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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东莞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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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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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屋漏偏遭连夜雨

  苗刚把船要持起来是有其用意的,他们有几个人没有刀枪,把人集中起来力量便也集中了!

  这时候再看敌人分从两个方向撞来,这是要毁船了,苗刚立刻大叫:“快,的处没家伙的分开来,合力用竹篙挡,千万别叫船被撞破!”

  船上分别奔去八个汉子,他们每人手上举着长竹篙把守在船两边。直不楞的看着海盗船,分成两个方向驶过来!

  君不畏对苗刚,道:“总镖头,我收拾丁化仁,他要死,我便成全他了!”

  苗刚道:“对,兄弟,擒贼先擒王,打蛇打在七寸上,我就把姓丁的交给你了!”

  副总镖头罗世人道:“那个姓熊的是我的了!”

  双方就要接上手了,双方也狂吼着“杀!”

  君不畏站在船中央,他早把丁化仁看清楚了!

  他的面上从来没见过的那种冷模样子,就好像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他是不乐意出手便要命的人!

  世上的人都不喜欢乱杀人,君不畏更不想,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宁愿掉头而去。

  他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他非动手不行。

  于是……

  “轰!”

  “哗啦啦啦啦!”这种怪声发出来,镖局的人齐动手,先后把撞顶来的船弄了个蹭着,船边磨到两边去了!

  船差一点被撞个洞,但丁化仁已举手大吼道:“兄弟札杀过去呀!”

  “噗噗噗”衣袂飘动,一条人影拔身直飞,半空中一个漂亮的云里翻,只见一道冷芒已沾上丁化仁的胸上了!

  丁化仁再也想不到君不畏如此这般快的从半空中直扑他而来!

  丁化仁不及择刀,急忙来个铁板桥身子往后倒!

  “丝”,一道血口子连着衣服也破了,丁化仁就是不明白这一刀是怎么挨的!

  君不畏也暗点头,丁化仁果然反应好!

  只不过他决心要丁化仁死,他冷冷的笑也不笑,再一次往丁化仁扑去!

  “杀!”

  “杀死他呀!我的儿!”

  一共六个大汉,他们本来的要找上君不畏,他们也准备跳上对方的船,他们一直不相信君不畏是三头六臂!

  然而君不畏自他们头顶杀过来,只半招之间便把他们当家的上了颜色!

  于是他们六个人回刀杀过来了!

  他们这一回杀,还真的杀了丁化仁丁化仁见君不畏二次杀来,他连起身的机会也没有,就那么懒驴打起滚来了!

  他一共侧翻七次,才被六个人把君不畏挡住!

  六个莽汉齐大吼:“杀!”

  只见六把砍刀举得高,刀芒之中有“咻”声,就见君不畏陡然间双袖抖甩,左腿随着平飞劲旋的身子踢出去!

  真玄,六把砍刀就是没劈落下去,只听得“嗬嗬!”叫声起处,四名大汉甩着鲜血淋漓的握刀手腕往外暴退不迭,另两个汉子已破踢落海中!

  时间上几乎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可也足够丁化仁妥善加以利用!

  丁化仁站起身来大声的吼:“撤,撤!妈的,你们不听我的活,吃亏了吧?”

  只不过他这叫喊似嫌晚了,因为另一面的熊大海已同罗世人干上了!

  四个镖师也没闲着,拦住仆上来的海盗,杀得吼骂连声,再看苗刚与另外十一个趟子手们,各自找上对方,这就捉对撕杀起来!

  君不畏摆平六个大汉,他抬头看,只见另一条海盗船已用缆绳扣紧镖局的大船上,双方已交手手得惨烈。而丁化仁却由这面直奔守在快船舱门的苗小玉!

  苗小玉是奔向君不畏这面的,她当然最关心君不畏的安危,她发觉那么多大汉困他一个,便直奔过来。

  只不过才走了几步路,便见六个大汉被君不畏一招之间杀得残,她不由放下心来!

  但丁化仁冲若她奔来了!

  丁化仁发觉情况不乐观,他叫退已晚了,心眼一动便想着苗小玉了;只要把刀架在苗小玉的脖子上,这一仗还有胜算的希望,当头儿的心眼要灵光!

  丁化仁已经到了苗小玉面前了,他虽然肚皮上流着血,紧要关头也忍往了!

  “嘿……小丫头,我看你往哪里跑?”

  丁化仁的刀随着他的厉笑声,直往苗小玉头上就砍!

  君不畏看得很清楚,他却突然间不动了!

  他站在快船一边,以手插入两胁下,潇洒的看起热闹来了!

  苗小玉一口清叱。道:“你找死!”

  话声未已,左手尖刀上架,右手尖刀已指向丁化仁的咽喉抹过去!

  丁化仁当然识得厉害,错步垫步半侧身,砍刀回阻,心中着实一惊!

  他不是惊苗小玉的刀,而是附近站了个欲要他命的君不畏!

  这局面很显然,丁化仁的心当然被分开了!

  丁化仁不但要与苗小玉过招,他还得注意一边的君不畏对他突然出手;君不畏却冷言冷语的开了腔!

  “丁当家的,苗姑娘早就要找你报仇了,你这是送上门来了,我看你是活不长了,真个的,你那肚皮没破开吧!”

  “那好,再稍稍挑一下,大概你那五脏六腑就会一古脑的流出来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呐!”

  丁化仁气的脸成猪肝色,可又不能怎么样!

  苗小玉双刀使出一路刀法,丁化仁就是难近她的身!

  君不畏又开腔了:“我说丁头儿。听说你是太湖一霸,却跑来海上闯天下,你这样的武功,行吗?”

  丁化仁突然哇哇怪叫,他好像要玩命了!

  只见他十六刀一路狂杀,苗小玉小心力抵不退让,两个人一时间还真的半斤八两难分轩致!

  君不畏偶而几句话,丁化仁也只装没听到!

  再看另一面,双方已有人落入海里了,谁掉下海里,自然没人去看!

  四名镖师,徐正大与郭长庚二人交互支援,与镖师文昌洪、丘勇二人相同,四个人把九个大盗堵在大船头狂杀不已,一时间九个海盗难越雷池!

  杀得最惨烈的,仍然是熊大海与罗世人,这二人就在两船之间干,忽然跳到海盗船,忽而又跳回镖局的三桅大船。

  如果仔细看,罗世人手上的短刀不见了,只见他双手抱刀狂斩不休,光景已不按刀法出招了!

  那熊大海这凶残,厚背砍刀大敞门的砍,就听得两人之间打铁似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二人之间还流着血,就不知淮身上流出来的!

  有个矮而壮的汉子,这入的武功不比丁化仁稍差,这人与总镖头苗刚干上了!苗刚就奇怪,海盗中还埋伏有能人,再看这人的刀;辛辣得紧,往往突然插来一刀,逼得苗刚暴闪不迭!

  苗刚很稳健,他的风叉有分寸,混战中他也看得清,这一仗他笃定赢!

  有了这念头,苗刚便挥洒自如了!

  丁化仁杀得很窝囊,君不畏一边出他洋相,这个仗如果再打下去,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猪脑!

  于是,丁化仁打退堂鼓了!

  丁化仁大吼一声如虎,一刀逼退苗小玉,他利用这机会,跃身而起直往他的大船奔去。

  就在他跨上船的时候,刀断缠绳两很,口中厉叫来了!

  “撤……扯呼了!”

  大海上的悔浪又急,缆绳断,两下里立刻分开来,苗小玉追杀也不能!

  君不畏一样无法追,如果道上去回不来怎么办?

  海盗们正杀得凶,忽闻得头儿的声音叫:“扯呼!”

  一个个卖个身法便往自己的船上跳,有几个跳得晚“通”一声掉到海里了!

  另一面的大船也移开了,是那个矮壮汉子把绳子切断的,这人原本与苗刚在一起,却忽然间当先往自己的大船上奔去,苗刚就是没追杀!

  于是海盗们一个人的往自己船上逃,便是受了伤的几个,也拼命的奔回船上了!!

  熊大海与罗世人拼得最为惨烈!

  罗世人咬牙玩命,决心要杀掉姓熊的,他见双方大船要分开,横身拦住熊大海,二十一刀交叉着杀,光景形同拼老命!

  熊大海的右上臂在流血,他见敌人杀红眼。又见自己大船已离开,再不走就完命,不由得狂吼一声冲天而起,他的刀己自罗世人的头顶下劈如雷电一现!

  罗世人大叫道:“哪里逃!”

  他叫着,举刀上削!“嗬!”

  罗世人一刀刺向熊大海的屁股上,杀得熊大海大叫一声往下落,“噗通”掉到海里去了!

  两船的人低头看着海面、怎么熊大海不见了!

  有人说,他被一刀刺死了!

  有人说,他必定沉入海底了!

  就在双方越离越远的时候。嗬!海盗船的船尾有人在大声叫:“拉我上去了!”

  掌舵的低头看,原来二当家熊大海双手攀住舵在水面上抬头望!

  掌舵的大声叫:“快来人呐,二当家在这儿呐!”

  几个汉于走过来,大伙一看拍手笑了!

  “哺,二当家真有一套,从海底下走回来了!”

  这是那矮壮汉说的话,他当先拍手叫好!苗刚也看到了,他对熊大海的水性佩服不已!

  熊大海伤得很惨,他连坐也困难,屁股上一刀入肉两寸深,这要是刺在肚皮上,他就别活了!

  海盗船来得快,去得更快,丁化仁的吼骂声已听不到了,苗刚这里清点弟兄,伤了七八个,其中两个重伤,所幸没有再死人!

  只要不死人,苗刚便安心多了!

  镖局的船又扬帆了!

  苗小王站在君不畏身边未开口君不畏却在自怨自艾!

  “都是我,我还以为姓丁的今天死定了,我把他交给你,为的是叫你杀了他,也好出出气,上一次他挟持你的样子,至今我未忘!”

  苗小玉道:“该怨我的武功太差了!”

  君不畏道:“这姓丁的不除,后患无穷!”

  苗小玉道:“他今天并未讨得便宜!”

  君不畏道:“包老爷子不知怎么样了?”

  包震天的伤重,他躺在大船的舱里休养,外面恶战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苗小玉道:“我派黑妞守舱门,应该不会出意外!”

  果然,黑妞儿在后面笑道:“包老爷子没事,有两个家伙想进舱。被我一轮好打!”

  君不畏看看刚离开的三桅大船,道:“刚才我应该去探视包老的。忘了?”

  苗小玉道:“再有两天咱们就到小风城了,到时候希望包老爷子的伤好!唉……我们镖局也真的元气大伤,得好一阵子休养!”

  君不畏道:“我也以为,你们镖局应该聘请高手助阵,现今天下大乱,朝延自顾不暇,盗匪怕是越来越多的横行在大海上!”

  苗小玉道:“如果我们有君先生这样高手,五湖四海没有不能走瞟的地方!”

  笑笑,君不畏道:“苗姑娘,别把我捧得过高,当今之世,到处都有卧虎藏龙出现,而我……却是个十足的浪子而已!”

  苗小玉道:“你不是浪子,我心中明白!”

  君不畏道:“苗姑娘,我们该歇着了,就快过鱼山岛了吧!”

  提到鱼山岛,苗小王不由眉头皱起来,因为她已明白,鱼山岛乃是大海盗田九旺的一个据点!

  大海盗田九旺不在岛上,听说他率领着他的人往北去了,往北与捻党兜结,而他又与沈家堡也在暗中连成一气,这海面上还会太平吗?

  君不畏遥遥的看向鱼山岛,便不由得想起被大海浪冲上去的情况,岛上有个大山洞,洞口还有暗杀的机关,那个女人大概早已被救出洞外了!

  想到鱼山岛上那女人,君不畏不由得想笑!

  君不畏自自看着,忽见一条快船飞一船的往大海上船来了,那船不大,只有一根桅杆,正满帆往这面过来了!

  苗刚已看到了,他便把三桅大船往苗小玉的快船接近,为的是可以相互协助!

  只不过自鱼山岛驶出来的船也仅仅只有一艘,而且也十分的快速!

  君不畏已指着来船,道:“来船有人两边划,难怪来得快!”

  苗小玉立刻问道:“君兄,你以为他们想干什么?”

  君不畏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不过来者总是不善,咱们应有所准备!”

  苗小玉道:“如果仅只这么一条小船,那一定是阴谋,君兄,我应该告诉我大哥!”

  君不畏道:“这是应该的!”

  苗小玉立刻命船上一个汉子,大声的警告附近的三桅大船,这时候大船上的人早已握刀等候了!

  来船就快到了。

  船上的人也看清楚了,只见船上全部是女人!

  女人一共七个人,六个划浆,一个掌舵,很快的便直往三桅大船靠过去了!

  这七个女人真有劲,划船带着“哼呀呵”的出力声,乍听起来还蛮好听的!

  那掌舵的女人真会靠,只一个半满舵,小船便靠上三桅大船了!

  苗刚守在船边上,他手持钢叉低头看:“喂,你们是于什么的?”

  船上有两个女人举勾篙。使力的把船勾牢,便见另外几个女人娜们船上的五大箩筐掀开来了!

  三桅大船上的人见小船上装的是鱼货海菜类,大伙相视而笑!

  苗刚指着岛。问道:“喂,这不是鱼山岛吗?”

  船上女人笑十分妩媚的道:“是呀!老大哥你们买些鱼货吧便宜也!”

  笑笑,苗刚道:“听说岛上有海盗!”

  那女人吃吃一笑,道:“海盗呀!海盗早就跑光了,各位如不信。这就上岛去看看呀!……”

  苗刚半信半疑,问道:“还听说大海盗田九旺住在鱼山岛上,你们难道没有看见过?”

  那女人想往大船上攀,却被丘勇堵住了!

  “你别上来!”

  另一女人却对苗刚笑笑,道:“别信人胡说八道!”

  她指着几筐鱼货,又道:“买了吧!”

  苗刚在犹豫,另一女人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船呀!装的什么东西。往哪儿去呀!”

  镖师文昌洪道:“空船,什么也没装!”

  那女子道:“空船?”

  便在这时候,掌舵的女子跳过来了!

  她好像是头儿,抬头看看大船上的汉子们:“我们想同你们交换东西,你们运的什么呀!”

  一个汉子低头道:“空船,什么东西也没有?”

  刃故子露出个媚眼,道:“我们是女人,又不会抢你们的东西、只是以鱼货换些使用的东西,便是油。盐也好呀!不要拒绝我们嘛!”

  苗刚正在注意,快船靠过来了。

  快船靠在三桅大船的另一边,只见跃过来一个人!

  不错,君不畏跳上三桅大船,闪身到了船边上,他只往下面瞧了一眼,便吃吃的笑道:“赫!你还认得在下吗?”

  那女的眼角一瞟,立刻脸色大变。

  君不畏哈哈大笑起来了!

  便在这时候,小船上的女子大声叫道:“好小子呀!原来是你们一伙的呀!真可恶呀!”

  君不畏不笑了,他眼睛一瞪叱人:“你们这些强盗婆子,追上来想诈船呀!”

  苗刚急问道:“兄弟,你们落难海岛上,就是碰到她们这些呀!”

  小刘也走过来了!

  小刘指着小船上的女人,大叫道:“强盗婆子、把爷们囚在山恫里,就是她们!”

  小船上的那女子手势打出,厉声大叫:“走!”

  她只一个“走”字,小船已在数丈外了!

  真玄,只见小船上突然一支烟火升空、再看小船上,只见六个女人已自箩筐下面抽出钢刀来了!

  苗刚一见厉声大叫道:“兄弟们,海盗来了!”

  往鱼山岛望去,也只有一艘快船驰来,这令船上各人放心不少!

  再看那条船上女人举刀幄幄叫,她们准备拼杀了,只在等候自己的快船冲过来,便合力再扑来了!

  君不畏又跳回快船上了!

  快船也立刻把帆升起来、这是准备走的样子、只不过苗小玉的快船只驶出一里远,又来了一个半圆把船头调回来!

  “跨海镖局”的两条船并不急于疾驰而去,那是因为两个原因。

  其一,镖船上并未有镖银,不惧海盗来抢。

  其二,来的人盗船不多,苗刚这边的人自然没有快逃的必要,倒是要看看鱼山岛的大海盗有什么毒招使出来!

  当然,苗刚心中也笃定,因为他这里还有个君不畏!

  双方的快船就快接上、只见女人坐的那条船上,又见那掌舵的女人大声喊叫了!

  “二当家,你们去拦劫大的,你把小的留给我!”

  来船上不是别人、大海盗侯子正是也!

  侯子正从上海回来以后,他的口中一直有一个人的影子在晃动,那人当然是君不畏!

  侯子正在海上挨了君不畏一刀,他此生难忘,他且扬言要沈家堡负责!

  侯子正回到鱼山岛已经几天了,他在等着大当家田九旺从山东回来,却在天色近午的时候,传报海面出现一大一小两条船经过,便在侯子正的稍做思付下,设计出海拦船了!

  小船上的舵很灵巧,而且这六个女人的力气大,刹那间便驶近苗小玉的快船边了!

  女人船上的举止很有规律,每个人发出吼声,听起来好像一个人发出来似的!

  “轰!”

  小船撞上快船了,有两个女的用钩搭牢快船,便立刻举刀往快船上爬!

  只不过快船上的人不好惹,他们操刀等着杀了!

  六个女人跳上船,掌舵的女子刀指君不畏道:“小王八蛋,那天你骗得老娘好苦呀!”

  君不畏道:“我怎么会同你在黑洞里干那种男女苟且之事呀!”

  那女的咬牙道:“可恶呀!”

  君不畏笑笑,道:“虽然你们的目的可恨,但还是把我们招待在山洞中大吃一餐,所以嘛……”

  那女人脸色铁青,道:“好可恶的小子,你可知道你把老娘的绳了抽走以后、老娘困在山洞里一天一夜,我恨死你了!”

  君不畏道:“你不爱我了?”

  那女的举刀直奔君不畏,她口中发出虎吼声:“我爱你快快的死吧!我的儿!”

  君不畏哈哈一声笑,他虽然笑,身法却快得几乎同没动一个人,欺进那女的怀中!

  君不畏的右手没闪动,左手往上空疾托,女的尖刀已脱手淖人海里了!

  君不畏的左时后撞,女的口中厉声“嗬!”

  紧接着一连上步暴退,她的双手捂在肚皮上,痛苦得几乎掉下泪来!

  再看附近,嗬!六个女人真泼辣,各人一个对象,干得比男的还凶悍!

  黑妞儿与苗小玉未出手,苗小玉遥看附近的海上,那面,两条船已碰上了!

  苗小玉对黑妞吩咐,道:“快去替下小刘。咱们赶往大船去,那面杀得好惨烈!”

  黑妞举着铁棒跳过去,船中央一棒直往那女人的头上砸去,她口中大声的叫:“小刘去掌舵,这个女人由我收拾她!”

  小刘闻得黑妞的话,虚劈一刀便往船尾跑,苗小玉已吩咐小刘,快把船移往大船去支援!

  别以为黑妞是个丫头,两臂力量比个男人还要强,大铁棒一阵狂打,直把那女的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君不畏看得也发笑了!

  快船拖着那条小船,恨快的接近三桅大船,大船的另一边顶闯一艘海盗船,只见双方已杀红了眼!

  君不畏抬头看,他面上一片吓人的冷笑!

  他这才发觉这艘海盗船他见过,好像是往沈家门主的那船!

  他把双肩一晃,人已接近苗刚了!

  苗刚正同一个大汉搏杀,敌人的板斧劈得凶,苗刚的钢叉被斧头劈得难以使展出来,于是君不畏开口了!

  “嗨,才几天你老兄的伤就好了?”

  他这一声叫,使板斧的立刻退出三大步侧转头,他也立刻脸色大板斧虚空叮砍,那人怪声大叫:“他妈的,原来你也在这船上呐!”

  君不畏道:“我一直在船上,我说侯二当家的,你好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你说再见面取我的命呀!”

  “我一直想杀了你。背上一刀令老子此生难忘!”

  君不畏笑笑,道:“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等什么?”

  候子正,不错!海盗们二当家,他自上海回来鱼山岛,便发现君不畏他们曾经来过,大好的机会他不在,却想不到会在此刻遇上了!

  侯子正闻得君不畏的千方百计,他咬牙格砰响,道:“奶奶的,你好像吃定你家侯爷了!”

  君不畏道:“也得凭籍实力!”

  侯子正哇哇怪叫,道:“老子劈死你这狗操的!”

  他的斧头有绝活,平推一半又竖起,中途虚招送上去,快到敌人身上时候立刻实招横切!

  但君不畏却看得明白,他的身子打弯,左手已托住敌人手腕暗自用力一推!

  “轰!”

  候子正一个踉跄,几乎一头栽到大海里!

  君不畏仍然站在原地,他的面上微微笑!

  侯子正身上猛一挺,“嗬嗬”叫着又扑上来了!

  君不畏看得清认得准,他出掌疾拍,巴掌拍在斧身上,嗬!侯子正几乎斧头脱手!

  侯子正忽的站在船边上,他咬牙道:“小子,你且住手!”

  君不畏笑笑,道:“不就是人一人在冲杀吗?如果我出手,你早就躺下了!”

  侯子正心中也同意君不畏这句话,但口里说的不一样,他咬着牙,道:“少吹牛,小子,我问你,你可曾住在上海四马路的沈家赌坊后大院?”

  怎么他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来了!

  那天夜里,侯子正正与沈大公干找到沈家赌坊后大院,君不畏正与沈秀秀在大床上难解难分的,他当然在!

  笑笑,君不畏道:“有什么不对吗?”

  侯子正怪叫连声,道:“操那娘果然是你下毒手杀害了我们的老三文从武了!”

  君不畏道:“我不知道谁是文丛武,只知道有个采花贼,他把人家沈大姑娘捆绑大大床上剥得光,那种霸王硬上弓,害得沈家大姑娘要自杀,姓侯的,你见了会怎样?”

  侯子正大怒,叱道:“放你娘的屁,他们二人老相好,沈大姑娘会自杀!”

  君不畏道:“姓侯的,咱们闲言少叙,别人在拼命,你却站在那里放闲屁,像话吗?”

  不错,便是苗家兄妹二人也加入了,苗刚同一个黑汉对干苗小玉找上另一女子杀,看情形镖局这面似已稳占上风了!

  侯子正当然明白今天的局面要倒媚,单就一个姓君的小子就叫他头大!

  他越想越发毛,难不成今天自己要归天了,便在他半带沉思半吃惊里,就见两个女的在大海中跳,女人跳进海里,海水还冒颜色,当然是鲜血染的!

  侯子正双目通红,斧头横劈直奔君不畏,他厉声狂叫。道:“死吧,儿!”

  君不畏的身子往侧闪,左掌刚刚沾上敌人的肩,侯子正却藉着这股刚沾身的力道,便一头跃人海中了!

  他的人尚未人水,口中大叫,“扯呼!”

  “噗通!”一声水花四浅,侯子正不见了!

  君不畏笑笑,他咐白侯于正的心意、姓侯的早就打算汹走,他虚张声势!

  真快,大小两条海盗船立刻错开了,只见男的女的一窝蜂似的纷纷跳回自己的船上,有几个跳得慢,只有往大海里跳!

  就这么一场拼杀,刹时间结束了!

  苗刚累得往船甲板上坐焉为,他直喘着气!

  如果现场只有他一个人、他可能抱头大哭一场!

  这才两天前后一共拼杀两次,兄弟们又有几个受了伤,如果保镖每一回都像这一样,他不干也罢!

  苗个玉比较坚强,她命两船分开来,快速的往大海上航进!

  君不畏去看过包震天,包震天的身边放了一把刀,如果有海盗进大舱。他便出刀!

  包震天拉往君不畏,道:“兄弟,大伙全靠你了!”

  笑笑。君不畏道:“包老,你安心养伤,咱们小风城再喝几杯!”

  包震天点点头,道:“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君不畏回到快船上!

  “跨海镖局”的两条船满帆了,苗小玉站在快船上望着前方,她的眸子里却有着异于平常的光芒。

  小风城“跨海镖局”在过去走的镣,多是往海东面的台湾,只有这两次是沿海岸去上海,却想不到一次比一次艰险。

  兄妹二人撑着老父苗一雄留下来的这片基业,总想延续下去,如果都像这样,实在叫人担心!

  苗小玉想到这里,便不由回转身看向舱中!

  君不畏已经躺在船中睡下了!

  君不畏心中又想了!

  君不畏如果不是在船上,跨海镖局已经完了,但如果能粑把君不畏留在小风城,跨海镖局的前途仍然大有可为,怕的是他……

  他真是个浪子吗?苗小玉有了这种想法,对君不畏便有了包容之心,她渐渐的爱上君不畏了!

  “跨海镖局”的船沿着一道长堤外缘缓缓往小风城外的港湾挺进,前面的三桅大帆落下了,大船上两舷各站着三名大汉,他们手持竹篙顶堤岸,为的是怕碰撞!

  大船盘在岸边上,紧拉着苗小玉的快船也靠上了,双桅帆船四、五艘也停在小风城,使得小风城这个不算大的港湾有些拥塞!

  苗刚命人快回镖局找大车,只因为船上有六、七个受了伤的人行动不便。

  包震天连拐杖也不用就能走下船!

  一个练武的人,只要伤得不要命,总是比一般人坚强许多,包震天就是这样,他拉住君不畏哈哈笑了!

  君不畏也笑,他笑得很开心!

  他应该开心,因为包震天能再回到小风城,石小开的八百两银子是他的了!

  石小开在上海答应送他白银一千两,当场只给了二百两,明的是欠八百两,实则要君不畏回小风城,因为小风城乃是石不全的地头上!

  石小开要在这儿整君不畏了!

  包震天拉住君不畏,却对苗家兄妹二人,道:“苗总镖头,我明白贤兄妹要君兄弟一同回镖局……”

  苗刚道:“君兄弟已是我苗刚心中的一家人了!”

  苗小玉大方的站在君不畏面前,道:“君兄……”

  她没再往下说,却因为包震天的一声笑。

  包震天笑笑,道:“苗姑娘,我保证君兄弟是你的了,只不过他得跟我去一趟石敢当赌坊,完了我把他送回你身边,你看怎么样?”

  苗小玉半低头,道:“君兄,你……”

  笑笑,君不畏道:“苗姑娘,包老受了苦也受了罪,如果我不同他去一趟石家,他就惨了!”

  包震天也跟上一句,道:“苗姑娘,老夫这条命已不是自己的了!”

  苗小玉道:“包老,我们只是要对君兄有所表示,当然不能误了你老大事!”

  君不畏点点头,道:“我一定到!”

  他看看船上的兄弟们,又道:“别只为我准备什么,先把受伤的救治,还有那死去的……”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海上遇强风,是谁也难以抵挡的,如果需要银子,我会设法的!”

  苗刚道:“兄弟,你为咱们已花了不少银子,还不知怎么归还你哪能再叫你破费!”

  君不畏道:“你忘了,咱们已是自家人了!”

  苗刚立刻大笑,道:“对,对。咱们一家人了,哈……”

  他老兄爽快的大笑了!

  君不畏不笑,他时苗小玉重重的点头,道:“回去吧,老太太一定牵挂着你了!”

  柯太大,当然是苗一雄的妻子,也是苗小玉的娘!

  遥望着走去的君不畏,苗小玉自言自语道:“他是一匹野马,我怕是拴不住他!”

  一边的苗刚,道:“妹子,家马又是那儿来的,当然要有一套驯马、驭马的本事,这就得看你了!”

  苗小玉道:“我的阳刚味太重了,男人是不会喜欢一个阳刚味重的女人,男人要柔弱的女人……”

  苗刚道:“莫忘石小开与沈文斗这二人,他们快为你发狂了!”

  苗小玉道:“我却又不喜欢他们……”

  苗刚道:“纨绔子弟,我也不喜欢!”

  他哪里会知道,君不畏还是个浪子呐!

  包老爷子手拉君不畏不放手,光景就怕君不畏突然问从他的手中跑掉!

  君不畏当然不会跑,但他装做不想一同去石敢当赌坊似的,露出一脸无奈!

  君不畏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石小开真的不喜欢他这个人,因为他弄走石家白银五千两!

  当然,更重要的乃是君不畏同苗小玉在一起,石小开为苗小玉已经下了不少功夫,他当然视君不畏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不拔不快!

  尤其在上海,石小开专程率人追到上海。一大半理由便是杀君不畏,然而君不畏不是省油的灯,石小开又吃了闷亏!而且还伤了石家大将几个人,李克发的腿伤至今还嗬嗬叫着躺在床上。

  包震天拉着君不畏,心中有一股笃定的感受,他几乎要把君不畏拦腰抱住了!

  君不畏以半推半就的往台阶上走,好像很勉强!

  这二人一路走进“石敢当大赌坊”有一股鸦片烟的味道,随风迭进二人的鼻子里,君不畏一皱眉头未开腔!

  包震天却想着抽空先去抽两口。

  赌场已开,屋里面挤满了不少入正在呼么喝六,当然没有人在抽大烟但那股子烟味却真的是大烟。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当时就有人把大烟卷成纸卷,很方便的抽。也有些装在烟袋锅中与烟草一起抽,如此才有精神赌一夜而不觉累!

  君不畏与包震天二人一直往赌坊后面走,二道门处有个大汉眼一瞪!

  这人立刻吃一惊,掉头便往帐房中奔去!

  君不畏只装未看见,但不多久,二门后有了人声,这声音君不畏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女子的!

  那个会使用迷药的女子,她俏生生的走出来了!

  真奇怪,其实也不奇怪!

  这话怎么说?

  奇怪,那是这个二十七八的美女人变了,变得那么的可人儿,哪里像是要人命的女罗刹!

  她俏生生的迎上来,嘻嘻哈哈的把手抬,口中还咿呀唉的道:“你们才到呀!里面吃酒也!”

  至于不奇怪,那就是江湖上没有永远的仇人,江湖上只有永远的是非。

  那女的并非别人,正是石敢当赌坊三侍女之一的兰儿。

  兰儿曾在上海与石家的船上,两个杀手秦不老与苟在耀二人潜入沈家赌坊的后院中刺杀君不畏!

  如今双方见了面,她像个没事人似的招呼了!

  君不畏也笑呵呵的模佯,大方的打着哈哈,他也像过去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对着兰儿点点头!

  这哪里是敌人,比个老朋友还朋友、兰儿对包老爷子呵呵的道:“老爷子,我们老东家这两天正叨吟着你老,不知是否平安的把二十万两银子送去北王那边!”

  包震天叹气又摇头,他沉声道:“老爷子呢?我得马上去见他!”

  兰儿道:“不急呀!先到后面去坐坐、吃点喝点说说话在,我们少东家刚抽了烟睡着了!”

  她提到少东家,那当然说的石小开!

  她说石小开抽烟,八成就是鸦片悯!

  包震天道:“石少东在后面?”

  兰儿道:“刚刚累了几天,他在休养!”

  包震天道:“累了几天?干什么去了?”

  兰儿看看君不畏,淡淡的道:“也没什么啦!只为了一个小瘪三包老呀!你看看,如今这江湖世道全乱了,牛鬼蛇神之外,还增添了不少牛头马面癞蛤膜全成精了。这江湖上的规矩他们也不管,到处装人熊卖弄那自以为了不起的功夫,我家少东气不过,这才……”

  包震天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全不按牌理出牌,你争我夺,天下难太平,好人呐,谁是好人呐!”

  他老这是由感而发,只因为他已经两次上当,悲哀的乃是他至今还不知坑他的人是小风城的石不全!

  包震天如今又来请教石不全了!

  对于兰儿的活,君不畏只冲着兰儿扮了个鬼脸,他什么话也不说!

  兰儿俏嘴微翘,一付卖弄的又道:“倒是忘了一件事对君先生说了!”

  君不畏这才开口,道:“何事呀?”

  兰儿占近君不畏,道:“我的那个小妹子翡翠呀!她可是为你害起相思病了,过去每餐两碗饭,如今已只吃小半碗,茶不喝睡不着,梦里还会笑醒过来,问她究竟怎么了,你猜她说的什么?”

  君不畏道:“她说什么?”

  他见兰儿用眼瞟他,不由又道:“我以为她病了!”

  兰儿道:“对,病了,她害相思病了!”

  君不畏一笑,道:“她想谁?”

  “你!”

  “我?”

  “不错,除了你不是别人!”

  “她对你说的?”

  “她在梦中叫你,她叫君先生!”

  君不畏哈哈笑了!

  兰儿道:“你不信?”君不畏道:“如果你是翡翠,我就会高兴了!”

  兰儿道:“你马上就会看到翡翠了,你也很快的知道我的话是多么诚实!”

  包震天摇头叹气的道:“真可悲呀!”

  君不畏道:“什么意思?”

  包震天道:“我在悲我歹命,我已年过苍苍,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早已时不我予了!”

  只这么几句话,三人已越过二门来到后大院了!

  君不畏抬头看,嗬!正屋中间坐着石小开,他醒了!

  他是听到声音便立刻走出来!

  君不畏如果相信兰儿的话,那么石小开的出现是令人吃惊的一一谁向他报告的?

  石小开拍着巴掌站起来,他笑得虽然不大好厅,也不自然,但那还是笑,也有笑的味道!

  包震天急走一步走进门!

  “少东啊,老夫再世为人了!”

  石小开扶住包震天道:“老爷子一路辛苦了,快请坐下说话!”

  他对君不畏一抱拳,点点头道:“君兄,你真乃可攀交之人了,坐坐!”

  君不畏道:“石兄,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石小开道:“我相信,哈,……”

  不旋踵间,只见两个姑娘双手捧着吃的点心进来了!

  两个姑娘就有翡翠姑娘在!

  君不畏对翡翠看一眼,他发觉翡翠也在看他,四目相交一场喜,两个人的面上有了笑!

  兰儿小声道:“君先生,我没骗你吧!”

  君不畏没开口,翡翠已把吃的往他面前摆,石小开招呼二人吃点心,他对君不畏道:“君兄,上海怎么又会山同样的事,太过份了!”

  君不畏看看包震天心中真想笑出来!

  石小开也想笑,因为石小开明白君不畏果然没有把他父子二人的阴谋拆穿!

  他石小开这几句话也正是对君不畏的一种赞赏,君不畏一听便知!

  他可呵一笑,道:“石兄,我什么也不知道,谁知道东王会暗中在捣鬼?”

  石小开道:“还是君兄侠义心,又把包老护送回来,我爹那里就得对君兄一番感谢了!”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我这个人不贪心,该我的我拿,不该我的半分不取。哈……”

  他这一笑,石小开也跟着笑但石小开心中在开骂了:“好个王八蛋,老子没有忘了你的白银八百两!”

  君不畏的话也是这个意思,你姓石的只需把欠的银子拿来,咱们就两便、至于包震天,由你们父于二人想怎么利用就怎么整吧!

  包震天道:“石少东,老东家还要等多久?”

  石小开道:“我爹在街后家里,等一等我带老你老去见我爹!”

  他看看包震天的模样,又道:“包老爷子,恕我多口,为什么北王的人转而投靠东王,而你老一点也不知情!”

  包震天道:“咸丰登基那年,洪秀全被举为天王,当时的王位乃最高爵位,而王与王之间又分等。东王杨秀清与西王萧朝贵同列一等王,南王冯云山与北王韦昌辉列二等、翼王石达开列三等……以上各王均受东王节制,东王势力大,早为各王不服!”

  他顿了一下,又道:“北王乃金田村人,附近有一大山,我当年就在山中当王,后才跟北王出征,至于东王,他这人奸诡异常,他不过是个烧炭工人,就因为他会骗入、他才攀上一等王。如今各路人马遇阻,北王与东王暗中在较劲,且看谁的力量大,唉!想不到于文成他们叛断了,我也差一点没命!”

  这段话说出来,只证明一件事,那便是君不畏确实未把上海江边,发现的石不全大阴谋对包震天透露!

  石小开愉快的又笑了!

  君不畏就等那八百两银子了!

  石小开开心的笑过以后,他低声的问包震天,道:“包老爷子,既然发生这种意外不幸,你老打算怎么办?而北王那面,你得为我爹说个实情吧!”

  包震天道:“那是当然!”

  石小开道:“包老如何打算?”

  包震天道:“我与石老当家的交情亲密,而石老东家也与北王有缘,这件事也是我的错,我不敢再找老东家送我银子,只求老东家写一封信,把实情写在信纸上,我这就快马加鞭见北王……”

  他双目凶芒一现,又道:“于文成啊,还有那铁大山与林怀玉,这三人我绝饶不了他们!”

  石小开道:“对,我赞成包老这么做,你老放心,我一定叫我爹写一封信你老带身边,至少也是个证明,证明包老弟未把银子吞掉!”

  只有最后两句话才是说进包震天的心里!

  包震天再回小风城,他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证明他并未吞掉石不全送的白银。

  他拍手一笑,道:“少东家,你真是一位明白人,善于体谅你包大叔呀!哈……”

  “哈……”石小开笑得比包震天声音更大!

  君不畏没有笑,因为他发现一缕冷芒焰闪过一旁站立的兰儿眼中!

  他也发现,自己还真的有危险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汉子奔进来了!

  那汉子走到门口往屋内施礼。道:“少东家,车已备好!”

  石小开这才站起来,他又笑了!

  他对包震天与君不畏,道:“二位,咱们到后街我家去,酒席已备好了!”

  君不畏能去吗?

  嗨,他老兄还真去。他在点头!

  包震天道:“刚回来就叨扰老爷子,真是过意不去!”

  他哪里知道,石不全早一天就在等他了!

  石不全不但等包震天,更重要的是等君不畏,道上横着肩膀走路三十年,岂能被这后生小于巧取豪夺的弄走他白银五千两!

  套句石不全的活,一纹银子也不行,冈为他丢不起这个人,万一有一天传扬江湖,那是笑话!

  他决心要教训君不畏了!

  当石小开自上海杀羽而归,石不全就火了!

  现在一一、石小开与包震天二人先登上车,君不畏却与赶车的汉子坐一起!

  这以后只不过小段路,那也得用车来代步,这不是少少的问题,派头不能没有!

  君不畏心中就冷笑,什么玩意儿!

  这是一座宏伟的大宅院,单是门楼子就有五丈那么高,台阶十五层。门两边雕卧着两头石狮子张牙舞爪的要扑人的样子!

  君不畏走过石狮子,他还拍拍狮子的头,也伸手揽一下狮子口中的大圆石球!

  大车驰走了,石小开陪着包震天与君不畏二人,登台阶进大门,只见院子里又是假山又是花园,有棵大树上还挂了五只鸟笼子!

  青石铺的小道,从大门直到正屋前面大廊下,然后又是五台阶,举首看,只见四盏琉璃灯挂在屋檐下,玻璃穗子五颜六色真好看,如果是夜晚燃上灯更美!

  君不畏与包震天刚刚才到大廊上,便叫得屋内传来粗浊的声音。道:“包老弟回来了!”

  石小开快步奔进大厅内,道:“爹包老爷子吃了大亏又回来,爹,咱们捐给北王的银子也到了东王之手,这真叫人可恨呐!”

  包震天大步跨进门,也几乎要掩面痛哭了!

  他的模样就好像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见了自己老爹似的带着些许可怜相!

  “石老哥呀!包震天当真老了,栽的跟斗可大了,老哥哥你要救我呀!”

  石不全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他也是黯然神伤的样子,拍拍一旁的椅子,道:“老弟,过来坐在我身边,你告诉老哥哥,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

  包震天立刻走过去,很听话的坐下来了!

  石不全再看看君不畏,道:“年轻人,你做得很好,老夫十分欣赏!”

  君不畏淡淡一笑,他心中当然明白石不全的话什么意思,石不全就是要他别把实请告诉包震天!

  但包震天却会错了意,他指着君不畏道:“石老哥哥,如果不是君兄弟出力,我早就死在大江里了!”

  石不全点头道:“所以我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一边的石小开一直未开口,直到这时候他才低声的对他老爹说道:“爹,酒席设在客堂上,何不一边吃酒一边再细悦!”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对,对,咱们边吃边聊!”

  石小开双手互击,就见进来两个大仅,这二人走到石不全左右站。便把石不全抬起来了!

  石不全独目一闪,看了一眼君不畏,道:“小兄弟,咱们客堂吃酒去!”

  君不畏自然要去,他心中明白,这儿不是安乐窝,这儿乃是名符其实的龙潭虎穴!

  君不畏很欣赏石不全的屋内摆设,大概有几件很值银子的古董,墙上的名画也不俗,姓石的一方霸主,他当然弄来不少值钱的!

  君不畏只看一半,这就跟着一齐走出这大厅屋,转了个弯,门内已飘来酒菜香!

  包震天与君不畏二人刚走到偏屋门外,包震天的双目猛一亮,他几乎不走了!

  包震天指着客室回头,道:“有客人呐!”

  是的,客屋里面正端坐着一个红面老人!

  君不畏也看到了!

  他只不过眼角稍飘进去,便淡淡的一笑!

  包震天举步走进迸屋内,石不全己哈哈笑道:“包老弟呀!我得先为你做个介绍!”

  他又指指坐在桌边的红面老者,又道:“这位乃是我的挚友,他姓任,任一夺!”

  他对姓任老者又道:“这位任一夺也曾在山中为过盎,如今在北王麾下办事!”

  包震天怔住了!

  他的面色也变了,吃吃半天未开口!

  石不全指着君不畏,对姓任的道:“任兄,这位就是我曾对你说过的。他年纪小武功高,刀圣洪巴也败在他手下,你老兄多认认了!”

  任一夺粗声一笑,对君不畏看了个仔细,便在这时候,包震天才惊呼出声,道:“你……老兄就是江猢人怕的闪电刀任一夺!”

  姓任的吃吃抚胡一笑,道:“不敢,不敢!”

  君不畏却拉把椅子坐下来了!

  他才不管你什么闪电刀!

  石小开挨往君不畏坐下来,两个女婢在掌酒,大伙举杯,谁也没有把酒剩下来!

  君不畏放下酒杯点点头,道:“好酒!”

  石小开道:“酒是好酒菜更佳,君兄,你尽可以坦然的吃个酒醉菜饱因为……”

  他呵呵一笑,看看包震天,又道:“因为你的表现大令我爹满意了!”

  包震天立刻笑笑,道:“对,对。君兄弟的表现,实在不失少 年侠客作风,太好了,哈……”

  君不畏知道石小开说话的含义,他明白那是因为他在包震天面前守口如瓶,没有泄露出石不全设下的阴谋!

  他付包震天的话,心中一紧,这老人真可悲,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不知道他面对的什么样人物!

  石不全对君不畏点点头,他举杯,道:“来,老夫敬石兄弟一杯!”

  君不畏也不客气,举杯就干,他相信这一餐应该不会被石家父子动什么手脚!

  他以为有了包震天在场,他父子不会,除非他们不再利用包震天!

  君不畏本来不把姓任的老者放在心上,但当他发现姓任的老者对他直冷笑,他不得不去留意了!

  他斜目一亮,拾起桌上酒杯对任一夺晃晃,道:“老前辈,在下君不畏,敬你老一杯了!”

  真的不客气,任一夺拾杯一饮而尽,那模样就好像你这小子早该敬酒了!

  这一餐吃得并不舒但,别以为每个人不时的哈哈笑,但骨子里却各怀鬼胎各有阴谋!

  “闪电刀”任一夺冲着半带醉的君不畏笑笑,道:“君兄弟能出手击败刀圣洪巴,着实令人钦佩,老夫见了心喜。不知是否有机会领教一下你老弟的绝学!”

  君不畏道:“老实说我也是被逼的,动刀动枪的事总是有干天和。你老以为呢?”

  任一夺哈哈一笑,道:“老夫从来不这么想,我等既然在刀上修行。当然为的是血腥,否则刀这玩意儿就失去应有的尊贵了!”

  真是另一番可怕的道理!

  君不畏就似乎从这老者身上嗅到了血腥!

  他并不愚蠢,他已渐渐明白,任一夺的前来,必是受到石家父子的邀约,前来对付他的!

  有了这种想法,君不畏反而但然了!

  他淡淡一笑,道:“你老说得也是,在下没话说,等以后有机会。定不让你老失望!”

  君不畏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挑战了!”

  果然,任一夺哈哈一笑,道:“对!你老弟真干脆,咱们这就认定了,哈……”

  他得意的笑了,就好像他的那把渗金打造的到刀已经刺进君不畏胸口上了似的!

  君不畏并没有反应,但包震天一哆嗦、他那样子真的像被人捅了一刀般,急道:“君兄弟,你要多加考虑呀!任老的刀……与一般的不同呐……”

  君不畏笑,道:“刀就是刀,刀的用处就是杀人,你可曾听说过,刀是死的,人是活的,用刀在入,关键在于谁能把刀与心合一罢了”

  包震天道:“任老早已刀心合一了!”

  君不畏道:“那么,也正可以学一学任老先生的刀法奇奥之处了”

  包震天怔住了,他无法再劝下去了!

  君不畏并不想接受挑战,但他却明白,如果不接受,石家父子是不会罢休的,那么,为什么不痛快的接下来;也免被人认为自己怕谁了!

