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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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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愤天淫魔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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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寒山二女同道:“你点点年纪,初出茅庐,不过倚仗师父怜爱,在外惹事,晓得什麽?等我事完回来,再和你说吧。”

  李洪见二女来势匆迫,又将陈文玑请了同来,再听那语气,分明对方虽是旁门,来头甚大。因二女总是代自己向人说软话,污蔑自己,又想观察敌人神情心意,到底有多大法力,以便异日相遇好为之备,所以执意非去不可。道:“你说什麽?我还借有人家好些玄阴真水没收回呢。那老怪物兴妖作怪,决不是什麽好东西。将来如再遇上,我仍放他不过。休看你们助我,没有你们,我照样也能除他。要去都去,想瞒着我向人说好话,那个不行。我倒看他有多大本领,好便罢,不好,闯出祸来是我的事。”

  话未说完,谢琳道:“呸!你自己先就贤愚不分,当那借玄阴真水与你的就是好人麽?以为我们爱管你的闲事呢?你不听话无妨,我们回山自会和爹爹说去,关我们什事?”

  李洪方要还言,陈文玑劝道:“苍虚老人性情孤僻,今日之事终不免於芥蒂。反正一半情面,一半强得住他才行,令弟只要不插口,同去无妨。”

  外人可没仗恃,不致太悖理出面,但同行受污染,也是有人讲冇李洪讲,招人诬诋。

  谢琳道:“洪弟说话气人,谁肯好端端向人服低?我们不说,陈仙子也随我们丢人不成?”

  这就是凌人心态,不去想想她的行为多气人。祸起萧墙就是以此为基本,一心压下李洪,要李洪丢人才凸显出她的地位。若是撩到她身上,那就点只不服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呢。

  李洪听许他同往,笑答:“我想两位世姊也不是服人的,不过你们来得如急风暴雨,活似我得罪了昊天大帝一样,二世姊又惯善拿我做人情,有点不放心罢了。既不压我一头,还有什话说?”

  有人讲,无自己讲,根本就是压一头,不过到时讲不讲就是自己嘴巴的事,无需多话。别人看他不顺眼,甚麽事都活似得罪了昊天大帝一样了。所以物必以类聚,祸福如何也不会是斯人独憔悴吧。

  谢璎笑道,“只有你讨厌,什事都有你的份。本只防你一人多事,你去又生枝节。”

  防多事就是祸因,是当年所托非人。心中缺乏爱,就见到也是嫌烦,阻手碍脚。恶之欲其死,又那能体会李洪的感受,专事针对,点只防多事咁简单。陈文玑责任在苍虚老人,也不用讨好二女,所思不异,道:“此老那乖僻自恃之性,不上来先给他见点真章,也难说话。还是请贤姊妹就势先把这血光暂时代为收敛,或是缓缓冲荡下去,然後再与他相见如何?”

  小寒山二女笑道:“愚姊妹此时仅得家母伏魔真传,尚未到那炉火纯青地步,如若出手,这漫天血光便被佛光击散,此老受了重创,固是恨同切骨,血焰馀氛乘风飞散,到了中土,岂不又是流毒人间?与其这样,还不如任凭洪弟胡闹呢。还是请陈仙子施展法力吧。”

  她自己也非胡闹就无他法,还说人短,这就是同行不同心的祸患,比敌人更危险及杀伤力劲。

  陈文玑见对方把话说绝了,自己责任在身,无可推托,只得道:“他那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实是厉害,要是我代贤姊妹动手,却无这大本领,只好借用师祖的青灵囊了。”

  也真灵峤宫才压得下那老家伙。仙凡都不免在权威下求安求荣,就是怕动干戈致两败俱伤,让渔翁得利。所以谈判就不何以无实力,也所以弱国无外交。互不承认对方权威,就是干戈之源,重订新秩序。

  谢璎笑道:“我们原为此老连历多劫,修为不易,欲加保全,奉命化解此局而来,不管陈仙子如何施为都好。”

  由别人施为,就牵不上自己身上,那能不是都好。陈文玑也只能笑了笑,便把长袖一扬,一片形似纱囊,薄如蝉翼的青云,立由袖口内往上飞起。转眼变大,遮满全阵,巨吻箕张,囊底在下,微微鼓起。陈文玑再将手一抬,收了阵顶金霞,那团青云便代金霞堵塞阵顶,发射出万条奇光。上面血焰立似潮水一般往大口中灌入,势绝迅猛。众人隔着青云向上仰望,只见那麽狂盛的血焰到了囊口里面,宛如石沉大海,只见一丝红影在囊中急转,那云囊仍是轻飘飘地浮悬顶上。

  约有半盏茶时,陈文玑道:“此老这时已有警觉,我们一同去吧。”

  说罢将手一指,云囊往侧一偏,李洪随将六合旗门收下。四人同在祥光环绕中往上空飞起。青囊也相随浮空暴长,上下四外的无边血焰直似磁石引针般被青囊吸住,齐往大口之中涌进。虽见残焰不住由身侧飞过,因血光稀薄,力已大减,四人又有祥光护体,通无所觉。陈文玑回首道:“休看这些残焰无力,仍是恶毒非常。人如沾上,固是重伤中毒;如被佛法击散,飞向中土,只要是一片丝缕,当地便能发生大疫,引起许多灾害。你道毒是不毒?”

  李洪便问:“老怪物如此恶毒,为何还要解和,不将他除去呢?”

  谢琳道:“叫你不要多口,怎又说了。”

  就是其心不正,事事说不出理,才需要压制别人的言论自由。李洪便不再说。所行正是往离朱宫的去路,因要收那血光,飞行较缓。正飞行间,忽见左侧遥空云里有大团黑烟包着大团火焰,外面又有紫色烟光环绕,光焰绚烂,沸声如潮,势颇惊人。原来正是那玄阴真水和敌人的真火紫光,一层层相互包围、相持,已被敌人引远,离了原地。另外还有数十道光华火焰在空中急斗,也是胜败未分,两不相下。一面是火行者等一干离朱宫众,另一面约有七八个着黑衣的,竟是西极教中人物装束。

  李洪知西极教虽巧使自己用玄阴真水去破三阳真火,又那能放得下玄阴真水,暗中跟了来相机行事,并非过份,只是不说实话,颇令人心寒。这就是所以贫居闹市无人识,就因多受骗了,不敢以诚待人,也就步上自绝之路,是故君子韬光隐晦,守以待时。到底是同仇敌忾,并无恶意,李洪也就无心理会了。

  前後左右的血焰已被青灵囊吸收净尽,天光早现。血焰渐渐聚成了一股,前半仍有数十丈粗细,由大而小,直达磨球岛上。陈文玑指定青灵囊靠近血焰,顺着来势缓缓往前收去。李洪这才知适听敌人发话好似近在头上,实则人在磨球岛行法遥制。就此而论,法力已非寻常,怪不得远居灵峤仙府的地仙也为此事前来。

  那血焰是苍虚老人运用本身真气发出,稍有动静,灵元便有感应,便看也看出来,怎似只管源源发来,毫无所觉?苍虚老人因不舍玄阴真水,只顾施展五行挪移之法,将空中水火云团移往磨球岛附近。更恐玄阴真水被西极教中长老收回,也在加力施为。同时还须防到离朱宫众不是西极教中的对手,以自己在场,仍为人所伤,面子上不好看。把一条心分作三四方面去用,自然不免疏忽。

  青灵囊妙用无穷,而陈文玑成心不使敌人看出,所以那漫天血焰虽往囊中钻进,仍如布散空中一样,毫无异状。同时暗用法力,将最前面一段隐蔽,所以苍虚老人丝毫不曾警觉。相隔已然不远,苍虚老人才觉到真气微微一顿,跟着离身十馀丈的血焰便即不能再进,好似一种极大的力量挡住退了回来。

  忽然祥光闪处,四人直到岛前方始突然出现。除先见敌人外,为首还有三个美如天仙的少女。前头一个手指一团青色云囊。那漫天血焰只剩面前十丈远近一股,馀者俱被云囊吸收殆尽。

  苍虚老人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知道自己灵元已然受制。平时虽喜尚气,到底千馀年苦功修炼,能有今日地步不是容易,当此紧要关头,也知不得不加慎重。本是万分紧急的局面,生平从未向人服输,这话如何说法?越想越不甘服,暗中咬牙切齿。正待把心一横,拼着身受重伤,冷不防自将血焰截断,以全力应战,如若斗法不胜,到了力竭势穷之时,再自断一条肢体,用化血分身之法遁回山去。那时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豁出再遭一劫,把屡次想和自己结纳、均被严拒未允的左道妖邪全数召集拢来,把昔年成道时恐伤生灵、不肯祭炼的几种邪恶穷凶的阴魔邪法祭炼成功,然後再寻仇人师徒报仇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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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玑见他瞬息之间面色阴晴不定,两道长而斜垂及颧的灰白寿眉忽然往起微振,早看出他心意。不等开口,先微笑道:“苍虚老人,一别多年,何幸相晤?适晤小寒山忍大师门下两位高足谢家姊妹,得忍大师以心声传示,说由大乘心光中看出这里有人用毒祸生灵、最干天忌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同时又见内有寒月禅师高足李洪,因为久困六合旗门不能脱身,迫於不得已,竟欲将佛家降魔大法金刚巨灵掌施展出来。此掌一发,赤血神罡必要击散,一个消灭不尽,残焰被天半罡风吹散,飞往中土和各海岛上,日久化成瘟疫,为害生灵,遗祸造孽,流毒无穷,命谢家姊妹即时起身来此解围。同时我又接到家师飞书,以行此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只为一念贪嗔,又是初次施为,令我随同和解,并附有致道友的小简。到时正值火焰弥空,李道友金刚巨灵掌正往上发,祸机瞬息。尚幸李道友还恐殃及海底生灵,初发极缓,经我与谢家姊妹强行制止,才得无事。但是火焰阻路,入得却出不得,如不冲散,却过不来。没奈何,只得以家师青灵囊代道友沿途收来。血焰神罡幸无损伤,敬以奉还主人,请道友收回吧。”

