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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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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仪公主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不回礼,道:「你们既是驸马的妻妾,本宫就不追究你们刚才的不敬之罪,只盼以後你们能知道分寸,好好协助本宫服侍驸马。」

  「你想得美!」

  白千娇个性外柔内刚,首先跳起脚来,抗议道:「三弟可不是入赘,凭什么要求我们协助你?」

  坤仪公主瞪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拒绝本宫的要求,莫非你妄想和本宫平起平坐,一起分享驸马的爱不成?」

  「当然不能平起平坐。」

  「哼!你总算有自知之明。」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在王家的房事地位,并不依出身背景论大小,而是依入门的前後秩序分长幼。所以大姊崔美人最早拔得头筹居首,我居次,三妹吕凤芝名列第三,至於你初尝禁果不久,理所当然是排行么妹,时间相差悬殊,岂能平起平坐?」

  「什么?你竟敢要我居小?」

  「不是我。」

  「那是谁?」

  众女不约而同的拍胸脯道:「这是我们大家一致的共识,任何人也不能破坏家规。」

  坤仪公主一见犯了众怒,惊怒之下,忍不住向王小三哭诉道:「驸马,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王小三苦笑道:「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连皇上都管不了後宫的家务事,我一个後生晚辈更是无能为力,你还是自求多福吧!l「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不管?」

  「公主言重了,我只是不便介入你们女人的纠纷,并没有遗弃你的意思。」

  「她们三个人联手欺侮我一个人,你却坐视不管,岂非形同遗弃一般?」

  「你们双方都是我的妻子,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唯一的办法只有两不得罪,期盼你们自我节制,以便家和万事兴。」

  「你休想置身事外。」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做出选择,不准你再脚踏两条船。」

  「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无法理解。」

  「我的话很简单,如果她们不肯向本宫称臣,我就要和她们一分为二,另组一个属於我的家庭,所以驸马只能忍痛壮士断腕,单独选择其中之一作为终身伴侣。」

  此话一出,王小三不禁着慌,连忙低声下气的苦劝,可是坤仪公主仍不为所动,急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崔美人眼看事情闹大,连忙出面调和道:「公主如此做法岂非贻笑江湖?如果公主执意居长的话,我愿意让你做大姊……」

  「不行!」

  吕凤芝立刻反对道:「我好不容易丑媳妇熬成婆,终於等到摆脱老么的封号,美姊怎能私相授受,让公主破坏游戏规矩的後来居上?」

  白千娇也持反对意见,道:「芝妹所言有理,我也反对美姊自动退位。」

  崔美人左右为难道:「可是公主果真在外另组家庭,一旦传出武林,岂非家丑外扬?」

  吕凤芝冷笑道:「就算家丑外扬,别人也会以为公主是被三弟金屋藏娇的情妇。」

  白千娇也得理不饶人的落井下石道:「而且我们有三个人,难道还怕她一个人作怪不成?」

  坤仪公主眼看自己势单力孤,被她们左一句情妇,右一句作怪,激得她怒不可遏,忍不住叫道:「你们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任意宰割我吗?既然如此,我立刻回宫微调宫女陪嫁,让驸马享尽万红丛中一点绿的人间艳福,让你们知道皇家娘子军的厉害。」

  「什么?你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竟不惜释出自己的丈夫,容忍别的女人和你共侍一夫。」

  「不错。」

  「你疯了!」

  「除非你们低头尊我为姊,否则我就这么办。」

  「你作梦。」

  「我们等着瞧。」

  眼看双方闹得不可开交,王小三急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知如何是好。

  突见纪雅婷急奔而来道:「大事不好了!」

  峨嵋掌门急问道:「发生何事?」

  「听说李自成的大军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攻入北京,篡位称帝了。」

  「此事当真?」

  「不错。」

  坤仪公主大惊失色的道:「你可知皇上的安危如何?」

  纪雅婷不知她的身分,随口答道:「听说北京沦陷当天,崇祯皇帝自觉羞愧无地,便在後苑山亭自缢而亡了。l「天呀!父皇你死得好惨……」

  坤仪公主悲鸣一声,当场昏倒。

  王小三连忙将她抱住,语气惊讶道:「奇怪!李自成的人头明明在我的囊中,他如何借尸还魂攻陷京城?」

  纪雅婷惊问道:「你说的人头在哪里?」

  王小三随即将行李中的人头交给她。

  「唉!你上当受骗了,这个人并非李自成本人。」

  只见纪雅婷在断首上擦拭一下,果然面目大变。

  崔美人突然惊呼道:「此人是江小翠的追求者之一,青城秀士田哲文。」

  「是他!」

  王小三也认出田哲文的面目,忍不住懊恼道:「若非我一时疏忽大意,误把冯京当马凉,也不会错杀了田哲文,让李自成留下後患,造成京城沦陷。」

  纪雅婷叹了口气道:「除此之外,还有更严重的事发生?」

  「什么事?」

  「听说清兵已经叩关而入,正势如破竹的直逼京城。」

  「什么!清兵入关了?」

  王小三得知纪雅婷传回来的噩耗,也不禁骇然变色,不知所措起来。

  纪雅婷黯然一叹道:「听说吴三桂不甘心陈圆圆被李自成夺去,一怒之下,心生借兵之念,才献出山海关给多尔衮。」

  峨嵋掌门叹了口气道:「都怪红颜误国。」

  一旁的崔美人十分自责道:「如果我当初反对和翠姊改头换面的话,吴三桂就不会为她献关乞降,吾国也不会面临内忧外患的窘境,说起来都怪我不好。」

  江剑平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其母金若兰天生水性杨花,江小翠更是媚骨天生,生张熟李也是意料中的事。」

  江泰山眉头一皱道:「平儿,你怎么可以将你妹妹贬得一文不值?」

  「当初金若兰欲杀我灭口之时,曾经得意忘形的吐露出江小翠非爹所生的秘密,难道爹还不肯相信孩儿的话?」

  「不是我不信,而是此事另有蹊跷,我们必须小心求证,以免发生兄妹相残的憾事。」

  江剑平闻言,十分不满道:「爹如此说法,莫非不打算替娘报仇?」

  江泰山发现不对,连忙安抚道:「平儿不可误会,为父并没有说不杀地狱门主替倩妹报仇。」

  「那么帮凶金若兰又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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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哼!我们江家已经家破人亡,如果爹还优柔寡断,只怕前途更加艰辛。」

  江泰山咬牙道:「好吧!我答应替翠儿……不!应该是换回江小翠和崔美人的本来面目,以免她继续利用美色,到处兴风作浪。」

  王小三连忙道谢道:「多谢江大侠仗义相助。」

  江泰山有些尴尬道:「少侠对我们父子的救命大恩,老夫无以为报,最多只能帮上这点微薄之力而已。」

  王小三淡然一笑道:「江大侠太客套了。」

  江剑平接口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动身北上,以免局势有变,另生枝节。」

  江泰山双手一摇道:「此去虎穴以隐密行动为主,除了我要为崔侄女动手术之外,凭王少侠一人的武功就足以胜任护法,其他多余之人,反而成为累赘。」

  此言一出,包括白千娇、吕凤芝……等女纷纷娇嗔不依。

  王小三只好轻声细语的好言相劝,花了一阵工夫,总算安抚她们的情绪,乖乖接受留守的事实。

  江剑平暗羡不已的心想:「这些围绕王小三身边的南北佳丽,环肥燕瘦各具特色,除了美艳无双的崔美人,还有金枝玉叶的坤仪公主,甚至出身丐帮的吕凤芝和婢女出身的白干矫,每人都是花容月貌、妩媚动人的美少女。为什么一个乞丐出身的王小三可以享此艳福,反而出身名门的我却行单影只,一直得不到佳人的青睐,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不必细听也知道原因何在。自古以来英雄爱美人、美人配英雄的佳话不断,不论是谁,只要拥有八角怪龟的内丹,都可以一夕跻身绝顶高手之林,吸引无数怀春少女的青睐眼神,享受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也就不足为奇了。

  「哼!我一定要爹帮我找到绝世灵药,以便超越王小三的武功,将美妹从他身边抢回来。」

  由於崔美人的美貌恢复有望,使他由嫌弃转为嫉妒,重新燃起据为已有的希望。

  这时候,他突然感到背後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盯自己不放,他情不自禁转首一看,赫见林秋菊含情默默的猛送秋波。