  石不全到了这时候才对君不畏竖起大姆指,赞道:“真有种,果然英雄出少 年,那么咱们定个时问吧!”

  他这算火上加油,送君不畏上刀山了!

  任一夺哈哈一笑,道:“越快越好!”

  君不畏道:“我没意见!”

  石不全又笑了!

  石小开道:“爹,我以为先把包老的事赶办完之后再决斗也不迟!”

  他有用意的!石小开的心眼比他老子的还精明!

  石小开怕君不畏吃了败仗以后,不顾一切的把他父于二人的大阴谋告诉包震天,那就坏了大事了!

  小心总是有益处的,石不全也点头同意了!

  石小开对他爹,道:“爹,咱们得先给包老写封信,叫包老带在身上作为证明,证明包老是清白的,银子全被人劫去东王那面了,爹,咱们有义务为包老洗刷冤枉呐!”

  这一番话,全说到包震天的心里面了!

  包震天就是要这封信,而且君不畏也以为此认很重要,才劝包震天又回来的!

  包震天十分感激的几乎掉下眼泪来!

  君不畏看得不忍,他却又不便说什么!

  酒这收起来、石小开对君不畏笑笑,道:“君兄,怎么样,可有意思去赌几把?”

  君不畏道:“那么,何时决斗?”

  他看向石不全,又道:“全凭石老一句话了!”

  他老兄好像迫不及待了!

  哈哈一声笑,石不全道:“明日过午,你二位就在我这前面大院过几招吧,如何?”

  任一夺重重点头,道:“就这和说定了!”

  他转而看向君不畏又道:“君兄弟,回去好生休休精神,这赌也就免了!”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我非赌不可,只有赌才会令我有杀人的意念!”

  任一夺双眉一挑,道:“哈,新鲜词儿!”

  君不畏道:“别以为赌只是输赢钱财而已,其实赌里面才充满了杀机!”

  任一夺道:“高论!”

  君不畏道:“任老,在下就在赌牌九中思索出不少刀法、妙招与敌人的反应!”

  任一夺眼一瞪,道:“开玩笑是吗?”

  君不畏道:“前辈面前,怎可以放肆,在下确实如此!”

  任一夺道:“牌九与刀法联想一起,老夫闻所未闻!”

  君不畏道:“你现在就听到了!”

  任一夺目露凶光芒,道:“说说你的心得!”

  君不畏道:“我常常爱输几个!”

  任一夺嗤之以鼻的道:“下场赌牌还有不想赢的?”

  君不畏道:“我就是,因为……”

  “因为你失心疯了!”

  “不,我在赌输上最为清醒不过!”

  “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我愿意看看赢银子的人嘴脸,嗨!赢的人总是得意的笑逐颜开,就好像……”

  任一夺道:“比武!”

  君不畏立刻扶掌,道:“任老入窍了,对!就是同比武胜了的样子相同,所以……”

  任一夺道:“怎么样?”

  君不畏道:“所以我很喜欢看到对方赢几个!”

  任一夺道:“这么说你也喜欢挨刀?”

  君不畏道:“我没有那么贱,任老,我不想学那输了银子的一付可怜样!”

  任一夺冷兮兮的笑了!

  君不畏道:“任老,赌牌九中有一件事情与比武很相似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任一夺道:“老夫一直在仔细听着!”

  君不畏道:“赌牌九的人往往拿了一付大牌,比如说一对大王,或者一付地牌,就好像赢定了似的。然而当对方亮出猴王的时候、那种表情之可悲,比当时挨刀还叫入看了就同情!”

  任一夺先是一怔,旋即大笑了!

  他当然明白君不畏的意思,那是指的他!

  任一夺忽然不笑了,他嘿然的道:“君小弟,我可以告诉你,在比武上我手中握的是一对至尊猴王,嘿……”

  君不畏道:“没有人永远手握一对至尊猴工,尽拿猴王便没人同你赌了,而武功,那要临场才知道!”

  任一夺面皮拉紧了,他本来眼角有鱼尾纹,这时候也突然的消失了!

  他举起酒杯,道:“高明,君兄弟,干!”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年青人面前,老夫倒长了不少见识,但不知老弟这一套哲理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君不畏放下杯子,道:“刀玩久了,钱输多了,自然的便想通了!”

  石不全这时候对包震天,道:“包兄,我想着你的事不能耽误,我以为你得尽快回北王大营了!”

  包震天道:“我归心似箭呐,石兄!”

  石不全道:“你们再吃几杯,我去书房写一封致北玉的信,也好叫包兄带回去,唉!”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东王的入真可恶,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包震天道:“这事我明白,老实说,东王府也有北王府卧底的入。

  如今各王不和,明里暗里斗争不休,便是那翼王也插手在揽和了!”

  石不全全身一紧,道:“难道翼王府也有他王的暗探?包兄,你能举出来吗?”

  包震天道:“有,但却不知何人!”

  这等于回绝了石不全的话!

  石不全一笑而止,他召人抬着他去写信了!

  石小开命那女侍过来,道:“去把石总管找来!”

  女侍立刻往外走,她很快的把石府总管石壮找来!

  石壮进大厅,先对客人抱拳,这才走近石小开!

  “少东家,你有吩咐?”

  石小开道:“等一等包老爷子就上路了,你知道包老爷子的伤未痊愈,不能快马加鞭!你去备一辆车,叫他们把包老他子侍候在车上,送到上海车回来!”

  石壮立刻点头道:“马上办好!”

  包震天闻言,心中不知什么滋味,他想多留一天,目的是想说动君不畏与他一路回上海,但是,一方面他已知道君不畏是匹野马,另一方面,好像君不畏一心要杀大海盗田九旺,更何况君不畏与任一夺约定比斗生死不知道!

  包震天又见石小开如此安排。他是必得走。

  他以为石家父子仁至义尽了,再不走就不合情理了!

  其实石家父子是心有灵犀,当老子的去写书信,当儿子的立刻叫人去备车马,包震天走定了!

  包震天伸手拉住君不畏道:“老弟,包某再世为人,全是你的援手。这大恩不言谢,但愿他日我有机会对老弟有所回报!”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包老,我不图你什么,但请别咒我,行吗?”

  包震天一怔,道:“我咒你老弟!”

  君不畏道:“如果我有一天要靠包老援助,我岂不是倒了大霉,你这不是咒我是什么呢?”

  包震天楞然点头,道:“对呀!你老弟的心眼比之一般人灵活多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还活着,而且要一直活下去!”

  他看向任一夺!他发现任一夺挟了一口鱼肉在口边停下来、好像要把君不畏的话听仔细!

  任一夺把鱼肉塞人口中吃吃笑了!

  石小开也笑了!

  他当然会得意的笑,因为他所设下的陷饼,正看到君不畏一步一步的走,而且每一步均在他父子意料之中!

  真快,石不全已手持一封信函匆匆的又被人抬来了!

  除了信函之外,还有一包银子大约三十余两!

  石不全把信与银子往包震天的面前一放,道:“包兄,做兄弟的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包震天感动的道:“已是仁至义尽了,石兄!”

  他把信函与银子往怀中揣,又道:“北王面前我不会忘记替石兄美言的!”

  石不全道:“那就拜托了,哈……”

  石小开转头外面看,他的脸上不愉快,因为石壮叫车为何此刻还不来!

  等了一阵子,石小开只得站起来。他对包震天道:“包老爷子,我去看大车备好了没有!”

  包震天道:“少东,也不急在一时!”

  就在这时候,只见石壮匆匆走来!

  石小开道:“好了?”

  石壮道:“小李那小子,又去会他的老相好去了,我是在他们相会地方找到。少东,车已停在门外了!”

  石小开这才对包震天道:“包老爷子,你的时间比金子还贵重,你老得快了!”

  包震天站起来了!

  突然,包震天伸手拉往君不畏,道:“我的好兄弟,真想同你一起。老夫甚至想以生命在北王那里保你一个官当当!”

  哈哈一笑,君不畏道:“我不是当官料子,好意我领了,包老,你……唉你……”

  他看看石家父于,发觉这父子二人笑得真自在,如果不是太平天国的内部斗争,他真想马上拆穿石家父子二入的阴谋诡计。

  石小开一付悲天悯人的样子,他向包震天挥挥手,于是,包震天大步往外走了!

  石小开送他到门外的,石小开快出门的时候还回头对君不畏点点头!

  点头的意思当然是对君不畏的合作加以肯定!

  君不畏的内心中好一阵子不舒服,因为他实在不是那种与人同流合污的人。如果换一忡情况,他早就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包震天了!

  一个人的心中有了不愉快,就很容易显露出来!

  君不畏的表现就是鼻孔中冷冷哼了一声、仅只这么一声,石不全便明白了!

  石不全拾起酒杯,对君不畏晃晃,道:“老弟,咱们再干一杯,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的!”

  君不畏道:“不错,我做了一件我从不愿做的事,这件事我仍然不知道应不应该做!”

  一声哈哈,石不全道:“你做得对极了!”

  君不畏道:“那是你们以为!”

  石不全道:“我已听小开说过了,是你答应过的,兄弟,大丈夫既然答应就不必再后悔,既然做了更不必再去计较,要知道江湖之上的是是非非是很难判得清楚,你以为对吗?”

  君不畏道:“再是是非非难分,良心的审判是无人可以逃得过的?”

  石不全呵呵扶髯笑了!

  他笑对一边的任一夺,道:“良心,良心的审判,哈。哈……你我江湖数十春,如果单凭良心,只怕咱们老哥俩早就被江湖巨浪淹没!”

  任一夺道:“江湖上凭籍的乃是实力,老夫只相信实力,良心能值几何!”

  君不畏猛把酒灌下喉,他刚放下酒杯,石小开已哈哈笑着走进来了!

  石小开贴进君不畏坐下来,道:“君兄,你果然信守你的承诺,没没把实情告诉包震天!”

  入刚走,他便直呼包震天了!

  君不畏道:“我该做的为你做了,石兄,你该拿出你欠我的了吧!”

  石小开笑了,道:“当然,当然!”

  他拍拍君不畏,又道:“你打算何时要那欠你的八百两银子?”君不畏道:“最好现在!”

  石小开摇摇头,他看看任一夺,又笑笑道:“君兄,你急什么?”

  君不畏道:“怎么,你还有指教?”

  石小开道:“君兄,我以为当你与任老爷了较量过以后,我如数全部奉上,万一……唉……!”

  君不畏冷冷道:“万一我被任老一刀杀死,你就不必多此一举了,是吗?”

  石小开笑道:“这是你说的!”

  君不畏道:“我说的是你心中想的!”

  石小开呵呵笑了!

  石不全也在笑,但多一半是冷笑!

  只有任一夺不笑,他双目注视着酒杯,就好象他在思索着如何能把君不畏像那杯酒一样一口把他吞掉!

  君不畏站起来了!

  他冲着二人抱拳,道:“酒足莱饱,在下告辞!”

  石小开一把拉往君不畏。道:“怎么可以走啊!”

  君不畏道:“难道你还管住?”

  石小开道:“而且往得令你舒服至极!”

  君不畏道:“莫非你怕我会撒鸭子一去不回?”

  石小开笑笑,道:“这又是你悦的!”

  君不畏道:“难道不是你心里想的?”

  石小开道:“无论如何,那得等明日较手之后,你老兄才能离开!”

  君不畏道:“我若留下来,怕等不到明日比武了!”

  石不全胸脯拍得“叭叭”响,道:“君兄弟,我以老命担保,你一定平安的到明天过午,怎么样?”

  君不畏道:“我有别的选择吗?”

  石小开哈哈笑了!

  君不畏道:“如此说来,我好像只有住在这里了!”

  石小开道:“不是住在这里?”

  君不畏道:“怎么说?”

  石小开道:“难道君兄忘了,石敢当赌坊的后院也是一处美好的快乐窝呀!”

  君不畏仰天哈哈笑了!

  他笑着对石不全道:“石老,在下告辞了,这就去住在你的赌坊。或可以再赌上几把,哈……”

  石小开道:“我陪君兄回赌坊去!”

  他对任一夺点点头道:“任老,小侄告退了!”

  任一夺道:“你们请便!”

  于是君不畏与石小开走了,从外表上看,这二人就好像老朋友似的走得近!

  就在往赌坊的路上,石小开又有心眼了!

  “君兄,你好像过去没听过闪电刀的名字嘛!”

  “不错!”

  “你应该打听一下的!”

  “你不是要告诉我吗?”

  笑笑,石小开道:“那么我便把我所知道的闪电刀,任老的刀法告诉君兄!”

  他故意神秘一笑,又道:“我这是对君兄特别的照顾,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君不畏道:“能令贤父子二人如此推崇的人物,想来这姓任的必定有几手绝学了!”

  石小开道:“天知道任老有几手绝招,因为江湖上从未见过任老有第二次出手,因为他是闪电刀,刀出如闪电,敌人便叫出一声的机会也没有!”

  君不畏道:“听你这和一说,我得多加小心了!”

  石小开道:“君兄是应该小心!”

  君不畏道:“唉,我这个人呀!又不太珍惜自己,石兄,我今夜不赌了,我想翡翠姑娘一定等着我了,今夜有得折腾了!”

  石小开哈哈大笑,道:“我赌坊的三妾,今夜我就随你喜欢的挑吧,捡吧!”

  君不畏道:“这话是你说的?”

  石小开道:“这儿也没别人呀!”

  君不畏道:“那好,今夜我要你的兰儿侍候我!”

  他真的不想活了!

  他在找死了!

  石小开不笑了,他重重的道:“你……要兰儿?”

  君不畏道:“怎么,你不舍得?”

  石小开道:“非也!”

  君不畏只说了两个字,石小开已又笑了!

  “君兄,你忘了兰儿会用毒,你不怕她把你毒死?”

  君不畏道:“那比明天挨姓任的刀要妙多了,你也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被人用刀杀死后是野鬼,我宁愿当风流鬼!”

  石小开一拍巴掌,道:“君兄,你放心,如果兰儿今夜对你下毒。我叫她陪葬!”

  君不畏吃吃笑了!

  他早就料定,石家父子二人的心意了,在未决斗之前,他的处境一点也不危险,不会有人前来找他麻烦,他尽可以安心的去享受吧!

  他与石小开已经往石阶上登去、赌坊内可真热闹,只不过君不畏真的不赌,他跟着石小开来到后院!

  这地方他很熟,后院的三个姑娘在对他吃吃笑了!

  石小开把翡翠、兰儿与另一姑娘召到面前,他很慎重的对三位姑娘吩咐:“今夜君先生住在咱们这儿,我把君先生交由你们三位好生侍侯,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三人,君先生明天还得同任老比斗,你们不能有伤君先生分豪,吃喝玩乐可以,下暗手不许来,否则,老东家剥你们的皮!”

  还真严重,三位姑娘齐齐声应:“是!”

  石小开又对吃吃笑的君不畏,道:“君兄,我也只能服侍你到此了,余下的便全由你自己表现了,哈……”

  “哈……”

  君不畏也打哈哈,他对石小开道:“石兄,咱们何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之间有轮回,你心里只想着剥我的皮抽我的筋,但是你要我死得大家都没话说,尤其是镖局里的那对兄妹,你就无法文待了。如果我在你这儿死得不明不白,苗姑娘就会恨你一辈子,你也就休想打她的主意,所以你父子安排了一场比武,便是我死了,你也一点责任没有,而且你也省了欠我的八百两银子,苗姑娘那里你又有说词了!”

  石小开吃吃笑道:“便我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比你知道的多呀!”

  君不畏道:“说到心里面了!”

  石小开道:“君兄,当你破姓任的宰了之后,你知道我会对苗小玉说什么?”

  君不畏道:“很简单!”

  石小开道:“简单?”

  君不畏逆:“不错,你只需对苗姑娘说,你曾千方百计拦住,但我不听你劝因为我自恃武功高,目空一切,你无奈何!”

  “哈……”石小开笑开怀了!

  他拍拍君不畏的肩,道:“君兄,你实在是武林奇葩,不可多得的人材、只可惜你不愿为我所用……”

  君不畏道:“你不配!”

  石小开道:“所以你就活不长!”

  君不畏道:“但愿被你说中!”

  石小开:道:“你后悔了吗?你怕了吗?那么我提个意见你琢磨一下!”

  君不畏道:“什么意见?”

  石小开道:“逃哇!”

  君不畏道:“石兄、谢谢了,你虽然意见实在,但美女当前银子未取,走了实在可惜呀!”

  石小开道:“你不逃?”

  君不畏道:“我不会当夹尾巴狗的!”

  石小开大笑,道:“哈……这样,我便也放心了!”

  他挥挥手,又道:“愉快的享受,你这也许是最后一夜的美梦,哈!”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谢了,好走!”

  他看着石小开走往前面,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他又开始露出那付浪子的模样了!

  “嘻……”

  “哈……”

  三个姑娘迎上来了!君不畏双臂一张,三个姑娘便拥在他的怀中了!

  四个人几乎挤进那间耳房中,一片哈哈嘻嘻,谁的心中想什么,似乎已不重要了!

  君不畏坐在桌上,他指着酒杯,笑道:“怎么,还有酒呀!”

  翡翠笑道:“君先生,你忘了,酒与女人永远是分不开的呀!”

  兰儿也道:“醇酒美人,本来就分不开呀!”

  君不畏道:“兰儿……”

  兰儿俏目溜转,勾魂似的斜眼看君不畏道:“嗯,君先生,我知道你恨我!”

  君不畏但然的道:“你猜错了!”

  兰儿道:“我曾经要过你命呀!”

  君不畏道:“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是个不想过去与未来的入、我只注意现在!”

  兰儿道:“你不恨我了?”

  君不畏道:“只有傻瓜才会恨一个美丽的女人!”

  他把指头点了一下兰儿的鼻于,又道:“我不想去当傻瓜,所以……”

  兰儿道:“所以怎样?”

  君不畏道:“所以今夜我把你留在我身边,兰儿。你不会再用毒来迷我吧!”

  兰儿吃吃的笑了!

  她笑得十分得意,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君不畏不但不记恨她,甚至还要她留下来,太意外了!

  君不畏就是喜欢制造意外,他是个不平常的人!

  翡翠不笑了,她一直在期盼着君不畏再来,却不料君不畏来了,却要兰儿侍候。她笑不出来了!

  另一姑娘只淡淡的一笑,她并不太热衷于留下来!

  她识趣的起身要离去,却又被君不畏拉住了!

  “你一一君先生!”

  君不畏笑笑,道:“姑娘,你的芳名是……”

  “我叫美玉!”

  君不畏道:“你也真像一块美玉,我今夜也少不了你!”

  美玉一怔,道:“你……”

  君不畏又笑笑,道:“我是个相当馋嘴的猫!”

  美玉道:“你要我也留下来?”

  君不畏道:“我是一头狂狮,你需要好好休息,去吧,我会请你过来的!”

  吃吃的笑了!

  美玉缓缓往外走,她走得半带羞!

  于是,翡翠也跟着往外走。

  君不畏今夜已有两人侍候她,他已没时间与精神来同她同乐了!

  君不畏却伸手拉注翡翠,笑笑道:“我不会忘了那夜咱们二人的欢乐光景!”

  翡翠道:“你不是不想过去吗?”

  君不畏道:“欢乐之事忘不掉,我们之间就是欢乐,你我都不会忘……是吗?”

  翡翠道:“可是今夜你已有两个姑娘侍候你了!”

  君不畏道:“不是两个,是三个!”

  翡翠大吃一惊,道:“三个?”

  君不畏道:“还有你呀!”

  翡翠吃惊的道:“还有我?”

  “不错!”

  “你是金刚不坏身?”

  “我是凡胎肉体!”

  “你不会忘了吧!”

  “什么事?”

  “明日过午的一场生死之博呀!”

  君不畏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就是觉得明天一点希望也没有。才在这最后一个夜晚,尽情的欢乐,放情的狂野一番,便是明天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兰儿一边吃吃笑了,美玉半带笑,摇着头,她以为世上还有这种人,真的叫人奇怪!

  只有翡翠!

  翡翠猛摇头,道:“不,你不是毫无希望,你一定是有信心呀!”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翡翠,如果你真心喜欢我这浪子,你今夜一定要来!”

  翡翠道:“那会害死你的!”

  君不畏道:“你不来我会失望的!”

  翡翠道:“我拿你没办法,君先生,我回房去了!”

  她与美王便双双往耳房外面走去!

  门被君不畏关上了!

  他口头,只见兰儿端正的坐在床沿上,她好像十分得意的样子!

  君不畏缓缓走过去,他的面上带着几分愉悦,那模样好像新郎新娘在洞房的光景!

  他们当然不是那样的心情。

  如果有人能知道二人心中所想,那一定吓一跳!

  君不畏伸手了!

  兰儿也伸手,但她手上握着一块丝中!她自衣隙上把丝中取下来的!

  女人欲解衣之前,总是先把身上的零件取下来!

  君不畏一看兰儿手上丝中,立刻哈哈笑了!

  “兰儿姑娘,你不会把我迷昏吧,那样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是吗?”

  兰儿抖着丝中吃吃笑了!

  她几乎笑弯了腰,君不畏却干涩的一笑!

  兰L举着丝中,道:“我才不会叫你昏过去,那样我也不快乐,更何况,我的后面还有翡翠与美玉,她门也不会饶我呀!”

  君不畏道:“我是一朝被蛇吭十年怕草绳你还是把你这坑人的玩意收起来吧!”

  兰儿一笑,道:“你吹灯,我脱衣,好不好?”

  君不畏道:“摸索着不大好!”

  兰儿道:“也罢,今夜听你的!”

  君不畏道:“我喜欢女子全身光溜溜的一丝也个挂!”

  兰儿笑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君不畏道:“你明白什么?”

  兰儿道:“你怕我会在身上藏毒坑你。是不是?”

  君不畏道:“我不想受制于人,尤其是女人!”

  于是……

  兰儿全身赤裸了,她真的一丝不挂,而且也摆好了架式,等候君不畏上马了!

  君不畏才不会那么猴急,他决心要收服三个女人,他如果猴急,一个他也对付不了!

  他把手在兰儿身上来回的抚摸着!

  他暗中在运内功于手掌上,如果此刻兰儿能看到他的手掌,她一定会吃一惊!

  君不畏的手掌显然黑红混杂色,而且热呼呼的按在人身上,会令人以为热火烤身!

  兰儿就在君不畏的抚弄中闭上了眼附!女人只一闭上眼睛。天塌了也不管!

  兰儿张臂抱注君不畏了,她发出饥渴的声音,君不畏就知道他的手段成功了!

  他把自己的炽热引发起兰儿身上的欲火,兰儿的强自忍耐功夫便崩溃了!

  兰儿不但无法忍受,而且她竟然把持不住的早早竖起白旗,她无奈的,也是吃惊的发觉君不畏在这方面好像天赋神勇,仍然是那么的威猛绝伦!

  在欲念的忍字功夫上,女人一般要比男性高出许多!

  君不畏似乎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动了一点手脚!

  他把神功化成一股热流,穿透女人的那道天赋防线,巧妙的在兰儿几处穴道上留下无名欲火燃烧着!

  兰儿的神志迷惘了!

  她就在迷恫中把君不畏当成她天底下最爱的男人了!

  她怎么会动脑筋坑死她最爱的男人?

  如果君不畏此刻叫她去杀石小开,兰儿也会出手去对付石小开!

  当然,兰儿也把全部交在君不畏的手上了!

  君不畏心中明白,兰儿这种全部的投入便说明她已经进入忘我之境界了!

  兰儿看上去宛似发狂了!

  君不畏却在此刻不动了,他闭上眼睛尽情的休养精神。只把他的“东西”高高的坚起来,也尽量的挺得如地面上生长出的竹苟一样粗壮!

  兰儿口中发出喝吼声,她主动,因为她再也受不了体内的那股欲流的诱导了!

  她疯狂的斜坐上去,也疯狂的套坐在那根肉棒上,她甚至套一阵再旋一阵,光景恨不得把肉棒扭扯断!

  她早就不理会君不畏的反应了!

  君不畏的不为所动,反而令兰儿更发狂,更用劲的扭,她还把双手按在下面的君不畏。

  就在她一套到底的时候,她不动了!

  外表看起来她是不动了,但君不畏却觉得更妙了,因为兰儿的穴洞里在动,一紧一松,好像她的洞里面会捏拿一般,显现出外弛内张的味道:

  女人在这方面久了,差不多便会这一套,如果是黄花大姑娘,她永远也不知道那地方还会这一招!

  兰儿当然久经此道,所以她不由得使用上了!

  然而,她难以如此控制自己,不久,她便忍无可忍的又发疯了。

  她狂套不休数百次,直到……

  直到兰儿再也堵不住全身那股子酥麻,她投降了!

  君不畏便在此刻倒翻身把兰儿压在下面。

  他开始发狠了,而且是毫不留情的干!

  这种女的已落幕却又不能不承受的味道,兰儿就只有咬牙苦撑!

  也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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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老狐狸约斗浪子

  兰儿算算时辰,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是令她不解的,但她却在心底产生一种佩服,她有些喜欢君不畏了!

  也许这就是男人把女人征服的实在手段,兰儿又怎知,君不畏暗运内功,他封住关元,阻注下元,除了挺枪如铁棒之外,他什么杂念也没有!

  这功夫如果使展开来,只有女人吃暗亏,男人等着吸收调理反而增加功夫于无形!

  如果有人知道君不已在京的时候,有人称他为“地龙”这人就不以为怪了!

  “地龙”实际上就是一种特大的晰蜴,晰蜴的爪底下就有毒,而晰蜴猎食时候只需长舌疾伸,那比闪电还快,而君不畏……

  君不畏好像也会仲舌伤人!

  君不畏见兰儿难以再忍受了,他便也笑了!

  君不畏不刀于兰儿的求饶,他要兰儿自己求告!

  兰儿好像在苦撑,只不过一阵苦熬之后她叫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实在半点力气也没有!”

  哈哈一笑,君不畏道:“我好像得听你的,否则你在忍无可忍之下再对我用毒,我就惨了!”

  兰儿道:“我不会对你用毒,以后也不会,君……先生,你确实异人,呐!”

  君不畏滚鞍下马,拾起一件外罩抛给兰儿。道:“那么,你去把翡翠姑娘叫进来吧!”

  兰儿那一身汗湿,她自己就吃了一惊!

  只见她抓起外单披上就“逃!”

  她真怕君不畏,一把抓住她不放人!

  屋门刚开启,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是美玉而非翡翠。

  君不畏一看便笑了,兰儿可怜兮兮的问君不畏,“她先来,可以吗?”

  君不畏道:“早来晚来全都一样,过来吧!”

  那兰儿如获大赦般出房而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在,美玉站在床前面,她的神色凝重,就好像她是初夜的新娘般紧张!

  君不畏心中明白,她们均是石小开的女人,早就沙场老手了!

  他不伸手,只是笑笑,道:“你早就站在门外了,你没有推门进来!”

  美玉那稍长的下巴微抖,低声的道:“我在听,听得心里吃惊,兰儿姐好像被你……”

  君不畏一笑,道:“兰儿高兴的怪叫你也会的!”

  美玉道:“那种叫声好吓人的!”

  君不畏道:“那是美的最高境界表现,你如果不相信,你马上就上知道!”

  君不畏仍然那模样,他摸……

  他的双掌又呈黑红色了,美玉便也开始颤抖着,也把头左右摇、樱桃小口张得可以伸进一支小拳头!

  君不畏仍然不为所动,他好仔在抚摸着一件美好的艺术雕陈一一他欲而不火!

  欲而不火的人定力才是一流的!

  君不畏以不变应万变,便真的大旱金石流土山焦,他依然淡淡的吃吃笑着。

  于是,美玉发动了,她采攻势!

  君不畏令美玉失望,就像对付兰儿一样,他又运功于关元下,那怕攻击再攻击而不惧于敌人的动作,令美玉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美玉发出与兰儿一样的怪呻吟声了!

  美玉边呻吟边叫道:“你真的不怕累呀!”

  君不畏不出声,他也不回答,一心要美玉早早的向他竖白旗投降了!

  这只是极短暂的一刻,美玉便也似一只几乎破宰的落汤鸡般,披着外套便冲出房!

  她临到门口还回过头,道:“你太厉害了,怕你了!”

  君不畏道:“那么,请翡翠姑娘来吧!”

  美玉道:“我当然会去为你叫她的!”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暗中运气,气走百骸,力道冲进肌肉,那么顽强的双臂高举,发出格格骨节响声来!

  于是,翡翠姑娘推门而入!

  君不畏的双目一亮,他哈哈笑着向翡翠姑娘招手,笑笑道:“来来来,听说你一直在想念我,是吗?”

  翡翠走过去了!

  她走近君不畏,淡淡一笑儿“君先生,我求你!”

  君不畏一怔,道:“求我?”

  翡翠道:“是的,我求你!”

  君不畏道:“求我什么?”

  翡翠道:“刚才我应该第二个前来侍候你的,可是我叫美玉来!”

  君不畏道:“原来是你叫美玉姑娘来的,她很好,也满意的回去!”

  翡翠道:“君先生,我最后一个前来,就是为了要服侍你好生的睡足觉!”

  君不畏不笑了!

  他双目一亮,道:“为什么?”

  翡翠道:“我发觉你是好人,我不忍害你!”

  君不畏道:“你害不了我的,来吧!”

  翡翠摇头道:“不,我不要你明天没有精神,君先生,明天过后,我的人就是你的我也甘愿!”

  君不畏一听感动了!

  他吃吃的道:“你……为什么?”

  “我说过,你是好人!”

  “我是个标准的浪子!”

  “浪于不见得就是恶人!”

  “至少浪子谈不上好人!”

  “但是你在我眼里是好人!”

  君不畏眨眨眼睛似是自言自语的道:“风尘出侠女,娼门也有义气人呐……难道……”

  他伸手拉住翡翠,道:“好,我答应你,咱们就这样坐到天明!”

  她摇摇头,道:“君先生,我会一种手艺,能叫你好生的睡上几个时辰!”

  “什么手艺?”

  翡翠道:“你先爬下来!”

  君不畏依言翻转身,他四平八稳的爬匐在床上!

  只见翡翠往他身上一跨,双手十指便在君不畏的背上肩上活动起来了!

  初时君不畏痒痒的,但稍久便觉得全身舒爽,翡翠的手指过处,有着酥麻的感觉,令他不由得闭上双目。

  其实这正是东洋人传来的按摩术,但那时候的人没见过,只觉得令人全身舒筋松骨,血脉畅通!

  于是,就在翡翠姑娘的巧手按摩过君不畏的全身大小,三百六十二只骨节七十二条大小筋之后,君不畏已发出微微的鼾声!

  他睡得太香甜了,口水也挂在嘴角边!

  翡翠姑娘坐在他身边,面上有汗水,但她却笑了!

  君不畏真好睡,一觉睡到日穿窗!

  君不畏在床上翻转身,鼻子耸动几下便把眼睛睁开了!

  他是被一股香味引醒的。只见翡翠姑娘正自往桌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

  翡翠姑娘见君不畏醒过来,面现微笑道:“你真好睡,你一共唾了快五个时辰!”

  君不畏顿觉精神百倍,他舒展双臂一挺而起,翡翠姑娘已把他的衣裤送上了!

  君不畏看看窗外。道:“石少东来了吗?”

  翡翠姑娘道:“就快来了,所以你若不醒过来,我准备把你叫醒的!”

  一笑,君不畏穿衣跳下床,有一件东西他不能忘一一那是一件任谁也想不到的怪兵刃,装在他的袋子里。

  别以为他有一把刀,尖尖的不长、但他真正要人命的家伙,却是那件看上去比鸽蛋大不了多少的东西!

  谁也想不到那会是一件杀人利器,如果有人乍然一看,还以为是一件玩物。

  君不畏不去检查他的那把尖刀,他仔细的看那件怪利器,然后往怀中一塞!

  翡翠姑娘为君不畏斟酒,笑眯眯的就好像小妇人欲送出远门的丈夫似的露出依依不舍的笑容。

  君不畏吃下一半了才淡淡的道:“我记得你们少东是要你们三人侍候我的,为何不见兰儿与美玉两人前来?”

  翡翠笑道:“我去找过她二人,我怎么叫她们也不起来,睡得好沉。真奇怪了!”

  君不畏笑笑,他心里当然明白,那是因为他暗中使了点手段,几乎把两个人的骨头也蚀化,如果不睡上一两天,那是很难恢复的!

  翡翠没有,所以她现在有精神恃候君不畏!

  她当然不知道个中原因,如果她也像兰儿。美玉一般,一心想折腾君不畏她也免不了情疲力竭!

  君不畏这里刚刚吃完酒菜,便听得一阵哈哈笑声传过来了!

  那当然是石小开的笑!

  君不畏立刻变了摸样,当然他不是被这笑声吓的!

  他变得一付萎缩样,脸色也黄青一片,眼神也不见光芒,便背也微微带驼,看上去他一夜之间老了三十岁!

  他为什么要这样?

  不旋踵间,他的眼圈四周有黑云出现,那比特意的化装还明显!

  石小开走进门,君不畏一声“咳”!

  这光景看在石小开的眼里,他乐透了!

  “君兄你这一夜温柔,想是愉快至极了!”

  翡翠已迎着石小开一礼,道:“少东家!”

  石小开点点头,道:“好,好,你们出尽力了,没有令我失望,哈  他走近无精打采的君不畏,笑道:”君兄,你好像……“

  君不畏吸大气,眨眨眼皮于用力的道:”她们三个真厉害,我这一夜顶十夜,尤其是……她……“

  他指向翡翠姑娘,又道:”你看看,我成这样子了!“

  石小开道:”没关系,距离比武还有一个多时辰,你老兄吃饱了睡个够!“

  君不畏道:”一个时辰怎能把精神养好呀!五个时辰差不多!“

  石小开道:”君兄,你昨日答应得爽快,你也宁愿牡丹花下死呀!“

  君不畏道:”我没有忘记,石兄,我会按时去赴会的。我不想落个食言的小人!“

  石小开哈哈笑了!

  翡翠姑娘面上早有不解,但此刻她明白了,君不畏果然不简单,他的应付是高人一等的!

  她相信,如果君不畏仍然精力旺盛,石小开便会暗中再使小动作。君不畏便防不胜防了!

  石小开不走,他一直陪着君不畏!

  不但陪着,而且赌坊的前后两处通路也有人把守,只不过耳房中的君不畏不知道!

  前后把守的人非别人,莫文中。尤不白。尹在东之外,还有个独眼龙李克发!

  李克发是被君不畏打坏一只眼,他便也恨透了君不畏如今四人分成两拨就把前后门堵庄了!

  除了他四人,石小开还召来二十多个年青力壮有武功底子的大汉暗中侍候!

  石小开说过,小风城是他父子二人天下。如果君不畏敢上门来。他要慢慢的把君不畏弄死在小风城!

  君不畏还想他的八百两欠银,在石小开的心中,那是在作梦!

  君不畏如今模样真可怜,他好像三天没有吃饭,又像是劳病鬼。

  他不时的干咳一声直摇头!

  他还自言自语的:”我怎么全身没力气,力气到哪儿?“

  石小开想笑,他心中明白,小子啊,你的力气都被三个女人吸干了!”

  他差一点笑出声来!

  他的口吻都是关心的!

  “君兄,要不要我命入给你送上一碗老山人参汤?”

  君不畏当然想再喝上一碗人参汤,那会增强他的力道,只不过他又怕石小开动手脚!

  他摇摇头,道:“不用了,我看我今天要倒霉!”

  石小开道:“石兄,你的武功高、我以为你一定可以打败任一夺!”

  君不畏一把拉住石小开,他带点哆嗦的道:“石兄,你说说,任一夺比那个刀圣洪巴二人,准的刀法高?”

  笑笑,石小开道:“他们各有专精,我庸俗,我实在看不出来!”

  君不畏叹口气、道:“想不到我这人与世无争,却不幸卷进你们的漩涡了,唉……”

  石小开道:“你叹的什么气?”

  君不畏道:“石兄,念在我对你诚实不欺份上,我这里有要求!”

  石小开道:“你说!”

  君不畏道:“我是个标准浪子,无亲又无故,如果真的不幸我挨了刀死在你们那里,你大方的用上一口棺木把我装起来,然后棺木中塞上几快大石头,抬到海中沉下去,我就感激不尽了!”

  他这里说着,一边的翡翠落下眼泪了!

  君不畏心中一动!

  石小开却又呵呵笑了!

  “君兄、别这么漏气,你不是说过,人是活的,刀是死的,如果有本事人与刀合一,你怎么忘了你这豪情风发的样子了!”

  君不巴道:“此一时也,波一时也!”

  石小开道:“这话怎么说?”

  君不畏道:“玩女丧志呀!你看我这模样,与昨日已判若两人了!”

  石小开又是一声哈哈、道:“这是你的不是了,我昨日还提醒你的,可是你却见色心喜,一夜之间三次消魂,太过份了!”

  他还把面皮一紧,又道:“做朋友仁尽义至,何况咱们曾翻过脸,你应有所警惕呀!”

  君不畏已掌猛一拍,道:“咎由自取,我不再说什么了,不就是命一条吗!”

  他站起身来,又道:“走,咱们这就去比斗!”

  石小开大笑,道:“对,这才像个人物,我自从初次见到你君兄,便被你这种豪气干云的样子折服,走,我们回后街去!”

  石家的大宅院就在小风城的后街!

  君不畏挺起腰杆没站稳,他皱眉道:“哟,怎么腰也酸呀!”

  石小开还想去扶他一把呢,因为他怕君不畏爽约,籍病不去赴会!

  君不畏用力扭扭腰,他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摸摸翡翠,道:“我二人同床共枕两次了,万一我不幸,你会不会……”

  翡翠又落泪了!

  她拉拉君不畏,道:“你……小心……”

  君不畏笑了!

  他不能说不感动,他明白翡翠这是动了真情!想笑。

  石小开手拉君不畏,二人就好像多年老友似的,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就这么的出了“石敢当赌坊”的大门。

  也真叫巧,迎面走来两个人!

  两个一黑一白的女人,是的,苗小王与黑妞儿过来了!

  苗小玉走上前,她吃惊的看着君不畏,道:“君兄,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你病了!”

  君不畏未回答,石小开说话了!

  “他没病,他累得这样子!”

  苗小玉讶异的道:“干什么会累成这样子?”

  石小开道:“天底下最耗损身子的工作是什么?”

  君不畏摇摇头,道:“别说了,行吗?”

  苗小玉却想知道,他关怀的道:“赌了一夜?”

  石小开笑道:“比赌还厉害!”

  苗小玉道:“那会是什么?”

  石小开掀底牌了,这时候他相信,君不畏这做像连他也打得过!

  呵呵一声笑,石小开道:“他一夜之间睡了三个姑娘,个大色狼。他怎么不这样?便是铁罗汉也完蛋了?”

  苗小玉眼睛睁大了!

  她绝不相信君不畏是这样的人,他不是色狼,因为她也曾在君不畏的怀里枕过,很温柔而无杂念,他……

  一边的黑妞大叫:“君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不料君不畏开口了:“他说的是实话,我真的被掏空了!”

  苗小玉上前拉君不畏,这动作是石小开不想看到的,苗小玉也明白这一点!

  石小开用力一挡,对苗小玉道:“苗姑娘,你们让一让,我们这是去赴约的!”

  苗小玉道:“赴什么约?”

  石小开愉快的道:“生死之约!”

  苗小玉吃惊的道:“石少东,什么生死之约?”

  石小开道:“苗姑娘,我不妨告诉你,再有半个时辰,君兄就要与人一决生死了!”

  苗小玉道:“谁?”

  石小开道:“就是那闪电刀任一夺任老爷子!”

  苗小玉几乎张口合不起来了!

  她大叫:“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君不畏却立刻对苗小玉道:“你们回去吧,别再为我操心了!”

  石小开也笑道:“是呀!他自己不为自己操心,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苗小玉道:“不去行吗?”

  君不畏道:“苗姑娘,回去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就算完蛋,也得死在守信二字上,你们回去吧!”

  黑妞道:“小姐,咱们跟去看看!”

  苗小玉点点头,道:“当然要去!”

  她此言一??君不畏无奈了!

  石小开笑开了怀,道:“好呀!有热闹大家一齐观,苗姑娘,我会命人拿椅子给你坐的!”

  苗小玉冷冷的斜了石小开一眼,便跟着往后街走了!

  往后街的不只他们几个人,把守在赌坊四周的汉子们,在李克发四人的指挥下,全都移向后街去了!

  君不畏发觉有多人往后街走,他心中明白。这些人全是石家父子的爪牙!

  他也发现李克发四人了,君不畏心想,今天这光景,怕是要善罢甘休难,只有动刀了!

  石不全还真会排场面,他把他们前的大场子美化了!

  什么叫美化?

  只见巨大的旗海五颜六色,好大的皮鼓之外,还有铜锣与吹喇叭的,这不是比武,是过年节了!

  再看场中央,唷!还有那么一座五丈方圆的木搭比武台子:台子四周不见栏杆,光滑滑的木板都是三寸那么厚,另外便是一个木牌子在台前坚起来!

  牌子上写着字,好像是“生死决斗”四个字!

  还真叫吓人,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没多久,小风城已传遍了!

  消息既然传开,便有不少人前来围观,时辰还未到呐,台子四周己站了三、四百人之多!

  石家大宅前面的广场一时间人声嚣杂,热闹极了!

  君不畏与石小开二人走进石家大宅,苗小王与黑妞儿也跟进去了!

  四个人刚刚走到正堂前面的石廊上,只见石不全哈哈笑着走出来了!

  任一夺也跟着出来了!

  任一夺只看了君不畏一眼。便笑呵呵的道:“君老弟呀!你何用太紧张,紧张得一夜未睡好,怎么与昨日的你判若两人,真叫人看了不忍!”

  君不畏道:“我是个只图眼前的人,我从不去想过去与未来,所以任老的这话就说错了!”

  任一夺双目一亮,道:“难道君老弟病了?”

  君不畏道:“唉,比病还令人不舒泰,我呀!也就别提了!”

  任一夺道:“老大不忍,君老弟可要改一改比武时间?你这样子。老夫便是赢了,也赢得窝囊!”

  石小开立刻摇手,道:“既已约定,就不好改期,任老一片仁慈之心,君兄也不一定承你老的情!”

  君不畏道:“如果再改期,我可能只存一口气了!”

  任一夺道:“这是为什么?”

  君不畏道:“任老,你能一夜之间应付三个浪女人的折腾吗?”

  任一夺仰天一声笑,道:“原来是个好色之娃呀!哈……”

  苗小玉的面色变了!

  她知道君不畏不是好色之徒!

  君不畏也许是个浪子,但他是有分寸的,他是个真正的陕士呀!

  苗小玉几乎要大叫了!

  石不全伸手一让,道:“既来之则安之,便真的头掉了,也不过碗口大的一个疤,走,前面去了!”

  他说完当先往前一挥子,立刻两个大汉来抬他。

  他走,别的人只得跟上去,石小开几乎乐开怀了!

  君不畏对苗小玉道:“苗姑娘,我曾对石少东要求过一件事,这件事我倒想麻烦你了!……”

  苗小玉走在君不畏身后,闻言忙道:“什么事?”

  君不畏道:“我这个人是浪子,既然无家又无业,我若今天不幸挨刀,但求一付薄棺,棺内加满石头,烦请抛人大海!”

  苗小玉掉泪了!

  她低问道:“为什么一定耍抛大海里呀!”

  君不畏道:“人活千年也是死,万年之后归大海,世上有活着的,到头来都将归大海,我虽年纪不大,却早看透了人生,也就把生死看得淡而无味,何如早人大海,图个死后安静……”

  苗小玉大哭起来了!

  石小开冷冷道:“苗姑娘,你此刻哭丧,大不吉呀!”

  苗小玉突然厉声道:“如果君先生被杀,我也不会嫁给你!”

  石小开道:“这话你已说过,但我不会死心的!”

  苗小玉咬牙了!

  几个人在石不全的太师椅后面一齐出现的时候,场子上原本热闹的人群,突然间鸦雀无声。

  几百双眼睛看过来,就是没人出大气!

  石不全抚髯微微笑,独目一亮,便见两个大汉把他放在大门下的石阶上!

  他这是高高在上观战了,那比武的台子正西迎向石不全,看上去只有一丈五尺那么高!

  这个高度正合适,四周的人全部看得清!

  苗小玉上前拉住君不畏道:“你……君兄,我替你出场,好吗?”

  笑笑,君不畏道:“他们要杀的是我。他们也不会答应叫你上台的?”

  苗小玉道:“你真的可以应付吗?”

  她看看微笑的任一夺,又道:“三十年前,闪电刀,便在江猢上立万了,听说他从未对一个敌人出过第二刀,君兄,为什么……这场比武为什么?”

  君不畏道:“江湖上没有为什么这句话,江湖上只认谁的骼臂粗!”

  苗小王楞然了!

  但看得出君不畏非上台不可了!

  她无奈的又道:“君兄,打不过便走,别硬干!”

  一笑,君不畏道:“你难道没看到那牌子上的名字生死决斗呀!”

  那就是这场决斗非死人不可!

  “闪电刀”任一夺缓缓走到台前,他转身向石不全抱拳一笑,道:“石兄,这种场面倒也新鲜!”