  苍虚老人因那血焰颇关自身利害,初见敌人时便想收回。只因看出敌人法宝神妙,一个收不回来,弄巧成拙,不特丢人贻笑,还不免於损伤真气,毁却一件法宝,故显得外强中乾,故不敢造次。及听陈文玑语气缓和,并未使己十分难堪,又持有乃师手书,心便放了一半。但是千年威望,一旦败於孺子之手,终是忿忿,但又不敢捋灵峤宫虎须。想了想,且不收回血焰,强笑答道:“其实我素不喜多事,只因少阳神君与我至交,昨日忽向我神火传书,说是适接门人火行者等两次神火告急,看出内有一个小孩与西极教敌人联合,他自己分身不开,请我来此相机应付。不料此子依仗父师之势,甚是狂妄。我到时,他正用西极玄阴癸水真气将神火包围。如非此火乃丙火真精乾阳灵蛇所化,与往日三阳真火不同,满空真火岂不全为所毁?他父师便有如天法力,这千万年凝炼的天生至宝丙灵阳精也是无能补偿。就这样,我仍苦口婆心几次开导,此子偏是执迷不悟。等我说出姓名以後,反更狂谬无礼。同时西极敌人也相继蠢动,乘机侵犯。我实忍无可忍,方下毒手。本意决不宽容,等到他们为我赤血神焰炼化以後,不必乃父乃师寻我,我自寻往峨眉、武夷两处,看妙一、寒月二人到底有何法力,如此溺爱纵容,放任子弟出来为非惹事,目无尊长?我得道千馀年,难道还见不得一些後辈童竖麽?既令师出头,只要此子悔罪服输,我便应允,至於西极鼠辈,我自有法处治,不与他们相干。”

  口是两块皮,怎样歪曲法理也成,有他的自由,无他人的空间,自然无往而不利,看谁地位嵩高矣。李洪受屈,无从开口,不过家富所以小儿娇,就是背後有尊亲出头。阴魔经谢山躯体,向二女严命,予以申斥其非。

  李洪在旁早已忍耐不住,几番想要开口,俱吃陈、谢三仙女以目示意,强行禁止,气得鼓着一张嘴,怒视苍虚老人,不住冷笑。等听到未句,李洪刚怒喊道:“世姊莫拦,我实忍不住了。”

  未及上前,谢琳把手一挡,拦住李洪,不等苍虚老人再往下说,面背着陈文玑,空身上前,笑道:“你老是得道千年,连免三次天劫的人了,真正玄门之士似你这样福厚神通的也没有几个。至於我这小弟,今年才四岁,诚如尊言,是个小孩,常言道:「大不与小斗,老不与少斗」。何苦为他生这麽大气呢?此事如按情理来论,离朱宫众见风不顺,遂发警报向师求救。神君未暇查明底细,自己又不能来,转请你老相助。你老为何推波助澜,使事情越闹越大?你始而藏头露尾,一到先用法宝暗算。怎肯善罢?至於说洪弟师父纵容门人,目无尊长,更非事实。他师父与你既无渊源,又非同道。在你以为得道千年,法力高强,威名远震;在他正经佛道门下,专为降魔诛邪为务。他年幼初出,怎知你平日能知自爱,不与异派妖邪合流?一见连番使出那样阴毒法术,自然心生误解了。我想你老齿德俱尊,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如若强令服罪,洪弟年轻气盛,未必肯从。我们与他都是世交朋友,不是他的尊长,适才强令他将巨灵神掌收去,心已不甘,倘再相强,岂不有违陈仙子为双方化解美意?与其迫令铤而走险,万一冒犯威严,转不如听从陈仙子的化解,暂时罢休,免伤少阳神君与峨眉齐真人的和气,你老如不服气,心犹芥蒂,这等新进後生也不值与之对敌。诚如尊言,他父师一在峨眉,一在武夷,你老不是不知,事後仍可寻上门去质问。事既光明,又复安然无虑,不强得多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谢琳灵心慧舌,妙语如珠,善恶就是看被用到那一方向去。苍虚老人被逐层驳诘,大肆讥嘲,一句也回答不出,尽管得道千年,自来刚愎尚气,又在怒火头上,想到便说,益发不善言语,又急又愧。看一个贱婢竟敢离开护身佛光,独出答话,口齿如此尖利,决无认罪服低之事。今日局面,难占上风。只凭灵峤宫一纸来书和这三个後辈,便要强行和解,自己千年威望,就此扫地,这口恶气怎平得下?与其被她一席话便嘲弄回去,转不如暗放冷箭,教她知道厉害。

  苍虚老人想到这里,顿起恶意。以为谢琳未有佛光、法宝护身,必是看出自己色厉内在,又以鲁仲连自居,轻敌骄狂,不曾戒备。於是假装听话,默运玄功,暗下毒手,先用冷焰搜魂之法摄取元神。可惜却是班门弄斧。使力是千年道行的倚仗;使阴的,谢琳的灭魔宝籙本来就是破解邪法大全,才敢轻身上前,更有阴魔先天真气维护,直是破解得一点痕迹也不用露出来。苍虚老人只见谢琳从容言笑,神色自如,疑是暗中强自镇摄,心中不禁大怒,又以全力施为。猛觉反应之力极强,心灵大震,几乎迷糊。见对方仍微笑嫣然,竟如无觉,不禁大惊。虽知难惹,终不甘服,将口微张,竟把炼成七八百年从未用过的天戮神针试放了几根出来。

  此针乃苍虚老人采前古遗藏地底的阴煞之气,并从四千九百斤深海寒铁中提炼精英,再用玄功法力,以本身真气会合,凝炼而成。细小如毛,随心大小,不用时即以藏在命门紫府以内,发时无形无迹。中在人身上,生两种妙用,专伤修道人的元神婴儿。如若对方法力高强,中针时有了惊觉,将元神遁出,或自闭穴,不使循着气血攻心,伤及要害。此针遇阻不行,立即暴长数千万倍,在受伤之处爆裂。只要被中上,便非受重伤毁及肢体不可。又目力看不见,阴毒异常,极难防御。

  苍虚老人适才已知敌人法力高强,巨灵神掌尚且难当,况又加上三个能手,仍在心存首鼠。之所以口发强横,意欲一拼者,此宝便是所恃之一。满拟此针发出,敌人多少总得受伤。哪知连发五针,全如石沉大海,音无迹兆。因是恨极,最後所发两针更向敌人两眼发去,也未生效。只见对方妙目澄波,顾盼自如,仿佛未沾身,便即化去。这一来,苍虚老人方才心寒气沮,再不见机,定遭惨败无疑。又见谢琳话已说完,目光湛湛注定自己,恐她说出自己两次暗算,再加挖苦,更是难堪。只得强忍怨毒,扮一丑脸,假装大方,忙接口笑道:“老夫得道千馀年,想不到如今後起小辈中竟有能者,真乃後生可畏。陈道友也无须和解,甘拜下风,老夫去也。”

  话未说完,陈文玑看出他要走,忙说:“家师尚有书信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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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飞身出外,递过一封书信,苍虚老人口中说着话,左手接信,右手掐诀往回一招。陈文玑早把青灵囊口放开,内中血焰本已收敛缩小,散出自比收入神速得多,随手招处,嗖的一声,便往苍虚老人葫芦中飞去,晃眼即尽。接着便见面前青白二色烟光骤起,再看人已不见,只见遥天空际忽有青白光影,一闪即没,端的快极。

  陈文玑没想到苍虚老人口说大话,气势汹汹,却收得如此之易,俱觉好笑,道:“老人得道千年,仍有这麽盛的火气。家师原意,此老虽是左道旁门,但他生平从未作什大好大恶之事,因此三次天劫俱有极巧机缘,得以侥幸获免。自古迄今,左道中人经时千三百年以上而未遭劫者,连他和大荒山一男一女两老怪物,共只三人。自来修道之士投身旁门者,人数最多,一时也诛戮不完。俟其恶贯满盈,运数将终,生灵已受害不少。与其扬汤止沸,无如釜底抽薪,留此三人,正可为一干异派妖邪作为榜样,使知所习虽是左道,只要不为恶,一样可以得脱天诛,天仙固然无望,长生却是可保。为此不愿洪弟与他各走极端,仇怨太深,不肯休止,迫他铤而走险,自取灭亡。李道友是此老命中克星,无意中助西极教人取出前古玄阴真水。少阳神君师徒和西极教互相嫉恨已久,岂容西极教得前古玄阴真水,不得不前来破坏。西极教见李道友如此神通,正好暗收渔翁之利,妄想将磨球岛真火收去,逐走少阳师徒,重光西极全土。李道友带了真水前来。西极三长老连同好些得力门人,便暗中尾随,相机发动。本来玄阴真水眼看就要成功,忽被苍虚老人用九炼赤屍之气围住,那火又是丙火真精,灵蛇所化,不但不能消灭,更因真水为赤屍气所包,转成了里应外合,真水竟被煮沸。苍虚老人也存妄念,欲收此水为己用,才尽施邪法。不意招来谢家二妹的一片冷嘲热讽。此老自是难堪,怒极之下,说又说不过,迫於无奈,借题遁去,看那去时情形,并未甘服,心中怨毒已深。但盼他归途看了家师手札,幡然悔悟,就此回山避祸,还可无事;如逞一朝之忿,这场劫运恐比前三次天劫还难避免呢。”

  这就是姑息养奸,才致邪魔妖怪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众生本性贪嗔痴,谁愿舍弃物欲淫欲,见左道也能长生,哪肯不飞蛾扑火。存此三怪,有若黑夜深潭之水光,导引世人入歧途。身陷污危孽海,向善有若缘木求鱼,非逢绝世机缘,那得超生。

  谢璎笑道:“如非洪弟喜事任性,西极教那麽多的修士,怎会因此断送?我佛慈悲,我爹爹也教你如此麽?”

  李洪道:“大姊,你怎也和二姊一样刻薄我?我只照情理,分邪正,不背戒律师教,他们定数应劫,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害他们的。”

  祸福无常,凡事岂能预知。过後孔明只是恶意的挑骨头。这所以群必须其类,才有非行不得的托辞。

  谢琳道:“洪弟,你真会胡说。你不知西极底细居心,又未能分出苍虚老人善恶。前者谬托知己,为人所愚;後者以为只是旁门,便可诛杀,妄用巨灵神掌,岂非荒唐?如何能和我姊妹比呢?”

