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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愤天淫魔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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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男怒答:“你便是九烈老怪麽?趁早快走,免招无趣。”

  妖妇枭神娘见英男口出不逊,本在暴怒,手刚扬起,未及发难,猛由空中射下一蓬银色针雨,细如牛毛,奇亮如电。火旡害神功大成,乘着宝光变幻之际,隐了身形,运用玄功离圭而出,射出太阳神针。声光先又隐去,先到了头上,方才爆发,来势神速。妖妇虽是擅长玄功变化,也禁不起这至宝暗算,如非应变神速,并发出防身魔光妖云,几受重伤。就这样,她满头怪发仍被太阳真火毁去了一半。

  阴魔知道不摆平枭神娘,事变永无结局,必误圣姑脱离元神牌的时刻。乘太阳真火烧化怪发成烟,由发根迫发烟入灵台,障碍神智反应。枭神娘受创,当时暴怒,就着飞身闪避之际,扬手便是大片妖云黑影,内里带着千万点金绿色的火星,暴雨也似向空激射。

  一声极闷哑的雷震,一道红光裹着火旡害破空直上,电也似疾,往依还岭右侧高峰上飞去,一闪不见。随听厉啸之声起自谷中,一片黑色妖云,突然向空激射,中裹两个相貌丑怪的男女妖人,谷中禁制竟拦他们不住。一到空中,立即展布开来,晃眼便似狂涛蔽空,天都遮黑了大半边,疾如奔马,朝火旡害电驰追去。英琼到得稍晚,忙和英男身剑合一,同了雕、猿各纵遁光,尾随急追。

  火旡害飞遁神速,骤出不意,又擅玄功变化,幻有替身,把九烈老怪夫妇诱往金蝉等所设仙阵之内。

  金蝉原和石生、俞峦在岭侧白象峰顶设下仙阵,暗中埋伏。俞峦把守阵门,一见火旡害飞到,连忙开放门户,引了进去。紧跟着,九烈夫妇也已到达。仙阵虽未现出形迹,但九烈神君毕竟修炼多年,见闻广博,遥望火旡害飞到峰顶就忽然不见,情知有异。枭神娘待要朝前猛冲,九烈神君终是持重,按遁光降落峰上。但见红光一闪,面前现出一个美貌道姑,也未说话,把手一指,立有一座旗门平地涌现。九烈夫妇虽看出那是太清仙法,自恃神通,全未放在心上。枭神娘更是性暴,扬手一片金绿二色的火星打将过去。敌人身形忽隐,随见火旡害人影一闪不见,越发急怒,双双入阵。

  九烈夫妇刚刚飞入旗门以内,忽听雷声殷殷,前後左右突又现出数十座同样旗门,其高都在十丈以上,烟光万道,霞彩千重,时隐时现,一任运用法眼观察,竟看不真切。知道厉害,凭自己的功力虽然不怕,照此情势,主持人决非峨眉群小,急切问偏又推算不出详情。自知大劫将临,不敢造次,忙即立定,大喝道:“我与你们无怨无恨,何苦为一妖孽自伤和气?”

  话刚说完,先是金蝉、石生同在法台之上出现。英琼等也追到岭侧高峰之上,只见前面烟光电闪中,朱文也由幻波池飞来,同往阵中飞进。金蝉首先喝骂道:“无知老怪!枉自修炼多年,平日狂傲,连眼前的事都看不出来。火旡害早已皈依连山祖师,被我英男师妹收到门下,你都不知道,怎麽还敢猖狂?趁早回宫,我念你虽是邪教,近年已知歛迹,不与你计较,再如逞强,在我依还岭扰闹,教你形神俱灭。”

  九烈神君见对面敌人宝光外映,既在此布阵相待,事前必有成算,方要开口设法下台。枭神娘已按捺不住怒火,扬手便是一粒阴雷,朝法台上打去。金蝉只将手中灵诀往外一扬,面前突又现出一座旗门。弹指之间可整座山头都能震成粉碎的阴雷,竟碧光一闪,化为一蓬绿烟,便已消灭,连雷声都未听到。

  枭神娘不禁大惊,怒吼一声,立用玄功,通身黑烟火星乱爆,一催妖光,便往旗门内飞进。九烈神君知她犯了凶性,劝也劝不住,只得施展神通,一同飞入。刚进旗门,法台忽隐,旗门一座接一座涌现不已,四方八面都似走马灯一般,相对乱转,隐现无常,到处烟光如海,上不见天,下不见地,连施邪法,均无用处。枭神娘怒发如狂,暴跳不已。四外烟光越来越盛,压力逐渐增加,一个敌人也见不到。

  九烈神君想起多年威望,竟为几个无名後辈所制,也甚愤怒,把心一横,便将那苦炼多年,准备抵御天劫的九子母阴雷取在手内,厉声喝道:“峨眉後辈,速将火旡害交出,还可两罢干戈;否则,我这九子母阴雷一发,全山齐化劫灰,你那太清旗门决敌不住。一震之後,至少五百里内生灵均遭波及,玉石俱焚,悔之无及。”

  随听左侧有人冷笑,骂道:“师父,你看这妖孽口发狂言,有多讨厌!妖妇更比鬼怪还丑,看了有气。弟子给他们吃点苦头如何?”

  九烈夫妇循声回顾,先不见人,那语声也是若远若近,心中恨极。一团极淡薄的红光,四边青色,内里现出金蝉、石生、俞峦,还有一丑一俊两个幼童,正指自己笑骂。九烈神君没看出那一圈红影是前古奇珍天心环,仍以九子母阴雷威力太大,天劫又将临身,惟恐造孽太重,更遭天谴,两次欲发又止。

  忽又听右侧也有人在喝骂嘲笑,内中一人颇似火旡害的口音。回头一看,果是火旡害,同了几个少年男女,也在一片心形淡光之中现身,只是光作青色,外有红边。仇人相见,本就眼红,况当身困阵内,进退两难,怒火上攻之际。九烈神君更为悍妻枭神娘再三催逼,忍无可忍,扬手一团紫绿二色暗沉沉的宝光,直朝对面敌人打去。

  那九子母雷珠大只如杯,出手时光并不强,暗紫、深绿二色互相闪变,无甚奇处。但一经发威,立发奇光爆炸。当时光焰万丈,上冲霄汉,下透重泉,方圆千里内外,无论山川人物,一齐消灭,化为乌有。那被阴雷激荡起来的灰尘,上与天接,内中沙石互相摩擦,发出无量数的火星,中杂熔石沸浆。由千里以外远望,宛如一根五颜六色的撑天火柱,经月不散。若将地壳震破,引发地轴中蕴积的千万年前太火毒烟,灾祸更加猛烈。

  九烈神君满拟此宝威力之大,不可思议,敌人法力多高,也禁不住这一击之威,正在运用玄功,不令九雷连发,减少它的威力,以免灾区蔓延太广,多害生灵。万没想到那团紫绿二色的雷光刚一离手,心形青光突然大盛,方看出此是一件奇珍。心念微动,红光一闪,前见那圈外青里红的心形宝光倏地同时飞来,比电还快,一齐照向阴雷之上,直似具有一种其大无比的吸力将其吸紧,四外均受压迫,休想移动分毫。猛想起双心合壁正是此宝,不禁大惊,忙即行法发动阴雷时,竟被敌人宝光制住。只见雷珠宝光不住闪变,光甚强烈,似想发挥全力爆炸,只为四面逼紧,休说无法施威,连移动都难。九烈神君这一惊真非小可,忙以全力回收,已收不回。

  正愁急间,前面突又现出一座旗门,门内法台上立着几个少年男女。那两圈心形宝光,也已缓缓往里合拢。一时情急,正待拼着损耗元神,运用玄功上前抢夺,猛瞥见一团佛家慧光祥霞潋滟,突然出现,罩向心形宝光之上。同时又有一朵形若灯花的紫色灵焰兜率火飞入心光之中,将那大小九粒子母阴雷珠裹住,紫焰往上一包,以火克火,内外夹攻,慧光祥霞再往上一压,四道宝光合为一体,本身元灵真气立被隔断。

  九烈知道对方所用多是闻名多年难得见到的仙佛两家至宝奇珍。想起子母阴雷珠关系未来成败,盛气立消,忙用魔语警告枭神娘,不可发威开口。枭神娘已被发烟歪缠神智,反应迟钝,有若低能。九烈见悍妻沉默,随对众人笑道:“想不到贵派後辈中竟有这等能手,我今日甘败下风,只要将九子母雷珠还我,从此互不相犯如何?”

