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草原狼论坛


查看: 201723|回复: 1454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穿越清朝的太监】 【完】

  [复制链接]

8

主题

0

听众

7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8811
活跃
4
贡献
0
穿越了,俺承认,俺是个太监!

  实在没啥好干的。顶多也就造造枪,玩玩炮,泡泡妞,捞捞银子啥的。

  ……

  阿谀奉迎、溜须拍马必须的,

  翻云覆雨、落井下石俺强项,

  调戏宫女,淫乱后宫……

  咱天生就是种马的料,不干这个还能干啥?

  开个美容院,

  开个保健品店。

  丫敢往俺们这疙瘩倒腾鸦片?

  买进买进,大不了提纯成海洛因再卖给他……

  俺前世是个博士生,俺的专业就是贸易学研究……

  ------章节内容开始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一章 憋屈的重生

 
  郑东看着眼前的大鱼大肉,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实说,他现在享受的是千百年来在枉死城里最好的待遇,崔判官每天亲自来嘘寒问暖,牛头马面见了自己就低声下气,还专门指派了无常兄弟来给自己听差;除了一般的纸火香烛,甚至还可以享受着不亚于阳间的美味酒肉,人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郑东还是很不爽。在阳间,作为名牌大学毕业、在读博士生的他刚刚接手一个重要课题,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挂掉了,难免心有不甘。而令他格外上火的是死那天刚好是他洞房之夜,憋了二十多年的正宗处男好容易盼到了人生重要时刻,眼看着新娘子羞答答的脱了衣服,亮出胸前一对颤巍巍的小白兔,郑东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就觉得涎痰上涌,眼前一黑,糊里糊涂的被无常勾到了阴曹地府。

  郑东自问一辈子谨小慎微,别说害人,蚂蚁都不肯踩死一只,结果却落了个英年早逝,当然觉得冤枉,于是提起上诉。偏巧赶上地府休大礼拜,又拖了两天。第三天崔判当值,调出生死簿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这生死簿上明明白白写着:河南某县郑东,禄及省员,命里一子,寿至九十三岁。崔判当时吓出一身冷汗,以前所未有的办事效率调出当日的催命符一看,上面朱笔写着几个大字:河南某县关陈。不过这“陈”字写的龙飞凤舞,基本上已经分了家,不仔细瞧的话还真跟“郑东”差不多。崔判大为震怒,拍了半天桌子才想起原来这两个字是自己写的。那天马面儿子过百天,自己急着去喝酒,一不小心竟给写分了家。回过味来便赶紧差牛头马面亲自送郑东还魂,哪知道到阳间一看,遗体已经火化了。

  原来郑东新婚之夜促死洞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娘家人为了女儿的名声和今后的幸福,私自做主将遗体草草火化了事。这样一来郑东竟成了孤魂野鬼,整天在枉死城里哭天抢地的喊怨。这阵子正赶上地府严打,惩治贪污渎职犯罪,崔判心里有鬼,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只能低三下四去求郑东,恨不能拿他当祖宗供起来,并许诺重新投胎,王侯将相权臣商贾之家任选,总算是稍稍平息了郑东的怒气。

  本来嘛,这世上哪天不枉死个千八百的?尤其是看到隔壁一大姐,因为长的象芙蓉姐姐,结果出门挨了一板砖直接拍死,现在只能在枉死城里天天嚼蜡烛,不是比自己更倒霉?想到这一层郑东心也就放宽了。提笔刷刷刷写了一些投胎要求,递到催判案头。

  崔判一看要求,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只写了一句话:要求投胎到美女最多的地方。崔判知道这小子因为前世做处男压抑的太久,新婚之夜又枉死,所以造成了心理畸形,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传说中的变态。不过现在社会都一夫一妻了,上哪去给你找美女最多的地方?除非是沙特王储,但那地盘也不归咱管呀。越想这小子居然登鼻子上脸,越发觉得可恨,又不敢开罪。还是马面够阴险,拉着个大长脸想了半天,附耳递上一计。崔判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派小鬼传过郑东,通知他即刻上路。

  郑东每天哭闹喊怨,无非也就是发泄一下心中怨气,没想到崔判还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多少有点意外,生怕再遭算计,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崔判掌管六道轮回,决定偷偷将他发送到古代皇宫。郑东心想这皇宫里可是佳丽无数,美女如云,不免忘乎所以。也是他一时乐昏了头,竟然忘了问是回到哪朝皇宫投胎到哪位王公贵胄的身上,便满口应承,晕晕乎乎的被牛头马面推到了转生轮中,全然没有听到崔判在背后发出的一阵冷笑:“当王爷皇上?呸,别做梦了!历朝皇帝都是千劫万载才能修来,便是王爷也要经历三十六劫七十二世,我要真让你做了王,那头上这顶乌纱帽真的才保不住呢……”

  话说郑东一缕幽魂离了地府,经一束白光导引,径奔紫禁城飞来。一路上果然有明媚女子团团簇簇,往来穿梭,莺声燕语,裙袂翩翩,刹时间魂魄酥了半边,只觉得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一个左拥右抱姬妾成群的时代就要来临了。忽然魂魄一抖,身子渐渐有了知觉,睁开眼睛,发现正躺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环视四周,屋子很小,陈设也很简单,虽然不算破旧,只是光线很暗,多少显的有些阴。一个身着蓝布长衫、脑后拖着条大辫子的人正爬在一旁的桌子上打盹,脑袋上扣着顶凉帽,倒有些象电视上演的清朝太监的模样。郑东心里一阵激动:看来真是到了皇宫了,原来是清朝,那也将就了。估计这厮是服侍我的太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角色?亲王?贝勒?哦不对,王爷是住在王府里的。那么我是皇上还是阿哥呢?就是居住环境简朴了点。正胡思乱想,撑着手臂想坐起来,一抬胳膊碰落了被子,搁在床边的蝇拂子也掉在地上。那个太监模样的人听见响动,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淡淡的道:“醒啦?你这一觉睡的真够可以的,***,害得我整整两天没合眼。”

  郑东一楞,这家伙怎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发作,看看那人,十五六岁年纪,长的倒也不错,只是五官线条过于柔和,看上去倒象个姑娘。说话也软绵绵的,看来真是个如假包换的太监。这是郑东第一次瞧见真人版的太监,心理上不免一阵反感,有点想吐。好在他是打地府走一遭过来的,胆子壮了许多,定了定神道:“请问这位小公公是……”

  那人笑着走过来,拾起被子道:“什么小公公,昏迷了两天就把我小宝子忘啦?亏得我这么伺候你。要不是因为你死去的哥哥,我才懒得理你呢。”

  郑东道:“我哥哥死了?他是谁,我又叫什么?”

  他这一声高了一点,小宝子慌忙捂住他嘴巴,低喝道:“你不要命啦?这里是坤宁宫,你这么大声,被别人听到可要掉脑袋的!”

  郑东更觉得奇怪,连忙欠起身子。大概是昏迷的久了,乍一起来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用手一摸才发现后脑勺还缠着一团布。他想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道:“小……小宝子,我这一昏过去,怎么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我,我到底是谁?怎么会昏过去这么久?”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我,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小宝子惊讶的看了他半天,总算相信他说的不是骗人的,摇着头说:“唉,看来你小三子还真是当太监的命啊!”

  郑东吓得魂魄几乎再次出壳,张口结舌,费了半天劲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什么?小三子?我是……太,太,太监?!”

  小宝子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不是一样么?再说太监怎么了,吃皇粮拿皇饷,还不用上战场,过年过节还能吃上大肉,比庄稼汉强多了!……”

  郑东也顾不上听他的,急忙解开裤子伸手朝里摸了半天,确定了长的圆的各个零件一样不少,刚有点放心,不料小宝子又加了一句:“别摸了,再过个把月,等小刀刘回来了就该给你净身了。你那宝贝还能留住么!”

  郑东两眼一黑,恍惚中仿佛看见崔判那阴森森的脸,还有满脸奸诈的牛头马面正得意的冲着他奸笑,分明是说:嘿嘿,果然是美女最多的地方吧?你小子就等着看一辈子的美女、过一辈子干瘾吧!

  ***,崔判,牛头马面,你们阴我!我要上诉!!!郑东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能喊出来,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二章 原来是卧底太监

  再次醒来的时候,郑东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上辈子就是一处男,这回又当了把太监,一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想朝床角一头撞过去。可是犹豫再三还是下不了狠心。即便是死过一次的人,对死亡也仍然畏惧。

  反正现在还没切,索性多活两天。等净身那天我一定一头撞死,反正宁死也不当太监!郑东这样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一边又很纳闷:怎么太监是可以先进宫后净身的吗?这规矩还是头一次听说,真是不可思议。

  小宝子还以为他是因为失去了记忆而懊恼,摇头叹气道:“若是真能把一切都忘了,倒真是一身轻松。可惜咱们都是苦命的人呐,就算你忘了,别人也要帮你记起来。唉!……”

  这小太监看上去不过十多岁,很是年轻,但说话的语气却老气横秋的。郑东听他说的不明不白,正要开口询问,忽然门帘子一挑,走进两个人来。看模样也都是太监,衣着却不一样,那个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人穿着一件深蓝色补服,前缀上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看样子应该是个当官的;另一个打扮和小宝子差不多,年龄也相仿,只是不如小宝子清秀,一张苍白的脸上总显出一丝和年龄不相称的阴骛。

  小宝子见了那中年人,忙躬身打了个千儿,道:“见过祁公公。小三子才醒,刚托人捎过话去,公公这么快就来啦。”

  祁公公恩了一声,并不多言,径直走到床前。郑东看出他有点分量,正犹豫该怎么打招呼,那个小太监尖着嗓子道:“小三子,见了祁公公还不请安,眼睛长头顶上了啊?”

