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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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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送走林美茵之后,他仔细地看了周老板留给他的清乡计划。他发现这次的清乡规模相当大,出动的兵力也大大超过前两次。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从计划上看,这次扫荡的重点是几个重要港口城市的周边地区。计划还特别强调,要重点肃清可能对港口的运作形成威胁的隐患。

  联系前几天桥本司令透露给他的将有重大战略行动的信息以及近来甚嚣尘上的关于日本人南进还是北进的争论,他感觉到已经摸到了日本人下一步战略动向的脉搏。他知道当前国军和日军在长江中下游处于胶着状态,战局非常吃紧。

  国府方面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因此对日本人的动向非常关心,这关系到抗战能否坚持下去的大局。所以他当天晚上紧急约见了余韵,将这个重要的战略情报传递给她,要她立即报回总部。同时要余韵转告总部,利用这个机会用反间计给丁墨村、李士群、周佛海等几个铁杆汉奸制造点麻烦,以便自己能利用日本人的多疑上下其手,巩固在76号的地位。

  做完这件事他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早上起来精神抖擞地来到阔别多日的76号。不过,柳媚的事还没有着落,他自己今后在76号的地位也还没底,所以他内心的深处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走在大楼里,他感觉到人人看他的眼光都怪怪的,打招呼时表情也很僵硬,好像都有点对他敬而远之。华剑雄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室,坐在门口的王凤滟看见他赶紧站了起来,脸红红的和他打招呼,然后就忙前忙后地端茶倒水。

  华剑雄已经知道,黎子午对柳媚的行踪进行调查时也找过她,而且她还故意提供了对柳媚不利的证词。他有意对她不冷不热,弄的她非常尴尬。他拿过办公桌上放着的一大叠案卷,漫不经心地一份一份翻阅着。刘大壮诈诈唬唬的闯了进来,进门就叫:“处座你可回来了,76号耗子要翻天了!”华剑雄示意他把里屋门关严,辟头就问:“柳媚现在在哪里?”刘大壮气愤地说:“现在关在特号,周雪萍隔壁的优待室里。都是丁主任亲自派人看着,他妈的不让我们沾边。”

  想了想又补充说:“听说这两天没受罪,也没戴家什。不过刚才我看见丁主任那里的小李子带两个人拿着铐子去特号优待室了……”华剑雄的心一下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林美茵没把事情办成?他咬着牙想:“没办成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甭管她是什么人。那个小燕不是在我手上吗!我先拿她开刀!”他若无其事地吩咐道:“你去把所有在押犯人的材料给我调来。”

  刘大壮应了一声正要出门,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他示意刘大壮打开门,吴四宝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华剑雄让他把门关严,问他:“有什么情况吗?”吴四宝是这些天76号和华剑雄联系最多的人,他表功似的地对华剑雄说:“姓黎的和董连贵他们一共5个人都给扣起来了,都是参加过审讯柳秘书的混蛋。连那个姓杨的小娘们在内。原来传出来说昨天都拉出去枪毙。可今天我听说还没有执行。现在都关在刑监那边。”

  华剑雄有点奇怪的问:“你说姓杨的小娘们,就是新来的那个叫杨玟的秘书?我见过她一面,连她也给扣起来了要枪毙?”吴四宝点点头说:“就是她,也是个倒霉蛋,来了没两天,上了黎子午的贼船,听说他们对柳秘书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好像她也有份。”华剑雄眼前出现了这个清秀干练的年轻女人的脸,喃喃地说:“这倒是个新闻。”

  他对吴四宝说:“你等会儿去刑监把这个杨玟扣下来,另关个地方。我倒要看看她对柳媚干了什么。”吴四宝连连点头。刘大壮抱了一个厚厚的案卷进来,华剑雄面无表情地打开案卷,从里面找出所有在押人员的清单,仔细地看了起来。

  时间不长,门外由远而近响起女人说话的声音,接着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传了过来。华剑雄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他定定神放下手头的卷宗亲自去开门,出现在门口的是林美茵那张笑吟吟的俏脸。她看见华剑雄,悄悄地朝他眨眨眼。看见她轻松的表情,华剑雄也松了口气。

  林美茵朝桌上瞟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和他打着招呼:“华处长,辛苦啊。老头子来了,在办公室等你。”说完留下一个亲热的笑容,回头一扭一摆咔咔地走了。华剑雄摇摇头,镇定了一下情绪,跟在林美茵的后面朝老头子的办公室去了。

  华剑雄敲门走进办公室时,里面只有老头子一人在悠闲地抽着雪茄看文件。屋里有一股混和着洋酒气息的烟味,华剑雄立刻明白,丁墨村已经来过了。他规规矩矩地坐下,静等老头子发话。老头子看完了手里的一叠文件,抬起头来看了华剑雄一眼,把一份文件拿出来放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华剑雄瞟了那份文件一眼,是那份处决秘密周雪萍的命令。他抓过命令,看也不看就在下面签了字。老头子满意地点点头,把雪茄放到一边,从抽屉里抽出处决柳媚的那份命令,放在自己面前翻了两下,慢条斯理地说:“关于柳秘书嘛,我又考虑了一下,这样不明不白的处决了,对你不公平,太委屈你了。”

  华剑雄的心通通跳起来,他知道林美茵确实没有食言,她的说项奏效了。老头子又拿起雪茄抽了一口说:“我再给她一个机会洗清自己。”他盯住华剑雄的眼睛继续说:“周雪萍案的全部案犯今晚执行处决,柳秘书吗,让她作个观众吧。如果她今晚的表现没有什么疑点,就交你全权处置。”

  华剑雄立刻明白了,老头子是要柳媚陪绑。他马上想到这一定又是丁墨村的主意,这家伙还不甘心,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不过他也佩服老头子确实老谋深算,这一招确实是万全之策,谁也说不出什么。其实他自己不是也对柳媚还有一丝犹疑吗?这样一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他无可奈何地站起身,顺从地说:“老板高明,剑雄从命。”说完告辞退了出来。

  华剑雄心事重重地走出周老板的办公室,但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朝后面的牢房走去。早已等在走廊里的吴四宝迎了上来,殷勤地说:“处座,柳秘书的牢房在那边。”华剑雄没有理他,径直朝特号相反方向的女监走去。他心里非常清楚,周老板决定今天要柳媚陪绑,她的命运只有听天由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能沾柳媚的边的,否则丁墨村不知又要玩出什么花样来。他现在要看的是另一个人。

  来到女监,看守忙不迭地迎上来,随在他身后视察监舍。华剑雄挨着门一间间看下去,按奈着心头的不耐烦,心不在焉地听着看守逐一的介绍关押的犯人的情况。其实他的目标很明确。刚才让刘大壮调来的案卷他仔细看过了,小燕就关在二搂的213号牢房。

  他不动声色地看过去,不时地提几个问题,直到来到213号牢房门前,听看守报出犯人的名字,他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问:“就是那个在柳月坊刺杀我的小丫头?”跟在后面的吴四宝连连称是。华剑雄好像临时起意的说:“打开看看!”看守赶忙打开了牢门,华剑雄捂着鼻子走了进去。狭小的牢房里一共关了4个女犯,都躺在地板上潮湿的稻草上,哀哀地呻吟着。华剑雄看到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果然是小燕。她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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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剑雄蹲下身子看了看,见她身上的伤口都化了脓,发出刺鼻的恶臭,人已经气息微弱。华剑雄站起身快步走出牢房,皱起眉头回头对正在锁门的看守说:“人都要死了嘛!”看守以为华剑雄要怪罪下来,忙说:“受刑太重,前几天就不好,我报了几次,上面一直没给回信。”华剑雄哼了一声道:“我才几天没在,76号就乱成这样!”然后对吴四宝说:“一会儿让王秘书来办手续,先送到医院去吧!”