  英琼首先喝道:“老怪物,你做梦哩!这样害人的东西,我今日就替你毁去,兔你将来多害生灵。本想将你夫妇一同除去,姑念近年不曾为恶,本门与人为善,不咎既往,放你逃生,已是便宜,再如唠叨,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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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烈闻言大怒,身上烟云滚滚,光焰四射,一个头上九朵烈焰,连同左肩上的妖叉已将飞起。金蝉笑骂:“无知老怪物!你那仇人已深入你魔宫根本重地,门下魔徒现正纷纷伤亡,你那本命元神也眼看随着魔灯就要消灭,若再执迷不悟,在此相持,就来不及了。”

  九烈神君闻言,想起天劫厉害,多高法力的人,事前也推算不出来。敌人这等口吻,必有原因,也不知所说强敌是谁。九烈越想越惊疑,忽听俞峦拦住金蝉,越众向前,笑道:“你那强敌便是金钟岛主叶缤,现由乌鱼岛追一妖人,前往魔宫。妖人以为你夫妇和叶缤又有杀子之仇,所以敌人已经停追,他还故意引逗,意欲诱敌入宫,把杀星引上门来。我料此时当已到达,速舍雷珠,赶回宫去,那盏元命灯或能保全。这还是念你近年颇知歛迹,本着许人迁善之心,不愿过分。否则,这二元仙阵乃太清无上仙法,阵中又有大方真人所借旗门,你想要全身而退,并非易事。那粒雷珠威力太大,阴毒已极,已被收来,断无还你之理。再如迟延,你就两头皆失,难於幸免了。”

  九烈神君这才认出俞峦,再听已至其魔宫的强敌就是叶缤,正中心病,不禁大惊。但就此退走,一则难堪,二则悍妻连遭挫败,必怒发如狂,不甘退走,心方愁虑。忽然接到魔宫最危急的信号。那是阴魔待收下九子母雷珠後,才开放封锁。所以九烈神君一收就是最危急。经此一来,连枭神娘也大惊失色,心胆皆寒。九烈神君更不必说,略一寻思,忙向俞峦道:“我此来本寻火旡害报仇,与他们无干,也不知仇人怕死降敌。如今既有仇敌上门寻事,不容不回。那粒雷珠关系我夫妻重大,从未用过,如非此阵威力神妙,怒火头上,也不至於出手。但请将来借我一用,劫後定必奉赠,并还传以分合运用之法,千万不可送往九天之上将其震毁,便感盛情了。至於这二元仙阵虽甚高明,仍然拦我不住,只管施为便了。”

  金、石诸人见他说时面容悲愤,口气仍甚强横,方要开口,吃俞峦摇手止住,答道:“贫道必为婉劝,请先走吧。”

  话还未完,九烈夫妇心灵上已连生惊兆,魔宫告急信号也连翩而至,知是危急万分,不暇多言,道声:“改日图报。”

  把手一挥,两道魔光合为一体,立时掉头往阵外冲去。金蝉忿他口气大狂,便将仙阵旗门一齐转动,全力发挥仙阵妙用,想使服输告饶,方肯放走。一时云旗闪变,光焰万丈,风雷之声震撼天地,声势比前还要猛烈得多。哪知九烈神君夫妇魔法真高,退志一决,早在暗中施展魔法,取出一件专测各宫部位缠度的法宝蚩尤九宫鉴。

  蚩尤九宫鉴也查不到门户方向,只是阴魔怕误圣姑时刻,才助蚩尤九宫鉴发出指引,任九烈神君运用玄功变化向前猛冲。只见光焰海中,一道黑色魔光长约丈许,四围金星血花乱爆如雨,冲行光海之中,每遇旗门阻路,立时激荡起千重金霞,万道毫光,随同风雷滚滚,云旗闪变,一冲即过。尽管旗门去了一座又现一座,阵法不住倒转,竟拦他不住。

  金蝉上来错了主意,以为阵法颠倒,便可将其困住,等到发现,忙即催动阵法,把旗门移向前面阻路,依然没有他快。晃眼之间,便被冲过四座旗门,逃出阵外,破空遁去。才一出阵,魔光突然暴长,仍和原来一样,化为黑色妖云,中有无量金绿二色火星,不住闪变,半天立被布满,狂涛一般蔽空飞去,晃眼已到天边,剩了一片极小的黑影,一瞥不见,端的比电还快。火旡害因忿九烈骂他怕死,心中忿怒,本来要追,吃俞峦在旁看出,暗向英男示意禁止,火旡害未得如愿,空自忿恨。

  九子母阴雷仍受天心双环和定珠、兜率火将阴雷制住。再由金蝉把伏魔旗门缩小,一同退出阵外。金、朱二人和英琼一面收回四宝,一面施展仙法,扬手一片霞光,罩向阴雷之上,当时裹住,大小四座旗门齐射霞光。阴雷随同四宝一撤,紫、绿二色的魔光突转强烈,刚一闪变,待要暴长发生威力,已吃旗门霞光制住,仍在乱转。及被灵符所化金霞包没,方始缩小,渐渐复原,化为豆大一粒雷珠。金霞也已缩小,变为薄薄一层,紧附珠外。

  金蝉便收到手里。抬头一看天色,已近子时,险误水库取宝之事。英琼鲁莽,带着金蝉、朱文急冲入池。五行仙阵尚未全撤,中宫正路仍由神泥所化祥霞封闭,但见光焰万道,闪变如潮,即生巨变。阴魔迫得发出一道佛光,以先天真气缓隔开路,即见金霞电旋,分而复合。英琼、金蝉、朱文三人已冲入北洞水宫所在。英琼熟习总图机密,通行自是无阻,晃眼进到宫底,铁链尽头处。正是一方玉璧,通体浑成,无一丝隙罅,彷佛直由玉中生出来。

  前时初入幻波池,即知此铁链关系至钜,英琼不敢怠慢,先将定珠放出,倏地光华大放,霭霭祥光照得水里纤毫毕现。五色云光一闪,开放出一个细小门眼,上有‘金门锁钥’四个朱书古篆。英琼将莲花玉钥行法一指,即听有一串细雷密响。声歇处,一道圆形的整齐玉门开放,是一条形如螺径的长甬道,又弯又长,内面五色云光氤氲弥漫,是极利害的五行真气。

  正待行法收去,猛觉身後突生压力,水宫禁际已经发动。金蝉朱文在英琼身後双双祭起天心双环,两圈心形宝光紧随慧光後,悬在半空,穿过五行真气。只见前面是五丈方圆一团整玉悬在地底,上面现出一个丈许大的黄圈,也无门户。

  所发祥辉与定珠相同,互相吸引,心灵上有了一种微妙感应。英琼猛触灵机,忽然醒悟。重又潜光内视,返虚生明,渐觉本身真神与定珠合为一体,连珠带三人,一同往对面黄圈飞入。

  晃眼一片黄光展布,戊土禁制已先发动。三人法宝非金非铁,未见触发,只见一片薄雾续渐加浓,令人心情烦热难耐。及至一色深黄,暗光闪闪,戊土化生乙木,闪出青辉杳霭,烟岚四合,绿云如浪,令人心气痹噎欲绝。一会万木生火,渐渐绿云化为红光,袅袅烟岚,直炙入肺,乾燥若裂。火浪千重,爆出银光电闪,万丛星花,割肤痛彻,若肝肠寸断。光尽骤暗,黑漆一片的癸水,动荡抛浮,胀肾若爆。

  癸水一过,五行即将合运。慧光即现大盛,会合天心双环,三层宝光连成一起,照透水遁。五遁本是循环不息,抗而逾厉。无五行外力触发,化生力弱,渐趋平熄。猛见一闪,晃眼不见,现出六角形的洞门,内里一片茫茫。三重宝光中缓缓飞入,再回首来路,门已不见。

  茫茫渐起寒光,头顶上一轮明月青莹发亮。光华看似柔和,实由圣姑采太阴精气,及加以雪魄精英,合炼而成。一入幻境,当时奇寒透体,毒火烧心,寒热交作,同时受吸入暗影中,闭气身死。只见天心双环的两团心形宝光,射去月华之上,各发奇光,晃眼相合,互相吸引胶缠,生出微妙变化。心环宝光暴长,残月彷堕,剥下溟蒙,露出半轮红日。半天异彩虹辉,看似无限祥和,实则危机莫测。一入其境,即日轮压顶,万道金光热出一片死气,人在其上,顷刻便化成青烟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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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琼深知利害,纤指往外一弹,三朵兜率火焰,已作品字形飞去,火火相合,电旋飞转,太阳真火为兜率火焰收去。面前顿现一片奇境,四壁非玉非石,形如石膏凝结而透明,内里包藏着千万发光石乳,密若繁星,照得全洞通明,大约数十丈,高及百尺。室内当中,一条丈长的青玉案,上面供着一个形式其古的仙箧,非金非铁,全身油黑,就是藏珍宝箧。

  最重要的是一面元命牌。圣姑成道前为一妖道暗算,将元身摄去。圣姑美艳天人,那邪魔爱之如狂,竟不忍加害,并将本命元神,同附牌上,欲与共同存亡。圣姑虽设法取回,无奈此类秘魔大法,破解极难,如先破去,那魔头当时身死,此等命中魔孽,处置失当,难免再转一劫,只有将牌藏好,候到孽数满尽,若被别的妖邪得去,便成大害。因此放入宝库内,重重禁制,非满年限,任是多高法力,也查不出丝毫形影。

  宝箧离案,箧下光圈连闪数闪,竟非实质,已成一洞,彷如沸水,冒出一团团白气,夹着丝丝之声,往外散去,跟着一片敛滟祥光,托着一面长才数寸的元命牌,缓缓飞出。那牌上嵌入两个修道人的元神,一个法相庄严,正是圣姑;另一个元神胸前隐现着一点光华,就是阮完。

  英琼不敢怠慢,立将定珠慧光罩上去。刚一接触,那元神胸前的光华即化作一片深红血光拒抗,浓厚血光将二元神裹紧,生死难分,成了失质,层层包围。

  慧光渐渐照透血团,化作丝丝红雾。那阮完元神意似忿极,连声怒吼。血团在慧光中消灭,圣姑头上也自飞起一圈慧光。那阮完元神仍附有一层层血影,看去力竭神疲,一闪不见。六角形的洞门,阮完真身已被易静放了进来。

  易静在五行殿内拉拢李红、陈岩。陈岩就是爱理不理。猛瞥见总图上金云电旋,光焰潮飞,知有人冲禁而入。那道人相貌不似别的妖人丑恶,本来神情似甚和易,但是面带诡笑,一双怪眼隐藏奸诈,就是阮完。

  阮完本想隐身闯入,为上官红宝镜照破。袁星、上官红、章南姑、马龙娃与之争论神雕钢羽盘飞空中,银翼凌空,目光若电,注定下面,对那道人示威戒备。石生、英男同了俞峦诸人已先後赶到,袁星忙用传声禀告,说那道人强要面见易静,因听钢羽空中连啸,说来人是个对头,因其不似妖邪一流,以礼来见,未便动强。令其稍待,以便请示,偏不肯听。阮完对於後来诸人并未介意,笑答:“易道友是我旧友,多年未见,新近闻说在幻波池开建仙府,特来一访。我乃绝海荒礁的无名炼士,姓名来历,不值一谈。易道友也未必愿诸位知道详情。只请领往一见如何?”