  郑东本来心里就窝一肚子火,听了这话便哼了一声,瞪了那小太监一眼。小太监脸色立刻就变了,刚要呵斥,祁公公皱眉道:“刘德亮,你还嫌咱们不够招摇么?”叫刘德亮的小太监忙低头道:“是,师傅。”便不再吭声。

  小宝子连忙道:“祁公公,有件事正要禀报您老人家。小三子人是醒了,可是以前的事情,似乎都不记得了!”

  祁公公吃了一惊,道:“这怎么话儿说的?难道这小三子……竟不中用了?”

  小宝子道:“那倒不是。刚刚太医张思荃来给瞧过,说小三子伤势已无大碍,只是昏迷的久了,身子有些虚弱。张太医给他开了几服内托之剂,再卧床静养几日,应该就可以复原了。只是他从前的事儿都记不得了,连自己叫什么也忘了。”一边说着,一边向郑东递了个眼色。

  郑东忙欠起身子,装出浑身无力的样子道:“这位……公公,我,我……”祁公公一摆手道:“别动啦,身子不好就先歇着吧。”转身低着头踱了几步,喃喃自语道:“忘了,恩,忘了……”忽然抬起头低喝一声:“萧然!”见郑东木然没有反应,嘿嘿一笑,对小宝子道:“忘了也好,以前的事情你拣要紧的跟他说,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正好将错就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知道吧?”

  小宝子忙道:“是,知道。”

  祁公公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别忘了教他宫里的规矩,病一好就要去伺候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断不能出什么纰漏。”顿了顿又问:“刚张太医来瞧病,可还说了别的什么?”

  小宝子犹豫了一下,道:“虽然没说什么,但在诊脉的时候神情有些不一样。我自个琢磨,是不是他瞧出了小三子还没有……”说到这里神色紧张起来,下意识踮起脚往门外看了看。祁公公马上就明白了,点了点头道:“是了。咱们偷偷换了人,张思荃本不知道。不过他是咱们爷的人,知道也还没什么。”

  那个小太监刘德亮忽然吞吞吐吐的道:“师傅,徒弟可是听说……这个张太医……不太……”

  祁公公皱眉道:“有话直说,这里又没旁人,怕什么?”

  刘德亮道:“是。徒弟听说这个张思荃,嘴巴松的跟棉裤腰似的,前儿大阿哥身子有恙,懿贵妃本不让说的,但是很快这话就传了出去。徒弟听宫女们说,这话就是搁张太医那传出去的。”

  祁公公道:“哦?竟有这种事……这样吧,今晚我出宫把这消息跟咱们爷说一声。太医那边的事,咱家也做不得主,还得爷拿主意。”说到“爷”的时候,祁公公用手望上微微一指,郑东见了这个手势,心里不知怎么便是一跳,隐隐竟有种不妙的感觉。

  祁公公又对郑东和小宝子道:“以后你们两个有事,悄悄的到敬事房来找我,别再明目张胆的托人给我捎话。宫里人多嘴杂的,我也尽量少到你们这里来,省得别人起疑。”郑东听了,心里又是一动,小宝子却低头应了声是。祁公公意味深长的看了郑东一眼,道:“这里不便久待,咱家这就走了。小三子,你可得拿稳了啊!”说完带着刘德亮出门去了。挑门帘子的时候刘德亮还回头狠狠瞪了郑东一眼。

  两人一走,郑东连忙爬起来,道:“这个祁公公是什么人?你们说的这些话,怎么我都听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若是你一听就明白了,那咱们的脑袋也该搬家了。”

  小宝子摇头苦笑,对郑东讲出一番话来。虽然郑东心里隐隐猜到了一点,却还是大吃一惊。

  现在是大清咸丰十年八月,小三子名叫萧然,今年十六岁,于咸丰五年同小宝子一同入宫当了太监。小宝子大名叫吴宝禄,七年被分到坤宁宫,是个“官房”太监,说白了就是宫中端便盆的。萧然运气比较好,口齿伶俐又有眼色,所以做了个回事太监,就是来往宫中专门传话捎信的,按级别来说属于一般太监,比小宝子的小太监要高出一级。

  真正让郑东感到吃惊的是他们的背景很深,真正操纵他们的,居然不是皇上皇后,也不是内务府,而是另外一位手眼通天的神秘人物!

  说到这里,不免要交代几句:在那个时代当太监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具备着很大的诱惑力,毕竟是吃皇粮拿皇饷,还不用到战场上送命,运气好的还能在宫里熬个品衔,所以每年都有不少人报名当太监。报名当然要先净身,其实并不象郑东在后世一些电影里看到的那样,皇宫某个阴暗的房间里,几个太监把人按在木板上,一边狞笑着举起刀……净身这道程序绝大多数都是在宫外进行的,净身者也大都出于自愿(当然也是由于生活逼迫,要不谁变态啊自愿切JJ),一旦净了身养好伤,才可以到宫里报名,经过刑慎司验收,留的茬口合格者才可以留用。先前宝禄提到的小刀刘,就是专门干阉割这一行当的,他跟南长街会计司胡同的毕五号称京城最着名的两把刀。

  而净了身并不等同于入宫,经过刑慎司验收,只能说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筛选(貌似跟现在的海选有一拼)。清朝不象明朝,太监最多时甚至达三万多人,而咸丰年间宫里的太监只有不到两千人,所以每年选拔太监的时候都很严格,往往是报名的一大批,结果大部分都会落选。落选的那些人无疑成为了时代的牺牲品,即当不成太监,又做不了男人,连最起码的尊严和社会地位也被剥夺了。

  话题扯远了,单说这宝禄和萧然,他俩之所以能顺利入宫,除了聪明伶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有一个神秘的大人物在背后支持。这人一面运用手段使他们顺利通过层层筛选,一面负责安顿好他们的家人。说到安顿家人的时候宝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痛苦神色,虽然很快就掩饰过去,但细心的郑东还是发现了。他马上想到,可能所谓的“安顿”,绝不会是吃饱穿暖那么单纯。

  这位神秘人物是谁,宝禄说不知道,当时进宫认得的两个接头太监先后莫名其妙的死了,从那之后都是跟敬事房首领太监祁公公单线联系的。

  到此郑东已经明白了,那位大人物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把他们安插在皇宫里做眼线。以那人的处心积虑来看,不是王公贵胄,也必定是个朝中重臣。“妈的,原来是古代版的无间道,竟然让我做卧底!”郑东忍不住骂了出来。

  “古代版……无间道?那是什么?”宝禄对这个新名词很感兴趣。郑东忙岔开话题,道:“既然是先净了身,怎么我的……我的那个还在?”

  原来那个萧然原本是真的净了身的。他很是伶俐能干,颇为坤宁宫皇后赏识。有一天他探听了一些重要情报,急着通知那个神秘人物,以往都是由祁公公单线联系,刚好祁公公那天有事脱不开身,便叫萧然自己悄悄溜出皇宫报信。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偏赶上那天晚上碰上几个飞贼,竟被刺死在街头。清朝有律太监不得私自出宫,那个神秘人物发现自己安排的眼线横死街头,知道麻烦大了,好在萧然有个双胞弟弟,竟跟他哥哥长的一模一样,于是竟冒出个大胆的念头,让弟弟去皇宫假扮哥哥,待瞒过众人耳目,再假借告假回乡探亲,悄悄的净身。

  这件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来月了,这期间好在有宝禄从中照应着,加上这弟弟跟哥哥一样的聪明伶俐,虽然有过两次差点穿帮,索性没出什么大的纰漏。而跟那位神秘人物比较熟悉的小刀刘去江南办事,一时半会的还回不来,净身的事也就一直拖着。

  两天前坤宁宫东院的一间小仓房忽然走了水,火势不大,但荣贵人的一只巴儿狗巧巧的钻到了里边。众人束手无策,结果假冒萧然一头冲了进去,虽然救出了小狗,自己却被一根烧断的房檩砸中了后脑勺,差点一命呜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后才特意命太医来瞧的,否则太监宫女们甭说是头疼脑热,就算是病的要死了太医也不会来瞧一眼。张太医果然是医林圣手,一搭脉就瞧出这个假萧然不是阉人,但却没有说破。他们可不知道这张太医是祁公公特意传来的,若是换了别的太医,只怕郑东刚刚转生,又得回崔判那报道了。

  郑东——从现在开始应该叫做萧然,听了这一番话,不禁倒吸了N口凉气。真就想起当年文天祥屡遭凶险后淡淡的说了句“几死者数矣”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他是个挺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心里清楚这宝禄肯定还有一些事情隐瞒了,但是也不便说破。好在他对清朝历史略知一二,如果没记错,坤宁宫是当时的皇后钮祜禄氏,历史上的她才貌双全,温柔贤淑,待人宽厚,在她手下听差想来可以宽松不少,但愿名副其实。不过一想起那个懿贵妃,萧然就象吃了个苍蝇一样堵的慌。你说我这命,好容易穿越一把,人家都是皇帝啊将军那,再不济也是个武林侠客修真高手吧,可我郑东偏偏当了个太监!难不成俺是郑和他老人家的后人?太监就太监吧,偏偏跑到了慈禧这老娘们的时代,唉,想想就觉得憋屈。你说这要是回头跟人说俺穿越了,是个慈禧年间的太监,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没天理了!没活路了!

