两粒灰珠交予夏荷,脆笑道:“只剩这两颗了,你缝个丝囊,明儿先挂在最前面车顶上,你们谁怕吃灰,就去车里坐。”

  八女侍过去都不曾领会过这珠妙用,今日吃了苦头,对灰珠大感兴趣,纷纷接去细瞧,只是那珠除微有凉意,稍沉之外,也瞧不出什么异处。

  却不知道避尘珠乃禀五行中庚金精英孕育而成,些许微尘飘到了它的旁边,自然避道而行,不敢沾染了。

  大家闲聊一阵,秋月携了两个大包袱进来,一包是罩头花巾,一包是十四套棉布夹衣裤,四套玄黑,八套玄灰,还有一件男用的藏青灰布袍,显然是为少主买的。

  福星望望玉凤,公主会意,便即宣布提早休息。

  众女侍一哄而散,各去整理自己主人的住处。玉凤公主也站起来,脆笑道:“三妹近来奔波辛苦,今夜值宿,爷可要好好慰劳,慰劳!”

  玉竹现在脸皮也磨厚了,她俏皮的屈膝行个礼,笑道:“多谢大姊恩典!”

  玉凤公主笑骂:“皮厚!”与金凤、玉璇旋风般走了。

  玉竹见少爷还坐着不动,上前又请个安,巧笑道:“请少爷起驾!”

  福星笑道:“走不动了,你背我进房吧!”

  玉竹当真转身蹲下,福星伏趴她背上,双臂环住脖颈,两只魔手正抓在尖尖如笋的双峰之上。

  玉竹纤腰用力,本可轻松把他背起,哪知竟站不起来,接着腋下一痒,不禁“咯咯”娇笑,佯嗔道:“少爷使坏,别人怎背得动?”

  福星清声大笑,抄住她的双腿,将玉竹抱起,道:“少爷抱你总可以吧!”

  他俩房间,玉凤特别安排在最后面。小梅、小兰早已把车上沐桶、火龙珠搬了进去,就摆在房间正中。过去五尺,不是木床,是一个大炕,寒冬之时,可以在里面填放木柴,烧火取暖。

  坑上已换过带来的铺盖,罗帐锦被鸳鸯枕,全是由天衣坊带出的精品。

  福星望望那炕面积,把玉竹放下,对小梅、小兰笑道:“好大,你们俩也过来一齐睡吧?”

  二女喜悠悠应一声“是”,小梅去拿铺盖,小兰上前替他解衣,玉竹也帮忙,转眼已把他剥个精光。

  在玉竹四女面前,福星最觉得轻松自在,而玉竹虽做了三夫人,私底下还是称小梅三人姊姊,感情之融洽,已然不分彼此。

  福星先下了水,自动拿起火龙珠在小爷头上按摩,玉竹早听过它的奇效,一把抢去,交小兰收起,笑叱道:“你还不够厉害吗?想整死人哪!”

  福星推她下水,替她揉胸擦背,同时笑道:“没这严重!少爷只是想好好慰劳夫人哪!”

  玉竹被揉得娇笑连连,只好求饶,道:“少爷乖一点嘛!您饶了玉竹,让玉竹好好伺候您。”

  福星这才停手坐着不动。小兰也上前帮忙,用毛巾为他擦背,玉竹则在前面跪着,为他按摩。

  哪知福星却觉得不过瘾了,他道:“在水里按不出味道来,到床上去,小兰你会不会?”

  小梅从外边抱了枕、被进来,接口笑道:“她最懒了,不肯用心学,做垫子还差不多。”

  福星与玉竹出水,小梅、小兰都自动脱衣进去,福星奇怪问道:“做垫子,做什么垫子?”

  玉竹媚眼一瞟,俏皮笑道:“做肉垫子啊,少爷还没尝试过吧!”

  福星大眼一转,笑道:“真的?不会压扁吗?”

  小兰、小梅原已洗过,这时只沾沾水,清了清“要塞”重地,便一同起身,双双一抖,身上竟也青霞闪光,将沾身水珠震落。小兰一歪身,大方的平卧炕上,笑应道:“爷才多重嘛!哪能压扁小兰,上来试试,保你过瘾。”

  福星心中暗奇:“这三个丫头,没事尽想这新花样,也真难为她们了。”

  玉竹见他还犹豫,便向小梅施个眼色,两人一边一个,架住少爷双臂双腿,硬把他仰头抬起来,压放小兰身上。

  小兰双峰顶住肩胛骨缝,双手托住他的后脑,小腹丹心则正顶住他的“命门”大穴,双腿并拢,承住臀部。但因不够长,福星的小腿肚则正落在她脚尖之上,果然做了肉垫子。

  玉竹跪在一侧,温柔细致的纤手,从福星头顶开始按摩,由额、眉、眼、鼻、双耳、双颊、双唇,一路往下,手指到处,丝丝阴气,缓缓渗透,福星觉得非常舒服。

  而小梅则从双脚拇趾开始,先是捏搓,脚底脚心均以拇指按压,同时也用出真元,穿射过每一穴道,刺激得福星酥麻阴凉。

  下面小兰虽是肉垫,却并不真的清闲,更不轻松。她双掌心抚在少爷脑后“玉枕”穴上,一样的配合玉竹的动作缓缓揉动,丝丝阴凉也不断透入。

  玉竹按完头部,改向胸部。她忽然起身,平直的又伏压在福星身上,改以胸前双峰旋转摩擦,而下面小兰则也配合着蠕动身子,上下四峰遥相对,真元阴气也一同流入他的体内。

  这还不算,下边小梅此时又以双掌抵住福星“涌泉”穴,也一样透入真元,福星虽觉异常舒泰,但知此举对三女损耗奇大,连忙叫停,道:“快别这样?我又无病无痛,耗费了太多元气,等会儿战不起来,岂不扫兴?”