  石不全道:“任兄,我很久未见你再出刀了,为了能陪衬你的绝技,也让小风城的父老兄弟们得以目睹,便也自做主张搭起这座小小的台子,任兄,看你的了!”

  任一夺哈哈一笑,道:“石兄,其实当年咱哥们在道上南奔北闯。哪一个不知道你石兄的刀法精湛,而我这一招,何堪你的谬赞!”

  石不全道:“老了,缺眼断腿不成气候了!”

  任一夺猛回头,他看看似病厌厌的君不畏,道:“君友,你可以上台了!”

  君不畏对着苗小玉露齿一笑,道:“苗姑娘,死神在向我招手了!”

  苗小玉道:“仅是不过两天,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无奈,也不敢相信!

  但君不畏却笑笑,道:“两天已经很长了,两天之内江湖上已经发生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苗小玉道:“我为你担心呐,君……兄……”

  君不畏道:“你休担什么心,命是我自己的!”

  他一蹴登上台子,立刻引起四周“晤”声!

  苗小玉听不懂君不畏最后那句话,还以为君不畏说她多事,其实,君不畏是暗示她,命是他自己的,他不会就那么容易被人宰杀!

  黑妞拉住苗小玉,她以为苗小玉会跟上台。

  任一夺没有立刻跃上台,他站在台下面观!

  他也围着台子走一圈,频频向四周的人微微笑,就好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去对付一个病了似的年青人!

  君不畏却淡然的站着,他的双目几乎要闭上了!

  他在登上台的刹那间,有一件东西塞人他的口中,然后压在他的舌头下方,那是什么东西?

  有的人还以为他吃了一粒大糖果,但多一半未看他的手,为什么去抹了口唇一下!

  任一夺又来到台子正面,他的动作很简单,只是抖了一下双袖,那么俐落的斜着一个云里翻,漂亮的站在台子上了!

  “嗬,好哇!”这是个满场彩,大伙谁不叫声好!

  几百人的声音当然宏亮,就好像打雷!

  “当!”锣声响了!

  石不全在门下大声的道:“各位,今天乃是一决生死决斗,他们二人俱都一身上乘武功,二人决斗,百年难得一见,各位,谁输淮赢各凭本事,咱们大伙都是见证人!”

  他把手一举,便立刻传来一阵击鼓声!

  鼓声之外有喇叭声,听的人心中发毛,因为喇叭吹的是哭调,就好像谁死了去城隍那里去报到一样!

  石不全的手突然放下来!

  一切的锣鼓喇叭也静了!

  场上的人声更静,因为可以听到呼吸声!

  于是……

  任一夺不笑了。

  他站在君不畏对面冷冷的道:“君朋友,你实在叫我下不了手!”

  君不畏道:“为什么?”

  任一夺道:“因为你这模样令老夫可怜,我以为任何一个二流角色,此刻也能轻易把你摆更平,我有些许不耻!”

  淡淡的一笑,君不畏道:“任老,你乃长者作风,一个人孤傲惯了,便会生出轻敌之心,你老不应该产生这种心理,那会很危险!”

  任一夺道:“是吗?你到了此刻还说大话?”

  君不畏道:“这也是我习惯了!”

  任一夺道:“听少东说,你已交待后事了!”

  君不畏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任一夺道:“那么,你已了无遗憾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等任老出刀了!”

  任一夺道:“也听说你曾打败过刀圣洪巴!”

  君不畏道:“你已经早就知道了!”

  任一夺双眉一挑,道:“我不是洪巴,洪巴的刀没有我的狠与快速,因为老夫从不对敌人下第二刀!”

  君不畏道:“我也听过!”

  “所以你交待了你的后事!”

  “就算是吧!”

  “那么,我现在就要出手了!”

  “你根本不应该说那么多废话!”

  “废话?”

  “难道不是!”

  于是,就宛如天外飞来一朵云,那么凌厉迅速的罩向君不畏。

  君不畏也动,他的动是后者,但他的人已先在半空中等着他的敌人了!

  空中交响乐章也似五月花炮,冷焰沙沙爆出,分不出谁是谁了!

  两个人的躯体至少在空中停峙半晌才往下落,便在快站到台子的时候,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大叫。

  “晤……啊……”

  人们只看见二人之间刀芒出现一一自半空中一直到台面上、然后然后就见闪电刀任一夺抖洒着鲜血往台下飞去,他的前几步都踩在人的头顶上!

  他奔得好凄惨,因为他的一手还按在他的脖子上,显然他的脖子挨刀了!

  君不畏并未去追杀任一夺,他的双目亮极了!

  他不再去看任一夺!

  他看的是吃一大惊的石家父子二人!

  苗小玉笑笑,黑妞还在拍已掌!

  “小姐,你看看,君先生多有精神呐!”

  是的,君不畏此刻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面上一片红,双目炯炯吓死人!

  石不全就吃了一惊!

  再看任一夺,早就不见了,这老家伙保命要紧!

  江湖上能活到他那么大年纪的人还真不容易,人员越老越不想死!

  石不全楞在大师椅子上,他哑口无言以对。他也没看清君不畏怎么会子伤任一夺的!他只看到他二人的尖刀在二人之间胡揽蛮缠难分开,却未看到君不畏怎么出刀抹过任一夺脖子。

  他楞然不知如何是好?

  石小开这时候当先鼓掌了!

  他拍巴掌大声叫:“好,好哇!”

  于是,全场也一片叫好声。

  君不畏没有反就杀人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有什么口叼好的!

  只不过他伸出手来了!

  他把手伸向石小开,道:“石兄,该我的拿来吧!”

  石小开眼一瞪,他从未想到还要付君不畏的钱!

  只是他一念之间又笑了!

  “君兄,下来吧,回去里面我给你!”

  君不畏摇摇头,道:“不,我现在拿了我的八百两银子就走人!”

  石小开道:“可是……可是我现在没有呀!”

  君不畏道:“我不急,你快进去拿!”

  场子上站了几百人没有走,听得君不畏的话,大家都奇怪,怎么石家还欠这人的银子,石家不但在小风城是大户,而且也是谁也不敢惹的枭霸,这人竟然敢伸手向石小开讨银子!

  大门下面,石不全厉声对他儿子石小开叱道:“罗嗦什么答应人家的就要爽快的给人家,八百两银子算什么,石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石小开目露凶芒抽鼻子,他真的不想要君不畏活,如果此刻有人上台去杀了君不畏、他会送这人八千两银子。

  重重的哼了一声,石小开道:“君兄,你好像非取银子不走了!”

  君不畏道:“不错!”

  就在这时候,门下的石不全手拍大师椅,道:“回去!”

  立刻,两个大汉走过来,两边用手托,便把愤怒的石不全抬回去了。

  石小开挥挥手,高声的道:“各位乡亲们。比武已结束,各位可以回去了!”

  他这么大声吼,小风城的人谁敢再留下!

  人群中就有人在骂:“听见没有,他娘的还不走!”

  “滚,娘的皮,看热闹带起哄,完了还赖着不走,想吃鞭子不是?”

  只这么几句骂,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人群,就好像几只牧羊犬赶走一群老绵羊,刹时间场上的人全走了!

  苗小玉与黑妞儿未走,两人站在台下面!

  苗小玉目瞪口呆不说话!

  黑妞儿高兴的拍巴掌!道:“大小姐,君先生真厉害,他没有受伤也!”

  君不畏却站在台上举目望,他发现场子上还有二十多名大汉怒视他,这其中就有中、发、白与那个尹在东!

  李克发仰着一只独眼,眼珠子就快跳出眼眶外。那股子恨,就好像要吃掉君不畏似的!

  君不畏却对这些人笑笑,他好自在!

  石小开缓缓的往大宅子里面走,每走两步就回头看!

  他当然是看台子上的君不畏!

  石小开心中有件事情想不通,因为他没看见任一夺是怎么受的伤!

  当然,还有一件事也令他理不出个头绪,那就是君不畏昨夜已被他的三个女侍候得像个劳病鬼一样。

  上台的时候差一点站不稳,他是怎么突然发威得宛似一头大花豹、比大花豹还要更凶狠!

  这两件事他想不通,但他一定要弄明白,他如果想要君不畏的命,他非把事情搞清楚!

  石小开皱着眉头走入大宅子、他又冷笑着走出来,他手上提的是现银八百两,那布包像个大西瓜就快撑破了!

  石小开提着银子走上台,站在君不畏面前!

  “君兄,我手上提的是五两一个的银锭,一共一百六十个,正好八百两!”

  君不畏道:“这一点我信得过……”

  石小开道:“有两年事情想在君兄台前请教!”

  君不畏道:“你说!”

  石小开道:“君兄出刀够快,但你同任老交手,双方刀一直在纠缠着,你是如何把任老杀得逃走的?”

  君不畏道:“也许是我运气好吧?”

  石小开冷笑道:“我请你说实话!”

  君不畏道:“也许任老太骄了吧,有道是骄兵必败!”

  石小开怎么会知道,“地龙!”的杀人并不在手中的刀!

  君不畏也不会把真话告诉石小开,因为君不畏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石小开想了一下,遂又问道:“君兄,也许任老是应了骄兵必败这句话,但我却弄不懂,你老兄以一敌三,油尽灯干,一大早见你好像生大病,但刚才那一傅,你却生龙活虎似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笑笑,君不畏道:“是人,都有一种本能的力量,只一旦到了生死关头,这种本能便会发泄!”

  石小开一瞪眼,他四下里看一遍,他发现现场上只有他的人马在,于是……

  于是他恶向胆边生了!

  石小开冷酷一笑,道:“君兄,你这话我有点不太相信。你……可否再一次发泄你的本能?”

  君不畏道:“那要在拼命的时刻!”

  石小开手一挥道:“我会给君兄安排一次,叫你发泄本能的机会!”

  “呼呼”之声起处,台上分别站了五个大汉,除了中、发、白与尹在东外那石壮也呷嘿笑着站上来了!

  石壮乃石家总管,当总管的人物都有几手绝活,石壮自不例外!

  石小开道:“我叫他们几人侍候你走几招,我在台下看你如何把你的本能再发挥出来!”

  他心中想得妙,刚才你发挥本能,就不信三个女人侍候你一夜,你还有精神对付这五个人围攻!

  我叫他们围注你,慢慢的耗,就不信你是罗汉身!

  君不畏双目厉然不开口!

  苗小玉叱道:“石小开,你想干什么?”

  石小开冷冷道:“苗姑娘,咱们一边瞧热闹呀!”

  苗小玉道:“这算什么,你想依多坑人?”

  石小开道:“苗姑娘,君兄不反对呀?”

  君不畏笑了!

  他淡然的伸手,道:“石兄,咱们先清了帐,再来第二次,你以为如何?”

  石小开大方的把一包银子递过去,笑道:“君兄,你不会令我失望吧?”

  君不畏看看台上站的五个人,笑笑道:“当然不会,我答应同他们五位过几招!”

  石小开抚掌笑了!

  他对台下的苗小玉道:“你听见了吧,君兄答应再同我这五位过几招,只是过几招嘛,哈……”

  君不畏也冷笑了!

  苗小玉道:“君兄,你……”

  君不畏道:“苗姑娘,别为我担什么心!”

  他转而对石小开道:“石兄,我答应同他们五人过几招,但我却是有条件的!”

  石小开一楞,道:“什么条件?”

  君不畏道:“人生好比一场赌呀!”

  石小开道:“你要赌?”

  君不畏道:“不错!”

  石小开道:“怎么赌法?”

  君不畏道:“玩枪动刀我赌的命,而你,只需出银子,算一算你合算!”

  石小开道:“怎么说?”

  君不畏道:“这一场较量我明白,你是诚心要我的命,对吗?”

  石小开吃吃笑了!

  君不畏又道:“我若不接受,你石少东必失望,我若接受请问我图的是什么?”

  石小开怔了一下!

  君不畏道:“我总得图个什么吧?”

  石小开道:“你还想要银子?”

  君不畏笑笑道:“不错,我图的是银子!”

  石小开指着君不畏手上,道:“八百两银子你还刚接回去呀!”

  君不畏面皮一紧,叱道:“你以为我喜欢这八百两银子?我心窝囊至极,有一天包震天知道事情真相,他就对我大火了,我全被你收买了,知道吗?”

  石小开吃吃一笑,道:“包震天已在千里之外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才决心把银子取到手!”

  他看看五个欲出手的怒汉,又道:“丁是丁,卯是卯,你如果要我再同他们过招,我不多求,你出一千两银子来,这一场武准叫石兄看过瘾!”

  一边的李克发已怒骂道:“他奶奶的,又敲诈呀!”

  君不畏怒道:“我并不强求,干不干随你们!”

  石小开咬牙,道:“也是生死决斗!”

  君不畏哈哈笑了,他笑指台边挂的牌子,道:“看,上面写的生死决斗,姓任的怕死。他逃掉了!”

  石小开道:“如果是你,你会留下来?”

  君不畏道:“我会流完最后一滴血!”

  石小开抚掌一笑,道:“好,有你君兄这句话,我这就赌你白银一千两!”

  君不畏道:“我等你去取银子!”

  石小开道:“不能先比吗?你怕我赖帐?”

  君不畏道:“老实悦,我已经奉送你们一场了,我为什么要同姓任的老人比武?我又为什么同他们比武?石兄,你得为我想一想吧!”

  他顿了一下,又道:“刚才那一场决斗,若论时价,可值白银万两、石兄、你已省掉一万两银子了?”

  石小开道:“可惜败的是任老……”

  君不畏道:“如果是我就没命了!”

  石小开愤怒的道:“好,你等着,我去马上取来!”

  他跳下台了便往大宅内奔去!

  台子上,李克发五人的刀发出闪耀的光芒,一个个毗牙咧嘴像是欲扑咬的大野浪!

  君不畏看看那个矮而壮的尹在东,他吃吃的笑道:“你老兄在上海曾露了一手地堂滚刀杀,还真不赖!”

  姓尹的冷哼,道:“可惜没把你的双足斩断!”

  君不畏笑笑,道:“那是因为你碰上的是我,换个人你就会得手!”

  姓尹的道:“不用换,你今天就会知道了!”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指指李克发,道:“李兄,你好像掌管绸缎庄,唉,你只有一只眼睛了!”

  李克发叫骂有声音,道:“也是拜你所赐,小子,今天是清帐的好日子,谁欠谁的该还谁了!”

  君不畏道:“对,该谁的淮拿!”

  于是,石小开提了另一包银子走出来了!

  他不上台,只站在台下面大声的叫道:“君兄,人为财死呀!这是一千两银子,要不要过来数一数?”

  君不畏道:“当然,银两当面点清,过后绝不认帐!”

  他转而对黑妞儿,道:“黑妞儿,派你个工作去于,去,数数那包银子有没有一千两卖命的银子不能少!”

  苗小玉道:“君兄,何苦!”

  君不畏道:“身不由己呀!”

  黑妞走到石小开面前,道:“石少东,我数一数!”

  石小开脸也气白了!

  他冷冷叱道:“信不过我?”

  黑妞儿道:“那要数过以后才信你!”

  石小开把包袱抛在地,道:“数吧!”

  黑妞儿打开布来,嗬!白花花的银子耀人眼,一个个全都是五十两重的一个,数一数共二十个,她笑了!

  “君先生,都是大个的,对数了!”

  石小开手指台上大吼道:“你们给我狠宰啊!”

  君不畏手提银子一大包,那重量正是八百两,苗小玉伸手叫道:“君公子,快把你手里的银子抛过来!”

  君不畏一笑摇头,道:“苗姑娘,你看我怎么揍这五个恶狼!”

  他的话甫落,尹在东厉吼一声:“杀!”

  他果然抱刀向君不畏滚子过去!

  就在尹在东发动同时。四把砍刀齐出手,那么狂烈的对准君不畏砍去。

  “杀!”

  君不畏拔空三丈高,他好像还在空中稍停,在这下方刀芒布满等着分他的时候,忽见空中似冰雹一般的东西激射下来!

  “咚……砰……”

  “啊哟!”

  真吓人,李克发五个人抛刀抱头往外滚,就没有一人是完整的,四人里全是石家人,大伙看得吃一惊!

  君不畏人未落下,十锭五两重的银子他当镖打,每人送两个,每人也被批得头破血流又晕头转向。

  如果君不畏要他五个死,大概一个也活不成!

  他没有绝情得非杀人不可。

  他似乎很珍惜的拾起台上的银锭!

  苗小玉张口结舌楞住了!

  那石小开,他手提的布包在发抖!

  他不是被君不畏的武功吓的!

  他气得发抖!石小开把银子抛过去,沉声道:“看兄,这银子是你的了!”

  君不畏接过银子,他微微的笑了!

  石小开道:“前前后后你已经弄去我六千两银子了,君兄,你可得省着花用,千万别浪费光了!”

  石小开吃的一声大喘气,又道:“君兄,对于你的这手天女散花绝技,我石小开开眼界了!”

  君不畏道:“石兄,有关银子,我已所剩不多,有关这一手绝技。他不叫天女散花!”

  石小开道:“叫什么?”

  君不畏道:“我也不知道应叫什么,等有一天我想好个名字,一定先告诉你!”

  他哈哈笑着跃下台!

  苗小王与黑妞跟上来,这就要走,石小开伸手横拦、道:“慢着!”

  君不畏道:“石兄,你还有何指教?”

  石小开道:“我问你,七千两银子你所剩无几了?”

  君不畏一笑道:“我是个十分大方的人,老实说,前次那五千两银,我在上海就用光了!”

  石小开道:“你是怎么用的?”

  君不畏道:“石兄,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我从不再去想,何必多费思旦了!”

  石小开咬牙,道:“你真会拿些不相干的话搪塞!”

  君不畏道:“石兄,银子是我的,我爱怎么浪费那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石小开愣然,可不是,自己管人习惯了,姓君的是不会听的!

  他淡淡的一声苦笑,道:“君兄,你这就走了?”

  君不畏道:“找已接受你的招待,更取回你欠我的银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把石小开往一边拨,当先大步往前走去。

  苗小玉与黑妞便也跟着走了!

  “他奶奶个熊,小凤城是我石家天下,容得你这无名小辈在此张牙舞爪呀!操他娘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往台阶看,他的几员大将正在由人敷药包扎,那李克发就快气炸了!

  李克发厉声吼道:“少东家,不能就此罢手,老东家那里怎么交待?”

  石小开道:“更可恨的是苗丫头。她更得意了!”

  总管石壮愤然的道:“少东,这是咱们的二亩地上,只要咱们留下一句话,跨海镖局就得关门大吉!”

  石小开冷冷哼一声,他大步往街上就走!

  他当然是回“石敢当赌坊”去了!

  他不相信,三个女人陪君不畏一夜,姓君的还有那么大的精神!

  君不畏与苗小王并肩走进镖局门的时候,苗刚与几位镖师也正在商量着如何为死去的六个趟子手发放安家渡用,这些人都是有家室的!

  镖局里凑的银子并不多,如果不是君不畏慷慨的奉送那么多银子来,苗刚的出手便塞伦了!

  现在,苗刚见君不畏回来,他的大妹子与黑妞也一齐回来,大伙立刻起身迎接!

  苗刚道:“才听说君兄弟同人比武,本想去瞧瞧,但镖局正在为死难的兄弟发放些抚恤银子,就没去为君兄弟助威!”

  他看看苗小玉,又道:“同谁比武呀?”

  苗小玉道:“就是那闪电刀任一夺!”

  “任一夺那老儿?嗨!怎么会是这老小子,他的刀法最辛辣,杀人!不用第二刀,他……”苗刚不说下去了!

  笑笑,苗小玉道:“还是被君兄杀跑了!”

  苗刚一听立刻竖起大姆指,道:“真有你的,君兄弟,快来坐!”

  君不畏坐下来,他把银子往桌上一搁,道:“死难的兄弟养家活口不容易,这些也添上吧!”

  苗刚道:“君兄弟,你已经出了大多银子,你仁至义尽了,这……些银子!”

  君不畏道:“我也只有这些,苗兄,你就别推辞,有一天我还得用上各位兄弟为我帮衬!”

  苗刚道:“兄弟,你若有事一句话,我兄弟们水里火里绝不推辞!”

  苗小玉问黑妞,道:“君先生的房间整理好了吗?”

  黑妞笑嘈嘻的道:“早就收拾好了,是我亲自动的手,就在后院右边的正中间!”

  苗小玉道:“一应用具都有了?”

  黑妞儿道:“应有尽有!”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道:“君兄,别再出外了,你树大招凤,不定会有仇家暗中计算你!”

  笑笑,君不畏道:“听你说得多严重呀!”

  苗小玉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君不畏淡然的道:“你们都知道,我心中耍杀的人就是大海盗田九旺,可是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田九旺在哪里!”

  苗小玉道:“君兄,只要田九旺不死,终有一日会找到他的!”

  君不畏道:“所以我只有赖在你们这儿等机会了!”

  苗刚道:“这是什么话,君兄弟,我们请还不一定能把你请来,怎说赖在我这儿!”

  他顿了一下,巴掌拍在桌面上,又道:“对了,有件事情倒是忘了!”

  君不畏道:“请讲!”

  苗刚道:“是这样的,后院住着我老娘,她很少过问镖局的事,这一回听了你的一切,老大大一高兴,就要请你后面吃顿酒,这顿酒我定在明日正午!”

  他又对副总镖头,道:“同时也叫兄弟们加加菜,大家要高高兴兴的吃一倾!”

  罗世人点头笑道:“这是应该的,我就转告两船上的人去准备吧!”

  苗小玉高兴的斜睨着君不畏,她就是不开口!

  这顿酒是不好拒绝的,因为这是老太太邀请!

  苗刚对君不畏道:“兄弟,咱们也算自己人了,我苗刚讲的是亲兄弟明明算帐,你的银子我打算两年之后还你,你看如何?”

  君不畏道:“你打算还我银子?”

  “我不能白拿你的!”

  “苗兄,我如果有了那些银子,没多久便送上赌桌,何如送你救急,所以嘛,银子的事别再提,除非你打算赶我走!”

  苗刚瞪大眼珠子,道:“好,兄弟,我今承你这份情,咱们二话不说,明日午时我兄妹敬你三大杯!”

  君不畏呵呵笑了!

  果然,第二天“跨海镖局”的大门关上了!关门并不是不做保镖生意了,苗刚根本不打算歇业!

  他叫人把大门关上,那是因为所有镖局的人都集中在大厅上,算一算人员加上几位仆妇带眷的妻小,总共是四十一个人!

  三张大桌开在前面,只有一张酒席摆在后院的堂屋里,有个中年妇人扶着一位老太太,二人就坐在桌正位。

  君不畏坐在苗刚身边,苗小玉贴着她娘坐,另外使是刘副总镖头罗世人与四位镖师了!

  苗刚吩咐过,今天谁叫门也不开!

  今天大伙不醉不收桌!

  嗬!单是老酒就是三大坛子摆在大廊下,另外又加了一坛高梁酒有二十斤重!

  苗刚特别命大厨房多备菜,猪羊都是整头的!

  苗老大大一直打量君不畏,老太太看得君不畏不自在的半低头!

  那中年妇人还夸赞:“老太太,你看看,风目胆鼻人中显,天庭饱满地网圆,论身段是个男子汉,这种人你老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如今却坐在你老的面前了,嘻嘻……

  她这么一笑,君不畏差一点呕了!

  那是因为君不畏发觉这女人满口牙齿像黑墨染过,多一半这女人吸大烟。

  苗老大太吃吃笑,点点头也眨眨她的老花眼道:”我看清楚了、只不过有一点你未看出来!“

  那中年女人上下看着君不畏,道:”什么地方?“

  苗老大大道:”他的眉心泛紫气,我曾听过小玉她爹说过,这种人天赋异禀,学文是状元,学武就是一流高手、如果我说的不对,你问他?“

  君不畏吃了一惊,这老太太看人入木三分,用心看向老大太。嗬!老太太又有话说了!

  ”你看这年青人,他的眼神煞气重,也难怪刚儿说他打败江湖成名多年的两位高手!“

  君不畏看向苗刚,只见苗刚正吃吃的笑!

  苗小玉拾起酒杯对她兄长道:”哥,莫忘了你昨日说过的话!“

  苗刚道:”怎么会忘记,我兄妹要敬君兄弟三大杯呀!“

  他拾起酒杯来,罗世人也站起来了!

  罗世人手上提洒壶,他为三人斟着酒!

  这一顿酒菜吃了快一个时辰了,前面传来大行酒令声,镖局里热闹极了!

  当然最兴奋的乃是苗小玉,她也喝了不少酒,面上一片桃花红,艳丽的模样令人砰纵心动!

  君不畏就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跨海镖局“已经很久未曾关上门热闹过了,两次出海都有死伤。任谁也无法快活!

  这一回只因君不畏的侠义冲手,苗刚这才安排这一餐酒筵,这原本是叫大伙高兴的啊,只不过却在日落山之前有人在前门拍大门!

  ”开门啦!“

  镖局前面的伙计回应!

  ”明日再来吧,今天没空!“

  ”开门啦!“

  ”不开,没听见吗,今天没空!“

  ”我有要事,快开门了!“

  那伙计手上举着酒杯去开门!

  ”叶“的一声,门拉开了,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瘦汉,这人的额头上冒汗珠!

  瘦汉的手上举着一封信,他问开门的汉子,道:”请问姓君的王八蛋在里面吗?“

  那人眼一蹬,沉声道:”你这是怎么说话?“

  瘦子一挺胸,道:”你只告诉我,姓君的王八蛋在里面没有?“

  那伙计一口喝干杯中酒,叱道:”滚,我们不欢迎没有礼貌的人!“

  瘦于道:”朋友,我也知道王八蛋是骂人话,不是我受人之托,拿了人家银子,人家叫我这样说,我便只有这么说!“

  那伙计正要关门,闻言又问道:”谁托你的?“

  瘦子道:”你只说姓君的工八蛋在不在!“

  那伙计火大了,叱道:”你还骂!“

  瘦子道:”姓君的王八蛋如果在,我就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他,我可告诉你,很重要啊!“

  那人皱皱眉道:”你等着,我进去问一问!“

  他掉头就走, 匆匆的赶回后院堂屋去了!只得站在门下等!

  那人奔到后面,他站在堂屋门口,道:”总镖头,外面有人……“

  苗刚叱道:”我早说过,任谁来也不开门!“

  那人道:”我是这么说的,但那人却手持一信要找姓君的王八蛋!“

  苗刚一瞪眼,叱道:”放屁,你喝醉了?怎么开口骂咱们的恩人!“

  那人急道:”不是我骂,我也没喝醉,实在是那人的口气!“

  苗刚道:”什么人?“

  ”是个瘦子!“

  ”哪里来的?“

  ”他没说,只是有信给君……“

  他不能再说王八蛋了,遂改口又道:”他要亲自把信送给姓君的!“

  他又住口了!

  君不畏哈哈一笑站起来了!

  他对老大大一抱拳,道:”在下出去瞧瞧!“

  老太太点点头,苗小玉就想跟去,但被君不畏拦往了,他笑笑道:”我马上回来!“

  苗刚道:”兄弟,我跟你出去瞧瞧!“

  君不畏道:”还是我一个人前往!“

  君不畏匆匆的跟那人出去了!

  二人很快的到了大门下,瘦子立刻问道:”喂,你就是姓君的王八蛋吧?“

  君不畏一瞪眼。道:”你是谁?“

  瘦子道:”你别问我是谁,你是不是姓君的王八蛋?“

  君不畏道:”我姓君,但不叫王八蛋!“

  瘦子把信往君不畏手上塞,道:”拿去,拿去,这是送给你的!“

  瘦子说完,回头便走,刹时间出城去了!

  君不畏看看那封信,他奇怪,这会是什么入送给他的信,这封信里写些什么?

  一边的汉子道:”君先生,你的脾气真好,如果是我,我就揍他!“

  君不畏道:”我以为这人也不是情愿来送信,我以为他也是不得己!“

  那人问道:”这信!“

  君不畏仍然未拆信,他回头缓缓的往回走!

  后面,那人又把大门关上了!

  君不畏就快走到后堂屋了,迎面苗刚走出来!

  苗刚大声问道:”什么人给兄弟信?“

  君不畏道:”没有注明何人写信!“

  苗刚道:”怎不拆开来?“

  君不畏笑笑,道:”苗兄,当心来者不善!“

  ”怎么说?“

  ”你不以为这样来得怪?“

  苗刚道:”难道这封信里面……“

  君不畏道:”苗兄,取一双筷子来!“

  苗刚走回屋里,他取来一双筷子交在君不畏手上!

  君不畏接过筷子,遂把尖刀切破信封,用筷子夹出里面的棉纸信纸。

  苗刚看不出什么毛病,但君不畏却十分小心!

  君不畏慢慢的拨开信纸,吓然发现信纸上写着:”如果你还未死,快来东王庙领死吧!“

  信纸的左下方绘着一把尖刀!

  苗刚一瞪眼,惊道:”难道这信纸上有剧毒?“

  君不畏道:”摸到便会中毒,走不出百步必毒发而亡!“

  苗刚吃惊的道:”好家伙,这人好毒!“

  君不畏道:”他本来就是个毒物!“

  ”谁?“

  君不畏哈哈笑了!

  君不畏看完来信,他对苗刚道:”苗兄快取火种来,这信要火化!“

  苗刚奔回屋里,当他出来的时候,罗世人与苗小玉三人也来了!

  苗小王急问道:”君兄要火种何用?“

  君不畏自苗刚手中接过火种,以筷子夹起那封信纸燃烧起来!

  真吓人,只见火焰发出紫黑色,而且有些微的响声,听起来就好像远方在放火炮!

  君不畏举得高,毒烟随风而去,他抛去筷子。道:”各位,我的对头冤家来了!“

  苗刚道:”谁?“

  笑笑,君不畏道:”说了各位也不会认识他,不过我得把话说明白。各位千万别跟去,我去去就回来!“

  苗小玉道:”你千万小心呐!“

  君不畏道:”我说过命是自己的,苗姑娘,有人如果想把我君某人摆平,那得凭籍些什么!“

  苗刚道:”兄弟,如今咱们已是自己入了,我以为我带几个人与你同去,至少可以助助威吧!“

  君不畏道:”苗兄,我不用助威!“

  他看看堂屋内,又道:”我就不再进去向老太太告别了,如果顺当,我会很快回来的……“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对了,东王庙离此多远?“

  苗刚道:”兄弟,我带你去!“

  君不畏道:”不,信上邀的是我一人,各位就别再坚持了,只告诉我,东王庙在什么地方!“

  苗刚手指西北,道:”出西门往北那子路,快到山边的时候,你会看到一片紫竹林,东王庙就在紫竹林子的南面,庙是前后两道院,去一看便知道!“

  君不畏点点头,道:”够清楚了!“

  君不畏重重的看看苗小王,回身便往门外走!

  苗小玉伸出手,很想拉住君不畏,但她没有拉,却也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君不畏走了,主客己去,酒莱失去原味,老太太命人把席收去,她老人家对苗刚兄妹,道:”人是不错,却是满面带煞,怕是玉丫头制不住!“

  苗小玉道:”娘,别再挑肥捡瘦了,行吗!“

  老太太摇摇头,道:”我不反对,但别强求!“

  苗小玉道:”是娘!“

  苗刚早与罗世人几位往前面去了!

  他有些不放心君不畏,好像在合计着什么。

  君不畏走出小风城的时候,便把他的那个比鸽蛋大不了多少的东西;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明白约他的人是个善于使毒的人,这个人君不畏早就认识!

  现在,他顺着大路注西北付不过五里多一点,便发现前面果然一片紫竹林!

  君不畏抬头看天色,日以西沉快碰到山峰了!

  再看紫竹林,南面己见流苍一角,那便是东王庙了!

  君不畏加快脚步,一口气奔到庙前面,他见庙门关得紧,便举手去拍门;只不过他举的手一半便停只了!

  君不畏淡淡一笑,他己明白这门拍不得,不定门上已涂了剧毒!

  他退了一大步,只见侧面一道矮墙一丈长,腾身便站在矮墙上了!

  他这里刚站完,庙内已传来尖尖的一声冷笑,道:”果然是你,君不畏,也算冤家路窄,咱们又遇上了!“

  君不畏哈哈一声笑,拧腰落在庙院中,抬头看,只见从客厢中走出四个人来!”

  这四个人中有一个人君不畏不认得,那就是东王庙的唯一大和尚!

  这和尚高头大马长得壮,满面红肉横着长,两只蒲扇大的手掌指头就好像油馍棒!

  大和尚的脖子上套了一串念珠子,每一颗还发着光,一看便知道是钢珠!

  至于另外三个人,君不畏一看便冷笑了!

  站在大和尚身边的不是别人、刀圣洪巴目露凶芒正逼视着君不畏!

  原来洪巴自从替大海盗丁化仁等撑腰而找上跨海镖局,被君不畏杀伤以后,便一直躲在东王庙里养伤,如今他伤养好了,也邀约来另外两个人!

  洪巴也说过,他丢不起这个人,他一定会再向君不畏讨回些什么!

  至于另外两人,君不畏一看便不愉快的冷笑不已!

  两个一另一女,那男的瘦削,模样带点女人味,两只眼睛有红丝出现,这个人在江北有名气,如果有人提到悄郎君彭朋,那就是说的此人!

  别以为彭朋手上一只铁算盘,那可是他的杀人利器!

  彭朋除了手上哗哗啦啦的铁算盘之外,左肩头还挂了一个帆布搭涟,搭裢里是什么?君不畏心里明白。里面都是些要命家伙!

  那女子却长得俏,细柳高眺的身段,双手十指尖又长,笑起来还两个小酒涡,一口贝齿也发亮光,这……当然是个女人!

  ……这女人美得过了头,手上还提了个小袋兜,笑出来的声音似银铃。别说男人见了会着迷,女人也会叫声:“美”!

  但如果你知道她是谁,“毒美人”宋心儿便是她的名字!

  江湖上只要有人听说宋心儿的名,大多都会躲得远远的,就伯被她不小心毒死!

  宋心儿怎么也来了?

  当然,这是有牵连的!

  只因为宋心儿的老爹宋连,江湖上有名的毒王,有一回被入追杀得走投无路,还是洪巴出面为他解危,于是宋家便把洪巴当成自己人了!

  宋心儿早就认识君不畏!

  君不畏还同宋心儿睡过一张床,但君不畏是浪子,他却也不喜欢身边有个毒娘子,于是,君不畏抛下宋心儿走了,却也令宋心儿好一阵难过!

  然而,巧就洪巴与君不畏的一场搏斗,那洪巴一心要君不畏死,他想了几天才决定把宋心几找来!

  如今,四个人果然把君不畏找来了!

  君不畏一看四个人那么冷酷的站在他面前,不由得吃吃一笑。道:“什么话也别说,我明白今天免不了一场大拼杀!”

  宋心儿笑,道:“君不畏,别说是洪老的邀请,便是我知道你在小风城,我也会来找你的!”

  君不畏道:“你找我何事,你已有了新欢,我便只有靠边站!”

  宋心儿大怒,叱道:“是你不告而去,说什么新欢旧欢,君不畏呀……嘻嘻……”

  她突然笑了笑,又道:“就知道那封信毒你不死,高门上我也知道难得逞,只不过你既然敢来赴约,少不得大家戳刀一斗了!”

  君不畏道:“我不会令各位失望,只不过我想弄明白,你是怎么找来的?”

  洪巴冷冷一笑,道:“君小子,她乃老夫至交的女儿,这样你该明白了吧!”

  宋心儿面色凝重的道:“君不畏,我要你明说,当你往院中落下的时候,你绝对逃不出我的地上毒物,但你却仍然好端端的,难道你……”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宋心儿。你怎么忘了,我的雅号叫什么了?”

  宋心儿道:“地龙!”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天地之间万毒不伤地龙,而地龙却偏食毒物,你的那点手段,很难把我毒死!”

  宋心儿道:“你仍然不敢以肉身触摸我的毒物!”

  君不畏道:“是我不愿冒险,宋心儿,你有了这位俏郎君就该尽情享受了,真不该还来淌浑水!”

  不料一边的悄郎君彭朋,高举铁算盘抖得哗哗响,道:“君不畏,我们早该决一死战!”

  君不畏这:“决一死战?”

  彭朋道:“不错!”

  君不畏色“为什么?”

  彭朋指着宋心儿道:“她!”

  君不畏道:“她是你的!”

  彭朋道:“但你应该知道,她也曾经是你的!”

  君不畏道:“如今我并未为她而向你要人呀!”

  彭朋道:“我便老实对你说,每次我们在欢愉之后,她总会提到你的名下我却心如刀割,好像在某一方面我不如你!”

  君不畏道:“又怎样?”

  彭朋道:“我如果杀了你,她以后就不会再提你的名字了!”

  君不畏看向宋心儿,操,她在吃吃笑!

  两男争一女才应该笑,如今只不过她的身边人为她而拼命,她便也乐了!

  君不畏再看那大和尚,只见大和尚一直盯住他看,看得君不畏心头一紧!

  “庙院不算大,但用做搏斗现场仍然足够!”

  君不畏倒退两大步,他目注“刀圣”洪巴,道:“看来这一切均是你老人家的安排,姓洪的,?是一位不受人尊敬的长者,我想你应该出刀了吧!”

  不料洪巴一声大笑,道:“姓君的,老夫绝想不到你们之间还有那种争风吃醋乱揽男女关系的酸事,那好,新仇旧恨今天一次解决了!”

  冷冷的,君不畏道:“我在等你出刀了!”

  洪巴不出刀,他指着宋心儿道:“君小子,你大过无情无义了,我哺出来,你是玩弄过我这位侄女之后抛弃了她,你是个无情元义的人!”

  君不畏不想抗辩,道:“那又怎样?”

  洪巴道:“由我侄女先从你身上讨些公道!”

  君不畏立刻明白洪巴老好巨猾,他要认得清看得谁以后再出手,而且出手必一击而中!

  君不畏却又大方的道:“今天既出来了,君某绝不令各位失望就是!”

  言下之意,便是四人一齐上他也接了!

  突听那大和尚仰天大笑,道:“你好狂妄,却也令我和尚见猎心喜君施主,且由和尚向你讨教几招,如何?”

  君不畏一瞪眼。道:“和尚的法号是……”

  “八方和尚就是我!”

  君不畏道:“你就是放火烧相国寺,被赶走的八方和尚!”

  八方和尚又是一声宏笑,道:“小子知道得真多!”

  君不畏道:“妙!”

  八方和尚道:“什么妙?妙什么?”

  君不畏道:“有人传言你投捻党去了,怎么跑到两边来在这小凤城外的东王庙,晤,我明白了!”

  八方和尚道:“你又明白什么?”

  君不畏道:“这东王庙原来的主持和尚,大概被你打跑了,如今是你一个和尚了,是吗?”

  八方和尚哈哈笑了!

  君不畏道:“和尚,闲言越说越多,到后来免不了一拼,你出招吧!”

  八方和尚走地有声,迈开八字步走三大步,却突然一晃大脑袋平飞而起,直往君不畏撞去!

  君不畏认得准,腰杆一偏,左手顺手推舟,便听得“轰!”的一声响,便见八方和尚半个脑袋已撞入,一堵墙面,泥沙溅了一大片,他双掌推墙,直挺挺的转过身来!

  八方和尚一点也未伤着,他伸手抹了一下面上的泥灰,沉声道:“好小子,叫你知道和尚厉害!”

  君不畏见八方和尚铁头功厉害,他当然不硬拼,他明白能练到八方和尚这样的功力,便是一头牛也会被他撞死!

  突然传来声厉吼,八方和尚侧身挺进,他入在中途,忽闻“嗖嗖嗖”之声连三响,三粒钢珠已到了君不畏面前!

  君不畏低头闪,弓腰塌肩只一半,突然往八方和尚反击过去。

  好利的尖刀切向那撞来的和尚头,立刻有一种怪声音令人吃了一惊!

  “咚……噌!”

  “晤……”

  八方和尚以手按注右耳,他的面上已在流血,但君不畏也吃了一惊因为他的尖刀杀在和尚头顶,而敌人的头顶未受损,只在刀的力道快消失的时候才割破和尚的侧面!

  八方和尚刚退,俏郎君彭朋迎上来了!

  “姓君!我来会你!”

  君不畏道:“最好你二人一齐上!”

  悄郎君冷叱道:“你很狂!”

  空中响起一片哗哗啦啦声,彭朋的算盘抖得响,他的身法怪异,直往君不畏的怀中奔夫!

  君不畏不为所动,他出刀疾杀,双方之间有响声,好像有人拨算盘!

  突然,彭朋大旋身,紧接着算盘子儿一粒接一粒的直往君不畏射去。

  君不畏出刀拨得快,他一共拨了八、九粒,猛古丁一声爆炸声响起来了!

  爆炸声就在君不畏身侧,那是一粒算盘子儿破了,君不畏以手上尖刀拨打而炸开来的!君不畏的右侧衣破血肉露出巴掌大一片,所幸他刚巧是侧面,如果是正面,他的肚皮就会被炸破!

  君不畏皮肉绽开,他连吭一声也没有,暴旋身掌拍刀拨,怪异的身法已到了“俏郎”彭朋面前。

  只见他尖刀挑上敌人算盘只拔了一半,一道冷电激射而出!

  于是……

  “啊!”

  “是地龙!”

  凄叫与惊叫同时传来彭朋的面上那道血痕几乎连到脖子上,他暴闪又退,还是被“毒美人”宋心儿伸臂托住而未撞上墙!

  惊叫声出自“刀圣”洪巴之口!

  洪巴一直未出刀,他的目的便是要看清君不畏是怎么向敌人下刀!  他曾伤在君不畏手上,但他确实未看清楚是怎么挨的刀,姓洪的在刀上浸淫数十年,连自己中刀也未看清,他心有不甘!

  他就是为了这一点,所以一直守在小风城外东王庙,当然他着人请来助拳的,就是想守在一边看仔细!

  当君不畏要取俏郎君命的时候,从君不畏的口中闪出一道霞光,只那么一闪之间而消失不见,那模样就如同大晰蝎猎取食物张口吐出细长毒舌卷去似的!

  毒地龙就是那种样子?!

  现在,“刀圣”洪巴终于看清楚了!

  “毒美人”宋心儿手拦彭朋,另一手疾挥,一把沙状毒物罩过来!

  君不畏一声怪叱,倒翻身就是五个后空翻,他立刻躲过宋心儿的夺命毒沙!

  君不畏刚站定,眼前出现一团影子,是的,就在这时候洪巴出刀了!

  他果然会找空隙,他的刀已沾上君不畏的前胸了,谁都明白那是开膛破胸一刀!

  洪巴一刀就想要君不畏的命!

  君不畏的反应够快,当他感到痛的刹那问,身子拼命往左则旋,他的口中便也出现那道似电光般的极芒,直往敌人的脖子上缠去!

  君不畏的那道流光比之洪巴的快多了!

  洪巴心喜只一半,因为他的刀已入肉三分了,也听到了切肉与骨裂声,他就要得手了!

  却不料他发觉自己的脖子一紧,就这么一窒间,他急急忙忙的往后闪!

  双方只一分开来,洪巴几乎吸不进大气,他就像上一次一样,用大手掌拼命的按压住伤口!

  他也心里明白,如果拼上老命,他不必躲,他一定可以把君不畏破腹,然而人是越老越珍惜生命!

  “杀!”

  宋心儿便在这时候腾空扑过来了,她的双手各有一把尖刀!

  君不畏明白,这女人手上的刀喂过剧毒,绝对中不得,便挑破皮也危险!

  他极目直视,右手尖刀突然射出手!

  宋心儿尚未落下地,她的双尖刀并着举,突然一道冷芒射来,她拧腰侧转只一半!

  “啊!”

  君不畏的尖刀已扎入宋心儿的左大腿上方两寸地,法刀入肉有两寸深!

  宋心儿大叫着几乎是跌下地,君不畏已腾身上了那道矮墙上,他只是低头看一服,冷冷一笑便奔下去了!

  他非走不可,因为他明白伤得不轻!

  洪巴没有追杀,另外三入也怒视着离去的君不畏,可也没有入出手拦阻。

  东王庙的搏杀很短暂,只不过谁也没占到便宜!

  君不畏刚刚奔出竹林外,迎面传来呼叫声!

  “君兄,我们来了!”

  君不畏抬头看、苗刚、罗世人。苗小玉三入奔来了!

  “君兄、你……”

  苗小玉发觉君不畏半身衣裤尽是血,急得泪也流出来了,她双手去扶人。

  君不畏道:“你们也来了!”

  苗刚怒道:“什么人如此狠毒,兄弟,我们回去为兄弟找回来!”

  罗世人道:“走,到东王庙去!”

  君不畏道:“不必了,回去先治伤,以后的事我会向他们讨公道!”

  苗小玉低头看,抹着眼泪,道:“这伤口,为什么一大片呀!天呀!”

  她当然不知道那是被炸伤的,“俏郎君”彭朋的铁算盘中每十粒便有一粒会爆炸!

  苗小玉再看君不畏的前胸,他几乎大声喊叫了!

  “这一刀真想要你的命呐!”