  江剑平心中一动:「也许我可以利用她窃取王小三的功力。」

  因江泰山必须准备手术刀具、药物,相约隔日动身北上,使得江剑平有充裕的时间和江泰山密商对策。

  江泰山获知他的意向,立刻大表赞同道:「俗语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你能成功盗取王小三的内功,不但可以雄图霸业,也可以重振我峨嵋山庄的威名,可谓一举两得。」

  江剑平大喜道:「不知爹可有良策?」

  「根据金家医典的记载,有一套失传百年的种玉大法,可以透过一度春风的机会,女方能藉由采阳补阴之法,暗中偷窃男方的一半功力。」

  「太好了,只要有王小三的一半功力,我江剑平就可以扬名天下了。」

  「你且慢高兴得太早。」

  「咦!莫非另有困难?」

  「困难倒没有,只是有後遗症。」

  「什么後遗症?」

  「你想牺牲林秋菊的贞操窃取王小三的内功,虽是练就绝世神功的捷径,可是男女体质有别,她可以藉由承受一次雨露之便,吸收大量外来功力孕育不露,反之,你却必须藉由旦旦而伐的机会,一点一滴的偷香窃玉,日积月累,终至大成。」

  「如此一来,我岂非要娶林秋菊为妻,否则她岂肯让我偷香窃玉?」

  「确是如此。」

  「这样我岂非重蹈覆辙,继美妹之後,又一次尝到绿云罩顶的命运?」

  「不错。」

  江剑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江泰山见他犹豫的模样,接着道:「种玉大法除了有戴绿帽的缺点之外,还有另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

  「女方承受雨露滋润之後,万一珠胎暗结的话,所有采补而来的内功,将尽归腹中胎儿所有,你就算和林秋菊夜夜春宵,也将一无所获,白忙一场。」

  「爹是说,我不但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疑虑,甚至还有可能要扶养王小三的杂种?」

  「不错。」

  江剑平脸色阴晴不定的沈云一阵子,最後咬牙道:「我愿意冒这种风险。」

  江泰山大急道:「你疯了!我之所以慎重其事的对你分析厉害,目的就是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以免因小失大,不但波及我们江家的香火,还要当冤大头,帮别人养育儿子。」

  江剑平冷笑道:「爹放心好了,我或许可能帮王小三养儿子,却不会断了咱们江家的香火。」

  「此话怎讲?」

  「林秋菊既然不能保持完璧之身给我初夜的话,就算她怀了我的种,我也不可能让江家产业由不贞之女所生的杂种继承,所以我决定另娶新欢,作为传宗接代的後补人选。」

  「唔!这倒是一个补救的好办法。」

  「爹肯答应帮我施展种玉大法?」

  「好吧!今晚我就以商议对策为由,将王小三骗来加以迷昏,再以烈性春药激发他的一身功力,保证让他一泻如注,毫不保留的释出大半功力。」

  「太好了!孩儿这就把林秋菊劫来。」

  「不可以。」

  「为何?」

  「为了避免王小三功力被盗时心生抵抗,所以有迷昏必要,才能任我为所欲为,予取予求;反之,盗功之人必须保持神智清醒,才能将倾泄而人的外力,孕藏於四肢百骸的奇经百脉,一直到饱满充实为止。」

  「如此岂不是要多费口舌说服她?」

  「反正她对你用情已深,只要你稍加甜言蜜语一番,相信她绝无反对之理,更何况你也必须娶她过门,才能趁着夜夜春宵之便,暗中对她偷香窃玉,以便采阴补阳。」

  「好吧!我们就此分头进行。」

  当天夜晚,江泰山果然邀到王小三过门商量事情,王小三在不疑有他之下,一杯茶都来不及暍完便已淫毒发作,气喘如牛。

  这时候江剑平和林秋菊立刻出现房中。

  林秋菊望着床上的王小三欲焰难耐、眼睛布满血丝的可怕情景,不禁有些羞怯的道:「平哥,我们真的必须这么做?」

  江剑平焦急道:「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怎么还三心二意?」

  林秋菊担心他含怒而去,不禁口气一软,道:「好吧!我答应替你盗功就是,只不过平哥千万不可因此嫌弃小妹残花败柳,对我心生嫌弃。」

  江剑平口是心非道:「菊妹放心,只要你帮我盗功,助我练成绝世神功的话,你就是我们江家的大恩人,我疼惜你都来不及,岂有嫌弃之理?」

  林秋菊芳心安慰不少,只好宽衣往床上走去,无意中发现王小三那具一柱擎天的庞然大物,心中如遭重击般的愣想:「好……好伟大……」

  王小三的「雄壮威武」连江剑平看了都忍不住嫉妒,所以他一见林秋菊目瞪口呆的情景,更是妒火中烧的叱道:「你再不快点盗功,万一等他清醒过来,岂非前功尽弃?」

  林秋菊受到叱责,心中顿感委屈,可是她对江剑平用情已深,几乎难以自拔,只好含着泪水默默躺在王小三的身边。

  江剑平早已等得不耐烦,立刻挥掌拍开王小三的穴道。

  只听一声狂吼,王小三如狼似虎般扑向林秋菊的丰满胴体,一下子就突破重围,破关而入。

  「啊……」

  林秋菊感到下体传来破瓜之痛,就像被人用力撕裂一般,令她痛不欲生,忍不住惨叫连连。

  江剑平眼看着王小三的传家之宝,极粗暴的整根没入爱妻的下体,当场血花飞溅,惨不忍睹,也不禁恨得牙痒痒的。

  可是他为了顺利盗功,只好强忍着心中的羞辱,遵照江泰山的指示,取出针灸为林秋菊金针渡穴。

  王小三完全不理会江剑平的行动,也不顾林秋菊的被底求饶,像是铁石心肠一样,只顾自己的发泄,在她那娇柔瘦弱的胴体上,连续不断地扫庭犁穴,问津桃源。

  林秋菊背负江剑平托付的使命,既不能躲也不敢躲,可是破瓜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她只能无助的扭动挣扎,无助的拚命踢腿躲避他的攻击火力。如此一来,反而让王小三找到空隙,趁势挤进她的两腿之间,紧贴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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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菊因此无从着力,一双玉腿被他大字形的撑开,中间再无障碍,任他长驱直入,予取予求。

  王小三如脱缰野马般纵情驰骋,尽情地享受着她的处子芳泽。

  可怜的林秋菊初经人道,就被他这样毫不怜惜地采花盗蜜,强渡关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林秋菊也许痛麻了,王小三每一次纠缠、侵入,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不适,反而有愈来愈明显的舒畅、满足。

  这种前所未有的蚀骨销魂,不禁令她食髓知味,回味无穷。

  「原来这就是古人所说的鱼水之欢,果然令人欲仙欲死、爱不释手。」

  林秋菊已尝出禁果滋味,忍不住心中喜出望外,不再有所矜持,抛开一切顾虑,情不自禁地扭摆迎合,热情的迎宾纳客,引狼人室。

  江剑平看着两人舍生忘死的赤裸肉搏,抵死缠绵,更是嫉妒得咬牙切齿,手中的金针不再留情,如雨下般纷纷落在林秋菊的身上。

  当最後一根金针落在林秋菊的会阴穴时,突见林秋菊激动得长长哀鸣一声,随之全身颤抖,阴门大开,一泄千里。

  王小三仿佛受到吸引,立刻一阵哆嗦,闷哼声中,「传家之宝」一发不可收拾的正中下怀,如潮汹涌般倾泄桃源洞中。

  「啵!」的一声,全身穴道插满金针的林秋菊,就像身体灌饱了真气般,突然将金针弹射出去。

  「大功告成,该轮到我上马驰骋了。」

  江剑平眼看时机成熟,立刻推开王小三的身体,随即「移花接木」,紧抱在林秋菊的娇躯上,挥兵叩关,长驱直人……

  「啊……」

  ※   ※   ※

  几番生死挣扎,几番死去活来。

  江小翠在李自成的铁骑蹂躏之下,忍不住声声娇啼,扭摆哀鸣。

  她的呻吟、她的挣扎,反而激发李自成的征服欲望,像一头发情的凶猛野兽,不顾江小翠的被底求饶,对她摆弄出各种「羞耻」的姿态,以极强势的力量享受着她的丰满肉体,连续不断的埋头苦干,永无止境的探门窥户。