  世事本来就敌我两极,更无甚情理邪正可言,是因必须聚结党众,才能有己身之能存。善恶之分就模糊不清,画皮而矣。不过李洪应运而生,有举足轻重之力,则可裁决邪正。所以极乐童子有寓言:某人之肉食是他人之毒药。以己行加诸於别人身上,也只积非为是,或甚至迫人入绝地。

  李洪红着脸,还要争论。侧望,见二三十道光华,正往西极岭来路遁去,空中真水真火与赤屍之气互相连接的大光团也已不见,只剩半天烈火红光,伴着离朱宫众往磨球岛上飞去。

  李洪取出钵盂,笑说:“我不信西极长老如此小器多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水无水,能否在我手中化去。”

  那钵盂托在手上,约有二尺方圆,发出紫光。李洪照西极长老所传喷发真水法施为。哪知三次行法催动,依然不见真水喷出。知道其中还有不少,心中有气,不禁怒道:“我这人最重信义,西极长老既将此宝和真水交我,自然日後原物奉还,如何以小人之心度人。此盂藏在我囊内,任他多大神通,也不会暗中把真水收去,我会不觉,必是在西极山上行法遥制无疑。既然如此,我偏要逼它出来,看看它到底还有什麽变化?”

  说罢,便即施展仙法,想将盂中禁制破去。左手托钵,右手掐诀,朝外一扬。跟着大中二指掐紧一挥,立有一团佛火神光投向盂口以内。猛然叭的一声巨震,那紫金钵盂立即炸成粉碎。乌金紫三色光华宛如暴雨,横飞四射,威力尤大,附近山石挨着一点,立即爆散,势子猛恶已极。说时迟,那时快,谁也没料到此宝化去时如此神速猛烈,变起仓猝,一瞥即逝,竟不容人下手阻隔。李洪因得小寒山二女警告,事前运用佛法暗中戒备,也没想到如此厉害。要是骤不及防,非受重伤不可。

  同时盂中凸起一股黑金色的烟光,便连盂内玄阴真水一齐飞走,当中簇拥着一个与西极教门人同样装束的元神,破空直上。分明见有一个成形体的元神隐藏在内,可见约交借宝之时,先存小人之心。这时明知只是在此试法,何以还要下此毒手?李洪由不得心中有气。那碎盂所化的三色精光,本向四外发射,挡了一挡,立即一齐掉转,晃眼与空中烟光人影会合为一,往西极岭一面飞去,端的比闪电还快得多,瞬息已渺。只闻天空密云影里隐隐风雷之声,由近而远。连那风雷之声,也从上空云影中隐隐逝去。李洪只得忿忿而止。

  陈文玑笑道:“如何?此次如非李道友炼就佛家不坏身法,而谢家姊妹无相神光掩护,恐不免於受伤呢。我先前只知此宝灵异,却不知竟有如此威力。且看右侧面那些木石,便知道它的厉害了。”

  适才光雨散出之处,左近有一小石峰和二株大有三五抱的大树,已经消灭无踪,直似齐地面被人铲去。左侧四五里外,却有大片灰红色影子随风旋舞,宛如雨雪,飘飘下落。细一辨认,原来那两株相连数亩大的参天古木,已被那三色精光炸成粉末,震出老远,正在随风下落。山石较坚且重,震得更远,下沉也快,料已落向海中。尾芒所及,威力已是如此,怎不相顾骇然。

  西极教本是正教,却在离朱宫胁迫下,未能撤悟生死无常,遂离道日远,为魑魅魍魉所围堵,不禁以诚待人。才恶性循环,与李洪反目。一念知差也是如斯可怖。旁门邪道以恶念为修行,屈於形势而画皮,作卑躬屈膝之行,何来善念之有?只尽力蒙蔽灵峤宫,把恶行美化,或强行封锁得丝毫不露。成败无常,难在事前通晓。善恶只凭一心。信授观摩其智矣。

  陈文玑回山复命。小寒山二女笑问:“洪弟何往?”

  李洪答说:“我自有我的去处。”

  非其类群,其朋友必难成友,不得不泾渭分明,成败安之不是假人手而为之?小寒山二女气道:“你终不免惹事,我也懒得管。你早晚回山受责,才知厉害呢,由你去吧!”

  李洪微笑不言,双足一顿,一片金光闪处,转眼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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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九节淫智若愚

  西极山压挫苍虚老人後,阴魔收得圣姑心灵传讯,说幻波池是风雨欲来。阴魔知这些千年仙魔真能预警凶吉,不辞回依还岭一行。浮游到巫峡上空,觉到气机牵系,遥望系处,竟是沙红燕。阴魔所肏之女,必留下先天真气或玄精。每有暴行关乎自身,则可预作戒备;或近距离发生感应。沙红燕此行非是图谋阴魔,其志在幻波池。

  原因沙红燕自从上次幻波池大败回去,先是回山向老怪兀南公哭诉。兀南公宠爱沙红燕,见吃了人亏,也颇愤恨。无如对方势盛人多,应援神速,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去败多胜少,还落一个以强压弱之名。转不如表面不管,只把峨眉的昔年宿雠患,暗示出来,却说:“凭我的法力威望,如何能与这群无名後辈动手?将来法宝炼成,必要扫荡峨眉,将敌人师徒一网打尽,报仇不在此一时,你何必忙?”。

  沙红燕本是兀南公两世宠姬,虽然平素娇惯,但看出妖师意甚坚决,不为作主,深知老怪习性,不敢再强,自去四处约人。新近往东海寻到一隐藏多年的妖人屠霸,才知有妹名叫宝城仙主屠媚,匿藏在宝城山。屠媚昔年与圣姑寻仇斗法,结下深仇。不久走火坐僵,隐迹多年,本无人知。沙红燕从屠霸处得知妖妇走火坐僵经过,意图勾结,与幻波池谙人为仇。特意赶回黑伽山,把兀南公所炼固形丸偷了两粒送去。服完灵丹尚须四十九日始能复原。因妖妇所居宝城山正对依还岭,惟恐事机不密,被仇敌看破,约定复原後再见一面,自去和辛凌霄分头筹划。此日,沙红燕重临,检视屠媚已是复原,回去定时大举,却为阴魔觉察。

  阴魔遥望沙红燕来处,是前面宝城山,高矗云外,与依还岭遥遥相对,那相去只有二百来里。扫瞄出妖妇匿藏在宝城山峡外近顶崖洞之内,竟是天生尤物,穠艳绝伦。这等红颜必是祸水。妖人往往为色忘身,备受招号。轩辕魔宫就是靠一杯水主义魔法,大洒屄内杨枝金露,才奠定魔宫基础。对玄门正宗也是祸水,不过是祸其沾染之修士,因有〈丑闻仙法〉守卫,见光则败,无使蔓延。

  洞内更有一童,生相奇丑,身材又极矮胖。而且身上到处浮肿,东一块西一块,坟起寸许高下。肤色也是红白紫黑相问,闹了个五颜六色,更加丑怪。其气未却不陌生,细察竟是龙娃。

  龙娃因李洪捉弄妖女温三妹而走运,取得珠灵峡宝穴秘图,为灵峤宫的图谋贝叶禅经立下大功,得列入灵峤宫门墙。灵峤宫收尹松云已经勉强,对龙娃的凡骨更是无奈,企求天外神山灵气赋予改造,却适得其反。天外神山有元磁极光太火隔绝,纤尘不染,本主真诚。纵是显其顽恶不羁於外相,也是诚之所致。龙娃本性取巧,以伪诈立功,以好女两头瞒的左右讨好,鬼话连篇,放在大光明境内,难服水土,为抗拒透明度,耗尽精神体力,终日如病厌厌。

  天外神山山主严人英与灵峤众仙取得默契,由他自生自灭。龙娃虽是凡骨,却极聪明,知尹松云丧命後,自己已为灵峤宫所弃。倚仗旁门女仙江芷云所赐的金葫芦和护心镜,从海岸下面洞穴中,穿越混元真气最为微弱处,往不夜城逃去。此时天外神山不再是出入艰难,也非轩辕魔宫的不准出境,却只防卫森严,格杀非法入境的人蛇,无阻外出。

  枯竹老怪本来就对天外神山心怀叵测,认为龙娃有利用价值,使大鸟抓把龙娃到宝城山,再现身将怪鸟杀死,救下龙娃,藏之入相隔谷口二里一条瀑布里的水洞内。说峡中设有禁制,外人不能走进。但是峡外古松之下,藏有东西,应为他所有。必须在某日午後,用他灵符前往发掘。并说峡外山顶石洞里面,隐藏着一个妖妇,不久出世。

  龙娃在洞内无意中吃了两个奇怪草果,人便晕倒了三日,生出一身丑怪厚皮,胆子却更大。知道妖妇此时睡在洞中,和死人一样,想仗金葫芦内霹雳子将她杀死立功。十几里的山路,一会赶到,见近顶危崖之下,果有一洞。先未见人,等到走进,忽有白光一闪,当中甬路上坐着一个骨头架子怪女人。连放好几颗霹雳子,因无法力发动,挨着妖妇便化成灰。看出不妙,正要退走。妖妇忽然醒转,用一片黑烟将他困住。龙娃得口齿伶俐的禀赋,能牵系人情。妖妇见他身无法力,却有此霹雳子,被说动了,信他受人利用,要把主使的白衣少年引出来,就放龙娃在洞中奴仆了多天,於龙娃身後放有一蓬黑烟随定。龙娃听得妖妇老远鬼叫,也如正耳边,知受遥制,想逃必死。看妖妇不知怎地越长越胖,也未见吃东西,渐渐长得和好人一样,自己就更难离洞外出,时间离峡外古松之下取宝不远,心中焦急,背着妖妇向天祷告。

  阴魔看在眼中,知是诱陷妖妇的工具。虽然重塑了五行肉身,就是不想硬碰,免锋芒太露,更伤感情,不利勾三搭四。以五行挪移迷魔障播弄一个道力低微的小孩,简直杀鸡用牛刀。龙娃就在法迷中迎接那持青竹的白衣少年的降临,许他移居幻波池,贯输了一度真气,命他从速逃回水洞。在先天真气掩护下,妖妇毫无所觉,直至龙娃奔入峡口中阴魔所布下的玄阴六戊邪阵。龙娃刚一进入,一道青光闪过,黑烟尽散,遥闻妖妇怒骂之声,由此不敢再出峡外。