  华剑雄回到办公室,见林美茵正在屋里和王凤滟说话。两个女人,一个美艳一个风骚,不知在谈论什么,正说的眉飞色舞。王凤滟见华剑雄进来忙迎了上来,林美茵也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好像没有看见林美茵,大声对王凤滟说:“王秘书,你马上带案卷到女监去找吴四宝,赶紧办手续把那个小燕送医院,别让她死在牢里。”

  王凤滟答应一声忙朝门外走去,华剑雄锁上办公室的门朝里间走去,林美茵腰一扭跟了上来。华剑雄坐在座位上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林美茵凑上来斜靠在办公桌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镀金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火,给华剑雄把烟点燃。华剑雄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睛象刀子一样在林美茵身上划着圈子。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令任何一个男人看一眼都会心跳加速的美女,他却竭力压抑着心跳冷眼观看。林美茵斜靠在办公桌上,离他只有咫尺之遥。她修长的美腿在旗袍高高的开岔处若隐若现,高耸的胸脯在合身的无袖旗袍的衬托下微微起伏,令人怦然心动,两条裸露在外的光洁的胳膊白的耀眼,浑身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成熟气息。华剑雄觉得看的有点眼花缭乱,却见林美茵朝他弯下腰,诱人的双峰向他压来。

  一个柔媚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响起:“剑雄,谢谢你。”华剑雄猛的一惊,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唤醒。他呼地直起身子,大手象铁钳一样猛地抓住林美茵一条光裸柔软的胳膊,把她按得半仰在办公桌上。华剑雄俯下身子,宽厚的胸膛几乎碰到那激烈起伏的双峰,两只鹰一样的眼睛冷冷地盯住那一双顾盼生情的美目。他声音不高却严厉地问:“林秘书,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美茵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挣扎,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温柔。她扭扭身子娇嗔地轻声叫道:“剑雄,你要掐死我啊!”华剑雄不为所动,空着的一只手哗地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拉出一条红色的丝巾,林美茵面前晃了晃,故意把绣在中间的那只小小的夜莺亮给他看。然后冷冰冰地问:“这个东西你一定认识吧?”

  谁知林美茵没有丝毫胆怯,她仍然用含情脉脉的目光回应着华剑雄的逼视,用无限娇柔的口吻语带双关地说:“剑雄,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别人不知道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华剑雄眼睛里的凶光在他身下那个香气袭人的身体的娇喘声中和她温柔的目光的包围下终于慢慢软化下来。

  林美茵仰在桌子上,喘息越来越急促。她气喘嘘嘘地嗔怪道:“剑雄你抓疼我了。你快让我起来,我的腰都要断了!”可华剑雄盯着她的目光已经由刚才的冰冷变成了炽热,而且越来越热,好像马上要喷出火来。他不但没有松开林美茵的胳膊,宽厚的胸脯反倒咄咄逼人地压了下去。

  林美茵上半身完全仰在了桌子上,修长的美腿搭在桌沿上,秀气的双脚不情愿地离开了地面。她吃力地喘息着,不停地央求:“剑雄,别这样……别……”华剑雄好像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一只大手撩起旗袍的下摆,在顺滑的丝袜上来回摩娑,越来越深入,一直摸到浑圆结实的屁股。

  华剑雄发现她穿的裤衩和那天在他家里穿的完全不一样,小的几乎摸不到。他伸手去摸索她小的只有两条布条的裤衩,林美茵紧张地扭了下身子想躲开,却被华剑雄顺势一翻,手从她背后插进了胯下。林美茵试图抬起身子,谁知高耸柔软的胸脯和华剑雄小山一样的胸膛撞了个正着,脸立刻飞起一道红晕。华剑雄一抬腿,啪的一声,一只绛紫色的高跟鞋掉在了地上。

  他的身子整个压了上去,林美茵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从躲闪变成了配合。她微微抬起屁股,让华剑雄把那嵌在股沟里面的细细的布条拽了出来。裤衩顺着光滑的大腿落在地上,林美茵双手搂住华剑雄的腰,一条腿用力的抬起来缠在华剑雄的身上,把光溜溜的下身亮给了他。

  华剑雄的大嘴吻住了林美茵的樱桃小口,一只大手隔着又薄又滑的旗袍握住了她软乎乎的乳房,用力的揉搓;另一只大手三下五除二扒掉了自己的裤子,然后抬起那条搭在自己身上的大腿,腰一挺,早已跃跃欲试的大肉棒就恶狠狠地冲进了淫水泛滥的蜜穴。

  (一一七)

  柳媚被关在牢房里已经好几天了。这里根本不象个牢房,布置的倒象是个高级旅馆,甚至有设备齐全的卫生间。不过柳媚的心里一点都不平静。那天黎子午刚开始给她上电刑就被叫走了,后来再也没回来。那一大群特务面面相觑,既不敢继续对她用刑,也不敢放她下来,一个个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他们惶惶不安的样子,柳媚心里却渐渐升起了希望,残酷的刑讯被她挺过来了。

  门再开的时候,柳媚大失所望,进来的不是她盼望的华剑雄,却是丁墨村。他命令特务们把柳媚放下来,打开了手铐,然后把他们全轰了出去。柳媚浑身瘫了一样,连坐都坐不住。刚才那个来把黎子午叫走的姓杨的女职员捧来了一叠新衣服,丁墨村亲自把一套崭新的内衣捧到她面前,要让那女人给她穿上。她看了一眼,那套裤衩和胸罩和她被丁墨村剥走的那套一模一样,但她坚决的拒绝了。

  她宁肯就光着身子也不会让他的东西玷污自己。丁墨村尴尬地捡起柳媚被捕那天穿的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旗袍,亲自给她穿上。又叫来几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女职员,把她扶到了楼上。她下身疼的根本就迈不动步,还老有温热的液体从下身流出来,两条大腿都湿漉漉的。这一夜的绑吊给她肉体和心理上的创伤太惨重了。让她意外的是,他们把她送进了特号这个特别囚室。

  这里一应俱全,身上的戒具也全都卸掉了。每天有医生来给她诊治。其实她身上几乎看不到伤痕,连淤痕都很少。她受的都是令人难以启齿的妇刑,肉体上的伤口很少,有的也都在女人家见不得人的地方。他们找来外面有名的医生来给她诊治,而且很体贴的找来的都是女医生。每天一日三餐都是四菜一汤。她现在别的伤都不大要紧了,主要是最后一晚尿道受的伤太重,让她寝食难安。

