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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情]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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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多情子渐得佳境


  诗曰:
  苦节从来世□难,况教美少伴更阑。
  子规夜半窗前咈,唤得孤翕泪未干。

  这首诗,单说人家不幸,有了寡妇,或五十六十,此时火气已消,叫他终守可也。若三十以下,二十以上,此时欲心正炽,火气正焰,如烈马没缰的时节,强要他守,鲜克有终。与其做出事来再醮,莫若早嫁为妙。

  话说沛县地方,有个善里,有一席家。弟兄三人,各娶妻室,俱少艾美丽。不料三弟兄相继而亡,留下寡母,六十余岁,伴着媳妇过日。大媳妇索氏,年廿七岁,唤做索娘。次余氏,年廿三岁,唤做余娘。三丁氏,年十九岁,唤做丁娘。第二第三无子,大的索氏生一子,仅四岁。三个寡妇誓不再嫁,共抚此子以替席家争气。一日三妇人在门前闲玩,忽见个后生走来,生得俊俏,不下那:何郎敷粉日,陈平冠玉时。

  这后生唤做强仕,才弱冠。看见一门三美,娇香艳色,看得不忍去。余娘丁娘见他看得着迹,便闪在门后。独索娘出□立着道:“你看得像意呵!再看看。”强仕只得走了。索娘尚不肯丢他,直扑出门外。强仕回见妇人又来看他,他便复将转来,一眼钉着妇人,脚酥腿软,那顾地上高低,不觉失足一跌。三妇人齐笑起来,独索娘道:“有天理,真跌得好。”强仕爬起道:“见了活观音,如何不拜?”只见那三个妇人,你扯我,我扯你,一阵笑声都进去了。

  诗曰:
  空房悲独守,欣遇少年郎。
  何必相勾引,私心愿与偿。

  索氏归房道:“也是前世冤孽,今朝撞这冤家,好教奴摆脱不下。要他来也不难,我想戏文上的武二,都是做出来的,世上那有不肯的男子汉。只是我房里,他二人不住来顽耍,如何安放得他?”思量了一夜,巴得天明,梳洗吃了早膳,便出门瞧。
  只见那后生在对门早等,彼此眉来眼去,比昨日又看得火滚。强仕把头点嘴弩,索氏掩着口儿,在门内笑。强仕逼近,索娘又闪入去了,急得这小伙子就是出了神的。少顷,索娘又同个小孩儿出来,向孩儿道:“我的儿呵!你大来不要像这不长进的游花光棍。”把香扑儿耍耍。那强仕忙向袖中,摸出付银挑牙来,对孩儿道:“哥儿,我与你换了。”把香扑一撮在手,孩儿哭将起来,就递挑牙儿与他。索娘道:“儿呵!走来。这是臭的,不要他。”以空手向外一丢道:“【口畜】飞去了。”拢在袖里又道:“你骂他,狗贼来偷了我的香去。”强仕把脚儿趦趄,又要往里踏来。妇人又抱孩儿进去了,强仕只得远些。他又抱了出来,以小手儿向外招两招。强仕正要拢来,只见一个婆婆,两个小妇人,一齐出来看街耍子。强仕只得踱了开去。

  正是:
  花心故向人倾唾,惹得游蜂特地忙。

  不题他婆媳进去。且说强仕暗想道:“待我贴着西首门边,待他来,打个措手不及。”立未久,只见索娘果又出来,往东边一望。强仕将身一闪,强抢进来,双关抱住妇人道:“我的娘,你急杀我。”索娘吃一惊道:“你这个大胆的狗贼,有人撞见怎了?”强仕道:“这是冷巷,没人走的。”亲过嘴去。索娘道:“还不快走,定要我叫起来。”早被舌尖塞在口里,正伸手去摸他的屄儿,索娘把手一格道:“忙些甚的?晚上来,我领你进去。”强仕心花都开,欣欣的去了。

  诗曰:
  唯想欢娱此夜情,那知失节愧夫名。
  枕边拭却残更泪,甘效桑间濮上行。

  却说强仕归家,却似:
  门背后放花儿,那里等得到晚。

  但那席家,止有个七十多岁的老管家,又是耳聋的,将晚关门,逐自睡了。索娘假意看管门户,把门轻轻开了半扇,正要探望,那强仕已在门边,索娘一扯,强仕就跳入。索娘关了门,悄悄带他上楼,藏在房中,附耳道:“我去就来,你不要□响。”

  索娘恐怕二妇到房鬼混,先去余娘房里坐下道:“好闷人,日里倒混帐罢了。怕的是晚,怕的是睡。”余娘道:“睡不着极难过的。”只见丁娘接口道:“你们难过,寻些恁的弄弄。”索娘道:“这件东西,有的时节,把□□值钱。如今没了,比宝还贵哩,那里去寻。”大家笑个不了。强仕听得火热,逐步儿挨到那板缝儿来张。灯下见索娘固佳,而余娘尤佳,丁娘更佳,那鸡巴真抬得桌起。只听索娘道:“我坐立不牢。还是去睡罢!”丁娘道:“只说睡。倒像有个人在房里等你的。”余娘道:“倒是瞧我们的那后生好。”索娘道:“也用得着,你去叫来。”丁娘道:“叫来有得与你,余娘自要受用了。”余娘道:“他以私意窥圣人。”索娘道:“不要争,明朝都赏你们用用。”余娘丁娘道:“在那里。”一齐笑了一场。

  索娘归到房中,□□强仕,倒在床上。只恨这裤儿脱得不快,两人搩得紧紧的。只碍间壁有人,不敢大刀阔斧。

  只见:
  蛱蝶穿花,金鱼戏水。轻勾玉臂,硬帮帮紧紧粘磨。缓接朱唇,香喷喷轻轻娇喘。一个久惯皮肉行,自能满意佳人。一个重开酒饭店,那怕大肚罗汉。可惜贪却片时云雨意,坏了一世柏松心。

  强仕弄到兴头上,便有些动荡声息。索娘恐怕响动,以两手搂住,又把两脚勾住。轻轻抽迭,虽是了局,终觉不畅。强仕道:“实不爽快,有本事也使不出来。我的娘,你有甚计策,连他们齐来,方才弄得痛快。”索娘道:“短命!你吃一就巴两了。”强仕道:“不是巴两,这碍手碍脚,如何做事。”索娘道:“待我算计。只是忒便宜你了。”

  诗曰:
  甘作风前絮,犹思网落花。
  临终无限嘱,只付路傍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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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黑早,索娘打发强仕去了。坐在房中,桌上放一本春意儿。余娘走进房来,索娘把那书向袖中一缩,余娘道:“恁的书与我看看。”索娘道:“你看不得的。”余娘道:“你看得。我如何看不得。”忙向袖中搜出那书来,一看。索娘又来抢,余娘闪开,看了笑道:“你看他做甚?”索娘道:“心火不安,把他来消遣。”余娘道:“差了,愈看愈火发了。”索娘道:“我还有个杀火的东西。”余娘道:“一发与我看看。”一把搂住索娘,向袖中乱摸出一个东西来。仔细一看,乃尿胞皮儿做的,长五六寸,有一把来大。余娘看了笑道:“做得像,做得像,怎的把他来用。”索娘道:“走来我教你。”余娘道:“我不要。”索娘忙管去扯余娘的裤儿,把此物乱寨将进去,脱进脱出,抽了一歇道:“娘妙么?”余娘道:“妙杀,还是肉对肉的妙。”索娘道:“你晚上来,我与你同睡,还有件妙的试试。”两下遂散。

  至晚,强仕又来,索娘道:“一个有些意思了。少停如此这般,我说你做就是了。”强仕躲过。只见余娘进来道:“我来陪你睡了,你把那个我看。”索娘道:“你先睡了,我拿来弄就是哩。”余娘果去了衣服上床,索氏吹灭了灯,同强仕卸了衣裳,摸上床来。索娘把余娘脚儿掇起,把个身子横跨余娘腹上道:“塞进来了。”强仕贴在索娘背后跪着,听他说,便把膫子插入去。索娘道:“我抽动了。”强仕便抽打起来。抽到百来抽上,索娘道:“这个东西妙么?”余娘道:“这个宛似人的,又热,又不软不硬,看他点心动此。无不中窍。”

  索娘道:“未哩,到后头还妙哩,我如今狠耸耸你看。”强仕便狠耸起来,耸了数百耸,耸得余娘一道麻上来,那屄儿就是鸭儿叉食的一般。强仕亦觉酥了,伏倒索娘背上。余娘见两人做作,旨是不知。到那极的田地,将错就错。见二人压得太重,便轻轻溜只手,把强仕的卵袋一挤。强仕失惊叫道:“啊唷!”索娘便与余娘道:“莫喊。实是那后生,我爱他,招他在此。看你独居,叫你来同乐乐尔。”余娘道:“这是趣事,何妨明说。”于是三人一同睡了。