  琢磨了半天,萧然心说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这条命就好比是二茬的韭菜不怎么值钱。不说小刀刘要个把月才回来么?索性就用这一时间采两朵小花,***,怎么着也是来皇宫里混一回,反正不能亏着。

  那么,就让我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泡妞中去吧!这么一想,萧然又有点高兴起来。他一时竟忘了,历史上的一个多月后,英法联军攻破了天津大沽口,进逼北京,咸丰带着老婆孩子仓皇逃到了承德热河行宫,而我们中华的文化瑰宝、号称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外国狗强盗们烧毁的。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三章 难道咱俩有一腿?

  宝禄着重说了一些宫里的规矩,大多数都是萧然闻所未闻的。比如怎么请安,怎么回话,甚至包括怎么说话怎么走路怎么吃喝拉撒等等一大堆,听的萧然一楞一楞的。清宫里规矩特别多也特别严,一不小心就要掌嘴挨鞭子。虽然很少问斩,但鞭笞个五十一百的,一条小命也就交代了。萧然少不得又冒了一脑门子冷汗,好在前世他曾经学习过快速记忆法,记忆力超人,只听一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宝禄点上两盏油灯,道:“一会我要去上夜了,你好好歇着吧,明儿一早还要到主子那去请安。”

  萧然看了看这间不算大但是很安静的房间,道:“晚上是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么?”

  “当然,这是主子给你的格外优待。”宝禄笑着说,“本来咱们都是四人一间或六人一间,但是那天你不顾性命救了荣贵人的狗,皇后主子也觉得脸上有光,特意叫人给你收拾了这间屋子养伤。主子要是不发话,你就一直住在这里也成。”忽然眨了眨眼睛,诡异的笑道:“皇后主子的贴身宫女,叫做雨婷的,你大概已经忘了吧?人家可是惦记着你,一天来瞧你两三回呢。要不要我给她捎个话,叫她晚上过来?”

  萧然顿时红了脸,忸怩了半天才道:“这个,这个,不大合适吧?”

  宝禄抿着嘴不怀好意的笑了一阵子,然后又压低声正色说道:“什么不合适,你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么?雨婷是主子的贴身宫女,好多消息都是从她那顺出来的。所以想法子讨她欢心,那是你的头等大事。不过你要记住,你现在还没净身子,可别一时冲动露出什么破绽,咱们一帮子人可都是提着脑袋担这干系呐。”

  萧然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凛,忙道:“我知道分寸,这个请你放心。”宝禄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匆匆出门去了。

  看看天色,估计是八点钟左右,忽然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昏迷了两天,着实有些饿了。他不知道宫里吃饭的规矩,一般皇上妃嫔的晚膳是在申酉之交,但太监宫女们要伺候主子,通常在戌末亥初才能吃上饭。萧然也不敢随便走动,只好猛灌了两杯凉茶,反而觉得更饿了。过了一会,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小三子,醒了还不去跟我请安,你要作死呀?”

  门帘一挑,一个俏生生的少女走了进来。就灯光下看去,萧然刹时就瞧的呆了。

  尽管知道皇宫多佳丽,但他还是吃了一惊,这女孩子长的真是漂亮极了。一头乌油油的头发盘成芙蓉扣,大半都束在脑后,少数几绺从颈旁垂过来,衬的一张雪白的脸蛋越发如玉碾成一般,晶莹剔透;弯弯的眉毛又细又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几分欣喜,又象有几分嗔责;小巧的鼻子是微微翘起来的,说不出的妩媚可爱,小嘴微张,露出一排细碎的皓齿。

  萧然一时没能回过神来,直楞楞的瞧着那张妩媚精致的脸蛋。女孩给他瞧的俏脸一红,瞪了一眼,喝道:“小三子,好生无礼!”萧然这才缓过神,他上辈子可从没这么瞧过女孩,顿时臊的满脸通红,慌忙低下头。眼角这么一扫,看清那女孩中等个头,穿着一件湖绿色的缀腰长裙,外边罩了一件团花纳领小坎肩,衬的胸脯溜鼓,腰肢纤纤,臀摆丰盈,身材一级棒。这么一看竟情不自禁的吞了一下口水,也不知道人家是宫女还是格格,只好结结巴巴的道:“这位姐姐……主子……,小……小三子记不得……”

  女孩走到床前,伸指在他额头狠狠戳了一下,啐道:“没良心的,还是这一张油嘴,姐姐、主子的乱叫!这两天人家担心死你了,好了也不说叫人捎个话……”忽然眼圈一红,扁着嘴巴要哭。萧然立刻猜出她大概就是小宝子说的那个宫女雨婷了,只觉一缕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孔,一颗心顿时怦怦的跳起来,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心说这个萧然可真是命好,奉命泡妞,居然还勾搭了这么一个绝色美女!听说话两人关系似乎还挺不一般,便大着胆子去拉女孩手道:“好姐姐,小三子无时无刻不惦记你呢!只是今儿刚醒起不了床,正打算明儿一早去给雨婷姐姐问安呐……”

  哪知女孩听了雨婷两个字,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摔开萧然的手,骂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就知道你惦记着雨婷那妮子!亏我还这么惦记着你,落不下好也算了,干吗还当着我的面提那死妮子来怄我?”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眼泪刷就下来了,哽咽着道:“好,好!现在连你也来欺负我,死太监,就想着你的雨婷姐姐吧!我,我再也不理你!”说着哇地哭了起来,回身就走。萧然这才明白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伸手去拽她衣袖,一不留神竟从床上骨碌一下子滚了下来,脑袋正磕在桌腿上,痛的哎哟哎哟的叫唤。女孩忙回过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哭着把他扶起来,口里恨恨的说:“该,怎么不摔死了你!没良心的死太监!”一头骂着,一头端过油灯来照。

  萧然这一下磕的倒挺实在,额头吹气一样肿起鸡蛋大小个疙瘩,青里透紫。女孩一瞧,手上一哆嗦,险些把油灯打翻了,顾不得生气,捧起他的额头轻轻吹了两口气。萧然本来给磕的迷迷糊糊,给她一吹,顿时如沐仙寰,嗅到一阵如兰似麝的芳香,浑身都觉得轻飘飘的,恬着脸伸过手去拉住女孩衣袖,笑道:“姐姐疼我,这一下就给摔死了也值呢!”

  女孩俏脸一板,甩手道:“又来油嘴滑舌了。这会子倒想起我,怎么不找你的雨婷姐姐疼你?”想抽回衣袖去,但萧然抓的紧,挣了两下没挣脱,也就低了头,任由他拽着,眼圈还是红红的。

  萧然趁机道:“姐姐不知道,不是小三子故意怄你,实在是上次受伤砸破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连我自己叫什么都忘了。至于雨婷这两个字,还是听小宝子说的。姐姐到底叫什么名字?”

  女孩啊了一声,惊讶说道:“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听小宝子说你失了忆,我还当是句玩笑话。这可怎么话儿说的,看你也不象是砸傻了啊?”一边挨着萧然坐下,摸摸他额头,道:“世上竟有这种怪病?你可不是故意逗我呢吧?”

  细嫩的手掌抚过,萧然只觉一阵柔软滑腻,冰凉一片,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这个叫做失忆怔,我怎么敢骗姐姐?要是撒谎,叫小三子嘴巴生疮脚底板流脓,不得好死!”

  女孩气的捶了他一下,嗔道:“谁让你说这些胡话?我又没说不信,好好的提那些死啊活啊的做什么!”旋即微微低下头,低声说道:“我……我叫雪瑶,你背地里总是叫我干姐姐的。咱们俩过去的事情,原来你都忘了。唉,忘了也好,忘了也好……”说着话声音又低了下去,眼神很是伤感。

  萧然却乐的心花怒放,天上掉下个干姐姐,长的还如花似玉的,这不就近水楼台了么?依在雪瑶身旁,止不住心旌摇荡,道:“原来你是我干姐姐呐,我说怎么一见你就格外亲切。雪瑶,雪瑶……姐姐的名字可真好听,人长的也漂亮,就跟天上的仙子一样。我才见你第一眼,还道是哪位主子呐。”

  雪瑶扑哧一笑,“你就贫吧,就会一张油嘴。前儿个晚上在东厢房里,你不也是这样姐姐、主子没口子的乱叫?哼,丢人样儿吧,也不知道害臊!”

  萧然心里不禁一动,道:“东厢房?好姐姐,弟弟倒忘了,前儿晚上咱们做什么了?”

  雪瑶伸手在他额头上一点,红着脸道:“坏东西,这你倒忘的干净。那晚你没穿衣服那丑样儿,羞也羞死了!非让人看你的那个东西,还让人家放到衣服里面,还好意思问!”

  萧然听了这话,顿时张大了嘴巴,又惊又喜,忍不住一把攥住她手,急急的道:“好姐姐,难道,难道咱俩有一腿?”