  因空中雕鸣甚急,及袁星传声转告,章南姑答道:“易师姊现正有事未完,便我们同门师弟妹也见不到。若道友非见不可,请在岭上稍待如何?”

  道人笑答:“一别多年,思如饥渴,易道友如见是我,断无不快之理。贫道也是身有急事,因听说易道友在此,百忙中抽暇赶来。幻波池五行仙遁难不倒我,只为身是来客,不便冒昧登门而已。”

  英男在旁,因平日最信神雕之言,再听道人口气强傲,不肯等待,心中不快。此时已得玉牒同修,非挂单或寄居可比,是四池主之一。上前表态,说道:“道友为何不通情理?这幻波池虽是易师姊居长,同修俱可作主。我们有事不见外客,你又不说名姓来历。我此时便不容外客登门,请你回转。易师姊如和你有交情,自会登门奉访。”

  道人闻言,朝英男细看一眼,笑道:“道友便是峨眉三英之一麽?果然名不虚传。所说也似有理,无如贫道天性固执,你们如若倚仗人多,强行阻止,贫道只好做那不速之客了。”

  石完在旁听了有气,上前喝道:“不许你见,你待如何?”

  道人刚把脸色一沉,俞峦见道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道袍,非丝非帛,胸前有一团八角形的宝光,隐隐外映,非用慧目法眼查看不见,已猜出几分来历。恐双方言语失和,冒失动手,一面止住李、石二人,暗告英男不可动武。道人虽怀必胜之念而来,到後看出众人无一好惹。心想:“反正仙遁不易冲破,不如将计就计,冷不防暗中冲入,施展毒手。”

  笑对众人道:“我闻诸位得天独厚,虽年幼道浅,颇有几件法宝。贫道炼有几座旗门,意欲请教一试。只要有一位知道此宝来历,贫道立即回山,不再登门惊扰,如何?”

  众人本就不快,再听这等说法,越发有气,同声应诺。道人手伸处立现出一片八角形的金牌,上面钉着许多旗门,看去形似玩具。扬手便是数十道彩光飞向空中,落将下来,电也似疾,闪得两闪,旗门失踪,当地却成了一片光海。随听道人笑喝:“你们只要破得了我这件法宝,我从此低头,永不再寻易静贱人晦气。你们看如何?”

  钱莱、石完等弟子首先气忿,忙纵遁光循声追去。然而一任众人冲荡攻打,道人始终不见,声音却是时东时西,始终是那几句话,无法寻踪。那旗门先是隐而不现,後因众人法宝神妙,始稍出现,但随阵法变动,略现即隐。宝光甚强,压力更大,幸而均有飞剑、法宝防身,否则决难抵御。一座也伤它不了,还以为道人藏身阵中。癞姑赶到,因由阵外冲入,看出上当,忙用传声令众会合,说对头已经冲入仙府。

  俞峦本知底细,因恐双方各走极端,还想善罢,隐而未露。众人起初原想和道人斗法打赌,没打算他会冲出阵去,及听癞姑说破,众人大怒,准备施展全力破那旗门。俞峦这才告以收宝之法,并说此宝非道人所有,不可毁损。道人素来外和内刚,居心阴险,因那旗门由他借来,如将敌人困住更好,否则此宝一失,宝主人必不甘休,立为峨眉树一强敌。癞姑笑答:“我已知底,只无俞道友详细罢了。”

  随令众人按九宫方位立定,然後按照太清宝籙如法施为,乘着无人主持,便容容易易将此宝收去。众人因此却被激怒,除雕、猿、上官红暂留上面不令随下外,同往幻波池中追下。钱莱、石完同在太乙青灵铠所化一幢青荧荧的冷光笼罩之下,抢向前面。

  道人陷入戊土遁内,先未想到五行仙遁威力如此强大,阻碍横生,虽然预有准备,身藏至宝,并无畏惧,到底还费了许多事,才把甬道冲出,到了中宫腹地,前面黄尘高涌,风沙弥漫,烟光浓雾之中,戊土威力虽未全发挥,但似此光焰万道,飓风怒鸣,黄尘如海,中杂无数戊土神雷,纷纷爆炸。戊土只就本宫发挥,未生变化,如非另有太清仙法挪移倒转,直非被其冲破不可。

  易静在五行殿见状,忙即飞身上坛,行法撤禁,陈岩从绿鬓仙娘韦青青口中知事始末,接口说道:“你还要见此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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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静闻言,脸上一红,笑道:“我与此人早就情断义绝,但他专为寻我而来,如不往见,必不肯去。众同门又均气盛喜事,一句说僵,非动武不可。此人虽然心狠狡诈,我决不愿由我身上使其败亡。好在四九天劫,不久即至,他决难於避免,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陈岩道:“你一时姑息,必留後患。”

  易静微愠道:“怎会说出这样话来?也不替我想想?”

  陈岩才信鬓仙娘韦青青所说,此人已无可药救,必成害群之马,立意阴谋将之毁废,免牵连她身後靠山。

  随听长啸之声由岭上传来,易静喊声:“不好!”

  将总图用身旁法宝暂行护住,随纵遁光,匆匆飞出。虽将五行仙遁发动,却将五行分化,不令合运逆行,分明是怕来人受伤。

  刚到外洞,钱莱、石完也来势极快。同声大喝:“好个狡猾妖道!口出狂言,敢用障眼法欺人,妄入仙府。今日教你来得去不得!”

  石完一扬手,便是七八团石火神雷连珠打出。钱莱紧跟着手掐灵诀,一按遁光,身形一晃,二人同时无踪。一连串的石火神雷,已先爆发。道人先为神雷将防身宝光震破。易静突然飞来见状大惊,不及阻止,扬手飞出一片中具两个乾卦的镜光,挡了一挡。就这样,如非功力甚深,几被打死,人已受伤不轻。

  道人假装久别重逢,意欲骤出不意,乘机发难。不料易静借着戊士神雷阻隔,立在三丈之外,开口便问:“我早转世,与你情断义绝,寻我做什?”

  道人闻言,不禁大怒,刚喝骂得一声「无耻贱婢!」,即觉到元命牌中元神所在。有内应指引,於五行不合运之界隙处,竟穿宫过遁,直趋水宫宝库的六角形的洞门。同时耳听众声呼叱,又飞来十来道遁光,众人已先後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金蝉、朱文将天心双环合壁飞出,两圈青红二色的心形宝光已相对射向道人身上。道人当时被困在内,法力失效,全身不能转动,恶狠狠咬牙切齿,骂得一声:“小狗男女!”

  易静深知天心环的威力,宝光已将来人制住,只要相对一合,形神皆灭。口方急呼:“蝉弟、文妹,快些停手,此人是我旧友。”

  话未说完,金、朱二人已将法宝收去。道人见面前敌人不分长幼,个个仙风道骨,福缘深厚,知非敌手。不禁愧愤交加,怒说:“此仇早晚必报!你们人多势盛,我去也。”

  随纵遁光飞起,心中恨极。英琼见他手掐法诀,料在临走以前要暗下毒手,方在暗中戒备。忽听前面有人接口道:“阮道友,你的飞针、旗门在此,请带走吧。”

  声随人现。道人猛瞥见面前人影一晃,现出一个癫女尼。认出是昔年心如神尼的徒孙癞姑,手里拿着先在上面埋伏的诸天旗门,笑嘻嘻站在面前。那随着自己心意扬手即发的太阴六绝神针,不知怎地,竟会同时到了敌人手内。那百零八座旗门,不用时长才寸许,由一个八角金牌托住。飞针恰也百零八根,分插在旗门中心。道人这才知道厉害,阴谋已被敌人识破,愧愤交集之下,怒道:“蒙你见还,後必有报。此时无暇多言。”

  随手接过,手指处,旗门、飞针一齐不见,连金牌也已缩小多半,悬向胸前。重又回头,咬牙切齿,恶狠狠说了句:“行再相见!”

  怀着满腔恶气,忙纵遁光,匆匆飞走,电驰往外飞去。池内众人因被易静止住,全未追赶。阮完到了外面,想将幻波池灵泉顺手破去,却被神雕在空中发现,告知袁星,正要下击。钱莱、石完疾恶心盛,欲往上面等候。刚到外面,便见敌人行法,想破水源,不由大怒,石完扬手便是大串石火神雷,二人又各将仙剑、法宝纷纷放起。

  洞内忽听洞外霹雳连声,山摇地动,一连串响到上面。同时又听神雷大震,势更猛烈。易静当先飞出,只见洞外灵泉水柱刚被震散,重又复原,地上水深数尺,也顾不得行法退去,匆匆穿波而上。

  道人见势不佳,又恐敌人闻声追来,咬牙切齿,一路连声咒骂,往上飞去,被雕、猿、上官红迎上,再一夹攻,差一点没受了重伤。就这样,还被神雕一爪将道袍抓裂,连皮去了一大片,方始运用玄功破空逃走,仗着飞遁神速,雕、猿不曾追上。

  易静刚出水面,便见天边一条红影,在密云层上略闪即隐。钱莱、石完和火旡害、上官红,还有神雕、袁星,正由前面赶回。易静知道敌人受伤逃走,叹口气,还不忏悔自己任性,因私害众。

  却不料地底深处即有尖锐刺耳的异声,隐隐传来,整座宝库已发生震动,四壁已自摇动。夹着轰隆洪发,惊魂震耳,是魔雷发动。这邪恶法宝那收集天地间淫恶之气炼成,沾上一点,即堕劫败道。魔雷早已附入元命牌,多年来已全渗入宝库。阮完原本心黑手辣,知水宫下乃地肺火眼,用秘魔神雷引起地火,激发与地肺相连的火眼,要使方圆五千里,齐成死域,以消怒愤。