  诗曰:
  明知埋陷也应羞,何自包羞竟意投。
  只为风流难撇下,何殊抱瑟上秦楼。

  强仕临别道:“那位娘,再弄得他来,才好放心乐意。”索娘道:“你去,我自有计。”强仕去了。余娘道:“计将安出?”索娘道:“那人假卖清,又嘴硬,不肯把我们小耍的。我有一个角先生在此,我和你塞在他床里,他得了必然试验。我们在壁缝里,见他弄时,跑去一把捉住,他自然入我网来。”两个拿了角先生,走到丁家房里来。

  丁娘接着道:“二位娘为甚好笑,拾得些甚么东西。”索娘笑道:“拾得个大鸡巴,长一尺,重五斤,来送丁娘,笑纳了罢。”丁娘笑道:“君子不夺人之所好,自用罢。”三个在床上搂一起,卷一通,把个先生寨在被里。丁娘见被卷乱,去铺一铺,脱出一个硬壳壳的先生来。丁娘拿来一看道:“这是段骳儿,想不是索娘的,定是余娘的。”拿来看了又看,颠了又颠,就是一个男儿立在身边,如何不动火。悄悄解开裤裆,塞将进去。正在那里夹得头红面紫,二妇人张见,疾忙赶进去。丁娘见人来,不好拔出,坐在床上。索娘道:“我有件东西,你见么?”丁娘道:“甚的东西?”索娘道:“你也用得着的。”丁娘道:“不是那硬东西么?”索娘道:“正是。”丁娘道:“我丢去了。”索娘道:“不信。等我来搜。”就和余娘捉倒了丁娘,扯开裤儿一摸道:“赃物现存。”索娘拿了,又抽上三四十抽。拔将出来,水都滴得下的,笑道:“我们受用的,却被你夺了。”丁娘笑道:“你们有这好处,便知会我见。”索娘道:“要知会你,恐你不肯人伙。”丁娘道:“我肯我肯。”索娘道:“你既肯人伙,我们今夜三人同做一床,还有好的大家受用。”

  诗曰:
  欲博佳人爱,无如此物亲。
  逢胶犹恋恋,遇角更欣欣。
  帐底消残渴,衾边想断魂。
  无端一勾引,孰辨假和真。

  索娘唤下强仕,只要等丁娘来,就发动了。至晚,余娘果同丁娘来,笑道:“快拿好受用的东西来。”索娘道:“莫忙,且脱了衣裳着。”三人一齐解衣,强仕就混在于中,一齐上床。索娘道:“抬起脚来。”丁娘果搁起脚,余娘就扶着。索娘道:“好东西来了。”把强仕一推,强仕便插入大半根,胡乱抽这样三四十抽儿。索娘道:“何如?好么?”丁娘道:“好,再深些儿。”强仕又深一段儿,又抽了三五十抽。索娘道:“这回何如?”丁娘道:“好,再深些儿更妙。”强仕便齐了根,深深的抽不上十来抽。丁娘道:“古怪,且慢着,不是假的。”余娘道:“难道是真的?”丁娘道:“是真的。”索娘道:“怎见得是真的。”丁娘道:“明明是一个游方和尚跑进打出,把个包裹儿不住在我后门口甩来甩去,岂是假的。”索娘余娘都笑将起来。两下按住道:“是真的,就是你说的那后生,我们招他来此乐乐,不忍瞒你。”丁娘道:“也该先通知我,怎的这样生做。”索娘道:“不生做,你如何肯来。”喝那强仕道:“还不抽哩。”强仕发狠抽动,一口气抽了三四百抽,又耸了四五百耸,耸得那丁娘口里掇气的一般,哼个不了,屄儿把强仕的鸡巴吸得鼓紧,身子一阵一阵丢将出来。强仕见他得趣,遂分头与索娘余娘,各各尽兴。四人滚做一处睡了。

  正是:
  步步逢佳况,春风次第开。

  自此夜起,无夜不拢来。偶一日索娘的孩儿要与娘睡,众人见他小,不在意里。索娘分付他道:“孩儿,你自睡,不要动,床里有老虎要咬的。”孩儿应了,竟睡不动,把双眼儿半开半闭,都看在肚里。当初一人做事,怕人见,不点灯。如今三人同心,夜夜掌灯列馔,肆无忌惮。尽力盘桓,尽心入捣。止瞒着婆婆老介。不料这小孩子到了明日,又要与婆婆睡。婆道:“我被你吵得慌,你自与娘睡。”那小孩子道:“我要与婆婆睡,娘房里有老虎的。”婆道:“有恁的老虎?”孩子道:“有个老虎要咬人的。”婆道:“怎样的咬?”那孩子道:“咬得狠,把娘的舌头也咬,把娘的奶也咬,当中又有一段尾巴,把娘撒尿的孔儿只管动。我怕他,不去睡。”婆道:“只咬你娘?”孩子道:“都咬。又咬二阿娘,又咬三阿娘,个个咬到。”

  婆听了叹一口气道:“我只道他真心守寡,原来如此做作,若不早嫁,后边还要做出事来。”遂叫老仆去寻媒婆,劝三媳再醮。三妇不悦曰:“我三人同心,死作席家之鬼,何婆婆又有此举?“婆婆道:“你三人肯守,席门有光,我老年亦得人扶持,何故定要你们出门。但恐怕老虎又来咬着你们,惊坏孩子,不是耍处。”三妇顿口无言,俱打发回家另嫁。却说那索氏嫁与过路客人,后有人见在京都为娼,不知所终。余氏嫁得好,家道尽丰,丈夫日逐眠花卧柳,不顾妻房。余氏又寻主顾,被夫致死了。丁娘嫁一赌博为生,打妻骂妇,去未半载身亡。强仕路逢流贼所杀。一个个都遭其报。

  此乃天道恶淫,然皆人自取。但有寡妇者,亦不可不知。寡妇不容易做的,唯云我何等人家,有再婚之女乎。至于秽彰丑着,始曰何不早嫁,晚矣晚矣。巧对一联:

  三女成奸二女皆由于大女。
  如心为恕我心过得即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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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文言文小说,楼主还真行,就是估计不会有狼友耐心看,因为看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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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奇彦生误入蓬莱


  诗曰:
  有约难逢闺阁秀,无心却遇楚台人。
  姻缘遇合浑无定,好把心猿着意驯。

  这首诗,单说人一夜夫妻,也有个分走。有一般男约女,女约男,两下里目成心许,究竟不得到手。或于无心凑合处,倒得了一场恩爱,这原有一段机缘在其中。若无缘,就是做一床也没相干。

  正是: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话说肥水有一生,姓奇名英,字彦生。年方弱冠,潇酒风流,虽非才子,实慕佳人。常自道:“若不配个绝世娇姿,宁可鳏居一世。”不料父母与他娶了一个村姑。

  词云:
  两鬓黄丝,一团金面。乱将脂粉重涂遍,金莲七寸倒拖根,白细衫子如油片。未笑牙咨,将言舌卷,宛如再见鸠盘面。纵教云雨有深情,灯前怎得人儿恋。

  奇英见了这个对儿,心下如何得快。不得不往外边。闻香听气,觅缝钻头。把这丑妻丢在一边,看见有几分颜色的妇人,越觉得眼睛饿起来。信步走到十里之外,望见一个镇头,也有酒坊,也有茶馆。闹攘攘做生意的,你来我往。奇英把眼东看西顾,虽有些妇女,都是些村姑蠢婢,与家中的也高不多。又到一塔儿,叫做梅村。见一家四围高墙,临墙种一带榆树,阴盛过墙。屋前有一段稻地,晒十数扁谷,一丫鬟在那里翻谷。门边立着一个妇人,这妇人生得何如。