  雪瑶一下楞住了,半天才寻思过味来,臊得一张脸跟大红布似的,杏眼圆睁,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的萧然两眼冒金星。只见这丫头一跃下床,叉腰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个死太监,对你好点就登鼻子上脸,干吗有的没的这么作践我?下流的东西,我,我……”刚止住的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气的浑身乱颤。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四章 春梦有痕(上)

  太监宫女们经常偷偷的拜干哥哥干姐姐什么的,这个萧然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跟雪瑶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这一顿骂,便如兜头浇下一瓢凉水,吓的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想这可太大意了,亏了雪瑶跟自己关系不错,要不然单这一句话上可就露了马脚。于是赶紧磕头作揖,没口子的赌咒发誓:“好姐姐,那晚我是真忘了,可不是有心的。姐姐饶了这次,小三子再也不敢了。但凡要是再欺负姐姐,就让小三子变个赖头王八!……”

  雪瑶听他这么一说,倒憋不住扑哧一笑,啐道:“死太监,顶数你缺德。一会怄人家,一会又是这副嘴脸,也不知羞。”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真如雨打梨花一样。

  萧然也跳下床来,拉着她手道:“是是是,小三子缺德,姐姐哪能跟小三子一般计较。恩,你说那晚没穿衣服什么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那又是怎么回事啊?”

  雪瑶白了他一眼,道:“还好意思问。那晚你在东厢房搬箱笼子,说是出了汗热,把布衫子都脱了,忒大胆。好在让我遇上了,要是换了旁人,给你告诉主子,还不赏你个三五十鞭子?”

  萧然知道太监不能揎衣裸体,这是宫里的规矩,心说你当时怎么不告诉主子直接把这小太监打死,也省得我堂堂的博士生转生到这该死的太监身上。嘴上却说:“姐姐对我好,小三子记住了。你说的那东西,那又是什么呢?”

  雪瑶道:“还不是那个……那个光身子的野和尚,难看死了。”

  萧然十分好奇,定要她拿给自己看。雪瑶缠不过,背过身子摸索着从小衣里解下一件物事。萧然一瞧就乐了,哪是什么光身子和尚,原来是个十字架,上面缀着银链子。看做工倒也精致,因为是贴肉放着的,还留着雪瑶的体温和若有若无的香味,萧然少不得又一阵胡思乱想。并且告诉她这野和尚姓耶名稣,专结善男信女,贴身戴着才能卜个美满姻缘呢。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外面传来两声竹梆,一声锣响。雪瑶道:“哎呀,很晚了,我得走了,主子她们也该回来了。”

  萧然奇道:“怎么皇后这么晚还没回宫么?”

  雪瑶道:“大阿哥前儿个病了还没好,今儿一早万岁爷在乾清宫又晕倒了,主子们一直在那头陪着,也不知怎么样了。你就好好歇着吧,反正都失了忆了,不想这些劳什子,也省得心烦。”一头说着一头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我刚让人给你预备饭菜了,都是你爱吃的,过一会就能给你送来。明个下了夜我再来看你。还有你刚说的那些混话,我可都给你记下了。哼,做太监还这么色,你就是想跟谁有……有什么的,也没那物件,逞的哪门子能耐!”说完飞快的在萧然下身瞄了一眼,咯咯娇笑着掩着嘴跑了。

  萧然给她这么一撩,顿时下半截身子腾的着了火,要不是这丫头跑的快,说不定就一冲动解开裤子给她演示演示。胡思乱想了一回,果然有个小太监送来一个食盒子,打开来,是一碟酱茄子,一碟卤蛋,还有半只烧鸡和三个馒头。萧然知道太监宫女的伙食并不怎么样,也就是年节才能吃上一回肉,想来这是雪瑶特意吩咐的。

  尚膳监专门有奴才们的伙房,但是也允许开小灶、添病号饭,不过前提是要有“打赏”,有银子才肯办事,在皇宫里也不例外。清朝的没有品衔的太监和宫女是没有例钱的,但主子们照规矩都会从自己的月例中分下一点零花钱,这个叫做“体己”;其余的就要看主子的赏赐了。雪瑶肯拿出自己的体己钱来给他开小灶,萧然挺感动。

  风卷残云吃了个饱,这才想起昏睡了两天,到现在还没有洗漱。提了铜盆在檐下缸里打了水,刚要洗脸,这一俯下身子,忽然吃了一惊。只见水盆里映出一张英俊之极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挑入鬓,眼睛不算大,但却亮如晨星,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张脸居然完美无暇,挑不出一点缺憾。

  事实上由于清宫里选拔太监一向很严格,歪瓜裂枣根本就没有机会入选,所以一般来说太监们的样貌都不差。比如宝禄,还有祁公公身边的刘德亮,也都算不错了,但跟萧然一比,还是差出一截来。萧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这张英俊的脸蛋,心说这个太监长的还真是,潘安宋玉想来也不过如此,整个一标准小白脸啊。难怪雪瑶那丫头肯贴体己钱,凭自己这模样,要是搁前世说什么也要参加个好男儿、海选什么的,不拿冠军都算糟蹋了。

  尽管前世的郑东长的也不算难看,但跟这一比,真如溪流之与江海,萤火之与日月。严格的说,这张脸已经不是英俊,而是漂亮。大凡这个词用到了男人身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长的太娘们,要么就是俊的出了格。一想到这个词,萧然心里就有点反感。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就在于,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甭管多丑的女人;男人都讨厌别人夸自己漂亮,甭管是多漂亮的男人,因为那样总让人觉得少了些男人味。一个男人真正能让女人折服的那种魅力,似乎别的方面要更重要一些。

  不过长了张漂亮脸蛋毕竟不是罪过,起码不会让人看了就想踹一脚。所以总体来说萧然还是比较欣慰的。

  当晚睡觉,萧然竟梦到跟雪瑶在一个花园子里幽会,聊着聊着开始动手动脚,那俏丫头也半推半就。眼看着要成了好事,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堆赤身裸体的女人,把萧然按在地上扒裤子。女人们又都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大堆白花花的乳房在眼前晃来晃去,挨挨蹭蹭,推也推不开。后来雪瑶突然跳了出来,拉起萧然就跑,来到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俩人又开始恩恩啊哎。可是萧然却也摸索不着位置,提着那东西左捅右捅怎么弄不进去,急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直掉。雪瑶等的不耐烦,一骨碌骑到了上面,敞开衣襟,两个大奶子上下颠簸着。萧然就觉得身体里轰的一下,好象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开了一样,喷薄而出,那滋味对于一处男来说真是无法形容,怎一个爽字了得!

  正陶醉在美妙的激情余韵中,雪瑶的脸孔却忽然换了,阴森森的,说不清是祁公公还是谁的脸,反正笑的要多狰狞有多狰狞,手里提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刀切了下来。萧然吓的魂飞魄散,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眼瞅着那人从自己胯间提出一团血淋淋的物事,嘴里还一边说:敢跑到皇宫里来撒野,我今儿阉了你,让你小子变成真太监!

  萧然大叫一声,竟直挺挺坐了起来,忽然听见“哎哟”一声娇呼,怔了一会才发现原来刚才是做噩梦。扭过头一看,身边竟然多出一个少女,红裙黄衫,身材窈窕,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此刻还透着几分惊讶。琼鼻樱唇,肤如凝脂,标准一个古典美女!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四章 春梦有痕(下)

  “小三子,做噩梦了吧?瞧你出了一脑门子汗。头还疼么?身子可大好了?”那女孩说着话,从衣襟上扯下一幅手绢,温柔的在萧然额头擦拭。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馨香,与雪瑶的味道又不同,虽然很淡,却又象千丝万缕的缠绕过来,让人魂魄也为之一荡。挨的近了,萧然甚至能数清她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小嘴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温热,吹在他脖子上,麻痒痒的也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下身那东西却腾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雨婷!”萧然脱口而出,那女孩眨眨眼睛,接着就笑了,道:“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记得我?哦,原来小宝子跟雪瑶都是骗人的!”

  雨婷一笑起来,就象一阵春风吹过,说不出的温柔。她没施脂粉,但是皮肤却细腻润泽,嫩嫩的好象要滴出水来。萧然一颗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儿,扑通扑通的,仿佛稍一使劲就会蹦出来。也是,春梦刚过,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放在眼前,哪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雨婷给他瞧的双颊微酡,轻轻推了推萧然,道:“你怎么不说话?”

  萧然这才回过神,忙道:“真是雨婷姐姐!我本是真的失忆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可刚刚不知怎么,一瞧见你就不自觉的蹦出这两个字来呢!想是我一直念着你,纵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忘不了姐姐的名字。”

  雨婷微微一笑,道:“你呀,还是这一张巧嘴,怎么都改不了。肯定是小宝子跟你说的吧?他刚来叫我过来,我就猜你俩准是一唱一和的。”

  萧然给她戳穿了话头,脸上一红,心想这丫头长的文文静静的,心思却冰雪聪明,可见“女人的相貌跟智商成反比”这句话是靠不住的。忙咳嗽一声,差开话头道:“现在是几点……恩,几更天了?姐姐是刚下夜么?”