  一声巨响,夹着一团青色寒光,还有一条电也似快的银光随同飞堕,是阴魔入穴收阴雷,以淫汇淫,以先天真气导淫入正途,淫恶反刍而得颂。穴底响起梵唱声音。先前滔滔沸沸出穴口的白气,已软弱无力,更似往回吸退。薄薄白雾中隐见两人,头上均有慧光,底下一片祥云托着,缓缓上升,白气挨着祥光,便自消灭。风雷之声越听越远,实似全灭。金光一闪,佛光清明,圣姑李宁送往证果,已自飞去。



  第二百三十二节垄断朱颜

  兀南老怪自幻波池失败後,终日为沙红燕复颜操心,把黑伽山付与亲灵峤宫一系妖徒管理,企图求取蓝田玉实。阴魔曾以玉实成胎,知其功效无补娇容。也因曾肏沙红燕,知其她体质特殊,连疗伤圣品毒龙丸也无效,只金银岛所产朱颜草能有返老还童、化媸为妍的妙用。朱颜草是瑞云芝中一种,乃九天仙府灵药奇珍,偶有几粒种子在千年前被罡风吹坠,落向岛上。功效用途虽与毒龙丸不同,也是道家最珍贵的灵药,稀有之极,却仅能回复本来娇颜,无增无改,更无助长道力,所以争者不多。只对沙红燕恰好合用,由此牵制兀南老怪,顿时价值高涨。阴魔屌控了灵峤宫,当然有野心把兀南老怪也玩弄掌上。只要垄断了朱颜草,则寰宇两大超级势力全在影响之下,是血魔门统一寰宇之契机。便夥同李洪向金银岛飞去。

  飞遁神速,不消多时,便转入北海。先见下面暗云低压,恶浪排空,一片混茫。眼望过去,老是雾沉沉,一派荒寒阴晦之景。再往前飞不远,便见狂涛滚滚中,拥着不少大小冰山,数十百丈高,矗立海上,透明若晶,顺流而下,随波起伏,回浪生光,不时撞在一起,发出轰隆巨响,化为无数碎冰,向空激射,海下骇浪如山,水花飞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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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过北极冰洋境界,再朝北飞万馀里,就是陷空岛北海尽头,金银岛尚在侧面。遁光一偏,改朝西北飞去。飞有万馀里,始终是在海气蒸腾、暗雾茫茫之中。除一片无边无岸的冰洋大海外,望不到边际,只偶然看到几座冰山。後来渐离寒带,除了天,就是水,连冰山也见不到一座,海雾却越来越浓。

  忽然飞出雾阵之外,回顾来路,水色立变为黑。最奇的是两水交界处一青一黑,全不相混,整整齐齐,宛如划了一条界线,那雾也只笼罩到黑水之上。过界以後,雾影全无,上面更是云白天青,风和日美,一片清明空旷之景。下面一眼望去,碧波滚滚,水色清深。

  遥望天边碧波无垠中,隐约浮出一黄一白两点岛屿,直似一顶金冠,一个银盆,随着浪头起伏,出没波心。因相隔太远,波浪又大,日光照将上去,巡回反射出金光万道,银霞一片,当中又有一团日影。白云往来,上下同清。渐飞渐近,岛影也自加大。这才看出,那岛形如玉簪,两头圆形,中段较细。左边半岛外围满布金色奇花,中拥一座金碧楼台。右边半岛石质如玉,并无房舍树木,却被一片银霞笼罩其上。中段相连之处作珊瑚色,上面设有一座飞桥,形若彩虹,下面陆地相通。那金银岛本是一座浮礁,平日深藏海底泉眼之内,随着极光感应升降。每一甲子浮起一年零三个月。

  这时离岛约有四五十里,斜日返照,色彩格外鲜明,只见岛前面现出千丈锦云,霞烟闪变,内有两大云漩,左右冲突。云漩中人本欲往隐形窥探,哪知前行不远便入禁地。当时只觉眼前一花,涌起千层云片,花飞电舞,一层接一层环身裹来,直似实质而又具有粘性。云层厚密,变化无穷,生生不已,只一挨近,不是被云网卷走,就或是困在其内,不能行动。云漩中人虽未被那云涛卷去,但是上下四外云光变灭如潮,压力绝大,冲突艰难。所到之处,寒光如雨,交相飞射,卷起无数大小漩涡,将全岛阵势发动。更集有无量数的血神针飞射,再被刺中,更难活命。

  金银岛主吴宫得道多年,功力甚深,人本阴骛沉着,喜怒不形於色,又素来强傲,不肯下人。虽然极少恶行,终是旁门左道出身,自从移居北海,仗着天时地利,与外人隔绝,来访同道和昔年旧友多是那些向隐海外的旁门散仙和五台、华山两派馀孽。海底独修,素少交游,为此在岛上设下一座十三门恶阵,与峨眉仙府右元洞情欲十三限有异曲同工之妙。外面禁制重重,那云网更是前古奇珍,隐现由心,神妙非常,威力甚大,不易冲破。

  岛岸虹桥之上,立着一个披发仗剑的赤足门人,手掐灵诀,朝外连指,烟云光雨立时加盛。同时从岛岸上一座临水的楼台里面飞出两道白色光环,瞬息之间,合而为一,正朝内中一个云漩冲去,猛施毒手,将旁门异宝发出。此宝名为泥犁珠,乃昔年冥圣徐完所赠,最是阴毒,专污法宝、飞剑,并破隐形之法。双方微一接触,先由白光中发出大片黑色火弹,爆炸之声连珠乱响,对面云网中来敌有点相形见绌。黑色火弹爆炸以後,再化为一片邪气隐隐的墨色妖光,往上罩去,云网中人隐形立破,现出小仙童虞孝。

  原来虞孝自来锺情缥缈儿石明珠,爱逾性命,因听心上人儿说自见到小寒山二女和英云姊妹後,觉有些自愧不如。近日遇到几位灵峤宫女弟子更是个个仙骨珊珊,宛如朝霞,容光照人,几乎不可逼视。问知原来可仗着玉实、灵丹之类以美容,自嗟不知将来有无这样福缘。虞孝记在心里,偶听金银岛灵药朱颜草结实,庆幸自己的前古奇珍后羿射阳神弩正是岛主人那两件最厉害的法宝克星,忙向凶险闯去。

  射阳神弩发出一道青白二色、其亮如电的箭形宝光,朝那百丈锦云与墨色妖光射去。一经接触,箭头上立射万道精芒,妖光即被冲散消灭,云网也被冲破一个大洞。另一云漩中的铁鼓吏狄鸣岐也现出全身。二人更不怠慢,就在箭光前冲,锦云四下飞滚,分而未合之际,各纵遁光,同由云衕中直射过来,冲破头层云网阻隔,落向岛上。云衕刚现,阴魔陈岩和李洪也随同穿过,隐身一旁,正准备相机行事。

  吴宫门下共有八个弟子,十二侍者,见师父云网至宝九天云网为射阳弩穿破一洞,全都暴怒,各指飞剑、法宝杀上前去,当时把虞、狄二人围住,同声厉喝:“小狗纳命!”

  敌党中有一身材瘦小,吊睛塌鼻,满脸奸诈的妖人,同一个身材微胖,眉有黑痣的中年妖人,新由左侧飞来助敌,满身都是邪气,不似前斗诸敌虽是旁门,不施邪法,身上还看不出。二妖人乃五台派馀孽,同党甚多,近又拜在摩诃尊者司空湛门下。瘦的一个突然扬手发出一道妖光,形如灯焰,碧光荧荧,四外黑烟包没,黑烟爆散,腥秽之气刺鼻难闻。眉有黑痣的一个张口喷出一团血光,连那妖光一起化为大片黑烟血云,正朝虞、狄二人电驰飞去。

  李洪嫉恶,扬手先发出太乙神雷,数十百丈金光雷火打将下去,血云妖光当时震碎。二妖人见状,怒吼一声,一个二次口喷血云,一个把手连指,空中妖光正待由分而合。李洪如意金环已化为三圈金光,朝前迎去,只一闪便将二妖人连人带妖光一起罩住,云光立灭,二妖人挣扎欲逃。说时迟,那时快,李洪身上断玉钩已化为两道交尾精虹,电驰飞来,迎着妖人环身一绞,金光祥霞往下一压,两声惨号过处,形神皆灭。

  岛上众妖徒见此,如潮涌退,齐声呼喊。一道白虹突由岛後作半环形凌空抛射过来,其长何止百丈,粗约四五丈,光并不强,来势万分神速,一头尚在岛後,另一头已作弧形自空下射,带着轰轰雷电之声。前头半段更发出无数的光箭,声势猛恶。李红正要迎敌,阴魔陈岩的一道红霞已由他身後电射而出,迎将上去。红霞之中,金光乱爆,发出一股银光、一股金光,宛如亿万金银米碎聚成的两道长虹匹练,从半天空倒挂而下,将白虹裹住。一时红、白、金、银四色宝光照耀中天,霞光万道,映照得全岛大放光明,连天和海水全被映成了异彩。

  陈岩也大喝道:“双方本无仇怨,前杀二人,乃是五台馀孽,与令高徒们无干。不如作个人情,仍按旧规通行十三门恶阵,任往西半岛采取灵药,免伤和气。难道真要一拼不成?”