  尿道当天就发了炎,肿的很厉害,稍微一动就疼的钻心。最难受的是憋不住尿,稍喝一点水就想尿,而尿一点整个下身就象被火烧。现在小便对她就象上刑一样。她不知在心里多少次痛骂过黎子午下流无耻。由于她下身受刑行动不便,他们还专门派来一个老保姆,每天一次来帮她洗浴。甚至每天还送报纸杂志过来供她解闷。

  柳媚这几天脑子被乱七八糟的事塞的满满的,她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她一直努力在猜测,但一直也没有理出个头绪。黎子午显然是倒了,他在自己身上的冒险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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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华剑雄始终没有露面,这不合逻辑。以他们对自己的优待,自己应该是过关了,但他们却一直还关着自己不放,说明自己的案子还没有结。甚至连自己的戒具也都给取掉了,以前关在这个特别囚室的犯人,不管他以前多高的身份,现在多么受优待,总是带戒具的。他们好像也不怕自己自杀,这也不合逻辑。

  她猜测肯定是几个势力在交锋,丁墨村、华剑雄,周佛海,甚至可能还有日本人。几方大概正相持不下,自己的命运还在未定之数。这几天她几次听到隔壁的动静和看守的吆喝,她已经听出来隔壁就关押着周雪萍,而且这几天她仍不时被提审。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周丽萍和小余应该还关在楼上。

  想起她们,她心里涌起一丝歉意,自己太无能,没能把她们救出来。她知道,她们受的蹂躏比自己不知要残忍多少倍。现在连自己也身陷囹圄,前途未卜。现在她面临的问题是:76号究竟正在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到底能否完全解脱?她越想越没有头绪。

  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却让事态一下明朗起来,不过是向坏的方向急转直下。早饭过后不久,丁墨村的亲信小李子带了两个人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她的手反剪到背后铐了起来。虽然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但对她已不象前几天那么客气。那个小李子在给她铐手铐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用胳膊和肩膀去蹭她的胸脯。

  给她戴上手铐后,小李子用手在她身上细细地摸了一遍。特别是在她的前胸和下腹放肆地连掐带摸了好几个来回。虽然给犯人戴戒具的时候搜身是号子里的规矩,特务们借这个机会揩女犯人的油也是家常便饭,但对比这两天受到的“优待”,柳媚真切地感受到了事态的变化。凭在76号几年的经验,她已经预感到可能要出现最坏的情况。

  长长的一天除了送饭的,再没有人来过。柳媚也竭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冷静地面对即将出现的最坏局面。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她猜测,也许是丁墨村在和华剑雄斗法中占了上风,自己的命运转到了丁墨村的掌握之中。她非常清楚,由于丁墨村侵犯过自己,所以他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灭口。从刚才小李子的放肆态度上看,他们可能真的已经没有什么顾忌,要对自己下手了。想到这里,柳媚的心一阵止不住的颤抖。

  晚饭过后,外面忽然一片嘈杂,到处是乱七八糟、人来人往的声音。她隐约听见外面的楼梯上响起大片杂乱的脚步声、吆喝声。里面还夹杂着沉重的铁镣拖在地上的声音。这个时候本来76号已经下班,现在却人声鼎沸,这似乎印证了她白天的预感。

  看来真的要有大的事情发生了。她非常清楚,76号秘密处决重要犯人都是在晚上。联系到早上他们忽然给自己戴上了戒具,看来自己的结局也许真的就在今天了。想到这些,她心里涌起一丝痛楚。果然,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向她的牢房这边集中过来。她屏神静气,仔细辨别着外面的声音,希望能听出点名堂。她心怦怦地跳着想:“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但吵嚷的人群并没有在她的牢房门口停留,她听的出来,大群的人聚集在了隔壁周雪萍的牢房门口。扰攘声中她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响,接着隔壁的牢门咣裆一声打开了。一阵阵恶狠狠的吆喝声隔着墙壁冲进她的耳膜,不一会儿,哗啦……哗啦……,铁镣拖在地面的沉重的声音在隔壁牢房响起,缓慢地经过她的门前,她柔软的心一点点沉到冰冷的水底。铁镣声、人声渐渐远去,牢房四周重新归于寂静,静的吓人。她好像被人忘记了。她坐在那里发楞,直觉告诉她,周雪萍这一去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外面又有了动静。一阵脚步声传来,没有上次那么嘈杂,但走的很急。她心里猛的一悸,心脏象被一只大手攥住,用力一拧。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她意识到:该轮到自己了。果然,脚步声停在了柳媚的牢房门前,牢门被打开了。

  她怀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急切地看着门口。进来的是吴四宝,柳媚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她急切地朝吴四宝身后望去,但她失望了。她没有看见她想看见的人,却看见了吴四宝身后跟着小李子,还有另外两个特务。小李子手里拎着一副重镣,一脸的冷漠。吴四宝进来客客气气地对柳媚说:“柳秘书,上头请你过去说话。”

  柳媚的心沉了下去。这是提犯人去处决时的惯用说法,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她什么也没说,把脚岔开放在地上。两个特务蹲下身,叮叮当当地给她戴上脚镣。想到自己这就要走上刑场,想到没能救出周雪萍姐妹,想到临死连华剑雄一面都没能见上,她心中涌起不尽的悲伤,眼泪很快就淹没了眼前的一切。

  她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止不住的泪水很快就把破烂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脚镣钉好了,吴四宝仍然客客气气地说:“柳秘书,请吧。”柳媚站起来,试着迈了迈步子。腿沉的几乎抬不起脚,下身的疼痛也好像一下增强了无数倍,变得难以忍受。

  戴脚镣的犯人她不知看过多少,但她是第一次戴脚镣,现在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她慢慢的往前挪动,吴四宝并没有催她,还在她耳边悄悄地问:“柳秘书,要不要我们帮帮你?”她知道所谓帮忙就是把她架起来拖走。虽然吴四宝的口气没有任何敌意,甚至还露出些许不平,但她坚决地拒绝了。她的生命已经以分钟来计算了,她要自己一步步地走到自己的终点。

  出了特号的楼门,她发现他们带她去的不是院子里的刑场,而是地下室。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波澜。她知道76号处决犯人多数在外面的刑场,少量重要的在76号的院子里面。地下三层在自己受刑的小刑讯室旁边还有一个室内封闭行刑室,但极少使用。只有个别极重要、极敏感的特殊犯人才在那里处决。今天他们显然是要把她带到那里去。不知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她一步一挪,在特务们的簇拥下艰难地下到地下三层。她看见走廊里布满了武装特务,走廊尽头的那间大行刑室门口也围了一大群特务,都在聚精会神地向室内紧张张望着。看到这个情景,她心中涌起一片疑云。76号处决犯人,尤其是有漂亮女犯人的时候,现场总是充满了混乱、暴戾乃至淫亵的气氛。象今天这样如临大敌、煞有介事的情形她从来没有见过。

  柳媚脚上的铁链蹭着地面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惊动了围在门口的人群。他们自动闪开一条通道,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在她的身上。柳媚能清晰地听到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急促的喘息声,她真切地感受到那些火辣辣的眼神的热力,那里面充满了贪婪、色欲、淫邪和暴虐,似乎还夹杂着少许惊讶。