  一阵紧锣密鼓的狂风暴雨之後,江小翠终於再也支持不住的长声哀鸣,彻底的崩溃了。

  一度春风之後,李自成才心满意足的瘫在床上喘息不已。

  尽管江小翠也是筋疲力尽,她却振作精神的撑起身子,依偎在他的怀中,轻声细语道:

  「臣妾有一件事向皇上禀报。」

  李自成一转头,体贴的吻了她一下,道:「爱妃有什么话只管明言。」

  「臣妾怀孕了。」

  「当真?」

  「臣妾不敢欺君。」

  「哎呀!你也太不小心了,既然怀了朕的龙种,岂可行房?」

  「臣妾已有三个月身孕,目前已经度过危险期,胎基稳固,偶尔行房不会影响龙种安全。」

  「不行,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百密一疏,造成流产,朕岂不是遗憾终生?」

  「皇上对臣妾爱护之心,臣妾感激不尽。」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你好好在此休息,朕立刻去请太医来帮你安胎。」

  话毕,李自成便迫不及待的夺门而去。

  俗语说有子万事足,江小翠这时候终於体会到母以子贵的心情,无比的幸福令她心满意足,顿时疲惫全消,情不自禁的哼着乡村小调,轻快的进入浴室准备沐浴更衣。

  可是她才踏入浴室,睑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娘,你怎么来了?」

  江小翠发现金若兰意外的出现在寝宫的浴室内,顿感事态极不单纯,忍不住追问所以,道:「是不是家中发生什么变故?」

  金若兰轻叹道:「你这丫头一到京城就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只顾自己享受富贵荣华,心里面早巳遗忘我这个娘了。」

  「娘太多心了,女儿岂会如此?」

  「既然如此,你怎么连一封家书也不写一下,让我了解你的近况如何?」

  「娘应该知道当今天下大乱,局势瞬息万变,短短半年时间,女儿一连换了崇祯、吴三桂、李自成三个男人,变化之大令人咋舌,若非女儿靠着崔美人这张花容月貌,才得到闯王的欢心,否则早已沦为男人争权夺利下的牺牲品了。」

  「你的话合情合理,我自己何尝不是历经变故,若非我薄有姿色,只怕如你所言,早就不知死了几回。」

  「难道家中也遭兵灾掠夺不成?」

  金若兰只好将自己依附地狱门主的经过述说一遍。

  江小翠大惊小怪道:「娘是说地狱门主已成为我的继父?」

  「是的。」

  「这怎么可以?」

  「你都可以接二连三的换男人,为何娘就不可以另选心仪的对象?」

  「女儿并不是反对娘改嫁他人,反正我早知道江泰山并非我的生父,又怎会介意此事。」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江湖中人都知道地狱门主是大清国的附庸,如果闯王知道地狱门主是我的继父,他岂肯饶过我?」

  「关於这一点顾虑,正是我这一趟北上京城,找你商量的目的。」

  「娘请说。」

  「温哥托我交代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在短期间内,设法盗取李自成的兵力分布图,以便大清国攻击时,作为参考之用。」

  「什么?娘要我出卖闯王?」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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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答应。」

  「死丫头!你竟敢拒绝我的要求?」

  「我好不容易拥有眼前这一切荣华富贵,娘却要求我出卖闯王,岂非等同要我放弃目前的幸福,简直是强人所难。」

  「我了解你的苦衷,可是温哥严令我达成任务,如果拿不到兵力分布图的话,只怕我也不好过。」

  「他既然对娘不知珍惜,娘何不趁此机会和他一刀两断?」

  「不行。」

  「为何?」

  「我被他下了奇毒,如果没有他的解药,我绝对难逃一死。」

  「娘的医术精湛,难道也破解不了他的毒?」

  「所谓术有专攻,天下毒药千奇百怪,我的医术再好,也不免受制於隔行如隔山的困境。」

  「这该如何是好?」

  「唯今之计,只好由你先盗出兵力分布图,暂时解除我的危机,以後我再设法安排你嫁入豪门。」

  「闯王如果顺利统一天下,我就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生颠峰,娘如何再找条件比闯王更好的东床快婿?」

  金若兰见她固执己见,不禁失去耐性,道:「你当真不肯配合?」

  江小翠愁眉苦脸,道:「并非女儿不肯配合,实在是无能为力。」

  金若兰大怒道:「好呀!想不到你如此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完全不理会我命在旦夕,既然如此,我就将你动过改头换面手术的秘密泄漏出去,相信闯王绝不会再迷恋你这张鱼目混珠的假面具……」

  江小翠听她出言恐吓,深怕东窗事发坏了眼前的好事,一时急怒攻心,忍不住心生歹念,趁她失神突然痛下毒手,一掌将她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金若兰难以置信的颤声道:「你竟敢……大逆无道……对我下此……毒手?」

  江小翠冷酷道:「你既然不念亲情企图出卖我,就怪不得我不念母女之情杀你灭口。」

  「你……好狠心……」

  话末说完,金若兰便死不瞑目的气绝身亡。

  「好一个逆伦弑母的江小翠!」

  冷笑声来得突然,江小翠大吃一惊,迅速转身戒备,可惜已经来不及,只觉得全身一麻,当场穴道受制,动弹不得。

  她看清来人身分,忍不住又是一惊,道:「王小三!又是你。」

  王小三冷笑道:「难得皇后还记得在下。」

  江小翠当然听得出他言不由衷的嘲讽之言,不禁气苦道:「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一再的和我作对?」

  王小三突然目露凶芒道:「你骗去吾妻崔美人的花容月貌,放浪形骸的到处勾引男人,简直是寡廉鲜耻,败坏吾妻的名节到了极点,你还敢强辩说与我无怨无仇?」

  「那是她自愿的,我并没有强迫她,你休要把责任怪罪於我。」

  「不管是她自愿也好,还是你设计拐骗也罢,只要你承认这张脸非你本来面目就好。」

  「你想怎么样?」

  「我要替吾妻讨回公道,再动一次易容手术,将你们恢复原形。」

  「你休想。」

  「那可由不得你。」

  「哼!别以为我落入你的手中,你就可以予取予求,如今我娘已死,当今世上再也没有人会施展这套外科手术了。」

  王小三冷笑道:「你错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这套手术。」

  江小翠脸色一变道:「谁?」

  「是我。」

  话毕,随即走出江泰山和崔美人的身影。

  江小翠大惊失色道:「爹,你怎么可以帮助外人来欺侮女儿?」

  江泰山不屑道:「老夫真是瞎了眼睛,养了你二十多年,居然看不出你是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若非今天亲眼目睹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大胆逆伦弑母的经过,我还真的不敢置信,几疑身在恶梦之中。」

  江小翠心知形势对己十分不利,急忙狡辩道:「只怪娘不该通敌叛国,女儿一时情急才失手误杀了她,爹应该体谅女儿才对。」

  江泰山怒道:「你死到临头还不知自我检讨,就算金若兰有天大罪过,也轮不到你来以下犯上,可见你已经丧心病狂,无药可救了。既然你连生母都忍心杀害,我这个继父在你心中又算得了什么?为了避免日後养虎为患,我只好换回你的原貌,以免你仗着美色继续害人。」

  「不要……」

  江小翠连忙哀告求饶。

  她心里非常清楚,眼前享有的一切荣华富贵,全拜崔美人这张倾倒众生的花容月貌所赐。

  如果她的美色不再,不但将失去李自成的欢心,甚至有可能犯上欺君大罪,被处死刑。

  眼看江泰山目露凶光的接近,江小翠不禁心瞻俱裂,只好转向崔美人哀求道:「美妹,你我既有同门之谊,又是青梅竹马的异姓姊妹,为何忍心对我如此迫害?」

  崔美人冷哼道:「谁叫你利用我的容貌为非作歹?」

  「我没有。」

  「哼!你明明利用美色游走於吴三桂、李自成之间,以换取眼前的荣华富贵,如此伤风败俗、坏我名节至钜的做法,你难道还敢否认?」

  「我当然否认。」

  「什么?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当初我们互换容貌之前,你早就知道周奎的目的,主要是想利用你的美色帮周皇后赢回皇上欢心,免不了牺牲名节换取荣华富贵,这是必然无法避免的代价。你当初不甘受辱,为了守住贞操才自愿与我改头换面,如今事过境迁,却在我赔上清白名节之後,心生反悔对我落井下石,如此自私自利的做法,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