  妖妇循黑烟遁来,即陷入阵中。眼前似有淡光一闪,当时天旋地转,只觉云层厚密,四望昏沉,到处茫茫,一片灰色暗影,什麽也看不见。打出那些从龙娃处搜来的霹雳子,竟会无甚光焰,只现出百点酒杯大小的红火,略闪即隐;雷声也甚闷哑,毫不洪烈。只惹来眼前一暗,天日全昏,但见愁云漠漠,惨雾沉沉,四外阴风飕飕。风虽不大,吹上身来竟有寒意。猛又觉出神思昏昏,阴沉沉的天幕愈来愈低,快要低压到头上,身上有了倦意。情知邪法厉害。

  偶一回头,是一张笑嘻嘻的油头粉面,连女子也少有如此绝色,眼光也真特别,像蛇一样在妖妇身上爬来爬去,爬到那里,热到那里。它在那一处停下来时,那一处便越热得厉害,像立刻要熔化似的。这等色中饿鬼看在女人眼中,是风流还是下流,就要看看来勾搭的人有多少斤两,付不付得出媾淫的代价。付不出就是色狼、淫棍;有财有势就是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奉承尤恐不及。

  阴魔冯吾有着玄阴六戊邪阵为雄厚的本钱,勾引女人就只须现出一点表示就够了。姐儿爱肖;淑女爱心;成熟爱金;浪女爱粗;邪女爱势,贱女就必自动献身。屠媚知道了对方的兴趣在她的身子,就反惧为喜。这些插标卖身的贱货用尽心机,使尽手段,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满足男人的「视觉欲望」,待价而沽。看准了男人的心理弱点,勾引男人,不管怎样,最後还是以「她肚皮贴他肚皮」、「玉腿中纳有第三腿」为最终点,任是铁汉也必软脚,再怎麽坚强都是迷倒在她的「裙下屄内」,为她舍身亡命。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是完整的女人,除了给男屌肏屄外,很统一的特徵是没有真情,表现的都是虚情假义。迎合潮流,本身就是造假,引来的就是爱好那假像,那能心心相印。纵是灰姑娘心态,渴望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是掘金娘子一样,是嫖客与妓女一类的商业关系,只差在批发或是零售,甚至如那些被逼做妓女般从骨子里藐视嫖客。在这种男女关系中,很难体会到相爱的那种心跳,因而也无法对心灵形成抚慰。

  不过那些淫虫就是自命风流,他自己也没付出真爱,就自我陶醉在美人恩重的幻觉。皆因屄香具有一种最大魔力,使男子不知不觉堕入迷魂阵内,认为男女欢乐是与生俱来的情债,一嗅馀香死亦甜。浪女见尽色迷迷的人渣,就自认为精灵机敏,别人都是诚挚无讹,结果必然是工具一件,兔死狗烹。阴魔大智若愚,色迷迷的等妖妇自投陷阱。光是这个玄阴六戊邪阵就足以令妖妇自动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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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妇就活像吃了过多的酒,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表现着媚人的深情,直视着阴魔冯吾,把自己火热灼人的胴体主动地靠过去。热情奔放的两条圆浑白嫩藕臂缠上阴魔冯吾颈子,把两片气呼呼的火热厚唇印上郎唇,丁香送舌。一面把千人贴的小腹摆动,性骚扰的挑逗淫屌。逗得阴魔毛手毛脚,就在纠缠中,衣物脱落,多麽熟练。

  打扮得妖媚入时并不是有真材实料。这是假情假义所致,由缺乏真诚而来,其心境可不窝心,所以那些靠虚假形像欺世盗名之辈必是脾气暴戾。心理影响生理,引致脉气不顺,淀积成痴肥。任是多留心保养,也肥腴而松泡。多肏而优生的大乳球也泡得若一堆牛屎,松塌塌的。

  可是承恩不在貌。妖妇也工调情,火热的吮吻从阴魔冯吾项际经胸膛下舐到昂扬的魔屌上。看到而巨大的龟头粗如糙石,凸粒瘰瘰,却是艳红如血,自顶至根,筋劲起如蚯蚓之壮。粗大坚硬的臼槌,烫人的灼热,浮凸狰然。魔屌之巨也令妖妇倒抽一口大气,嗦得火热巨屌也觉到激流的凉流。柔夷握住肉屌轻拢慢捏,指法还真刁钻!张大嘴把肉屌吞进去,又吐出来,反反复复,舌头灵活撩拨,也真不是屄膣所能做得来。但昂撬的壮屌令妖妇舌尖时停是紧,若不胜情。

  阴魔冯吾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为幻波池剪除这能聚结妖邪力量的源头,免得危及圣姑的计划。可不奈烦多事拖延,就势推倒妖妇,旷出压轴的屄户。见其因多受撞击而厚凸的肉丘上,阴毛却疏落有致,掩不住被肏得松阔的小阴唇。大阴唇发育得肥厚异常,暗红色的唇瓣已充血肿胀,已向两侧翻出。肉沟里充满乳白色分泌物。阴蒂海绵体肥大,有明显的勃起迹象。

  正当阴魔冯吾欲一跃而插时,妖妇却突然一个大翻滚,使阴魔冯吾我扑了个空。像是有种特殊的怪癖,自创的一种性交技术,纵使她本身已时欲火高升,也必先卖弄一番风情,惯性形成了这种性心理的变态。自卑感重酿成的自尊心,不让男子轻易获得她,而故意施展「欲擒故纵」的技巧,一直挑起淫徒的万丈欲火,引来粗鲁的动作,可叫那个为「强奸」。被奸後,就可楚楚扮可怜,打死狗讲价,甚至呼天抢地求公道。

  阴魔冯吾哽抓住了她的双腿,强力的把她的身子拉近。妖妇也虚情假意的夹紧双腿,扭转不停的挣扎,然後疲乏瘫软,任雄屌为所欲为。当龟头刚一接触到那温滑多水的两片小阴唇时,感到阴核逐渐涨大起来,像硬海棉一般,并且又热又滑又跳动不停,竟是八大名屄的白虎吐珠,无怪得享盛名,能聚拢妖邪与圣姑争霸一时。

  白虎吐珠能分泌出特殊淫津,使肏入之废屌一泄不可收拾。阴魔冯吾的魔屌也起了一阵颤抖的感觉,禁不住哇叫「啊!我的上帝!」。此时也觉得自己的坚屌也像是要爆炸了,猛地刺了进去。如铸铁般的屌茎刺入屄穴,接着用力一挺,直捅入妖妇的花芯,水汪汪的,一插就到底。妖妇突然大叫一声,脸色瞬然苍白,胸乳往上一翘,小腹向内一收缩,身体一阵战栗,全身一下子瘫软下来,就立刻昏眩了过去。这种徵候为「虚脱」现像,常发生在纵欲过度又长久不与异性接触的妇人身上。妖妇也是走火坐僵後,很久没有肉屌问津了,於精神与肉体经过长久的压抑,却逢上旷世巨屌,不虚脱才是奇怪。

  片刻,子宫内开始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抖颤现象,奇异的分泌使龟头感到一阵阵如被虫蚁咬的快感,又痒又麻得神虚魄荡,如突飞九天,直上太空。龟头被那种吸吮舐得异常舒服,并且,由於屄户内壁膣肉所产生的有规律抽缩,而省略了淫屌的抽插动作。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狂乱的野性,急如骤雨般的快速扭摆,就像存心要把屄内肉屌扭折似的。特殊的分泌加上疯狂的闪动可不是等闲肉屌所能支持,被折得雄风扫地,哪能不自惭形愧,俯首听令。

  不到片刻,那屄户内便泄出糊状淫津,随着不停的扭挺而泉涌了出来。特殊的分泌也使妖妇冶荡不羁,两臂死抱紧阴魔冯吾的肩头,急促的呼吸,浑身不停的颤抖。不由自主夹住肉屌抽慉,同时肥厚的臀部轻轻款摆,漾起一波波淫靡的肉浪。阴魔冯吾便觉得有一股彻冷的寒气从花芯直掠入自己的心田。寒气所到之处,便让人浑身寒冷发颤酸软无力,同时又让人有一种骨头又都酥散了似的感觉,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交合後那种极乐升华的享受,如醉如痴。那种欢爱时的蠕动、颤抖、抽慉的极乐感觉,使浑身毛细孔都乐得要张开般。一阵啃咬过後,妖妇突然静了下来,像瘫了似的黏在阴魔冯吾身下,已然达到了高潮。

  树欲静而风不息,就由阴魔冯吾主动。每当被揉捏一下,妖妇就喘一下粗气,最後更是全身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大樱唇,不住地呼着粗气。屌茎发出的高热已令屄膣敏感,哪堪凹凹凸凸的陵角满起,简直像枝狼牙棒插得电殛灵台。阴魔冯吾在她身上狂猛攻击大起大落,紧扣着妖妇的蛮腰,使得妖妇被插入得更深入,一下接一下“啪啪”有声,就像个人肉打桩机一样,动作非常剧烈。

  在阴魔冯吾的狂风暴雨攻击下,阵阵晕眩般的快感立时便涌遍了妖妇的全身,很快便爽快得脑中一片空白,娇躯好似失控似的颤抖了起来。绝顶的快感如澎湃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汹涌不绝,也不知过了多久,妖妇忽然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嘶叫,全身不住地抽慉着,死死地搂着阴魔冯吾,任阴精狂泻而出,享受着泄的凉冻震颤。屄道的膣壁更是紧紧缠夹住火热滚烫的粗壮肉屌,收缩紧夹,要把肉屌内的每一滴精液都挤出来。催动了阴魔冯吾的欲火,使得铁棍烧得更红,散发出的源源不绝的热力,一下一下的疯狂抽插,使冰凉的屄穴也熔化了似的。双手还执着妖妇的一对豪乳猛搓,搓得阴精竭泽而出。

  全身痉挛的妖妇只觉得自己欲仙欲死,不住地尖声颤叫着,在剧烈不停的高潮中眼前金星乱舞,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四肢百骸到处流窜,口中已发出了一阵娇媚无比的尖叫。惹得阴魔冯吾发了性子,疯狂的撞击起来,那种狂插猛抽、次次长驱直入、下下直捣黄龙的凶狠与残暴,马上使妖妇被肏得庛牙咧嘴,口中尖叫,呼应着阴魔冯吾那一下又一下的猛力抽插进攻。全身不住地颤抖,眼中涌出热泪猛然,令人摸不清楚妖妇到底是痛苦还是欢欣!