  它们似乎要穿过自己薄薄的衣衫,把自己饱受屈辱的身体熔化掉。她可以想象,自己受刑时被黎子午强迫拍下的那些屈辱的照片在他们中间早已流传多时了,他们大概早就等着这个时刻了。柳媚非常清楚76号处决女犯人的“程序”,她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要用最坚强的毅力去忍受她短暂人生中最后的羞辱和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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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时她的心忽然悬了起来,今天的气氛太不寻常。在她面前,除了那群红了眼睛张牙舞爪的野兽之外,似乎还有一个看不见的恶魔。它的阴影在一点点地逼进,一点点地笼罩了她。她一下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她垂下头,在近在咫尺的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走过自己曾经受刑的刑讯室,被带进了比普通刑讯室足足宽大三四倍的行刑室。

  (一一八)

  柳媚一进行刑室头就一阵剧烈的晕眩。行刑室里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和一种诡异的杀气。屋子的一端立着两根捆绑犯人用的柱子,柱子下半部沾满了干涸的血痕,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柱子后面的白墙已经变的灰蒙蒙的,上面还残留着暗紫色呈爆炸状的血迹,还有几个深深的枪眼,不知是什么时候行刑时留下的痕迹。

  当柳媚的视线移到屋子的另一端时,心脏立刻怦怦跳了起来。那里跪着三个蓬头垢面、遍体鳞伤、戴着手铐脚镣的女人。不用看柳媚也能认出来,那是周氏两姐妹和小余。跪在前面的是周丽萍和小余,她们俩都几乎跪不住了,四个大汉一边一个夹着她俩,不让她们倒下。

  周丽萍身后跪着她的姐姐周雪萍,在她身上早已看不到原先那个端庄美丽、高雅妩媚的成熟女人的影子。她破烂的旗袍上除了紫黑的污渍外还能看见鲜红的血迹,显然她最近还受过刑讯。但她的精神比妹妹要好些,努力地直着身子挺立起来,不让特务碰她的身子。

  柳媚被带到周雪萍身边,他们按着她跪在余诗佳的后面。凭着直觉,柳媚可以感受到周雪萍悄悄投来的惊讶的目光。她的心咚咚地剧烈跳着,但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她竭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地下工作的纪律和她受过的训练告诉她,她的秘密要带到坟墓里面去。尽管今天要一起面对死亡,但她和今天要同被处决的其他三个战友不能表现出任何关系。

  跪在地上,柳媚可以清楚地看到,跪在她前面的小余的身子在两个彪形大汉的夹持下微微发抖,她的旗袍破烂不堪,很多地方露着布满伤痕的肉体。旗袍后襟包裹着屁股的部分都被血浸透了,干透了的血迹颜色紫黑,硬梆梆象是盔甲。而周丽萍虽然受的刑最重,旗袍的后襟几乎全部给打飞了,露出血淋淋惨不忍睹的腰身和屁股,但她仍不停地试图在夹持她的大汉手中扭动身体,嘴里不时发出含混不清的愤怒的声音。

  柳媚的心象被人扎了一刀似的痛彻心肺,坚硬的石地硌着她的膝盖钻心的疼,受过重创的下身也撕裂似的疼了起来。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尿沥沥拉拉的顺着大腿不停地淌出来。发炎的尿道火烧火燎,小腹憋的好像马上有洪水要冲决出来。她开始担心一会儿行刑的时候自己会出丑。

  门外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柳媚的心忽的提了起来,来人是丁墨村。丁墨村在行刑室的门口略停了一下,朝里面跪着的四个女人望了一眼,眼睛里闪出一丝阴险和诡异。他慢慢地踱到四个女犯跟前,却停在了柳媚的身边。

  他扫一眼周雪萍,对着柳媚话里有话地说:“柳秘书真是至死不悟啊!你看你谁也救不了,连自己也搭上了。现在只好请你和你的上级、你的同志一起上路了。可惜了可惜了!”丁墨村观察着柳媚的脸色连连摇头。柳媚猛地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决地说:“丁墨村你卑鄙!你杀人灭口!”丁墨村一愣,尴尬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叹口气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过了不长时间,门外人声忽然静了下来,柳媚心头一紧,知道最后的时刻要到了。门开处,最先进来的是丁墨村,他很客气地作出请的姿势,几个挺胸叠肚的男人鱼贯而入。看到跟着丁墨村进来的人,柳媚心跳猛地加速,几乎窒息过去,眼泪刷地流满了面颊。她看见了华剑雄。华剑雄面无表情,对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和丁墨村并排站到了墙边。

  见此情景柳媚顿感意外,因为76号的处决行动一般最多有一个高级官员监督,丁墨村和华剑雄一起出面那就是最高规格了,一般极少见到这种场面。可看他们俩的表情,他们并不是今天的主角。果然,她在后面看见了更让她意外的场面。在吴四宝、刘大壮、小李子等一群小特务头目的簇拥下,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柳媚立刻认出这是76号的大老板周佛海。

  周佛海的出现让柳媚大惑不解,刚才的预感似乎正在得到证实,今天的场面确实不寻常。即使周雪萍是共产党方面的重要干部,今天这么大的排场在76号来说也很离谱。

  周佛海亲自出现在处决行动的现场,以她的记忆是前所未有的。联系到今天使用了平时极少使用的封闭行刑室,以及外面戒备森严的场面,不能不让人感到疑云重重。不知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处决,应该是戏中有戏。但究竟是什么戏码,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理不出个头绪。

  周佛海在屋子的一侧给他准备好的太师椅上坐定,回头问:“都准备好了吗?”丁墨村抢上前回答:“都准备好了!”说着把一叠案卷递到周佛海手上,眼睛瞟着四个女犯人跪着的地方向他耳语了几句。周佛海草草地翻了一下案卷,眼睛盯着跪在前排的两个姑娘来回看了几眼。他略沉吟了一下,吩咐道:“那就开始吧!”丁墨村答了声“是!”他挥手示意,那四个早已做好准备的彪形大汉猛一挺身,八只粗壮的胳膊提起柔弱无助的周丽萍和小余,哗啦啦地拖到血迹斑斑的木柱前。

  两个姑娘用最后的力气努骂着:“畜生……卖国贼……汉奸……你们不得好死……”几个特务冲上前去,三下两下把两个姑娘身上残破的衣服扯的干干净净,卸下手铐,然后七手八脚地把两个赤条条遍体鳞伤的姑娘的手捆上,高高吊起在柱子上。他们用粗麻绳把两个姑娘戴着重镣的脚死死地捆在柱子上。两个受尽毒刑的姑娘嘶哑的骂声逐渐低了下来,她们残破的身躯完全展开在这一大群男人面前,无助地等候着最后的归宿。

  丁墨村凑到周佛海身边,用手在那一叠材料指指点点,低声说了句什么。周佛海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文件,从丁墨村手里接过一支粗大的红笔,在案卷上草草打了两个勾,随手将案卷和铅笔都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伸手到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那一大群特务已将两个姑娘在柱子上捆好退了下去。随着丁墨村一个手势,两个赤着上身的男人走了上来,分别立在两个被一丝不挂捆死在柱子上的的姑娘面前。柳媚悄悄抬眼一看,惊的差点叫出声来。两个行刑的男人一个是刘大壮,另一个竟然是那个无耻小人黄克己。