  崔美人顿时无言以对。

  江小翠更是得理不饶人,道:「所以从我们互换容貌的那一天起,你的身分已经换成峨嵋山庄的江小翠,我也承受了崔美人的一切荣辱,在此乱世之中不得不牺牲名节换取男人的怜爱。如果你坚持要换回身分的话,你将背负对我失信的罪名,更要面对我这段期间所作所为的後果,难道你不再三思而行,不惜一错再错吗?」

  一番落地有声的问话,只听得崔美人脸色连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小三见她屈於下风,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美姊不要受她这种似是而非的狡辩之言所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为了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人尽可夫,而且又是逆伦弑母的蛇蝎女人,当然不希望还你容貌而失去仗以招蜂引蝶的利器。」

  江小翠还以冷笑道:「你急於索回这面绝色姿容,无非也是贪图她美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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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三大怒道:「哼!我王小三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岂会为了美色而折腰?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娼妇再敢毁谤於我,小心我不饶你。」

  江小翠突然疯狂大笑道:「你说的不错,为了追求荣华富贵,我确实不惜人尽可夫,如果你坚持夺回我这张脸的话,难道不怕你的妻子被人误认是我这个声名狼藉的娼妇吗?」

  「可恶!你还敢……」

  王小三正打算教训她,却被崔美人及时阻止。

  只见崔美人拉住他道:「我们走吧!」

  王小三一愣道:「美姊不要讨回容貌了?」

  崔美人点头道:「是的。」

  江小翠闻言心中窃喜不已。

  王小三焦急道:「美姊怎么可以受她狡辩影响?」

  崔美人叹息道:「她虽是狡辩之词,所说的话也是实情,如果我在此时取回容貌,不但失信於她,也将背负她所犯下淫行的一切骂名。」

  「可是……」

  「难道你真的舍不得那面臭皮囊?」

  「我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枉做小人,替她承担骂名?」

  王小三见她意志坚决,也立刻释怀一笑道:「美姊说的极是。」

  说着,他转对江泰山道:「前辈,我们走吧!」

  江泰山摇头道:「不!你们先走。」

  王小三一愣道:「前辈莫非另有打算?」

  「金若兰虽然对不起我,念在夫妻一场,我仍然有必要替她收尸。」

  「这也耽误不了多久呀!」

  「除此之外,我还要毁去这贱人的容貌。」

  此话一出,不但王小三和崔美人闻之变色,江小翠更是气急败坏道:「老匹夫!你不可以……哇啊!」

  江泰山忽然挥刀在她脸上划了一条血痕,当场血花飞溅,惨不忍睹。

  崔美人不忍目睹,立刻一拉王小三道:「我们走吧!」

  王小三能体会她的复杂心境,立刻抱她飞掠而去。

  「贱人,等我将你千刀万剐,看你如何用美色迷人……」

  「啊……」

  ※   ※   ※

  惨叫凄厉,令人胆颤心惊。

  「发生何事?」

  李自成乍闻宫外金铁交鸣,惨叫不断,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抓住一名侍卫追问。

  侍卫惶恐不安道:「启禀皇上,吴三桂率领二十万清兵攻入京城了。」

  李自成脸色大变道:「为何我事先没有得到警讯?」

  前线告急的消息早在十天前已上报曹公公,弟兄们心中还在纳闷,皇上怎么一直不见应变动静,莫非曹公公欺上瞒下,并未上报给皇上知道?」

  「此事当真?」

  「是的。」

  「可恶!曹化淳现在何处?」

  「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他的踪影,莫非他早已畏罪潜逃了?」

  「你立刻调人去他可能躲藏的地方搜寻,无论如何也要捉他来见朕。」

  侍卫答应一声,立刻调集人马离去。

  一旁的袁震东突然惊叫一声:「不好!曹化淳既是三心二意的墙头草,他该不会私吞皇上搜刮而来的金银珠宝吧?」

  李自成闻言,二话不说便冲向库房,果然发现房中空荡无物,不禁面色如土的呆愣当场。

  袁震东心中也十分不舍,暗骂曹化淳老奸巨猾。

  李自成长长叹息一声道:「都怪朕识人不明,以致被曹化淳的甜言蜜语蒙蔽理智,落得今天一败涂地的悲惨下场。」

  袁震东安慰道:「事已至此,追悔无益,皇上还是设法应敌要紧。」

  李自成登高一看清兵势如破竹的蜂拥而来,不禁绝望道:「敌军有备而来,而且深入中枢重地,看来大势已去矣!」

  「既然如此,皇上应该尽速脱离险地,以便来日东山再起。」

  「也只好如此了。」

  李自成和袁震东便率领着亲信掠夺皇宫中的财宝,临行前特地绕道东宫,准备找江小翠一起逃亡。

  可是他才到门口,却听见一阵奇异的声响。

  一种像痛苦的哀叫又像极度欢愉中的嘶喊,令人闻之心慌意乱、想入非非。

  李自成不禁脸色大变。

  他立刻明白这奇异的声音正是男欢女爱的靡靡之音,因为他不只一次在江小翠身上获得满足时,倾听过她的娇喘呻吟,这声音对他可谓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夹杂其中的另一个男子粗浊、急促的喘息声,却是那么的陌生、前所未有的。

  「这贱人竟敢背着我偷人?」

  李自成一时难忍绿云罩顶的耻辱,立刻闷声不吭的一脚踢开大门,暴响声中,一股雄浑无比的掌劲,破风厉啸而出。

  正在江小翠身上翻云覆雨的江泰山,料不到死神降临,当场被如山掌劲重创倒地,挣扎难起。

  李自成怒不可遏的大喝道:「大胆淫贼!你究竟是谁?竟敢闯入宫中奸淫皇后?」

  江泰山自知无法幸免於难,不禁疯狂大笑道:「老夫正是……你的……老丈人……」

  「你找死!」

  李自成以为他占自己便宜,大怒之下,立刻痛下杀手,将江泰山击毙当场。

  他立刻转对江小翠喝道:「你说,他究竟是谁?」

  江小翠刚抬起头,李自成不禁惊叫一声。

  「咦!你是谁?」

  李自成发现一脸血痕的丑女取代江小翠出现在寝宫中,不禁惊怒交加。

  「皇上,臣妾就是陈圆圆。」

  「胡说!皇后长相艳冠群芳,岂是你这般面目狰狞的丑陋女人所能相比,是不是你劫持了皇后,再不快点招供认罪,朕绝不饶你。」

  「刚才皇上外出请太医时,一群歹徒趁虚侵入,不但毁去了臣妾的花容月貌,浴室还留下一名女匪的尸体,请皇上明监。」

  李自成检查浴室内,果见金若兰的尸体横死其中,再见江小翠的脖颈之间留有刀痕血丝,种种迹象确如江小翠所言,心中已信了八分。

  他忍不住心生厌恶的想着:「皇后果然遭人暗算,如今变成面目可憎的丑怪疯女,实在令我看了倒尽胃口。我何必为了这种丑女耽误行程,不如将她还给吴三桂,或能牵制吴三桂的追杀,予我喘息契机,以图东山再起。」

  袁震东看出他的心意,立刻催促道:「清兵追杀甚急,请皇上速离险地为宜,千万不可受此妖女欺骗,耽误行程,自陷危机。」

  李自成心中暗赞他的机灵,立刻打蛇随棍上的怒喝道:「大胆妖女竟敢鬼话连篇,皇后必然遭你们杀害,朕非杀你替皇后报仇不可。」手掌高举便待行凶。

  江小翠不禁心胆俱裂的惊呼一声:「皇上饶命!」

  袁震东急忙拉住李自成道:「此仇以後再报,皇上还是快走吧!」

  「罢了。」

  李自成闻言,正好顺着台阶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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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翠好不容易惊魂甫定,发现李自成绝情而去,一时悲从中来,不由得扑倒床上哀哀而泣。

  想到自己丧节辱身所换来的结果,居然是南柯一梦,不但荣华富贵泡影成空,还因此怀了李自成的孽种,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自成,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我江小翠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江小翠难忍心中愤怒的仰天狂吼一阵,发泄完内心积压的不满情绪,转首之间,无意中发现金若兰尸体旁掉落的药瓶。

  她不禁心想:「记得娘曾经提过,本门的「返老还童散」对内外伤具有神奇疗效,不知她是否有带在身上?」

  无计可施之下,江小翠连忙翻开金若兰的尸身,经过一番找寻,果然找出一只青色瓷瓶。

  「太好了,我有救了。」江小翠惊喜交加的打开药瓶,迫不及待的为伤口涂上药粉。

  她只觉得脸上一阵清凉感传来,不一会儿工夫,不但火辣的刺痛感消失不见,甚至伤口也迅速结疤,不再流血了。

  俗语说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天生爱美,更何况美色事关她的荣华富贵,她岂能容忍一脸血污破坏美观?