  吴宫曾作公布,自称:“此岛所产灵药乃是天生,非我种植,但平日不愿人扰我清修。来人除非和我有缘,自愿相赠;否则必须等到此岛浮出海面,灵药成熟之时,决不禁人来取。自来仙法易修,灵药难求,经我苦心培护,才得保存至今。来者必须经过前岛所设十三门法阵,深入灵药产处,才可任意采摘。‘因白虹受制,知非敌手,也无词以对,不得不作下台阶。这时天由暗而明,全山景物一起不见,只面前大片平地,矗立着一座红色牌坊,好似城门。牌坊两侧似有一圈雾影,环若城堡。雾虽极淡,几非目力所能辨认,但是里面景物全被挡住。眼望过去,暗沉沉似雾非雾,似烟非烟,但又望不到底,里面彷佛斜阳平西,回光倒影,一片暗赤昏茫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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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孝曾在峨眉开府是体会过右元十三限,初意认为阵法大同小异,不去触动埋伏,再将本身元灵守护,不为幻象所迷,便可免去危害。却不知情关七念与欲界六魔总名十三限,实则相为表里,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能澄观息机,心有主宰,守定灵台方寸之间,使其返照空明,宛如壁月沉波,天空云净,点尘不着,上下同清,再由有相转为无相,使其神与天会,里外空灵,慧珠明莹,大观自在,无我无物,已是仙佛境界,远离尘俗,那里还存有阵入阵,什麽情欲严关?尘世有我有身,无可空无,只能抱其元守其一,一在我在,一亡我亡。

  吴宫此阵本是异宝炼成,再加魔法妙用,魔头威力之厉害不可思议,除各种禁制外,每阵门上均有法宝镇护。这些牌坊乃法宝炼成,与禁制相连,两下里合为一体,便於运用。经此一来,果然增加了好些威力妙用。平日也以此自满,狂傲非常。在他原为镇护这十三座牌坊,增加威力之用,不料那些法宝与牌坊联合一起,反易牵动全局。如连环船、拐子马,只要毁破一两座,馀者就许全失灵效,纵不全数瓦解,决可通行自如。

  吴宫见来访的二妖人为敌所杀,四道遁光联合在一起,精芒强烈,势若雷电,直往阵中冲进,惟恐阵法拦阻不住敌人,越想越恨,便将所有埋伏一齐发动,邪法、异宝全数夹攻。无形中各走极端。

  李洪等四人刚一入阵,猛觉一片淡微微的红影微一闪动,先是一片粉红色的烟光朝众人飞来。阴魔陈岩看出此是左道中最阴毒的迷魂邪雾,得隙即入,只要闻到那股膻香,立时中邪人魔,不能自制。妖道说不为恶,偏设下这种恶阵,已够造孽,还要加上这类阴毒的邪法,更增杀机。暗中传旨,命血魔门倾巢而来,隐身候命。然後施展天视地听之法,暗中查看好了方向门户。

  众人各把心神守住,付之不闻不见。只见风和日暖,水碧山青,遍地繁花,香光如海,山巅水涯之间,现出不少金碧楼台,端的富丽清华,仙景不殊。花林中的美女忽然纷纷列出,当着四人歌舞起来。有的宫装高髻,霞被霓裳,手持萧管,音声柔媚,艳歌时作,十分娱耳;有的雪肤花貌,臂腿全裸,楚腰一搦,起舞翩跹。端的声容并妙,荡冶无伦,观之心醉。

  李洪知道这是幻象开始,底下便要出现诸般色相,好些丑态。不耐再看下去,笑骂道:“有什神通,不妨施展出来,我们不耐烦看这丑态。只管披着障眼法儿闹鬼,我就要不客气了。”

  话未说完,开口动念之间,已将阵法引动演化。面前忽地光华乱闪,所有人物山林一齐失踪。跟着轰轰巨震,宛如万雷怒鸣,一片暗赤色的密云,天塌也似,带着极强烈的雷声,正往头上压来。脚底立成血海,左右前後更有无数绿油油的钉形妖光暴雨一般乱射而来。同时眼前一花,十馀座金银珠玉所结牌坊突然涌现,里六外七,分为两层,发出各色妖光邪气,环绕身外,似走马灯一般电驰而过,闪得两闪,全都不见。上下四外的血云妖钉排山倒海一起压来,轰轰厉吼怒鸣之声,宛如山呼海啸,地震天崩。

  当时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是大片暗赤色血云包没四外。血云妖雾越来越浓,几乎成了胶质。四人遁光竟觉迟滞,什麽也看不见,也不能似前飞行。同时那环身攒射的碧色妖钉,冲射之力更是强大,四人剑光竟受震动。只一撞,便自粉碎,化为一蓬暗绿色的妖雾,一层接一层包围在遁光之外。血云再往上一挤,晃眼之间,行动越发艰难。

  李洪忍耐不住,已先发难。一片佛光涌处,先将金莲宝座化为丈许大一朵千叶金莲花,花瓣尖上各射出万道毫光,向上冲起,将四人托在中心莲台之上,头顶上又现出一圈佛光,上下四外全被护住。佛光金霞刚一涌现,周围血云绿雾立似浮雪向火,当时溶化,纷纷消失。那无数妖钉只要挨近金莲宝座也便无踪。这时身外血云消散,现出空间,看出脚底正是两半岛相连的中腰一段,头上便是来时所见那道百丈虹桥。

  四人在金光祥霞护身之下,内里尽管烟云闪变,还未生出变化。李洪驾着金莲宝座向前飞驰。瞬息之间,已飞过虹桥,跟着前面一座黄色牌坊突然涌现。李洪手发神雷,朝牌坊打去。同时又将灵峤三宝连同断玉钩一齐施为,再掐灵诀,朝脚底一指,四人便飞到第二座牌坊下面。脚底金莲突然暴长,万道毫光齐往四下飞射,太乙神雷再一连珠乱打,诸般法宝一齐施威,前面绿色牌坊立被震成粉碎。

  紧跟着牌坊上面飞起九团栲栳大的血球。虞孝一见血球飞到了空中忽发奇亮,也没和陈岩商量,右肩微摇,三枝神弩同时飞起。空中血球立被射中了三个,叭叭叭三声大震,当时爆散,化为无数缕血丝血片,满空飞舞。李洪手指处,三环金光飞迎上去,只一裹,全数消灭。眼前一亮,重见光明。残馀的六个大血球,忽然一闪不见。一座被破,恶阵齐收,重又现出实景和清明的天色。

  再看当地,乃是虹桥尽头,西半岛後面的一片花林之外。前面又是一座玉牌坊,上写“诸天灵药之圃”,字作银色,四围花林也是灿若银霞。到处玉树琼林,香光浮泛,奇石云升,峰峦秀拔,朵云自起,掩映於琼林之间,更比东半岛景物还要清丽灵秀,不带一丝火气。

  正待穿越花林,往圃中采取灵药,忽听天边传来极强烈的破空之声,才一入耳,一片从未见过的青色奇光已由遥天空际如狂潮云飞,电驰而来。只一闪,便凌空飞堕,当头下压,将西全半岛完全笼罩在内。来势之神速竟和老怪兀南公师徒飞降依还岭时不相上下。青光之中,更杂有比电还亮的亿万银针,轰轰之声宛如雷震,声势十分惊人。来人正是摩诃尊者司空湛。

  司空湛自为大方真人所败,逃来海外潜伏,所居墨云岛偏在北极冰洋左近,离金银岛只千百里的海面,属大魅山境内。大魅山横亘两海交界之地,中隔七千里流沙落漈,为海外有名的灵山仙境。因处地轴中枢,山又特高,上接天汉,为两间精气所萃,当地的水,比东极大荒还重十倍,鹅毛也要沉底,并有海雾蜃气之险。主人青玎谷旁门散仙苍虚老人得道千馀年,行辈法力比谁都高,只是一向自负,比兀南公还要狂傲。性情更怪,离所居青环仙府千里之内,均属禁地,故仙凡足迹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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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云岛为极北边界一座小岛,共只百馀亩方圆,拔海壁立,四面孤悬。岛形又奇,上丰下锐,近水一段更细,远望过去,宛如一朵墨云,由海中冉冉上升,高出水面达数丈以上。经群仙二次大斗剑後,岛上面除却比墨还黑的礁石外,寸草不生,一无所有。终年悲风怒号,浊浪排空,荒寒阴晦,愁云笼罩,湿滞低垂,常年晦暗,如在深夜,直非人境。必先驱散云雾,才现天光。海面辽阔,骇浪如山,只大魅山相隔数百里算是最近,下馀三面都是一望沉冥,寻常人数步之外不能相见。

  司空湛命门下妖徒穷搜海底,由奇鱼介贝腹中觅取珍珠,惨杀了无数海底生灵,居然采集到许多大小宝珠和数千年珊瑚,用邪法布满岛面,大放光明。又用邪法在岛上筑了一所大宫殿,居宫室俱是晶玉所建,落成之日,在海面上望过去,宛如一座霞光万道的光塔,矗立在万丈愁云惨雾之中。虽然是小小一座无人荒岛,在邪法布置之下,竟点缀出好些灵奇之景。可惜司空湛内伤难愈,法力受制,只能沉迷在辉煌外表中,依靠苍虚老人互相浥注,同控五台西支的共同体,作偷梁换柱。想起金银岛常年沉在海底泉眼之中,岛上琼楼玉宇,瑶草琪花,金光银霞,气象万千,更有不少天产灵药,如能假手飞娘据为己有,免得依人檐下,服低受气。

  这日偶命二妖徒前往查看,致为李洪所杀,形神皆灭。司空湛闻报大怒,连忙赶来。两地相隔甚近,晃眼到达,当时便下毒手,并向吴宫示威。满拟所炼庚甲运化天芒神针厉害无比,敌人只要被那金、木两行真气合炼之宝所发青光银针罩住,上下四外重如山岳,内中亿万根天芒针更无坚不入,无论多神妙的防身法宝,稍露空隙,立被侵入。哪怕只是一丝青光,或一根细如牛毛的光针乘隙飞进,身外排山倒海的乙木神光和庚金精气所化亿万银针齐受感应,大量侵入,内外夹攻,将敌人宝光震散,人也粉碎,化为血雨,屍骨无存。