  刘大壮站在小余面前。上次没能处决周丽萍,让他遗憾了好几天。这次摊上处决小余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他满脸心满意足的表情。黄克己的表情却十分尴尬,因为他面对的正是为了掩护他而被捕并受尽kuxing的未婚妻周丽萍。

  更让柳媚吃惊的是,刘大壮和黄克己手里拿的不是枪、不是绞索,而是半尺多长闪着寒光的利刀。如此血腥的处决方式柳媚在76号几年从未见过。刚才一直困扰着她的感觉又重新浮现了出来:今天的处决绝不寻常。他们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已经决定要结束她们的生命了,为什么要用如此血腥残忍的方式?这好像是在演戏,但演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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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实在猜不透。不过这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心里清楚,与周氏姐妹和小余一样,她也只是这场残酷的游戏中的一个简单的道具。这时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如果是剑雄手持利刀刺穿自己的胸膛,那自己也可以瞑目了。不知不觉一股热流涌出下身。她拚命夹紧双腿,但她知道,那下面已经湿的不可救药了。

  周丽萍艰难地把眼睛撑开了一条缝,看清了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她张开那曾经鲜嫩诱人、但由于被敲掉大部分牙齿而变得干瘪露风的嘴、用嘶哑的嗓子含糊不清地地骂了一声。声音虽然含混,但柳媚听出来她骂的是“卑鄙小人!狗汉奸!”

  黄克己站在周丽萍面前双腿发抖,眼睛紧盯地面,不敢正眼看她。好像要被处决的不是赤身裸体被绑吊在他面前的周丽萍,而是他自己。和他并排站着的刘大壮却是另一番景象。这个嗜血成性的刽子手早已跃跃欲试。两只欲火中烧的眼睛在小余赤裸的身子上不停地打转,特别是在那小小的伤痕累累的乳房和血迹班斑斑的下身来回的巡睃。

  一阵奇异的香味飘来,是周佛海点燃了一支粗大的雪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随意翻弄了两页桌面上的材料。他的目光在周丽萍和小余刚被捕时拍的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扫了两眼捆吊在那里的两具遍体鳞伤的年轻酮体。他鼻孔里哼了一声,吐出一口烟,回头问丁墨村:“丁主任,还等什么?”丁墨村忙转身对刘大壮和黄克己喊道:“动手吧!”

  (一一九)

  刘大壮早等的不耐烦了,听到命令,他抢上一步,一把捏住小余满是伤疤的左乳向上一托。由于乳房的掩盖,下面露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完整的白色的肌肤。在她饱经kuxing的身体上这一块白皙的皮肤显得非常显眼。刘大壮用左手按住这一小块白肉,好像在感觉那后面的心跳。

  一直垂着头气息微弱的小余忽然吃力地抬起头,用全身的力气喊道:“狗汉奸……你不得好……”刘大壮不等她的话全部出口,左手捏住血糊糊的乳房向上一翻,挥起右臂,猛地寒光一闪,噗哧一声,锋利的刀锋刺穿了小余稚嫩的胸膛。

  小余的话象突然被剪子齐刷刷地剪断了,哇地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刘大壮紧接着手腕一拧,冒着热气的鲜血顺着刀刃喷射出来,溅了他满手满身。小余左半边身子也都被染成了红色,她浑身剧烈地抖动了几下,身子一软,一股混黄的液体从紧并的大腿根流淌了出来。小余头一歪,垂到胸前,马上就没气了。

  一边的黄克己早就看傻了眼。小余嘴里和身上喷出来的鲜血也溅到他身上,他惊恐的手哆嗦的厉害,几乎拿不不住刀。看见刘大壮转眼之间已经把这个他曾经熟悉的活生生的女学生杀死,他顿时也也红了眼。他浑身都在发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残忍的场面。

  当初受刑不过,以为招了供就没事了,可以隐姓埋名去过太平日子。没想到他们还要他参与审讯周雪萍,并且让他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K了她的姐姐、自己以前的上级。他觉得自己由此变成了一个畜生。他拼命讨好他们,以为他们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谁知事情并没有完,而且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们居然要自己用刀子捅死这个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妻、又为了自己受尽令人难以启齿的kuxing的姑娘。他一再央求他们放过他,但他们就是不肯,并且威胁他,如果不执行这个命令就要让他生不如死。这几天生不如死的场面他见的已经太多了,成为那中间的一员,他想都不敢想。他没有选择,只有拿起刀,按他们说的,再去做一回只有畜生才会做的事。

  黄克己的手在抖,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淌。后面那一大群人狼一样的目光象鞭子一样赶着他向前,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一步步地向面前那个满是伤痕的躯体走去。小余的死并没有吓倒周丽萍,她抬着头,勇敢地逼视着哆哆嗦嗦步步逼进的黄克己。

  黄克己站在了周丽萍对面,几乎和她紧紧挨在一起,她那虚弱的喘息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但他不敢看周丽萍的眼睛,也不敢碰她的身体。他不敢犹豫,怕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力量一下就溜走了。他拉开架势,远远地比着她的左胸,眼睛一闭,使出浑身的力气抡起持刀的右手扎了上去。

  刀光一闪朝周丽萍左侧的胸膛冲去,周丽萍丝毫未动,甚至嘴角好像还翘了翘,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刀尖噗地刺中她露着红色嫩肉的左乳,在结实的肉团上一滑,竟穿透了大半个乳房,刺入了肩胛。满是刑伤的乳房给豁开一道大口子,鲜红的肉翻了出来,鲜血呼地从乳房上和肩膀上涌了出来,周丽萍“啊……”地惨叫一声。接着她拚命昂起头,张开黑洞一样的小嘴,嘶哑着嗓子含含糊糊地大骂:“胆小鬼……你快杀了我……你这个混帐……”

  跪在后面的周雪萍猛地挺起身子,用尽浑身最后的力气在夹持着她的特务的手里扭动挣扎,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丽萍……”,接着声嘶力竭地怒骂起来:“黄克己……叛徒……汉奸……无耻……畜生……”

  她嘶哑的声音在封闭的屋子里回响着,震动着每一个人的鼓膜。那两个大汉抓住周雪萍的胳膊,死死地按住了她。面对这惨不忍睹的血淋淋的场面,柳媚的心象被一只力大无穷的大手捏住猛攥了几下。周雪萍凄惨的叫骂声让她几乎难以自持。

  她悲愤地抬起头,眼看着遍体鳞伤的周雪萍象落入陷阱的小动物一样无助地挣扎。她差一点象周雪萍一样怒吼起来,但理智在最后一分钟阻止了她。但积聚在胸中的悲恸已无法阻挡,柳媚的眼睛模糊了,“哇……”地一声悲凄地哭出声来。