  诗云:
  袅娜身材俊,妖娆玉面娇。
  风流堪出世,不减洛神飘。

  那妇人见奇英看他,他也看一眼,走了进去。奇英见了这花枝般的女人,连脚都麻了。道:“不意这乡村中,有此十相俱足的小娘子,不知他丈夫怎的样一个人物。”踱来踱去,踱了数十遍,再不见妇人的影儿。只见一个同窗朋友,叫做滑仁,生得白净面皮,乌眉溜眼,也与奇英美不多年纪。他叫道:“奇大哥,你到此贵干?”奇英道:“信步行来,撞着个夙世冤孽,把我魂灵儿都摄了去。”滑仁道:“不是这墙门内的冤家?”奇英道:“正是。”滑仁道:“真个要消魂。大哥你要饱看他一回么?”奇英道:“若得再睹芳容,情愿做一东道请你。”滑仁道:“不难。他姓利,丈夫是个土老,不惯风流。他的卧楼,紧对着我们母舅的佛楼。凑巧我们姐姐在此,待我问他借了包头女袄,扮做女人,引他出来。你在窗缝里,细细观看何如?”奇英道:“妙极妙极。”于是二人同到佛楼。却好妇人也在窗口,滑仁道:“你不要露形,待我装了就来。”不多会,滑仁扮得:乌头黑鬓,粉面宋唇。胜似男王后,休猜女状元。滑仁酷似个妇人,走在窗口,装模作样,卖弄出无限妖娆。果然那妇全身靠在窗口。奇英在窗缝看了一会,不甚亲切,露出半面来。那妇人见有男人,便闪入窗内,以纸窗拽满。奇英知妇人在内窃视,便一把搂定滑仁,亲嘴咂舌。滑仁道:“你假干起来。”于是两人在椅上,扛起两腿,弄耸起来。那滑仁故意装妖做怪,做作万千。奇英就是真正入捣的一般,踊踊跃跃弄了半日,引得那妇人一点无名火,直透起来。把那两只腿儿夹得鼓紧,臊水把裤子都湿透了。想道:“这个大分是娼妇,这后生就是看我一眼的,如何在他的佛楼上,干这勾当?”且说修仁道:“也够他了。”于是假做了事,肉麻一起,下楼卸妆。奇英道:“有趣得极。我与你酒肆中酌三杯。”出门未及二三十家,一个酒铺,倒也精雅。酿成春夏秋冬酒,醉倒东西南北人。

  二人进店坐下。只见一个妇人走将出来,约有二十八九年纪,生得脸衬桃花,眉弯新月。看见了这两个小伙子,也有十二分喜欢,他就紧紧贴着奇英身边道:“二位官人吃酒呵?”滑仁道:“正是。适才往那墙门边过,撞着一个天仙,心里就是疏黄发焠儿,一点就着。特来沽一壶,浇一浇瘾。”妇人笑道:“我的是烧酒,也要着起来的。”奇英道:“我们今日撞着都是动火的。”那妇一笑去了。奇英道:“这妇人有些跷蹊。”滑仁道:“有名虾儿,搭酒卖的。”少顷一个小使,搬些小色儿,拿三付杯箸儿,摆在桌上。

  奇英道:“为何拿三付杯箸来?”滑仁道:“不在行的。他的暗号儿。去了一付,知道你不买此货。若摆在桌上,他就来陪你吃酒。”奇英道:“妙!摆在桌上。”只见那妇人走来,坐在横头道:“要些甚的下酒?”奇英道:“有的尽着拿来。”滑仁道:“倒是虾儿好。”妇人道:“卖完了。”滑仁道:“就是自家的。”妇人笑道:“这是不卖的。”只见小使搬些鲜鱼熏肉果品之类。妇人挨近身边,轮杯换盏。两个小顽皮,搭着一个骚妇人。肉肉麻麻,饧成一块。

  正是:
  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吃得妇人醉眼乜斜,酥胸半露。以玉笋般手儿,不住向奇英腰间来摸,不觉那话突然而兴。滑仁知局,别了到母舅家去了。奇英同妇人解衣共寝,但见:

  一个见广识大,不怕狂蜂恣采。一个年轻力壮,怎禁浪蝶深偷。正是纵横惯使风流阵,那顾床头堕玉钗。

  霎时雨散云收,也是春风一度。妇人搂定奇英道:“你日间说遇着的天仙,是那一带榆树墙里的妇人么?”奇英道:“正是。不知怎的见了他,把我魂灵都摄了去。”妇人道:“这是利家的娘子,与我极相好,极说得来。”奇英便嘴布着嘴儿道:“我的心肝,你若有甚方儿,勾得他来。不要说我的钱财,就是要我的心肝煮汤,也割将下来送你。”妇人把他屁股打了两下道:“小油嘴儿,明朝与你去说。”

  他睡到天明起来,梳洗吃了早饭,催妇人到利家打合。不料利家娘子早在门口,两人厮叫了,未及开言,只见两只狗子,交练做一块。利娘子就要进去,酒店妇人一把扯住道:“看看好耍子。”

  诗曰:
  何处移来双犬,两头八脚连生。当中若似有销钉,似漆如胶粘定。
  一个上前难走,一个落后难行。直教冷水与灰瓶,方得开交了兴。
  右调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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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娘子见了这拖来拽去的勾当,屄心里突突的乱跳,神魂摇动,方寸昏迷,只顾看狗。不意这奇英,缩到面前。利娘子抬头一见,自觉没趣。同酒店妇人走了进去。店妇对利娘子道:“我想这狗子起了,缠得如式。倘人生也要等起才动手,一年快活得几遭呢?”利娘子道:“如此不叫做人了。做个人,单单受享得这些儿?”店妇人道:“只是当中销了这个笋头,再拽不开。若人做作也是这般,捉奸的可不登时拿去了。”

  两人笑了一会。利娘子道:“看那雌狗,临了时打旋儿,不住把舌头去舔那东西,觉得比公狗又快活些。”店妇道:“是然之理。就是女人的乐,比男人更乐。”利娘子道:“这个只怕是一般的。”店妇人道:“你又不解了,我与你说这乐处。世上百般乐事都是假乐,唯有人身着肉的这一种乐是真乐。然男女之乐,各自不同。男人阳物在外,其乐在外。女人阴窍在内,其乐直在内里。你道入到内里的乐胜如外边的乐么?故男子直待泄的时节,那件行货一胀一胀的,才得妙境。若女人一放进去就是乐的,而况又粗又大,把那穴里痒筋点一点麻一麻,箭箭上靶子,一连点着花心,榔头儿几百点,你道要死不要死。难道男人的乐,有得及我们的乐?”利娘子笑道:“你做过男子汉的。然虽如此,只是搂着个男人,聪聪俊俊,你贪我爱,乐是不必说了。若伴着粗粗蠢蠢的,就是躅这两躅,也不见妙。”店妇道:“我说的是佳人才子的妙处。若是痴蠢的,也在话下。适才我们看狗练的时节,当面立着的那个后生生得何如?”利娘子道:“正要问你。这个后生不知那里来的,看他:浑身俊俏,通体风流。气质温柔,文雅出众。嫁着这样一个家公,也不任了一世。”店妇人道:“大娘子你不说,我也不敢题起。有一句好笑的奇文,这个官人姓奇,家中巨富,惯在花柳丛中打交,又会养龟。前日在我家吃酒会钞,把一锭银子付我。我道不消这许多,他道还有一件事央求央求。问他缘故,说昨日打你门首经过,一点魂灵被你收了,千求万告,要我来求你,还了他这点魂灵。”利娘子笑道:“又来乱话。我收他甚的魂灵?”店妇道:“他见了大娘子这般绝色,他便出了魂。得大娘子再赏他一面,那魂灵他自收去,就有命了。”利娘子道:“只要见一面,有甚难处。只是这些男子汉,惹他不得的,一见缠个不了。”店妇道:“这个倒不,一见就救活他了,你便活动些。”利娘子道:“这事活动不得的。我丈夫虽是个木撞子,这事却不容情的。”店妇道:“与他知道还好。自古来,多少害笼子病死了,舍得这个标致后生。”

  利娘子见前番那个模样,又见如今说得动情,道:“也罢!今晚趁他不在,叫他到后门,与他一面也罢。”店妇接了口信,忙要起身。利娘子送他出门,只见奇英还在门口老等,店妇对奇英道:“你在这里瞧些甚的,还下快过来见了大娘子。”奇英便瞻前顾后缩进门来,躬身一揖,连叫大娘子,双手儿抱定利娘子。店妇已在门外观风。利娘子道:“不要没正经,有人看见,丧我一世廉耻。你等黄昏,到后门来,我候你。”于是止做得一个吕字而散。

  诗曰:
  接得欢娱信,佳期候月明。
  阳台空有约,终作梦中云。

  奇英得了这信,欢天喜地,同店妇人认了后门,巴不得到晚。只见:晚烟迷野,宿鸟投林。佳人秉烛归房,行客担包投店。渔父负鱼归竹径,牧童骑犊返花村。不题。却说滑仁的两个姐姐,在母舅胡家也约个情人在后门相会。那人来得太早,闪进后门。不料邻家见一偷鸡贼偷他鸡去,他便喊叫有赋。这人错接了头,一溜酒走了。于是奇英来时,后门认得不真,见个后门半开,他就潜身入去,闪在回廊之下。

  但见:
  风声若唤,萤火如灯。

  寂无一人,忙茫然不知所往,讶道:“莫非诳我?”只听里面低低问道:“曾来么?”奇英低应道:“来此久矣。”那女娘忙关了门,引奇英进去。转弯抹角,一直过了栏杆,便是三间小厅。上一匾名胜蓬莱,蜡烛点得明亮。奇英跨将进去,两个妇人仔细一看道:“呀!不是。”奇英亦回身道:“呀!不是。怎的错走在此?”内一妇问道:“谁叫你来?”奇英忙陪小心,屈身作揖道:“不瞒二位大娘子,原有一个人,约我后门相会。黑夜行来,门景相似,错走了路。神使鬼差,误人月宫,冒渎二位大娘子。想是天线辐凑,望乞慨然容纳。”一妇道:“来错了,快出去。”又一妇道:“姐姐,既来之,则安之。”两个附耳道:“我看这人也生得聪俊,那人大分不来了,留他权权罢。”那妇点点头儿道:“只是忒造化了他。”奇英便双膝跪下道:“实是天大造化,望二位娘子赏我一宵之乐。”一妇道:“看他苦求,饶他罢。”一把扯奇英道:“快起来伏侍。”奇英忙应道:“嗄。”