  她几乎想都没想,立刻沾湿毛巾擦拭脸上的血迹,才刚洗净恢复了六分神韵,突然感觉脸上伤痕奇痒无比。

  「糟了!我怎么忘了娘交代药粉不能碰水的禁忌?」

  她一时悔恨交加,当场便昏了过去。

  不知经过了多久,突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太好了,圆妹,我终於找到你了。」

  江小翠昏迷中听见声音熟悉,睁眼一看,不禁又喜又惊道:「桂哥,真的是你吗?」

  岂料吴三桂却脸色一变道:「你是谁?」

  江小翠已经历李自成的无情对待,不禁气苦道:「贱妾就是陈圆圆。」

  「胡说!圆妹岂是你这个丑八怪所能比拟,再不招出圆妹下落,小心本帅饶不了你。」

  「你要……杀我?」

  「哼!你能置身东宫,必然是奉派在此的宫女,念在你曾经服侍圆妹的情分上,如果你肯招出李自成劫走圆妹的去向,本帅就不为难你,否则休怪我辣手摧花。」

  江小翠忍不住悲呼道:「桂哥,请你看仔细呀!我真的是你夜夜思念、不忍稍离视线的圆妹呀!」

  吴三桂仔细一看,果然见她长得五、六分神韵中,认出她确是自己心爱的妻子——陈圆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惊骇莫名的叫道:「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江小翠暗恨李自成无情,便随口道:「李贼气恼桂哥引清兵入关,故而迁怒于我。」

  吴三桂大怒道:「该死的李自成,竟敢如此赠蹋你,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江小翠叹息道:「如今我的容颜已毁,无法再取悦於你,只怕终有一天你会弃我而去。」

  「不会的,等我杀了李贼报仇之後,立刻为你遍访天下名医,不论任何代价也要恢复你往日的绝色姿容。」

  「没有用的。」

  「难道圆妹不相信我?」

  「并非妾身不信桂哥的诚意,而是先祖金华陀曾是一代名医,家传留下的「返老还童散」

  对於内外伤颇具神效。刚才我已自行敷药,可惜误沾清水影响药效,伤口虽可痊愈,只怕一辈子将留下伤疤,无法再恢复昔日的娇嫩容貌了。」

  「什么?你是说脸上这些疤痕无法去除了?」

  「是的。」

  吴三桂不禁心想:「既然她已经注定一辈子毁容,我又何必冲冠一怒为红颜?想不到我居然为了一个残花败柳的丑八怪,不但献关降敌赔上了忠贞名节,甚至害得家父惨遭李贼杀害,实在太不值得了。」

  他接着又忿忿不平的暗骂不已:「说来说去都怪李贼欺人太甚,他明知我爱圆妹至深,才会献关降清以便借兵救回圆妹,他不甘心输掉江山,宁可毁去圆妹的绝色姿容,以示对我的报复,害我得不偿失,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如不杀他泄恨,我如何咽下这口怨气?」

  吴三桂愈想愈怒,忍不住恨声道:「圆妹可知李贼逃向何方?」

  江小翠反问道:「桂哥要追杀他?」

  「不错,他杀害家父全家一百余口,又害你容貌尽毁,我非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既然如此,妾身立刻为桂哥带路。」

  「不必了,你初遭创伤,不宜太过劳动,还是留下来静养疗伤吧!」

  「那么桂哥又准备如何安顿我?」

  「这……你暂且借宿客栈,以後我再去找你。」

  江小翠变色道:「桂哥为何不让我住进吴府?」

  吴三桂皱眉道:「府中遭遇兵变,暂时不宜住人。」

  江小翠紧追不舍道:「京城何处不乱?客栈又怎安全?」

  吴三桂脸色一沈道:「既然你如此不知进退,我就坦白告诉你吧!如今你容貌已毁,美色不再,又置身宫中,显然已经丧节受辱,所以你不配再进入我吴家大门。」

  江小翠至此彻底心灰意冷,随手指向西方道:「他们在半个时辰前,刚由西门逃走。」

  吴三桂冷哼一声,立刻转身下令追去。

  江小翠忍不住悲从中来,道:「天呀!为什么我江小翠的命运如此坎坷,身边的理想男人接二连三弃我而去不说,就连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也是昙花一现转眼成空,难道我命该如此?天亡我也!」

  当她正在怨天尤人之时,突闻一声冷笑传来。

  「嘿嘿!既然你天生淫贱,一刻离不开男人的话,本少主保证让你夜夜春育,乐不思蜀。」

  江小翠一惊而起,发现一名劲装青年对她淫笑连连,忍不住骇然叫道:「你是谁?」

  「极乐少主黄杰是也。」

  「是你!」

  「不错,汝父江泰山奸杀了我姑母,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如果杀了你反而便宜你,所以本少主要你充当本教的圣女,一辈子受制於我不得自由。」

  「江泰山只是我的继父,并非我的亲生父亲,他犯下的一切罪行,都与我无关。」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句句实言。」

  「是真也好,是假也罢,都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话毕,黄杰不怀好意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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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翠畏惧的连连退缩,道:「你想做什么?」

  黄杰淫笑道:「既然是本教圣女,凡是本教坛主以上高级干部,都可以和你巫山云雨。」

  江小翠花容失色道:「原来贵教圣女只是供人淫乐的妓女。」

  「你错了。」

  「我哪里说错了?」

  「除了四大坛主之外,就只有教主一人可以和圣女一度春风,所以圣女非一般妓女可比。」

  「就算是这样,也不过是高级妓女而已,仍然免不了出卖肉体供人泄欲,我宁死也不会答应。」

  「难道你不想留下性命,报复李自成的遗弃之恨?」

  江小翠脸色一变,当场目瞪口呆。

  黄杰心知威胁生效,更是得意洋洋道:「吾姊是清朝摄政王多尔衮的王妃,如果你肯加入本教,一旦大清国统一江山,李自成将无处容身,到时候你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江小翠心想:「娘被我失手误杀之事,王小三崔美人皆已亲眼目睹,今後我将无依无靠,甚至可能遭受武林同道的唾弃,既然我已无处容身,何不忍辱偷生暂寄极乐教门下,以便将来找机会报仇。」

  她愈想愈是心灰意冷,最後叹息道:「好吧!只要你肯收容我,我就任凭你摆布。」话毕,她便四肢一瘫不再反抗。

  黄杰见她玉体横陈的媚态,早就欲火焚身蠢蠢欲动了,如今得知她顺从了自己,更是喜上眉梢,二话不说便扑压上去。

  只见他贪婪的吸吮着她口唇的丁香,一双魔爪更是上下其手,四处游山玩水,尽情地享受着她的丰满肉体。

  江小翠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被他逗弄一阵之後,生理的需求战胜了理智,忍不住娇喘呻吟、扭摆不已。