  阴魔冯吾知道妖妇如此反应,潜意识是有着抗拒,再继续就是强抢,得之不纯,就停下来。妖妇也全身便无力地瘫软下来,眼神茫然,娇喘不断,痉悸和哭泣不已。要她自动献命,高压就不如欺骗。高压下,动辄反戈;骗得她甘愿冒死,却是尽其所能。要骗当然要有着比不冒险更好的前境,才诱得人去碰头颅洒热血。能令妖妇动心的,莫如眼前这玄阴六戊邪阵。就在屄含屌砥的淫肏中就邪阵精要传授过去。

  妖妇快乐得甘为郎死,弓身侍候,不住地淫荡骚浪地扭动,屄穴流出来的淫津进入了疯竭境界,口中更是不住地发出了欲仙欲死的娇喘尖叫。粗壮的魔屌撞击着早已水滥成灾的屄穴,“噗滋,噗滋”的交声不绝於耳。妖妇的娇喘与浪叫也几近声嘶力竭。娇啼声中,只见她秀眉紧皱,银牙暗咬,两行珠泪夺眶而出,一副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喜悦的妙态。一声声销魂落魄的呐喊,不断的从妖妇的唇齿间叫了出来。俏脸扭曲着,脸上满带着被激情折磨时的痛苦,却大有不辞死在这种无与伦比的极乐感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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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魔冯吾双手紧捏着妖妇柔软的乳球,越来越用力,深深的插入也他越来越快,暗度先天真气,定要将她的功力吸个精光。妖妇从呻吟,呜咽,转为妖异的吼叫,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妖气,却灿烂光明,真是黑之极不见其黑,只感到妖气向内钻,挣扎膨胀,在小腹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颗闪闪发亮的水蓝色水晶冉冉升起。

  妖妇还道是易筋换骨,自是喜极,自恃有了这阵,加上炼就好些厉害邪法,本就想在在女妖中扬眉吐气,抚恤她那长期在自卑中的自尊心。却不知一切俱是陷阱。阴魔才布置妥当,更想安然享受白虎吐珠,却不料金石谷已大敌光临,云九姑心声告急。

  金石谷中,金石师徒六人炼了五十来天,已到俞峦所说日限。由此云九姑姊弟於每日子夜,均去谷外观察。法坛所列法宝虽然精光外映,与初见无二,而宝光终未外映。这日夜间,见法坛上三宝悬向师徒六人面前,反倒精光内蕴,返虚入浑,不似日前宝华外映的强烈情景,料知金、石诸人功力深厚,期前便可炼成。猛瞥见金、石二人手掐太清仙诀,朝前一扬,一口真气喷射出去,一道银光同了一红一蓝两团心形宝光首先暴长。紧跟着,三才圈的天、地、人三环宝光也突然大盛,并还现出风、云、雷、电、龙、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种形影妙用。当时毫光万道,霞影千里,照得整座金石峡到处奇辉眩目,精芒电耀,五光十色,交织灿烂,照眼生缬,不可逼视。

  云氏姊弟後来才知是宝主人连日先用本身真气将它凝炼,当时无心中试验威力,不料功候尚差,求进太切,一发不可复收。虽然到时一样炼成,还可提前些日,但是精光宝气定必透出禁网之上。这时俞峦未回,金、石诸人非到功候精纯,尚难由心运用,不能离开法坛,如有强敌来犯,凭自己姊弟的法力,实是可虑,忙即飞出察看。

  刚到峡外,便见当地依旧大片丛林密莽,只是精光霞彩、宝气奇辉已经上冲霄汉。虽只似几根笔直的雨後长虹矗立林野之上,下垂至地;在道术之士眼里,一望而知是下面有人炼宝,并还不只一件。尤其左道妖邪见了,决不放过。想起俞峦前言,心中叫不迭的苦。自身受主人救命之恩,如有失闪,何颜见人?预料那宝虹在千里以外都能看见,越想越怕。

  忽听东南方破空之声猛烈异常,从所未闻。心惊恻顾,一片红云带着千万点火星,正由遥天空际急驶而来。看那来势,便知厉害,是南海着名妖仙翼人耿鲲。想不到宝光刚一外映,敌人便来得如此快法。

  耿鲲连遭失利,还败於几个无名後辈之手,两翅上炼作化身的十八根长翎竟损失了一半以上,又将数百年苦功炼成的内丹元珠被古神鸠巧计夺去。越想越难受,立志报复,只要遇上仇人门下,立施毒手,存心杀得一个就是一个。这时峨眉诸弟子各在四处行道,对邪法甚强的耿鲲,只有限数人还能抵挡一阵,多半休想逃命。总算峨眉气运昌隆,耿鲲因自己身具异相,如往人间寻访,引起俗人惊怪,反使对方惊觉,就在离峨眉两千里内,寻一高山隐形守伺。只待半日,忽见宝气上升,映照天心,先只当是埋藏土中的至宝奇珍。

  赶到到了金石峡上空,看到下面虽是林莽纵横,宝光起处那一片却是空的,情知有异。由翅尖上射出千万点火星银雨,夹着风雷之声,宛如银河泻天,火雨流空,电驰一般往那宝光涌处射下。火星刚一爆炸,下面禁制立被触动,千百丈方圆一片祥霞突然涌现。耿鲲才知下面有人炼宝,所用禁制正是峨眉仙法。知道禁制神妙,暂时攻它不破。

  忽听异声邻近,西南、西北两方遥空中各有黑影异声飞来,相隔也就百十里路,弹指即至,想必也是乘机来此劫夺。看敌人禁法如此神妙,必非弱者。何不暂缓一步,容他们先行发难,自己相机下手,报仇之外,法宝也要到手,才合心意。

  刚刚飞身而起,猛又听西北、西南两方异声大作,一是鬼哭啾啾,鬼语如潮;一是厉声轰啸,尖锐刺耳。那由西北方来的大片碧云火星直似飞云电卷,星雨流天,由极远处划空而至,由远而近,宛如狂潮怒涌,中杂阴风雷电之声,铺天盖地而来,拥着好些恶鬼头的影子,都是白骨狰狞,奇形怪状,面如死灰,利齿森列,一双双豆大凶睛碧光闪闪,浮沉翻滚。身後一个身材高瘦,相貌狰狞,裸臂赤足,手持一个上画人头白骨鎚的妖人,也已飞近,乃是昔年在东海居罗岛神尼心如手下惨败漏网的天恶真人谈嘻。

  谈嘻自从居罗岛一败,所炼三屍元神被连斩其二,逃回阴山妖窟以後,一连隐藏了一个多甲子。後将妖书阴魂秘籙炼成,重又骄狂起来。本是想寻屠龙师太报仇,碰巧由老远天空发现宝光来此。

  这两妖孽已是万分难斗,那另一个则一现即隐。九姑认得是那被禁闭在澎湖岛海心礁中多年,近年方始出世的妖孽恶鬼子仇魄。九姑前年偶往海外访友,曾见他在一个无人荒岛之上残杀生灵。幸亏老远发现邪气,身形已隐,否则难逃毒爪。就这样,九姑仍被他惊觉发现,飞身追来。仇魄扬手便是大蓬七煞黑眚丝,暴雨一般飞出,天空立被布满。九姑差一点即被擒去,见势不佳,立即放出幻影,朝前飞遁,人却往相反方向逃走,才免於难。回望妖孽似上当激怒,满空乱放黑眚丝,身子也随同满空追逐,直似一片广约千百亩的黑云黑网,罩向海面之上,连天都被遮黑,最近时追离自己只数十丈远近。虽是无的放矢,途向不对,未被追上,但那邪法高强的玄功变化,及动作之快,尚是生平初次见到,端的神速无比。

  三起来势全都神速猛恶已极,声才入耳,晃眼飞近。九姑不由心胆皆寒,急匆匆闪进峡口,难知俞峦能否在来敌发现以前赶回。情急无奈,就是依赖性潜生,心犀传讯严人英求救。阴魔一闪即至,看到这些当年的神奸巨恶,任他如何蛮横,於今日的阴魔五行肉身渐长之际,却是有如跳梁小丑,只宜暗中播弄,免得早露锋芒。心犀传意安慰了娇娘,说是不用现身。



  第二百二十节飞蛾扑火

  谈嘻一到便把手一挥,那千百鬼头便随着大片绿云展布开来,将整座金石峡一齐罩盖在内。以耿鲲的妖遁狂速,绿云本就追赶不及,而谁也不愿围堵中增多顽抗力量。不过掩袖工谗之功效就是挑拨出恶性循环,正是颠倒迷仙五云大法的关键要旨,加上先天真气的无色无影,造成绿云就在耿鲲眼前的幻觉。耿鲲被折光所惑,急冲而上,觉到如非飞升得快,差一点没被妖云裹住。

  这时整座金石峡内有祥霞罩护,外面大片绿云,中杂无数恶鬼头,时上时下,浮沉往来,异声大作,如泣如诉,鬼叫凄厉令人闻之心神皆悸。再上层是一个胁生双翅的怪人,带着大片银光火星,凌空飞翔,上下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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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鲲知这类邪法最为阴毒,全由行法人心灵主持,再受先天真气歪弄耳蕴,听得那邪法的恶鬼呼魂,有的还在哭喊自己姓名,似连自己也算在其内。照此形势,谈嘻分明想冷不防搞阴谋暗算,就便连自己元神也摄了去。耿鲲立被激怒,怒喝得一声:“谈道友,认得我吗?”