  只见一个妇人先卸去了衣服,露出那粉捏的身体。奇英的厥物挺然直竖,迳往屄口。略探探门户,直溜至根。一顿掀腾,三四百度。妇人禁受不过,便暝目颤声,喘个不了。只见这一个妇人看得眼热,脱得精赤,挨将拢来。奇英丢了那个,复掇起这个两只腿来,就是两枝雪藕一般。看那屄儿就是新剥鸡子,白嫩无比。心里想道:“怎么美人都聚在一处,奇英真造化也。”于是将鸡巴入将进去,没棱露脑,一口气又抽了四五百抽。攮得这妇四肢瘫软,娇声不绝。又见那妇人爬起来,惺眼蒙眬,以手扒开这个妇人的腿,玩其出人之势,又听其出人之声。只见那鸡巴入进不甚响,将抽出到屄口儿边,听得咂的一声响。又看见那粉嫩的屄儿中间,就如蝙蝠翅儿,吞进吐出,翻覆可爱。那妇人看得动火。一把穵穴出膫子,放在自家屄里去了。这奇英倒也是个白牙青,咬得几口的。连战二将,还未见输。将二妇人睡做一头,把个身子横跨着,这边攮一起,那边攮一通。弄得这两个妇人,骨软筋麻,心满意足,他才垂头落颈。不觉外边也乱鸡叫了,二少妇道:“今日有缘,幸得一遇。天既明了,你作速回去。”奇英道:“愿求姓名,以便再访。”二妇道:“你莫问名姓,我姐妹今日就回,不能再会。”遂含泪而别。

  空手忽檠双块玉,无心挺出并头莲。

  却说那利娘子打发丫鬟去睡,他便点上十数枝安息香,熏得满房喷鼻。到后门伺候,半夜不见人来。他便十分懊悔道:“如今尚未到手,如此咬人。若一着手,不知怎的样轻觑人哩。想他在他家楼上,清天白日,肆无忌惮,是个不诚实,行奸卖俏的主顾。我一念之错,几乎做出。幸而不着他网,还好救我一世清白。”坚执已定。

  却说奇英天明,认得利家后门,只见重垣紧闭。复到酒店,店妇人道:“昨夜几遭。”奇英道:“昨晚错走了路,被一友拉去歇了,累他空等,可恨可恨。今晚再求你去一订。”妇人复到利家,只见利娘子怒道:“我一念之错,以致受人之欺,我也懊悔无及。况我丈夫在家,即门前也绝足不出来了,叫他休想。”店妇吃场没趣,回复奇英。奇英尚不信,前后门走了几日,终不见影,从此遂绝。大凡贞女淫妇只在这一念开头,若一失手决难挽回。利娘子可谓善改过矣,即奇英约的倒不得会,不约的倒得双美。可见一宵夫妇,亦有缘分。人何若劳劳费心,做那没下场头事也。

  诗曰:
  追思却负灯前约,兰麝熏香被不温。
  明桂虚攀孤月冷,寻花翻锁二乔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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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大丈夫惊心惧内


  诗曰:
  夫握乾纲御壶中,未闻惧内受妻笼。
  不然怎得鸳鸯伴,飞入枭群逐水东。

  这首诗,单表人世上有夫妇,犹字内有天地。天位上主施,地位下主受。即夫以义统妻孥,妻孥以顺事家长。那有丈夫反去怕妻子,而受妻子挟制的。是天反居下,地反居上了。乱伦逆理未有甚于此者。无奈今之惧内者更多,自缙细以逮于下贱。习以成风,恬不知耻。即目击妻孥之淫纵,而无可奈何。无他,其祸皆起于爱之一字。凡人初娶时未免爱其颜色,必至于笼。宠之一成,就是:堂上公言,似铁对钉。枕边私语,如兰似馨。渐渐成妒,妒之一成,则病入膏肓矣。虽神功妙手,孰能医治。狮子一吼,则丈夫无所措手足。

  且话说南直隶本府城内糊涂巷,有一姓羊名车,字振玉。这人在地方也是数得起的人物,好结识朋友,拜盟弟兄,倒是个四海春风的人。或邻里乡党中有事,拉他出来,说三言两语,人都信服,且推崇他。只一件,但回到家里,见了妻子,却像小鬼见了阎王。妻子要打十板,打到九板也不敢起来。要跪一天,跪到半天也不敢起去。若论惧内,真是第一把交椅的都督大元帅。他偏在人前说嘴道:“做一个人岂有怕老婆之理。大凡人做事那得十全,倘有一差二误,得贤慧的在身边点醒一番,也是内助之功,怎么不听他。听了他就人上讹传道,怕老婆怕老婆,这个冤屈也没处叫。就是打几下儿,也不过闺房中淘情插趣,你说那嫩松松小手儿,可打得痛的么,见响不疼的。难道也像仇敌,与他打个输赢。”执了这个念头,一心畏服。娶妻郎氏,生得十分貌美。且手里来得,口里道得。你道丈夫要怕他么,只因一怕。羊车的朋友亲戚来,莫说酒,就是一杯清茶,郎氏不肯,羊车也不敢留人。

  却说羊车有一起串行朋友。一姓巴名高别号巴不着,一姓箕名远别号蜜笾箕,一小旦姓苟名完字子美。都是一般风流人物,都住在裤子巷右腹内,且吹得,弹得,唱得。一到人家妇女,见了未有不动心的,故老成人断不容此辈上门。却说苟子美年十五岁,父亲早逝,止存孀居一母诸氏在家,年仅三十余岁。只瞧他儿子的美处:

  头发垂肩,乌云覆雪。
  容光满面,美玉含香。

  有如此儿女,则母亲包得是标致的。况苟子美要学巴不着的吹唱,日逐邀在家中。孤既不孤,寡亦难寡。且睹风流之种,聆丝竹之音。犹如舍火箸讨火,未有不着手的。两邻见他哄进哄出,不分内外,却也疑心。

  一日巴不着来寻,偶苟子美不在,他便关门上楼。左邻有心,急去挖过壁洞瞧看。只见巴不着搩了诸氏,在一张醉翁椅上,将屁股不住扭动,左右摇摆。见诸氏两颊绯红,将口【塌换口旁】住巴不着的口,身子乱颠乱播,若有不能容忍之状。那巴不着见火候已到,便提出这一根驴卵来,一口气【手扉】上四五十回。那诸氏渐渐闭目声嘶,丢了一阵,身子动不得了。那巴不着又宁耐一刻,见诸氏渐渐醒来。巴不着把那驴卵扯出,在诸氏屄口边,如蜻蜓戏水相似,上下擂晃。诸氏又挑拨得痒发了,将屄口又套将过来。巴不着见兴已热,又尽根没脑掀腾鼓捣起来。诸氏第二次竟不济,未经得一二百抽,诸氏口中气急,身子软瘫,又丢一次。巴不着还要尽兴,诸氏软求道:“我的心肝,再一次我就要死了,你饶了我罢,留余兴以待明日。”巴不着道:“你儿子又不在,叫我那里去完事。”诸氏道:“随你那里去。”巴不着系了裤子,下楼出门。那间壁邻舍已在门口叫道:“巴不着好战注。”巴不着道:“我串戏文的,不过虚戳这几枪,有甚么好战注。”彼此都笑去了。一传两,两传三,裤子巷中没一个不知道。那诸氏还要假卖清,骂邻骂舍。

  正是:
  粪窖砖头,又臭又硬。

  一晚也是合当有事,那巴不着蜜笾箕都在苟子美家,吹唱饮酒,兴尽归家。独巴不着复将转来,就在诸氏楼上歇了。那邻舍恨诸氏嘴狠,打探明白,寂寂的都在门口伺候。巴不着不料,开门出来,被众人一把拿住。唯恐妇人短见,叫两个老妇人,在楼上款住诸氏。那苟子美忙寻蜜笾箕与几个相知来,调停半夜。其中有一人叫做杨【上刺下虫】子,一个叫做王榻皮。有这两个花子居间,再处不倒。巴不着叫苟子美寻羊振玉来,做个拦停。自然灵验。