  笑笑,君不畏道:“双方动手,哪还有客气的,只不过我也不吃亏,他们没占什么便宜!”

  “他们?你是说他们有几个人?”

  “四个!”

  “四个杀你一个呀!”

  后面跟的罗世人怒道:“如果我们三人在,正好一对一的杀!”

  君不畏道:“这四人之中就有刀圣洪巴在内!”

  他提到洪巴,罗世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苗刚沉声道:“这老儿又来了!”

  君不畏道:“也是姓洪的邀来帮手,他一心想取我的命,哼,且等再遇上,看谁要谁的命!”

  苗小玉道:“另外三人又是淮了?”

  君不畏道:“东王庙的八方和尚。另外二人你们不知道,江北黑道最有名,一个是毒美人宋心儿,另一个叫俏郎君彭朋!他二人心黑手也辣,不明底细的入往往被他们毒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苗刚道:“怎么?这些黑道人物都赶来小风城了!”

  也许这儿就快风云际会有一番搏斗了!

  苗氏兄妹与罗世人,三人把君不畏弄回镖局的时候,那苗刚便立刻吩咐所有的人,如果有人上门找君先生,就说君先生出门去了,十天之后才回来。

  镖局里当然是上下一条心,谁也不提这码子事!

  苗小玉把君不畏安置在后院里,房间特别摆设,由黑妞儿打点侍候着!

  君不畏这一回伤得不轻,右侧几乎开个肉洞,前胸一刀肉往两边绽开卷着,鲜血流了半面盆,他躺在床上眼看着火!

  这一回到南边来,为的是要杀田九旺,不料却是惹上这上多的是非,而田九旺还不知在什么地方!

  君不畏心中似不安,他心想:“老哥不能白死,大海盗田九旺总会被他找到的!”

  苗刚把小风城好的名医请过来,那位名医不走正门,他着人从镖局后门把大夫带入后院,为的是不叫君不畏受伤的消息传汤出去。

  君不畏也是血肉之躯,两处刀伤令他痛苦不堪,苗小玉守在他身边,那份关怀之情倒令君不畏内心难安!

  君不畏很明白,他是个浪子,他也从未打算自己有一天会拖家带眷!

  他以为一个江湖浪子,尤其是他是个玩刀浪子,他已失去成家的勇气了!

  只不过苗小玉的温柔侍候,倒令他有些心志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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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就在第二天半夜,君不畏突然发起高烧来了!

  苗小玉一急之下,忙命黑妞出后门去请大夫快来!

  快四更天的时候大夫才赶到,那大夫仔细看一遍,对苗小玉道:“苗大小姐,快叫人开上几壶热水来!”

  苗小玉道:“要热水?”

  大夫道:“他身上有刀伤,不能往热水中加侵泡,但可以用热水闷上厚棉被包起来加以热烘,令他赶快出汗!”

  苗小玉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发烧?”

  大夫道:“他身上中了毒!”

  “毒”苗小玉吃了一惊。

  大夫道:“不错,他必定了中什么毒,如果不以汗逼出体外,他的的伤口便会烂!”

  苗小玉上一听那还了得,忙着吩咐灶上加大火用大锅,赶紧烧上一锅一水送到君不畏房中!

  那大夫对苗小玉道:“苗姑娘,你要找来大棉被蒙上他全身,而且要他斜躺在浴盆上面,直到他蒙出满身大汗之后才能出来!”

  大夫又取出几包药粉,道:“完了以后快服下,睡上两天不能下床!”

  苗小玉道:“要睡两天?”

  大夫道:“不能有人惊扰他!”

  于是丁大夫打着哈欠匆匆的走了!

  天就快亮了苗小玉与黑妞儿二人动手侍候君不畏,首先剥光君不畏衣服,抬在一个浴盆上。

  那浴盆上在放了一块板子,君不畏就躺在木板上,浴盆的两边放了两张椅子,老棉被一共撵了三、四床!

  苗小玉也不管该不该做,就那么把半昏迷的君不畏抬放在被子里面蒙起来!

  浴盆中是滚水,水蒸气冒不出来,黑妞儿低声向苗小玉道:“小姐,你行会不会闷坏人呐!”

  苗小玉摇头道:“我不知道!”

  黑妞道:“小姐,我们备下大被单,等一等把君不畏先生裹起来送到床上,可不能被凤吹受凉!”

  苗小玉道:“别忘了大夫叫他服的药也准备好!”

  黑妞道:“小姐,他身上冒汗,会不会烂了伤口!”

  苗小玉道:“等一等我们为他马药换……”

  两个人正在自忙着换水,被里面传出一声大叫:“闷煞我也!”

  苗小玉听得这声叫,忙用手按住厚棉被,道:“君兄忍耐,千万别挣扎!”

  君不畏在棉被中憋急了,他大喘气的道:“我快憋死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苗小玉道:“君兄,你前半夜发高烧,已经半昏过去,大夫说你中了毒,如今这是为你逼出大汗来解去你身上的毒!”

  君不畏叫道:“我全身一丝不卦!”

  苗小玉道:“没关系,只要把毒除去,一丝不卦只是权宜之计!”

  君不畏道:“我已经清醒多了。你……”

  他没有说下去,苗小王却安慰的道:“你已经被蒙在里面快一个时辰了!”

  她拍拍棉被,又道:“再忍耐一下,最后一诵热水用过之后、便会放你出来!”

  黑妞儿已把滚水倒入浴盆,她对苗小玉道:“再过一会儿便好了!”

  苗小玉道:“好了,你回去歇着吧!”

  黑妞提着木桶走了,她累了大半夜!

  君不畏闷在厚棉被下半天不出声,这令苗小玉吃了一惊!

  “君兄!”

  厚棉被里没消息,也不见微劝,这令苗小玉吃了一惊,她急忙伸手进入被子里,她摸到了一把热水!

  苗小玉边摸边问道:“君兄,君兄你怎么了?”

  棉被内仍然没声音,苗小玉急忙取过一张被单,她掀开被子便把君不畏用力包了起来!

  棉被掀开,君不畏大大的吸了一口气,才低声的道:“好轻松啊!”

  苗小玉用力抱住君不畏,慢慢的扶着到了床上,她这才发觉君不畏已不再发烧了!

  勿匆的,她亲自为苗小玉把身于擦拭干净,一位未出阁的大小姐,苗小玉已把君不畏当成丈夫恃候着!

  君不畏全身不再冒汗水了,苗小玉却又忙着力君不畏的伤口换药,直忙到天色大亮!

  于是,黑妞来了!

  黑妞去端浴盆,她突然大声叫道:“小姐,你快来看,这水是灰黑色!”

  苗小玉低头看,不由也吃了一惊,但心中却为君不畏庆幸,他身上的毒全部逼出来了!

  君不畏被整了一干半,第二天才醒过来,醒来之后直叫饿,这是好现象只不过大夫限制他暴食,却也加了许多补品!

  君不畏到这时候才仔细的看伤口,他看得直摇头,右侧被炸一块肉陷了个大肉坑,胸前的一刀可见本根肋骨,他明白,当时如果不是“刀圣”洪巴为了他自己的命,这胸口的一刀就破腹了!

  大夫叫他十天不下床,苗小玉自然守在他身旁,只不过日子过得不轻松、因为第四天就来了一个人!

  石小开来了!

  石小开并不知道君不畏已经重伤躺在床上四天了,如果他知道君不畏无法走下床,他就会命人找上门来杀人、他早就想君不畏快死!

  “跨海镖局”上下一条心,如果有人问起君不畏,每个人不开口只摇头!

  他现在走到正屋廊下来了,因为副总镖头罗世人正在那儿磨他的那把短刀!

  罗世人的长刀三尺长,短刀也有一尺半,如今长刀靠在廊前往子上,对于他面前站的人,罗世人只装没看见!

  其实,罗世人早就看到石小开进大门来了!

  “副总镖头!”

  罗世人这才猛抬头,他大声打起招呼。

  “哟,是石少东呀!快请里面坐!”

  笑笑,石小开大步往屋内走,一边对罗世人道:“总镖头这几日不爽呀!”

  “病了?”

  “比病还难过!”

  “怎么说?”

  罗世人不说,他命人把茶送上来!

  石小开看看左右,又问道:“大小姐不见她的人,怎么了,难道你们大小姐也不爽了?”

  罗世人道:“石少东,你算说对了,不但总镖头大小姐二人不爽,便镖局里的人都不愉快!”

  石小开道:“这又是为什么?”

  罗世人看看石小开,再是一声叹息,道:“石少东,你莫非装糊涂?”

  石小开面皮一紧,道:“你说什么?”

  罗世人道:“那天你把君先生请去你家大宅,你们在门前摆擂台。可有这回事?”

  石小开心中不愉快,他冷冷一声哼!

  他怎么会高兴?那一天他请的高手“闪电刀”任一夺也栽了,还有他的人马全受了伤,这几天他连睡着了还破口大骂君不畏!

  罗世人当然知道这一切,只不过他一半装糊涂!

  他重重的对石小开道:“咱们都是一个城的人,你们的擂台怎不通知我们呀?”

  石小开冷冷道:“那不是擂台,那只是一场君子比武,也是生死决斗,可是……”

  罗世人道:“后未我们才知道,当然那是我们大小姐回来说的,可是我们总镖头不爽……”

  石小开道:“与苗刚何干?”

  他一怒这下直呼名字了!

  在过去,他为了追求苗小玉,他称呼苗刚苗大哥,有时也叫总镖头!

  罗肚人道:“怎说不相干,君先生由我们这里去的,而决斗比武,我们应该有个公评人吧!”

  石小开道:“我爹就是公证人!”

  真霸道的口气,罗世人心中就有气!

  “少东家,你这是看不起咱们了!”

  石小开道:“副总镖头,姓君的又不是你们跨海镖局的人,他是外乡人呐,他自恃本事大,不会叫你们去为他撑腰的!”

  罗世人道:“那是你以为!”

  石小开道:“怎么说?”

  罗世人道:“君先生就因为我们没有赶去,只出现两个女流,他才在当天半夜便离开了!”

  石小开吃一惊,道:“君……姓君的走了?”

  罗世人道:“所以我们全局子里人都不爽!”

  石小开道:“他去那里了?”

  罗世人道:“知道就好了?”

  石小开拳头砸在手心里,咬牙道:“娘的老皮,我这是前来找他的。他走了!”

  罗世人道:“走了几天了!”

  石小开道:“副总镖头,你以为他还会回来吗?”

  罗世人道:“如果是我就不会回来!”

  石小开道:“你不是他!”

  罗世人道:“所以我就不知道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少东家,你找他有什么事?不会又请来高手同君先生比武吧!”

  石小开道:“我决心换个方式,不动刀子!”

  罗世人道:“不动刀于?”

  “是的,姓君的在我口袋里摸走七千两白银,你应该明白,石家的银子也是他任意拿的?我要他连本带利的全部吐出来!”

  罗世人道:“石少东又想出什么方法呀?”

  石小开道:“姓君的喜欢赌牌九,我设局请他去,大家就在三十二张上面分高低!”

  罗世人道:“真可惜,君先生他失去一次发财机会了!”

  这话不是罗世人吹牛,因为他早已听过君不畏在牌九上面有绝技!

  石小开冷冷道:“如果他能击败江南赌仙钱大山,我就认栽。唉,这小子走掉了!”

  罗世人吃一惊,道:“赌仙钱大山?”

  石小开冷笑着点点头,道:“你也听说过饯老?”

  罗世人道:“钱大山也是杀手!”

  石小开道:“你知道得真不少!”

  罗世人道:“姓钱的在赌上坑死不少人,传言比他出刀杀的人多几倍!”

  石小开得意道:“副总镖头,我要见见苗刚!”

  罗世人道:“总镖头这两天二门不出,他真的不爽!”

  石小开道:“我一定要见他!”

  “谁要见我!”

  苗刚满面灰黯之色,好像刚被人骂过似的一付倒媚样子,漫不经心的走出来了!

  他看到石小开,而石小开也站起来了!

  “总镖头,你这是……”

  苗刚一瞪眼,道:“你来干什么?”

  石小开笑笑,道:“过去我也常来呀!”

  苗刚道:“你不够意思,石小开,咱们也都是江湖人,你家门前比武设擂台,应该对我说一声,怎么的,看不起我苗刚呀!”

  石小开笑笑,道:“苗兄,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你又请的是我的客人,这要是把君先生宰了,由谁出面去收?”

  石小开道:“所幸没有死人呀!”

  苗刚粗声道:“那是君先生的本事好,他也命大!”

  笑笑,石小开把话转开了!

  他先是往后看一眼。便低声道:“苗兄,苗姑娘她现在可好?”

  “有好,也有不好啦!”

  “这话怎么说?”

  苗刚道:“先生一而再的帮了我们,老实说,一场大风几乎把我的镖局吹垮,人死船毁落难在上海。多亏君先生见义勇为大力协助,我们才会重振基业,想一想不就是有好也有坏了吗?……”

  石小开道:“我也去了上海,只是我不知道你们的遭遇,否则,一切自有我出力,用不到一个外人伸手!”

  苗刚心中冷笑,但还是呵呵一笑!

  石小开道:“苗兄,我可以去后面见见伯母吗?”

  苗刚摇手道:“不是时候!”

  石小开一瞪眼,道:“怎么又是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

  苗刚道:“我明白你喜欢我的大妹子!”

  石小开道:“小风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欢苗姑娘!”

  苗刚道:“这种事情要双方都乐意吧?”

  石小开道:“我已经等了三年七十月零九天了!”

  苗刚道:“你把日子记得很确实嘛!”

  石小开道:“表示我的诚意呀!”

  苗刚道:“好,如果你真的诚意,何妨你再等下去,反正我的大妹子又没嫁人!”

  石小开道:“我得先向伯母那里去烧香吧!”

  苗刚道:“那会惹我大妹子不高兴的,你不会惹她发火吧!”

  石小开楞然了!

  他还真有些惧怕苗小玉发火,入就是这样子,尤其是男人,得不到的东西总以为是宝!

  石小开就抱定非把苗小玉弄上手不可。

  苗刚把石小开送到厅前,石小开突然顺过头来冷然的对苗刚道:“姓君的若再来,你一定着人通知我!”

  苗刚笑笑,他也点点头!

  石小开前来的这码子事,很快的传到苗小玉那里,苗小玉冷然的对苗刚道:“哥,咱们以后更要小心了,千万不能被石家的人知道!”

  苗刚道:“这你放心,石家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仔细看看床上的君不畏又道:“大妹子,你这样的侍侯他,你这不等于是他的人了吗?”

  苗小玉缓缓低下头。

  低头便是认可她大哥的这句话。

  苗刚道:“大妹子,我看你这几天大累了,不如再分派个男的来侍候!”

  苗小玉立刻反对,道:“不,哥,咱们欠他的大多了,我这样侍候又算得什么?”

  她仰望屋外,又道:“那天海上大浪涛涛,船桅断了,船就快翻沉了,当时没人能救得了船!”她回头看看君不畏,又道:“那时候咱们就已经欠他的情了!”

  苗刚重重点头,道:“你说的对,江湖上讲的是恩怨分明,咱们欠他的大多了!”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三天半,就在这天过午不久,“跨海镖局”大门外来了一个大和尚。

  这和尚的右耳受过伤,因为上面还涂着药,一道伤口也很明显,不错,八方和尚来了。

  八方和尚粗浊的一声:“阿弥陀佛”,立刻把两个镖局的伙计引过来了。

  “和阿,你是……”

  八方和尚大手一拔,两个伙计往一边歪。

  “和尚,你要干什么?”

  八方和尚已站在厅前石阶下,他伸手取下卦在脖子上的铜念珠子。重重的又是一声:“阿弥陀佛”.

  两个火计冲上前,左右伸手就要拉,八方和尚双时微扬,两个伙计被一股暗力摔滚在地上。

  于是,镖师文昌洪走出来了。

  文昌洪看了这大和尚,立刻明白来者不善,他站在台阶上一抱拳,道:“这位大师,你直闯进门,大概不为化缘而来了!”

  八方和尚哈哈一笑,道:“不错!”

  文昌洪道:“但请明言!”

  八方和尚看看文昌洪,道:“你是此地当家的?”

  文昌洪道:“在下镖师文昌洪!”

  八方和尚冷然,道:“去,找你们总镖头来说话!”

  文昌洪面色一变,叱道:“大和尚,你不像是出家人,你好比拦路打劫的!”

  八方和尚嘿嘿冷笑,道:“是吗?哈……嘿……”

  文昌洪就要跳下台阶了,他打算把和尚赶出大门外“跨海镖局”不是和尚撒野的地方。

  后面副总镖头罗世人出来了。

  “昌洪等等!”

  文昌洪一听回身,道:“副总镖头,你来的正好,不知那里跑来这野和尚,像是吃了西洋人火药似的,说话直冲人!”

  罗世人只一看,便想到君不畏提到的东王庙大和尚,他内心还真的吃一惊,怎么这和尚找上门来了。

  再想想后院养伤的君不畏,大夫说他至少在床上休养十几天才可以下床,如今这才几天?

  罗世人不及搬动指头算,他得应付面前这大和尚。

  “大师,你有什么指教?”

  八方和尚道:“贫僧找你们总镖头!”

  “对我说也一样!”

  “不行!”

  “为什么?”

  “你不配!”罗世人不由火上升,道:“总镖头今天不见客!”

  八方和尚嘿嘿大笑,道:“非见不可!”

  罗世人大怒,挺腰跳下台,叱道:“大和尚,你是来找碴的呀!”

  八方和尚道:“不是找碴,是杀人!”

  罗世人一听,嘿然道:“你好大胆子,竟敢上门来杀人呐!”

  八分和尚道:“这也不是头一回杀人!”

  罗世人大吼,道:“你还常杀人啊!”

  八方和尚粗声道:“贫僧未出家前,那天不见血腥!”

  “呛!”

  罗世人的长短刀拔在手上了。他这两把刀被他磨的发光,他双刀指地,怒道:“大和尚,你想开荤也可以,那得露两招罗某瞧瞧!”

  八方和尚吃吃笑了。他看看罗世人与另外三个人,道:“我看嘛,你们四人一齐上吧!”

  罗世人道:“吹牛不是!”他才扑上去了,长短刀交互刺劈,二十一刀一口气兜杀,他一心不叫,大和尚喘息。

  岂料八方和尚只三个旋身,突然暴喝一声:“打!”

  “叭!”

  “哎!”

  只见一把长刀往屋顶飞,罗世人跳在一边,右臂猛力的甩不停,再看他的右手背,已经肿胀起来了。

  八方和尚以他的刚念珠当钢鞭,出招便得手,立刻把文昌洪几人震住了。

  大家都瞪眼了!

  这时候早惊动了镖局的人,纷纷奔出房门外,那总镖头苗刚也出来苗刚只一看,便知道和尚是东王庙的八方和尚,他沉声道:“闪开!”

  众人往边站,苗刚走下台阶重重抱拳,道:“曾听君先生说过,有位八方和尚在东王庙主持,莫非就是大师?”

  八方和尚上下看看苗刚。道:“不错,你是谁?”

  苗刚道:“跨海镖局总镖头苗刚!”

  八方和尚道:“找你索人!”

  苗刚道:“你索人?”

  “不错!”

  “谁?”

  “姓君的那小子!”

  “君先生!”

  “他人呢?”

  苗刚哈哈一笑,道:“你找君先生呐,他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八方和尚道:“姓君的不在你这里?”

  苗刚道:“君先生若在我这里,你就休想耀武扬威了!”

  不料八方和尚哈哈大笑,道:“姓君的必然在你这里,而且也奄奄一息了,你休想欺骗贫僧!”

  苗刚吃一惊,他也立刻明白,原来八方和尚前来捡拾便宜来了,如果君不畏身上中的毒未除去,如今正是奄奄一息。

  其实,君不畏自己也不清楚他是怎么中了“毒美人”宋心儿的剧毒,所幸他突然高烧而被大汗把剧毒排出体外。

  苗刚把头一抬,怒道:“大师说我说谎?”

  八方和尚道:“姓君的只有逃回你这里,否则必然毒发而死在外,但他不会死在外面,所以贫僧料定性君的必在你这里!”

  苗刚怒叱道:“全凭猜测,你很霸道!”

  八方和尚冷笑道:“贫僧已经霸道了,总镖头,你敢带贫僧入内搜查?”

  苗刚叱道:“你是什么东西?”

  嘿嘿一笑,八方和尚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废话太多吧!”

  苗刚双手一伸,退后一大步,吼道:“拿叉!”

  苗刚的兵器是长叉一支,短又四支,如今他只抓往一把长叉在手哗啦啦一声叉响,他抖了个又花,横过身对八方和尚道:“大师,你出招了!”

  八方和尚哈哈一笑,道:“小心了!”

  大伙随他的喝叫声望去,只见八方和尚手中那串有一百零八粒钢念珠,突然笔直的宛似一根钢鞭,劈头便往苗刚打去,他那高大的身杂货铁塔似的压过去。

  苗刚一声:“来得好!”

  他钢叉竖起抖拔,“哗”的一声,半空中激起一片碎芒,两个高大的身影刹时间杀在一起。

  “跨海镖局”的人全部围在四周观战,大厅前面,苗刚以守为攻,一时间还能挺住一时,却是谁也清楚,时间稍久,苗刚必败无疑。

  站在廊上的苗小玉与黑妞儿,自然也优心如焚。

  苗小玉早就来了,她也知道这大和尚正是东王庙的八方和尚。

  苗小玉见大哥已濒头冒汗,败象已露,便对黑妞儿道:“我去会这恶僧!”

  黑妞儿把手中铁棍一顿,道:“大小姐,我去!”

  苗小玉伸手拉黑妞儿,不料黑妞儿已弹身半空中,口中厉吼:“打!”

  正在搏斗的八方和尚,眼见不出三招就可把苗刚手上的刚叉夺下来突然半空中一声尖吼,显然有人杀来。

  好个八方和尚,他大步横跨,手中的念珠往空猛掷。

  “叭啦啦!”

  “咚!”

  黑妞儿的身子尚未落下,手上铁棍甫下压,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震得往一边摔去。

  她被摔得不轻,但却不哼一声。

  黑妞儿也称得是女力士,她皮厚不怕摔,只左掌安地一弹又起,她举棍又要扑上了。

  便在这时侯,突然一声冷喝,道:“住手!”

  这一声冷喝来自大门外,众人无不吃一惊。

  八方和尚的双目睁大了。

  苗刚等一众镖局的人也都张口结舌,苗小玉把手按在她的樱唇上。怕的是惊叫出声来。

  来的人举步很重,稳稳的站在大门内了。

  不错,君不畏来了。

  八方和尚惊呆下“你!”

  君不畏突然一瞪眼,道:“八方和尚,你莫非找君某的吗?”

  八方和尚道:“不错!”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巧了,君某正打算再去东王庙呢,你却送上问来了!”

  八方和尚道:“你……你没有中毒?”

  君不畏冷冷道:“地龙本身就有毒,毒攻毒的结果,君某一些感觉也没有,这也不足力奇!”

  他一顿,又道:“嗯,我明白了,你这恶和尚,莫非以为君某中毒,前来捡拾便宜了呀!”

  八方和尚仔细看君不畏,果然不似中毒,他乃老江湖,厉害关系分得清,他自不会此刻再动手。

  哈哈一声狂笑,八方和尚道:“贫僧前来,正是要找你君施主!”

  君不畏借步横移,摆出一付欲出手的架式,道:“恶僧,你已找到了,还等什么?”

  八方和尚急忙摇手,道:“不,不,贫僧并非前来与君施主动手!”

  他指指左右,又哈哈一笑道:“这儿是不适合动手杀人的,是不是?”

  君不畏道:“你的目的?”

  八方和尚道:“约你大驾前往东王庙后山的望月谷,大家放手一搏!”

  君不畏道:“必又是你们四位了!”

  八方和尚道:“你怕了?”

  君不畏道:“何时?”

  八方和尚道:“日子就由你决定了!”

  他说出此话,双目十分注意君不畏的反应,真是老奸巨滑,不信君不畏未中毒,而且君不畏身上的伤也重。

  但君不畏也精悍,他立刻回应,道:“如果由我来决定,那么尽早解决,这就走!”

  八方和尚一瞪眼,立刻再摇手,道:“也不急在一时,这么办,十日之后的半夜子时,大家望月谷决一死战!”

  君不畏冷冷道:“为什么要拖延那么久?”

  八方和尚道:“双方充分的准备、君施主,生死之斗非同儿戏,你也妥为准备,对不起,贫僧话已带到,咱们望月谷见!”

  他说完便走,匆忙的出门而去。

  八方和尚几乎是半逃走的,君不畏发出冷冷的呼声,他呼的声音大,大伙都听清楚他这种带着忿怒的声音。

  苗小玉当先奔向君不畏。

  苗刚大声喝叫:“快关上大门!”

  两个汉于匆忙的把大门关上了,只见苗小玉扶往摇摇欲倒的君不畏,道:“你……怎么出来了?”

  君不畏微微一笑,道:“这恶和尚还是怕我!”

  苗小玉急叫:“你别走!”

  苗刚道:“去弄张板子过来。君兄弟躺在木板上:快抬回后院!”

  苗小玉以袖为君不畏拭去额角流汗,另一面,黑妞儿也用力伸臂环抱住摇摇欲倒的君不畏。

  如果此刻八方和尚再闯进来,君不畏便完了。

  君不畏又躺在床上了,到了这时候,他才联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被热水蒸发出的汗水为什么有毒。

  原来他在不知丁觉中,已中了“毒美人”宋心儿的毒手,直到他离开东王庙之后,宋心儿的伤休养中,想着君不畏应该是毒发之时,所以她才叫八方和尚前来跨海锣局。

  君不畏只一想通,心中也不由大吃一惊,只是这么下床一趟,他已气喘如牛伤口又作痛不已。

  一波未平,一彼又起,八方和尚匆匆的奔回东王庙没有半天功夫。跨海镖局的大门又被人拍得咚咚响。

  “又是谁来了?”小刘刚由船上回来,他也听说东王庙和尚来闹事的这码子事,心中正忿怒着。

  他奔到门下,问道:“谁?”

  “我!”

  “你是准?”

  “开了问你就会知道了!”

  小刘道:“不说是谁不开门!”

  “石家赌坊的少东家,石小开!”

  小刘一听吃一惊,他忙回头看,只见罗世人已站在他身后面。

  小剂向罗世人点头,罗世人便开口了。

  “是石少东吧?”

  “罗副总镖头,开门了!”

  大门拉开了,果然,石小开哈哈笑着走进来。

  罗世人道:“石少东,你有事?”

  “有!”

  “你找谁?”

  “君先生!”

  怔了一下,罗世人道:“晦,石少东,你来的不巧了!”

  石小开道:“怎么说?”

  罗世人道:“君先生不在!”

  石小开冷笑,道:“副总镖头,我的人回报,亲眼看到君先生进来你们镖局子,怎么说不在?”

  罗世人更吃惊,他明白石小开派人盯住跨海镖局了,只要发现君不畏、他的人立刻回去向他报告。

  罗世人硬起头皮要扯谎了。

  他拦住石小开,涎脸吃吃笑,道:“石少东,我老老实实的对你说,君先生刚才是回来过,但他立刻又走了!”

  楞了一下,石小开道:“我不信!”

  罗世人道:“不信进去找呀!”

  石小开伸手拔开罗世人,道:“我当然要进去找!”

  他大步往大厅上走,迎面遇上苗刚。

  苗刚早就听到石小开来了。

  “石少东,你又来了!”

  “又来找君先生!”

  “可是请君先生去会一会你请来的江南赌仙钱大山吗?”

  “我不能叫钱老干等!”

  “君先生来了又走了!”

  “怎么你也这么说!”

  “我镖局的人都这么说,因为君先生真的走了!”

  “真的那么巧?”

  “天下有很多出入意外的巧事!”

  石小开半带怒的道:“他回来就走,为的何事?”

  苗刚道:“君先生树大招风,惹火了他人,被人邀约决斗!”

  石小开一喜,道:“真的?”

  苗刚为了打发石小开快走,便只得一半实情一半价的道:“一点也不错!”

  石小开道:“谁有这么大能耐?”

  苗刚道:“东王庙的大和尚!”

  石小开吃吃一笑,道:“你真会开玩笑,东王庙的几个老和尚,没有一个会武功!”

  苗刚道:“如今东王庙只有一个大和尚,他的法号叫八方和尚!”

  石小开吃惊的道:“这是真的?”

  苗刚道:“石少东何不前去看看?”

  石小开道:“我当然要去:只不过我想知道,八方和尚敢同君不畏比斗?”

  苗刚道:“他们已经比过一次了!”

  石小开哈哈一笑,道:“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太可惜了!”

  苗刚道:“想来君先生必去准备了,至于何时比斗,这我就不知道!”

  石小开道:“我的人说过,是有个大和尚进入你们镖局里动手,后又看到姓君的进来,晤……我要回去查一下,姓君的他躲在什么地方!”

  苗刚道:“石少东,你去查吧,姓君的又不是我镖局的人,以后你找姓君的,别尽往我这儿跑,多辛苦呀!”

  石小开当然知道苗刚不高兴,他遥遥的看看大厅内,这才乾乾一笑,道:“苗兄,打扰了!”

  石小开哈哈笑着走了。

  他只要知道有人约斗君不畏,他心中就高兴。

  他一直希望君不畏死,因为君不畏敢于取走他的了。

  石小开又来镖局的事,很快又传么君不畏的耳朵,君不畏冷冷的对身边紧张的苗小玉,道:“我会去找他的,他以为请来一个老杀手便不得了,哼,看我怎么整治他吧!”

  苗小玉道:“君兄,别忘了,石家在小风城的势力不容忽视,还是少惹为妙!”

  “少惹,哈……苗姑娘,难道你不清楚吗?你不惹他,他却不会放过我,他已经找来三次了!”

  苗小玉道:“常言道,惹不过躲得过,咱们可以躲他,何必硬拼!”

  君不畏吃的一声笑了。

  “我为你急坏了,你还笑!”苗小玉发娇了。

  “苗姑娘,你忘了,我乃标准浪子,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我会被姓石的吓退?我也不是缩问乌龟!”

  他伸手拉过苗小玉的手,又道:“我如果是个胆小如鼠的人物,你就不会这么对我了,是吧!”

  苗小玉把头贴在君不畏的肩上了。

  苗小玉的声音是温柔的,也是关怀的,她细声的道:“你说对了,当我第一次在石敢当赌坊见你手持缉拿田九旺的告示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胆子够大!”

  君不畏道:“我的武功也高!”

  苗小玉:“如果不是武功高,你怎敢有那一张捉大海盗田九旺的告示?”

  君不畏道:“只可惜至今我仍然未找到大海盗田九旺,我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到大海盗田九旺!”

  苗小玉道:“君兄,你一直念念不忘要找大海盗田九旺,好像你与田九旺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可能为了那区区一千两赏银!”

  君不畏脸色变了,他带着凄苦与悲愤。

  苗小王当然看出来了,她明白,君不畏必然与田九旺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

  叹口气,苗小玉道:“如果君兄非杀田九旺不可,我一定全力配合!”

  君不畏道:“但求早早探听出田九旺今在何处,别的,苗姑娘就不用插手了!”

  苗小玉道:“君兄,我们海上徒漂的人,海上的消息总比一般的人知道的多,我会为君兄尽力!”

  君不畏笑笑,缓缓闭上眼睛。

  石小开很愉快,因为他至今才知道,小风城附近还会卧虎藏龙。

  小风城东王庙的主持是道上高手,这样的事他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只不过石小开仍然很高兴。

  他几乎是大笑着走进赌坊大门的。

  赌坊的入看到他们的少东家又高兴了,大伙的满面不快便也一扫而空。

  石家上下这几天也笑不出来,主子不笑准敢笑。

  石小开边住外走,连大声叫道:“快把总管去找来,他在后街!”

  立刻就有人往后街奔去。

  石小开走到赌坊后院,兰儿当先迎上前来。

  “少东,找到姓君那小子吗?”

  石小开道:“虽未找到姓君那小子,却有一件好消息,哈!”

  他拍拍兰儿,又道:“你准备一下,马上跟我去东王庙!”

  兰儿道:“少东家要去上香?”

  石小开道:“哈……求神呐,何如求人?”

  兰儿吃吃一笑,道:“少东家不是在耳房请来一位高手吗?怎么再去求人呐!”

  石小开道:“别多说,你去打扮一下,马上随我出去,我也得换穿一件外套了!”

  兰儿立刻转注自己房间去了。

  便在这时候,翡翠与美玉二人闻声过来了。

  二人走到石小开身边,美玉道:“少东要出门?”

  石小开道:“你二人小心侍候钱老,不可怠慢!”

  美玉笑道:“钱老吃了酒正在酣睡,他愉快极了!”

  石小开点点头,他把外套披上,那兰儿便也勿匆地又过来了。

  “少东,我打扮好了!”

  石小开一看,吃吃笑了。

  他是有心人,当流,兰儿也知道,他们几人正在说着话,石家的总管石壮来了……

  石壮走进门,道:“少东,你召我?”

  石小开道:“你快去备下一份厚礼,咱们要去东王庙见一个人!”

  石壮到“东王庙有什么人?不过几个老和尚!”

  石小开哈哈笑了。

  “阿壮,东王庙住了一位厉害的出家人,也是同那个姓君的死头,正是我们欢迎的人呐!”

  石壮笑了、道:“这事怎么我们不知道!”

  他伸手拍拍脑袋,又道:“送给和尚什么东西好呢?”

  石小开道:“去弄个大红色,外表看是礼物,咱们在礼物上放些银子,哈,什么人也不会拒绝银子吧!”

  石壮大笑,道:“对,对,我这就去办!”

  石壮办的礼物很简单,四方红拿里面装的是二斤红糖,只不过在红糖上面放了白银一百两。

  石小开把大门前的大车命人套上马,他与石壮二人坐在车辕上,兰儿双手抱礼物,斜着身子坐在车里面石壮抖动缰绳,大车便立刻出了小风城。

  顺着一条大路,马车很快便驰到一片紫竹林边,石小开指着紫竹林呵呵一笑,道:“我小时候常来这儿玩,里面的和尚我认识,他们装鬼乱吓人,哈……”

  石壮道:“怎么如今换人了,我得进去看看了!”

  石壮把大车停在东王庙门外。伸手扶兰儿下了车,他便上前去拍庙门。

  “喂,白天怎么关庙门呀!”

  “谁”这声音很粗,好像破喉咙发的声音。

  石壮立刻回应,道:“大和尚,我们是小风城石家,我们少东家亲来拜见,快开门啦!”

  庙门拉开了,只见八方和尚挺着巨大身子堵住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一眼瞧见兰儿,面皮一松,点点头道:“请进!”

  八方和尚把石小开三入带到庙后院的客室中,石小开对兰儿点点头,那兰儿俏生生的双手托着个四方红盒,走到八方和尚面前!笑嘻嘻的道:“大师,我们少东家对你的表示,你笑纳了!”

  八方和尚伸手只一接,便哈哈笑了。

  他发觉盒子重,显然盒里面装的是银子,一百两银子不少,算一算就是六斤多。

  八方和尚把方盒往桌上一放,知道:“你们前来??贫憎,可有什么指教?”

  石小开道:“指教不敢,听说大师去过跨海镖局,可有此事?”

  八方和尚道:“去会一个姓君的!”

  石小开道:“大师姓君的自恃武功了得,就没把咱们这些人放在他眼里!”

  八房和尚道:“这么说来,你们也与姓君的有过节!”

  “何止过节,恨不得杀了那小子!”石小开咬着牙。

  石壮接道:“大师,姓石的只不过一个外乡客,他好大胆子,敢吃到咱们头上来了,娘的,强龙不压地头蛇,那小子什么东西!”

  石小开道:“我非弄死他而后甘心!”

  八方和尚:“对,咱们是同路人了,哈……”

  石小开道:“大师,你怎么同姓君的小子干上了?”

  八方和尚道:“石少东家,我现在带三位去见几个人,走!”

  他当先往外就走,石小开三人暗吃惊,怎么这儿还有另外几人呐!

  三人紧跟在八方和尚后面,只转了个弯、便见人方和尚推开一道厢门。一行入走进去,厢门内又有一道内室的门,八方和尚先是伸手拍了几下,低声的道:“三位醒过来了吗?”

  门拉开了,只见室内燃着灯,室中央一张桌子,两边一共两张床,有男女三人在里面。

  这三人正是“刀圣”洪巴,“毒美人”宋心儿与“俏郎君”彭朋。

  三个人仍然在养伤,三人中有两个人仍然身上包扎着布带子,显然伤的不轻。

  室内大小,石小开三人只能站在房门口。

  石小开举目瞧,他发现那个女人真迷人,眼珠子还不停的在闪动。

  他不知道这女人是会要你命的。

  石小开发现宋心儿长的美,一身白肉更吸人,他的眼量也大了。

  宋心儿当然看出来石小开的反应她吃吃一笑,问八方和尚道:“八方,他们是谁?”

  八方和尚哈哈一笑,道:“直接了当的说,他们也算是咱们同路人!”

  一直不开口的“刀圣”洪巴,这沉声又问:“八方,他们的目的?”

  八方和尚道:“洪老,他们的目的令你听了雀跃!”

  洪巴道:“怎么说呢?”

  八方和尚道:“他们也正想杀了姓君的那小子!”

  洪巴立刻挺起身来,他伸手一让点点头,道:“快进来坐!”

  石小开一人走进去,他却坐在宋心儿的身边。

  宋心儿吃吃的笑了!

  兰儿也在笑,她冲着八方和尚笑得媚,笑得八方和尚早就半带迷糊。

  洪巴直问石小开,道:“请问你是……”

  石小开道:“你老还不知道,在下石小开,小风城的石不全乃家父!”

  洪巴双眉一挑,道:“哦,石不全是你爹呀!”

  石小开道:“你认识我爹?”

  洪巴道:“曾有过一面之缘,自那次以后,曾闻令尊突然伤残,令人不解!”

  石小开道:“原来你老认得家父,真是太好了!”

  他免不了斜视宋心儿。更令宋心儿开心的笑了。

  “俏郎君”彭朋不爽,他的面皮绷的紧,他有些讨厌石小开,彭朋冷笑有声,但石小开却不在意。

  八方和尚站在门外,道:“洪老,你们谈谈,我去弄些吃的送过来!”

  一边的石庄,道:“我去外面马车上等你!”

  石小开挥挥手,石壮立刻往外走,那兰儿笑对八方和尚道:“大师呀!弄吃是我们女人的事,走,我陪大师去弄!”

  兰儿跟着走,她见八方和尚这么高大粗壮,有着令她愉快的感觉,她笑的好媚。

  一个粗缸,里面装满了米粮,大锅内有些鱼肉之类,这令兰儿并不吃惊,因为这儿真正的和尚不在了。

  兰儿的动作很快,她把鱼与肉切的切,煮的煮,也蒸上了、而一边的八方和尚没有动手,他只是看着,他的双手伸仲缩缩的,就好像要扑抓什么。

  兰儿双手一拍,对八方和尚笑笑,道:“好了,等着热了好吃吧!”

  她此话甫落,身子突然被搂得平地而起,她己被八方和尚抱在怀里。

  “哈……”

  兰儿俏笑,道:“野和尚呀!”

  “哈……比野和尚还野十分!”八方和尚笑着。

  兰儿道,你想怎样?“

  ”把你吃掉!“

  笑笑,兰儿道:”别没吃了我,反把你吃!“

  八方和尚道:”那得折腾以后才知道!“

  兰儿伸臂反抱住和尚的粗脖子,她主动的把樱唇送上去,八方和尚厚厚的大嘴张开,几乎吞了兰儿的半张而,他大舌伸出,兰儿好像吃大饼,于是……

  这两个人也不管附近房中别人了。

  谁也不会去注意附近房内叮叮当当声。

  石小开当然不在意,他对”刀圣“洪巴道:”洪老,何必住在这儿呢,你老移驾我的地方,想吃什么有什么。想用什么也不缺,我有大车在外面,我也会把小风城最好的大夫请来,为你老还有二位的把伤医好!“

  ”刀圣“洪巴对彭朋与宋心儿。道:”我没意见,你二位怎么样?“

  石小开立刻对宋心儿道:”我那里不但方便,也更安全,去了便会知道!“

  宋心儿道:”好呀!我去!“

  彭朋冷冷道:”真的很方便!“

  石小开道:”去了便知道!“

  宋心儿已缓缓直起身来了。

  彭朋随之而起,石不开见这光景,立刻伸手扶住宋心儿,道:”慢慢我扶你走!“

  宋心儿几乎贴在石小开怀里了,这光景看的彭朋十分恼火,哼声不停的自他的口中传出来。

  石壮把大车一边放了个垫脚凳子,他一个个的把洪巴、宋心儿、彭朋二人扶上车,石小开也跳上车辕。

  石壮往庙内看当然是看兰儿的。

  他还没问及兰儿怎么丁出来,石小开已开口了。

  ”开车了!“

  石壮指着庙内,道:”兰儿……她!“

  石小开笑笑,道:”你快上车,咱们赶回去,兰儿认识路,她会回家的!“

  石壮不开口了他只一听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一声笑,石壮挥鞭故意大声叫:”哈……呼!“

  他为什么大声的叫?

  那当然是要庙内的兰儿知道,他们全部回城里了。

  兰儿不是聋子,她早就听到了。

  八方和尚更知道,既然是石小开有意撮合他还有什么顾忌的,于是八方和尚把兰儿抱回,禅床上,当先奔到庙门,伸头外面看,远远的有大车往城中驰去,他笑了。

  他把大门紧关上,又用一很柱子顶起来,拍拍大手便往庙的后院;八方和尚一边走,一边哈哈狂笑,当他走进自己那问睡房时候,他瞪眼了。

  只见一张大被覆盖着兰儿,他虽然看不见兰儿的身体,但却发现兰儿的衣裤已堆放在床头一角。

  兰儿露出半张面,两只美眸成一线,笑的真好看,她的双手各露一半,抓紧被子半带羞,她在勾人的魂了。

  当然是勾八方和尚的魂,于是……

  八方和尚毗目欲裂,而又口干舌燥的直伸舌头。

  照说,他应该立刻扑上去的,他也应该采取”攻击“的行动了,然而八方和尚却四平八隐的站定了。

  八方和尚不动,但他的头顶很明显地冒热气,他的面孔也在变,变得更加的红。

  他本来面皮赤红,如今看来,不但红而且红中透亮。

  原来他乃武林高手,如果有人知道他原来是十万大山里的”血杀“和冲,准会吓一跳。

  八方和尚站在原地不动,倒令床上的兰儿吃了一惊,还以为八方和尚中风了。

  兰儿低声道:”大师……大师,你怎么啦?“

  八方和尚仍然不动,倒是双目微微闭上了。

  他不会在此紧要时刻老僧入定吧!

  他如果真的此刻老憎入定,多么的煞风景呀!

  ”大师,你怎么啦?“

  兰儿又把声音提得高了些,她甚至把身子微微仰起来,双目惊愣的样子。

  然而八方和尚仍然不动,但见他的舌头渐渐的伸出来了,他的全身也似乎在冒热气。

  兰儿又怎么会知道,八方和尚在运功了。

  他在美色当前怕失颜面,便行以内功运行周身,然后以极大定力固本清源,准备应付另一种战争。

  ”呀!“就在兰儿惊叫,而坐直身子的时候,八方和尚发动了。

  八方和尚不是和尚,他乃十万大山里的”血杀“和冲,一个标准的独行大盗,江湖上的狼角色。

  这几年官家捉拿的紧他被迫当了出家人,混日子混到了小风城来如今八方和尚不忌荤腥,管他什么阿弥陀佛,当着美人在床,早就头顶冒黄烟,下面的跃跃欲试了。

  刚才在灶房只不过小小的接触,胡千百万的摸又咬一阵子,别人等着吃饭,二人自不能太疯狂了。

  如今人走了,只见兰儿那么荡的样子,八方和尚再也忍受不住扯去衣袈抛去念珠,大吼一声如虎下山岗,双手箕张直扑床上的小绵羊了。

  ”轰!“

  他几乎把那张禅床压垮,吓的兰儿”哎“声叫,可也跟着吃吃笑兰儿初时尚拿翘,她又是推又是扭,欲迎还拒的不厦,摆的姿态,可把八方和尚逗急了。

  八方和尚好像三条臂都便上劲了。

  为什么八方和尚三条臂,那是因为八方和尚下面的东西早已亢奋得超一尺那么长,看上去就如同手臂一模样。

  兰儿已双手抓注,尚露出一截在外,再看那”肉头“,光溜溜明晃晃,比八方和尚的和尚头还光亮。

  兰儿也啧啧称妙了,八方和尚有力量,双手抓住兰儿的双腿力分,那兰儿已握住八方和尚的肉俸送到她的洞口试了。

  她必需试,因为八方和尚的家伙太大了。

  慢慢的往肉穴中送,差不多一大半,八方和尚突然猛一顶。

  ”啊!“

  ”哈!“

  ”你要顶死我呀!“

  ”天下女人没有一个怕顶的,哈……“

  八方和尚笑着,抓紧兰儿斡起来,初时兰儿还躲闪,不叫八方和尚的东西全部送进去,但没多久,她便适应了。

  八方和尚顶的狠,兰儿迎的也不差。

  八方和尚美的把头抬,舌头也愉快的伸了出来。

  兰儿双手摸着八方和尚身上的肌肉,就好像十分喜欢对方的一身栗子状肌肉,她吃吃的笑了。

  八方和尚只一看,立刻全付精神使出来了,便也听得下面的兰儿开始低叫起来。

  二人在这禅床上打拼,对于外界的事早置于脑后不管了。

  八方和尚是不求美感的。

  八方和尚只注意一件事,那就是用劲的斡。

  兰儿的头左右摇摆着,口中发出”啊哎“声,却更令八方和尚动的狠。

  兰儿把手去搔八方和尚肛皮上的黑毛,搔得”沙沙沙“的响,她也用口去咬。

  忽上忽下的移动着,好像要起来似的。

  八方和尚对于兰儿这些动作,根本无动于衷。

  他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那便是挟着兰儿的两条腿用力的顶。

  兰儿的淫水被八方和尚的大家伙,一股一股的抽出来发出”叽滋“声。

  八方和尚的双目也亮了,他咬牙斡。

  兰儿的圆臀也旋动了,她旋的八方和尚直吸大气。

  这种单调的决斗也不知多久了,看上去这二人好像真的疯狂了。

  马也疯狂了!