  “是啊,都快五更了吧,估计天也快亮了。”雨婷说着打了个哈欠,“万岁爷龙体不适,跟主子们在乾清宫伺候了大半宿,才回来。啊~,还真有些倦了呢。”

  萧然连忙往里挪了挪:“姐姐困了,就靠在这打个盹吧……恩?”忽然觉得不对劲,伸手悄悄一摸,被窝里竟湿溻溻的一片。这是……?难道刚才梦里……?顿时一张脸臊的齐耳根子红了起来。

  原来那个时代还没发明内裤,人们一般都穿齐小腿的亵裤。这布的质地硬邦邦的穿起来不是很舒服,一来萧然穿不惯,二来八月的北京天气还有些闷,所以索性脱了去,来了个下半身一级睡眠,上边却还穿着一件贴身小褂。所以刚刚梦里流出来的东西,一点没糟蹋都弄在被窝里。

  雨婷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忘了啊。我大半夜的跑来看你,已经不合规矩了,要是再在你这睡,明儿还不被剥了皮啊?你……你在被窝里藏了什么?”她终于发现了萧然的古怪表情,用手点着他鼻子道:“好啊,学会跟姐姐耍滑头了!说,里面是什么东西?是好吃的,还是主子赏了你什么宝贝?”

  萧然看她大有一把摸过来的架势,吓的才收了的汗珠子又冒了出来,越发捂紧了被子,语无伦次的道:“没有,没有,哪有什么的……”

  “切,瞧你吓那样儿,生怕我抢你似的。不给瞧就算了,好稀罕么?”雨婷说着话,撇了撇转过头去。萧然寻思完了,怎么把这丫头给得罪了。正想陪个不是,不提防她猛的回过身来,飞快的伸手在被窝里摸了一把,触手冰凉粘湿的一大片,不觉一怔,道:“这是什么?”

  细嫩的指头拂过大腿,萧然觉得下边顿时胀的象要爆开了一样难受,心跳加速,象是在耳朵边上敲了一面大鼓,通通的响个不听。就算他聪明绝顶,也不知道这会该说什么。雨婷忽然明白过来,一下红了脸,抿着嘴儿笑道:“臊不臊啊,这么大人了还尿床。咯咯!”

  原来尿床是太监的通病。因为阉那东西时,留的茬口长了怕不合格,回头还要再割一刀,叫做割茬,十分痛苦。传说慈禧非常宠爱的太监安德海,就是割了两次。所以有经验的净身师傅都会多割一点,伤口长合了,也就凹进去一块。这样难免会留下点后遗症,不是尿裆,就是尿床。有句话叫十个太监九尿裆,就是这个原因。雨婷在宫里年头久了,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所以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并不十分惊讶。但是随即用手一捻,怎么还粘粘滑滑的,不免有些奇怪,一双大眼睛在萧然脸上转来转去,象是在问:这是什么?

  萧然此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说这回可是丢人丢到家了。赶紧从床头随手扯件衣服,抓着雨婷的手擦起来。才擦了两下,雨婷忽然火烫了一般缩回手去,垂手拨弄着衣角,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低低的道:“你……你拿的什么啊……”

  萧然低头一看,脑袋就是一阵晕。那么多衣服拿哪件不好啊,巧巧的又扯下了那条亵裤。“我……我……”萧然我了半天,自己也没听见在说什么,心说还解释啥呀,这不成了一十足的流氓了么!倒是雨婷嫣然一笑:“我说刚怎么摸到……摸到……,原来你是光……那样睡觉的,丢人样儿!”

  说完又伸了个懒腰,道:“还真是累了,我得赶紧回了。偷空子睡一觉,回头还得伺候去。恩,这是主子赏的,给你也尝尝。”说着从桌上取下一个手帕,打开,竟是两块沙淇玛。萧然一看就乐了:“啊,原来这时候已经有这东西了,沙淇玛!”

  雨婷微微有些惊讶,道:“你竟然认得?真是奇了。这东西可不常见呢,我天天在主子身边伺候,也没见几回。你个回事的太监倒认得,可真难得。”

  萧然一听,就知道她一定是没吃过。自己在前世吃的多了,便道:“我以前吃过,这两块姐姐就自己留着吃吧。”心想大概她一共也就得了两块,舍不得吃却给自己留着,不禁生出几分感动、几分亲近来。

  雨婷可不信他真的吃过,还以为是不舍得吃要留给自己,便笑道:“正好两块,那咱俩就一人一块吧。”另拿手帕包了一块,另一块放到桌上,又给他倒了杯茶,才道:“今儿可能还得在主子那伺候着,晚上再来看你吧。恩,赶紧把被子换了吧,湿湿的溻着也不嫌难受!”忍不住又扑哧一笑,回身去了。

  萧然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不觉生出几分甜蜜,又有几分惆怅。若是能娶上这样一个美女做老婆,那这辈子受多大的罪也值了。可是你说自己转生什么人不好,偏偏投胎个假太监!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宝禄所说,再过个把月就要给自己净身了呢?该死的崔判官,下次去地府,一定告得你家破鬼亡!一会又想起雪瑶来,这两姐妹还真有一比,一个清新明丽,一个聪慧端庄;一个如邻家小妹,一个如大家闺秀,真是各有千秋呐。

  坐在床上出了会神,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放亮了。忽然碰到被窝里湿湿的一片,一股火上来,掀开被子一瞧,小家伙依然昂首挺胸的。萧然抬手一巴掌过去:“小东西,下次再敢出丑,当心我真把你切了去!”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五章 漂亮的女主子(上)

  天大亮的时候,宝禄着急忙慌的回来了,进屋先灌了两大杯凉茶,抹抹嘴道:“今咱们不去主子那请安了。一会先给祁公公送信,然后我带你在宫里四处转转,熟悉熟悉。”

  萧然道:“为什么?”

  宝禄凑过脸来,神秘兮兮的道:“昨儿个一早,万岁爷在乾清宫晕倒了!现在主子正上火呐。你这个时候去请安,不是等着触霉头么?还有,皇上晕倒,这是个大事,咱得先把这消息送到祁公公那里。”

  萧然笑道:“就为了这事啊?我昨晚就知道了,祁公公是敬事房首领太监,他会不知道?”

  宝禄先是一楞,随即恍然大悟:“是雨婷那丫头告诉你的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费了挺大劲才打听来,你居然不用出屋就知道了。你知道么,这事除了皇后、懿贵妃跟丽妃三个,连婉妃、荣贵人她们都不知道。前儿个在乾清宫上夜的奴才们,听说都被侍卫给关起来了。”

  萧然十分惊讶,这事他是从雪瑶那里听说的,细回想起来,雨婷只说了“龙体不适”,真的就没透出一个晕字。这丫头心思聪慧,不象雪瑶的性格,跟一汪子泉水一样一眼就能看见底。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历史上咸丰皇帝是死于痨病。记得他是在咸丰十一年晏驾的,现在是十年,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好活。堂堂一国之君病到这个地步,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必然震动朝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想象不到。

  想到这一层,他倒隐隐为雪瑶那丫头担心起来。这丫头有口无心,倘若这话传到主子的耳朵里,那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那么,”萧然想了想说,“这事太医院的张太医也应该知道吧?咱们再去报信,是不是多此一举?”

  宝禄忽然神情变的有些古怪,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早上送恭桶的时候,遇到神武门那边一个相识的侍卫,他偷偷的告诉我,昨个夜里三更天,那个张思荃张太医……是给人悄悄抬出去的!”

  “啊?!难道……他死了?”

  “废话,活人还用抬么?”

  萧然这一惊,顿时出了一脊背的冷汗。昨天祁公公嫌张思荃嘴巴松,说要禀报给那位“爷”,萧然是听见的。偏偏这天晚上就死了,如果说跟那神秘人没有关系,傻子也不会信。但可怕的是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里,杀一个人不过是一夜的工夫,就象碾死个蚂蚁一样,那人手段之狠,势力之大,实在是大大超出了萧然的想象。

  而这张思荃原本也是那人的眼线,不过被别人说了几嘴,竟稀里糊涂的做了鬼;那么自己呢?兴许哪一天不小心得罪了谁,万一被人下了蛆,说不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也弄个张思荃一样的下场!忽然想起宝禄曾经说过,在他们进宫之后,有两个接头人也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用说,也是被人灭了口。

  “小……小宝子,你说,咱俩以后,会不会……”萧然说话也带着颤音儿。头一次感觉到距离死亡如此接近,不由得脊背一阵阵冒凉气。

  “别想那么多了。”小宝子笑了笑,“咱们只管把事情办的利索些就好。爷曾经许下话,等咱干成件大事,就在外面给咱们置个宅子,买几亩好田,安安生生的过日子。那个时候就可以和家人团聚啦!”

  萧然心里一动,原就估计他们的家人是被那个神秘“爷”控制住了,现在看来,自己猜的肯定没错。“宝子,你……你真的相信,到那个时候‘爷’会放过咱们吗?”

  宝禄神色一变,似乎想说什么,但马上差开话题,淡淡的道:“别瞎琢磨啦。今儿这信儿还是要赶快送出去,你快动笔写吧。”

  宝禄不识字,以往送信都由萧然执笔。但这个萧然哪会写毛笔字?憋了一脑门子汗,总算写出两行歪歪扭扭的东西,怎么瞧怎么象鬼画符。其中的繁体字也一律写成简体,自己也知道不大对路,但赶鸭子上架,好赖就这玩意了。

  外面敲起一阵梆子,这是给奴才们开饭了。宝禄打回了饭,不过是青菜萝卜,清汤寡水的,跟当年学校食堂的手艺绝对有一拼。萧然一看就没了胃口。

  匆匆对付两口,两人出了坤宁宫,绕过英华殿,来到敬事房。宝禄央人传进话,只说是找刘德亮。传话那太监估计也是才下夜,睡眼惺忪的,老大不情愿。还是宝禄偷偷塞在他手里一小块碎银子,才勉强去了。不一时刘德亮出来,还是昨天一样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接了信便进去了。萧然气不过,低声说:“不也一样是个太监?拽的二五八万的。”

  宝禄笑道:“他平日里可不这样,只是看了你才有气呢。当年进宫的时候,还是寿康宫的康慈皇贵妃给各宫挑选童监。原本定下让他去坤宁宫的,后来又瞧见了你,硬把他挤下去了。你说,他能不记着你么?”