  黄克己被四处喷溅的鲜血吓傻了,他惊恐万状,已经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他疯狂地拔出刀子,几乎是闭着眼又抡起一刀。嘭地一声,这次刀锋竟刺入了周丽萍柔软的小腹,贯通单薄的身体扎在她身后的柱子上。他连拧带摇,死命地把刀拔出来。刀锋过处,周丽萍的肚子被他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呼噜噜地流了出来。

  鲜血从周丽萍的嘴里淌出来,她吐着血沫骂声不绝,但叫骂声越来越微弱。黄克己彻底疯狂了,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他的手机械地再次举起来,又朝周丽萍的胸膛刺去。这次他刺中了左胸,动脉给刺断了,血呼地喷溅出来。

  周丽萍呕了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但她还在喘息、鼻子里冒着血泡,还在艰难地往外吐着字。她的血几乎流尽了,脸色变的白的吓人。黄克己疯子似的哇哇叫着再次挥刀,谁知脚下一滑,嗵地有声跪在周丽萍脚下满地的血泊中。他的头撞上了她血淋淋的身体,弄的自己满头满脸都血乎乎的。

  周佛海皱了皱眉,丁墨村看见了他的表情,忙对后面说:“废物!去帮他一下!”吴四宝冲了上去,接过刘大壮手里还在滴血的刀,绕到柱子后面,伸手揽住周丽萍颀长的脖子,另一只手飞快地划过一个弧线。周丽萍呃的一声,一串血泡从脖子的破口出涌出来,身子猛地一激灵,象被抽去了脊骨,头软软地耷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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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媚在痛哭中听见周雪萍悲惨地叫了一声:“丽萍……”立刻就泣不成声了。看到这惨烈的场面,她自己也泪流满面。几个特务冲上来按住了满身是血、还在大喊大叫胡乱挥舞着刀子的黄克己。他们下掉他手里的血淋淋的刀子,连推带搡把他弄了出去。

  另外几个特务跑过来,七手八脚地解下了两具还散发着温热的血淋淋的尸体,放在早就预备好的担架上抬了出去。几个特务抬来几桶清水,正要冲洗鲜血横流的地面,被周佛海制止了。他需要这血腥的场面给后面的人更大的震撼。

  周雪萍跪在地上为妹妹和战友的惨死哭的死去活来,根本不顾下面就要轮到她自己。当行刑的场地收拾完毕,几个特务朝她们走过来的时候,正痛哭不止的柳媚的心通通地急速跳了起来,四肢却一下软的好像不会动弹了。

  特务们直奔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周雪萍和柳媚,七手八脚地把她们架了起来。周雪萍这时仍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刚刚意识意识到死神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猛一抬头,用嘶哑的声音朝着坐在一边的周佛海等人大叫:“狗汉奸……卖国贼!……你们猪狗不如……死无葬身之地!”

  柳媚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把她往刑拄那边拖。听到周雪萍痛快淋漓地痛骂敌人,她的心象被什么绞着那样疼。她几乎冲口而出,在走向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分钟痛骂眼前这群民族的败类。但一个沉稳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她的耳际:“你的秘密要带到坟墓里去!”这是她领受潜伏任务时上级给她规定的铁的纪律。

  周雪萍受这么重的刑不就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吗?自己忍受这么多屈辱不就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吗?绝不能在最后时刻出卖同志、出卖自己。柳媚的脑子似乎一下清醒了起来,这时她清楚地看到一个幽灵似的影子飘了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又是那个阴险毒辣的丁墨村。

  丁墨村见柳媚只是痛哭不止,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不甘心地眯着小眼盯着柳媚满是泪痕的脸指指哭的死去活来仍骂声不绝的周雪萍说:“柳小姐,要和你的上级共赴黄泉了。断魂桥头,你没有什么要向周小姐交代的吗?”柳媚的心一沉,隐隐约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抬头,朝坐在一边的周佛海大叫:“周先生,黎子午血口喷人,你要给我作主啊!”

  丁墨村的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色,抬手就要扇柳媚的耳光。这时周佛海朝身边的一个特务耳语了几句,那个特务快步走到丁墨村旁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丁墨村向泄了气的皮球,立刻放下了手。但他仍然装腔作势地指指地面朝架着柳媚的特务吩咐道:“让她看着,先执行了姓周的再说!”

  特务们把柳媚仍按跪在地上,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周雪萍向刚才绑过周丽萍的刑架前拖过去。周雪萍好像忽然醒了过来,她止住了悲声,朝架着她的特务厉声道:“畜生,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同时拚命的挣扎,试图摆脱特务粗壮有力的胳膊。沉重的脚镣在地上拖的哗哗响。

  刘大壮见她仍然不屈地挣扎,冲上来拧住她的胳膊,同时抓住她旗袍上撕裂的破口,刷地往下一扯,撕下半边衣襟,露出一大片伤痕累累的身体。小李子则从后面掐住周雪萍的脖子,揪住衣领,嚓地把整个后背都撕开了。短短几秒钟,周雪萍身上破烂的旗袍就被他们撕扯的一丝不挂。她气喘嘘嘘、一丝不挂地站在妹妹的血泊中了。

  周雪萍顽强不屈地挺立在行刑室的中央,但两条腿却不由自主地岔开着,柳媚从后面看去,周雪萍原先光滑洁白的后背上横七竖八满是紫红的鞭痕和青紫的绳子捆绑的淤伤,两条修长的大腿上布满焦黑的烙伤和紫黑的血痕。最可怕的是她几乎给打烂了的屁股下面,岔开的大腿中间、原先肛门的位置上,是一个足有小孩拳头大的焦糊的黑洞。

  洞里沥沥拉拉地往外淌着黄汤,烧焦的肌肉边缘上还挂着少许干硬的黄痂。隔着黑洞,隐约可以看到两片紫黑焦糊的肉唇无力地耷拉着。柳媚伤心的哭了,她知道周雪萍受的刑有多凶残。这几天她连排泄都不能自制了。这对她这样一个曾经如此圣洁高雅的女人是多么残酷啊!

  周佛海看着直挺挺赤条条站在面前的周雪萍,从鼻子里喷着烟朝后面问:“这就是……?”华剑雄马上趋前一步说:“共党区委书记周雪萍。”丁墨村忙不迭递上一沓材料。周佛海翻了两翻,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也不看,只是抽出夹在案卷中间的几张照片。

  上面的一张是周雪萍刚被捕时照的,虽然带着手铐,但那挺拔的身材,高耸的胸脯,修长的大腿,光洁的臂膀,特别是那张端庄妩媚的脸庞,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不能不动心。他翻到下一张,是她在刑讯室里,坐在一张粗重的椅子上。

  她身上的旗袍已经给扒掉,光着大腿。胸罩也给扒了下来,上身全部裸露出来,两只丰满的乳房傲然挺立着。在她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的惊慌和恐惧。再看到下一张周佛海不由得皱了皱眉。不是因为此时的周雪萍已经全身一丝不挂,人字形岔开双腿吊在了刑架上,而是因为她光洁的大腿上挂满了白色的黏液。照片上隐约可见,在乱糟糟的耻毛下面,红肿的肉缝咧开着小嘴。他抽出最后的一张,先是一愣。

  照片上是一个青春勃发的漂亮女学生,脸上露出俏皮的表情。仔细端详,在女学生的眉宇间隐约看出了刚才那几张照片上女主人的妩媚动人。他翻了一下案卷,弄明白这是周雪萍大学时的照片,是她被捕后76号的特务们从档案里翻出来的。一张张看完照片,周佛海含住粗大的雪茄深吸一口,抬头看着周雪萍仍然依稀可辨的秀美体态和俊俏面容,鼻子里喷着烟雾含糊地说:“是个人才,可惜了。执行吧!”