  苟子美到天明来寻羊振玉,却好路上撞着,对羊振玉道:“昨晚巴不着同蜜笾箕都在我家吃酒,及至酒完,各散,巴不着定要在我家歇宿。不料这些花子,都在门首伺候,见了巴不着出门,一把扭住,拥了一屋的人,做奸情事,送官去。叫蜜笾箕来处了一夜,毫不妥贴,特来请你老人家去,做一拦停,救我母亲之命,不然就是死了。”羊振玉沉吟道:“内中作梗的是甚么人?”苟子美道:“是杨【上刺下虫】子王榻皮两个花子。”羊振玉道:“原来是这两个瘟奴,不打紧。你快去秤一两银子,做二包拿来应用。”苟子美即忙到家,对母亲说了,秤银忙付羊振玉。羊振玉袖了银包,走到苟家来,见坐了一屋的人,便笑道:“啊呀,好热闹,为甚的事来?”那杨【上刺下虫】子与王榻皮齐道:“你老人家来得正好。有一件稀奇的事,那巴不着与诸氏通奸,也非一日,他们邻里伺候四五日,昨夜才候得着,正要送官处治。你老人家还是怎么样处纷?”那羊振玉捏了杨王二人手,将银包已先递去了,乃从从容容慢慢说道:“但不知这奸还是床上擒下来的,不知是门前拿住的?”有几个邻里道:“这奸虽不是床上擒下来的,然两人做作,合巷通知。”羊振玉道:“这奸据列位说是真的了。但这捉奸的还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亲戚?”众人又道:“虽非父母亲戚,我们紧邻,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人人都动得手的。”那王榻皮与杨【上刺下虫】子道:“你们静静,听羊振玉分付,他自有妙论。”羊振玉道:“大凡人世上,隐恶扬善是积福积寿的根本。一冲行去,有甚的行不去,至于害人性命,与己无益。不是我有些年纪说这腐话,俗语道得好:闲人撮间蚌,不要闲人管。”

  众人听了羊振玉一席话,都顿口无言,内一人道:“我们又与他无仇隙,何苦做这对头。只是他两人通奸,我们都是亲眼见的,那诸氏反要骂邻骂舍,所以气他不过,与他出一出丑。如今你老人家处千处万,这事随你怎的分付,我们众邻里没有个不拱听的。”羊振玉道:“这事也休要怪你众人。诸氏妇人心性,不必说起。就是那老巴在裤子裆中,倔倔强强,硬头硬脑,众人岂有喜他的么。”众人都笑起来。“如今你们众人把我羊车当一个人,我怎敢忘众人的情,我倒拿出几两银来,叫厨子包了几桌酒。”分付苟子美道:“你快去叫行头来,叫巴不着串一本戏文赔礼,这事使得么?”众人齐声应道:“妙得极。”于是众人各散,寻了南门胡朝奉家,做了囊家。

  须臾戏箱发到裤子裆中,众邻里毕集,还有事外看戏的人,挨挤不开,哄动多少人。串友同邻里吃了上场饭,生旦丑净,都跄起来。敲动鼓板,搬演一本拜月亭幽闺记,男盗文娼的戏文。那苟子美做了贴旦,俨然是个灯人儿一般,在场上扭捏身躯,一恁做作。引得那羊振玉家中规矩顿忘,笪【子圭】子旧兴复发。见苟子美下场,便一把搂定道:“我的心肝,我瞧了你如此态度,不由人魂飞天外。到场毕,凭你怎么样要了了我心愿去。”那苟子美道:“若奶奶知道,你精皮肤,将粗棍抽,我来救你不得,你须小心在意。”那振玉道:“莫要管他粗棍抽我,我也将粗棍抽他。”巴不着听见走拢来道:“既承老哥如此解结,要此不费之惠何难。”奉承苟子美道:“只要他一个东道,明朝请我们这几个相知朋友,我就应承。”羊振玉道:“明日是我的小东,邀列位去坐坐,决不食言。”苟子美道:“他夫人做主的,老箕你做中。”众人都道:“是了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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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待戏完,吃了散场酒,苟子美与巴不着同送羊振玉一路回家。已是三更天气,残月蒙胧。羊振玉扯住苟子美,落后一步道:“我的麻鹊雀儿杂碎,小心肝儿,完了我的心事去。”苟子美道:“到你家扰了东道,自然了你心愿。”羊振玉一把搂定道:“你这油嘴小冤家,你晓得我家里做不得这勾当的,故意刁难我么。我偏要与你了了去。”于是扯到廊下,褪了裤儿,将那雪白屁股如式起来。正弄得几抽儿,只见蜜笾箕轻轻掩在侧边道:“你们快来瞧,两只狗子恋做一块,快拿些水来。”羊振玉骂道:“抗牢的,还不轻些,半夜三更的搅死了人。”蜜笾箕道:“待我撮个头儿罢。”巴不着连忙来拽他道:“不要惹厌。”扯得去,不上一会儿,又踅来道:“老羊所说的东道,不要忘了。”羊振玉道:“你这涎脸花子,奈何死人,说有是有了。”蜜笾箕道:“既有了东道,我儿们好好的入捣,不要入脱了肛门,不干我事。”苟子美道:“厌花子还下快走。”蜜笾箕道:“苟儿你也怪我,我且去,明日与你搭话。”

  须臾了事,各散回家。羊振玉到家敲门,丫环腊梅开门。羊振玉问道:“妈睡了么?”腊梅道:“妈睡了半夜了。”羊振玉忙忙上楼,床内摸一摸郎氏道:“我的亲妈,你睡了么?”那郎氏伸手劈脸一掌道:“入你娘眼,这时节多咱时分,才回家来,你不知在外干的甚的【上尔下虫】儿。”羊振玉便双膝跪在床面前道:“今日出门,撞着一件稀奇的事。”于是把巴不着奸了苟子美的妈诸氏,众人处不倒,我去几句话,说得众人信服,叫小巴弄些酒席串本戏文,完了事,才得回家,并不曾走甚野路。若有虚词访问出来,随娘处置就是了。郎氏听了这些风流话,起来坐在床内道:“这是真的么?”羊振玉忙应道:“怎敢调谎。”郎氏道:“你拿那行货子来我瞧。”羊振玉忙扯裤子,郎氏将手一模,将来鼻边一嗅道:“不好了,你这欺心的亡八,你怎不摸摸心,横着肠子,去笪【子圭】子。清水的屄儿丢着不入,倒去弄那屎屁股。”一个翻身,迳朝里床呜呜咽咽哭去了。

  那羊振玉又双膝跪下道:“我若曾笪甚【子圭】子,把我妈来与驴子入。”郎氏道:“你还要油嘴,卵头还是屎臭的。”羊振玉道:“是了是了,这也怪不得娘发恼,是我适才肚疼,一时破腹冒将出来,累了卵头之故。请自宽心,不须过虑,我丈夫,断不如此短幸之辈。”郎氏道:“泻肚是有泻肚的气味,这明明是桩熟的屎,还要强嘴,你只道我不识货的么。”那羊振玉千屈万屈,还只是不肯招认,跪在床前道:“词曰:念鳞生自知无理,还怎敢强辩是非。从来守着伊规矩,今日里偶来迟。浑身摘打皆由你。切莫要抓伤我脸上皮。休淘气,且将息贵体。从今后再不敢暂时离,为甚的你便晓得种。右调解三醒”

  郎氏道:“如今也罢,你快去洗一洗来。”羊振玉忙呼腊梅,拿热水来洗净了,只想与郎氏干事的意思,欢天喜地上床,那郎氏一把捏住。叫腊梅:“与我拿桌上乌木箸子来。”把鸡巴夹将起来,将膝裤带儿两边收紧。羊振玉连声叫痛道:“啊唷啊唷!受这飞刑不过,浑身随娘打几下罢,这个刑罚实落难当。若夹断了,是你一生一世的苦。若夹伤了,也有几日动不得手。望娘行大发慈悲,饶了我这初犯罢。”那郎氏笑道:“适才是他快活,如今也等他受一受苦。”羊振玉头如捣蒜千求万告,郎氏才松了夹棍叫他上床来。那羊振玉捧了这老子,只管沉吟叫痛道:“我的爷和娘,我的爷和娘,你自幼到今,从不曾受此刑具。我的娘,你瞧瞧看,如今看看【疒尔王】起来了,你难道不肉疼的。”郎氏道:“得他【疒尔王】起来倒好,不肯【疒尔王】起来的苦。你快些过来承应,不要装模做样的,假景万千。”羊振玉道:“委实夹得他疼痛难忍,那里还动得手哩。”郎氏道:“那脏东西我也不要他,你快把嘴来舔罢。”那羊振玉将身扑倒,将近屄边,把个鼻头一皱,向了别处。郎氏怒道:“骚奴,你嫌我的臭么?”羊振玉道:“天啰天,我适才吃了些葱韭来,恐熏坏了眼的香屄。”郎氏道:“不要者,且下去舔着。”羊振玉无奈,只得闭了一口气,将舌舐进屄中,吮咂舔刮,搅得啧啧有声。那郎氏兴动,忙呼羊振玉道:“快些上来,攘个好的,将功折罪罢。”羊振玉无奈,只得把受过夹棍,半疼半痛的鸡巴塞将进去,不上二三百抽,已涕泣交流,不能振作矣。