  音色要经五行传递,经先天真气歪扭,哪能不走样。听在谈嘻耳中,却是盛气凌人。这类妖人谁不是唯我独尊,那肯平心静气作沟通。更且谈嘻想起以前同受九烈神君夫妇之托,往寻神尼心如斗法,约定同时下手,惟独耿鲲狡猾,不战而退。结果九烈夫妇与自己同遭惨败。彼时他若上前助战,自己三屍元神决不会葬送其二。怀恨多年,早想遇机报复,只为对方也非弱者,惟恐弄巧成拙,未敢冒失。经对方挑衅,想起前恨,分外眼红,新近又刚把恶鬼呼魂大法炼成,那肯示弱。

  谈嘻阴沉沉狞笑了一声,更不发话,把手一指,立有数十百个恶鬼头,带着一股绿气,一窝蜂由下面飞起,哭喊着「耿鲲来呀」的鬼啸,飞拥过去。表面化了,也就有理也说不清,只知对方是祸源。下来就是拨他们一个两败俱伤。

  耿鲲见对方竟施毒手,不由怒火上撞,怒啸一声,身形一晃,真身立隐。同时用一根长翎化成一个替身,迎上前去。在数十丈碧云邪气包围之中,周身火星乱爆,飞射如雨。耿鲲炼就独门玄功,长翎化身照样能显神通。本身施展随身法宝,一面朝谈嘻隐形扑去。

  谈嘻初次出山,还不知耿鲲多年未见,法力也已增高。於耿鲲隐遁变化时,竟未发现。见恶鬼呼魂,连声哭啸,似未令耿鲲心神受摇动,心方奇怪,哪知是哭啸受到先天真气过滤,已无杀伤力。耿鲲隐化的真身一抖,鸟毛立似暴雨一般,朝众恶鬼飞去。身上翎毛,根根俱有妙用,这些都是两翅羽毛炼成,比针还细,更经行法隐蔽。

  那些鬼头均是凶魂炼成,没有肉身,少却人性贪嗔痴,只能依本子办事,对後果效果全不闻问,也无察觉之能,更不为妖法所传达,好比机械化的死物。妖法也不敢由它们涉及人性,必疯狂封锁媒介,因一旦给人性贪嗔痴苏醒,势必嵩尚自由,就是亡命偷渡,祸害四邻,引起无穷纠纷及伤害繁荣假像。所以鬼头的一切都全仗邪法主持,集中策划,那些鬼头对事无大小都不得而知,纵是死到临头,也无可如何!

  耿鲲乘谈嘻注视其假身,再一分神疏忽,於众恶鬼其张口哭喊之际,投其针细羽毛入群鬼口内,化为火星爆发。谈嘻元神为先天真气愚弄,如在暗室,到忽生警兆,却已赶之不及。绿云中那些经过数十年苦炼而成的千百个妖云恶鬼头忽然同声惨号,满空火星银雨飞射中,全数炸成粉碎。谈嘻当时心神大震,元气也受好些损耗。方自激怒,忙於行法抵御间,忽然脑後风生,耳听头上有人大喝:“无知妖孽,教你知我耿鲲厉害!”

  耿鲲已化为一道三丈来长亮若银电的火光,从对面射将过来,凌空下击。谈嘻同时眼前一亮,离头不远处见两翅横张,脚上头下,翅尖上火星银雨密如飞蝗,全身业被两翅风力裹住,火星也打到了身上。那些被魔法洗脑洗得空空如也的鬼头没了,谈嘻少了氓哗支持,也抵抗无力,如非应变尚快,先飞起一片绿云将身护住,早已不保。就这样,仍是受伤不轻,附身邪气差一点没被震散。不由大惊,一声怒吼,化为一道暗绿光华,破空便逃。

  耿鲲性烈心凶,又知对头邪法颇高,此举骤出不意,方得将计就计,破了邪法。如不就此除去,将来又是强敌後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追上去。谈嘻因对头追迫大紧,空有一身邪法,竟无所施,正在心慌忙乱。猛听一声厉啸,由斜刺里飞来一片黑光,将二妖人隔断。同时上空也是黑色光网布满,像天幕一般飞压下来。

  二妖人看出这是千万年前海底阴煞之气积炼的七煞黑眚丝,知道厉害,又被来人占了先机,急切问无法与之对抗。只得随同飞堕,想往横里飞去,避开来势。谁知来人已准备严密,未容二妖人旁遁,满空黑眚丝已朝四边飞降,其势比电还快。这一来,宛如一面奇大无比的密网,反兜过来,连人带金石峡一带全被罩住。於二妖人惊急之下,怪声已自空飞堕,落下一个形如鬼怪的妖人,高只四尺,瘦骨鳞峋,其形如猴,通身漆黑,被一片薄如蝉翼的黑色妖光紧裹身上,好似未穿衣服,竟是前被极乐真人禁闭在澎湖岛海心礁二百多年的恶鬼子仇魄。二妖人知道此人是有名的笑面虎,素来一意孤行,遇事专断,开头总是一张笑脸,稍有违件,立遭毒手,端的凶横已极,邪法又高,生平只败在长眉真人与极乐真人手下两次。

  仇魄一到,便止住二妖人,咧着一张阔口笑道:“敌人一个未见,自家人打些什麽?并非小看你们,休看里面虽是几个无名後辈,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传音告急之宝和一些老鬼相助。只要把那几个老鬼招来,连我仇魄一起算上,就算能敌,得手也是万难。事贵神速,一个不巧,偷鸡不着蚀把米,岂不冤枉?你们真要火拼,便请一旁斗去,免误我事,还教敌人笑话。”

  说罢,人影一晃,连满空妖网一齐失踪。不过二妖人知道妖网只是隐去,自身已入囚笼,不得不放下互殴。耿鲲天生神目,竟未看出去向,不禁又惊又急,也不再理谈嘻,重又飞起,两翼一振,翅尖上火雨银星,立似暴雨一般,朝对面彩光层中射去。谈嘻惟恐落後,也由囊中取出一件上画鬼头,大约尺许的铁盾,将手一晃,鬼头七窍中便射出七股绿光,喷泉火花一般由侧猛冲。

  耿鲲和谈嘻各自施为。但那五彩祥霞在先天真气维系下,却将金石峡罩护得风雨不透,任火星打到祥霞之上,纷纷爆炸,枉自激射起千层霞影,电旋星飞,丝毫也攻不进。却不知是敌人有意拖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等上空的围拢完成。

  俞峦自从发现藏珍,悟出艾真子遗偈,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有妖人前来扰害。因那妖孽炼就玄功身外化身,自己碍於伪造身份,难以发挥,准备请来帮手,期前赶到。不料寻到倪芳贤所居花云崖,面对仙法层层禁制,休说入内,把一座仙霞岭全部寻遍,直看不出一点形迹。连用仙法传声,请求一见,也无回音。友情上头,岂能破禁直入,正打算赶往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去向极乐童子责难,忽然霞光一闪,四外都是烟云布满,正是百花仙子倪芳贤的家数。紧跟着眼前一花,异香扑鼻,云光散处,人已落在花云崖深谷之中。芳贤也已现身,将其迎往所居崖洞之内。半屈灵峤宫威望,半看奸郎情份,在洞中重加修练九宫朱灵旗後,带了前来灭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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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妖人打了多时,仍是原样未动。仇魄始终未见形影。耿鲲更是情急,一时性起,咬牙切齿,把心一横,拼舍一根救命长翎,将左翼一抖,立有一道红光似朱虹电射般朝对面祥霞中冲去。长翎到了祥霞外层,突然爆炸,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冲开祥霞一洞。耿鲲眼看光云飞涌,合拢迅速,更不怠慢,将身一闪,通身齐发烈火,银芒四射,电一般急,跟踪往里冲去。这一来,果然冲进重围,到了峡内。落地一看,身外祥霞已经合拢。却见面前人影一闪即隐,耳听仇魄哈哈笑道:“你果然还有一点门道,等将法宝取得,决不令你空手回去。”

  听到未句,声音似已入地。耿鲲才知仇魄竟是隐藏身後,等自己冲破外层坚阵,立即跟踪飞入。自己毁了一根珍如性命的长翎,却让对方捡了现成,再想起先听狂言,如何不怒,怒吼得一声,想要喝问。一片黑光突然向上飞起,只听叭的一声大震,那笼罩峡上的祥霞立被震破,一闪不见,黑光也已隐去。虽是从内破坏较易,但祥霞在先天真气浥注下,可不是如此轻松。上空阵法已完成合拢,借势引三妖人入峡内,俾使收束阵地。谷口狭窄可守,也却是要逃也不易。

  当地正是峡中玉牌坊前面的大片平坡。法坛设在前面,大只三丈,被金光似的一幢大钟将坛罩住。玉石牌坊下面立着昔年在黎母山见过的云九姑姊弟,其面上神情似颇紧张,周身均有青光防护,也不过来对敌。忽见谈嘻手持妖盾,自空飞堕,朝法坛扑去,盾上七道绿光刚射向下面。九姑忽把手一扬,立有火龙也似的一片红光飞起,十分强烈,将谈嘻的绿光挡住。

  耿鲲情知坛上敌人此时还不出斗,必是功候将要完成,不能松懈。既恐敌人炼到火候,所炼法宝将与心灵相合,无法夺取,更一齐出敌;又防仇魄诡计多端,乘机下手,暗中将宝夺去。於是怒吼一声,发出大量火雨银星,朝前猛冲。刚到牌坊前面,忽又飞起一片红霞,内中一束刀形白光射出万道毫光,飞舞而来,挡在前面,休想冲过。侧顾谈嘻,只见他一面用妖盾敌住红光,一面扬手发出一团团的绿光,出手便即爆炸,红光立被荡开了些。谈嘻越发得意,便将绿光连珠发出,霹雳之声震得天摇地动。

  耿鲲眼看红光连受激荡,似已不支,敌人面带惊惶之色。自己为宝光所阻,急切间竟难前进,相形之下,自觉难堪。张口一喷,立有三团形如连环的银色火球,亮晶晶悬向牌坊前面,不住流转闪动。此宝名九天寒魄珠,乃耿鲲用数百年苦功,聚歛月魄寒精炼成,一经爆炸,方圆数百里内山崩地陷,奇冷无比,所有生物全数毁灭,不震成粉碎,也都冻成坚冰。这等妖人就是以生灵的毁灭作讹诈,喝道:“贱婢:只要肯献出法宝,跪下纳命,听我处死,还可保得元神去转轮回,免伤这几百里内的生灵。”

  灵峤宫就是因为民为主,碍於民意,不得不吃这一套。所以俞峦出面不得,由阴魔心犀诉求,徵请韩仙子这果断人儿出手。谷内忽听得阴雷爆炸声中,空中有人说道:“恩主,你看妖孽多狂,不给他们尝点厉害,也不知天高地厚。我先把他喷的三个水泡收去,看那妖孽如何?”