  萧然忽然想起那家伙昨天好象对自己说了句“眼睛长头顶上了”什么的,听起来就酸溜溜的,不禁嗤地一笑,道:“在哪儿还不都一样?左右是太监,还以为选驸马不成!”

  宝禄吓了一跳,慌忙捂住他嘴,瞧瞧四下无人,道:“可不敢乱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是要被……”说着以手劈颈做了个杀头的手势。完了自己又禁不住好笑,“你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咱们主子待人最是宽厚,有个大不去小不见的从不跟奴才们见识,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在她身边伺候,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的眼珠子发蓝呢。”忽然低声道:“你是不记得了:上个月储秀宫那边,两个宫女哄大阿哥荡秋千,一不小心摔到了。结果当天那主子就赏了个鞭笞,整整五百鞭啊!你说那人得打成什么样?估计肉皮都抽飞了!”

  宝禄说到“那主子”的时候,横指做了个“一”的手势,萧然知道他说的就是懿贵妃——未来的慈禧太后了。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五章 漂亮的女主子(下)

  宝禄计划着带他熟悉下各宫各殿,两人绕到神武门,穿过西铁门,折过栖凤楼,望南过英华殿、寿安宫,再是寿安门、养华门、西三所,过了养心殿,到御膳房、乾清宫,整个转了一圈,再绕回到坤宁宫、储秀宫。这么一转竟绕了有小半天,萧然小时候也曾逛过紫禁城,那时候还是花了二十大元买了门票进来的,现在倒是不用花钱就能可着劲的逛,说不好后半生还要交代在这里。那些雕梁画栋、亭角回廊还一如从前一样,有些地方甚至能跟记忆重叠起来,但是又觉得那样的陌生。萧然苦笑了一下,真象歌词里唱的,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是人呢?现在的萧然,还是从前的郑东么?

  一边想着,一边留心记下各个地方。就快走到储秀宫的时候,转过朱墙,迎面过来一驾凤辇,簇拥着一大帮宫女太监。宝禄立刻就变了脸色,忙拉着萧然跪到路边,人群里一个穿绿裙子的宫女忽然低呼了一声:“咦,小三子!”

  萧然抬头一瞧,顿时做声不得。原来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快嘴的雪瑶。他当然知道那里边坐着的是什么人,本来不喊这一嗓子还罢了,这么一喊,可就是惊了凤驾,杀头都不为过。尤其是他伤好了,满紫禁城的闲逛,又没去给主子请安,这不就是提灯笼上阎王殿——找死呢吗?萧然脊背上冷汗刷就下来了,伏在道边,大气也不敢喘。

  “按驾。”他还是听见了这两个最不愿意听到的字眼儿。帘子轻轻掀开一角,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的道:“原来是小三子。身上的伤好了么?早儿也不来请安,这会子满宫里的乱逛,成何体统。”

  声音极是轻柔,好象有许多的银铃在萧然耳边一齐奏响,虽然带着些许嗔责,仍然是说不出的好听。他这辈子也没听过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这么动听的,不知怎么胆子竟一下大了起来,不暇思索就说出一段话:“主子吉祥!小三子才下地,惦记着给主子请安呢,听说主子去了乾清宫,便一时大胆,央小宝子搀着寻了去。毕竟奴才昏睡了两三天,不能给主子鞍前马后的效力,小三子心里真是不塌实呢。没想竟惊了凤驾,奴才实在是该死,还请主子责罚!”

  回事太监本就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一时传个话、跑个腿什么的。萧然这一番话说的倒真是滴水不漏,既道出是“无意”惊了主子的驾,又流露出对主子的赤胆忠心。说完了自己也纳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拍马屁了?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女人听了这话,也不觉嗤的一笑,道:“好你个小三子,真真儿的一张好嘴。好吧,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就一旁侍驾吧。”

  “庶!”萧然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侯着起了驾,才敢抬起头,装着腿脚不大利索的模样,颠颠的跟了上去。走出挺远了回头一瞧,宝禄还仰着脖子傻楞楞的跪在那,似乎还在琢磨:这家伙哪学的这一套,马屁拍的又快又响,感情这话就跟事先背熟了似的,连个悖儿都不打,还真不一般的有才!

  萧然跑到轿子后面,跟雪瑶并肩走在一起。奇怪的是雨婷不在,抬头四下看了看,正瞧见雪瑶促狭的眼神,还偷偷伸手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这个暧昧的动作吓了萧然一跳,好在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没瞧见。

  一路上琢磨,这皇后钮祜禄氏据史书记载要比慈禧小两岁。慈禧是咸丰二年被选为秀女进宫的,时年十七,到现在正好是二十五岁。这样算来皇后今年才刚刚二十三,搁在现代,正是一个女人风华正茂的年纪。萧然忍不住想,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堂堂的大清国母,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呢?

  一行人到了皇上寝宫,众人都在外面伺候着,雪瑶搀了皇后下轿,进里边去了。打帘子的时候奴才们是不能抬头的,萧然只能看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背影,中等偏高的个头,梳着旗头,乌黑的头发缎子一样散发着光泽,衬出后颈的一抹雪白。

  过了不大一会,寝宫里忽然走出一个小太监,道:“皇后主子传小三子回话。”萧然忙答应着跟了进去,一路低着头,也不知过了几道门槛,来到一扇门前,小太监道:“进去吧。”萧然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跨门槛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才一抬头,就看明黄龙榻上坐着两个人,靠左一个是斜倚着的,披着件黄衫子,身上还盖着被子。右边不用说就是皇后了,萧然才瞄了一眼,忽然就怔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早猜到这皇后必是个美人,但萧然一辈子竟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白皙的鹅蛋脸庞,线条极为柔和,让人一见顿感亲切;眉如新月,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明亮之极,以秋水形容毫不为过。鼻子挺直,凝白如玉,衬上小巧的嘴巴,浅浅的酒窝,娇而不媚,清丽脱俗。真如天上仙子下凡,似此红颜,人间哪得几回见?

  萧然魂魄登时出了壳,楞塄的瞅着那闭月羞花的美女,连问安都望了。皇后一时也楞住了,长这么大除了皇上,还真没被人这么瞧过,何况还是个奴才?一时满脸晕红,竟不知说什么好。皇上登时变了脸子,一拍榻上龙几,喝道:“大胆奴才!竟敢如此无礼!来人,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一声断喝,萧然激灵打了个冷战,顿时回过神来。妈的,这玩笑可开大了。身为一个太监,连一国之母、皇帝的女人也敢冒犯,那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要是不被砍头,简直就没有天理。饶是他心思敏捷,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早有御前侍卫飞也似抢进来,扑上前就要将他按倒。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萧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索性伸出手指着皇后,装出一幅害怕的样子大叫道:“鸟,鸟!……神、神鸟……”

  皇帝一听倒糊涂了,侧头看了一眼,除了自己跟皇后,龙榻上鬼影子都没有,哪儿来的什么神鸟?这时侍卫们已经把萧然左右一架,说话就要带出去问斩,皇帝心中疑惑,不禁道:“慢着。大胆的狗奴才,你看见什么神鸟,着实讲来!”

  侍卫一松手,萧然连忙扑通跪倒,颤声道:“回、回万岁爷,奴才罪、罪该万死!刚一进来,奴才竟看见……看见……”

  皇帝急道:“看见什么?狗奴才,还不快说!”皇后也心里犯合计,这小三子以往挺伶俐的,怎么忽然就犯浑了呢?可别再说出什么忤逆的话来,弄不好是要诛九族的!

  萧然心说,好歹就赌这一把了!把心一横,道:“是!奴才不敢隐瞒!刚奴才没瞧见主子,却……却看见了好大一只鸟,翠绿的冠子,金色的羽毛,翅膀张开有那么老大,周围还……还围着五色的云彩!奴才,奴才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神鸟,真是……真是害怕死了!”一边说着,两手还一边夸张的比画着,说的跟真的亲眼见到了一样。

  听了这话,皇上皇后都怔住了,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表情十分惊诧,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还是在门口伺候的太监一头冲了进来,扑通跪倒,大呼道:“吾皇万岁!小三子看见的,乃是一只……一只凤凰啊!苍天保佑我大清江山,凤凰降世,我大清幸甚,天下黎民幸甚!”这一声喊,众侍卫们也连忙跪了一地,跟着三呼万岁。

  皇后一脸茫然,道:“你……你在说什么?”皇上却猛地掀开被子跳下榻,抓住皇后的手道:“皇后,眉儿!原来你真是一只凤凰,原来你真是一只凤凰呐!咳咳!”激动的竟连连咳嗽起来,脸颊泛起一阵病态的嫣红,这让萧然很是担心他会一不小心挂掉。皇后连忙扶他靠在软被上。

  “明全,快传洪文礼,着他跑着来见朕!没用的东西,凤凰降世都不知道,他钦天监是干什么吃的?恩,小三子,赏你起来说话。不不,端把椅子过来,赐坐吧。咳咳。”

  叫明全的太监答应了一声,一道烟跑出去了,侍卫们也都躬身退下。另有太监端过一只蓝缎锦凳,赐萧然坐。这咸丰皇帝本是个病秧子,再加上过度激动,咳嗽的不行,上气不接下气。皇后在一旁轻轻捶着背,那双大眼睛却一直偷偷瞄着萧然,象是在问:你不是骗人的吧?