  刘大壮和小李子听到命令,一边一个抓住周雪萍的胳膊,打开手铐,把她的双手捆在前面。他们刚要架起她的胳膊,周雪萍把身子一扭坚定地说:“别碰我!我自己走!”说完她昂起头,赤着身子艰难地迈步向刚刚绑吊过妹妹血淋淋尸体的柱子走去。

  她走的很吃力,每次只能岔着腿挪动很短的一段距离。满是伤痕的柔弱身躯似乎拖不动沉重的铁链。但她坚定地一步步挪着,脚镣拖在地上缓慢而沉重的声音把屋里所有其他的声音都压住了。特务们似乎都被周雪萍这种视死如归的气概震慑住了,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谁也不敢去碰她。

  看着周雪萍赤身裸体岔着腿向前艰难挪动的身影,柳媚哭的死去活来,她再也看不到仅仅几天前那个亭亭玉立、温柔端庄的女区委书记了。她真想大喊几声向这个可敬的上级作最后的告别,但她知道那是地下工作的纪律所绝对不允许的。尤其是丁墨村刚才拙劣的表演让她意识到,一个想让她们前功尽弃的阴险陷阱就在自己的脚下。她强压住几乎喷涌而出的悲愤,只能用痛不欲生的哭声宣泄自己无法压抑的巨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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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大的汗珠从周雪萍的脸上淌下来,她的腿抖的越来越厉害,每走一步下身都传来伤口撕裂的钻心疼痛。她的排泄系统几乎完全被kuxing毁坏了,任何轻轻的挪动,都会有不知是什么的液体从下身流淌出来。腿上湿乎乎的,这让她感到羞辱。但她还是要自己走完生命的这最后几米路程,这是她的不可剥夺的尊严。周雪萍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到柱子下面。她转过身,无力地靠在了柱子上,浑身发抖。

  刘大壮和小李子冲上来,手忙脚乱地把铁链挂在周雪萍被捆在一起的手腕上,拉紧铁链,将她吊了起来。他们有意把周雪萍吊的高了一些,让她的脚尖踮起来。脚没有绑,沉重的脚镣坠的她的身子笔直。柳媚这时才看清,周雪萍两个乳房原先樱桃似的乳头都没有了,乳房变成了两个光秃秃的肉团。血淋淋参差不齐的伤口说明,她的乳头与其说是被刀割掉的,不如说是连割带撕活活扯掉的。她右乳的下侧缺了一大块肉,露着里面鲜红的肌肉组织,还在淌着黄水。

  从烧焦的伤口看,这一大块肉是被烧红的铁钳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她整个小腹和大腿根一片焦糊,胯下袒露着一个深邃的黑洞,连腋窝都焦黑一片,露着红肉。虽然受了如此残忍的重刑,肢体已经残破不堪,又被吊起来等候死亡的来临,但她毫无屈服的表示,瞪着通红的眼睛,喘着粗气,毫无畏惧地盯着周佛海。

  (一二零)

  周佛海避开了她锐利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朝后面招了招手。柳媚知道,周雪萍最后的时刻到了。但她吃惊地看见,拿着带血的刀子走出来的竟然是华剑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闭了闭又睁开。确实是他,他确实提着刀子站在了周雪萍面前。

  不但柳媚,屋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很吃惊,全都呆呆的看着华剑雄。柳媚忽然明白了,今天这场戏的主角原来就是华剑雄,今天搞这么大的排场、这么血腥的场面都是为了华剑雄。刚才在她心中盘旋了半天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她明白,这大概就是华剑雄回到76号的代价,也是他一直未能来救自己的原因。她忽然想到,这也许也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吧。既然是自己的不慎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就让自己付出代价吧。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剑雄,你应该杀的人是我!求求你把刀子捅进我的胸膛里吧!”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大腿根又湿了一片。

  周雪萍虽然被吊在柱子上等待死亡的降临,但她仍保持着抬头挺胸的姿势,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好像这些天所受的蹂躏全都离她而去了。华剑雄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衫,背带裤。他掂了掂手里的刀子,回头看了周佛海一眼。

  周佛海朝他点点头,他跨前一步,走到周雪萍近前,仔细地打量着这勾起过他强烈欲望的曾经美丽的酮体。当看到她光秃秃的下身和那惨不忍睹的黑洞时,轻轻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周雪萍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她用轻蔑的口气清晰的说了一句:“狗汉奸,来吧!”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华剑雄面无表情,咬住嘴唇一把抓住了周雪萍依然高耸的左乳,用力向上一翻。周雪萍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个冷战。她的乳房明显要比周丽萍和小余的丰满的多,华剑雄满把抓在手里还抓不过来。乳房上全是焦黑的烙伤和紫红的血痂,割掉乳头留下的不规则伤口随着乳房的颤抖还在往外渗血。被华剑雄一抓一拧,血水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了出来。乳房虽然残破,但左乳下居然还有一小块没有伤痕的肌肤。尽管已不似先前那么洁白柔嫩,但在周围一片血痕、淤痕、烙痕当中却非常显眼。

  华剑雄抬起拿刀的手,伸出中指按在那一小块白嫩的皮肤上,象是在体味那皮肤原有的细嫩,又象是在感觉胸膛里面心脏的跳动。他好像有些犹豫,紧咬住嘴唇,喉结咕噜咕噜滚动着,牙齿咬的腮帮子鼓起两个大包。忽然他象下了狠心,调整了一下呼吸,左手向上猛的一推,用力按住柔嫩肥厚的乳房,把那一小块白肉充分暴露出来,猛地挥起右手。

  银光一闪,带着妹妹血迹的刀子重重地戳进了周雪萍左乳下洁白的胸脯。周雪萍全身一震,下意识的“呜……”地叫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被闷在胸腔里,她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身子挺的反倒更直了。她两只血红的眼睛喷着怒火盯着华剑雄,华剑雄紧紧握住露在她体外的刀柄一动不动。两人僵持在那里。

  片刻之后,两条细细的血迹象两只小虫子从周雪萍的嘴角滑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在她自己的胸口上和华剑雄的手上。华剑雄仍把住刀柄纹丝不动,呼吸却越来越粗重,腿也止不住地有些发抖。两条血柱从周雪萍的鼻孔里爬了出来,和嘴里流出的血汇成一路,越流越多,最后汇成一股细流,顺着她挺直的身体淌到地上,和周丽萍的血汇成一片。

  周雪萍忽然长出了一口气,象是在叹息。她的目光开始散乱,眼睛疲惫地眨了几下,好像再也支撑不住眼皮。她慢慢地合上了眼,全身绷的紧紧的肌肉忽然剧烈地抽搐起来,踮着脚尖支撑着身体重量的大腿猛地抖个不停,小腿向下猛蹬,脚尖绷的笔直。

  接着力量好像突然从她的肉体上全部溜走了,吊在柱子上的白色的肉体一下软了下来。两条修长的大腿自然地岔开,大腿根处刚刚还挺的直直的肉唇也软塌塌地耷了下来。饱经折磨变得松松垮垮的肉洞大咧咧地敞开着,一股混黄的尿液带着灰白污浊的凝块冒着热气冲了出来,顺着大腿流了一地。她的脖子好像突然被人打断,头重重地垂落到胸前。华剑胸这时才长出一口气,猛地拔出利刃,让鲜红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柳媚眼前一阵晕眩,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留在她脑子里的是一片血腥。她朦朦胧胧地意识到,现在该轮到自己了。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剑雄你不要走……千万不要走,不要把我扔下……我求求你:请你亲手杀死我!千万千万……不要把我扔给别人……”当她被四只有力的大手拉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喊出了声:“剑雄……你杀了我吧!”