  石壮的长鞭一路挥打,打得拉车的两匹马几乎乱了蹄,所幸路不远,没多久车便停在”石敢当赌坊“大门前。

  石小开跳下车,他伸手去扶宋心儿。

  ”到了,宋姑娘下车吧!“

  宋心儿微微笑,弱不禁风似的扶紧石小开的手臂跳到大车下,她此刻也不看彭朋,一味的对石小开笑着。

  ”刀圣“洪巴跳下车,双目直往大街那面看去,对于”跨海镖局“,他有着切肤之痛,如果此刻听听他的咬牙之声,便知道他如何的卸恨。

  ”刀圣“洪巴玩刀名家,他却两次栽到君不畏手中,令他激起一股更好胜之雄心,也就是说,他无法容忍有人骑在他的头上。

  这就是江湖,江湖上任何一个成名高手,容许有人凌驾他之上的心态,洪巴就一心要除掉君不畏,不论用什么手段。

  石小开并没有把他接来洪巴三人之事,立刻告诉他老爹石不全,那是团为他被宋心儿迷住了。

  石小开真的被宋心儿迷昏头了,他命人把赌房后院清出两间客房,特把宋心儿安顿在那间耳房里。

  石小开也请来大夫为三人治伤,当然,堵坊后面也摆出精美酒席招待宋心儿三入。

  石小开把翡翠与美玉两人分开来,由她二人分别侍候洪巴与彭朋二人。

  那彭明见了美玉与翡翠,便暗中对宋心儿打个暗号,宋心儿却吃吃笑开怀了。

  酒席开在大客房,石小开愉快的招待着洪巴、彭朋与宋心儿三人,虽然宋心儿身上仍带伤,如今经过大夫的调治,她好多了。

  她也尽情的陪若石小开,大家举杯,就好多年的老朋友聚在一起,举杯便干。

  这一顿吃到了二更天才完事。

  石小开看看洪巴与彭朋,二人已经醉眼朦胧了。

  他暗示翡翠与美玉侍候洪巴与彭朋二人回房中,那彭朋还说酒话”今夜我抱着睡觉,好不好?“

  美玉立刻吃笑,道:”好嘛,咱们这就回房去!“

  两人挤挤蹭蹭的往外就走,那宋心儿早已歪在石小开的怀中闭上眼睛。

  石小开伸出舌头舔嘴巴,满面笑哈哈的道:”真白,花瓣似的细嫩,哈!“

  他在宋心儿的耳畔细声,道:”宋姑娘,我送你回你住的地方去!“

  宋心儿只不过嗯了一声。

  石小开张臂就抱,他把宋心儿饱满怀:”真轻呀!“

  他边走边又道:”传言真不假,女人越轻越美,男人越轻越贱!“

  很快的,他把宋心儿抱进耳房中,这耳房君不畏就曾住过几天。

  石小开把宋心儿放倒在床上,回身就把门关上,紧接着哗啦啦一阵脱衣裳,他先把宋心儿剥个精光。

  于是他的眼睁大了,他好像看到一件精品,一件玉雕的操体美人儿。

  宋心儿是有名的毒美人,只不过石小开觉得她美,可并不知道美人的头上冠了个”毒“字。

  石小开如果知道宋心儿的过去,打死他也不敢招若这个毒美人。

  他现在就开始动手。

  他还不知道他是在玩火,而玩火多危险呐!

  石小开时候胆子大级了,色胆包天正是如此。

  他开始剥下自己的衣裤,何用欲念燃起,他早就挺抢摇晃跃跃欲上马了,这时候他还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

  石小开老于此道,不必指引巫山小道,他只一挺腰间,便听得”啊“的一声。

  这”啊“声不是别人叫的,石小开叫出声来了。

  ”轰!“

  石小开被下面的宋心儿圆又光的屁股一拨,便横倒在宋心儿的一边了石小开张口吸气,脸皮在歪眼在瞪,他就好像是害了急警风。

  宋心儿吃吃一声笑,她坐在石小开的一边,伸手打了石小开那个不是东西的东西,低声道:”男人呐,就是坏在你这家伙上,不知多少人丧了命!“

  她勿匆的穿衣裳,当然不给石小开穿。

  宋心儿穿好衣衫走出耳房,她找到彭朋在的那客民。却是面色一紧,因为很不高兴的听得里面的怪声音。

  她正要发火骂人了,却已闻得彭朋的育音,道:”我的心儿,得手了!“

  宋心儿道:”出来吧!“

  房间里有响声,美玉惊呼道:”你……“

  ”哈……我怎么会同你上云台,一边躺着吧!“

  随之传来一声”啊!“想是美玉被制住了。

  于是,另一房中的洪巴出来了。

  洪巴不知道宋心儿与彭朋动了歹念,他怔怔的问:”你二位不睡干什么?“

  宋心儿却对跟出来的翡翠姑娘,道:”快去告诉你家老太爷,他如果不想他的儿子死,就快些来!“

  翡翠一听吃一惊,怎么了,刚才大家还碰杯,怎么转眼变成仇人了。

  这是少主人生死关头,她立刻往前面奔去,真巧,总管石壮就守在二门还未走呐!

  ”不得了,石总管!“

  石壮见是翡翠姑娘,笑笑道:”别大惊小怪,什么事“

  翡翠指着后院,道:”快去请老爷子,少主人快没命了呀!“

  石壮吃了一惊道:”怎么说?“

  翡翠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女人说,晚了少主人就没命!“

  石壮要去后面瞧,翡翠道:”还是去后街把老爷请来,别误了少爷的性命呀!“

  石壮一听也对,抹头便往大门外走。

  这时候石敢当赌坊正热闹着,今夜的赌客真不少,大约的数一数。总有、六、七十人之多。

  石家的总管奔回后街老宅内,他把事情向老东家”八手遮天“石不全报告一遍。

  石不全听得大怒,他沉声道:”什么样的江湖人物,怎么也不对我报告便领回来这是自找麻烦嘛!“

  石壮道:”老爷子,快走吧,救少主要紧呐!“

  石不全一掌拍得桌面裂开一道口子,他重重的吩咐两个大汉,道:”走!“

  两个大汉两边站,举臂托起奇子,匆匆的便往外走。

  石壮已把几个杀手召到。

  尹在东、万不白、莫文中与李克发,四个人一齐抄家伙,紧紧的跟在石不全后面走,没有一人吭一声。

  从后街到前街,何需多久,一行人便进了石敢当在赌坊的大门内,如今大伙赌得凶,谁也不知道进来一批拿家伙的人。

  现在,石不全到了后院了。

  石不全抬头灯下看,只见耳厢房外点着三个他不认得的人物,其中一位子女长的白又俏,他还多看一眼。

  石壮拉住翡翠,道:”什么事,快向老爷子报告吧!“

  翡翠还未开口,宋心儿却俏生生的迎上来,道:”那一位是当家的呀?“

  石不全冷哼,道:”你是谁?“

  宋心儿吃吃笑,道:”哟,你大概就是石老爷子了!“

  石不全道:”你还未回答老夫,你是谁?“

  宋心儿吃吃笑,”刀圣“洪巴开口了。

  ”老夫洪巴,江湖人称刀圣的便是!“

  他把名号露出来,石不全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啊,你就是江汉甚负盛名的刀圣洪巴?“

  ”老夭正是!“

  石不全道:”真是失敬了!“

  洪巴道:”我来介绍这两位!“

  他指着彭朋,道:”这位俏郎君彭朋,另一位名叫宋心儿!“

  石不全却并未听过。

  他当然不知道这二位,彭朋与宋心儿的地盘是三江,很少往南边的海边来。

  但洪巴的名气大,因为洪巴的刀法辛辣。

  石小全道:”能把三位请来,石某人荣幸!“

  洪巴指着耳房,道:”原本是合力对付姓君的那小子岂料你这个儿了心术不正,他对宋姑娘不礼貌!“

  石不全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洪巴道:”老夫羞于启齿,你进去一看便知!“

  石不全立刻命令他人把他抬进耳房。

  石不全在就要前,嗬,他的眼睁大了,张口没吼出声音、双手直摇。

  两个抬他的汉子也吃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石不全见儿子全身赤裸,那很惹祸的东西仍然挺得宛如棒槌似的硬梆梆。

  当他看着面皮扭曲,双目怒视只有一口气的儿子时候,他大叫:”这是中毒了!“

  宋心儿在外面一声冷笑,道:”不错。你儿子是中毒了,而且也快断气了!“

  石小全道:”这是谁下的毒手?“

  宋心儿道:”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是这样?“

  石不全道:”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心儿道:”你儿子把我灌了不少酒,他抱我上床剥光我衣衫,他要干什么?他爬我身上要非礼呀!“

  石不全道:”所以你下毒手?“

  宋心儿道:”你不想被你儿子污染!“

  石不全道:”你用什么毒?“

  宋心儿吃吃笑了!

  石不全一惊,道:”你笑什么?“

  宋心儿道:”石老,我的外号毒美人,在三江地方那一个不对我让三分,我老实对你说,我的毒如果想解,大概夭底下只有我能!“

  石不全冷哼一声,道:”你打算怎样解决?“

  宋心儿馒慢走到彭朋面前,她还爹声爹气的道:”我的郎呀!你说怎么办吧?“

  她把身子也靠向彭朋,一讨温柔的样子。

  彭朋说话却简单,他重重地道:”对这老儿说,他如果想要儿子,就用银子换!“

  宋心儿道:”情郎呀!咱们开价多少呀!“

  彭朋道:”白银一万两!“

  石不全火大了!

  他听的全身血脉贡张,大声吼叱:”好哇,敢在老夫头上敲竹杠呀!“

  不料彭朋却沉声道:”答不答应一句话,不答应我们马上走!“

  ”走?一个也休想走!“

  这话是石壮说的,他一招手、大叫:”围起来!“

  于是,尹在东四人把宋心儿三人围住了。

  洪巴冷冷道:”找死不是!“

  石不全道:”你们是预谋!“

  洪巴道:”只怪你的儿子色迷昏头了!“

  石不全一挥,叱道:”都退下!“

  宋心儿吃吃一笑,道:”倒省得我毒物出手了!“

  她果然早暗自摸了一把毒物在掌中,灯光下,谁都看到她的右手套了一只皮套。

  石不全指着床上,道:”把我儿子救过来!“

  宋心儿道:”那得一万两银子,我要百两一张银票,少一个也免谈!“

  石不全咬牙,道:”啃吃到石某家门来了!“

  他一顿对石壮道:”到帐房去,照她说的取来一百张百两银票!“

  石壮气一的跺脚,抹头便往前面定。

  石不全已怒指床上,对宋心儿道:”可恶,你的手段太卑鄙了!“

  宋心儿嘿嘿冷笑,道:”也算是你为你儿子遮羞费吧!“

  彭朋半天未开口,他这时候却对宋心儿道:”我亲爱的,咱们也不缺根子花用,一万两银子算什么,以我的意思,咱们走吧!“

  石不全大怒,道:”休逼老夫下绝手!“

  宋心儿道,别气坏了身子,我会照我的话做的!”

  她靠一靠彭朋,又道:“我的心肝,咱们说了算活,拿了银子救他的人,然后,嘻!”

  她的动作很夸张,媚的众人心一紧。

  彭朋却哈哈大笑了!

  一大把银票送来了,石壮的额上冒汗水,一讨又急又气的样子……

  石不全喝道:“够吗?”

  石壮道:“由帐房支的,够了!”

  石不全道:“拿来!”他独目凶芒窒人,伸手取过石壮手中递来的银票。

  石不全冷冷笑道:“八十岁老娘倒绷带,你们千万别以为老夫不中用了!”

  宋心儿双目直神右不全手中银票,闻言却淡淡的道:“我们不逼你!”

  石不全道:“救人吧!”

  宋心儿道:“拿来!”

  石不全立刻把银票往桌上一放,道:“人救活过来。你拿银了走人!”

  宋心儿取出一粒红丹,那么快捷的往床上的石小开的口中塞去,然后取来一杯水喝口中,只见她也不怕羞的把口对着石小开的口,便把一口水吐入石小开的腹中。

  她还真为银子牺牲。

  石不全看的直冒火,这个女人真够毒。

  宋心儿大方的站起来,她拾起桌上的银票便往袋里塞,大床上的石小开发出“哦”的一扭,面皮好看多了。

  宋心儿当先往外走,石不全牙格格响,也不出声拦人,直到宋心儿三人走一院中,石不全开口了。

  “站住!”

  宋心儿与彭朋回过身,洪巴也哼了一声。

  石不全道:“老夫以为你必留了一手,宋姑娘,我们不会拦你们。请把真的解药也留下!”

  宋心儿吃吃笑了!

  “高,果然姜是老的辣,不错,我是留了一招,刚才如果你们出手拦我们,你这儿子就别活了!”

  石不全道:“拿来吧,闲话就少话了!”

  宋心儿手掌一伸,屈指力弹,道:“拿去,等一盏茶后再服用,他便又站起来了!”

  她不但出一粒药丸,而且手一拨间笑开怀了。

  她拨的那一招很少有人看见,但如果有人追她,这追的人便上当。

  君不畏就是在不知不力觉中上了她的当。

  石不全看着宋心儿三人相继走去,他的那份恼怒就甭提多吓人了。

  “等他醒过来,叫他回后街!”

  石壮忙应道:“老爷子,这是咱们地头上,这三个人什么东西,东王庙又怎样,着入去放火烧了东王庙!”

  石不全叱道:“江湖上有许多事情已经不能硬干了,以后你们得多用用脑筋!”

  石不全不走前门,他由两人抬着从赌坊的后门回大宅院,一路上骂不绝口。

  宋心儿一路上笑着回东王庙。

  也真巧,八方和尚睡着了,兰儿刚刚走到庙门外,忽见黑暗中奔来三个人,她机灵,立刻躲在暗中瞧,她发现三个人往庙内走去,这不是少爷请的三个人吗?

  兰儿心想,“他们三个怎么半夜回来?”

  溜到后墙下听,果然她听的吃一惊,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呀!

  宋心儿的话是愉快的。“洪老,这一躺你到南边来,你捞些什么?”

  洪巴道:“先是于化仁那小子,太湖他们混不下去了,跑到海上找目标,被姓君的断了财路。他出我银子一千两,要我除掉姓君的,嗨,想不到姓君的是传言中的地龙,老夫丢不起这个人,才与二位联手,真是的……”

  他未说下去,却听得宋心儿道:“洪老,咱们同八方和尚再合作,只不过这银子如何好人好分呀!”

  彭朋道:“我们听洪老的!”

  洪巴道:“不,点子你二位出,我听二位的!”

  宋心儿吃吃一笑,道:“那好,咱们三三九,每人三千两,余下一千就给人方和尚他了!”

  洪巴当然点头同意,银子三人当时就分了。

  那八方和尚还在呼呼大睡呐!

  他真的累坏了,那么狠狠的干了一个多时辰,他如今睡的可也酣又香,鼾声就如同打雷一般,夜间听的特点清。

  石小开又活了,只不过他明白自己上了宋心儿的当以后,他冷笑了。

  他应该发火生气才是。

  石小开不是个没有脑筋的人,有关这一点,他爹石不全最清楚,所以石不全有许多大政方针,都会同这个宝贝儿子打商量。

  石小开明白一件事。他知道宋心儿他们不会马上离去,因为宋心儿与洪巴等已与君不畏约定,他们要在望月谷对决。

  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那便是双方有约就得赴约,否则失约一方就别再混了。

  石小开算日子,十日后的望月谷是个月明之夜,双方必然各有准备,那么,他为什么不守在暗中捡拾便宜?

  石小开冷笑,他心中也在思付,石家的银子也是你们这两批入可以伸子索要的,看吧!叫你们连本带利吐出来,我石小开还要索你们的命。

  石小开把这事也对他爹石不全仔细的报告,于是,石不全也笑了。

  就在这时候,兰儿来了。

  兰儿本来躲在东王庙后面愉听宋心儿三人的话,她越听越害怕,知道不能再留下,便匆匆地赶回城里来了。

  兰儿把听到的话向石小开仔细的说了一遍,当然她不会把她同八方和尚的那一段,向石小开说的。

  石小开听得兰儿的话,对兰儿大加赞赏,只不过当他听得宋心儿三人已把讹诈的一万可银子分了赃,他忿怒得直咬牙。

  这几臼,小风城似乎风平浪静了,而且平静得出奇。

  平静得有些过份,便会令人有窒息之感,如果说“山雨欲来风满楼”也许较为合适。

  君不畏在苗小玉的体贴服侍下,他不但伤已痊愈,而且精神比之以前更旺盛。

  苗小玉十分关心八方和尚曾经放下的话。

  八方和尚约斗君不畏于十日后的半夜子时,在东王庙后面的望月谷决一死战。

  苗小玉算算日子,应该就在今夜,她苦恼了。

  君不畏却并十放在心上,这一天他吃的更多,也笑的更多,就好像他把决斗的忘记了。

  苗小玉恨担心,就如同她哥苗刚一样,很想同君不畏一齐前往。

  苗刚相信,他镖局的力量也不容忽视,至少也可以助君不畏压住阵脚,拦下一半敌人力量。

  苗刚一人便可以抵住八方和尚,如果苗刚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战木他可以缠注八方和尚。

  跨海镖局上下是一心的,只因为君不畏对镖局的贡献,令镖局的人感动,便也使得大伙这几天神闷得发慌。

  苗家兄妹想不出办法,大伙全都干瞪眼。

  君不畏好自在,他吃过晚饭便躺在床上睡着了,他好像忘了有决斗这回事了。

  全镖局只有他一个人睡得着。

  苗小玉急的直搓和,苗刚不时往外望。

  苗小玉见君不畏睡得酣,她便只得回转自己房里,只不她又不时的命黑奴在窗外偷偷窃探君不畏的床上黑妞总是回答:“君先生睡得很好,快半夜了吧!”

  已经半夜了,苗小玉数着指头算一算,她自言自语的道:“难道不是今夜?是明天夜里?”

  她伸头看窗外明月,又自言自语,“也许,晤……也许自己紧张得把决斗的日子记错了!”

  “他仍然睡得很好!”

  黑妞道:“一动也不动。睡的真酣,大概伤养好了,体力需要恢复这样吧!”

  苗小玉道:“都过了三更天了,你去睡吧!”

  君不畏早就站在望月谷内,一快突出的大石上了。

  他才刚刚站定,附近便传来沙沙之声,深草丛被动下,冒出四个人影。

  不错,八方和尚已站在君不畏的左边三丈远处。

  “刀圣”洪巴冷凛的站在君不畏的正前方,他的面上较清楚,一讨孤傲的冷态,他每次对敌总是冷傲的,因为他已冷做了数十年。

  彭朋与宋心儿却并肩站在君不畏的右方,两个人这时候手拉手,好像不是来拼命的,赏月的一对情侣差不多。

  两个人照上面了,可是谁也未曾先出声。

  虽然没有入出声,却听得冷得冷笑连连。

  君不畏没有冷笑,他的样子很平淡。

  僵持只是刹那间,洪巴当先开口:“算个人物!”

  洪巴冷哼,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不错,我们以四对一,其目的就是要取你性命,因为老夫输不起,数十年的风云江湖,不能由你这小子一马扫!”

  君不畏道:“长江总是后浪徘前浪,你不能永霸江湖称老大!”

  洪巴道:“杀了你老夫依然是刀圣,之尊!”

  君不畏道:“就算你胜了,你仍然不是自己一人之功,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洪巴道:“就算你知道老夫欺世盗名吧。你已消失在江湖中了,嘿!”

  八方和尚道:“洪老,动手吧!”

  他踏前一步,又道:“倒是想不通,你这小子几天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君不畏道:“你以为我躲在什么地方?”

  八方知尚道:“你必然受了伤,你必然……”

  他手指宋心儿,又道:“你难道没有中宋姑娘的毒?你是怎么躲过的?”

  宋心儿叱道:“你应该在不知不觉中毒发身亡,这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君不畏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我是地龙地儿本身就有百毒不侵的本能!”

  宋心儿道:“那是真正的毒虫,你不是,你仍然是个人!”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宋心儿,你好绝情呀!咱们曾经一张床呀!你对我是那么的温驯你的动作是那么的叫人终身难忘,你的那股子骚劲令我难以抗拒,你的全身白净异于常人的,你的……”

  彭朋气的面色泛青,宋心儿厉叫一声,道:“你……不要再说了!”

  君不畏道:“我悦的全是实话呀!你……”

  宋心儿叱道:“我此一时也彼一时,那时候我的心也交给你了,可是你却对我虚虚实实,你可曾听过那句伤的话吗?你以为我无情无义对你下毒手吗?”

  她缓缓的举首望着明月,口中哺哺的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真叫人生死相许!”

  君不畏听的清,他喻之以鼻的道:“你狗屁,你都想要我的命了,你还拿情逗我呀!哈……”

  宋心儿道:“你真的叫浪子,你怎知道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你……是个聪明的猪!”

  君不畏突然厉声,道:“你是道毒罗刹,我乃北地一浪子,咱们逢场作戏可以,玩真的,你忘了我是浪子呀!哼,你不是身边又有这么一位男不男女不女的俏郎君在陪着你吗?”

  彭朋早就忍耐不住了,他厉吼如虎,道:“老子毙了你这畜牲!”

  他的人随着叫声已弹向半空中、半空中也传出“哗哗啦啦”的算盘声。

  君不畏上过他的当,君不畏知道彭朋的算盘中有开花的铁珠子,上一回在东玉庙一战、他差点被炸死,就为了这回事,他这几日想的多。

  君不畏乃掷镖高手,他的掷镖可以源渊于百年前的神镖将胜英。

  君不畏当然苦思着,如何破解彭朋的算盘子儿。

  此刻,彭朋的算盘子尚未射出,而君不畏却已错身往后躲。

  他不会往前方,前方站着老洪巴。

  他也不会往左闪,八方和尚等在那儿。

  彭朋弹落在大石上,立刻又往君不畏扑去,便也听得“嗖”声传出。

  于是,君不畏忽然迎着射来的一溜星点回扑上去。

  君不畏的左手,便在此时抖出一只小小长形布袋,那么准确的便把空中射来的几黑星,收进他的布袋中了。

  他不只是把射来的星弹收入布袋,且在他尚未落地,而快要落地的刹那间,布袋忽然又抖散开来,一片星芒向左侧的八方和尚。

  “打!”

  八方和尚本欲出手,见一黑星射来,他抡动手提钢念珠便打。

  只听得叮当声中,传来一声爆炸,“膨!”

  “啊唷!”

  八方和尚以手捂住半张红面皮疾退又闪,刹时间鲜血自他的手掌外溢,只差未炸瞎他的眼。

  这只是一个来回起落间的事,君不畏已掠过重扑过来的彭朋,便也撩起一蓬血雨,在他的身后掠向空中,只听得彭朋杀猪也似的尖嚎。

  “哎!”

  君不畏的一刀,反手切在彭朋的后背,人肉一寸深,那一刀任谁也看得出,君不畏不要姓彭的活了。

  “俏郎君”彭朋往地上歪着,但他手中的算盘子儿,却像连珠炮也似的抖出来了。

  只不过君不畏的闪躲很妙,而且也用手中布袋收了不少,直到彭朋一声咒骂:“你娘的老皮……唷!”

  “毒美人”便在此时奔向俏郎君,急叫:“阿朋!”

  彭朋手指君不畏大叫:“杀了他,我不要这小子再活,杀了他呀!”

  宋心儿看着彭朋的背上一刀,她的面皮也变了。

  宋心儿高举着双手,她不用看,双尖刀己往君不畏奔上来了:“我跟你拼了!”

  不只是是宋心儿,八方和尚也扑上来了。

  君不畏大声的笑,道:“洪老头。你怎么还不出手!”

  洪巴没出手,他一直在看,他发觉君不畏又有了长进,君不畏怎么会想出以布袋把彭朋的算盘子儿收去。

  洪巴当然也连想到,君不畏既然想出办法破解算盘子儿的爆炸,他就一定想到防护宋心儿的毒,那么,他也许已想到如何对自己下刀了。

  洪巴就是想的多。

  他本来的老好巨滑,当然就会把事情先想通。

  江湖上既会用脑筋又会出刀的人,这个人就会命长了。

  洪巴今年六十了吧!

  君不畏呼叫洪巴,并未把洪巴叫得出刀,反而洪巴往大石后面退,他好像是准备逃走了。

  空中再一次响起“叮当”之声,闪掠中君不畏发觉不见洪巴了,他不由心中一紧。

  八方和尚真狠,流着满面的鲜血,双手抓紧钢念珠便直往君不畏的头上咂去,他的前身大敞门,那光影便是要同敌人同归于尽的样子。

  阵面,宋心儿七刀刺空,反手一把毒粉洒出手,她口咬一刀,右手一刀平地撞向君不畏。

  这二人来得凶狠,任谁也知道要赶快躲。

  君不畏不躲!

  他不但未躲,而且还一头穿过那片毒务迎上宋心儿。

  “嘈!”

  “啊!”声音起落连串,只见宋心儿落地就倒,她的右足好像挨刀了。

  她未站起来,却也回头掷出刀一把:“打!”

  “当!”

  君不畏拨落射来的力,他刚旋身,头顶上一串念珠套下来。

  君不畏本能的举臂去拨,却被念珠套上左臂了。

  八方和尚用力收,君不畏悬空而被带向半空中。

  好一只巨灵掌,就快击中落下来的君不畏了,便在这时候,大石后一团人影也飞出来了。

  是的,“刀圣”洪巴就在此绝佳时候出手了。

  “杀!”好一声厉吼出自洪巴之手,半空中往下的沉的君不畏右手尖刀疾削,他削中那只欲击打他的巨掌。

  “咔!”

  “啊!”

  八方和尚的右手不见了,好一般鲜血涌出来。

  人方和尚的右手虽断,也痛的他大叫,但左手仍然抓紧那串套牢君不畏左臂的念珠,用力往大石上摔去。

  也就是同时间,洪巴的刀也到了。

  “听吧!”空中响起金铁撞击的五月火炮,君不畏的口中闪出一道电芒,然后他被摔在大石上,震得他七荤八素。

  “啊”声起自两个人,不,应该是三个人,因为君不畏在错步想站稳的时候,洪巴的刀却那么的切过的后大腿上,足有半尺那么长。

  那八方和尚已无力再握他的念珠,旋着身子在狂嗥。

  洪巴被君不畏口中的电芒切过他的下巴达到胸前,几乎就要了他的老命。

  于是……

  望月谷这一战,就这么结束了。

  君不畏退出七八丈,他急忙用手中布袋用力的把大腿紧紧扎起来。冷然的一瞥,便往黑暗中奔去。

  他要马上治他的伤要紧。

  望月谷中只剩下八方和尚四个人了。

  四个人全部受了重伤,如果能走路大概只有八方各尚与洪巴二人还勉强。

  宋心儿抱腿尖嚎,大骂君不畏狗东西。

  彭朋已死去活来五次之多,他手中空抖着算盘架,这时候他己骂不出声音了。

  八方和尚痛的站站坐坐,悔恨自己为什么举手去打入,如果他只以双手紧抓念珠狂摔,君不畏就拿他没办法,非被他摔死不可。

  他悔恨也咒骂,只有洪巴没出声,他正取出随身刀伤药为自己的伤处贩药,只要少流血,他就会有救。

  四个人如此痛苦的挣扎着。

  宋心儿开口说话了。

  她抬头看看天色,道:“和尚,你也别再回头了,东王庙还给那几个和尚吧!”

  八方和尚道:“为什么?”

  宋心儿道:“你如今受了重伤,你难道就不怕小风城石家的人找去?”

  八方和尚愣了一下,道:“这倒是忘记了!”

  宋心儿道:“洪老,你也快快离开此地吧!”

  洪巴道:“你说的对,我们都不能再住下去了!”

  彭朋道:“亲爱的……我……”

  宋心儿道:“不用愁,咱们慢慢的走,咱们先治一治身上的伤,我身边有的是刀伤药呀!”

  八方和尚过来了!他举着断臂急道:“宋姑娘,快呀!快先给我治一治伤口,我快把血流光了!”

  宋心儿道:“应该的,你看你这断臂多厉害,鲜血就像泉水一般流不停!”

  八方和尚把个断臂送到宋心儿面前,道:“快……晤……”

  宋心儿自怀中摸出一把药粉,她用力的按在八方和尚的伤处,便听得八方和尚吸大气的道:“晤……不痛了,不痛了,好凉爽啊!”

  宋心儿吃吃笑一笑,道:“和尚,我为了减少你的痛苦,才使用我的蚀骨夺命粉,你马上便一点痛苦也不会再有了!”

  八方和尚还未听出来宋心儿的话,他点头……

  只不过点了两三下,立刻欲跳起来,大叫:“什么?蚀骨夺命粉,你……”

  宋心儿面皮冷笑了!

  八方儿尚欲挥拳,但他的左臂已很难再提得起来,他厉吼:“贱……人……你……”

  宋心儿道:“和尚你又何必活得残缺不全呐。我可是为你好,你少受罪呀!”

  “轰!”

  八方和尚好大的躯体往宋心儿压过去。但宋心儿往一边闪两尺便躲过了。

  八方和尚真叫死不瞑目,他的一双眼珠几乎滚出眼眶外面了。

  洪巴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的道:“这样也好!”

  宋心儿道:“洪老,你不以为我残忍吧,咱们这是不是自相残杀!”

  洪巴道:“老夫见过的场面多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宋心儿似乎满意的一笑,她伸手去八方和尚的袋中摸去,而且很快的摸出一把银票。

  她笑的很甜,道:“和尚,你用不到这些了,我为你收下了!”

  真叫毒美人,果然毒的可爱又可恨。

  彭朋对洪巴道:“洪老,你要不要分一些!”

  洪巴忙摇手,道:“不用了,不用!”

  “哈……”这一声笑,真叫吓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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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江湖镖女重义气

  笑声本来是好听的,任何一种笑,除了奸笑冷笑令人不悦之外,别的笑都应该很好听的,但此时传来的大笑不但不悦耳,甚至还令人毛骨仲然。

  “谁?”

  宋心儿忘了伤痛,怀中暗暗摸了一把毒粉。

  彭朋双目四下瞅,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洪巴看到了,因为草坡中有一团黑影出现了。

  渐渐的,三个人全部看到了,只见两个大汉分两边抬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不用多猜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是的,石不全来了!

  石不全的儿子石小开也来了,石小开紧紧的跟在椅子后面,他的手是提着一把东洋刀。

  石小全的椅子抬到大石右面,他的双目只有一目露出来,因为江湖上都知道石不全自毁一目,而且又是当众出手,所以他一直戴着眼罩。

  他的一腿被他当众咂烂膝盖,就为了一个“狠”字。

  石不全很愉快,他吃吃的笑着。

  洪巴不笑,他沉声道:“父子二人全到了!”

  石不全忽然不笑了!

  他的右手一指,冷然的喝叱:“不长眼睛的东西,你们好大狗胆,啃吃到我姓石的头上来!”

  冷笑连声,石小开道:“爹,少同这些北地佬说废话,宰人吧!”

  宋心儿嘻嘻道:“唷,那不是可爱的少东家吗?怎么了,你又不爱我了?”

  石小开大怒,叱骂道:“臭婊子,烂女人,你这个毒心肠的母狗,你等着,本少爷就要剥光你一身衣裳,叫你暴死在这望月谷中,万蚁腐食你的一身白肉,万蛆蚀穿你的一身贱骨,你等着!”

  石小开果真气极了,他差一点被这毒女人坑死,如果真的是那种死法,石小开才真的贻笑大方了。

  石小开把恶毒的字眼,能骂出的全用上了,宋心儿却听的心惊肉跳。但她的表面却又十分镇定。

  宋心儿斜目看着石小开,道:“石少东,别那么气我呀!其实我也有些爱你的,如果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肯为你做一切你叫我做的。你……过来呀!”

  石小开沉声道:“你娘的,死到临头还卖弄风骚,可惜老子不领你的这份坑人的风骚!”

  石不全冷冷道:“三位,老夫的那些银票叫呢?真可惜,只怕是未曾动用了!”

  石小开一手握刀,一手往“刀圣”洪巴伸去,沉声冷厉的道:“拿出来!”

  洪巴嘿嘿笑笑,道:“石少东,何不自己取呀!”

  石小开扬刀,道:“拿出来!”

  洪??道:“你不敢对一个伤者下手?”

  石小开再吼:“拿出来!”

  石小开就要刀劈了,洪巴便在这时候出刀了。

  “刀圣”洪巴无虚杀,他的那把锋利尖刀已沾上石小开的胸上了,而石小开并不惊慌。

  石小开快步往后闪,他闪的十分妙,显然石小开的武功不弱。

  如果洪巴未受伤,石小开早就被尖刀开膛了,洪巴有着无奈的脱力感。

  便在这时候,半空中发出噗噗噗衣袂震飘声,一个黑比罩过来。

  黑影中发出一声冷叱:“找死!”

  “啊!”

  “刀圣”洪巴正追杀石小开、头上被人拍了一掌,仅仅一掌,洪巴便倒在石小开的面前了。

  那黑影真快,弹跃间又飞回那张椅于上。

  石不全露了一手大力金刚掌并为奇,奇的是他那种飞扑,那比好人的身法还俐落。

  “杀!”

  石小开东洋刀,像切西瓜似的抹过洪巴的脖子,好大的一颗人头滚向草丛里。

  石小开东洋刀在洪巴的衣衫上挑了七次。他仰手取过一把露出来的银票。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刀圣”洪巴已了结在望月谷中了,他的尸体在八方尚附近。

  他老人家再也想不到曾是这样的结局。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免不了这样的结局,因为他的生命早就与刀结合为一了,有道是“瓦罐不离井边破”,玩刀的就会死在刀下。

  现在,石小开松松双肩,提刀站在彭朋面前了。

  石小开也一样的向彭朋伸手,道:“拿来!”

  彭朋眼皮也未抬一下。

  彭朋是跌坐在一滩血上,月光下看不甚切,宛似坐在一片尿水上。

  他的手中握了个空空如也的算盘架子,架框闪着微弱的光芒,如果不细看,淮也不知道他手上拿的什么玩意儿。

  石小开忿怒了!

  石小开的东洋刀就快要戮中彭朋的肩窝了,石小开是要把彭朋那弯佝的上身戮正,因为这时候是他在耀武扬威,形势上他也是站在不败之地。

  他的刀尖顶中彭朋了,而且也快把闭目不动的彭朋顶得上身往后歪。

  只不过彭朋仍然闭着双目,而且嘴巴半张,这样子看来,他就如同死了一样。

  石小开就一楞,还以为彭朋真的死了,于是……

  于是他微抖着上身嘿嘿笑了。

  他当然是得意的笑了。

  石不开笑,他的东佯刀就快收回来了,便在他刀把将横之际,突然同一溜箭雨迎面激射过来。

  随着一溜箭雨,彭朋手上似弹簧的响声,他手上立刻多了一件似刀又似尺的东西,和身直往石小开撞去。

  彭朋的口中还在笑。

  他这时候能笑得出来,也算够人物的了。

  他不但笑,而且还说了一句令人听来起疙瘩的话。

  “我的儿,咱们一齐上路吧!”

  十二支利箭不是箭,那是彭朋的算盘上串连算珠子的铁支架。

  当彭朋把暗钮处拉开后,算盘铁框在他以内力反弹之下,射出了。

  石小开东洋刀上下左右狂拨又打,他展开身法虚实不定的跳跃中。口中已忍不住“叹”了一声。

  “轰!”

  “叭!”

  彭朋的身子如影随形,差半寸未抓牢石小开,却是空中一掌打在他的后脑上。

  彭朋身子半旋身,半空中的黑影又弹回那张椅子上,是的,石不全出手了。

  石不全救下儿子,他沉声道:“真的没长进,面对一个要死的人,你应该更小心才是呀!”

  太近了,石小开如何小心?

  石小开站定后几乎倒下去,他的左手抱住左腿直吸大气,他的肩头上也中了一支入肉两寸深。

  石小开也是狠角色,他咬牙拔出腿上的一支抛在地上,只走了二大步便站在彭朋身前,东洋刀已扬起来了。

  石不全道:“他已经死了!”

  “杀!”

  石不开双手抱刀杀,生生把彭朋的头切掉。

  人已死,他照样杀,而且下手更绝情。

  “毒美人”宋心儿一些也不震惊,她甚至还在冷冷的笑、冷冷的看着石小开。

  而石小开的东洋刀却已挑开彭朋的上衣,找到一大把银票而且还有几件古玩,这令石小开呵呵笑了。

  他一样也不留的全部塞人口袋中了。

  宋心儿忽然大笑,她越笑越好看。

  她把一张桃花似的面庞半扬起来,她的双手按在她的伤处,而且还一揉一搓的样子,只差没有哎哎呼痛。

  如果呼痛,她就笑不出来了。她的右腿白骨泛光,不但挨刀,而且还被刀切掉一大片腿肉,骨头才露出来的。

  她现在就在紧紧的摸着,但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还笑眯惭对于石小开的逼来,她表现得就如同一个受难的人,突然迎到自己的人来救她似的。

  笑着,宋心儿道:“石少爷,爷受伤了也!”

  她还有这种心情,实在令人喷饭。

  石小开耸动鼻子,叱道:“少来,你应该为他们的死去而负责!”

  宋心儿道:“是吗?”

  石小开道:“都是你这贱人,娘的老皮,你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你装的什么贞节烈火你以为你们就那么容易得手了?娘的皮,这是我石家的地头呀!”

  宋心儿却吃的一笑,道:“石少爷,我不愿意失去弄银子的机会嘛,你知道咱们行走江湖,不就是为了银子吗?你多多担待嘛!”

  她指指地上尸体,又道:“他们死了就一死百了,我也不去多想了,石少爷,你如果放我一马,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说好不好嘛!”

  她撤起娇来了!

  石小开嘿嘿笑了!

  突然,石不全吼叱道:“小开,你若再接近她一步,你就会没命!”

  石小开立刻大步往后退,宋心儿道:“来嘛,你看我已经伤得这样,我会能对你怎么呢?”

  石小开停下身子,沉声道:“宋心儿,你把双掌摊开来我瞧瞧!”

  石不全叱道:“真有出息,你还想收留她吧,你如果真如此,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石小开冲着他爹的淡淡的道:“爹,你就以为儿子没有出息吧!”

  他“吧”字出口,猛地里大旋身,一道冷芒自他的手中直飞而去,“噌”声甫起,便听得了宋心儿的一声尖叫。

  “哦!”

  宋心儿的双手用力的抓住那穿心一刀,她的口角已有鲜血外溢。

  是的,石小开的东洋刀突然掷出,宋心儿连躲的机会也没有,她被刀扎透后心。

  宋心儿的双手有淡淡的烟屑飞向空中,看的石小开眼也瞪大了。

  等到那股子烟雾消失,石小开方才走过去拔出他的那东洋刀,只见刀身上一团黑紫,不由得低头看见死的“毒美人”宋心儿。他更吃惊了。

  只见又是一股灰烟冒自宋心儿的身上,且发出哗哗叭叭的响声,不旋踵间,宋心儿的衣衫身躯,只剩下一付白骨与一滩血水,便头发也随风飘起来了。

  宋心儿早就不想活了。

  彭朋死了,她就想找机会对石小开下手,如果她有机会对石小开攻击,石小开就会像她一样,化为脓血白骨一堆,与她死在一起。

  可惜,她的目的被石不全识破,而石小开又突下毒手,宋心儿真叫死难瞑目。

  宋心儿在石小开恶言的要她死得蚁蛆蚀之后,她就暗中把她身上最毒的化骨毒水瓶暗暗取在手中了。

  宋心儿死了,石小开气的直跺脚,因为宋心儿的衣袋里装了不少银票,如今已化为乌有,他怎能不火。

  石不全抬头看天色,他对儿子道:“回去吧,下一个就是那个姓君的,哼,谁弄了咱们的银子,谁就得死!”

  石小开道:“爹,刚才你也看到了,姓君的果然武功奇高,想收拾姓君的,我们得好生设计了!”

  石不全道:“我仍然觉得姓君的没什么了不起!”

  他把手在椅背上一拍,道:“走,回去!”

  两个大汉抓起椅子,便往小风城奔去。

  石小开临去,他还回头看看望月谷的夜影。

  望月谷风景实在不错,如果地上不是躺着四具尸体,这儿还真充满了诗意。

  君不畏受伤了,而且大腿上一刀令他难以忍受的痛,他咬牙苦撑,直到黑暗中迎出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苗家兄妹来了。

  苗小玉飞一般奔过来,她低叫,“君兄!”

  苗刚随即拉住君不畏,他从君不畏的头上往下边看,直到他伸手去摸君不畏的裤子。

  “哎呀!兄弟。你受伤了!”

  笑笑,君不畏道:“我有得赚!”

  苗刚道:“伤得如何?”

  君不畏道:“我是走着回来的!”

  这话就是说,他的伤并不重,他还可以走路。

  苗小玉心痛的道:“刚养好身子又受伤了!”

  君不畏道:“别为我难过,苗姑娘,不值得!”

  苗小玉道:“那是你说的,我能不难过吗?”

  她对苗刚点头,道:“哥,麻烦你背他快回去吧,他正流血不止呐!”

  君不畏道:“不用了!”

  苗刚已站在君不畏身前,他拿桩蹲档笑笑,道:“来吧!兄弟,你爬在我背上!”

  君不畏不客气了!

  他这时候真的很难受,有人背他那是求之不得的了。

  月色蒙蒙,夜幕低垂,君不畏彼苗刚背着从镖局的后门走进后院里,苗刚把君不畏放在客室床上时候,苗小玉已忙叫黑妞去请大夫了。

  黑妞一看天色,都快五更天了,对于君不畏的再一次受伤,她也有抱怨。

  “真是不爱惜自己。把挨刀当成喝稀饭一样平常,真是有毛病!”

  她一路走,一路嘟哝着,直到把大夫请回镖局。

  这年头有很多巧合的怪事,但如果仔细推敲也就十分平常了。

  小风城一共有两家大药铺,这两家的大夫都是名医,“跨海镖局”的黑妞把一位大夫请去治君不畏的伤。

  而另一位大夫,这两天回乡下为人治病未回来,于是,事情就发生了,因为“石敢当赌坊”的石壮也找大夫,听说大夫去了镖局,他老兄便也追到镖局来了。

  石壮要请大夫,那当然是为了石小开。

  石小开的腿上肩窝被彭朋的算盘上的钢支架穿中,如今他躺在赌坊后面哎呀叫。

  守在石小开床前的不只是赌坊的三个女人还有个“江湖赌仙”钱大山。

  石壮听说大夫去了镖局,立刻想到必是姓君的受了伤,姓君的伤势如何?石庄当然想知道君不畏的伤是否严重,如果君不畏躺在床上不能行动,那就是大好机会了。

  石壮半带笑的敲开了镖局大门,开门的不是别人,乃是一大早正在前院练功夫的副总镖头罗世人。

  罗世人的长短刀放在长廊上,他赤手空拳的出了一身大汗,全身直冒烟。

  罗世人拉开大门一瞪眼,因为他对石家没好感。

  “你……嘿……大总管驾临了,什么指教?”

  石壮面上仍然笑,他一边笑一边举首看里面。

  罗世人道:“你看什么?”

  石壮道:“是这样的,我去请大夫,药铺的伙计说大夫来你们这儿了,他人呢?”

  罗世人道:“石兄,我以为你一定听错了!”

  石壮一怔,道:“什么听错了?”

  罗世人道:“天不亮我就在这儿活动筋骨,几曾看到什么大夫来治病,我问你,我们这儿谁生病了?”

  石壮一瞪眼,旋即吃吃一笑,道:“罗兄,你别同我打哈哈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谁受伤了?”

  罗世人道:“谁?”