  九姑方想:“此是何人?声如婴儿,说出这等大话?”

  猛瞥见红光已挡它不住阴雷的连声爆炸,见谈嘻正持妖盾开路,朝牌坊下冲来,只要把第二道禁网冲破,便能深入法坛之下,岂不又多一层危险?心正着慌。耿鲲也闻得幼童说话,语声虽细,听去十分清晰,并还离头不远。心虽忿怒,却未肯就发宝珠,炸了就再无威胁力,徒受追杀。猛瞥见一片银光拥着一个形如初生婴孩的小人突然出现。那小人高还不到二尺,生得身白如玉,头挽抓髻,短发斜披,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短衣短裤,赤足芒鞋。两肩後各插着一口金光闪闪的宝剑,长才八九寸。身材虽似初生数月的婴童,相貌却甚是英悍,神情老练,动作如电。就是阴魔带入白犀潭的尼尼。

  尼尼全由韩仙子以仙法妙术使其成长,实质只是代行,能颂扬宇宙,也只虚有其名。得师门厚恩,始终挺护,也只能炫耀一时。防身御敌本领虽高,本身根基却是虚无。即便能知自爱,不敢骄横自恣,不以师传法宝法术为恶,多积外功,也只分润得微末功行。非假公济私,难言根基。成功则若金须奴之修为深厚,事机不密就须兵解转劫。其异日成败,尚在难定。而得失之差距,判若云泥。人事无常,数限所定,连仙人也是如此,何可逆料。如今尼尼就支配着韩仙子法力,奉命来此,将耿鲲诱往白犀潭去。

  刚出现,才瞥得一眼,一片淡薄得几非目力所能分辨的水烟已经随同飞起,一下便将空中三团银光网住,刺空飞去,一闪不见。耿鲲心痛至宝,急怒交加之下,立即展翼追去。九姑受尼尼吸引了注意力,微一疏神,红光竟被荡开,不由大惊,却见数十百丈金霞连同一道火龙,已自空中突然飞射而下。谈嘻骤不及防,先吃金霞罩住,欲逃无及。火龙也便飞到,环身一绕。谈嘻立时烟消火散,连人带阴雷一起形神俱灭。

  这原是瞬息间事。耿鲲刚一飞起,两口金剑忽由小人去路迎面飞来,竟朝两翼左右分射,正是翅根与肉身相接之处,似深知自己来历虚实。金剑看去长才七八寸,剑锋精光奇亮,与寻常剑光大不相同,来势又快。耿鲲骤不及防,知道不妙,慌不迭再用玄功变化飞遁,已是无及,剑已由千重火星银雨中穿进。一任耿鲲精通玄功变化,全身又有火光环绕,剑锋过处,当即猛觉全身奇热如焚。总算功力尚高,飞遁得快,未被将两翅齐根斩断。但内中一剑已穿翅而过,另一剑又将长翎斩断了三根,差一点便非全数斩断不可。耿鲲这一惊真非小可,暗忖:“是何仙剑如此厉害?”

  金剑已撤回,小人又在前面空中现身,拍手笑骂:“你这扁毛畜生!我师父那年在北海容你漏网,你不做缩头乌龟,又来人前现眼。今日可知厉害?”

  耿鲲性最暴烈,生平不曾受过这等重伤,不由怒急心昏,更不寻思,咬牙切齿,强耐伤痛,二次飞身追去,并由两翅上发出大量火星。金剑忽又由斜刺里飞来,如不是预有戒心,差一点又是受伤不轻。等往旁追,小人却又人剑同隐,晃眼又在前面出现。妙在越来越高,老在火星层上。耿鲲空洒了一天的火雨银星,竟是无奈他何。似这样,时左时右,隐现无常,逗得耿鲲怒发如狂。耿鲲以金剑虽颇厉害,只要事前防备,也难再伤自己,便不顾命一般朝前追去。上空的围堵志在仇魄,反正九天寒魄珠已为如意水烟罗所缴,已难有作为,便放之离去。耿鲲越追越急,不由追出老远,被引往白犀潭。

  当耿鲲才被引出峡谷,紧跟着飞下一个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生得粉粧玉琢,正是完成布署九宫朱灵旗,前来诱敌的倪芳贤。扬手飞起一团银光,出时甚快,约有丈许方圆,如一轮初生明月悬向空际,徐徐转动,光并不强,但是银霞闪烁,寒辉四射,照得山石林木全变成了银色,光中现出一条黑影,正是妖人恶鬼子仇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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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魄也是恶贯满盈,恃强太甚,想由地底穿入法台,却为墨绿光华阻路。刚看出是石仙王关临的独门灵石剑气,对防御地遁最有妙用,急切间决难冲过,便听得上面阴雷连声大震,随即出上窥探,连隐形邪法被银光照破还不自知。那幢银光便是专破隐形至宝。九姑知道妖孽厉害,性又凶狡刚愎,如被逃走,从此多事,永无宁日,忙喊:“仙长,留意妖孽逃走。”

  仇魄因为出土稍迟,见不到谈嘻形神俱灭,只剩了一些劫灰。虽见银光异样,敌人身形小得出奇,心中惊疑。听九姑骂他妖孽,立时激怒。一双鬼爪发出大蓬黑眚丝,扑向坊前,怒喝一声:“贱婢纳命!”

  百忙中才猛觉自己隐形被破,方在失惊。倪芳贤把手中宝镜一扬,百丈金霞首先照向妖人身上,带着十百丈金光雷火同时打到。仇魄知道不妙,想逃已是无及。最厉害的是宝镜金霞具有极大吸力,将身裹紧,难於逃脱。连珠霹雳纷纷爆炸中,虽仗邪法防身,没被当时炸死,已身负重伤,元气也被震散了不少。知道迟早将护身烟光一齐震散,连元神也会保不住。惊慌情急中,咬牙切齿,把心一横,运用玄功邪法,以身外化身保了元神遁走。

  一片黑光似花炮一般爆散,妖人全身震得粉碎。三缕黑烟突然由雷火烟光中激射而出,像是被神雷击散的残馀妖氛。那黑烟化成三条黑影,与妖人一般模样,晃眼合而为一,黑影也由淡而浓,与人无异,厉啸一声,向空逃去。妖孽虽死,元神尚具神通,回顾仇敌追来,扬手便是大蓬黑眚丝,似暴雨一般打来,倪芳贤同时用镜光去照。微一停顿转盼之间,当前妖丝被镜光照散,妖魂已逃得只剩了一点黑影,几非目力所及。忽见遥天空际突然现出一片红霞,长城也似横亘天半,正挡妖魂逃路。

  俞峦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由此引出兀南老怪,回灵峤宫带了至宝赤城仙障到来,飞到金石峡前面,隐去华光,埋伏遥天空际,截挡妖孽逃路。

  赤城仙障威力神妙,一片朱霞其长经天,环亘空中。妖魂吃红霞一挡,先还左冲右突,冻蝇钻窗般上下左右连闪了几闪,红光却照向身上,如影附形,不论逃向何方,均被红霞挡住。晃眼便向金石峡原路上空逼来。妖魂似颇情急,周身妖光、黑眚丝爆射如雨,可恨全无用处。猛想起此宝来历,不由亡魂皆冒。面对雄霸宇内的如此强敌,只能将三屍元神化分为三,逃得一个是一个。三溜黑烟,其急如电,各往斜刺里窜走。九姑见状,知有前辈仙人相助,便纵遁光追去,意欲两下夹攻。

  忽听空中一声雷震,当空突又现出大小六十四面祥云,各拥着一面灵旗,凌空招展。这时晴空万里,更无片云,天色十分晴朗。碧霄之中,仙云如焰,瑞霭浮空。妖魂一逃,刚刚投入云旗阵中。那经天红霞立似电一般卷到,围向云阵之外,映得满天空奇幻异彩。九姑本快投入阵内,猛听对面有一女子大喊:“道友请留云步。”

  九姑忙收势往前一看,对面飞来一个道装美女,正是俞峦。双方见面,未及说话,就有一阵风雷之声响过。俞峦把手一招,红光飞回。云旗忽隐,只剩下一朵大只尺许的祥云,拥着那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立身云上,朝众人含笑点了点头,便往东方飞去,晃眼不见。

  俞峦因金蝉等炼宝未完,宝气上升,恐又惊动别的妖邪前来侵害,便不进洞,各就山石坐下。阴魔就隐入法坛,暗中洗炼天心双环,强化核心操控之定位,坚稳立场。坛上所悬六件法宝,宝气精光忽全歛去,等待恢复完质,便大功告成,与本身元灵相合,便老怪兀南公也难夺去。

  忽听一种极淫艳的乐歌之声,起自地底。云翼便已心旌摇摇,简直昏迷欲倒。九姑受有阴魔肏後浥注所护持,却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俞峦则玉容骤变,扬手一片红霞闪过,用禁法将其隔断,说道:“此是前山暗谷附近潜伏的魔教中有名人物金神君,本是屍毗老人师兄。乐声乃他魔教中迷魂邪法,使人入魔昏迷。魔头因为昔年誓言,不走前洞,许由地底来犯。他虽擅长晶球视影之法,没料到被我隔断。我再现些幻象,作为人已入魔昏倒。只等蝉弟、文妹将天心环如法施为,立可致他死命,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这金神君因昔年被轩辕魔宫摆了上台,向教祖发了「从此不见天光,见则必死」的誓言,隐遁山腹地洞之中,匿迹多年,只能作见不得天日的幽暗勾当,於玉股浪团丛中混水摸鱼。如此魔宫岁月倒也逍遥自在,只为天性恋尚名气,为阴素棠名气所诱,成其好事,从此种下祸根。更在幻波池恶斗毒手天君的七煞玄阴天罗後,失欢於轩辕魔宫,处境更孤单。因金石峡藏珍出土,恰有他梦想多年,闻名而未一见的天心环在内。如能得到此宝,加以魔法祭炼,立可成为不死之身,背誓出山,和以前一样任性而行。及见耿鲲三人两死一伤,忽想起取宝时仍须出土,偶生疑虑,妄念已消。不料阴素棠、赤城子二奸再三蛊惑,说由她俩入坛取宝。利令智昏,老魔施展了多年未用的阿修罗秘魔妙音迷魂魔法。