  她听见一阵哗啦啦铁链子的响声,她知道那是有人在把周雪萍的尸体抬上担架。她到死都被铁链锁的死死的,她死的好惨啊。现在该轮到自己了。这几年她看多了刑讯和杀戮,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的如此惨烈。有人打开了她的手铐,她想,现在该把衣服扒光了。扒吧,扒吧,反正也没用了。

  可没有人动她的衣服,却有人在她脚下叮叮当当打开了铁锁,给她去掉了脚镣。她有点不明白,只是胡思乱想:今天的蹊跷事真多,一切都不合常规。但不管有多少蹊跷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她不怕别的,就怕剑雄不管她,把她交给别人去杀。她赶紧睁开眼四处寻找。这一看不要紧,她的心彻底凉了:华剑雄不见了。她急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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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对她说:“柳媚你冷静点,别哭,没事了!”她奇怪了:什么叫没事了?这么多天了,早没有人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了。这声音是谁,这么熟悉?她睁大眼睛一看,竟然是林美茵!她记的很清楚,刚才在行刑室里外,除了她们四个要被处决的女犯之外,一个女人都没有。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的。她再仔细看时,发现刚才的男人们,不但华剑雄不见了,连周佛海、丁墨村在内所有的人都一个不剩了。她简直怀疑刚才是不是一场噩梦。但地上四处流淌的鲜血是真实的,刺鼻的血腥气是真实的,躺在地上的冰冷的脚镣是真实的。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通过了一场最残忍、最严酷的考验。

  这时又进来几个76号的女职员,她们个个脸色煞白,屏住呼吸,墙上、地下哪里都不敢看。她们在林美茵的指挥下扶着柳媚快速地出了行刑室,踉踉跄跄地把她扶到了楼上。她们把柳媚搀进了华剑雄的办公室。进了这熟悉的门口,柳媚忽然有了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也忽然有了一种安全感。已经麻木了的神经终于复苏了,她扑通一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捂住脸放声大哭。旁边的女人们谁也不劝她,有人还陪着她抹眼泪。

  不知等了多久,她哭累了,也哭够了,哭声变成了抽泣。林美茵拍拍她的背说:“好了柳媚,别哭坏了身子。你先在这里洗洗,换换衣服,收拾一下,然后送你回去休息。”柳媚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她抬头一看,一个女职员双手捧着一摞衣服。

  那是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和一身纯黑的胸罩裤衩。她立刻认出这是她衣柜里自己的衣服,是剑雄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只有剑雄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它们。她心里立刻涌起一股热流,已经冷透了的心顿时温暖了起来。他还惦记着自己。她忍着下身钻心的痛楚,抱着衣服摇摇晃晃地朝浴室走去。林美茵带着那些女职员都退了出去。

  她打开浴室的门,一股熟悉的男人和香烟混和的味道冲进她的鼻腔。她惊喜的发现那个让她心醉神迷的男人正在给浴缸放水。他听见动静站起身回过头来来,看见她就张开了双臂。她扔下怀里的衣服不顾一切一瘸一拐地冲了过去。可冲到他的跟前她猛然止住了脚步,抓住自己身上破烂的旗袍嗤嗤嚓嚓撕了个稀烂,飞快地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华剑雄愣了一下,马上也动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全扯了下来。

  两个全身赤裸的人不顾一切地搂在了一起。华剑雄宽厚的嘴唇粗鲁地堵住了柳媚干裂的小嘴。两人的舌头马上搅成了一团,贪婪地互相吸吮着,好像他们都饿了一辈子,而对方嘴里有世界上最好的美味。忽然一阵昏天黑地的晕眩不可抗拒地涌进了柳媚的脑袋,她喃喃地嘟囔了两声就瘫软在华剑雄的怀抱里失去了知觉。

  意识再次回到柳媚身体里的时候,她仍在华剑雄赤裸滚烫的怀抱里。他正拿着一条湿毛巾擦拭她的脸颊和嘴唇。她刚一睁眼,就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把嘴唇又送了上去。受过重创的乳房挤在剑雄宽厚结实的胸膛中间,不断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地顶住他的胸膛,拼命地亲他的嘴。只有在这滚烫的胸膛的护卫下,她才真正感到了安全。

  柳媚一边和华剑雄忘情地亲吻着,一边忍着下身钻心的疼痛拉着他慢慢退到墙角。她把自己挤在墙角,靠稳了虚弱的身子,抬起一条腿搭在一把椅子上。华剑雄会意地大把抓住柳媚一只热乎乎丰满的乳房用力揉搓。柳媚疼的咧起嘴吸了口凉气。

  但她没有叫,她正在享受世界上最美好的快乐。她用自己光秃秃的下身轻轻地磨蹭华剑雄的下身。那热乎乎硬邦邦的肉棒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他的肉棒不知不觉中已经暴胀的大了几倍。那看似粗鲁的大家伙象条有灵性的蟒蛇,在她光滑的胯下来回进退了几次,熟门熟路地找到秘穴的洞口,分开充血的花瓣就顶住了蜜穴的洞口。

  硕大的龟头触到红肿发炎的尿道口,柳媚象触了电一样疼的全身发抖,闷叫着拚命挣扎起来,几乎要挣开华剑雄的怀抱。但华剑雄紧紧的搂住了她,不让她活动一分一毫。这温暖熟悉的秘穴唤起了他的野性,他知道她在召唤他,因为那里已湿的一片泥泞,而且不断有大股的淫液冲决出来。他不顾一切地挺身将肉棒插进了因肿胀而变得分外紧窄的肉穴。

  柳媚的反应极其强烈,她全身都在发抖,“哇……”地大叫起来。她的手紧紧搂住华剑雄的身体,十个指甲深深地抠进他的肉里。她泪如泉涌,不知是因为超乎寻常的痛楚还是因为前所未有的喜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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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难得的抗日谍战题材的色文,而且还不是口味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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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后潜伏的题材,符合现在的宣传潮流!不过口味太重了些,尤其是真空抽气机,我是第一次听说。最后的情节结束的匆忙了些,柳媚的阴道和后庭都受了那么厉害的严刑拷打,和华剑雄见面后居然想起性交,恢复得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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