  石壮粗声道:“那个姓君的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哈……”

  罗世人暗自一惊,他却耸耸肩,道:“老实说,我们已有许久未再看到君先生了!”

  石壮道:“少来,死不承认不是?”

  罗世人面色一寒。道:“可恶,大清早来找碴呀!”

  石壮也冷笑。道:“你敢叫我进去搜?”

  罗世人怒道:“你凭什么?”

  石壮嘿嘿冷笑了!

  他把目光一闪,好笑道:“不叫我搜便是承认姓君的在里面!”

  他忽然冷哼一声,道:“姓君的弄了咱们不少银子,他应该明白如何善了,罗兄,老实说,咱们都是小风城的人,土生上长在此地,你们犯不着为一个外乡人,闹得咱们大家面红脖子粗,更何况,嘿……”

  他把嗓门压低,对罗世人几乎是耳语的又道:“何况我们的少爷早就看上你家大小姐,双方早晚就是一家人了,你说对不对?”

  罗世人沉哼,道:“那是你们一厢情愿,姓石的,你们眼高过顶。我们眼低看下面,苗姑娘不打算高攀,你们尽早死了这条心!”

  石壮道:“我们不会死心,有道是烟缘一到,仇人也笑只要时辰一到,我们的大花轿就来了,哈……”

  罗世人怒道:“请回吧。少在此地要嘴皮了!”

  石壮道:“我等大夫呀!我这么一大早的出来,也是请大夫呀!”

  罗世人道:“你们何人受伤了?”

  石壮道:“罗兄,你都不告诉我,你们何人受伤,我怎么会告诉你?”

  便在这时候,街边小巷中有狗叫声传来,石壮回头一看,立刻便笑。

  他指着小巷走出来的人,大叫:“喂,大夫,大夫!”

  果然,刚替君不畏治伤的大夫从小巷中走出来了。

  事情能不说巧?

  那位带着一撮稀疏胡子的大夫看过来,不由站住了。

  石壮冲着罗世人一笑,笑得罗世人十分不舒服。

  罗世人真想出手揍人,但他忍往了。

  他伸头门外看,见石壮拉住那大夫往石敢当赌坊的方向走着,一边还在指手划脚的问什么。

  石壮当然是问那位大夫,刚才是替何人治伤,大夫怎么会明白其中关系,他只说替一个年青人医治伤。

  这就够了,石壮肯定那人就是君不畏。

  既然知道是君不畏,石壮便把这事告诉石小开。

  石小开再问大夫,他问的很仔细,当他知道君不畏伤在大腿上的时候,他笑了。

  石小开也知道君不畏受了伤,只因为君不畏逃走的快,以为君不畏只不过一点轻伤。

  如今知道君不畏腿上一刀不轻,他得意的笑了。

  大夫很快为石小开把两处伤包扎妥当,石小开这时候拉住大夫。道:“大夫,你说实话,我的伤与你刚才镖局中年青人的伤,那一个重?”

  大夫道:“若论重嘛,当然是那年青人多了,少东家这作只是被射中,伤口不大,年青人的一刀足有半尺那么长,重多了!”

  石小开对石壮吩咐,道:“诊费加送大夫回去!”

  他看着大夫走出房门,这才对一边的钱大山道:“钱老,想个办法,去把姓君的弄死吧!”

  “江南赌仙”钱大山吃吃笑,道:“少东,你说,你叫他文死还是武死?”

  石小开道:“文死武死都可以,我只是不要他活!”

  他以是一分气恼的又道:“他想以手段弄走苗小玉的心,我叫他死在小风城!”

  他当然是去设法了武死君不畏的。

  石小开看着钱大山去远,他把兰儿召到身边,道:“兰儿,你暗中跟上去,有机会你就出手,但必须一击而中,我可舍不得你死!”

  兰儿吃吃一笑,道:“少爷,我的手段你知道这一回我在暗中行事,叫姓君的小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说的好像十分有把握,她走的也轻松至极,腰肢扭动着宛如摆柳。

  兰儿也走了。石壮却对石小开道:“少爷,你看他二人行吗?”

  石小开道:“我以为机会最重要!”

  石壮道:“这件事最好我去向老爷报告一下,也免得万一……”

  石小开摇手,道:“没有什么万一,等咱们把性君的干掉以后,再向老爷子报告,也叫老爷子高兴!”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爹总以为我不够气候,这一回我要爹刮目相看!”

  他有些得意的笑了。

  “跨海镖局”的人没有一个认识这人的。

  这个人也不是小风城的人,他是个外乡人。

  这人的长相平庸,平府得叫人看不出他什么地方奇特,什么地方惹人多看他一眼,如果真要挑个地方,那便是这人的一双手十分灵活,灵活得就好像他的十指像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泥鳅。

  这个人的左眼大右眼稍小,但两眼一瞪真有神。

  他此刻双目并未瞪,所以没神。

  他依靠在镖局的大门上,手上拿的是一付牌九。

  他把装天九牌的盒子打开,镖局的两个伙计就发觉他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付牛骨雕刻的天九牌。

  “你找谁?”

  “君不畏呀!”

  “你认识他?”

  “老朋友了!”

  “你贵姓?”

  “别问我贵姓,你们去对他说,就说他的老朋友找来了,唉。找到他还真不容易、从北方直到海边来,多么的远呀!”

  两个伙计一瞪眼,其中一人惊间:“唉,你是听谁说君先生住在我们这儿的?”

  “又来了不是?你们只对他去说,他的玩天九牌对手找来,他便会笑开怀了,去!”

  那伙计透着机灵,道:“老先生,你是从北方来?”

  “来找我的对手君不畏!”

  伙计道:“这么办,你在门口等一等,我这就进去问一问,看君先生现在住那儿,我再回来告诉你!”

  老人指指门榻上的黑漆匾,道:“你们这儿不是跨海镖局,吗?”

  “是呀!”

  “不就对了?君不畏那小子曾告诉我,他住在你们这里的。你还对我老人家装迷糊,快去,对他说我来了!”

  伙计怔了一下,道:“你还是等我进去问一问!”

  老人手托天九牌,道:“快去,去快!”

  两个伙汁走一个,留下一陪老人。

  老人对伙计吃吃笑,道:“喜欢这个吗?”

  伙计一笑,道:“很多人都喜欢,可惜我没银子!”

  老人道:“我们随便玩一把,不赌银子,如果你输了,你告诉我一件事,如果我输,呶,这锭银子你的了!”

  嗅,白花花的五两银子托在老人手掌上,看的伙计也吃吃笑了。

  “老人家,你问的一定重要事情了!”

  “一点也不重要!”

  伙计一想,搓搓手,道:“赌了!”

  老人把盒子里面的牌拍几下,道:“随便你我各自取两张比个大小吧!”

  那伙汁伸手去取牌,暗中还用指头摸摸牌底点数。

  老伙只装不知道,他也任意的取了两张在手上。

  伙计把牌摊开来,哟,好大的一个九点。

  伙计笑呵呵的搓着手,准备取五两银子了,不料老人也把手上牌摊开来,却是地罡正吃伙计九点。

  伙计立刻不笑了。

  老人把牌收起来了。

  他收回盒内五张牌,那伙计就是没发现老人手掌还多了一张牌,他当然要输。

  老人哈哈一笑,道:“伙计,我只问你一件不关重要的事情,君不畏在里面吗?”

  伙计还真的一阵迟疑,才在无奈下点点头。

  只点头便等于承认君不畏在里面了。

  老人立刻哈哈笑了。

  老人笑了几声,突声得粗直的声音传来,老人乍目看过去,只听得一人大声的道:“喂,找君先生干什么?”

  老人回以大声,道:“老夫与小君有约定,我们要在牌上赌高下的!”他举举手中的一盒牌九。

  那人走过来,进去的那个伙计就跟在来人身后面。

  “总镖头,就是他!”

  来人正是苗刚,他正与妹子二人坐在君不畏房里,忽听是君不畏的老朋友来了,他就要出来见来人。却被君不畏拦住了。

  君不畏告诉苗刚,他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老朋友,他只是个浪子,一个只求眼前的浪子。

  苗刚立刻提高曾觉了。

  他大步走出来,果然看到一个老人站在大门下等候。

  “老人家,你很喜欢赌牌九嘛!”

  老人笑笑,道:“我那君老弟与老夫同路人,我们赌上三天也不累!”

  苗刚冷然道:“他走了!”

  老人道:“他在里面!”

  苗刚道:“老人家,别强人所难!”

  “怎么叫强人所难,老朋友来了不能相见吗?”

  苗刚道:“对不起,君先生此刻不方便。!”

  老人道:“你不是说他走了吗?”

  苗刚道:“你老又强人所难了,君先生不见客。!”

  老人抖着一盒牌九,道:“我千里迢迢的赶来,见一面也不可以,太过份了吧!”

  苗刚道:“如果你再等上十天八天来,我答应带你去见君先生!”

  老人冷然一晒,道:“什么东西,还要老夫等那么久,就不信他今天不见我!”

  他把身子一横,这就要直闯了。

  两个伙计一见齐出手:“喂,来硬的不是!”

  话才说完,老人单臂猛一抖,两个伙计真听话,二人一连退了七八步,最后仍免不了一屁投跌坐在地上。

  苗刚一看,怎么,当着他的面弄翻他的人呐!

  他错步又错掌,这就要扑上去了,斜刺里跳两个人,这二人一出现便大声吼:“总镖头,我们来!”

  苗刚一看,来的不是别人,镖师徐正大与丘勇二人奔过来了。

  他二人是闻风来的。

  徐正大的上衣还未把扣子扣上,敞着肚子露出肌肉栗子状。

  丘勇横身拦,叱道:“老头儿,这可是你玩狠,怨不得我们欺人!”

  徐正大道:“撒野不是,看掌!”

  好厉害,老头儿左手托着盒子高举,右手已掌一抡翻飞。便听得两声低哼,徐正大与丘勇右歪,看上去就好像两人急忙往西边让似的,让出一条路来。

  “打?”

  这是七八个大汉冲过来齐声吼叫。

  他们来的真巧,是由海边船上来的人,见有人在他们镖局里动粗呼叫着便追上来了。

  七个大汉就快追上老人了,猛古丁老人半转身,使闻得“嗖”声不断。

  “哎唷!”

  八个大汉纷纷往地上倒,每个人都一样,以手按在脚背上,看一看会气死人,每人挨了一记牛骨牌九,虽然牌九未入人肉,却也青肿一个痕。

  这六八个汉子光脚丫没穿鞋,因为他们刚刚由海边的船上回来。

  老者一声冷笑,因为苗刚拦住他了。

  苗刚冷然叱道:“你不是来会老友的,你是来找碴的!”

  老者半仰面,道:“就算是吧!”

  苗刚道:“你是谁?”

  老者道:“老夫钱大山!”

  果然“江南赌仙”钱大山来了。

  苗刚想了半天,仍想不出钱大山何许人。

  这时候罗世人也来了,跟在罗世人身边的还有十几个镖局队计们,伙计们都把家伙抄在手上了,如是苗刚一声吼,这些人就会对钱大山下手砍。

  苗刚见罗世人也来、便对罗世人道:“你曾听过钱大山这名字!”

  罗世人直摇头,道:“从未听过!”

  不料钱大山沉声道:“你们叫老夫江南赌仙;也可以!”

  他把名号亮出来,苗刚才冷笑,道:“这个吭人的名号听说过来江南赌仙是你呀!”

  他对罗世人道:“听人说这老人士都活跃在上海他怎么来到小风城!”

  罗世人道:“也许君先生在上海……”

  苗刚点点头。道:“也许!”

  钱大山道:“怎么样、你们叫不叫性君的出来见我?还是老大硬闯?”

  苗刚道:“如果容得你直闯,苗某有何面日再走镖?”

  他把手一伸,道:“叉来!”

  只听杠“哗啷啷”一声响。苗刚的钢叉托在双手,他舞下一个叉花,胸一挺、道:“姓钱的,你出招吧!”

  “哈……”

  钱大山哈哈一声笑,他满面愉快的样子。

  “哈……”

  又是一声笑,笑声来自正屋的转角,君不畏走出来了,他看上去面上血色少,但双目依然炯炯。

  钱大山侧目望过去,转角处来了个年青人,年轻人的后面两个姑娘,一个白一个黑,一个苗条一个粗。

  钱大山不细看姑娘美不美,他的双目叮住君不畏。

  “你……就是君不畏?”

  君不畏只嗯了一声他不开口。

  钱大山道:“老大专程来会你的!”

  君不畏道:“你必受人之托!”

  钱大山道:“何必问那么多?”

  君不畏道:“你总得告诉我,你受何人之托吧?”

  钱大山仍然那句话:“何必问那么多?”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对,我不必问那么,因为江湖上出刀的人,不一定往往根本不认识被杀的人,因为他们只是为银子!”

  钱大山道:“废话!”

  苗刚道:“兄弟,你出来干什么,这儿由不得他踩在咱们头上!”

  钱大山冷哼道:“老夫已经踩了!”

  苗刚挥叉欲上,君不畏已摇摇手,道:“苗兄等等!”

  他转而对钱大山道:“你老找我来决斗!”

  钱大山道:“杀了你!”

  君不畏一笑,道:“你当着这么多的人?而且又是在小风城内?”

  “官家就会追缉你!”

  钱大山道:“老夫杀了你,大摇大摆的走出城!”

  君不畏道:“在你向我动手之前,镖局这么多好兄弟也会拼上命的对你乱刀砍!”

  他此话一落,大伙直叫:“对。对!”

  小刘与黑胖的声音最大,那黑胖拍着胸脯,道:“君先生,他想对你动手,先把我黑胖摆平!”

  钱大山心中一怔,他想不到姓君的会与镖局的人如此深厚感情。

  君不畏却笑笑,道:“钱老,我有个主意!”

  钱大山道:“你说!”

  君不畏指向小风城外面,道:“城外几里处有那么一座东王庙!”

  钱大山当然知道东王庙,到是石小开告诉他的。

  他重重的点点头,道:“老夫知道!”

  君不畏又道:“东王庙后面有个小山谷,谷名很好听,叫望月谷!”

  钱大山沉声道:“知道!”

  君不畏仰天大笑了。

  他这一笑是有道理的,因为他已等于明白是何人请这位姓钱的来杀他了。

  君不畏冷在心中,却笑在脸上,道:“钱老是外来的人?”

  “不错!”

  “你怎知有个望月谷?”

  钱大山立刻瞪眼,他暗自在咬牙了。

  君不畏道:“去吧,今夜二更天,咱们来个君子之斗,就在望月谷中一决生死,你以为如何?”

  钱大山嘿嘿一笑,道:“你不会溜逃吧?”

  君不畏道:“如果我逃,我就不会走出来了!”

  钱大山一看现场,四周已围着许多大汉,每一个大汉都瞪眼,每一个大汉都想吃他的肉一般。

  他吃吃一笑,点头道:“好,咱们就这么决定了,老夫二更天在望月谷中等你的到来了!”

  他说完便走,走的很威风,几会把镖局的人看在眼里,可也把苗刚急坏了。

  钱大山也想过,君不畏的伤很重,一半天他好不了,便神仙也难以忍受的伤痛,君不畏又怎么忍得了。

  他走的便也笃定了。

  苗小玉一直守在君不畏身边,看上去好像她依靠着君不畏,实际上她的身于就像君不畏受刀伤的那条腿。

  君不畏刚敷药包札不久,他不能用力站在地上,所以暗中苗小玉吊了他一把。

  钱大山走出镖局子,君不畏仍然站在那里,他单腿站定,另一腿稍碰地。

  如今钱大山走了,他立刻被入架屋里。

  苗刚坐在床一边,道:“兄弟,你真要二更天去决斗?这姓钱的扎手呀!”

  笑笑,君不畏道:“去!”

  苗小王几乎要落泪。道:“你这伤……”

  君不畏道:“我自会小心的,倒是……哈!”

  他还能笑!

  苗小王就娇慎的道:“人家急死了,你还笑!”

  苗小王以为君不畏在安慰她,她才娇慎的几乎要落下眼泪来了。

  君不畏道:“我不说你们大概不知道!”

  苗刚急道:“什么事?”

  君不畏道:“如果姓钱的是石家父子找来杀我的人,那么我敢说,石家父子必定去过望月谷!”

  苗刚一瞪眼,道:“可能吗?”

  君不畏道:“我断言可能,因为姓钱的是由外地来的,他怎么会知道望月谷?必是石家父子告诉他的!”

  苗刚这才点点头,同意君不畏这一推理。

  君不畏又道:“所以我才愉快的笑了!”

  苗小玉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君不畏道:“你想想、如果石家父子去了望月谷,也必然暗中看到一场搏斗,当我负伤走后、你想想,石家父子二人会怎样?”

  苗刚一拍大腿,笑道:“拾个便宜呀!哈!”

  他也大笑了,当然,苗小玉也笑了。

  君不畏道:“为了加以证实石家父子二人杀了宋心儿四个人,我想苗兄可以派个人暗中潜去望月谷中查看,人死总会有尸体吧!”

  苗刚点头,道:“对,我这就派个兄弟去瞧瞧!”

  苗小玉道:“真希望石家父子杀了八方和尚四个人,他们太过份了,尤其是那个虚有其名的刀圣洪巴!”

  苗刚派出去一个人,他把郭长庚派出去了。

  镖师郭长庚过午不久,便走出小风城。

  郭长庚乃是小风城这地方上生土长的人,小风城方圆几十里内,他清楚极了,望月谷中有山果,小时候郭长庚常往那地方去摘山果吃。

  他现在又去望月谷了。

  先是,他摸进那片紫竹林绕到东王庙后面,郭长庚小心翼翼的翻过庙院墙,他却发现庙内空无一人。

  他看见两扇庙门关的紧,从里面上了闩。

  于是,郭长庚急忙走出庙外,沿着小路往山坡上走,当他走这一棵酸棘树的时候,还伸手去摘了一个酸棘抛人口嚼起来。

  郭长庚快绕过山坡了,这时候他又紧张了。

  他担心被别人发现他,因为君不畏曾对他说过,只要看到望月谷中的有死人,那也就够了,千万别走近,怕的是被人发现按个罪名脱不了身。

  郭长庚看的清,七只大野狼在谷中尸体上啃食,有人说狼不吃死尸,那是胡说八道:郭长庚很想下去赶走野狼,他已拔出他的一对尖刀在手上,就在这时候,他又大吃一惊了。

  他发现一条身影自山的另一边往谷中奔去。

  望月谷的谷底有一条小小山溪,溪流只有两丈宽,沿着对岸山边流出望月谷。

  对面那人尚未出现,影子已自坡上洒下来了。

  郭长庚仔细看,他发现原来是个女于。

  这个女人的身手俐落,头上包着浅红色的布,她走到山溪边,手上的刀已高举,尖声大叫:“杀!”

  她当然不是杀人,她往七头野狼奔去。

  七头野狼见人举刀杀来,纷纷往山坡上逃,只不过逃了一段路便又停下来,七头狼坐在半山坡上低头着,没有一头敢接近拿刀的人。

  郭长庚想笑,困为他在矮林中看的清,那不是石敢当赌坊的三位姑娘之一的叫兰儿的吗?她怎么来了?

  不错,来的正是兰儿,这位姑娘也很毒,当他听说八方和尚也死在望月谷的时候,她还暗自叫可惜。

  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八方和尚,压在她身上的那股子拚上光头命的样子。

  如今他站在八方和尚尸体前面,只见八方和尚的半边而皮不见了,另一边也成碎肉贴上去似的,那只一看便知道是浪啃噬的。

  八方和尚那高大的身子,裤子已碎,腿肉也烂了,那地方的肉嫩肥了,狼啃的便是最凶。

  八方和尚少了一支臂,那不是狼啃去的。

  君不畏一刀削断八方和尚一臂,然后八方和尚又上了宋心儿的当。真是死不瞑目。

  兰儿绝不是来凭吊八方和尚的。

  她是有阴谋才暗中潜来望月谷,只见她左右看一遍,她来到那块可以站三十大男人的石头上,然后,她吃吃的笑了。

  郭长庚惊讶的两眼睁得大,因为他发现兰儿自怀中漠出一包东西来。

  那包东西还真多,约摸着足有两斤多。

  兰儿把那包灰蒙蒙的粉状物尽住石头上洒,然后又往附近几处平坦地方洒了许多,她还往草丛上洒不少,然后再仔细的打量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兰儿走的真快,只几个提纵,便又越过山溪消失在对面山坡后面。

  兰儿再也想不到她的一举一动,全落人郭长庚的眼中了。

  郭长庚真替君不畏庆幸,如果今天不是他发现,君不畏就会上大当。

  有头野狼又往山坡下溜去,那野狼走近大石旁,它不该拼命用它的鼻子低头去嗅一阵。

  那野狼嗅着嗅着,身子晃动起来了。

  它只走了几步路,曝叫一声便倒在地上了。

  野狼的一声曝叫之后,另外六头狼不下山坡了,它们夹起尾巴无精打彩的走了。

  这光景看的郭长庚也吃了一惊,野狼确实有团队灵性,如果不是亲眼得见,他是不会相信的。

  郭长庚抬头望望四周,确定没有人,他才匆忙的溜出望月谷,郭长庚回跨海镖局去了。

  郭长庚走回镖局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斜照柳梢头了。

  这时候镖局里面的人,正清理刀械准备晚饭了,大伙见镖师郭长庚回来,有些人还不知郭镖师外出于什么,便开口追问郭长庚。

  郭长庚哪有时间解说,他匆匆忙忙的奔到后院里去,正遇上黑妞儿端了一盆热水走过来。

  “你回来了,看到什么吗?”

  郭长庚道:“总镖头呢?”

  黑妞儿道:“正在君先生房里,君先生刚睡醒,我这是为君先生倒来热水洗面的!”

  两个人立刻走进君不畏的房中,苗刚一见郭长庚回来,迫不及待由问道:“看到了吗?”

  郭长庚喘口气,道:“君先生,总镖头,望月谷果然有四个死尸!”

  君不畏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石家父子扮演一次黄雀,哼,他们想连我也要吃掉!”

  郭长庚道:“他们已打算吃掉你了,君先生!”

  苗小玉紧张的道:“你发现什么了?”

  郭长庚就把他看到兰儿之事,对大伙仔细的说了一遍。

  苗小玉一听吃一惊,她的面色也变了。

  苗刚忿怒的道:“可恶,太阴险毒辣了!”

  君不畏却笑笑,道:“那个叫兰儿的女子,我曾在上海吃过她的亏。差一点栽在她手里,这女人大毒了,她也大忠于石小开了!”

  一个人忠于正义之人,这个人就是侠义之上,如果一个人忠于恶毒的奸诈小入,这个人就是可恶。

  君不畏已经知道兰儿不会放过他,那么,他还仁义什么呢?

  苗小王吃惊的问君不畏,道:“如是这样,你如何防备?”

  君不畏一笑,道:“我对那女人早有戒心,如果她同毒美人宋心儿比较,那有云泥之别不堪一比,你放心,我自有主张!”

  苗刚道:“你这伤……”

  君不畏道:“找两个人用软兜抬我去!”

  苗刚道:“还有坐着轿去比武的,我看着人去通知姓石的,比武之事后延十天再来!”

  君不畏道:“你忘了,他们等的就是我受伤,如果我不去,他们马上杀过来!”

  苗刚道:“杀就杀,谁怕谁!”

  笑笑,君不畏道:“别冲动,他们占不到便宜!”

  一边的郭长庚道:“对了,我有个主意!”

  苗刚道:“只要不是馊主意,人就说出来大伙一起来琢磨!”

  郭长庚道:“咱们找两个抬轿子的,倒不如我同丘勇二人改扮成抬兜子的人,我二人把君先生抬去望月谷,必要时我二人一样也可以出力!”

  苗刚点头,道:“行,这个主意我赞成!”

  君不畏道:“倒是有劳你们两位了!”

  苗小玉道:“哥,我担心,也许石家父子二人又会暗中去到望月谷,那该怎么办?”

  苗刚道:“对呀!倒是不可不防!”

  苗小玉道:“哥,咱们选几位武功高的人,暗中绕道潜去望月谷接应君兄,你看如何呢?”

  苗刚正在思索,君不畏却摇手,道:“不,我相信石家父子也一定奈何我,暗中去人埋伏反倒落人口实!”

  苗刚道:“我倒想出一个好主意来了!”

  苗小玉急问:“哥,快说呀!”

  苗刚对君不畏笑笑,道:“兄弟,你去望月谷对决,我率人前往东王庙上香,万一你发现真的上了石家父子的当,你只需大声喊叫,我们大队就冲过方,望月谷就在东工庙后山中,二更天又静,我们一定能听到!”

  苗小玉抚掌,道:“哥,这是好主意!”

  君不畏道:“我以为不必要,只不过苗兄的一番盛情,我也不反对!”

  苗刚道:“怦,咱们这就去安排东王庙上香了!”

  他起身走出专门,一路便到了前厅上。

  罗世人一见总镖头的模样,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罗世人一大早就同钱大山于过一次。他这是刚刚走出房间外。

  “罗老弟、咱们今夜去上香!”

  “上香?”

  “去东工庙上香!”

  决斗之事,而望月谷又在东王庙的后山中。

  “总镖头你派哪些人去上香?”

  苗刚道:“四位镖师加上你,另外我的大妹子与黑妞儿也去,黑胖小刘也跟去,我看差不多也够了!”

  罗世人道:“就这么办,我找他们去准备!”

  “跨海镖局”立刻间上下忙忽起来了。

  火红的太阳就像烧红了的大面盆搁在山头上的时候,跨海镖局的人当先出动了。

  只见苗家兄妹二人衣冠整齐,那苗刚还背着一个锦缎包袱,香纸之外,后面还有两入抬着祭品,只一看便知道是上庙去烧香还愿什么的。

  抬着祭品的不是别人,小刘与胖黑二人是也!

  长方形的礼盒共四层,最上层是红糕刀头供香,一大串鞭炮在上面,仔细看跟去的人,除了苗刚兄妹二人外,罗世人与徐正大。文昌洪两位镖师。

  这一行人走的勿匆,刹时间出了小风城往东王庙去了,这时候那个大太阳已落到山背后睡觉去了。

  几里之路并不远,天黑的时候已到了那一片紫竹林外边了。

  啮刚看看天,距离二更天还有一段时间,他低声对身后的人,道:“兄弟们,干什么像什么,卖什么就叱喝什么,咱们这是去上香,就得有个上香的模样,走进庙摆供香,鞭炮挂在庙门上,三尺长的粗香点燃上,香纸先烧个一箩筐,且要低头闭上眼,可别到处走动去参观!”

  罗世人道:“东王庙已经没有和尚了,咱们怕什么!”

  苗刚道:“咱们不怕和尚,咱们怕遇上石家的人!”

  一行人边说边走,刹时间来到东工庙前面。

  苗刚叫人燃上灯笼,准备着去推庙的门,却不料庙门上虚掩着。

  他们不知道,八方和尚离开的时候,东王庙门是由里面上了闩的如今怎么会虚掩着。

  “跨海镖局”的这一行八人,正准备往东王庙内走,忽然间有个人影一闪便出来了。

  苗刚也不管,命入摆上供品便烧起香来了。

  小刘还把鞭炮挂在庙门外,一串鞭炮放起来。

  炮声一响不得了,从庙后走出一批人来了。

  这批人一到庙殿上,灯光之下看的真,可不是吗?石小开也带着一批人来了。

  石小开的人先来到,这批人正在庙后院吃东西打商量,准备坑人呐!

  所谓的坑人,当然是坑君不畏。

  如今两批人碰上面,全都瞪了眼。

  石小开只一窒,旋即哈哈一笑,道:“上庙烧香看黄历,今天真是好日子,哈……”

  他一边笑,一边走近苗小玉,又道:“苗姑娘,你也来了,也算缘份。巧嘛!”

  苗小玉道:“谈不上什么缘份,我们是来烧香还愿的,石少东,你呢?”

  石小开道:“到庙来当然是拜佛来的呀!”

  苗小玉道:“并未见你们烧香呀!”

  石小开道:“内心至诚就好,形式上的摆庙我并不多去设想,就好像我对你的渴慕之心,是火不能熔化,水不能腐蚀的至诚,你说对不对?”

  苗小玉冷笑道:“石少东,我就同你不一样了!”

  石小开道:“什么地方不一样,且说来听听!”

  苗小王道:“我有自知之明,对于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我向不强求。人嘛,面皮太厚就无耻,我这话你以为我说的对不对?”

  石小开一怔,旋即笑道:“你又在试探我的的决心与诚意了,哈。我很坚持,且等回去以后,我相信你会回心转意的,是不是?”

  苗刚过来了!

  “石少东,你一边凉快,咱们这是来上香,可不是用扯谈!”

  石小开道:“苗兄,我的苗总镖头,上香?上的哪门子香,天下还有上晚香的,老实一句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眼前的事情明摆着。我以为咱们的心都在山那边!”

  苗刚当然知道!

  苗刚却装做不知道,他怔怔的道:“山那边?”

  石小开道:“怎么,还不够明白呀!”

  苗刚道:“明白什么?”

  石小开冷然的道:“苗刚,你幸运!”

  苗刚也不言糊的道:“什么幸运?”

  石小开带点咬牙的道:“你幸运有个美貌的大妹子!”

  苗刚怒道:“那又怎样?”

  石小开道:“你才能在小风城开镖局!”

  苗刚忿怒至极的道:“免子不啃窝边草,苗某不信你父子能把我怎样!”

  这等于双方闹僵了。

  二更天尚未到,总不能庙这边先打一架。

  苗小玉对苗刚道:“哥,别理他,我们上香吧!”

  苗刚重重的哼一声,转身便走向神案前。

  苗刚是个感情丰富,脾气直爽的大汉,他本来就是虚假的上香,支援君不畏是真,但见石家这批人,他的心中再也按捺不住意兴爆发,就在他跪地叩首中,仰面对东王神像大叫起来。

  “东王爷,你老是神我是人,你应该知道谁是歹人吧,人不能干你能干,你显灵,且把世上的是是非非分个明白吧,要不然,谁还再敬神,都去当歹人好了!”

  这是几句牢骚话,却也至诚的不虚假。

  镖局的八个人都低下了头,那一边,石家的入笑哈哈。

  石小开身后面几个人,几个石家的杀手,仔细看大家都认识,小风城的人当然都认识。

  兰儿娇娇的斜着对方,她还带着几分冷笑。

  那个矮胖的莫文中,肩头上放着一个布卷,如果你问那是什么,那是一把杀人刀。

  独目的李克发也一样,他与清瘦的尤不白在一起,两个几乎吃吃笑出声来了。

  尹在东没有笑,双手十指咯咯蹦吨的响不停,就好像他要杀人似的。

  他们本来就是杀人来的,那当然只杀君不畏,只不过如今跨海镖局的人也来凑一腿,这件事就有些不大对劲了。

  石小开看着庙外面,他的面上带笑容。

  他见苗家兄妹叩过头,便又笑着迎上来,道:“苗姑娘,香饶完,怎么样?”

  苗小玉不理睬,黑妞叱道:“石少爷,什么怎么样?”

  石小开道:“烧完了香马上回去吗?”

  黑妞道:“你管不着!”

  石小开也叱道:“本少爷并未问你,你多嘴!”

  黑妞大怒,想开骂了,苗小玉道:“别理他!”

  石小开道:“苗姑娘,今夜月色不错,踩月游山一番,不知在下有这份荣幸呀!”

  苗小玉道:“石小爷,别逗了你们干什么我清楚,说得明白些,你们是有阴谋的!”

  “什么阴谋?”

  “想除掉君先生!”

  “不错,我就是为了要除掉姓君的,哼,姓君的什么东西,他敢啃吃到我的头上来了呀!”

  苗小玉道:“就是为了你输给他的那些银子?”

  石小开忍不住咆哮了。

  他一眼瞪,道:“银子,哼,那是小事,本少爷有用不完的银子,我不妨告诉你,姓君的不应该夺走你??心。”

  我为你下了多少心血与苦功,却仍未见你认真的看我一眼,姓君的一出现,他就把你的心夺走,我不甘,我怎么会输在一个北地佬手里?“

  苗小玉道:”所以你要杀了君先生!“

  石小开毫不隐瞒的道:”必除之而后快!“

  苗小玉道:”你太霸道了!“

  石小开道:”那是因力我有霸道的条件!“

  苗小玉冷然一晒,道:”自大狂妄!“

  石小开道:”看吧,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是不是自大!“

  苗刚叱道:”石少东,你别处去自大,咱们不赏你的帐,不错,我们烧香不全是真,为了一个公平决斗,所以我们暗中跟来了,只要决斗公平咱们决不插手,也希望你们君子吧!“

  石小开哈哈一笑,道:”这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今夜咱们只在这儿等。且看他二人是谁赢了,哈!“

  石小开一讨笃定的大笑了。

  他笑另外的男女几人自然也笑,笑的好自在。

  苗刚几人不笑,他们一个个面对神位,怔怔然不发一言,但每个人的心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苗刚的心中在想:”如果你这位东工爷不保佑好人,我就不定放火烧了你的东王庙!“

  是的,二更天快到了。

  怎么知道二更天快到了,那个圆得宛似银盘的月亮,渐渐的滚向天空中了。

  就在这时候,灰色的月色里,有一顶软兜子一闪一闪的绕过望月谷的山脚,很快的到了望月谷。

  软兜停下来了,抬兜的人往地上一矮,从兜内走下一个人来,这人一手支着一根手杖,慢慢的在谷中走着。

  不错,君不畏来了!

  君不畏用湿棉把鼻孔堵住,更在走向望月谷的途中,以内功闭住握海,时而观察地面,直到他到了谷中。

  这时候,君不畏已发现望月谷的中央大石上正端坐着一个人一一个灰发老人!

  现在,他站在大石前面了。

  ”你来了!“

  ”来了!“

  ”老夫等你半个时辰了!“

  ”我并未来晚,二更天刚到!“

  场上老人哈哈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上来吧,听说你是个赌牌九的强者,令老夫心仪不已,怎么样,上来赌几把!“

  君不畏道:”能在决斗之时还有心赌几把,你老也算是一位赌君子了!“

  老人,当然是钱大山,他哈哈一笑,道:”小兄弟,难得你不是?“

  君不畏笑了!

  只见他以手杖柱地,一蹴便登上大石,他在月光下看大石,一时间看不出什么来。

  他坐在钱大山对面,手杖放在一边,道:”你老想赌几把,在下自然奉陪,你说吧,咱们今天赌什么?“

  钱大山吃吃一笑,道:”赌银子太俗气,不如这样吧,咱们赌挨刀!“

  ”挨刀?“

  ”不错,赌挨刀!“

  ”新鲜!“

  ”对你老弟新鲜,对我老人家司空见惯了!“

  君不畏道:”你先解说,咱们如何赌挨刀!“

  钱大山道:”咱们今夜来此何事?“

  ”决斗,不是你老约的吗?“

  ”不错,咱们是决斗,只不过过招动手对杀对刺也太平常,更不文明,咱们文明一些吧!“

  君不畏道:”我在听你如何文明了!“

  铁大山道:”我这里一付牌九,咱二人赌起来,谁输了自己动手砍自己!“

  君不畏道:”如何下注?“

  铁大山道:”一条腿。一条臂,一根指头一颗头,随意的下!“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果然新鲜!“

  他一顿,又道:”咱们谁当庄?“

  ”随便!“

  君不畏伸手,道:”你出的主意我当庄!“

  铁大山把牌交在君不畏的手上了。

  君不畏看看牌,他先翻转来查看,见果然三十二张对对牌,他笑。

  他一边笑,一边洗牌,间道:”下吧,你下什么?“

  铁大山道:”人头一颗!“

  君不畏一怔,道:”一翻两瞪眼,一把见输赢呀?“

  铁大山道:”这样才叫干脆,老夫不耐久坐!“

  君不畏道:”好,我这个人总是很随和的!“

  于是,君不畏的牌推出来了。

  于是,骰子也掷出来了,月光之下,君不畏道:”三,你拿牌吧!“

  钱大山冷然取过两张牌,他高举过头顶又掌握牌仔细的看,一付十分慎重的样子。

  君不畏的两张牌摊开来了。

  他的两张牌七个点,看的钱大山吃吃笑。

  钱大山重重的放下两张牌,嗬,长三配地牌,刚好八个点。

  ”兄弟!你该出刀了,大概不用老夫动手了!“

  君不畏不动,他冷然的看着钱大山,道:”不是我出刀,是你,因为你输了!“

  钱大山大力的拍着石头,用力的拨弄,叱道:”老夫的是八点呀!“

  君不畏笑了!

  他一边笑,一边把身前的牌掀翻过来,他指着牌冷然道:”我这里有两张地牌,你老如何解释?“

  不错,三十二张牌,为什么多了一张牌?而且又是多了一张地牌,钱大山吃吃笑了。

  君不畏并未发火,他也笑。

  笑着,君不畏摇摇头,立刻退落到地上去。

  大石上的钱大山笑的更加声音大,他还吃吃的道:”真是牌中高手,竟然把老夫的底牌掀开来了,嘿……“

  君不畏已在石下面左右步履不稳的道:”你……你们……真无耻……卑鄙……可恶……“

  他就快倒下去了大石上的钱大山嘿嘿道:”也省却老夫出刀搏杀,姓君的,你觉着如何?“

  君不畏道:”你……使毒?“

  钱大山道:”你别追问那么多,你生受吧!“

  君不畏道:”你是一条老狗,你不敢对我决斗,却用这样手段,你……太不要者脸了!“

  钱大山忿然的道:”你想死得快呀!老夫这就成全你?“

  君不畏已往草丛中倒下去了。

  这模样就是一个人中毒倒地之前的样子,这时候也是钱大山以为下手最佳时机。

  他是不会放过出刀机会的,只是他弹身而起,平身往君不畏的身上下压,好一把利刃自他的衣袖中抖露出来,而发出窒人的冷焰。

  于是……

  ”叮!“

  ”哦……啊!“

  倒焉为了,只一倒下去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只不过倒下去的不是君不畏,钱大山的脖子快断了,那是因不当他的刀抹向君不畏脖子时候,他距离君不畏太近了,他的刀被君不畏的刀拨开,而君不畏口中闪出一道电芒,铁大山死的真惨。

  君不畏未取他的手杖,他举步到了望月各口,迎面郭长庚与丘勇二人把软兜抬过来了。

  君不畏一笑,道:”用不着了!“

  丘勇道:”不行,你的伤不能再裂开,快快上去,我们立刻进去主!“

  君不畏一笑,道:”我潜越,二位辛苦了!“

  嗬!郭长庚与丘勇二人真轻松,抬着一个君不畏就像是抬了一包棉花般,小跑步的进小风城去了。

  这二人路上未哼唱,但精神好极了。

  君不畏却在软兜上睡着了。

  东王庙内也有人睡着了,睡着的人是石小开,他心情好,又笃定,所以他闭目养精神,渐渐的便睡着了。

  苗刚不时的走到庙院仙,他还不时的侧耳聆听,那当然是听山后传来喊叫声。

  如果有喊叫声。他便率人迎过去,只可惜一点声音也没有。这种等候的光景实在叫人不耐烦,罗世人几十就直瞪眼。抓耳杨腮直嘟哝。

  苗小玉出去看天色。她对苗刚点点头,道:”呀!我看已经三更天了!“

  苗刚道:”你以为山谷里会出什么事?“

  苗小玉道:”好就会好得令人高兴雀跃,坏就会令人肝肠寸断了!“

  苗刚道:”如果是坏,妹子,镖局咱们不开了,大哥为你出口气!“

  苗小玉道:”哥,别那么说,我看应该回去了!“

  苗刚点点头,道:”对,咱们回去!“

  他对罗世人道:”罗兄弟,咱们回城里去,这儿的供香刀头留下来,敬神的东西别拿走!“

  于是黑胖与小刘,二人抬着木箱礼盒,匆匆的往小风城走去,谁都知道,长木盒下面是钢刀。

  ”跨海镖局“的人全走了,那一边,兰儿把石小开推醒过来了。

  ”少爷,快醒醒!“

  石小开揉着眼,道:”钱老回来了?“

  兰比道:”钱老未回来,只不过镖局的人都走了!“

  ”走了?“

  ”是的,他们回城里去了!“

  石小开一挺而起,手一挥,道:”快,咱们望月谷去瞧瞧!“

  他当先大步往外走,兰儿紧跟在他后面,道:”少爷,我好像觉着有些不大对劲!“

  石小开道:”你不是用了二斤半迷魂散吗?就算是一头牛也吃不消的昏死!“

  兰儿道:”我不担心姓君的!“

  石小开道:”你担心谁?“

  兰儿道:”我担心的是钱老!“

  石小开道:”你怕钱老也死掉?“

  他回头看看他带来的人,莫文中几个没有一个人吭一声,手拎家伙低头走,小碎步走在小道上沙沙响。

  石小开这才又对兰儿道:”别为钱老担心事,你已经告诉过他把鼻孔堵起来了,是不是?“

  兰儿道:”现在已经三更天了,我不信他们二更天干到三更天,我这才想,会不会钱老也死了!“

  石小开道:”会吗?“

  兰儿道:”姓君的功夫高,又被人称他是地龙,如果他发觉中了毒。迷昏之前下狠招,钱者就不乐观了!“

  石小开道:”照你这么推敲,好似钱老死定了!“

  他一顿之后微摇头又道:”我爹说过,钱大山出刀不比,闪电,任一夺慢,自保应无问题!“

  兰儿道:”少爷,老爷花银子请杀手,我看都不怎么样,姓任的被姓君的抹了一刀,立刻拔身而逃,真丢人!“

  石小开想着那日门前设擂台之事,他冷哼一声。

  兰儿又道:”少爷,我以为姓钱的必也完蛋了,如果他还活着,他应该早到东王庙同咱们合了!“

  石小开道:”如果钱老与姓君的小子一齐死在望月谷中,哈……那就令我快乐无比了,哈……“

  兰儿道:”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小开道:”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五百两白银把他由温州请了来。专门对付姓君的,如果钱老与姓君的一齐完蛋,五百两银子全省下。本少爷既除掉肉中刺一根,又省却破费,你说说我是不是应该大笑!“

  兰儿闻言吃吃一笑,道:”少爷你真是想的周全,婢子十分佩服!“

  石小开得意的一笑,道:”能在小风城中领袖风骚而站在人头上岂是白痴!“

  兰儿笑着又问:”少爷,我知道老爷的武功高不可测。当年吃遍大半块天,为什么自己不动手除掉姓君的,偏要一而再的找外边的杀手来效力,岂不是……“

  石小开冷冷道:”这你又不懂了!“

  兰儿道:”少爷解惑!“

  石小开道:”你想想,姓君的与苗家兄妹搭上线也拉上关系,跨海镖局在小风城是唯一镖局,小风城的人何人不知谁人不晓,咱门再是势力大,也可不便在自己的地面上乱杀人吧。那样,谁还敢同石家打交道?“

  兰儿点点头,道:”不错,这叫兔子不吃窝边草!“

  石小开猛回头,回头怒视兰儿。

  兰儿立刻惊觉自己说溜嘶,怎么如此比喻,岂不把石家父于比成兔子。

  把人比做兔子,那是骂人的,东北那地方骂人兔崽子,中原骂人小兔子。

  兰儿伸手捂嘴巴,前面已经到了望月谷的斜坡上了。

  天空中月西移,月光照在谷中央,就好像雾中青花似的,望月谷就很美。

  兰儿仔细看向大石。她惊呼道:”真的不见人了!“

  她当先往大石奔过去,她后面也限了一群人。

  一群人只不过就只有石小开与莫文中几个。

  真快,这些人奔近大石前,那兰儿惊呼道:”少爷呀!你看看,怎么只有钱大山!“

  石小开瞪眼了!

  石小开大声吼,快在附近仔细找。

  于是大伙分散开来了。

  尤不白与李克发,二人往草丛中找,却听得李克发一声:”哎呀!“

  紧接着,便听得”噗通“一声,李克发倒在地上了。

  兰儿一见大声喊,道:”快,快把鼻孔堵起来!“

  她对身边的莫文中又道:”忘了告诉大伙,地上撒了迷魂散!“

  莫文中以手捂鼻,道:”快把他们救过来了!“

  兰儿举首看,她立刻跑到山边小溪,很快的弄来溪水洒浇在李克发与石小开的头上。

  石小开悠悠醒过来了。

  他手指兰儿叱道:”你怎么不提醒大伙呀!你是个百分之百的糊涂虫!“

  兰儿道:”对不往啦少爷,一时情急我忘了!“

  石小开问大伙:”姓君的尸体找到没有?“

  只见大伙都摇头。

  石小开一声气叹息,道:”娘的,又被姓君的逃过一劫,哼,咱们必需想个妥善良策,取姓君的狗命不可!“

  兰儿道:”少爷,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回去吧!“

  石小开一边手捂鼻,一边往谷外走,他心中那股子恨,真想生咽君丁畏。

  软兜轿子闪呀闪的,闪得君不畏睡着了。

  郭长庚丘勇二人精神佳、二人不说话,怕的是吵了睡在兜轿中的君不畏。

  二人一路抬着君不畏进了小风城,三更天才刚刚过去不久,小凤城的两扇大门掩起一半来。

  郭长庚抬着轿,他与丘勇早就商议好了,要由镖局的后门进去,这二人软兜轿刚到后门,便听得后门一声”呀“,打开门的是伙计。

  那伙计看到软轿点点头,见郭长庚与丘勇抬轿进了门。便低声问:丘师傅,怎不见总镖头他们回来?”