  黄杰低头一看,发现桃源胜地已经水到渠成,乐得他淫心大动,立刻挥兵叩关,长驱直入。
  「啊……」

  这一声凄厉惨叫发自黄杰之口,只因他攻占玉门关後,正准备享受江小翠的丰满肉体时,突觉「促精穴」一麻,当场精关大开,全身一阵哆嗦的一泄千里。

  意乱情迷中的江小翠突然被这一股奇异的滚热洪流,由下体直接注入精关之中,令她神清气爽,四肢百骸舒畅无比。

  她心中不禁惊喜若狂:「这种现象不正是与家传医典中记载的「种玉大法」

  相似吗?我正好将错就错,趁机采阳补阴纳为己用,对我的功力将助益不小,也许能进一步摆脱这些淫贼的控制,可谓一举两得。l江小翠立刻受用无穷的迎宾纳客,表面上看似努力要躲避他的直捣核心,却又像是努力要撤开重重关卡,迎接他的长驱直入。

  陷入重围的黄杰不禁惊惶失措的叫道:「是谁……暗算我?」

  「是我。」

  黄杰回首一看偷袭之人竟是多尔衮时,不禁难以置信道:「表姊夫,你……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多尔衮冷笑道:「亏你还认得我是你的表姊夫,可是你却敢背着我和你表姊刘诗诗通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早在三个月前我就获知你们两人的奸情了。」

  「想不到事隔这么久,你才……对我展开报复行动……你的城府实在太深了。」

  「哈哈!我会这般忍辱负重,当然有原因。」

  「什么……原因?」

  「我大清国只不过是几十万人的小国,凭什么敢妄想并吞大明帝国?若非有你们极乐教和地狱门相助,又因缘凑巧获得吴三桂的开城迎降,吾军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达成先祖入主中原的多年心愿,这一切功劳都是拜你们所赐。」「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们……」

  「哼!如今你才警觉,已经太晚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真卑鄙……」

  「你尽管骂好了,对於将死之人,小王根本不必浪费精力和你抬杠。」

  黄杰虽然心有不甘,极欲临死反噬,可是毕生功力不断地流失、脱力,令他欲仙欲死,有心无力,终於咽下最後一口气,成了牡丹花下死的亡魂。

  江小翠警觉到自身危在旦夕,顾不得再采阳补阴,吓得连连退缩道:「你…

  ……想怎么样?」

  多尔衮看着她一身活色生香的美妙胴体,却毫不动容的冷笑道:「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既知我杀了黄杰之事,我只好杀你灭口……」

  江小翠危机迫在眉睫,不等他把话说完,趁他不备,突然一掌攻出。

  「哼!凭你这种宫中弱女子也敢反抗……哇啊!」

  多尔衮一时大意轻敌,料不到她不但会武功,而且获得黄杰挹注功力之助,一股雄浑无比的掌劲袭来,当场将他震得吐血倒地。

  眼看情势逆转,多尔衮不禁大惊失色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有如此高深功力,却甘心屈身在皇宫之中,任人淫辱?」

  江小翠想到千辛万苦追求荣华富贵,甚至不惜犯下弑母大罪,最後仍转眼成空,如梦一场:心中顿时满腹委屈,忍不住狂笑道:「你们男人都是欺善怕恶的薄幸之人,留在世间只会一再残害无辜的女人,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纳命来吧!」

  话毕,她手掌一起,又再攻出「无相神功」。

  多尔衮躲避不及,情不自禁惊叫一声。

  「住手!」

  娇叱声传来,黄妃和刘诗诗二女适时现身,挡下掌劲,解了多尔衮的一掌之危。

  他心中一动,突然大叫道:「妃妹来得正好,这妖女杀害了杰弟,又想杀我灭口,你们快点斩下她的人头,以慰杰弟在天之灵。」

  江小翠听他不但扭曲事实,而且嫁祸给自己,气得破口大骂道:「他明明是你杀死的,你居然毫无担当卸责给我,简直无耻……」

  「贱婢!还吾弟命来。」

  黄妃乍见黄杰横死床上,不禁急怒攻心,怒叱一声,立刻攻出「幻影神功」。

  刘诗诗和黄杰毕竟有过一夕之缘,难免心有戚戚焉,立刻与黄妃联手合击,疯狂攻出「轮回神功」。

  「你们找死。」

  江小翠见她们无法理喻,也忍不住大动肝火,怒叱声中,「无相神功」如狂涛拍岸而出。

  四周气流突然剧烈波动,随之传出惊人的气爆声响,反震而出的劲气强烈无与伦比,连战圈之外的多尔衮都逃不过波及的下场,一阵昏头转向之後,当场被扫出宫殿之外。

  刘、黄二女如遭电击般哀叫一声,身不由己的连退七步,几乎跌倒。

  江小翠虽然占了优势,可是她有孕在身,刚才的激烈打斗已经动了胎气,不禁露出痛苦之色,道:「你们最好查清楚黄杰的死因,以免中了多尔衮的嫁祸江东之计,白白被人利用不说,也让黄杰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黄、刘二女自己也受了不少内伤,心知取胜不易,只好依言检查黄杰的死因,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咦!杰弟的促精穴遭人暗算,才会落下脱阳而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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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妃又惊又怒的接着道:「从他身上遗留的瘀血指印研判,确是第三者下手无疑。」

  江小翠松了口气道:「我早说过我是被冤枉的。」

  刘诗诗发现多尔衮不见,脸色为之一变道:「多尔衮竟然弃我们而去,莫非他是畏罪潜逃。」「不错。」

  「我们为他出生入死的打下一片江山,我们姊妹也将娥皇女英共侍於他,他为何要对杰弟下此毒手?」

  「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多尔衮根本不可能娶你为妻的。」

  「为什么?」

  「因为他亲口告诉黄杰,早在三个月之前已发现你和黄杰有染,才种下今日的祸因。」

  「什么!他早就知道了?」

  「正是。」

  刘、黄二女不禁大为惊慌。

  江小翠忧心忡忡道:「如果我们不趁着目前宫廷混乱未定之际逃命的话,一旦多尔衮调来大清高手,只怕我们三人都难逃他的毒手。」

  刘诗诗恍然大悟道:「不错,我们还是速离险地以策安全。」

  黄妃迟疑道:「可是杰弟的尸体……」

  刘诗诗催促道:「我们自己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瞻前顾後自寻烦恼做啥?」

  江小翠也附和道:「如今兵慌马乱的情况下,多少人家破人亡、客死他乡也是平常之事,当前还是保命要紧。」

  刘诗诗附和道:「我可不想让多尔衮以淫妇罪名处死。」

  黄妃心想也对,三女便迅速逃之夭夭。

  不久,多尔衮果然率众包围而来,发现人去楼空时,不禁脸色一变道:「快追,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她们当活口。」

  众兵答应一声,立刻转身追捕而去。

  正所谓因利益结合,也因利益而分开。

  多尔衮与极乐教、地狱门的合作关系就此划下句点,甚至反目成仇,从此展开新的恩怨纠葛。

  ※   ※   ※

  所谓母以子为贵,又道有子万事足。

  如今崔美人的心情正是如此,看着沿途相伴的王小三对自己呵护备至,嘘寒问暖的体贴作为,她不禁心满意足极了。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内心由衷而生的感叹着。

  想起青梅竹马的江剑平,因为自己的容颜改变,原本如胶似漆的恋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起了重大变化,最後仍不免劳燕分飞、恩断情绝。

  反而是萍水相逢的王小三,秉持着崔美人对他的偶然施舍之恩,一路上对她默默付出,照顾得无微不至,令她感动不已,点滴在心头。

  王小三发现她在发呆,忍不住关切道:「美姊在想什么?」

  崔美人回神过来,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他的怀中,悲喜交加的叹道:「我刚刚回忆起我们相识时的往事,不禁感叹人生无常,造化弄人。」

  王小三也是感触良多道:「我本是三餐不继的小乞丐,对於成家立业我已经不敢抱太大希望,更不敢奢求有美姊这样美如天仙的绝代佳人为伴,如今却一一实现,令我几疑身在梦中。」崔美人伸手轻抚他的脸颊,道:「我何尝不是感同身受?」

  「不!美姊乃是天生丽质的天之娇女,本该享有众星拱月的护花条件,岂能与我一个小小乞丐相提并论?」

  「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

  「以前的我或许天真,却不是傻瓜,大家对我的种种呵护备至,追究原因,不外乎是因为我这张得天独厚的花容月貌,使得我因此自满,确实是度过一段多采多姿的少女年华。可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在享受众星拱月的待遇同时,伴随而来的种种麻烦,仍让我吃尽苦头。」