  萧然这个时候,出壳的魂魄总算归了位,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心说***,这一把还真是赌对了!下得本钱够大,赢,咱也一定会赢个大的!

  这一赌里倒真是沾着些运气的成分。那个时代的愚昧迷信不用说了,还有一点至关重要。咸丰这阵子正焦头烂额,内有长毛造反(长毛是清朝官员对太平天国的蔑称),外有洋人大兵压境。前儿传来消息,天津大沽口已经失守,眼看着天津城将要不保,只怕洋人下一步要直捣北京,大清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了。这才一时动了心火,晕倒在乾清宫。现在听萧然说皇后是神鸟凤凰,那朕岂不就是真龙了么?既然是这样,何愁大清江山不保!

  这么一想,失落已久的心情顿时亢奋起来。对于他来说,萧然的鬼话就象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又燃起了希望。

  “小三子,你过来也瞧瞧朕。恩,你可能瞧出朕象什么东西么?”咸丰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萧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语病。

  萧然不傻,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再说看见条龙,那就成了明显的拍马屁,闹不好担个欺君罔上,可是要掉脑袋的。

  “恕奴才有眼无珠,这会子可是什么都瞧不出来。”顿了顿又道:“奴才无知,只是这么一猜:皇后主子既然是凤凰,万岁爷不是真龙是什么?”

  咸丰微微有些失望,但也越发相信这奴才不是在说谎。尤其是听了萧然的后两句,心里真是舒服极了。拍马屁拍到这个境界,已经达到天衣无缝、登峰造极的地步了,让人听了几乎怀疑他说的根本就是事实。

  随即咸丰在心里叹了口气。人才呀,怎么就在坤宁宫给埋没了呢?朕怎么一早就没发现呢?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六章 牛逼的发明家——枪神传人(上)

  钦天监大臣洪文礼气喘吁吁的跑来的时候,萧然正端坐在锦凳上,悠哉悠哉的抽着御赐的水烟袋。这是南方进贡来的,又叫潮烟,吸起来又柔又舒服。洪文礼当然悄悄打探过明全的口风,现在见了萧然这幅架势,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掂量好该说些什么了。

  “微臣洪文礼叩见皇上!吾皇……”

  “免了免了!”咸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来那俗套了,你先回朕的话:近来夜观星象,可有什么发现啊?”

  洪文礼磕了个头,朗声道:“回皇上:就在今晨,微臣实有重大发现,只是圣驾没有临朝,正不知如何措置!”

  看到这钦天监大臣的时候,萧然多少有点心虚,不过很快也就放心了。怎么说咱前世也是一博士生啊,要是连你个封建迷信的占星师都斗不过,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但是一看到他目不斜视、一幅为陛下分忧的表情,拉出鞍前马后披肝沥胆的架势,马上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道貌岸然的家伙通常都是伪君子,不用说,这厮是个墙头草两边倒,绝对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势力小人。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一切就好办多了!随即又想:钦天监原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要是连主子的脸色都看不出来,还能混到钦天监大臣么?

  “哦?”咸丰眉毛抖了两下,露出一幅惊喜的神情,“快,快讲!”

  “今日二更许,臣与曹、戴两位大人观天之时,发现罡星北移,白虎星动。后又有六合曲冲,太阴垂临,是东西之谛……”

  咸丰眉头一皱,道:“别说那些劳什子,拣朕能听懂的说!”

  洪文礼心里就是一乐:这第一步算蒙对了。给皇帝回话就是要这样,虚虚实实,才好让人分不出真假。

  “庶!所谓白虎者,凶煞神也,其性质凶猛好斗,主有刀兵之祸。罡星北移,本主我师不利……”说到这里,只见咸丰勃然变了脸色,连皇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洪文礼却不慌不忙的道:“然六合、太阴者,又主解此祸。星书云:太阴星者,乃西方阴金,为荫护之神。所临之方,可以密谋策划、避难驱邪。六合者,东方之木,为护卫之神。二星降临,是为吾朝跃马天下,扫平四方……”

  “正是正是!”没等洪文礼说完,咸丰竟高兴的跳了起来,“眉儿,你不就是那太阴星,我不就是那六合星么!荫护之神,护卫之神,避难驱邪,扫平四方!好,好一个‘避难驱邪,扫平四方’!眉儿,这大清江山有了你我,还愁长毛洋匪不破么?”说着竟抓起皇后的手,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萧然听了这一番话,也是大吃一惊,心说这个钦天监大臣还真不是白给,侃的一套一套的,感情丫比我还能蒙!再看洪文礼,仍然屁股朝上头朝下,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儿,心里不由得油然而生景仰之情。要不是皇上两口子在,真就想上去拉着他烧黄纸拜兄弟了。

  皇后尽管是一才女,但此情此景也不由她不信。尤其是看到咸丰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开心的很。只是咸丰当着奴才大臣的面如此亲热,不免有些害羞,道:“皇上,那洪大人他们……”

  “哦,对对!来人啊!传朕旨意:钦天监监判洪文礼,观天有功,赏翰林院侍读学士;监侯曹錾、戴桐,赏翰林院检讨。”

  洪文礼听了这话,身子竟一哆嗦,一个铁头功拱在地上,大呼:“谢……谢主龙恩!”声音竟然也颤抖了。萧然对清朝的官职并不是很熟,也不知道这厮捞了多大的好处。但瞧这厮淫贱的表情,肯定是占大便宜了。

  “至于小三子么……”咸丰瞧了瞧皇后,侧头低声道:“这宫内事物,还是皇后自己吩咐吧!”

  皇后扭头瞧了萧然一眼,不知为什么脸上竟然一红,但很快就掩饰过去,用她那格外动听的声音淡淡的道:“着内务府,升萧然为坤宁宫首领太监吧!”

  “还有还有,”咸丰伸出两个指头,咳嗽着道:“把你们所说所见的事儿,回头备了折子,呈到……恩,直接呈到朕这里来吧!”

  ……

  从寝宫出来的时候,萧然有些怏怏不快。按说今儿这事就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感情让钦天监落了个现成便宜,自己却还是一太监。听宝禄说过,首领太监是八品,算起来不过是芝麻绿豆大小。***,就凭老子这么有才,怎么就不能赏个内阁大学士什么的当当?

  正郁闷中,大老远一个青顶子官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气喘吁吁的喊着:“萧公公留步,留步!”萧然心里一阵难受,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还不如“小三子”听起来顺耳些。

  “原来是洪大人,见礼见礼!不知大人相招,有何吩咐?”

  洪文礼脸色登时一窘,一把拉着萧然手道:“岂敢岂敢!萧公公折杀下官了!洪某斗胆:今儿特在春秋楼备席,恭贺公公高升。一会下了值,公公可否移驾一叙?”

  高升?萧然心里一阵苦笑,道:“萧然哪有这个福气,不过是个八品首领而已。不象洪大人您呐,恩,您现在是几品?”

  他这话本没有半点挖苦的意思,但洪文礼听了,却象给人抽了一巴掌似的,登时红了脸。坤宁宫的首领太监,那可是皇后身边的NO。1,在宫里基本可以横着膀子逛的那种,这么一角儿,连王公大臣见了都要给三分面子,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从四品翰林学士了。尤其还是皇后亲赐,今后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本来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一下萧然,要知道象他这样靠嘴皮子和花花肠子爬上来的官,混个好一点的顶子有多难!要是能有人在宫里给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尤其是皇后身边的人,那还不是终生受用?但是来的时候还心有惴惴,担心萧然嫌自己品级低,瞧不上眼。听了这话,不由得心头火起,暗想这小子难道真的是在故意羞辱我?瞧了半天,又觉得不象,他可不知道,其实萧然是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分量。寻思来寻思去,联想到最后那句“你现在是几品”,洪文礼顿时恍然大悟:***,这小子要敲竹杠!

  清朝末年腐败成风,上下级送礼收受贿赂已经成了约定俗成,这一点就连皇上都知道,只是积弊已久,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而那时送礼十分讲究品级,几品给几品送礼该怎样预备份子,大致都有个对应,甚至有好事者整理成册,名曰“红冼指南”。洪文礼琢磨着既然这话都挑明到了这个份儿上,明摆着是碰上手黑的了。也罢,索性我照正四品的衔出手,只要你日后一句好话,还愁不连本带利的收回来么?下这狠心的时候洪文礼甚至能听见自己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要说不心疼,那他妈是傻子!

  “萧公公取笑了!下官尽管是个从四品,但那个一定不会薄了。今日酉时,还望萧公公赏光,春秋楼,恭迎大驾!”一边说话,一边还握着萧然的手捏了捏。以萧然的聪明,自然能听出这话里有话,自然就很聪明的打了个哈哈:“啊?……啊,那个啊,看情况吧!”