  郎氏正在兴头上,羊振玉已完事。郎氏便向他肩甲上咬了一口道:“骚奴,你耐一耐儿也罢,如何就是当官的一般应名故事。”羊振玉道:“我娘,不是我懈怠。娘就打我一千下,我不敢动手也耐得。娘就骂我一万句,我不敢回半句也耐得。不知为着甚的,一到娘香美的东西内,再耐不得,就要来了。适才这一夹棍也该夹的。”二人困倦睡去。

  诗曰:
  不耻奴颜婢膝行,甘心箠楚受妻禁。
  夫纲凌替一如此,犹向人前假卖清。

  一宿晚景休题。再说次日清晨,那巴不着同着苟子美蜜笾箕三人,齐来羊振玉家索东。宾主一见,巴不着谢道:“昨蒙恩哥费心解我一结,子美的妈,还要改日亲来与老嫂知事哩。”羊振玉道:“不消不消。”苟子美接口道:“羊哥,我们今日来,倒要消要消。”羊振玉道:“要消甚的?”苟子美道:“贵人忘事,昨日许我的东道。”羊振玉道:“昨夜回家,敞房害了一夜,如何好去要他动手。”苟子美道:“何如?我说他是夫人做主的。不管,我只是问中人要,不然我是这等贱的。”巴不着道:“就是一个东道,这狗屁股也不见贵。我有个因果对你们说,当初天地开劈辟以来,羊头上原无角,狗头上倒是有角的。那羊看想了狗的角,央鸡居间借了,再不肯还。至今鸡尚道狗个角,狗则云要要要。羊一心图赖,口口则是道无呵。”众人都笑将起来。羊振玉道:“待我进去问声看,不知可动得手么?”羊振玉踱将进去。

  不料郎氏已在中门后听得亲亲切切,见羊振玉进来,一把胡须挦住道:“你昨晚的事发了,原来你与这杂种干那垃圾营生,我欲待赶将出来,打这杂种一顿,只道我不贤慧,不养你的廉耻。你如今好好随我楼上来,细细拷问。”羊振玉道:“我的嫡嫡亲贤慧的娘,你有此好心,要全我的体面,真生死不忘大恩。同你上楼,就打我几下,也是甘心的。待我慢慢的走,不要挦坏了胡须。”一同上楼去了。

  却说那边外小猢狲苟子美,在格眼内偷瞧。对众人道:“被奶奶一把胡须挦上楼去了。”众人掩往口,进中门侧耳而听。只听见郎氏大发雷霆道:“你自把心来摸摸看,谁家长进的男子汉,做此脏事么。”羊振玉道:“娘你的俏心肝儿,伶俐不过的,难道倒被这干人哄过。他惯在人家放红老鼠,你还不曾着他的道儿。若听了他,却不误了前程万里。”郎氏道:“别人或者有之,巴叔这等人品,难道也会调喉。”羊振玉忙膝行到郎氏腿边道:“娘你不信,如今他们都嘲我东道。你有心贤哲,与我整治起来。我若出去,与这小杂种,油一句嘴,贴一贴身,你若瞧见了,二罪俱罚。”郎氏道:“我的儿,谁养得你恁乖。那小杂种,是我的仇人。我倒去安排些酒肴,与他餪屁股么。”羊振玉道:“不是请他。你不曾听得巴不着的喉咙,竟如箫管一般,声遏行云。况他们笙箫提琴都带在这里,你少停在窗再听一听,也是趣事,不要把俏心肝来燋坏了。”郎氏听得动兴,便佯怒道:“听便听你,我的规矩要完,只打二十板。”羊振玉摇着胳膝道:“打是该打的,只求奶奶天恩,饶恕几下罢。”只见楼下众人,虽听得不甚明白,却心照不宣。巴不着将根竹头,向楼板上乱躅。羊振玉一发心慌,哀求苦苦,郎氏只是要打,要寻板子,可煞作怪,一时再寻不出来。羊振玉回头向腊梅骂道:“歪落骨,你将家法藏那里去了?”于是左顾右盼,见根门闩,便膝行去,持了送与郎氏道:“活冤家,板子一时没处寻,权把这门闩打了几下罢。”郎氏接过来便打,打了十来下,打得踯踯有声,才放羊振玉下楼道:“你去买些东西来,我与你烹调出来,只不许你在外放肆。”羊振玉唯唯而下道:“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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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出外留住众人道:“房下闻得众位贤兄在座,他自亲手整治。”见众掩口嘻笑不止,道:“有甚好笑?”巴不着道:“奶奶在楼上责罚甚人?不是兄么?”羊振玉道:“岂有此理。我房下从来极贤,见我身上有灰,与我扑扑尘耳。你众人同我去买些爽口肴馔,【口安】酒添换来。”众人道:“不必太丰,只要常常顺流罢。”于是齐出门行口去了。

  诗曰:
  家人嗃嗃是佳谋,妇子嘻嘻贞亦羞。
  百意逢迎犹未善,开门捐盗赴妆楼。

  却说那羊振玉同三人去买些荤素果品,沽了些江水玉兰,拿到厨下。郎氏也不慌不忙,登时整治出来。安排得扑鼻熏香,五滋辣味,叫腊梅摆将出来。那巴不着要逊苟子美与羊振玉一对儿同坐,羊振玉道:“像甚规矩。”巴不着道:“哥是有规矩的。”

  唱道:
  问今朝此酒为何而设。

  那羊振玉骂道:“你这诌断肠子的花子,惯要搅人家口面。”巴不着道:“啐,是我不是。”于是四围坐定,叫一声清嗄,但见:

  人人动手,个个衔杯。狼餐虎咽,就如与鸡骨头有甚冤仇;马饮牛呼,却像与糯米汁是亲姊妹。正是吃一看三揭两,盘中一似云飞。眼睛近觑的休来入坐,牙疼的吃了一半大亏。

  须臾盘光碟净,郎氏又叫腊梅搬些添换出来。羊振玉斟了一巡酒,众人都道:“酒冷。”羊振玉向内道:“酒冷。”又饮了一巡,众人又道:“酒热些更妙。”羊振玉又向内扬声道:“酒冷。”郎氏初然听喊酒冷,心下已自不快道:“这亡八好胆大,甚时起的。”又听得喊声,心下已十分着恼。正在中门后瞧着,却好羊振玉提了酒壶进来换酒,劈头一撞。郎氏正在恼头上,就是一个大巴掌,甚是打得响亮。外边听得都吃一惊,羊振玉也不做声,向外就走道:“这等可恶,我重打你这个酒冷。”众人心中怀疑道:“此老极怕的,如何一时振作起来。”都道:“还系有鬼。”

  诗云:
  丈夫惜颜面,乃付妻儿责。
  巧语瞒人羞,寸心应自戚。

  众人饮到高兴处,不是巴不着唱,就是蜜笾箕的箫,或笙或提琴。三人各施技艺,果然唱得绕梁之音,声彻云霄。那郎氏始听得妙,倚着门瞧,后渐出中堂,在屏风后,或隐半面,或露全身,隐隐约约。引得这些小伙子,越扭捏那风流的样子出来,愈吹得好,愈唱得妙。轮到巴不着唱时,郎氏便以手向屏风上扑,故口里隐隐的赞妙。巴不着道:“唱得几个曲子,喉都燥了,得这样一盏香喷喷的茶儿也好。”郎氏忙进内点一盏浓茶,叫腊梅迳送出来与小巴。巴不着接了道:“就是甘露也不如这杯茶妙。”将饮半碗,蜜笾箕忙赶过来,一把夺住茶杯道:“待我也沾沾甘露滋味。”于是饮尽无滴。羊振玉道:“叫腊梅再烹几盏菜出来。”那巴不着坐在右首屏风侧边,正与玉人相对。他瞧此光景,心儿内忐忐忑忑,意儿上倒倒颠颠。坐立不安,手足无措,心生一计。将脚把垫桌砖头踢去,见桌不平稳,忙向屏风脚边寻瓦片,轻轻将郎氏绣鞋儿上捏上一把,然后垫好桌脚。他见郎氏不动,知有他七八心了,于是一眼钉着内,见郎氏在亮处,以手招他。他一发性命不知那里去了,忙起道:“列位且坐坐,我去解一解就来。”羊振玉道:“你不许逃席。”巴不着道:“你道我肯逃席么。”于是迳踅到后门边。见门儿半掩,便挨身入去。