  丘勇道:“就快回来了!”

  二人把君不畏抬到客房,丘勇这才细声细气,还带着那么一些小心翼翼的拍拍君不畏,道:“君先生,回去房中睡觉去,咱们回来了!”

  君不畏睁开眼一看,点头一笑,道:“二位,君某谢了,咱们明天说话!”

  郭长庚忙一笑上前,伸双臂托起君不畏,道:“看你说的多见外,咱们已是一家人,来吧,我送你上床!”

  君不畏还真觉着大腿痛,他也就不再拒绝郭长庚抱他回客房了!

  客房中有人送来点心茶水,但君不畏没胃口,他用力把鼻子里塞的湿绵取出来,大大的呼了一口气,便拉开被子睡着了。

  君不畏对于在望月谷中的搏斗,他一点也不去多想。

  他不会兴奋,杀人没什么兴奋可言。

  杀人只有痛苦,既然痛苦就不用多想。

  君不畏微微有鼾声,他真的需要休息了。

  三更天就将尽了,“跨海镖局”的后门口回来一批人,苗小玉见后门开,她立刻伸手去抓开门的人。

  “君先生回来没有?”

  开门的吃吃笑道:“大小姐,人都回来一个时辰了,怎么你们才回来!”

  苗小玉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她几乎要虚脱了。

  苗刚再问开门的人,道:“你看到君先生受伤没有?”

  那人摇头,道:“君先生好得很。他一点伤也没有,如今怕是睡着了!”

  苗刚吃吃笑了!

  大伙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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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苦海花为郎断魂

  与君不畏不同的,便是苗氏兄妹与整个镖局的人们,他们那股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那苗刚高兴之余,摸出一把银子,着人快去准备,要在第二天中午席开四桌,痛饮一番了。

  苗小玉天还未亮,就来到君不畏床前,她一些声音没有,那对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在君不畏的身上。

  苗小玉虽然不说话,她却想的多。

  她从一开始在“石敢当赌坊”看到君不畏时开始想起,直到昨夜为止。

  苗小玉绝对想不到,她会爱上这么一个令人难测高深的北地人物。

  苗小玉没有追问过君不畏的家世,她只知道君不畏只是一个浪子。如果君不畏是浪子,她会嫁个浪子?

  苗小玉的答覆是肯定的,不错,面前正是熟睡的人,这一生就是她的丈夫了。

  对于自己的丈夫,苗小玉当然会多看几眼。

  苗小玉发觉,君不畏睡的模佯也是诱人的,他的双眼微闭,显得他十分宁静。

  君不畏的鼾声也令苗小玉陶醉,甚至君不畏口齿不清的梦吃几句,也逗得一边坐的苗小玉微微笑,反正呀!

  反正苗小玉看君不畏的任何地方,都令她着迷。

  君不畏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玩世浊公子与天涯浪子了。

  女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如果女人爱上某一个人,那会爱得发疯。

  苗小玉此刻就快发疯了,因为她忍不住去抚摸君不畏的面颊,她更忍不住低头去吻了一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爱君不畏,至于君不畏爱不爱苗小玉。怕是君不畏自己也不大清楚,因为他是一个标准浪子。

  小凤城的风云未变色,石家父子不出面,就好像他父子二人突然间消失了。

  石家在小风城有几座大买卖,最大一家骡马店也是石家父子开设的,只不过这几年清军与太平军干的凶,石家曾经有两次马车队遇上兵,没有一辆能回来,全部被太平军弄去运粮了。

  现在,又有几辆石家的大车驰进小风城里了,赶大车的长鞭抽得“叭叭”响,可也把镖局子里的人惊出来了。

  只见十辆大车双辔式的一辆接一辆,大车轮压在石地上发出“哆哩隆咚”响。黑胖低声对身边的小刘,道:“操,很壮观嘛!”

  小刘道:“你看看,车上全是大木桶,木桶里面你猜不出是什么!”

  黑胖道:“我是猜不出,你怕是也不知道!”

  笑笑,小刘道:“我猜里面装的是东西!”

  黑胖道:“废话,你等于没猜!”

  小刘吃吃一笑,道:“别管他装什么,咱们回船干活去今天要洗船!”

  两个人大步往城外走,想不到石小开出现了。

  石小开骑着一头大红马,那马一看使知是东洋大马,只因为马身无杂毛,四只马蹄雪白亮,蹄声得得响,马背上的石小开便一上一下的直晃荡。

  石小开就快要经过“跨海镖局”的大门了,他又把胸膛挺得高。

  他手指上挂着一条小皮鞭,鞭穗子一根恨的真好看,如果柔柔的赶着苍蝇,再好不过,如果用力抽打在人身上,那比沾水的皮锻抽人还凄惨。

  石小开不是去“石敢当赌坊”的,他来到了镖局的大门口,便翻身落下观。

  有几个镖局的伙计在练功,就是不去迎接他。

  大门口他只站了一下,把马栓在马椿杠上,石小开再一次挺胸、拉衣裳,跺跺脚净净灰尘,这才干咳一声往镖局大门走进来了。

  这时候罗世人在长廊上指挥手下人练拳术,见石小开走来,才免强的迎上去。

  “石少东,何事呀!”

  笑笑,石小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有事?”

  “当然有,否则我吃撑了往你们这儿跑?”

  罗世人道:“该不会又想什么歪点子整人吧!”

  冷然一笑,石小开道:“我还未放弃追你们的大小姐,我自然不会整你们什么!”

  罗世人回报以冷哼,道:“就请说明来意!”

  石小开道:“有批货刚回来,这些货是送往台湾的,去找你们总镖头前来!”

  说完,他大步走进正屋内,拉把椅子坐下来,那模样还真的以为这些人的衣食父母来了似的,那份神气。

  罗世人真想拒绝,但他当不了家,也做不了主,便冷冷的道:“石少爷、我这就去见我们总镖头。”

  他回身便走,一直走到后大院。

  苗刚在后院也练功,钢叉舞得一片光,他的上半身就闪晃在这片叉影里,另一边还放了四只小又,靠墙边放了一块破门板,那就是苗刚练叉的靶子。

  罗世人走到院子一边,他见苗刚把钢叉一横,汗珠子也了一大把。

  “总镖头,你辛苦了!”

  苗刚道:“功夫不能搁下,功夫就是这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笑笑,罗世人道:“我一天不出汗,夜里就睡不着,就好像憋了一肚皮的气!”

  苗刚道:“咱两个来一趟拳,如何!”

  罗世人道:“好!”

  他脱去外面的英雄蝗,挽起一对白衣袖,摆了个君子过招,叫了一声:“请!”

  哈,他与苗刚对上拳脚了。

  罗世人把石小开来找苗刚的事忘了。

  这种事怎能忘,罗世人当然不会忘,只不过他要慢怠石小开。

  苗刚与罗世人比拳脚,紧张不足热闹有余,劲风在二人之间激荡,掌影也若隐若现、这二人打了过百招,突听得前厅后廊一声叫。

  “喂,怎么把本少爷搁一边,你们不管了!”

  石小开这么一吼叫,罗世人当先跳出拳脚外,他哈哈笑道:“我把你给忘了!”

  石小开道:“连一杯水都不送上,太无礼了!”

  苗刚道:“石少东,你又要计算人呀!”

  石小开双手一摊,道:“再是算计人,我石小开永远也不会计算到你苗兄的头上!”

  苗刚道:“那是因为苗某不是多金的人!”

  笑笑,石小开道:“我不但不会计算你,更且为你的买卖加以协助!”

  苗刚道:“我有什么需要你石少爷协助的?”

  石小开道:“苗兄,我有一批货,要运往台湾去,你说,我不找你会找谁?”

  苗刚一皱眉,道:“什么货?”

  石小开道:“当参鹿茸之外,大部份是高梁酒与瓜子,还有几桶是什货!”

  苗刚道:“送往台湾何地?”

  石小开道:“老地方啦!鹿港嘛!”

  苗刚道:“容我先去看看货!”

  石小开道:“那是当然的事!”

  苗刚道:“好,咱们开的是镖局,生意上门自不会往外面推,石小东,你请先回,我随后就到!”

  石小开道:“苗兄,你这一身臭汗就别去了!”

  苗刚道:“我很快!”

  石小开道:“你别快,你慢慢的去洗个身子,何不与上一回一样,烦令妹前去验货呀!”

  苗刚冷冷道:“我妹子忙,她不去!”

  “我去!”声音来自客厢中,三人转头看,苗小玉淡淡的自房中走出来了。

  她那啊娜的身段,立刻就把石小开的视线勾住。

  石小开迎上去,道:“苗姑娘,还是你大方,不愧中帼英雄也!”

  苗小玉道:“不会又是阴谋吧!”

  石小开道:“石家也不能靠着坑人过日子吧!”

  冷燃一晒,苗小玉道:“石少东,我能相信你的话吗,但不论如伺,既然你找来,我们接镖货!”

  石小开道:“苗小姐,咱们走吧!”

  苗小玉道:“这就走?”

  石小开道:“货己拉来了,等着你们看了以后,我派人往你们的船上送!”

  苗小玉看看她哥,点点头道:“哥,我去去就回来,咱们的人要准备了!”

  石小开愉快的伸手让,道:“苗姑娘,请了!”

  苗小玉也不客气,挺一挺胸便往外走去。

  石小开当然不放松,他一步一趟的紧跟上,就好像跟屁虫。

  现在,二人走到大门外了。

  石小开的手脚快,立刻把马解开来,他对苗小玉笑笑,道:“我也才刚回来所以骑了马,苗姑娘,你可喜欢骑马?”

  苗小玉道:“那要看是谁的马!”

  石小开道:“我的马你骑不骑?”

  苗小玉道:“不骑!”

  石小开道:“你不骑我当然也不骑,咱二人并肩齐步的去南关!”他心中可在暗想:“有一天弄你上床我骑你。

  苗小玉道:”去南关?“

  石小开道:”我家开的骡马店呀!“

  苗小玉不开口了。

  她有些不自在,那是因为街上有人看他们。

  她走的快石小开也不慢,二人走在一起肩并肩,石小开不停的吃吃笑他可不是笑给苗小玉看。

  石小开笑给街坊人看,看他石小开已经追上苗小玉了。

  苗小玉走进那家骡马栈,这地方还真够大,这地方君不畏来过,那时候君不畏未与石小开翻脸。

  而石小开说这家骡马店主是尤不白,但经过君不畏暗中查证,才知道这是个骗局,尤不白根本就是石家的杀手。

  苗小玉站在栈房的大门后,只见大院里摆放着一大片木桶,每个桶足可以装下两个人苗小玉慢慢走过去,她站在大才桶边上了。

  石小开吃吃一声笑,他拍拍大木桶,道:”苗姑娘,你别以为我有时做的事情你不喜欢,那是很少有的,姓君的没来以前,你见了我满面笑,姓君的一来你变了,不理不睬之外。好你恨透了我!“

  苗小玉道:”君先生未来以前,你做坏事我只听说过,君先生来了以后,你做坏事我看到了!“

  石小开道:”那是你以为我做坏事,你如果站在我这边,你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苗小玉道:”石少东,我是来看镖货的!“

  石小开立刻一笑,道:”我只是告诉你,我平常做的是正经买卖!“

  他再拍拍大木桶,又道:”我这里除了一些贵重药材之外,高梁酒再加上景镇瓷哭打包装好了,你点验上封条,合计这些东西押镖银子多少,我还得向我爹去报告,你看如何?“

  苗小玉道:”好,我要你的货物清单,我们押运的漂银你是知道的,要根据货品的贵贱区别!“

  石小开道:”也好,我今晚命石壮送去你们镖局!“

  苗小玉道:”那么我明天一大早带上封条过来!“

  她要走,但石小开神手拦。

  石小开笑笑,道:”苗姑娘,这些天难得见你的面,问不进去喝茶聊聊?“

  苗小玉道:”石少东,我知道你是一位大忙人,我也闲不下来喝茶之事省省吧!“

  石小开一怔,苗小玉已往大门外走去。

  石小开忙高声道:”苗姑娘,咱们明天见!“

  苗小玉回眸未笑,道:”一早我就来的!“

  她走了,而且走的很快,就好像怕石小开追上似的!

  石小开并未追出来,只不过他面上突然变了另一种颜色,那是一种欲玩命的面皮,白中透那么一点青,再加上嘴唇在翕动,两眼往内敛还真令人吃一惊。

  这样的面色,如果任何入遇上都会惊愕,因为既然欲拼命,当然就想对方死。

  石小开就是这种心理,他在心中也是这么想,他,要苗小玉好看。

  石小开终于开口了。

  ”臭丫头,你既然不想当皇君,你当鬼吧,嘿……“

  石小开缓缓转身。他又在喃喃的道:”娘的,我石小开得不到的东西,谁也甭想捡拾,哼!“

  不错,石小开得不到的,他会狠下心毁掉。他就是进行这项阴谋,这件事直到现在他进行的还算令他满意。

  苗小玉走回镖局的时候,君不畏正坐在大厅上同几个兄弟们赌牌九。

  君不畏是不分什么身份的,就算是苗刚也一样。

  只要君不畏高兴,他便也不计较了。

  苗小玉站在大厅门口看看,摇摇头便往后面走去。

  苗小玉刚到后院,苗刚追出来了。

  ”妹子,你看过了?“

  苗小玉道:”我看过了,我叫他们把介绍人车送过来,合计咱们应求多少押镖银子!“

  苗刚道:”你看出石小开有什么阴谋吗?“

  苗小玉道:”他只在阴谋我,哼!“

  苗刚道:”病蛤膜想吃天鹅肉,他门都没有!“

  苗小玉道:”哥,你合计,如果不顺心,咱们不保这一趟镖!“

  苗刚道:”鹿港咱们去过几次,这条水路我最熟,出港把方向往东指。一天一夜就差不多到了!“

  苗小玉道:”哥,你看君先生会不会去呀?“

  她露出关心的样子,其实她是在紧张。

  苗刚道:”妹子,那得要问一问君先生才知道!“

  苗小玉道:”那你去问吧,问过以后告诉我!“

  苗刚笑了,道:”如果君兄弟不去,你也不去!“

  ”如果君兄去,我们路上就安全多了!“苗小王眼一瞧。

  苗小玉当然是瞧前面,因为前面有人过来了。

  文昌洪过来了!

  文昌洪的后面跟着石壮,苗小玉一看便知道石壮来此为何事。

  苗刚迎着石壮,不客气也得假装客气,因为这是送上门的生意。

  ”石兄,咱们前面客房坐!“

  石壮只对苗小玉点头,道:”大小姐,我奉命把货单送过来了,你过目!“

  苗小玉接过,一把货单交在她哥苗刚手上,道:”石总管,你同我哥前面吃杯茶去,我失陪!“

  她扭身回屋里去了!

  石壮哈哈笑对苗刚道:”总镖头,我就在你面前放肆一句,你的这位大妹子就是这股子阳刚之气,使得我家少爷神魂不宁,茶饭减半,如果有一天她能变成我家少夫人,我们的少爷呀!我这里好有一比!“

  苗刚淡淡的道:”你把你们少爷比做什么?“

  石壮道:”一匹野马被套上缰,你妹子叫他往东,只需摆动缰绳,他不会往西,哈!“

  他以为他的比喻妙,说完便笑。

  苗刚不笑,苗刚嘴角在跳动。

  他甚至不发一言,因为他是不会同意大妹子嫁给石小开那样的阴毒之人,既然心中不同意,说出口来得罪入,但如果一口拒绝,当然更得罪人,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不开口,叫石壮莫测高深。

  石壮见苗刚不置否可,他笑的更得意了。

  苗刚命人送上茶水,他老兄却去取来一只算盘,一张张的把一把货单的报价敲在算盘上。

  苗刚一共算了两次,才微微一笑道:”哟,这一趟押货镖不少银子呀!“

  石壮但然的道:”不算什么,小数目!“

  苗刚道:”货的价码一共是七万五千两银子,石总管,我们老规矩,抽百分之一成!“

  石壮道:”那便是七百五十两了?“

  苗刚道:”我的大船要开驰,二十多位兄弟要给养,来回虽说只五天,但海上风险大,你回去叫石少爷合计,同意了,我们看货贴封装船,否则……“

  石壮道:”没有否则这趟生意敲定了明日大小姐辛苦一趟去验货!“

  他说完起身要走,苗刚也不留人。

  苗刚伸手让,道:”我送总管!“

  石壮大步往外走,他走到大厅前面了。

  当他发觉君不畏在推牌九当庄家,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厅上。

  石壮走近君不畏,他心中真想掏出刀子猛一刺。

  他当然只是心中想:口中却又另外一回事。

  ”君先生,你推庄呀!“

  君不畏道:”怎么,有兴趣吗?“

  石壮道:”你君先生太高明,我认输!“

  君不畏哈哈一笑,指着围赌的七八个汉子,道:”他们哪个不赢支我几两银,我还称得高招?大总管在骂人了!“

  石壮道:”君先生,你怎么不去我们赌坊赌呀!莫忘了翡翠姑娘天天在盼望着你呀!你别叫她太伤心,你们在一个床上那么亲热!“

  他最后的几句话声音特别大,目的当然是想叫跟在他身后的苗刚听到。

  苗刚当然听到了,他只不过淡淡一笑。

  君不畏也淡淡一笑,他面对石壮道:”回去告诉翡翠姑娘,叫她的胭脂花粉多抹抹,房间的大床换新的,还有我爱喝几杯女儿红,叫她弄上一大壶、说不定我今夜就会去!“

  石壮双手愉快的猛一拍道:”好,咱们这就为君先生把话带到,你放心。我一个字也不会漏,哈!“

  君不畏又道:”总管,你们不会再设什么陷饼坑我这个外乡浪子吧!“

  石壮笑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以前几次误会,误会一过一切冰释再说你君先生命大,更兼一身绝世武功,谁想害你淮倒霉!“

  君不畏吃的一笑道:”带句话给你们大少,以后我的作风改变!“

  石壮欲大笑他忍注了。

  他问君不畏道:”价钱还有作风?“

  君不畏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作风!“

  石壮笑笑,道:”那么,你君先生的作风改变成什么了呀?“

  君不畏道:”我的作风改变成认钱不认人了!“

  石壮道:”怎么说?“

  君不畏道:”你去告诉石小开,他若再设计坑陷我,他就得多备银子消灾,否则,嘿……“

  石壮一楞,道:”君先生的意思,你若不死,我们少东就麻烦了。是吗?“

  君不畏道:”你说对了!“

  石壮吃吃一笑,道:”好,我就把你这几句话带回去,就说你君先生开始喜欢银子了呀!“

  他说完回身就走,身后就有几个镖局的兄弟往地上吐口水。黑胖还骂了一句:”什么东西?“

  大厅上的赌局结束了。

  君不畏在石壮的一番话后,他的心中不自在,只因为石壮提到翡翠姑娘,君不畏黯然了。

  石壮走出镖局,他回过身来对苗刚一笑,道:”但愿你们一路顺风到台湾!“

  苗刚一笑,道:”希望如此,哈!“

  他笑了!

  他不应该笑的,困为他心中对石壮并无好感,小风城的入都明白:石小开的为非做歹,这位大总管有责任,他尽为石小开出歪点子。

  石壮也觉得苗刚笑的特别,但他仍然一笑回报,回头便往大街上走方。苗刚站在大们下,直到石壮走远才回到大厅上,他发现大伙散了,便知道君不畏心中有疙瘩。

  苗刚匆匆的往后院走来,他要找君不畏谈谈了。

  苗刚找上君不畏住的地方,发现苗小玉也在,他便对苗小玉道:”妹子,你先回房去,我有话对君兄弟商量!“

  苗小玉完便起身走出去了,到了口还回头一瞥,双目尽含柔情。

  君不畏木然了,他能说什么?

  他当然不能拒绝,因为苗小玉的样子是衷心的,是纯正的,也是至情的流露,如果他立刻加以拒绝,那会比他刹一个人还残忍。

  他接受吗,那更不能,因为他是浪子,他有什么资格拖累别人,君不畏却也没有忘记石壮临去说的那句话,翡翠在朝思暮盼着他。

  君不畏以为,翡怦与他倒是一对,乌鸦落在黑驴背上,谁也别嫌谁的黑。

  君不畏想着便也笑了。

  苗刚以为君不畏是因为他大妹子的几句话而笑,他便也吃吃笑了。

  ”兄弟,咱们这是关起门来一家人,我可是心里话对你说!“

  君不畏不笑了,他注意着苗刚往下说。

  苗刚道:”刚才石壮那个混蛋说的话,我心中十分明白,他说你同石小开在赌坊养的三个女人,如何如何的乱揽一通,他的目的就是恶心咱们之间的感情,即使真有那回事又怎样,男人嘛!“

  君不畏报以微笑,他仍然未说话。

  苗刚又道:”兄弟,对付石壮那种人只有两个方法,一是不加理睬,二是出手揍人,石壮就欠揍!“

  他伸手帕拍君不畏,一笑道:”你吃过饭早早歇着,明日咱们上船。大伙去台湾看看吧!“

  君不畏道:”我希望遇上田九旺!“

  苗刚道:”对,如果运气好,咱们干了那个狗操的大海盗!“

  君不畏笑笑、道:”这是我最爱听的,苗兄,晚饭我不想吃了,我要早早的睡一觉!“

  苗刚道:”那我叫他们别来打揽!“

  君不畏又笑笑道:”这话也是我最爱听的,哈!“

  于是,苗刚很轻松的走了。

  有了君不畏这种高手在船上,苗刚岂能不轻松?

  君不畏果然睡了,他把房门一关蒙头大睡。

  他也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坐起身来。

  君不畏见外面已黑,立刻整理衣衫下得床来,他的动作十分敏捷。推开后窗只一蹴便出了墙,墙外有一条小巷子,小巷通连前后街,君不畏早就熟悉了。

  他走了,往大街的方向走,避开了镖局的人,一路走入”石敢当赌坊“.

  他又进入石耿当赌坊了,人也仍然一付浪子样。

  他本来就是浪子,这时他更不加俺饰的走进去。

  ”石敢当赌坊“中正赌得凶呐,唷,君不畏只一进去,先是几个伙计吃一惊,这些伙计们都明白,大伙合起来也休想打得赢。

  便在这时候,石小开从赌坊后面走出来了。

  石小开是要去南门的骡马栈,因为一大批货还等待着验明以后加以封条呐!

  石小开见君不畏,他当然会吃一惊。

  石小开以为君不畏知道望月谷之事以后,如今来找他算这笔帐了。跟在石小开后面的石壮与尹在东二人,已暗自摸家伙了,如果君不畏有所行动,他二人并肩上。

  君不畏就在二门下阻住了石小开,他的面上不带六情六欲,声音不含哀凄与忿怒。

  谈淡的笑,君不畏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石小开道:”为什么?“

  君不畏道:”为了望月谷之事,你好阴毒!“

  石小开道:”兵不氏诈,各出奇谋!“

  君不畏道:”却也不是一场干净的决斗!“

  石小开道:”至少我方也是一人在场吧!“

  君不畏道:”地上毒又该怎么解释!“

  石小开双目一厉,道:”好嘛,你莫非开始要讹诈我的银子了?“

  他指身后石壮,又道:”石总管对我说了,他说你叫我以后找你麻烦得多备银子赎命,是吗?“

  君不畏道:”不错,正是我说过的!“

  石小开哈哈笑道:”行,你打算如何因望月谷之事,对我下手敲诈?“

  君不畏道:”我本来打算弄你白银一万两,如果我下手,你非拿出来不可,可是……“

  他笑了!

  石小开不笑!

  石小开面皮颤动几下,道:”你改变什么心意?“

  君不畏道:”我今夜要找翡翠姑娘,也仍旧在那一小间的耳房,一夜之后你我各不欠帐!“

  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一句话,听石小开几个人先是一楞,然后……然后都吃吃笑了!

  君不畏没有笑,这样更表示他说的话很认真。

  石小开用力停住笑,道:”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呀!君兄,一万两银子足可以把我赌坊中的三朵花买走,而你……哈!“

  君不畏道:”我只要翡翠姑娘,而且仅此一夜!“

  石小开道:”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君不畏道:”你非答应不可!“

  石小开跺腿吼道:”欺到我的门上来了!“

  君不畏道:”你找的!“

  石小开道:”你住我这儿,难道不怕我对你暗下毒手?“

  君不畏道:”我说过,你必须准备赎你命的银子!“

  石小开道:”娘的,王八好当气难受啊!“

  他双手一拍,对石壮:道:”你们要切切记注今日之耻,铭刻肺腑!“

  石壮道:”少东,你答应他了?“

  石小开道:”我是答应了,但不知翡翠怎么样,你回去后屋问问翡翠。她方便吗?“

  石小开对石壮施眼色,那种眼色石壮已看了十几年了,他只一看石小开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石小开当然是要君不畏的命。

  君不畏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石小开叱道:”喂,你自承浪子,怎么这一点常识也不知道,如果翡翠这几天来红,你要她吗?“

  君不畏不加思索的道:”要!“

  他这话还真令对方吃一惊。

  石小开道:”好吧。今夜我叫翡翠陪陪你!“

  他又对石壮道:”去,把翡翠找来!“

  石壮扭头就走,他几乎是小跑步,才多远,只不过三几十步路。

  石小开双目赤红,他真想把君不畏吃掉。

  于是……

  石壮带着翡翠匆匆的来了。

  翡翠见了君不畏,她表现得略略大方,但君不畏却可以从翡翠的眸子里发现些什么。

  那是很复杂的眼神,那种眼神包含着关切,优虑,愉悦与痛苦。

  人,如果心中一下子充满着这样的眸芒,这个人差不多心中快要崩溃了。

  君不畏直视着,也只是点点头。

  石小开说话了,而且很得意的。

  ”翡翠,你可弄清楚,你如今的身价不同了,你一夜和花费白银一万两,君先生宁要你陪他这么一夜,宁愿放弃那一万两白银。嗬,天下最美最标致的女人,一夜之间也不过百二八十两,而你却是一万两,所以我提提醒你一句话,今夜就看你的了,哈……“

  他笑的面朝上,而眼睛却冷厉的盯住君不畏,也盯住翡翠姑娘,然后又道:”先弄一桌好酒菜,这是应该有的,然后弄一盆热水洗个舒服,再办那种事便愉快了!“

  他本来未笑,却突然大笑着往赌坊大门外走去。

  他的心中那份得意。

  石壮在大街上追近石小开道:”少东,如果翡翠得手,咱们就不用再在台湾运货了,货仍交还杜大爷们!“

  石小开沉声道:”你看翡翠能得手吗?“

  石壮道:”翡翠是咱们养的人,该怎么做我已经交待她了,她准不会出错!“

  石小开道:”娘的,姓君这小子欺咱们没人呀!奶奶的,看我怎么剥他的皮!“

  尹在东道:”少东,我以为咱们把力量集中,咱们一拥而上便伤个三两个,只要打倒姓君的也值得!“

  石小开道:”如果死三两个,谁该死!“

  尹在东道:”少东,我愿当先锋,娘的,这小于把咱们当泥巴人捏了!“

  石小开道:”不,胜负就快见分晓了,不急在一时!“

  骡马栈也是石不全开的。

  石小开率领着他的人,大伙进入骡马栈,只见大院内的大木桶一排排的十分整齐。

  石小关上前拍几下,他得意的道:”做成这样的大桶还真的不容易!“

  石壮道:”少爷,每一个木桶可以装上五百斤,每个木桶下面已设计好了!“

  石小开道:”他们都知道了?“

  石壮拍拍胸脯,道:”再熟不过了!“

  石小开道:”货物的安排如何?“

  石壮道:”明日一早以前,全部安顿妥当。“石小开道:”苗小玉那个小辣椒最精明,无论如何不能出锗!“

  石壮道:”少爷,就算她再精明,她也不会想到咱们的计谋,看吧,她上当还不知道怎么上的当!“

  石小开吃吃一笑,他拍拍石壮,道:”这一回就看你的馊主意了!“

  石壮道:”少爷,该进去见见任老了!“

  点点头,石小开道:”任老一切准备妥了?“

  石壮道:”包括他的三位挚友在内,他们全部准备妥当,就等着出动了!“

  石小开道:”我是应该先认识任老邀来的两位前辈,不过你把红包弄妥了?“

  石壮道:”早就为少爷备在这儿了!“

  他自袋中取出三个红色,交在石小开手中。

  石壮指指偏门说道:”少爷,我把他们四位安排在左厢内!“

  石小开正欲往内走,管理骡马栈的掌柜勿匆迎上来,这位掌柜胖嘟嘟,他看看大门,小声对石小开道:”少爷,很隐秘,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石小开点点头,大步往长道走,很快来到厢房门口,石壮已上前拍门道:”任老,我们少爷来了!“

  门自里面拉开了!

  厢弓内有一张四方桌,酒菜吃完未收走,三个汉分别坐在椅子上喝茶水,那任老敢情正是”闪电刀“任一夺,他亲自上前开的门。

  石小开当问施一礼,道:”晚辈石小开来迟一步,任老,你海涵!“

  他举步走进厢房中了。

  任一夺点头一笑,道:”石少东,快过来,我为你介绍这三位!“

  于是,椅子上坐的三人站身来了。

  石小开真亲切,迎上去便笑吝满面的道:”是要请教三位的高姓大!“

  ”石少东,这位赤发罗汉拜??山,拜贤弟的绝活是一张网,别以为他是江海打渔郎,拚上命那是一流高手!“

  石小开重重的点点头。

  ”拜先生,事成之后我有回报!“

  那拜占山哈哈一声笑,道:”石少东,咱们出刀全凭任老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不图什么回报!“

  石小开双眉一扬,道:”真义士也!“

  任一夺有些愉快的指着一个干瘦大汉,这大汉人虽瘦却十分结实。双目喷出彩色目芒,直不楞的看着石小开。任一夺道:”这位乃是我在罗浮山挚友金钱豹张耀,一旦动起手,他的身法之快,比一头豹还了得!“

  任一夺最后指着一位半百老者,道:”这位金华林老十,林老双臂可举鼎,林老也最讲义气,往后少东但有吩咐,咱们不会令你失望!“

  石小开哈哈一笑,道:”我代表我爹,对四位的大力协助,致十二万分的敬意!“

  说完,他取出三个大红包,分送给林老十,张耀与拜占山三入,至于任一夺。那得事成之后再论赏,而石小开也忘不了那一次在他后街大门外,擂台上的光景。

  那一回,丢人真的丢在自己家门了,石不全气的几乎要杀人,石小开也大感没面子。

  闪电刀,任一夺是什么人物,他会把自己的硬底金字招牌,就这么断送在君不畏手里?那比杀了他还叫他不安生,所以他伤未好便计划邀人了。

  任一夺请来的人都有一个专长,他合计,对付”地龙“君不畏大概就靠他们四人联手了。

  这真的照单收下了,三位任一夺请来的高手,接过红色来,三个人当面拆看里面多少钱。

  三个只一看便笑了,因为每个红包装着一张银票,票面银子一百两,好大方,也算大手笔。

  任一夺没有,他暗自咽口水。

  他在想,如果上一回摆平那小子,他今天就是石不全的座上嘉宾。

  现在只有靠边站了。

  想知道石小开又设下什么坑入的招数,那得过上两天才知道:石小开没有回赌坊,但他正等着好消息送回过来了。

  石小开等候好消息,那当然是君不畏的死讯。

  石小开如果得知君不畏已死,他心中早就打定好主意,他要把君不畏的尸体着人送往,”跨海镖局“的苗刚。当然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苗小玉痛苦。

  石小开一直以为苗小玉卅终还是他的,君不畏非死不可,君不畏凭恃什么夺走他心目中女人?

  君不畏找上翡翠,那是令石小开十分愉快的事,这件事他才不会去告诉苗小玉知道:如果君不畏死了,石小开就会笑着找上苗小玉。

  君不畏在石小开的心中,就几乎已经是个死亡的人了。

  君不畏怎么死法?

  君不畏还未想死,他不想死,又谁能叫他死?

  翡翠并不想君不畏死,囚为她早就爱上君不畏了。

  翡翠姑娘一直无法再与君不畏相处,她很想君不畏能为她做些什么,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然而……

  然而君不畏又回到她身边来了。

  石小开说,君不畏放弃一万两银子而就她,这件事太令她感动了。

  一个女人,一生中像这样的事遇上一回,她此生就不会忘怀。

  翡翠的心中在落泪,但她的美眸中却流露十分热情的光芒,她更绝了。

  在君不畏的眼中,她是女神,也是美的化身,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翡翠如此美丽,却勾不住石小开的魂。

  其实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下男人爱女人最主要的是顺眼,有道是”情入眼里出西施,每个女人都嫁郎“!

  你以为美的别人只不过以为平平,也因此再丑的女人也有人要。你说他是王八看绿豆一一对了眼。也不为过。

  君不畏就以为翡翠楚楚动人,所以他为翡翠抱屈,也因此他甘愿冒险来再会一次。

  君不畏很但然的坐在那里,他看着翡翠为他斟酒,他照样的喝干。

  翡翠侍候他吃菜,他的嘴巴张的大。

  那桌酒菜吃一半,翡翠道:”你实在不应该前来!“

  君不畏道:”问天下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翡翠列为感动了。她也几乎被感动得落泪,而她早就把眼泪往肚子里面压吞。

  她幽幽的道:”这是不值得的!“

  ”值得,我以为十分值得!“

  ”我也不值壹万两银子的!“

  ”淮说的,我以为太便宜了!“

  ”你叫我好羞惭,君先生,我也感激!“忍不注落泪了!

  君不畏放下酒杯,笑笑道:”我以为你太善良了,你怎么会适合住在此地?糟蹋你了呀!“

  ”人不能与命运相争,这是我的命!“

  君不畏道:”我会想法子把你带走,如果你愿意!“

  翡翠道:”带我这种女人?“

  君不畏道:”别小看你自己,咱们每个人均有高贵一面,不是生下来就贱!“

  翡翠笑笑,道:”我发现你很会说话,只不过……“

  她用目斜外面,又道:”你知道你身处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你的命!“

  君不畏淡淡的道:”至少我已与你坐在一起了,是吗,只要能再同你对酌,同你共温存,我还计较什么?我是个只图眼前的浪了呀!“

  翡翠双目一暗,道:”就不怕我害死你?“

  ”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太善良了,如果换是兰儿或美玉,我躲得远远的唯恐个及!“

  翡翠道:”可是我是石敢当赌坊三金钗之一、我吃的是石家的饭,也为石家做事,我是听命于他们的!“

  君不畏一笑,道:”你该怎么去做,我不会拦住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令你快乐!“

  提到快乐,翡翠笑了。

  她起身为君不畏宽衣解带,然后她把房门拉开,她对外面叫了几声,吩咐来人提热水侍候。

  那人立刻匆匆而去,不旋踵间,大澡盆与热水全部送进耳房。

  君不畏一看,笑道:”还要洗澡呀!“

  翡翠笑应道:”也是我们少主的吩咐!“

  君不畏道:”我是应该洗个澡、轻松一下了!“

  耳房的门又关上了。

  翡翠也把一身衣衫脱下,君不畏一笑,道:”你真的好美呀!“

  不错,翡翠姑娘是美,那份玲咙的身材,那一双颤巍的双乳,那圆嘟嘟白得发亮的美臀,在她那有意味的扭动下,已令君不畏心神摇曳。而跃跃欲试了。

  就在房中水声滴嘈哗啦响中,那翡翠口中的牙齿咯咯响,她匆匆的找来一张凳子把房门顶得紧,又把窗户关上加闩。

  这样,外面的若想进来,大概只有两个方法,其一,那就是拍门叫、另一种方法便是打破门窗而入。

  翡翠的动作君不畏看的清楚,便更愉快的笑了。

  女人侍侯男人总是很细腻的,而翡翠更完美。

  她不但侍侯君不畏坐在大木桶洗澡,她也为君不畏按摩着,她好像受过这种训练似的,弄得君不畏闭上眼睛直呼过瘾。

  于是,翡翠把君不畏扶出大木桶,一条好大的毛巾把君不畏裹注。

  君不畏这才把眼睛睁开了。

  君不畏发现翡翠已往大木桶中跳下去了。

  水花四浅中,翡翠笑道:”君先生,你先躺着,我洗过再侍候你!“

  君不畏笑道:”你别一心一意的侍候我,该我来侍候你了!“

  他走到大木桶边,又道:”我们为什么不像一对夫妻一样渡过今夜?我们至少也是一夜夫妻呀!“

  翡翠眨动美眸,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呐!“

  君不畏道:”我不嗜求百日,一夜便满足了!“

  于是翡翠更满足的笑了。

  君不畏变了,他变得像个小丈夫一样,蹲下来,也像翡翠侍候他的动作一样,只不过他的双手力量大,总会一不小心而捏得翡翠一声叫,却也引得二人相视的笑了。

  酒也吃过了,澡也洗过了,翡翠姑娘把衣衫披上,这才命人把木桶抬出门去。

  耳房的门又关上了。

  翡翠回身看,大床上的君不畏十分坦裸的对她笑。

  翡翠却眨贬眸芒,她带着些许幽幽的样子,缓缓的往大床走去。

  她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但她的眼神却彼君不畏看到,君不畏仲出手,道:”过来!“

  她边走边幽幽的道:”我怕……“

  君不畏道:”你怕我?“

  翡翠道:”我怕时间过的快,二更已经过了,我舍不得这一夜,君先生,这一夜太珍贵了!“

  君不畏道:”那么,你还等什么?“

  翡翠过去了,她柔情万种的睡进君不畏的怀里。

  君不畏好像怀中睡了一只波斯猫般,轻轻的抚摸站翡翠的秀发,面孔,胸上,然后……

  翡翠把眼睛早就闭上了。

  她知道下一步的动作是最美的,她已微张着口就好像期待着大雨的滋润似的,发出微微的”啊“声。

  君不畏并不急于”呼风唤雨“.他说过,他要把今夜当成新婚似的美化。

  既然把翡翠当成妻子一般,他就得把粗扩的动作稍做收敛。

  抚摸也是美妙的,一样令双方愉快。

  翡翠就用双臂兜揽注君不畏的腰,她那么的微微在移动着她的蛇腰,她的双腿也在挑逗着。

  于是……

  君不畏有所行动了,而翡翠几乎已经迷失她自己了。

  君不畏的行动是绅仕的,也很高雅。

  绅仕的动作不夸张,高雅的表现要文明。

  君不畏先把翡翠的双臂放在他的脖子上,这样便使他与下面的翡翠面对面了。

  翡翠的双唇微张,君不畏文明的吻上去,轻轻的,好像怕吻破对方似的慢慢的吸吮,微微的品尝,绝不会像同沈秀秀那样,吻上以后便似啃西瓜似的狂野。

  这才是吻的艺术,爱的升华。

  翡翠很静,她也发觉,君不畏真的拿她当妻子一般对待了,不像第一次那种粗重得如一头虎。

  虎是会吃人的。

  这一回怎么那么高尚?

  君不畏吻着,他渐渐的发觉下面的翡翠在微微扭动,他立刻明白。翡翠正以她的下面麻赠着他的那件宝贝了。

  君不畏把吻的咄巴,往翡翠的耳边吻。

  他也在翡翠耳边微微道:”我……打……心里爱难……哟!“

  翡翠的头在扭动了。

  ”你……叫我觉得我像是公主般……呀……“

  ”你……比公主还高……贵……“

  ”我……已无怨……无尤了……呀!“

  ”你本是一只快活的小鸟呀……“

  ”君……先生……带我飞……上天堂……吧!“

  她说着,把一手移动下来了。

  她的手也握注对方的东西。

  她握的用有分寸,君不畏全身一窒,只差未叫出声。

  翡翠握着,边又道:”我忍受不下去了,君……!“

  君不畏的口已移向翡翠的乳上了,他以牙齿咬住对方的奶子,那么重不重的咬得对方”晤晤晤“叫着。

  ”你……快哟!“

  君不畏的反应是自然的,他真的像绅仕。

  慢慢的他挺起上身,把一手移向下方。

  他伸出三恨手指,轻轻的去撩动对方的肉穴,阴毛之下已是泉水湿尽,翡翠真的迫不及待了。

  男女之间,如果双方有爱意,女的就会自然的流出几股淫水来。

  如果没有爱,甚至讨厌对方,女的那地方便是弄上半天也是干涸的。

  这就如同去嫖妓,有几个妓女会出淫水?差不多都是干干的肉洞需用水去抹,这是因为妓女为了银子才接待你,如果当时你问这妓女心在想的什么事,说不定她心里正在骂你十八代老祖宗。

  君不畏与翡翠就不一样了。

  这二人今夜是”夫妻“呀!

  你看看,君不畏的肉棒可不是急行军的往肉穴中顶,他是那么的文明,就好像游山玩水般送进去的。

  翡翠十分配合,不时的一付关怀为君不畏捏捏,她的双目一直盯着君不畏,好像把君不畏的样子印在她的心中似的,二人这一折腾:床不动,被不扬,可也拚了一个半时辰。

  翡翠时不时的流下泪,她的泪往她肚子里吞。

  她面对着君不畏,而君不畏今夜的表现令她享受到妻子的味道:她是多么的想变成君不畏的妻子。

  她也相信她会做个好妻子。

  她已经送了十八个吻了。

  君不畏顿觉自己好幸福。

  他是浪子,当初次与翡翠销魂的时候,他就觉得翡翠与另外两个姑娘不一样。

  她……晤,太善良了。

  君不畏回应,他下面轻轻送,上面吻的紧。

  二人身上发出”滋滋“声。

  水多了就会出现那种声音。

  于是翡翠的心中泣血了。

  时间总是会平淡世上一切的,不论是美好的,抑或是悲哀的,总是会彼时间消化掉。

  君不畏直愉快到四更天,他才睡着。

  他真的很坦然、对于翡翠,他一点点的怀疑也没有。

  虽然他应该怀疑,但他也不去多想,他就是那讨浪子的模祥。

  浪于是表现得毫不在乎的,也因此他睡的很沉,这时候他便是被人抬走,怕是也不会醒过来。

  他太累了,也太疲乏于一个多时辰的”发狠“,所以他四肢平伸睡的舒服。

  翡翠不舒服。他虽然尽力迎合君不畏,而且也尝到了他该尝的甜蜜,但正好她说过的,美好的时间过得太快,令她有无奈之感。

  翡翠的手上一把尖刀,她坐在君不畏身边。

  她只要把那泛银光的尖刀,对准君不畏的胸口捅入,君不畏非死不可。

  她只要把君不畏刺杀,她就会博取石小开的恩宠,她对着君不畏直瞧。

  她的心中在激荡,你呀!真是我的丈夫多好,我们双宿双飞,天涯海角远走高飞,有多美好,可是……

  她伸手摸摸君不畏,然后把尖刀比在君不畏的脖子上,她相信,只要她用力一抹,君不畏永远也别起来了。

  但她并未下手杀,她的心中又以想一一我怎么会对他下手?他宁不要一万两银子呀!他真的把我看得十分重要,而我怎么可以对他下手,她把尖刀收起来了。

  翡翠很痛苦,她心中好似什么堵住似的脸色泛青,一刹那间,她好像快萎下去的鲜花。

  于是,她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翡翠披衣而起,她在桌子边摊开一块衣襟,尖刀便把她自己的右手食指刺砂,鲜血流出来。

  匆忙的,她在那块割下的衣襟上写着:”万两银子不取,我为卿狂,翡翠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贱妾奉命杀你,怎忍下手,但愿来世相聚,再效于飞!“

  她流了不少鲜血,随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只见她把一杯酒取在手上,把纸包内的毒药倒入杯中,张口一饮而尽。

  她真的为君不畏殉情了。

  她站在床前,直视着沉睡中的君不畏。

  她也想的多,她怕自己死了,而君不畏仍然熟睡,万一有人破门而、君不畏就惨了。

  翡翠缓缓坐下来她伸手,她摇着君不畏,道:”君先生,你醒醒!“

  她摇了几次,直到君不畏努力的睁开眼睛。

  ”你……还没睡?“

  ”我说过,我恨珍惜今夜!“

  ”你还想再……“

  ”不……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什么都会答应你,我说!“

  ”抱紧我,好吗?“

  君不畏道:”抱你?好哇!“

  他一挺而起,翡翠便倒人君不畏的怀里了。

  翡翠闭上眼睛,用力的闭上眼睛,因为她开始感觉到腹内绞痛。

  ”啊!“

  翡翠这一声叫,令君不畏吃一惊,他急问:”你……怎么了?“

  翡翠不回答,她开始在君不畏怀里扭动了,君不畏差一点会错了意,他低头去吻辈翠、因为他以为翡翠又想同人共登巫山了。

  只不过当君不畏看到桌上那块血襟时候,他不由得”噫“了一声。

  君不畏放下翡翠伸手取过桌上的那块上面已干的血襟,他只一看便惊怒交加了。

  回身扑上大床,这一回他变了样,变得疯狂与忿怒,更是想要爆炸似的。

  这可不似前一回,扑上大床是愉快的。

  他也看到地上有一个包东西的纸包,想是有人给了她一包剧毒的毒药,一心叫翡翠把自己毒死。

  他低头看,边叫着:”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为什么不叫我死?“

  他一连几个”为什么“,听得翡翠一声惨笑,道:”君先生,你听……说过……吗……士为……知己者死……啊!“

  君不畏心如刀割,他努力的使自己清醒,也努力的忍注冲动,他发现翡翠的双目在陷。

  他同时也发现,翡翠的面色变得十分灰黯,就如同花瓶中插的鲜红玫瑰,花瓣变黑了一样。

  君不畏摇动着双臂,把翡翠摇得头也晃动不己,道:”翡翠,你不能死呀!你没有理由为我死的!“

  凄惨的一笑,翡翠道:”我……们虽然只是那么相处两次,但我己得到,……晤……我此生的全,……部了……我……了无……无……遗憾……了!“

  君不畏道:”你真的叫我无计可使了,翡翠,我相信我有能力把你带走的,你……为什么……要……“

  翡翠翻动已无力的眼珠子,道:”我……己没有选择了,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天亮……如果你未死……我就会死……“

  君不畏道:”他们逼你的?“

  翡翠道:”我……是……他们养……的……“

  君不畏咬牙,道:”娘的,我去找他……“

  翡翠死死的拉住君不畏,道:”不……不……“

  她只拼命叫了两个”不“字,口角开始往外溢血了。

  这光景君不畏知道毒己浸烂她的五脏了。

  他也明白翡翠在拼命的忍耐。

  她的活命不久了,她就快走完她的悲凄一生了。

  君不畏低头吻翡翠,池”翡翠,他们好毒啊,我饶不了他们!“

  翡翠连说话的能力也没有了,她只淡淡的摇着头,眼中有了泪水,泪水惨了些许血水。

  他虽然是石小买来的恃女,但她的那种举止与善良的心,是君不畏很难忘怀的。

  君不畏也不开口了!