  阴魔陈岩先是飞起一片红霞,包没全身,内里空隙竟达丈许,再扬手发出两股金银沙合成的长虹,刚想挡向前面,将人一起护住。不料司空湛怀恨大深,上来猛用全力,那天芒神针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感应之力绝强,一座亿万金银沙合成的光幢也为青光银针所阻。只一闪,虞、狄二人立被罩住。那亿万银针看似极细,冲射之力偏大得出奇。就这转瞬之间,虞、狄二人已觉难支。

  李洪更是仙佛两家至宝同时施为。青光银雨上来先被如意金环的宝光荡开,两柄断玉钩跟着化为两道精虹交尾而出,飞舞光海之中,大片银针多被绞碎。金莲神座放起佛光万道,祥霞千重,青光银雨只一挨近,便被冲散。但青光银雨也是变化无穷,前灭後起,怒涛一般,威力绝大。

  虞、狄二人不自量力,三枝射阳神弩离手飞出。三道箭形宝光刚飞出去,前面青光针雨立被冲破了一个大洞,却被乘隙侵入。说时迟,那时快,就这转眼之间,虞孝猛觉微微一片青光在防身宝光之内出现。心方一动,青光突然加强,贴着宝光层内泛起一片青色奇光,将内层布满,向外暴长。虞、狄二人防身宝光已不能由心运用。当时只觉心灵一震,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侵入的乙木庚金真气所化青光由内爆炸,将虞、狄二人震成粉身碎骨。

  阴魔陈岩乘机收去射阳神弩。猛觉四五道金霞银虹忽由斜刺里猛冲过来。前头蓬上具百零八片形似风车的五角金花,上面花叶一齐转动,旋动起大蓬五色金花银雨,无数大小金银光圈,朝那飞针猛冲。电也似疾,冲行光海之中,如鱼游水。是昔年丽山七老的降魔之宝:耶迦宝相轮。所到之处,四下激射的银针光雨雪崩也似纷纷消散倒退,一裹便被收去。

  司空湛所用天芒神针乃金木合运之宝,平日所向无敌,仗以成名,竟被敌人损耗不少,好生痛惜,气得须发皆张,二目隐蕴凶光,头发也全散开,手掐灵诀,正在施为大小十二诸天秘魔大法。大概因为司空湛心中恨极,怒火无可发泄,竟不畏造孽,引发巨灾,下此毒手。这类邪法专摄敌人元神,本就十分阴毒,再用以炼成法宝,发出诸天神雷,更是厉害。

  此雷与寻常雷火不同,就着阴阳二气元精所发出来的无量迅雷。由一丸化生亿万,越往後越细,到了最後,看去细如灰沙,但震势威力反倒更大。方圆千百里内全被邪法笼罩,当时便将天地混沌,成了死域。在此禁圈之内,无论飞、潜、动、植,齐受邪法催动,互相磨擦爆炸,加上风雷水火鼓荡,便会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威力。以致骇浪冲天,海水群飞,风木相搏,云雷互震,粒沙滴水,均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大震。亿万霹雳连续不断,永无休止。休说被那连珠密雷打上身来,便那无量爆炸之声,法力稍差一点的人,连心神、人体也要被震散。方今各异派为首妖邪,只他与兀南公和苍虚老人等三数人精於此道。

  吴宫正在东半岛行法遥望,忽又见司空湛使出毒手,发难以前,借着青光隐蔽,并在暗中放出大片淡白色的妖云,紧贴地面,潮水一般向全岛展布开去,竟朝东半岛暗中涌来。知司空湛报仇之外,还想霸占金银岛,为防岛上仙景灵药受伤被毁,早把近地面一带用邪法护住。又放出妖云,想将全岛笼罩。邪法阴毒,无形无声,如非行法查看,决看不出丝毫迹兆。经此一来,越认定司空湛怀有恶意,又急又怒,心念一动,匆促之间,顿忘前岛主人所留仙偈。

  金银岛以前本来隐居着一位水仙,後来仙缘巧合,得到一部道书,由旁门改归正教。成道以前,见岛上景物灵奇,更有不少灵药,恐被妖邪发现毁坏,默用玄机推算未来後,将此岛封闭海眼之内。吴宫无意之中寻到,入居之日发现水仙所留偈语,大意是说:後来的岛主与他颇有渊源,可惜误入旁门,夙孽太重。如能在岛上隐修四百八十年,便可寻到那部道书,得归正果;如妄离岛,与左道旁门勾结为恶,便有杀身灭神之祸。只看此岛不满日限,受迫沉水,便是劫难即临之兆。

  吴宫暗中行法,把平日准备好的幻影现出,不等妖云展布,忙把全岛沉向海底。在岛上修炼多年,不特升降由心,并还神速隐秘,不易查见。不过在全力沉岛之际,就必心神失觉,防范无方,哪经得起血魔门群魔聚合血影神光的透体一击。阴魔传授予血魔门的血影神光已改良了邓隐的独夫基础,不用剥皮,却是输精洒血,聚血成城,作集体污淹,只手遮天,保证受害人冤沉海底,自写遗书,永不翻案。

  司空湛知道岛已下沉,当时咬牙切齿,把心一横,欲乘海眼未封闭以前,抽空先给吴宫一个厉害。右手一招,那大如山海的青光银雨,全数收去。紧跟着张口一喷,喷出一团龙眼大小的宝珠,上具七种异彩,似光非光,似气非气。初出现时,宛如千万丈浓厚黑云中涌现出一轮彩月,开头只有海碗般大,那七色彩气一层接一层,氤氲流转,变幻不停。越转越急,气团也往外暴长,转眼便有丈许方圆。急如流星,直上云空。停空滚转,电旋星飞,晃眼暴长,势更迅速。眼看空中气球己长有亩许大小,旋转更急。

  本来一色接一色随时变幻。忽然增多,先变为二三种颜色同时出现,逐渐加多。如果七彩同时出现,那极强烈的爆炸便会立时发生。这时到了五色俱备,气团突发奇光,光影闪变,耀眼生花。同时司空湛左手的大小十二诸天秘魔大法魔诀往外一扬,那宝珠形的气团一闪不见,大地上立变成了黑暗世界,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四望沉冥,又不似雾,只是浓黑如墨,暗得怕人。那麽强烈的金莲宝座佛光,虽然远射数十百丈,光外仍是一片深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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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人已经无踪,四外也无甚阻力,所有日月星辰,海岛宫室,峰峦花树,一任佛光远照,也看不出一丝影迹。静荡荡的,休说是风,连先前所闻海涛之声,全听不出。眼看危机瞬息,当空沉沉黑影中突然现出一个七色彩气合成的气团,由当空黑暗影里射将下来。

  司空湛施展妖法已成,正待朝海底追去。忽听遥空中有一老人厉声大喝道:“我容你在墨云岛栖身,原是情面。你自造孽,本来不关我事,可知我大魅山灵景要被你引起的地震毁损麽?”

  语声来自天边,才一入耳,便见一股五色星砂如天河倒倾,电驰飞来,将那满布祸胎、转眼爆发的七彩气团裹去。紧跟着又有一片青霞在当空连闪几闪,连气团黑影一齐隐去,天地立转清明,司空湛也便逃走得不知去向。妖法全收,发话的老人也未现形,整座金银岛也无了踪迹。碧波万里与天光云影上下同清,海面上空荡荡的,眼望出去,水天相接,一片混茫,哪有一点陆地影子。

  岛已往下沉,非再经一甲子无法上升。慧目法眼隔水下望,只见那一带海底深达数十丈,近底一带水色深黑,竟看不真,知有邪法隐蔽。朱颜草已长禁在海眼下,如强行攻破,必定激发地震海啸,海水便成沸汤,伤害亿万生灵,仙草更同归於烬。但阴魔陈岩志在引兀南老怪入瓮,必要展示手中有仙草,才能诱得猎物入围。

  血魔门的禁法当然阻不了先天真气的法体,倏忽间已摘采得五本回来,说是司空湛肆虐前所采。出示的朱颜草是一本整的,形似灵芝,紫枝翠叶,周围生着九片形似兰叶的叶子,当中生着两个色如红玉的桃形果实,异香扑鼻,艳光欲流,令人心神为之一爽。

  为断绝继来,陈岩用仙法禁制海水,成一亩许大的平地封塞海眼。其地质如水晶,光明莹澈,镜面也似,孤浮海上。前、左、右三面的碧波急浪本要由晶面上漫过,吃禁法一逼,晶镜一挡,激动起千重玉雪,高达数丈,宛如起了大半环水墙,银光滚滚,珠喷雪涌。二人同立其上,指点云水,四顾苍茫,多觉波澜壮阔,雄壮无伦,恋恋不舍就去。

  不过绛云宫天劫已届,不得不重上征途。



  第二百三十三节淫拯水母

  绛云宫水母姬旋为赎玄阴水姥擅发大水之孽,长坐死关。门下只九龙真人及阂女徒能察师心,馀下徒众俱难奈正派的斥拒,倾向与妖邪为伍,屡借予异宝,渐逆师道,竟惧其师超劫,问罪己身。水母之劫由徒众所引,内外交煎,才求助神禹令、离合神圭与宙光盘那专克水族之三宝,非为抗御天劫,实是为清理门户。所以阴魔陈岩蓄意招摇,引蛇出洞。

  一股金银二色的星花彩虹随手飞起,贴着水面朝前平射出去。海中心立现一道金银星砂结成的长堤,紧贴水面,朝前突伸,直射入前面云水相涵之中,宽只有丈许,却其长无际。所到之处,海波全被压平,两旁激起丈许高下的惊涛骇浪,偏是壁立如墙,当中长堤上却点水不沾。望去又似千百里长一大条金银砂筑成的甬道,两旁晶墙对峙,朝前飞驰,比电还快,直达天边。长堤所过之处,海水似雪塌山崩般往中间合拢。海面上直是起了一条银线,海波滚滚,随同长堤的前冲後缩而进。瞬间冲入绛云宫水仙别府左近。