  郎氏一见,便道:“巴叔为何不在外边饮酒?来做甚的?”巴不着道:“多谢大嫂香茗,特来致谢。”郎氏道:“何消谢得。不过是助你佳音耳。”那巴不着骤然不敢拢身。那郎氏手内拿了一杯茶,笑嘻嘻道:“巴叔前日闻得你好快活。”巴不着道:“他是过时桃杏,怎如得大嫂是出水芙蓉。”郎氏道:“我最怪男子汉,指东话西,我面前说他,就是他面前说我。”巴不着乃向前一把搂定道:“我的心肝大嫂,我待你焉有假心。”便去接唇。郎氏故意不允,把手内茶都拨了一身,道:“你快出去,我明日打发胡子他去。你绝早来,我与你答话。”巴不着恐众人来等,便跳出后门,复来赴席。那知蜜笾箕这贼头,也说出恭,也摸到后门来。只听见门内约到明朝。见后门儿开,他忙隐在黑处,见小巴钻出来,亦不冲破,随来席上。坐不一会,巴不着就要起身,羊振玉款留不住,方才散去。

  那羊振玉送客,回到内边,叫郎氏道:“我的亲亲娘,你越显得这样好手段出来,安排得:美津津味儿,香喷喷气儿。酱醋合宜,烹饪得窍。就是点了灯,普天下也没处寻你这一位亲妈出来。”郎氏笑道:“你瞧这油嘴,可可儿普天下寻不出我来,你不嫌我罢了。”羊振玉道:“我怎敢嫌你。只是这干小伙面前,不要出头露脸,一发十相俱足了。”郎氏一个哕唾道:“我出来献丑,与你心上的小杂种装幌子。”羊振玉忙跪道:“我若是嫌你,真是狗不是人养的。恐怕这些小杂种见你这般标致,倘或生心。”郎氏道:“我心正不怕璧邪,屄生在额角头便就入了去。你不说还可,若说我偏要你面前走出来见他,看你怎样奈何我。”羊振玉以手向脸上自打一掌道:“又是我说得不是了。”

  诗云:
  玩夫股掌上,何事不堪为。
  究作东风柳,时时向阿谁。

  却说巴不着见郎氏约了他,盼不到天明,起来打扮得十分俏俐,道:“我此去这场恩爱,胜似登仙。但众弟兄都不打紧,只有蜜笾箕这涎脸惯要搅臭。我悄悄先去,莫要与他知道。”谁料蜜笾箕在后门听得明朝二字,心里忖道:“我小箕那些儿不如他,他两人公然眉来眼去,只要踢脱我。若是大家弄弄罢了,不然我搅断他箸。他今朝必然早去,等我先去候他。”

  刚到羊家门首,去门缝里瞧。只见巴不着已到。见有人在那里张望,把眼一睃,却正是小箕,心下如中一拳,道:“这涎脸怎么先在这里?”忙低了头,只做不见,踱了过去。蜜笾箕便出门叫道:“巴大哥何往?打扮得齐整,却像去做新郎的,有好处带挈我一带。”巴不着道:“我要拜一朋友。”蜜笾箕道:“小弟奉陪。”巴不着道:“不敢劳。”蜜笾箕道:“小弟左右是空的,今日随你怎么,要同你走走。”巴不着千方百计,那里撒脱得开,整整缠了一日。那郎氏约了小巴,早早妆饰,把胡子差了出去。两眼只瞧着门外,那里瞧得人来,心下着急得紧。那不知趣的鸡儿,偏在面前踏雄,空瞧了一日。

  到了次日,巴不着恨道:“吃这天杀的误了我一日,那人儿不知怎的恨我哩。今日莫要行大路,由小路儿穿到他家去。”却好篱笆门儿半掩,轻轻扯开,悄悄走入中堂。只见后边有人扯住衣服,巴不着忙回头瞧,却是小箕,道:“大哥却为甚来?”蜜笾箕道:“我的来,就是兄的来。”巴不着道:“哥是甚话,我来要见羊哥。”蜜笾箕道:“我也要见羊哥,因他未起,放在此候。”巴不着道:“既未起,我们且去着。”蜜笾箕道:“何处去,同走走。”跟定去了。

  诗云:
  娇花思独占,未许蜂蝶侵。
  总是出墙枝,何须苦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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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巴不着被蜜笾箕缠住,十分焦燥。莫说相骂,就是伸拳攘臂至于相打,那蜜笾箕只是笑嘻嘻道:“双拳不打笑面,小弟又不曾得罪大哥,何必发此大怒。你就是打我一百顿,我也要跟着你走的。”于是无可奈何。回家心中一计,走到苟子美家来,对诸氏道其所以,要求救于他。诸氏道:“要我救你也不难,只是不要有新人忘却旧人。”于是巴不着向天跪了道:“我巴高若忘娘子之恩,天诈地灭。”诸氏忙扯他起来,亲个嘴道:“你快去买四盒礼物,叫子美去叫一乘轿子。”打点停当,向羊家来。全凭三寸舌,稳折一枝花。

  却说郎氏一连等了两日不见人来,心中懊恨道:“这些小伙子的心肠,原是绣球做的,何尝有个定准。是我差了念头,错认了他。”于是到篱笆门边,开半扇瞧揩。只见蜜笾箕向前,躬身一揖道:“大嫂,羊哥可在么?”郎氏答道:“出门去了。”蜜笾箕道:“烦大嫂说声,停一会来。见他说话罢。”蜜笾箕缓缓转身,回头七八遍。郎氏道:“早知那畜生如此负心。寻着此人也罢。”

  想未完,只见一乘轿子门前歇下。正不知是何人,见一个半老佳人,进来见了礼。诸氏便道:“我姓诸,就是苟子美的妈,前日承羊大叔完全我的性命,今日特买这四色不中吃的礼物来,知谢奶奶一知谢。”郎氏笑道:“原来就是诸奶奶,我道那里来这一位标致奶奶。”只见轿夫掇进两只鸭子,二个豕蹄,二盘果子。郎氏道:“奶奶肯临寒舍,使蓬壁生辉。何劳又费此厚情,多谢多谢,请到里边去坐罢。”于是邀到内座坐下。

  却说蜜笾箕又复转来,见轿内是苟子美的妈,他便惊讶道:“这贼头,又下这一着棋了。”不免且往裤子裆寻杨【上刺下虫】子去,竟应他那着棋去了。

  须臾,羊振玉回来,见诸氏见了礼。郎氏道:“承诸奶奶备了礼物来谢我,你去买些酒来,再添些肴馔。叫腊梅打点上楼来,我与他坐坐,你在下边不要上来。”羊振玉道:“这个自然。”郎氏与诸氏,二人静坐谈心,且是说得人讲。只见腊梅搬上酒肴,二人轮杯换盏,吃到天已将暮。那郎氏道:“诸奶奶你今日不回去也罢,在这里荒宿了,我正要与你谈谈心事。”诸氏道:“我今夜在贵府不打紧,只是耽阁了奶奶与羊叔的勾当。”郎氏笑道:“我等闲不与他沾身,叫他来他才敢来。”两人又雇了几杯酒,叫回复了轿子。

  郎氏吃得醉眼乜斜,春心发露,便问诸氏道:“我如今与你拜了盟姐妹,正要往来。你将与小巴相处的恩情,试说一番,才显得你的真心。”诸氏道:“我与妹妹既系同心,便说也无妨碍与这小冤家相交了。真真梦魂中也是不舍的。”郎氏道:“怎见得妙处。”诸氏道:“他自幼儿将这件行货子,把银刀割开了,弄开一大口子,可以钳物。一到女人的阴户里,就寻花心边痒筋,钳住【师右换力】一上【师右换力】真令人欲死。身子一阵一阵丢去来,口里也说不出这许多妙处。做了个女人,若不会着他,虚生了一世,女人连人道之妙也不曾受用。”

  说得那郎氏将身贴近诸氏道:“你真是真心人,我也不说假话。我原约他来一会,他耍我空等了两日,却是何故?”诸氏道:“娘你休要错怪了他。你们机事不密,被蜜笾箕这杂种缠住,一步不离,以此来不得。无计策可施,只得叫我通一信音。明日接大娘同到我家去,与他会一会,不知可否?”郎氏道:“要去就去,谁敢挡我。”于是胡子楼下权宿。两个妇人同寝,风流的话儿两个说笑了一夜。

  到了次早,起来梳妆毕,吃了早膳。叫振玉去叫两乘轿子来,振玉道:“娘也要到那里去呵?”郎氏道:“你管我则甚。”羊振玉道:“晚间好来接你。”郎氏道:“谁要你接我,要来自来,要去自去,不劳你费心。”羊振玉只得叫了两乘轿,随他出门,不敢多问。那郎氏同诸氏到家,叫苟子美通知巴不着。已到家中,那郎氏也不暇与他见礼,便一把扯住他道:“好负心的骚奴,叫我在家痴痴的等了两日。你既有了别人,何消又来耍我。”巴不着道:“我的娘,说也气死了人,被这蜜皮脸足足缠了两天,今日幸得见你一面,休要误了佳期。”两人移手上楼,解小衣,将鏖柄插得入去。正待寻花觅蕊,施展手段,只听得瓦上豁喇喇一声响亮,不知何处飞来砖块。却原来是蜜笾箕约了杨【上刺下虫】子等辈,瞧着巴不着进门,他便用此计较。巴不着害怕,连忙拔出膫子,下楼与苟子美大开门,弹着提琴以教曲子为名。那些邻舍有两个走进门听曲子,一混散了。