  玉竹三人这才停止以气刺穴,但玉竹仍然不肯罢休,双峰一路探下去,最后终于顶住了那位“小爷”.

  她揉弄压蹭十几回,见他仍缩着脑,不肯抬头挺胸,忽然娇哼一声,再向下移,张开方唇,竟将之含入口中。

  福星初 时一惊,继而坦然,心中又忽有促狭念头,暗运玄功,收住小爷,忖道:“倒看你有何妙方?”

  哪知这一念还未转完,只觉玉竹的香舌在小爷头上一转一吸,一股冲动陡然传遍全身,下腹燥热升起,小爷竟不肯再听他的约束,颤抖着陡地竖立起来。

  玉竹猝不及防,吓一大跳,一骨碌滚了下去,双脚正踢着后面坐的小梅,小梅也被她吓一跳,跟着翻倒,她双手还握住福星两脚,来不及放开,一拉之下,福星也同时跟着左翻,双腿又压在玉竹身上。

  小兰重负尽去,挺腰坐起,见三人叠股压在一起,不禁娇笑,顽皮调笑道:“干嘛啊?叠罗汉吗?”

  福星单手一点土炕,身若一羽,已平平躺在小兰身边,还不禁大笑,玉竹、小梅坐起来,白眼相加。小梅道:“别净躺着说风凉话,该你伺候爷了。”

  小兰望着那直竖如柱的小爷,翻身贴过去,双手握住柱身,对露出的柱顶宝盖,吐吐香舌,道:“乖乖,像又长了一些呢!”

  口中说着,却又已伸出小香舌舔了下去。

  福星又像是触了电,全身肌肉都抖了一抖。玉竹见状,嘻嘻一笑,扑上前抱住他的头,俯首诱吻,香舌乍吐又收,挑逗少爷的大舌头。

  小梅也不肯闲着,爬上前俯在少爷胸口,轮流以齿舌轻咬吸吮胸上乳头。

  在三管齐下中,福星如遭电刑,既舒服又难过,一股极热的欲焰,由指尖一直烧到脚心。

  他喉中“哼,哼”,摇头摆脱玉竹樱唇,双手也阻住梅、兰的樱唇,笑骂道:“你们三个小妖精!想生吃了少爷吗?”

  玉竹无限委屈的道:“咱们只是想替爷换换胃口,不喜欢吗?”

  福星抱住她,笑道:“太刺激了,我受不了啊!其实能和你们在一起,就很高 兴了,何必费心玩花招呢?”

  小梅依附一边,轻声道:“小梅总觉得比不上别位夫人,所以……”

  福星双手搂住两人,左右亲亲,又叫小兰上“套”,坐在正中,才以传音说道:“说实话,我们一同长大,只有跟你们四个在一起,才觉得没有距离,最为和乐安详。玉凤和我虽是宿缘,但她生在皇家,和秋月、夏荷再好,总有主奴之分,连带的我也觉得拘束。金凤、玉璇等都各有规矩,只有玉竹和你们,亲如姊妹,我看着才高 兴呢!”

  那时代主奴观念很强,分得极严,像玉竹这般由丫头提升为夫人,而不是妾,已是异数,但她心里总还有些阴影不能尽去,小梅、小兰更不必说了。

  但此刻见福星这般慎重用传音告诉这话,当然是出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又怎能不感动?

  玉竹、小梅都紧紧依偎着他。小兰则跨坐玉柱之上,施展出浑身解数,竭力报效。但那家伙火力实在太强,弄不到顿饭光景,小兰已连声喊“爷!”一败涂地。

  福星体念她的辛劳,搂过来多赏她一口真阳。接着又叫小梅上去,小梅支撑了半个时辰,便也不敌。

  最后玉竹出马,她好整以暇的嫣然送笑,暗调玄功,坐下去时,一节节“竹筋”不住收放,直到尽头,甘泉宫也已胀开,软中带劲的吸住柱头,轻摇慢旋了几下,让福星大为过瘾,搂住她肢腰,连叫“乖乖!”又以传音道:“妹妹可知你这宝器,早被少爷品列第一,想不到几日不见,连功夫也长进不少,再这么下去,我瞧不用小兰、小梅先打头阵,只你一个便叫少爷吃不消了。”

  玉竹眉开眼笑,乐不可支,得意的扬扬眉,也传音说道:“果真如此,玉竹夜夜练功之苦,总算没白费力气。”

  说着话,臀下起、坐、转、合、抽、提、吸,花样百出,只逗得福星不住夸赞,“性”趣大发,不断的要求变换姿势,直战了两个时辰,方始同奏天仙乐,上达天人交泰、阴阳和合之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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