  「美姊是指周奎仗势逼你卖身还债之事?」

  「是的,自古以来红颜祸国的例子不胜枚举,爹为了不让我受制於人,因而打破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传统束缚,让我得以拜在释贞师父的门下习武,以求自保,避免重蹈红颜薄命的宿命。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爹万万没想到歹徒阴险狡诈,竟转移下手目标,我仍免不了受到亲情的牵绊,沦为歹徒所利用的美色工具。」

  「所幸美姊吉人天相,如今都已经雨过天晴,逢凶化吉了。」

  「若非三弟福泽深厚,余荫妻儿的话,只怕我们母子的命运比江小翠更惨。」

  「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乞儿,哪里有什么福泽庇荫於你。」

  「俗语说英雄不论出身低,以後我不准你再妄自菲薄,你若非积德广善之人,又怎能轻易得到八角怪龟的内丹,一夕之间跻身绝顶高手之林?」

  王小三苦笑道:「美姊所言虽然有理,可是我获得内丹以来,并未发觉自己有任何优於常人的表现。」

  崔美人轻轻一笑道:「有道是时势造英雄,英雄创时势。你目前只是人单势孤,难免有龙困浅滩的挫折感,只要等到时机成熟之後,必能一鸣惊人,创造不世之功绩。」

  王小三反而腼腆道:「美姊把我说得太好了,只怕我能力不足,难以有所成就。」崔美人扬眉道:「男子汉志在四方,你身为一家之长,如无雄心壮志,将来如何成家立业,光耀门楣。」

  「我王小三对天发誓,绝不负美姊对我的期望。」

  她一番义正严词的话,只听得王小三热血沸腾,忍不住雄赳赳气昂昂的拍胸保证。

  崔美人顿时心花怒放的眉开眼笑,如小孩子一般抱着他又吻又笑。

  王小三看着她大腹便便的肚皮颠抖不停,不禁大惊小怪道:「你现在是身怀六甲的孕妇,理该小心谨慎,避免激烈动作才对,怎能学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的,岂非危险至极?」

  崔美人感受到个郎体贴,不由得窝心一笑道:「小女子遵命。」

  她原本就长相甜美,又答得俏皮可爱,更令王小三看得如痴如醉,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

  崔美人见他如痴如醉的模样,更是得意地笑个不停。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正当两人沈醉在亲密的感情世界时,突闻一阵冷笑声传来。

  「嘿嘿!这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峨嵋山庄一别之後,我们终於又碰面了。」

  王小三抬头一看,不禁有些意外的惊呼道:「地狱门主!」

  地狱门主冷哼道:「难得你这小子还记得本门主?」

  王小三急忙挡在崔美人前面,道:「你想怎么样?」

  地狱门主咬牙切齿道:「上次在峨嵋山庄的一掌之仇,也应该结算一下了。」

  王小三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地狱门徒之後,更有不少清兵在後面虎视眈眈,心中暗暗忧心不已:「换做往常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毫无顾忌的与他一决,可是身边有美姊在,她目前更是临盆在即的孕妇,如果稍有闪失,我将遗憾终生,这叫我如何是好?」

  他的疑虑并非多心,因为地狱门主也看出他有後顾之忧,认为有机可趁,才率众包围而来。

  崔美人也发现自己成为累赘的事实,连忙强颜欢笑道:「三弟只管全心全意对付这些江湖败类,我自信自己的武功不弱,再加上你多次为我灌输功力,如今内功更是突飞猛晋,凭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还不足以威胁我们母子的安全。」

  王小三仍不放心道:「可是你乃是身怀六甲之人,随时都有临盆之虞,如何能够动手?」

  崔美人岂会不知自己的负担不小,只是危机当前,如果不破斧沈舟、全力以赴,只怕一家三口都将遭万劫不复的下场。

  她只好故做轻松的娇嗔道:「我们夫妻一体同心,当然要并肩作战才行,否则我遇险之时,谁来救我?」

  王小三闻言,不禁失笑出声,心情果然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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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局势发展也不容他退缩逃避了。

  地狱门主早已等得不耐,大声暍道:「大家上!」

  清兵首先一涌而上,长枪大戟来势汹汹的攻向王、崔两人。

  王小三心知一旦陷入盔甲兵勇之中,夫妻两人势必被擅於冲锋陷阵的士兵冲散,自然不容他们近身,当场怒暍一声,衣摆突然无风自动,双掌瞬间胀大,猩红如血。

  如潮汹涌而来的清兵,就像撞及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般,不但难以踏越雷池一步,更承受後方蜂拥人潮的拥挤压力,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将近四十多名清兵首当其冲,忍不住痛苦的叫骂不已,当场乱成一团。

  随着风雷隆隆声乍响,众人立刻感受到四周气流激烈波动,如遇宇宙黑洞般,源源不断向王小三汇聚、集中、凝结。天空中的新鲜空气一下子被迅速抽乾、除净,每个人无不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来自地狱九幽般的魔手,扼住他们的脖子,令他们苦不堪言。

  远在丈外的地狱门主也同时感受到,置身於净空状态下的沈重压力,随着气压的瞬间流失,耳中响起一种低频恼人的蜂鸣声,闻之令人头痛欲裂,眼花撩乱,手脚发软。面对这种大大违反常理的超自然现象,尽管地狱门主见多识广,江湖经验丰富,仍不免被眼前这种诡异莫测、大难临头的可怖景象,吓得魂不附体。

  他不禁惊呼出声:「这是什么武功?」

  「西藏密宗绝技——血手印。」

  王小三狂笑声中,血掌随即反手挥出,濒临饱和的力场瞬间崩溃,一时之间风雷乍响,威力无涛般掌劲如排山倒海狂奔而出。

  一阵空前猛烈的气爆隆隆,宛如自九天之外祸从天降掉落的流星殒石,又像是雷神大发雷霆袭击而起的晴天霹雳,如穿云裂石之威,当场将挤成一团的近百名清兵全部震飞空中,一时之间人仰马翻、血花进溅的惨叫不已。

  置身第二线准备随後接应攻势的地狱门主和近千名清兵,当场被突然崩解进射出的强大气劲波及,每个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惊叫声中,纷纷身不由己的跌飞倒地不起。

  不久,飞沙走石的混乱局面,终於尘埃落定,稍稍舒缓下来……

  地狱门主连忙定神一看,彷佛被人在头上重重敲了一记铁鎚一般,当场目瞪口呆,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事实。

  只见近百名身经百战的清兵勇士,就在刚才一眨眼的瞬间工夫,不但身首异处,惨死当场,甚至连臀下所骑乘的健马,还有穿在身上重逾千斤的盔甲重兵,也无一幸免的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唯一可以形容眼前惨状的,恐怕只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地狱门主忍不住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他不是人……他是魔鬼……大家快逃……」

  人人都怕鬼,因为鬼不但长相丑陋恐怖,而且凶残噬血,一旦人鬼遭遇,就注定九死一生的下场。

  地狱门主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瞬间一飞冲天而去,这辈子大概就属这一次逃得最快,也最狼狈了。

  其他劫後余生的清兵和地狱门徒也不敢稍慢,各个鬼哭神嚎的连滚带跑的如飞而遁。

  不到一眨眼工夫,近千名豺狼虎豹般的悍兵、盗匪,便魂飞丧胆的逃窜一空。

  王小三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一个踉舱,当场跌倒。

  崔美人发现他不支跌倒,这才由惊骇莫名的情绪中醒来,不禁焦急万状的扶住他道:「三弟,你怎么了?」

  「我刚才……破斧沈舟的雷霆一击……虽然顺利击溃包围的重兵……我却人去楼空……

  精力几乎耗竭……」

  「我这有培元固本的疗伤圣药,你快点服下。」

  「不必了……我已经服下自备的灵丹……当务之急……必须尽快觅地运功调息……以便迅速恢复精力……以免追兵来袭……只能坐以待毙了……」

  「既然如此,我们快走吧!」

  崔美人立刻扶他上车,正准备亲自驾车时,突然哀叫一声,双手紧抱腹部,痛苦的蹲了下去。

  王小三见状,不禁大惊失色道:「你莫非临盆在即,快要生产了?」

  崔芏大人痛苦呻吟道:「应该是的……哎唷……痛死我了……」

  王小三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闻一阵狂笑传来。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想不到我李自成虽然丢掉到手的江山,却意外的捡到你王小三一见李自成率众而来,不禁变色道:「李自成,你想怎么样?」