  巴不着回家,又生一计,叫苟子美来道:“我叫河房下灯船一只,叫妈同郎家奶奶,男扮了,寂寂出门,上船顽顽。”巴不着叫着一只灯船,原来这船原是一个行不出的光棍王炎的船,他家中一小使叫做王龙,也在裤子裆左边居住。少停,二妇人俱带了巾帻同苟子美上船,那巴不着已在船上招呼。到舟中饮未数杯,巴不着与郎氏已进舱内。王龙不见二人在席,只道这后生笪这【子圭】子,门缝一瞧,原来是一妇人掇起双股,那巴不着将鸡巴咬住屄心。只见那妇人如发摆子病的一般,一个寒噤,一个寒噤,真在要死要活的时节。王龙忙跳上岸,叫了家长王炎来。轻轻进舱,一把拿住。诸氏身边带得数两银子,忙来递与王炎,求他释放,王炎还争多道少。

  只见蜜笾箕寻着羊振玉道:“有一灯船内有二三内眷,在内干事,我访得亲切,邀你去赚他几两银子。”羊振玉原吃这一碗衣饭的,听了欣然同来。上船见诸氏巴不着都央求王炎,羊振玉一时怒发,把王龙挥上几掌。那王炎巴不着俱一溜烟走了,只存诸氏苟子美,郎氏还失了小衣。羊振玉反埋怨蜜笾箕道:“你既知道此事,也须明说,如何哄人到此。”蜜笾箕也径去了。郎氏反喃喃呐呐的骂道:“狗忘八,你既是好汉,如何妻子有得与人诈害。”羊振玉道:“我还做什么好汉。如今事已至此,作速归家。”领了郎氏,男扮回家。振玉只是叹气,目瞪口塞,不出一言。冷静几时,羊振玉要做好汉的,如何被人指擉得过,遂移清凉门去住了。羊振玉却气小巴不过,监中牢头禁子都与振玉相厚,有一起江洋强盗下来,私下买嘱了他,一口咬定巴高,后在狱中而死。你道内可惧么,唯惧了他,是然把你如掌中儿,何事不忍为。较之跪与打,尚小者耳。人喜惧内,吾甚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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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小鬼头苦死风流


  诗曰:
  遴选嫔妃下玉音,陡将闺阁一时倾。
  可怜错配多情种,赢得高唐梦不沉。

  这首诗,单表弘光南都御极,钦天监看出大阴星照在浙江,奉旨来杭遴选淑女三人。此风一播,慌得那有女儿的人家,已定的迳送到夫家,不必说起。如未定的,那论年纪少长,那论门第高低,只要有人受纳就罢了。因此有幼女配个老男,有少男反娶了长女,其间不知错配了多少。惟其错配,自然于中做出事来。

  话说宁海地方,有一姓殷名富,倚着是个旧家,又颇过得日子,养一女名掌珍,东不成西不就,蹉跎到十八九岁,尚养在家里。闻得此风,脚忙手乱,也不去打听,也不去求卜,凭媒说合,成了一家十二三岁孩童。这孩童也是个好人家儿子,姓毕名达,请一先生在家读书。但此子:

  性钝质粗,语侏言嗝。
  男女之间,一窍不识。

  一两日内,即便成亲。花烛之夜,掌珍见新郎太小,心下十分不快。又听他语言不清,口嗝练缠。念一字出口,非三五声还不肯住。

  正是:
  若去买桐油,先擂三通鼓。

  掌珍听了,愈觉不乐。况年长知味,见姊妹们夫妻相好,未尝不羡慕的。今日有家,满望亲尝,摹写一番趣味。谁想这小小孩童,晓得甚么枕边恩爱,被底风流。一上床,纳倒头径自睡熟了,叫那掌珍的腮边珠泪,就是断了线头一般,颗颗滴将下来道:“这样东西,熬得他大,我却不做了泉下鬼么。”心下虽是这等不快,却又转想道:“我闻得男子,自十三四岁,就会干事了。他或害羞也未可知,倒等我去试他试。”没奈何脱了衣裳。去毕达脚后睡了。见毕达不动,把只小脚儿去搁在毕达的腿上,毕达也不动,掌珍又把只手去摸毕达的腿,毕达只是不动。掌珍摸得高兴,直摸到阴囊边,见小小一对卵儿,如鸡卵儿大。因就捏那膫子,不上一二寸长。掌珍叹口气道:“这般东西怎煞得火。”复又掉下泪来道:“我直恁命薄。”

  诗曰:
  怅怅儿夫小,炎心难咽何。
  鹊桥如可架,即欲渡银河。

  不说掌珍的怨恨。再说毕达有个同窗朋友,叫做瞿雪,年纪仅十八岁。生得身材矮小,性格聪明,善滑稽,打六国乡谈如出一口,在毕家读书。父母趁选秀女,也与他一个妻室。拜了花烛,只见新人,只得十一二岁,不肯进房同睡。其婆的劝道:“我儿,不妨今日应个好日,同一同房。再歇两三年,与你做大亲。”女子只得进了房,见被帐枕席,俱铺设得齐整,那里知道有甚利害,逐自睡了。

  那瞿云却恨道:“我爹娘好没正经,怎寻这样小小老婆与我,叫我空指望今晚试笔,谁知道是这个东西。把我一腔子炭火,何处发泄。”恨恨的坐了半刻,既而道:“弄虽弄不得,看是看得的。我也不会亲见这东西,是横生的,直生的,待我去瞧瞧看。”迳揭开了那被来。女子见揭开被,慌了,把两只手去掩着那小牝儿。瞿雪道:“我不弄你,我只要看看儿。”扯开了那手儿,一看,真如一个馒头儿,圆圆突起,当中一条缝儿,紧紧【手手】着。瞿雪不看则已,看了那点火有万丈来高。女子见他看不了,害羞把个被儿蒙了头。

  瞿雪看之不已,把个指头去拨拨儿,挖挖儿,又将些津吐去涂涂儿。见缝儿有些开意,他那里顾得屄之大小,轻轻跨上女子身上,看清了这缝儿,把这如铁硬的膫子,只一顶。可怜这女子直喊起来。瞿雪忙拔出膫子,见血涌将出来,慌慌张张跳下床去躲了。公婆听得,忙携灯来。看见女子晕倒,不做声,小屄儿两开,血流满席。婆苦道:“天杀的。动不得的。”其公道:“莫喊。被人耻笑。你好生在此伴他,延医调治。打发那畜生馆中去。”因此瞿云在馆。

  诗曰:
  笑煞书生忒恁狂,怜香惜玉未曾尝。
  他年重会巫山上,犹认模糊血未干。

  瞿雪虽在馆中,却想那件甚是无比。只恨弄得不爽快,消遣不开。遂与几个小朋友赌勒罐儿,以精射得远为胜。偶掌珍寂寞不过,闲步出前庭来。只闻得笑声,就去纸窗边窃视。对面却是书房,有两三个小鬼头。在那里勒罐儿,都是光郎头儿,只有瞿雪是掳头儿。各拿了鸡巴在那里勒。看那小孩子有二三寸长,独掳头的东西大,有四五寸长,钟儿口粗。掌珍看了叹道:“这班学生,与我那束不上的差不多大。这些学生都有这样本钱,偏我那束不上的,就如一枝描笔儿相似,可不将人害死。”怨恨归房。

  挨至黄昏,毕达读完晚书来,掌珍脚后睡着。掌珍日间偷觑那些阳物,自家一发宁耐不住。想道:“其物虽小,只贴贴儿,沾些阳气也是好的。但这小厌不得过来,却如之何?”乃向床头摸一个梨头,吃得嗖嗖有声。毕达道:“你你你吃吃些甚么?”掌珍道:“好东西。”毕达道:“拿拿些与与与我吃。”掌珍道:“你要吃爬过来。”毕达只得爬将过去。掌珍以口衔着布去与他吃。那毕达道:“我找我不要这残的吃。”掌珍叹一口气道:“咳。”停了一会,掌珍将手去摸摸毕达的鸡巴,就如烂葱头,一毫硬朗的气儿也无。急得那掌珍又气又恼,一时性发,把鸡巴用力一扯。毕达就是那杀猪的怪叫起来,道:“我找我再不与你同睡了。”掌珍道:“不来睡倒妙。”毕达被掌珍腾倒不过,到晚就怕同睡。

  诗曰:
  不快新娘意,都缘刺不投。
  风流如此苦,何事觅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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