  水母姬旋的弟子九龙真人陆巽在所居水宫的海面上,行法造出八百里方圆的浓雾。因是海天尽头,难得走过之地,谁也不去计较。那道金银堤却似惊虹电射,朝雾阵中直射过去,反更加宽,去势加快,晃眼穿入雾阵。那雾阵横亘两水交界之处,上与天接,一片混茫,甚为浓密。这时吃那千百丈惊虹飞堤上面的金光银霞一映,受了冲动,卷起千万层彩绮霞绢,齐闪霞辉。下面惊涛骇浪又成了亿万金鳞银甲,电转星翻。雾气四外偏是那等沉黑,更越显得奇丽壮观。

  一片红霞由阴魔陈岩手上电驰飞出。红光照处,两个身材矮瘦、形似夜叉的怪人,手中各持两柄形似雁翎的奇怪兵器,由暗雾之中突然来袭,发出两大串寒星。双方势子都急,恰好撞上。两下里才一接触,红霞中突现出千万点金花,纷纷爆炸,寒星消灭。二水怪护身黑雾也被冲散,不禁大惊,各自化身飞遁,朝下面海涛之中流星下射,仗着飞遁神速,晃眼不见。

  继听叭的一声,下面暗雾影中,突然飞起一团斗大白影,来势甚急,到了长堤墙旁,吃宝光一挡,当时爆炸,威力甚大,飞堤仍受了一点震撼。炸後猛见无数团白影突然出现,最大的约二尺方圆,小的只酒杯大小,虚悬空中,往来飞舞。被堤外宝光一照,看去白色透明,内里水云隐隐,旋转如飞,快慢不一。是水母门中独有的癸水雷珠,乃大量海水精气所萃,一经施为,生生不已,越来越多。上下四外被这类形如水泡的白色雷珠布满,为数何止千百,多半停空急转,只有百十团环绕堤外,飞舞不停。长堤却是金光红霞,层层防御。

  忽见前面又飞来一片银色冷云,上面拥着七八个道装男女。这伙人神情诡异,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相貌却多半奇形怪状。尤其为首一人一只怪眼生在前额之上,扁头阔身,凶睛怒突,鼻孔向天,大耳垂轮,面赤如火,满头红发,纠结如绳。穿着一身红衣,背插两柄大叉,手持一剑,连人带兵器,通体红色,貌更丑怪,不似人类,偏都不带一些邪气。内中只有两个身披鲛绢的白衣少女,容貌秀美,所穿衣服薄如蝉翼,玉肤如雪,纤腰隆乳,隐约可睹。腹下黝黑大片,延及腰际,更垂下腿杈过尺,纠挺成团,与白晢的娇肤相映,非常触目,更是欲的诱惑,耐肏的宣示。为首的怪人乃水仙门下三弟子唐铿,下馀几个道装男女,全是那水仙门下,以鲛绢少女最为深得玄阴癸水精要。

  李洪先发制人,左肩一摇,断玉钩首先化为两道剪尾精虹,迎面飞出,水云即被银虹裹住。众水怪见势不佳,各将法宝、飞剑纷纷施为。七八道青白二色的寒光同时飞起,老远尚觉冷气森森,寒威逼人,晃眼将所驾冷云包没。断玉钩的银虹竟被挡住,寒光虽似有些相形见绌,银虹急切间却伤之不了。

  两少女忽然张口一喷,便有两股灰白色光气由口中激射而出,吃外围银虹挡了一挡,忽自碎散,化为大量细如游丝的微光往外乱窜。两三丝极细微光乘隙穿出银虹之外,突然暴长,宛如两道极强烈的水龙向长堤迎头冲到,来势比电还快。这是数千年苦功所炼的丹元真气,奇寒无比。最厉害的是这两股丹气与空中布满的雷珠水泡有相生相应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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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事机瞬息之际,李洪忙将左手一扬,太乙神雷也连珠发出,数十百丈金光雷火朝那两道水龙打去。那两股水龙迎头撞上,震天价一声巨响,立被震散为亿万水花芒雨,射入满天雷珠水泡内。随听叭叭连声,四外雷珠水泡相继爆炸,震势更比神雷还要猛烈。身外宝光已受震撼,当头金光银霞竟被那千百团形似水泡的癸水雷珠震退了些。同时李洪的如意金环也化佛光飞起。上下三圈佛光,展布开两三亩方圆,环绕身外,凌空将人护住。外面光层之上虽还看得出一点缝隙,因佛门至宝威力神妙,防御严密,四外水泡挨近便被挡退,不得近前,溅起千万重金花芒雨。

  雷珠爆後,化整为零,重又由灭而生,越来越多,似万千炮弹由上下四外齐往中心涌来。那环立若墙的光壁所受冲动也更烈。但尽管纷纷爆炸,一个也未上身。李洪看出敌势太强,又将金莲神座放起,化为一朵亩许大小千叶重叠的金莲花,将二人一起托住。花瓣上的毫光金芒电射,齐往上升,高出头上十来丈,吃那三圈佛光往下一压,重又化为千重灵雨,倒卷而下,将人围护在内。

  到了後来,水雷也越来越密,密到一丝缝隙都无,直似把千寻大海所蕴藏的无量真力夹攻,千百万丈一片灰白色的光雾中夹杂轰轰怒啸,将那高约十丈,大约亩许方圆的一朵金莲花围绕在内。那无量数的水雷已分辨不出爆炸形迹,上下四外都被光雾布满。前头爆裂的密雷被宝光逼紧,密结如墙,停滞不动。再往前便是白茫茫一片光影,内中翻动千万层星花,狂潮一般朝前涌来,压力震力之大,简直不可比拟。

  这类癸水雷珠乃水母昔年独门仙法,从无量海水精气中凝炼而成,把这麽大一片海面的真力由四面八方吸来,化生无尽的亿万雷珠,大量发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经发动,生生不已,往後势更猛烈,将这千百里方圆的水宫上空织成一片雷海,威力之大不可思议。事前又有阵法埋伏,敌人休说破它,连想辨清门户逃走都极艰难。

  只见无量银色星花明灭乱闪。金莲宝光外层猛觉一股奇寒之气迎面袭来。癸水雷珠已密压压结成一片,上下四外的水雷光气几成实质,六合之内都被这无量雷珠塞满,除当中这朵大金莲花而外,更无丝毫空隙。莲花瓣上放出来的毫光和那三团佛光、一幢祥霞反倒较前加倍强烈。但对方水雷威势也有增无减,一任李洪施展全力,也只相持不下,想要随意冲动,突围出困,仍是万难。身陷雷海之中,四外均是灰白色的寒光,中杂亿万密如雨雪的银花,电旋星翻,不住闪变,看去似光似气,但是压力奇重,比钢铁还坚。如非金莲宝光四外抵住,休说寒威难耐,震势奇大,便那压力也禁不住。

  四围被无量元气包满,轰轰之声既密且急,震得人耳鸣心悸,彷佛天地混沌,哪还分得出天色早晚。那无量数癸水雷珠合成的光海,看去虽似万丈洪涛,高深莫测,势也猛烈,较前更密,但雷珠本来细如星沙,因是大小平均,疏密如一,尽管一层接一层相继爆发,因为威力相同,互相抵消是似动实静。犹如亿万流荧,亿万星花,密层层不住飞舞,在那万丈光海中不住闪变明灭,彷佛汪洋大海,尽管波浪滔天,起伏不停,上下四外远近相同,毫不紊乱。到了後来,忽然一个挨一个,蜂窝也似密接起来,好似无数水泡挤在一起,不住摩擦滚转,发出一种极尖厉的异声,刺耳难闻。

  阴魔陈岩知二女丹气是水母元精,输入二濑女体内,本是为抗天劫,岂知二濑女却是天劫之源。以丹气与雷珠结合未凝,易为二濑女收回助恶,必再引发,虽迫其系结一体,然後篡夺其控制,外看虽是危殆,却是保存水宫实力。扬手发出三枝射阳神弩,化为三道金碧色箭形奇光,朝前射去。

  本来亿万密雷轰轰怒呜,已比山崩海啸还要猛烈,内中又夹着好些大水雷的爆炸之声。就在这蓄怒待发之际,吃神弩往前一冲,在光海中往来乱窜。所到之处,只听一连串极刺耳的异声,响将过去。箭光到处,雷珠吃那三枝神弩穿入,那无量数的大小水泡纷纷爆炸,震势猛烈。

  一处受了冲动,所有雷珠齐受冲动,立似海上起了巨风,排山倒海一般,夹着雷霆万钧之势,齐从四面压来,霹雳之声成了一片极强烈的繁音巨响,海啸山崩,无比猛烈,已分不出是风是雷。轰轰怒啸中,又夹着惊天价一声大震,四外雷珠立被这密集的大片水泡自行排荡开数十百丈,形成一个大洞。那雷珠见空即填,大的刚刚爆炸,小的立时长大,晃眼之间立有一两团雷珠暴胀,将其填满,也越来越大。刚被荡开震散的大小雷珠突似狂涛一般往上一涌,那数十百丈的大泡受了冲击,立时爆炸,所排荡开的空处又比先前大了数倍。似这样随灭随生,此应彼和,纷纷继起,声威也越来越猛蔓延了一大片。

  金莲神座的护身宝光竟受了冲动。最厉害的是前後左右都具有山海一般的压力,偏是此轻彼重,瞬息万变,丝毫松懈不得。阴魔陈岩扬手发出百丈金花红霞,直冲光层雷海之中,只见金花乱爆,红霞电飞,满阵飞舞。说时迟,那时快,就这瞬息之间,随着大泡震破之势,空处被一团突然暴胀的大水泡将其填满。许多未得乘隙暴胀的水泡宛如亿万光球,有的大如铜鎚,有的小仅如豆,将上下四外一齐填没。上下四外的亿万雷珠齐往中央压到,互相冲激排荡。同是排山倒海一般威力,轻重快慢却又不同。那存身的金莲神座仍是祥霞闪闪,万道毫光,屹立光山雷海之中,未受摇动。