  俞峦随即行法,手掐灵诀朝外一扬,面前不远立现出一座法坛和众人幻影,有几个已先昏倒坛上,剩下三两人也都作出昏昏欲睡情景。那地底乐声时远时近,老在峡口一带,久等不来。众人方在不耐,乐声忽止。俞峦笑道:“这厮真个狡猾,行法已久,还不放心,又退了回去,也许命甚同党飞空来看。”

  耳听破空之声,两道青光忽由峡口飞来,到了法坛前面凌空停住,现出两个道装男女。女的正是前在昆仑门下被逐出门的阴素棠,九姑更认出男的便是阴素棠的面首赤城子。二奸自告奋勇,先来空中查探敌人虚实。一到,便互打手势,嘴皮微动。

  有了欺心的动作,可就有了着墨之处。真是无声胜有声,经阴魔先後天真气从中播弄,裁赃五蕴,听在金神君耳中可就变成自供罪证,说是明里唆使金神君背誓树敌,暗中还想就便盗取法宝,等天心环到手,用以制金神君,用心十分阴毒贪狠。

  阴素棠欲混水捞鱼,赤城子表现出怕得要死。阴素棠不理,往坛上下降。俞峦手掐灵诀,若无其事。阴素棠降到中途,忽又停住,柳眉一竖,面上立带杀气,扬手一道青光,便朝坛上金、石二人的幻影飞去。不料剑光到处,坛上忽起了一片红霞将坛护住,青光几被卷落坛内。同时地底乐声又起,阴素棠也失惊飞上。赤城子面带埋怨之色,故意说道:“姊姊想报齐漱溟之仇,杀他两个出气。只是暂时既伤他不了,不如归报金道友,免得他多心,还当我们想要染指呢。”

  真是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无私却显见私。忽听地底金神君哈哈笑道:“二位道友何必如此太谦?这几件法宝我虽有用,二位道友如若心爱,尽管拿去,听便好了。”

  金神君回宫参看晶球,才知教祖魔法不可思议,一切因果仍要了结,应那向教祖昔年所留毒誓,本就悔恨交加。阴、赤二奸看出金神君声带狞笑,口气不善,方在同声分辩。金神君冷笑答道:“本来无主之物,人人有份,二位如有雅兴,只管伸手。阴道友口是心非,用心实在巧妙。我如不来,必当我连几个峨眉後辈也都害怕。一时不忿,为你二人所惑。就这样,你们心犹不足,还想借作探敌为由,混水捞鱼。既有此心,便请下手,真个敬酒不吃,便吃罚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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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阴、赤二奸本是面带愁容,相对而立,猛瞥见各人背後各有一个相貌狰狞、其红如血的魔鬼影子突现,各往二奸身上扑到,一闪即隐。二奸当时打了一个冷战,知道弄巧成拙。魔鬼附身,即便仗着道力暂时不为所杀,这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何时才可去掉?阴素棠阴险狼毒,善长出卖信托,慷他人之慨,不散尽不休,还道可只手遮天,抗声说道:“我实为与峨眉师徒仇深恨重,见这些小狗男女昏倒坛上,意欲就便杀死两个雪恨。不料外有禁网防护,不曾如愿,实则并无他意。你全不念多年情分,如此多疑,意欲如何?我二人照办好了。”

  金神君怪笑道:“我也别无他求,只请你二人破禁入坛,任你们报仇。便将法宝全数取走,我也决无话说,附身神魔自会撤回。如办不到,却休怪我无香火之情。”

  阴素棠也是奸孽太重,恶贯已满,竟未悟出言中之意。以为金神君素来胆小心黑,震於峨眉威名,意欲借故相迫,令自己去破禁网。只要得到以後双手奉上,便可无事。哪知对方因应誓魔法已经发动,势成骑虎,不能回收,把阴、赤二奸恨同切骨,一切均有准备而来。

  阴素棠大劫临头,毫不自知,念头一转,便和赤城子使一眼色,各将身剑合一,朝前冲去。情急之际,志在必成,施展全力,越显得惊虹电射,剑光十分强烈,假坛前面红光已快要冲破。二奸面带喜色,金神君的狞笑却不断传出。俞峦随将禁法收去,将原来法坛掩蔽,自己隐形旁观。

  阴、赤二奸眼见红光一闪不见,面前法坛敌人全数失踪,竟是一片平地。匆促之间,不及收势,将石地穿裂了两条大缝。耳听身後冷笑之声,知道不妙,情急心横,一面强摄心神,一面准备相机应付,好说便罢,否则出其不意,先与一拼,怎麽也比束手待毙强些。

  金神君已冷笑发话道:“我本已自知运数将终,便照昔年所发誓言,来此潜修,多年不出走动,魔宫岁月,原极逍遥。自从被阴道友寻上门来,从此多事,不时引诱我的门人出山寻仇,我两个得力门人已经送你手内。我因他们自取其祸,事前又未禁阻,又念与你交好之情,也就罢了。近年你和峨眉派仇恨日深,受了五台淫妇许飞娘之托,屡次邀我出山为你卖命。我因不愿背誓失信,自取灭亡,已经坚拒不允,你终不死心。这次你知道天心环与我关系重要,又与你的情人勾结,怂恿我由地底来此盗宝。心念一动,也是违背誓言,魔法已难於收回。你二人既然如此贪狠卖友,必有几分自信。”

  金神君话未说完,阴素棠听出口气不妙,知将发难,首先情急拼命,冷不防宝剑齐施,朝前杀去。金神君以为神魔已附在对方身上,动念即可致人死命,一时轻敌疏忽。料不到阴素棠昔年瞒心昧己,由亡友金针圣母洞中巧取偷来一件厉害法宝,为防人知,改名泥犁玄阴轮,恰是降魔至宝。又当神魔附身,存亡关头,自然下手又快又猛。相隔更近,更有阴魔暗注先天真气入轮上,一任金神君匿法高强,也难抵御。

  只见七八种各色剑光宝光一齐电掣飞出。只闪得一闪,先是喳的一声,耳听一声怒吼,地面竟然碎裂出一地缝,一片血光过处,现出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道装男子,正是魔头金神君。已经断去一臂,两脚也被飞剑、法宝齐膝斩断,身受重伤,在一片比血还红的火焰环绕之中,满空飞舞。

  魔法也已发动,魔鬼血影突然出现,紧附二奸全身,几成一体。阴素棠魔因有法宝防护,功力又高,面色虽带苦痛,仍指飞剑、法宝向那敌人追逐。另一面,赤城子身受却是惨极,本就不学无术,无力镇摄心神。飞剑法宝这等身外物贴切依附,若不为自己所操控,就是自己的牢笼,非但锁囚自己,更象齿焚身,外间却道是自我毁灭。

  赤城子就被看到回手一剑,砍落自己半条手臂,化为一股丈许长的血光,朝宝光丛中飞去。跟着接连几剑,残肢断体,纷纷化为血光飞起,将空中法宝、飞剑一齐缠住。只剩了半截身子,一条手臂。在魔鬼血影附持之下,疯了一般,不时回手向身上乱刺,晃眼便成了一个血人。满地乱蹦乱滚,不住哀号惨叫,惨不忍闻。

  阴素棠天性冷酷,自婴童即已残害同父异母胞弟,又哪里会为面首往援。自己也是神魔附身,本就苦痛难支,虽仗功力尚高,暂时未遭残杀,知道除将仇敌杀死,万无活路。见所有法宝、飞剑全被血光黏住。有的已被斩成粉碎,反倒由少变多,化为一团团的血块,紧附宝、剑之上,无法去掉,空自悲痛急愤,无可如何。金神君哈哈狂笑道:“贼淫妇!我本定将你情人惨杀,喂了神魔,再把你慢慢切割。可惜晨光将临,大大便宜了你。”

  金神君原因阴素棠功力较深,急切间神魔竟奈何她不得,特意引她分神。阴素棠知他要下毒手,想将赤城子残杀,喂那神魔,见赤城子还在猛挣不已,知受魔法禁制,不觉心神一分。金神君攻心得逞,大喝:“贼淫妇,教你好受!”

  阴素棠听得喝骂,跟着胸口一凉,附身神魔立时施威,周身如火热针刺,奇痛麻痒同时交作。因曾用此法伤人,心里比赤城子稍微明白,知道所受必更残酷。惊悸亡魂之下,情急失神,向金石谷内大声哭喊:“我禀赋狡恶,勾结魔宫,虽死有馀辜,但此邪魔也太惨无人理。我也不望生还,只求诸位道友看在同是三清门下,用飞剑赐我一死,并去附身邪魔,感谢不尽。”

  说到未句,人已昏迷,满面流血,已在惨号,实在使人看不下去。九姑姊弟未经阴谋劫火,心存妇人之仁,见此惨状,早就不忍,那知杀人不见血的生不如死,比如此短痛更太惨无人理,因俞峦注定魔头尚未发令,隐忍未动。金神君越发暴怒,飞向二奸前面,戟指怒骂,道:“我不将你二人碎屍万段,并将元神喂魔,难消我恨!”

  面带狞厉,先把手一指,那刚由空中下落的碎血残屍重又飞起,化为血焰,朝二奸飞涌上去。将阴、赤二奸凌虐个够,使其到死前还要备尝诸毒,以为快意,连元神也不令逃走。忽听有人接口骂道:“该死魔鬼,如此凶残,你的恶报到了!”

  金神君认出俞峦,心内发慌,刚被心光射上身,身外魔光即时一齐化尽。知道教祖先前警告已验,不禁心寒胆裂,连忙逃遁。他这里手刚一停,阴、赤二奸痛苦也便稍减。阴素棠立时运用玄功,重又奋力抵御,口中却哀号,博同情,施挑拨,装出满脸悲愧之容,走向众人面前下拜,说道:“我二人今日也无话可说。若用自己飞剑兵解,有好些妨害,欲求诸位道友成全到底,赐我二人一剑,感恩不尽。”

  众人知她是汉奸畜牲的女儿,俱都不肯受礼,各自闪避。俞峦答道:“助你们兵解不难,但我见你二人面上晦色未退,恐怕难不止此。索性养息些日,自用玄功屍解坐化,比较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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