  萧然转身走了,洪文礼差点哭出声来。看情况?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妈的,你丫也忒贪了吧!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套不着流氓。老子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份子再翻一番!

  他哪知道此时此刻萧然也是非常的迷茫:怎么坤宁宫的首领太监很牛逼的么?我怎么瞧这洪大人见了我,倒象跟见了一品大员似的!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六章 牛逼的发明家——枪神传人(中)

  “小三子瞧见神鸟凤凰啦!”

  “小三子天生法眼!皇后原来是凤凰降世!”

  “小三子法力无边,点化皇后成仙啦!”

  ……

  类似的小道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宫里传播着,很快就衍生出N个不同的版本,以至于萧然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太监宫女们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他问这问那,就差顶礼膜拜了。当然大家也都听说他被提升为首领太监,官服是要量体裁制的,现在还穿不到,不过内务府的腰牌倒先发下来了。

  “你……你当了首领太监?你真的当了首领太监?”宝禄翻来覆去的看着腰牌,一遍一遍的摩挲着,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要知道宫里哪个首领不是熬个十年八年才熬上的,他才不过十六岁,可是皇宫里有史以来是最年轻的首领太监呐!

  不可能啊,头午这家伙还只是个回事太监,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连升三级、变成戴顶子穿补服的八品首领太监了呢?难道是前儿那一房檩子砸的转了运?想到这里小宝子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后脑勺,心说以后在有谁扔个坛坛罐罐板凳花盆什么的我可要第一个冲上去。

  “今儿有人在春秋楼请客,走,哥哥带你去开开洋荤。”萧然拍了拍他肩膀。太监的伙食实在很糟糕,既然洪文礼要请客,索性叫上个打秋风的。哪知道宝禄听了“春秋楼”三个字,顿时雷劈了一样不会动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的是京、京城的春、春秋楼?我娘乖乖,你知不知道,那,那是四品以上的大员才能去的地方,而且,必须是有钱的主儿才消受得起!”

  萧然也有些意外,想不到春秋楼还是这样一个地方,洪文礼可是真给面子啊。刚升了从四品,就巴巴儿的跑春秋楼请客,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首领太监大有文章。

  想归想,饭还是要吃的,不吃白不吃嘛。按照清律太监不能随便出宫,但首领以上级别的都有腰牌,只要不当值,这个便是出入皇宫的通行证。萧然仍穿着一件灰突突的太监服,到了神武门,一个大个子侍卫很野蛮的走上来,斜睨了一眼,伸手把他推了个趔趄:“滚回去!太监也想出宫,不知道规矩么?”

  没等萧然发作,宝禄已经一个高蹿起来,迎面一巴掌扇在那侍卫脸上:“大胆奴才,你知道在跟谁说话?这是咱们坤宁宫首领太监萧公公,你个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啊?”

  平日里太监们经常挨侍卫的欺负,今儿个有萧然撑腰,正好得了报仇的机会。宝禄个子矮,但身子却极灵活,蹦起来这一个耳刮子扇的又快又响。把守神武门的是侍卫营亲军校,是个从八品,连兰翎侍卫都不如,虽然萧然也不过是八品,但坤宁宫的首领太监,那是连三品御前侍卫都要给面子的,何况区区一个军校?

  这军校挨了一巴掌,正要发作,但听了后面的话,顿时就没了脾气。打量了萧然半天,怎么看就是一小太监,哪象什么首领?萧然解下腰牌,啪的丢在地上,背着手冷笑。军校拣在手里,打眼这么一瞧,顿时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双手捧着点头哈腰的还给萧然。

  “卑职该死!您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宝禄狠狠呸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屁股朝天,有眼无珠!”

  一出神武门便出了皇宫,宝禄领着往春秋楼来。一路上絮絮叨叨的给萧然讲了不少,大致是说,宫里的首领太监如何有权有地位,什么人是需要巴结的,什么人不用放在眼里。按照他的说法,五品以下级别的大致都可以忽略不计,这让萧然吃惊之余不由得暗暗慨叹:太监原来可以混的这么牛叉,难怪有那么多人连男人都不做了跑来当太监!如此看来,历史上的安德海、李莲英能够操纵后宫甚至左右政事,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春秋楼果然不一般,单看门脸那种气派,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并且人家规矩也牛,不是四品以上的京官儿,门都甭想进来。萧然两人就这么穿着身灰突突的太监服往里进,这让把门的还真吃了一惊,心说还真是奇了怪了,大白天的哪来这么两玩意,胆子这么大!拈了叉杆子正要轰出去,早有一个青顶子官儿一溜小跑着迎了过去,拱手作揖的好不殷勤。把门的这回真是开了眼,这么多年,头回见着四品大员在门口恭恭敬敬迎接俩小太监的。

  萧然急忙还礼,洪文礼一把拉住他手,亲热的道:“萧老弟不必客气,咱们自己人,何必见外呢。”原来太监的规矩,出了宫就不称呼公公,一律称爷。只是萧然实在是太年轻,只好叫老弟。

  门里还站着几个官儿,此刻也都走了出来,洪文礼一一介绍:一位是詹事府少詹事荀敬,一位是国子监祭酒兰轻卓,还有钦天监监侯曹錾,剩下两个都是小官,想是来相陪的。那荀敬和兰轻卓一个是正四品,一个是从四品,曹錾升了翰林院检讨,是个从七品。

  进了酒楼,来到二楼一间雅间,众人让萧然坐了上席。洪文礼道:“还有一位戴桐戴大人,不知怎么没有来,咱们就不等他了。”萧然这才想起戴桐也是钦天监监侯,一同赏了翰林院检讨的,心里就说:拍马屁不积极,难怪这厮只混了个芝麻小官。

  吩咐下去开席,不一会,酒菜陆续上来。什香肘子,八宝里脊,雪窝冰糖鲤,老酒醉肥鸭,香气四溢。萧然宝禄一见,两眼放光,哪里还顾什么规矩,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造。这俩家伙长的象个大姑娘,吃起来就跟几天没喂的饿狗似的,看的洪文礼一帮面面相觑,端着杯都不知道该说啥了。一时间只见两双筷子上下翻飞,纵横驰骋,宝禄尤其不足,伸手捞起肘子就啃,淋淋漓漓洒了衣襟上都是菜汁,气的萧然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他一脚:真他妈给老子丢人。

  一直到两人搂着肚皮实在吃恶心了,众人才想起好象要紧的话还一句没说呢,当即由洪文礼起头道:“萧老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坤宁宫首领,真是年轻有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咱们按规矩凑了点份子,微薄贺礼,聊表心意,还望老弟不要推辞!”说着话,拿过一叠信封,上面都写了各人的名字。萧然打了个哈哈,心说我推辞才怪!自己并不伸手,嘴里说:“众位大人太客气啦!小三子何德何能,不过一阉人尔,蒙大家一声老弟,实在是三生有幸!这贺礼什么的,可是折杀小三子了!”

  公公一般都比较忌讳这个阉字,萧然是个假太监,所以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众人一时都楞在那不知该怎么接口。萧然忙踢了宝禄一脚,这厮也是个机灵主儿,伸手接过信封,用袖子遮了,在桌子下面偷偷抽出一张。赫然竟是一张福春行的银票,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银五百两!

  萧然斜眼这么一瞄,顿时心跳加速,手一哆嗦,险些把杯子打翻了。乖乖,一张就是五百两,这么一沓,少说也有两三千两吧?在当时,后宫妃嫔的月例才不过十几二十两,以当时的物价小户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也就三五两而已。这么几千两银子居然轻松到手,丫的一夜之间咱竟成了财主了,有钱人!

  那詹事府荀敬拍了拍胸脯道:“萧老弟不必客气,咱们礼尚往来,那都是应该的。但得老弟用的着哥哥,老荀两肋插刀,绝无二话!”

  众人正纷纷附和,忽然跑堂的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道:“各位爷,楼下有位走街的老头,穿的挺……挺那个的,硬往里闯,非说是爷们请来喝酒的。现正跟门子闹呢,爷要不要瞧一眼?”

  荀敬、洪文礼几个互相看了看,叹了口气道:“唉,不用说,是戴桐戴老头来啦!”

0

主题

0

听众

1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4260
活跃
2
贡献
0
这是什么东东啊

0

主题

0

听众

1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20486
活跃
3
贡献
0
好人一生平安,顶

0

主题

0

听众

2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1295
活跃
36
贡献
0
我抢、我抢、我抢沙发~

0

主题

0

听众

1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5365
活跃
11
贡献
0
沙发!沙发!

0

主题

0

听众

0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5654
活跃
0
贡献
0
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0

主题

0

听众

2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1273
活跃
1
贡献
0
我是来刷分的,嘿嘿

0

主题

0

听众

1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9356
活跃
0
贡献
0
支持一下

0

主题

0

听众

2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10492
活跃
0
贡献
0
看帖回帖是美德!

0

主题

0

听众

0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806
活跃
0
贡献
0
不错啊。

0

主题

0

听众

1

积分

幼稚园

金币
9356
活跃
0
贡献
0
支持一下

草原狼论坛

GMT+8, 2024-9-25 23:17 , Processed in 0.054999 second(s), 21 queries , Gzip On

[商务洽谈]
TG:@cylbbs
cylbbs@gmail.com

本站建立并维护于美利坚,请遵守美利坚法律。
Copyright © 2014-2024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