  李洪忽想起身边还有一件法宝,名为青阳轮。是乾天真火所炼之宝,专能煮海烧山,对方都是水中精怪修成,如将海水烧成沸汤,决禁不住。好在金莲宝座防御严密,不会反害自身。此时上天下地,方圆千里之内,均被癸水元精之气布满,无论火力多强,也不至於伤害生灵,可放心大胆,全力施为。心中一动,便取了出来。同时却微闻海底深处钟磐之声远远传来,无如密雷怒哄,轰轰震耳,听来似有似无,敌对双方俱无暇顾及。

  这青阳金轮的威力,不论多大的水,当时均可烧乾,并还不畏癸水克制。出手先是三寸大小,上有六角的星形金轮,飞出金莲神座光层之外,投入无边雷海之中,立时暴长成亩许大小,轮上六根芒角齐射银芒,比针还细,长达丈许,比电还亮,一齐转动,飙轮飞驭,直冲光海之中。

  五行各有克制,水本克火。何况此时水雷爆炸之势又是最剧烈的时候,大小威势差得大多,本来相差悬殊。无如青阳金轮所发三阳神火,自身具有坎离妙用,与寻常真火不同。那银色奇光竟不受真水克制,反因水力寒威生出妙用。那金轮在光海中环绕了一大圈,环绕金莲神座宝光圈外的大量雷珠纷化热雾消散。四外全是热烟所化白雾布满,隐闻水沸之声。

  李洪以为成功在即,手掐灵诀,催动金轮,将六根芒角的银色火花似暴雨一般大量发出。金轮由内而外,电也似急地贴着金莲神座宝光外层往四面飞转开去。飞行光海之中,穿梭也似,随心运用,无不如意。万道银芒随同金轮电旋星飞,到了光海之中,所有雷珠只一撞上,齐化热烟。转眼之间,变成一条其长无比的白虹,随同金轮飞舞,只顾往前伸长出去。白气两旁的雷珠不等爆炸,凡是挨近一点的全都自行消散,只远处还在爆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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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洪见状,便把金莲神座宝光往外加大,向前展开。刚觉出前面光墙虽减退了些,无形中另有一种极奇怪的阻力,忙按神光微微一试,竟是奇热无比,心灵上又生出了警兆。谁知热雾中忽生出一种极强大的粘滞之力,神弩飞行雾海之中猛觉阻力加增,比前要慢得多,到了後来直似进退两难,几乎收不转来。

  忽听轰的一声。紧跟着轰轰沸水之声忽然大作。原来金轮已越转越远,神火所到之处,雷珠、水泡尽管纷纷消散,大量热雾却是越来越浓。就这一会,已开出了好大一片空处,热烟越发浓密。只见白茫茫一眼望不到底,内中仅有金轮宝光和那三枝射阳神弩在内飞舞滚转,众水怪仍在水云中,被断玉钩银虹裹住,只二籁女乘丹气变幻,化身入雷珠中。

  忽然异声大作。先前大量水雷受了金莲神火激射,多被烧化,只隔远一点的仍在爆炸,发为巨响,不知怎的,忽随异声停止。好似全海的水均被煮沸,四外光墙齐化热雾,内具一种极奇怪的压力,排山倒海一般地往中心狂涌上来。癸水雷珠受了三阳真火反克,已生变化。

  金轮本不畏热雾阻力,就其回飞,神弩、红霞金花也就由浓雾影中很容易地急收回来。李洪忙运玄功,将金莲神座与三枝如意金环一齐施展,数十百丈金光祥霞,立即往外暴长。四外热雾本来紧压宝光层外,吃李洪施展全力,宝光加盛。虽然多排荡出数十丈空处,但那热雾吃宝光一逼,先是光云电旋,宛如千万层白色轻纨,朝外面光层包围上去。

  後来沸水之声忽然由大转小,晃眼停止。那形似轻纨的雾影,也由浓而淡,渐渐隐去。万载玄冰精气凝冻,下四外方圆千里之内已全冻为坚冰,青晶也似将那百十丈高大一幢金色莲花包住。上无论哪一面都是一片晶莹,彷佛埋藏在万丈冰山之内,已被癸水雷珠所化玄冰包围在内,金光祥霞映照之下,幻为丽彩,一眼望不到底。

  那重如山海的坚冰齐往中心压来固挡不住,便是宝光稍露空隙,只要有一丝冷气被其侵入,马上里面全被布满,会连骨髓一齐冻凝,多高法力也是凶多吉少。此本昔年水母独有的无上仙法,不须法宝,全由阴阳二气与癸水精英凝炼而成,将这一带化成万丈冰山,一直冻入海底。正好激动癸水寒精元气,将水宫四外护住。

  四边癸水精气尽管和以前一样坚如万丈钢壁,无法冲动,但是里面雷珠爆炸所发出来的光雨银花,层次分明,快而不乱。不似先前纷纷乱爆,互相冲荡,轻重大小不一。压力虽仍大得出奇,也与以前两样,上下匀称,终古如斯,更无变化。二人在仙佛两门至宝防身之中,静以观变,暂时虽看不出有何危险。丹气凝结成天一玄冰,已非二濑女所能收回。阴魔陈岩就溢出先天法身,入绛云宫下海眼导水母超劫。

  绛云宫下海眼为玄冰储塞,中藏一道姑,就是水母姬旋。昔年为了减消前孽,躲避本身灾劫,将自己禁闭在万丈玄冰之内。因知这类本身灾劫千虑必失,无法趋避,拼受苦难,只把本身元神守住两处要穴,全身均被坚冰包没,依仗道心毅力异常坚定,以求正果。照着当初誓言,发愿又苦,必须等那坚冰自行化解,始能脱身。在冰中冻僵多年,骨髓坚凝。到时坚冰年久分裂,那副肉体稍受了撞击即也随同粉碎。便是骤遇热气,也成残废。但要玄冰自解,无异日从西起。经历千多年後,身外物尽为坚冰磨化,依赖体质特殊,为水母得道转身,身即是水,与冰和合,也得舍弃肉身,只求元神证果。

  水母是一种非常漂亮的水生动物。身体含水量达九成八,近乎透明。这水母修成的人身,仍存水母之质,皮肤透润细嫩,宛如霜雪,真可用冰霜雪肌来形容。美艳绝伦的粉脸红透里外,秀眉弯弯似月,眉毛细长乌黑,两眼大大的黑白分明,眼梢微微向上翘,加上那长长的卷曲着的睫毛,表演出养尊处优的贵妇风姿。鼻直高隆,微翘的艳红嘴唇含着一股天生的媚态。乳球圆大丰满,得水之浑,高高挺起,一点都没有下垂。两粒紫红色像草莓般大的乳头挺立在桃红色的乳晕上,勾人心魂。微凸的小腹下阴毛紧贴,依稀可见那屄口竟是收紧奇窄,含束若苞。丰腴成熟的胴体看得阴魔李宁神魂飘荡,欲火如焚,魔屌亢奋。更有屄香阵阵散透出冰外,感应得魔屌亢奋得硬涨高翘。

  水母睁开美眸醒来,知被呆看了多时,芳心噗噗的跳得快起来,呼吸也不禁急促。心中已经很激汤,却料不到这魔星能穿透玄冰,竟迷惑不解地问道:“你~~你想干什麽?”

  阴魔李宁笑嘻嘻地回道:“你体内的玄水正好可以弥补我身上魔功的那一丝缺陷。”

  水母听了大吃一惊,心中已若晦若明地猜到了阴魔李宁的真正意图,不禁连耳根子都羞得通红,惊惶地呵斥道:“你~~你敢!”

  行动最实际,劫火玄胎化入玄冰,把美亮的妙躯拥抱入怀。水母在淫邪的抚摸揉搓下,羞得一阵阵脸红。一丝酥痒和酸麻的电波直抚进她全身每一寸冰肌玉骨,流进脑海、芳心。由於劫体僵凝,再加上体内的玄冰本就对劫火有独特的感应,被那双抚摸的大手揉弄得一阵阵心乱,却不知这就是灵验了玄冰自解的誓言。超劫幸临,却为俗念闭隔,不思献身脱冰,未能肉身成圣。

  平时高不可攀,美若天仙的绝色丽人就在淫邪的挑逗和拨弄下起了令人脸红耳赤、羞涩不堪的反应,这时也只能慌乱地抗议:“唔~~你~~放、放开我,无~~耻!”

  阴魔李宁惜道:“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天劫超升,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不顾她的抗议,巨屌就砥砺着屄罅,在屄孔周围轻轻撬挺。娇羞迷乱的仙心突然发现一根硬梆梆的东西顶在屄户上,只能羞涩地呻吟。在他的挑逗淫弄下,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羞涩不堪的生理反应被撩拨得越来越强烈,发出“哎吆~~”声声的娇哼。由於体内玄水对劫火玄胎生出感应,不由得一阵阵心悸。

  不知什麽时候,水母羞骇地发现自己柔嫩鲜红的樱唇间竟然发出一声声令人羞涩地呻吟,引发先天淫欲之念,若拒不舍,不拒又无以为情,心情极端矛盾荒乱无主,死命地咬着微翘的红唇,更增媚态。见惯女人的妙相的阴魔李宁当然知道哪里是她们的死穴,魔屌不慌不忙地剥开水母的鲜嫩小阴唇,轻柔地磨撬屄孔四周的浪肉,间歇地碰一碰那鼓得难受的阴蒂,传予少男的刚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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