  李自成冷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想不到才一年多不见,你的武功居然突飞猛晋,一掌之威竟能让近百名清兵全军覆没,功力之高令人咋舌。若非见你已精力耗竭,汝妻又临盆在即,让你分身乏术的话,我还真不敢现在轻揽其锋呢!」

  「原来你早就躲在一旁目睹一切经过?」

  「不错。」

  「你趁人之危,无耻。」

  「哈哈!你尽管骂得痛快好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李自成既然志在天下,早就不在乎个人毁誉了。只要能杀死你永除後患的话,我宁可背负趁人之危的骂名,也不愿终日提心吊胆,担心你这种武功盖世的仇人,随时可能找上门来报杀父之仇好上百倍。」

  王小三心知危机迫在眉睫,一面暗中调息试图恢复精力,一面反问藉故拖延时间,道:

  「你本来有机会登上九五之耸的宝座,只因你行事作风阴狠毒辣,才会遭到天谴,丢掉到手的帝位,难道经此教训之後,你还不知反省检讨吗?」

  「哼!若非该死的吴三桂为了化名陈圆圆的江小翠与我争风吃醋,竟不惜变节降清,引来清兵坏我大事,我岂会沦落至此狼狈地步?说来说去,都怪哪个红颜祸水的江小翠不好,只要下次我能克制美色诱惑,必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王小三心中暗呼侥幸不已:「幸好我听从美姊的劝告,基於同情江小翠的悲惨遭遇,临时改变夺回美姊面貌的初衷,才免於步上李自成和吴三桂的後尘。否则,声势如日中天的李自成尚且为了美色丢掉大好江山,甚至连官拜庙堂大将的吴三桂也沦为遗臭万年的卖国贼,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更不知要遭遇如何悲惨的下场了?」

  李自成心中早巳悔不当初,暗忖为了一个女人丢掉大好江山,实在太不值得,懊恼之余,忍不住迁怒於他,破口大骂道:「这一切都怪你不该横刀夺爱,以致吕凤芝琵琶别抱不说,还带走了不少我倚为长城的丐帮大将,害得我消息欠灵通,错估形势,以致被吴三桂那叛将有机可趁,才沦落到现在有家归不得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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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怒叫一声,道:「大家上,将他们夫妻乱刀处死。」

  王小三心中大急,因为拖延得来的一点时间,也只能恢复五成功力,连自保都有问题,想要连崔美人一起救的话,更是天方夜谭。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突见牛金钗挺身而出,挡在王小三前面道:「你想杀他的话,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才行。」

  李自成厉叱道:「贱人!你敢背叛我?」

  「还有我。」

  话声一落,袁震东立刻出现在牛金钗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李自成更是惊怒交加道:「袁兄弟也要与我作对?」

  袁震东神情严肃的道:「不错。」

  「枉费我对你推心置腹倚为亲信,你却在我初遭重创失意时,对我如此落井下石?」

  「这一切都要怪你不好。」

  「可恶!你还要怪我?」

  「当然要怪你。」

  「为什么?」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听不进我安内攘外、整军经武的逆耳忠言,如今岂会沦落至此羞见江东父老的悲惨下场。」

  「若非吕凤芝暗中策反不少丐帮老将,以致我耳目失聪,错估了吴三桂和清兵的动态,才遭此惨败下场。这一切全是丐帮暗中搞鬼的结果,岂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此事追根究柢仍是你自己种下的祸因,若非你为了夺权,设下借刀杀人的阴谋,使得极乐教主误中圈套杀了你的师父吕帮主,你又如何有机会享受後宫佳丽三千的帝王艳福?再加上你只管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却不管我们这些曾经帮你披甲征战、流血流汗的弟兄死活,以致众叛亲离,种下今日惨败的主因。所以丐帮弟子的背叛只是大败的原因之一,反倒是你只能共患难、不能共享福的作风,才是造成弟兄离心离德的大败主因。」

  「你胡说!」「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何不问问你身後弟兄们的看法?」

  李自成连忙转身一看,果然发现不少人的脸上有不满的表情,心中不禁暗吃一惊,忍不住恼羞成怒道:「该死的袁震东,你自己临敌倒戈不说,还敢妖言惑众,挑拨离间,简直罪无可恕。」

  他立刻指着袁震东下令道:「大家上!快将这个叛徒杀了。」

  可是众人虽然一阵骚动,却没有人听他的命令冲杀而出。

  李自成一见情势不对,心中更是焦急得怒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会再上当,听你命令,任你差遗。」

  话毕,人丛中缓缓走出一名中年乞丐。

  李自成惊怒道:「曹坤!连你也背叛我?」曹坤咬牙切齿道:「像你这种欺师灭祖、荒淫无道之徒,我曹坤早就该唾弃你了。」

  李自成若有所悟的心头一沈,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曹坤目中充满了恨火道:「有关桃花村事件,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不但奸杀了小妹和大嫂,而且还将我大哥杀人灭口,行为之恶劣,人神共愤,今天就是你恶贯满盈、遭受天谴的日子。」

  「先死的是你!」

  李自成见丑事曝光,顿时恼羞成怒的大暍一声,一股雄浑掌劲随着他的身影狂扑而出。

  曹坤料不到他突下毒手,一时措手不及,忍不住惊愣叫道:「你好狠……」

  眼看无法幸免,一道人影突然平空出现,气爆声大响中,适时替曹坤挡下一掌之危。

  李自成只觉得眼前一花,随之感到强大的反弹力顺着双臂直撼内腑,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翻绞,当场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连退七步之外。

  他抬头一看,不禁惊呼道:「王小三!」

  曹坤惊魂甫定之後,看清救命之人身分,不禁激动不已道:「多谢帮主救命之恩。」

  「千万不可如此称呼。」

  曹坤恭敬道:「自从吕帮主被李贼谋害之後,帮主一位悬空已久,众位长老不忍丐帮群龙无首,经过长老大会决议,一致通过推举王大侠接掌丐帮的龙头宝座,所以属下称呼王大侠为帮主是理所当然。」

  王小三大感意外道:「可是在下并非丐帮弟子,如果平空而降接掌帮主大权,只怕难以服众,此事还请贵帮三思而行。」

  曹坤见他一再推辞,不禁心中大急道:「王大侠已是小公主的夫婿,就等於是丐帮的一分子,何来空降之说?如果王大侠坚持不肯接任帮主之位,如此以忠义传承的丐帮在群龙无首之下,将断送在吕老帮主之手,你身为他老人家的东床快婿,如何忍心?」

  王小三顿时陷入两难的窘境。

  曹坤立刻跪求道:「属下曹坤恳求王大侠临危受命,解救丐帮免於覆没命运。」

  周围的近百乞丐也随之下跪道:「请王大侠救一救丐帮。」

  少数犹豫不决、立场不明的乞丐见状,心知大势一边倒,连忙见风转舵加入跪求行列。

  王小三见无法推辞,只好点头答应道:「我答应你们就是,快快起来吧!」

  「多谢帮主。」

  众丐这才兴奋的欢呼一声,依言而起。

  李自成见大势已去,不禁心惊胆颤的忖道:「王小三既已接掌丐帮帮主大位,接下来必然会杀我立威,以便公私两便替其父和吕不韦报仇。我李自成也曾经是叱吒风云的一代枭雄,岂能当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见王小三忙於帮主议题,认为有机可趁,二话不说便转身窜逃而走。

  曹坤心切兄妹之仇,一直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见他企图偷溜,立刻大喝道:「李贼休想逃走。」

  他正想随後追杀,却被王小三揽了下来。

  曹坤焦急道:「难道帮主不想替吕老帮主和尊翁报仇雪恨?」

  「我当然想。」

  「既然如此,帮主为何阻止我追杀?」

  「他逃不了的。」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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