  他那么用力的抱紧翡翠,那么实在的兜紧着,光景就像要把翡翠与他的身子永远搅和在一起似的。

  君不畏能对谁开口,翡翠那么安祥的不动了,她的半张面也贴在君不畏的怀中,就好伶一个熟睡了的姑娘,潞出一张惨然的微笑。

  她只要死在君不畏怀里,她就满足了。

  是的,翡翠死了,也带走了她企求的东西,那个女人认力最重要的爱。

  她相信君不畏是爱她的君不畏抛弃了一万两银子不要,而只图与她一人温存呐!

  开始,君不畏喃喃的,也是悲壮的在翡翠耳畔,道:”翡翠你看着,我会为你讨回什么的,我一定不会叫你就这么白白的死掉,我要姓石的日了不好过!“

  突然、君不畏怀中的翡翠猛一扭,君不畏忙低头看,他见翡翠好像又活了。

  那真像她又活了一样,因为翡翠的口中在蠕动、似有声音传来。

  君不畏忙把耳朵贴上去,他似乎听到什么了。

  ”不……要……去……去……“

  这也许是一句回光反照才说的话,不说完便身子一挺,一颗人头便垂向一边了。

  ”翡翠!“

  君不畏叫声似闷雷,他抖着怀中的翡翠用力摇,那真像他死了老婆一样悲痛。

  他没听清楚翡翠说些什么。

  他如果听得出来就好了,真是太可惜了,他因为悲忿过度而忽略了翡翠回光一句。

  人呐,都是差不多一样,一生这个混浊在世上。一旦撤手西归,总是有许多纠缠不清的事难以割舍,更多的无奈难以表白清楚。

  但好像天上设计好了似的,每个人差不多都会有一个最后机会,那便是回光反照,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

  翡翠就是这样,她不要君不畏干什么?

  这时候君不畏充满了忿怒,以为翡翠叫他不要再找石小开算帐了。

  君不畏把翡翠那凉了的尸体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蒙起来,匆匆的整装之后,他便把房中的灯吹熄了。

  夜很静,前面赌场内大概走了不少人,隐隐传来的噪杂声小多了。

  黑暗中,君不畏坐在床沿上,低抖着翡翠留下来的血书,那是她的真心话唷!

  翡翠可以为他死,而他,只不过一个浪子,他有什么资格会叫一个姑娘为他死?

  君不畏想着石小开,这个坑人的家伙,是他逼死了翡翠,是他,这小子太可恶了。

  于是,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

  外面也传来附近的鸡叫声,那种此起彼落扰人好睡的大公鸡声,听碍君不畏不耐烦。

  鸡声不是吵他睡不着,难声令他难以沉思,因为难声传来,也该是石小开他们回来了。

  石小开一定会回来,因为石小开等着拴取他的成果了。

  有入在拍门了!

  这拍门的声音很特别,好像有入屈指在人的头上弹。

  君不畏当然听到了。

  君不畏不动,也不回应,但外面叩门的小声有了问:”翡翠,翡翠!“是女声。

  耳房中没声音,叩门的更敲得门声”叮鸣“响。

  ”翡翠,翡翠,你怎么不答应呀!“

  不旋踵间又有了另外的声音,也是女声,君不畏知道这二人是讹了,她们正是美玉与兰儿。

  ”兰姐,翡翠怎么了?“

  ”她不会同姓君的小子一齐……“

  美玉的声音,道:”门面弄不开呀!“

  兰儿道:”我以为弱翠与姓君那小子都死了!“

  ”你是说翡翠殉情?“

  ”难道你忘了,翡翠一直怀念着姓君的,每次咱们有行动去对付姓君的,她都不回应,她呀!“

  美玉道:”我们快去找少爷来呀!这屋里死人了!“

  兰儿道:”我去找少爷,我知道少爷昨夜住在骡马栈,你守在这里别走开!“

  兰儿刚刚欲走,忽听得前院传来人声,那声音兰儿一听,便知道是石少东回来了。

  美玉已往前面迎去,正与一伙人相遇在偏廊上。

  ”少爷,不好了!“

  来的人正是石小开,他与石壮自骡马栈回来了。

  如今跟在石小开身后面的,尚有石家的四大杀手,那李克发与尤不白还拎着个布袋,谁都知道布袋里装着这二人的家伙。

  此刻,石小开抓着美玉,而兰儿便在此时也到了。

  石小开看看二人惊慌的样子,怔怔的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兰儿走上一步,道:“天刚亮,我二人去找翡翠,她的门关的紧,窗子也推不开!”

  石壮急问:“你们叫她没有?”

  兰儿道:“叫了很久!”

  石壮对石小开道:“难道翡翠她……”

  石小开面上一片杀机,沉声道:“走,咱们去瞧瞧,就不信她不听我的话!”

  他当先往耳房走,而且走地有声。

  这一行人站在耳房外面了,石小开沉声问石壮,道:“总管,你看他们会不会己经逃走了?”

  石壮道:“少爷,门窗由里面上闩,人必然在屋子里面,他们也许?”

  石小开道:“都死了?”

  石壮道:“这是唯一的解释!”

  石小开回身对李克发道:“把门撞开!”

  李克发暴出一腿踢过去。

  “叭!”

  “轰!”

  门在屋内倒去,多少还是激起一些尘灰飞扬。

  当人们的视线往屋内射进去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怔住了,石小开努力的摇摇头,然后他怔住了。

  石壮拨拨眼前灰尘,便也大吃一惊。

  他想冲进去,但他仍然迟疑的停在门口。

  石小开问道:“怎么会是这样子,人死了还能坐着?”

  石壮道:“少爷,也有站着死的!”

  石小开道:“那么,谁去看看,人如果死了,装麻袋抛入山沟!”

  石壮正欲往住房内走,床边坐的人站起来了。

  是的,君不畏站来了。

  君不畏早就坐在那里了,他当然等着石小开到来,他早就把应该如何做的事想妥了。

  他现在就要依照他的想当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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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雕虫小技难得逞

  君不畏行走就如同一具皿尸,他除了双脚在动以外,几乎看不出他任何行动。

  他的双目直视,那当然盯死在石小开的脸上。

  他的样子立刻把人慑往了。

  石小开不由得往后退。

  石小开退,他身边的人也退,几个人退到了后院的花堵边上了,石小开才大吼,道:“你……没有死?”

  君不畏突然手指石小开,道:“我没死,所以你就得死,你这个畜柱、你不应该忘了我的话,可是你又忘了!”

  石小开未开口,李克发厉吼,“少东一边站,看我们几个劈了这小子!”

  他的一只眼瞎了,早就把君不畏恨之入骨。

  君不畏道:“准先死都一样!”

  石小开道:“姓君的,你不但欺侮到我的地头上,而且也欺到我家里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呐!”

  君不畏冷冷道:“我欺侮你?”

  石小开道:“怎么了,你指名要翡翠陪你,我二话不说的为你们张罗一切,怎么,舒服过以后忘了我是谁?你也未免太忘恩负义了!”

  君不畏吃吃的一声冷笑,道:“姓石的,你果然奸诈恶毒一小入,恶霸风城欺压人,你进去,房中床上你的人,你看便知道!”

  石小开吼道:“你把翡翠怎么了?”

  石小开当然明白翡翠必然是死了,否则她早就走出来了,而翡翠也许在对君不畏下手的时候,被君不畏发现,才被君不畏杀了。

  石小开以为,只要翡翠死在里面,他便会一口咬定是君不畏害死的,他只须站在“理”字上,君不畏便不敢对他怎么样,因为他可以去报官,弄君不畏一个杀人犯。

  不料君不畏要他进房中看,他当然要看。

  石小开侧着身子走进房中,他心中真的快跳出心口外。面上的表情也冷做。

  石小开先看看耳房中,这儿一切都是原来样,没有打斗的迹象。

  他举步走到床边看,被子蒙在一个人的头上,那床的另一面,还有几件女子衣裤,那当然是翡翠穿的,想是被中的人未穿衣了。

  石小开冷然的伸手,他一把抓起棉被一端低头看,他几乎惊叫出声。

  “这……”

  “这什么?”君不畏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面,他也未曾发觉,石小开想闪开,耳房太小了。

  石小开不想死,他立刻全身戒备,当他看到石壮几人堵停住了耳房出口,他才略略放心。

  石小开侧身半步,因为大床上躲着翡翠的尸体,已经全身泛紫色,七孔流血已干一半,但看上去却又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好像死而无怨。

  石小开就是被翡翠的笑容吓一跳。

  翡翠应该痛苦不堪状,可是她没有。

  石小开当然不知道,翡翠是甘愿替君不畏死的,而且她死在君不畏的热烈拥抱中,她以为已死得其所,死得幸福,也死得了无遗憾,一个人如果这样死掉,这个人还在乎是怎么死的,仰或是如何的惨死,翡翠就是这样,当君不畏忿怒与痛苦的全身血脉喷张的时候,她满足的露出了笑容。

  她是在笑容中走向死亡。

  石小开全身一紧,低吼道:“她是被你下毒而毒死的,你太过份!”

  “叭!”

  “哎!”

  君不畏一巴掌打得石小开身子一偏,半张面已肿起来,石小开就是没躲过君不畏的这一掌。

  门外面,李克发几人看得俏,他们的少东几曾被人打过耳光。

  只有他们少东打别人,甚至打他们。

  李克发就要动手往房中杀进去了,但被石小开喝住。

  石小开的心中明白,自己绝非君不畏对手,如果能打过这小子,他早就不叫君不畏活了。

  石小开当然明白。李克发几人冲进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

  君不畏一把揪住石小开,他几乎把石小开提起来。

  “你想干什么?”石小开咬牙叫。

  君不畏道:“你刚才说什么?”

  石小开道:“你把我的侍妾毒死在床上!”

  “叭!”

  “哎!你他妈的又怎么说?”

  君不畏道:“你说她是我毒死的?”

  石小开道:“咋夜你要翡翠陪你,我大方,我二话也不说,我叫人为你们准备酒还烧洗澡水,你痛快过了,忘了我们对你的一片好心,反把我的姑娘毒死。喂,姓君的,我是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女人交给你的,一早她死了。你说,这不是你害的又是准?”

  石壮在门外接上口,他大吼:“对,人一定是他害死的,操他娘。反找我们少东麻烦呀!”

  石小开道:“你是怎么把翡翠毒死的?”

  君不畏手一推,石小开坐在床沿上。

  他把一双赤红的眼睛怒睁着,自怀中取出一声裙角抛在石小开的手上,吼道:“我问你,你认识字吗?”

  石小开接过裙布,道:“当然认识字!”

  君不畏道:“那好,你大声的念出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石小开把裙布摊开来了。

  他的双目一暗,“我为卿狂,翡翠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贱妾奉命杀你,怎忍下手,但愿来世相聚,再效于飞!”

  血书,这是血书,石小开全身一震,破口大骂:“好个不要脸没良心的贱货,我平日白疼你了!”

  “噗!”

  那血书一把又被君不畏夺过去,石小开气的站起来。

  “噗!”

  君不畏出刀真快,比电都快,刀刃已搁在石小开的脖子上了,他只需刀锋下压,石小开的头就会掉下来。

  石小开几乎眨眼睛,顿觉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

  门外站的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叫起来。

  “少东!”

  石小开双手一摊,低沉着声音,道:“姓君的,你敢杀我!”

  君不畏冷然,道:“我把你这颗坑人的脑袋切下来,连同翡翠的血书送文你爹去!”

  石小开全身再一颤,道:“也是本少爷用人不忠,本少爷认了,姓君的,你不会忘了你曾说过的话吧?”

  君不畏道:“什么话?”

  石小开道:“你曾说过,如果我要活命,那就用银子买,你怎么忘了?”

  君不畏咬牙,道:“翡翠一死,我考虑许久,是不是履行我的话!”

  石小开怒叱,道:“姓君的,你不能说话算放屁,你还是个人物吗,况且死的是我的人呐!”

  君不畏道:“她的心却是我的人!”

  石小开叱道:“强词夺理!”

  君不畏道:“血书为证!”他抖着另一手上血书!

  石小开道:“血书?”

  门外的石壮大叫,道:“什么血书,那也许是你小子逼着翡翠写的!”

  君不畏厉吼,道:“人嘴两片皮,理由全是你们的!黑白也颠倒天底下还有是非吗?娘的,老子这就切下你的人头来!”

  他的刀已人肉半分了,石小开已觉出痛。

  石小开立刻对门外的石壮怒叱:“石总管,都是你的馊主意,你真想我死在姓君的刀下呀!”

  石壮惊道:“少爷!”

  石小开道:“别说了,咱们花银子吧!”

  石壮回应道:“是,少爷!”

  石小开又对君不畏道:“姓君的,你这把刀也应该收起来了吧!”

  君不畏道:“哼。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上那么多人为银子而拼命!”

  石小开道:“闲话少说,闲屁少放,你要多少银子?”

  君不畏道:“我问你,昨日我打算要你补偿的白银一万两,只因为翡翠,我放弃那一万两银子不要。可是你小子于不该万不该,不该要翡翠拿毒药害我,如今翡翠已死,姓石的,你也休省却那万两银子,想活命,你把万两恨子一文不少的拿出来,你琢磨吧!”

  石小开几乎要瘫下地了。他大叫:“你……狮子大开口呀!”

  君不畏道:“我不勉强!”

  外面李克发厉声吼:“他奶奶的,穷鬼穷怕了,你敢向阎王老子头上敲呀!”

  石壮也吼:“妈的,棺村里伸出手,死要钱不是!”

  君不畏怒叱。道:“石小开,叫他们外面安静,要不然就挖出你一只眼!”

  石小开想到眼睛。他内心不惧反而笑,但他的表面并未笑。

  “你要挖我眼?”

  “外加上一条腿!”

  这话令石小开心中再乐,这不是同他老爹一样了吗?

  为什么同他老爹一样他就乐呀!

  君不畏又接道:“我叫你们父子一个模样!”

  石小开大声的道:“好,算你狠,我花银子买命!”

  君不畏再指指床上的翡翠,又道:“外加一个小条件,你小子厚葬翡翠姑娘!”

  石小开又火了!

  “他娘的,翡翠她是我的人,为你这小子她死了,她是我养的人,她应该为我而死,她……”

  君不畏怒道:“你若不答应,一万两银子我也不要了,老子就拿你去陪葬!”

  石小开无奈何的道:“你欺人太甚了!”

  君不畏道:“姓石的,你若是个人物,你就拒绝,半招之内你若能躲过,我什么也不要,抹头走人!”

  他这话似乎在吹牛,但不论是否在吹牛,石小开就是不出手。

  石小开不是二流玩刀人,他乃石不全的儿子,如果论武功,石壮他们几个都比不过他。

  石小开叹口气,道:“娘的,人为刀狙,我为鱼肉,好,我照办!”

  君不畏道:“要把翡翠的墓修得十分体面,如果我去台湾回来,看不到翡翠姑娘的墓,姓石的,我放火烧了你在小风城所有一切!”

  石小开双眉一挑,道:“你去台湾,必是助镖局的那帮保镖的了!”

  君不畏的头一抬,道:“你管碍着吗?”

  只这么一句话,石小开的肚子几乎从里可笑开了花,他用力的压住那股子兴奋,道:“好,我不会叫你失望,姓君的,你不会还有别的要求吧?”

  君不畏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太吃亏了!”

  石小开叫,道:“你还吃亏呀!我姓石的才是标准的赔了女人又折兵呀!你他娘的吃什么亏!”

  君不畏道:“你尴个屁,江湖难得知心人,我是浪子,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翡翠,却只两次在一起,便是如此的结局,你想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痛不欲生啊!”

  石小开冷笑,道:“少来了,操,我知道你同苗姑娘已打得火热!”

  君不畏道:“我不配!”

  石小开暗自一喜,道:“你们难道没有……”

  君不畏道:“别想得那么龌龊!”

  石小开微微笑了!

  他心中在想一个浪子,你也配追求苗小玉呀!

  石小开忍着痛,也忍着怒,拍拍手对门口的石壮,道:“去,前面取一万两银子过来,打发这可恶的人快沃,别耽误了这小子上船的时间了呀!”

  石壮他们早就心中在笑了。

  石壮走的快,刹时间走到帐房去取现,大小银票他弄了一大把、又急匆匆的到了耳厢外。

  “少爷,银子拿来了!”

  “给他,叫他滚!”

  石壮把银票送到君不畏面前。道:“拿去吧,省着花,张张银票有血腥!”

  君不畏到了这时候也不再多言,他接过银票就对石小开道:“石兄你不送送我这客人?”

  石小开叱道:“你滚!”

  君不畏道:“那得你陪我滚!”他的那把剥皮快刀己微微的抬起来了。

  石小开道:“天下还有强迫主入送客的呀!”

  君不畏道:“如果有入想坑我,我有个你垫底!”

  他的声音很大,外面的人吃一惊。

  兰儿就吃惊,因为她要在君不畏走出来的时候,一把毒粉罩过去,她不信君不畏又把鼻孔塞住。

  但君不畏的话叫兰儿泄气,她不敢造次了。

  于是,耳房之中挤出两个人来,石小开陪着君不畏,那么轻松的好像哥俩好一样的往前面走。

  石小开走到前屋,还得笑笑的向赌场中的熟人招呼。

  君不畏也随着点头笑。

  有入就莫名其妙,因为前不久石家请入要杀这姓君的,怎么今天他们又变成好朋友了。

  其实这些人才不会深究,这些人只喜欢赌。

  石小开站在台阶上,他的几个杀手就站在他两边。

  他们看着君不畏远去,每个人的面上一片冷傲之色,当然也有咯咯咬牙的。

  石壮道:“对付这样的恶棍,我们除了在海上做了他,实在别无他法可使!”

  石小开沉声道:“把翡翠那贱人装上麻袋送到山里去喂狼,娘的,厚葬?你看得到了吗?”

  说完,他手一挥,道:“苗刚他们大概快去验货封桶了,咱们去栈房!”

  这一行下了台阶,便往南门走去。

  他们一大早赶来赌坊,原是要看成果的,也是看君不畏怎么死在翡翠手上的,岂料真的事与愿违。

  石小开一行刚到骡马栈房,苗小玉与他的大哥苗刚二人也到了。

  苗刚只一看,便对石小开道:“石少东,验货封桶在船上运吧!”

  石小开道:“就等贤兄妹来了!”

  苗小玉已开始看货了。

  她每一只桶均看过,然后看着石小开把封条加以贴封打印。

  石小开的大门外停了五辆大车,伙计们开始往车上抬,着每个人的样子,每只桶够重的。

  五辆大车装满,大木桶也已上完车,石小开随之取出银禀二百两在苗刚手中,道:“先付二百两,剩下的照老规矩,回来一起算。”

  苗则过接银往怀中塞,还回了一声:“贪财了!”

  大车出了小风城的城门,直住海堤驰去,每一辆大车上三个人押车,一路来到海堤边,领头的乃是总管石壮,他跳下车先登船,迎上石壮的乃是小刘。

  小刘当然也认得石壮,他抱拳一笑,道:“总管!”

  石壮道:“货在哪里上船,放置哪里?”

  小刘指着大船,笑道:“全部在这里!”

  石壮道:“有几桶必须小心放置,所以我把人也带来,帮着往船上装!”

  小刘道:“那最好不过!”

  人多好办事,五大车大木桶很快就装舱完毕,苗刚与他的几位镖师也到了,他见已装进大舱,又见舱板台闭上缠绳固定,便放心的对石壮点点头。

  石壮左右看,怎么不见君不畏与苗小玉前来,他正在吃惊,如果苗小玉与君不畏不来,计划就泡汤了。

  不料就在这时候,只见黑妞在前,苗小玉陪着君不畏来了,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很快的走到海堤边。

  石壮对二人点头挥手,道:“两位,一帆风顺呐!”

  君不畏一瞪眼,苗小玉道:“如果这是你心里话,我便也衷心感激!”

  石壮道:“这是什么话,一船的货可是我们的呀!”

  于是,石壮哈哈笑着率领着他的人车走了。

  启航的时辰到了,“跨海镖局”的三桅大船,船头伸出一只长杆子,杆于上面卷起一长串鞭炮,刹时间劈劈叭叭的响起来,也引起一片欢呼声。

  船上面除了总镖头苗刚之外,另外便是苗副总镖头罗世人与四位镖师,再加上君不畏与苗小玉,几乎跨海镖局的精英全都来了。

  行船的伙计有十名,如果一切顺利,五天之后他们便回来小风城。

  跨海镖局只有这么一艘三桅大船,船中央是镖货,船头舱住着十名伙汁,后舱隔了一问小舱,苗小玉与黑妞儿使住在里面,君不畏与苗刚等六人便也挤在外面。

  苗刚站在船头上,他回头望,海平面上已不见陆地了,小风城早已远离,他高声对学舵的小刘吩咐:“舵稳好,好似是顺流!”

  小刘大声加应,道:“总镖头,正是顺流,好兆头!”

  这就是船上规矩,尽说的吉祥话。

  君不畏在船舱中睡大觉,他怀中有银票几百两。

  他把百小开那里“整”来的万两银票,已交苗刚收藏在镖局里了。

  君不畏无心同人谈话逗乐子,因为他心中为翡翠姑娘在思付翡翠太傻了,竟然为他这么一个浪子而死。

  君不畏的心中充满了忿怒,他的眼中也尽是翡翠的影子,这光景就令他寝食难安。

  他到这边来,为的是杀大海盗田九旺的,不料田九旺去北边同捻党勾结、甚至海盗的那座鱼山孤岛上,也只剩下些女人守着。

  这就不比在陆地上找人方便,大海上到哪里去找大海盗田九旺。

  君不畏果然烦恼得辗转翻侧,又咬牙切齿了。

  就在一轮红日往西落的时候,远处水线上出现一条大船,这条大船的船帆很奇怪,一半黑一半红,三支桅下三面旗,每一面分别成黑白色,看见的人便觉得这条船有问题,因为它令人不舒服。

  镖船上站在高处的了望,大声喊叫起来了。

  “是海盗船呀!过来了!”

  舱里面的人合部走出来了,大伙也立刻看到了。

  苗刚一见也大叫:“准备,抄家伙!”

  苗小玉四下看,怎么没见君不畏?

  她大方的走到后舱内,只见君不畏躺在那儿没动静,似乎还在睡大觉。

  “君兄!”

  苗小玉这么一声叫,君不畏坐起来了。

  “苗姑娘,我知道了!”

  “你不起来瞧瞧?”

  “叫他们来吧!”

  突然有人大声叫:“看,好像大海盗田九旺的海盗船,好大哟!”

  “咻!”君不畏出后舱外,他举目看过去,三里外果然一条怪船往这面憧来了。

  君不畏问苗刚:“苗兄,真的是田九旺?”

  苗刚道:“兄弟,传言田九旺的船就是这样!”

  君不畏咬牙咯咯响,道:“我终于找到你了,姓田的,拿命来吧!”

  镖船上的人已准备搏斗了,他们每人手上提着刀,每人也有两把小刀,那是当镖掷的短刀。

  突然间,镖船里发出“咚咚”响声,响声令苗刚等大吃一惊,众人不由得低头看,哟,货舱内的咚声更响了。

  罗世人道:“好像有人在凿船!”

  君不畏也听到了,他走到货舱上面,把耳朵贴在舱盖上仔细听,不由紧皱眉头,道:“不好,是有人在敲打船底,这声音不只一个,有好几个!”

  苗刚急忙走到船边,他往水下面看,他以为一定有人潜到他的船底动手脚。

  但他什么也没看见,而声音也更响的密。

  苗小玉道:“哥,会不会是那些大本桶呀!”

  苗刚道:“怎么可能?大木桶装的是货,每个木桶上封!那是下会有问题的!”

  君不畏道:“苗兄,你们验仔细了?”

  苗小玉道:“我同哥看着封桶的!”

  君不畏道:“木桶底部也验过了?”

  他此言一出,苗家兄妹齐吃惊,兄妹二人相对看,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候,斜着撞来的海盗船上。已有人大声吼叱:“他娘的,你们还不快快落帆呐。找死不是!”

  苗刚也厉声回道:“来船哪位当家的?”

  海盗船上传来大声笑,只见一人站在船头翘起地方,一手斧头一手是刀,他舞动利刀大声叫,“老于田九贬你大概就是小风城姓苗的了!”

  苗刚吃一惊,怎么田九旺知道自己?

  苗刚大声道:“你是田九旺呀!咱们保镖赚点辛苦钱,不和你们出手抢,海面上大家挥挥手如何?”

  对面的大船上,田九旺那一对金鱼眼睁的大,他仰天哈哈狂笑,道:“那是你一厢情愿,姓苗的,你还不叫人落下帆!”

  苗刚不叫落帆,尽量摆脱田九旺的船碰上。

  这时候,苗刚船底的声音更密集的响不停,显然有不少的??在凿他的船。

  这才是令他心神不宁的事情。

  苗小玉很想叫人打开舱来查看,但时不我予,他急的直跺脚。

  于是,海面上两条船并行了。

  君不畏已冲到船头高处看,他也大声的喊叫着。

  “田九旺,我找你很久了!”

  君不畏这话刚叫完,对面船上有入开骂了。

  骂人的大汉不是别人,二当家侯子正是也!

  侯子正与三当家文从武在上海,他们与沈家门有交情,不料沈大小姐海派作风,她爱上浪子君不畏,而文从武却死在上海沈家赌坊后院,而且死的恨惨。

  侯子正双手抱刀指过来,他高声的骂:“操那娘老皮,原来你果然在船上,当家的,就是那小子把老三坑杀了,他还口口声声要找你!”

  另一女人也出现了,那个女人正是鱼山岛上的,她也尖声骂:“操那娘,看你小子今天往哪里逃!”

  君不畏哈哈笑,道:“妙,该来的全到了!”

  大海盗田九旺吼道:“姓君的,你找老子干什么?”

  君不畏道:“大约半年前,朝廷派出一名巡按去台湾,大海上你他们都杀掉,可有这么一回事?”

  大海盗田九旺仰天大笑,道:“老子每天都杀人,什么官呀民的。老子都不记得了!”

  君不畏道:“我便告诉你,也叫你死得明白。那位巡按就是我哥,我们是孪生;你看到我,必会记起你曾杀过像我一样的人!”

  他此言一出,对面的海盗们都发楞,苗家兄妹二人也吃惊,到这时候,大伙才知道君不畏的真正身份。

  海盗田九旺的船就快撞上镖船了。

  苗刚已发觉水声哗啦啦响,水声响自船底,他的大船已开始进水了。

  苗刚看了这情形,他当机立断,大声吼叫:“兄弟们,今天咱们拼了,咱们别等海盗登船,咱们把船靠上去。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苗小王道:“哥,莫非那些大木桶有问题?”

  苗刚道:“那得搏杀以后才知道!”

  君不畏道:“田九旺那恶盗,他是我的了!”

  苗刚这次出海,镖局的精英尽出,虽然只是十名伙计,但都是好手。

  两条大船在大海上回旋中急速的撩起海水花花响,本来镖局的船在回避,由于苗刚的话,小刘与另一大汉使力的把船往正面摆。

  小刘大声吼:“落帆!”

  “唰唰唰唰”声相继响起来,刹时间三桅大帆收起来了,却也听得海盗船上的二十多名大毛汉哇哇怪叫着:“杀!”

  海盗船早就忙活上了,有几个大汉把锚钩长竿举起来,就在两船打横往一起撞的刹那间,七八支铁钩抛过来了。

  嗖!就有七八个海盗,从扯帆的绳索上自空中荡着跳过来,他们一落在船面上,举刀便砍。

  “杀!”

  “挤呐!”

  船己撞在一起了,双方的人也狠干起来。

  那苗刚早就认准侯子正,他扑过去就是十一叉扫打捅全抖出来了。

  侯于正的斧头左右劈,两个人一时间杀的凶残,光景是谁也不让谁。

  苗小玉与黑妞儿,双双奔杀那个海盗婆,三个人就在船尾干上了。

  海盗婆来自鱼山岛,她本来要找上君不畏的,因为她忘不了被君不畏反囚在山洞内的恨事,只可惜君不畏在船恤上的刹那间,他己扑向田九旺了。

  田九旺的手上两件兵刃,一把利斧与一把东洋刀,田九旺的头上还缠了一条尾巴,一看便知道是虎尾。

  田九旺面对君不畏,他毗牙咧嘴冷冷的笑,道:“小子,听说你要田大爷的项上人头去领赏呀!”

  君不畏徐徐的取出一张官家告示,道:“赏银一千两,你可要过目?”

  田九旺道:“你也要为什么狗屁兄弟报仇?”

  君不民道:“难道你没杀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他头一仰又道:“你看看清楚!”

  大海盗田九旺双目一亮,好大的眼珠子滴溜的转动了几下,道:“嗯。是有那么个年青官儿被老子劈死在大海里,自从这件事以后官家就发出海捕文书耍抓老子,而你,你第一个找上我,嘿……你也找对人丁!”

  君不畏道:“田九旺,你这名字就好比牌九中的天九王,你还不到顶尖人物!”

  田九旺咬着牙道:“你小子大概很喜欢赌牌九了,你说老子不是顶尖的?”

  君不畏道:“天九王猴来降,我今天就是猴子,老小子,你的克星来了!”

  田九旺已发现双方干的狠。他的人倒下的要比对方的多,他岂能把时间浪费嘴皮上。

  田九旺一澄眼,东洋刀横扫、利斧高举,一声大吼:“老子劈了你这狗操的!”

  君不畏露出一股彪悍。他腾身直撞对方的刃芒中,就在这一阵响声与冷焰迸溅里,他的口中一道细芒激射而出,那么神奇的抹过田九旺的脖子。

  “哎……啊!”

  双方落地,田九旺的斧头不见了,他侍斧的一手用力的按紧脖子。

  君不畏的右手肘上有一道血痕那是他悍不要命闯上去时候,被东洋刀扫中。

  猛回身,君不畏发现田九旺那黑又红的大脸盘上一片朱赤,那一口比一般人的牙齿大一倍的牙,已全部露出来,发出森森白光。

  “小子啊,你怎么下的刀?”

  君不畏道:“你很想知道吗?”

  田九旺凶芒一斜,忽然双手抱刀,他的刀在半空中划出无数个银圈,忽然往君不畏推过去。

  “杀”田九旺的叫声是厉烈的,犹似下山猛虎吼声!

  君不畏弹身而上,他不为田九旺的凶狠而稍退。

  原来就是这样,动上刀,谁狠谁才唬倒对方,但今天日九旺遇上的乃是君不畏,而君不畏是专门来找他报仇的。

  “叮当”之声再起,田九旺忽然仰面自刀层中往下摔,他摔的还真不轻。

  “轰!”

  田九旺的身子从船头跌落在一丈八尺深的舱板上,他怒目张口叫不出声,因为他的喉管被切断了。

  君不畏杀了田九旺,他木然的站在船头上,因为他发觉镖船已往下面沉,至少已沉了两尺深。

  他吃惊的看着,便在这时候,镖船上面那一层紧紧盖的舱盖,被人自里面劈开来了。

  君不畏一见,便知道这又是石家父子弄的诡。

  他转身看苗小玉,发现苗小玉与黑妞二入与一个海盗对杀狂砍,附近那个海盗女子早已死在那儿了。

  再看苗刚,苗刚身上在冒血,侯子正也满身是血,两个人就在船中央杀的凶。

  君不畏早就恨透侯子正了。

  侯子正伤在君不畏手里过,那时候在上海、如今也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君不畏先不去管镖船上的情况,他跃到田九旺尸体旁边,尖刀一挥便切下田九旺的人头。

  真吓人,他左手高举人头,跃在舱顶上大声吼叫:“田九旺已死!”

  这一声叫,第一个吃惊的便是侯子正。

  “噌!”

  “啊!”

  侯子正的背上被叉穿透,他往地上倒的时候,还怒目直视君不畏。

  侯子正倒下了,七八个海盗就在他附近。这个影响可大了,不旋踵间,又有三个被砍倒。

  一时间,海盗们往船尾集中,放眼看也不过只有六八人还可以拚杀,只不过他们已被镖局的人前后围上了。

  苗刚看看自己兄弟们。发觉伤的还不少,一大半人的身上带着伤,三十伤重的正靠在船边直哎唷。

  这时候君不畏已指着镖船,对苗刚叫道:“苗兄,镖船上出问题!”

  苗刚回过头,只见钩住的船已往一边斜,就在他一怔问,镖船上发出噗通几声,几块盖货舱的木板被托起来了,只见十个怒汉己跳在船面上来。

  君不畏只一看,便冷笑了。

  只见力首的一个人不是别人,闪电刀任一夺来了。

  这老儿曾在百家大宅前面,擂台上败在君不畏的手上,如今不知怎么出现在大海上。

  跟在,闪电刀,任一夺两边的人,都是有来头的人物,因为苗刚一看便头皮发麻。

  他对君不畏低声道:“君兄弟,怎么这些恶人会在我的船上?”

  君不畏道:“我只认识一个任老头!”

  苗刚道:“你看那个赤发大汉,他的外号叫赤发罗汉拜占山,左面的手待双爪家队是金钱豹张耀,还有个金笔林老十,都是些头痛人物!”

  君不畏道:“不就是玩命吗?苗兄,我以为石家父子二人太可恶了!”

  苗刚咬牙,道:“我兄妹中了姓石父子二人的愉天换日之计了!”

  君不畏道:“大桶有问题!”

  二人只说了几句话,锑船上的十个恶汉已奔杀过来了。

  这些入一字徘开在大海盗船边上,那闪电刀任一夺对着君不畏一声冷笑,道:“小子,咱们又遇上了!”

  君不畏道:“石家父子真厉害,把你老装在大木桶里面,任老,他父子大概出了不少银子吧!”

  任一夺叱道:“别说银子,为你的命担心吧,儿!”

  君不畏道:“你们这么辛苦的潜上船,任老,我不会叫你们失望的!”

  任一夺对红头发的拜占山道:“听听,这小子有多么的狂妄!”

  拜占山头一甩,道:“看我劈了他!”

  任一夺把手一拦,道:“等等!”

  拜占山道:“还等什么,双方己有死伤了!”

  他的话几乎令苗刚吃一惊,苗小玉也奔过来了。

  苗小玉惊讶的叫道:“哥,他们从哪里来的?”

  苗刚道:“大妹呀!咱们上了石家父子二人的当了,这些人是从大木桶中出来了!”

  苗小玉道:“大木桶装的是各类贵重货物呀!怎么会是这些人?”

  一边,君不畏道:“你们没有查看大木桶底部,他们在运来之前,把货又取出来,把人藏里面,你们就不会知道了!”

  苗小玉跌足道:“真是可恶!”

  那面,任一夺突然大声喊叫:“田当家的,田当家怎么不见来会合,你们二当家也该在吧?”

  原来这些人与大海盗田九旺有配合,准备在海上消灭镖局的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杀君不畏。

  只可惜双方接杀的过程太快了,等到任一夺这十个杀手破桶撞板而出来、田九旺这边已死伤这样的过程也令任一夺料想不到。

  苗刚忽然大笑了。

  当他把事情想通之后,他嘿然大笑了。

  任一夺还在呼叫田九旺,猛古丁一颗人头往他身上砸过来。

  “接住,他就是你要会合的田九旺!”

  君不畏抛出入头之后,大步迎上任一夺。

  任一夺手一拨,好大的人头落到海中了。

  他惊怒交加的道:“原来你小子已把田头儿杀了!”

  君不畏道:“下一个就是你!”

  海盗中有人大声叫:“我们二当家也死了,你们来的太慢了!”

  这是对任一夺的报怨,任一夺当然知道:那金钱豹张耀举着双爪大吼一声,道:“任老,咱们还等什么?杀!”

  张耀斜身扑击,正与退守回来的罗世人遭遇,罗世人二话丁说,长短刀上劈下扫,与张耀二人狠干上了。

  拜占山要杀君不畏,一支长叉拦住他,是的苗刚舞叉迎上去,二人就在船边杀起来。“金笔”林老十吃吃笑,他指着苗小玉道:“好美的女娃呀!林爷侍候你了!”

  林老十不老实,一付色眯眯的样子,出手一招便点向苗小玉的右胸膛,一看就知道他淫邪。

  苗小玉的刀左拦右杀,“当”的一声拨开金笔,右手尖刀已扫向林老十的肚皮,林老十“哦”的一声往后闪,他这才知道苗小玉不简单。

  “跨海镖局”的四位镖师没闹着,分别迎上扑过来的另外五个汉子,黑妞儿就拦住一个矮汉打起来。

  任一夺见双方交上手,他面对君不畏冷冷笑,道:“姓君的,今天在这大海上,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生离?”

  君不畏道:“这话应该我问你,莫忘了,石家门外是你逃走的,你多活这些天,应该珍惜才是,不该再送上门,这大概石家父子出了重金吧!”

  任一夺道:“小子,咱们别尽磨啼皮子,你不看他们杀得多热闹,你就不出手吗”君不畏道:“任老,对于你的年长,我依然尊敬,对于你的行为。我却不敢苟同。当然我也带着些许的同情,因为你是个被人利用的可怜老人,人,准能不被白花花的银子诱惑,你……呀!”

  任一夺大吼一声腾身而起,半空中传来他的叱骂:“我宰了你这小畜牲!”

  未等对方落下来,君不畏后起先到,他的身法就如同他早已等在半空中似的。

  于是,那尖刀交相搓磨声与无数碎焰激射中,只听得一声厉曝。

  “哎!”

  “咚”

  任一夺的项上在冒血,他落下来打着旋,而君不畏的左上臂一刀连下来,过时才停住,但他却伸来一腿踢过去,“叭”的一声,直把任一夺踢落在大海里。

  “啊!”

  林老十果然厉害,他的金笔直把苗小玉的右手尖刀打落海中,暴伸手就去活捉苗小玉了。

  君不畏的双目泛红,他拔身而起,一个云里翻,落在林老十的背后。

  “啊!”

  林老十挨的一刀真叫惨,后背处彼君不畏切开来,他的手就没有再收回来,便倒下去了。

  苗小玉不及开口,便往苗刚那里杀去。

  苗刚正与“赤发罗汉”拜占山生死之搏,两人就快分出胜负了。

  两个人的身上在冒血,这时候苗小玉扑过来了。

  苗刚的钢叉猛一捅,拜占山的砍刀斜着砍,苗刚就是要拜占山如此回应,他的钢叉猛一收,带动着敌的的钢刀打着旋,一时间拜占山无法把秋刀收回来,于是……

  于是苗小玉的尖刀自侧面刺上拜占山的右侧胁下,尖刀深入半尺深,杀得拜占山“哦”的一声打起旋来了。

  苗刚一声冷笑,横叉扫打,“叭”直把拜占山打落在海里。

  兄妹二人联手干,立刻往船中央冲去。

  苗刚抖动钢叉哇哇吼叫:“杀!”

  苗小玉直往黑妞那里去支援,便在这时候,副总镖头罗世人一声尖叫:“哎!”

  站在船头的君不畏看到了。

  罗世人的后颈带起一片皮肉抛飞一丈多高,敌人的钢爪上还在滴血,那罗世人叫着一刀扫,却又被敌人的另一爪拦住,于是,半空中带血的钢爪就要击中罗世人的头上去了。

  君不畏便在这时候出手了。

  君不畏如果扑去就来不及了,他把手中尖刀抖手掷去,而且也发出一声吼:“着!”

  “叭!”

  “啊!”

  真准,君不畏的尖刀直贯“金钱豹”张耀的后背,就不知穿透前心没有,不过张耀那半空中的利爪,再也无法往罗世人的头上击下了。

  罗世人转过身,他的长刀猛一扫,几乎把张耀来一个拦腰斩。

  罗世人气急了,他下刀就是一声骂,“你娘的!”

  张耀死了,君不畏过来抽出他的尖刀,对罗世人道:“罗兄伤的不轻,快回船包扎!”

  罗世人道:“君先生,你也在滴血呀!”

  一笑,君不畏道:“我不要紧!”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立刻在船边拾起一根竹篙,只见他左挑右拨,直刺横扫,刹时间被他打落海里的大汉就有五六个,于是尚余的不过六七名海盗,一看势头不对,立刻便往海里跳。

  就在这时候,突然大船往一边偏、苗刚一看,原来自己的大船己往水中沉,由于船边被铁练绳索钩牢,一时间无法解开,便也带动这艘海盗船往一边偏歪,时间一久,便这船盗船也会沉掉。

  一场搏杀刚完,另一场危难又到,苗刚急叫大伙,快把两船分开夹。

  有几个汉子带伤干,又是刀又是斧,纷纷往铁练与绳索上砍去。

  海盗船被带往一边偏的几乎船上姑不注了,又见镖船上那些大木桶有几只已漂出舱外随波逐派,这光景大伙全慌了手脚。

  黑胖立刻双手用力抓牢铁练,君不畏双臂贯力,他大声吼叫:“快把套环松掉!”

  原来他与黑胖一样,也用力去拖拉铁练,就在这干钧一发问,两个大汉急忙把套在船柱上的铁环拨起来。

  “轰!”

  “哗”

  两条船便立刻分离了,那镖船已往水下沉去,海盗船却猛的一个大偏,船上的人有一半翻滚在船板上。

  于是,海而上又见大木桶漂浮起来。

  苗刚一看,自己的船已沉,这分明是任一夺他们在底舱凿了大洞,光景是把镖局的人加上君不畏,全部杀死在海上了。

  苗刚想到这里,心中忿怒至极,立刻命人把海中的大木桶打捞上船,他要找石家父于二人去理论。

  君不畏很愉快的躺在船舱中,苗小玉就坐在他身边。

  君不畏虽然杀了田九旺,为他的孪生哥报了仇,却也为情所愁,所以他愉快在脸上,心中却有些苦。

  苗小玉道:“君兄,咱们转回小风城,你陪我去找石家父子二人理论!”

  君不畏道:“那是当然!”

  苗小玉缓缓把手按在君不畏的手背上,她半低头的道:“我终于明白一件事了!”

  君不畏道:“你明白什么?”

  苗小玉道:“你不是为了官府的赏金才找田九旺的,你是为了报仇!”

  君不畏道:“不错!”

  苗小玉道:“你为了你哥,你们是孪生兄弟……”

  唱不畏叹口气,道:“是的,我们虽是孪生兄弟,却是性格大异其趣!”

  苗小王道:“很奇怪,你们应该有相同地方才对!”

  君不畏道:“我那孪生哥,他从小比我聪明,你知道吧,这年头。聪明的人习文,我却习武!”

  苗小玉道:“大半年前大海上出命案,真的轰动一时,原来死了的巡按大人是令兄!”

  君不畏道:“我们志趣不一样,我无法忍受那种官场的礼仪,也不喜欢人五人六的官场生活!”

  苗小玉道:“你是一头野马!”

  她渐渐的低下头去!

  她的秀发也拂在君不畏的面上了。

  君不畏却仍然古并不波,他甚至一动也不动。

  苗小王动,她把手移向君不畏的面颊,那么轻柔的抚摸着,也低声的道:“一匹野马,不知我能否骑着她驰骋大江南北!”

  笑笑,君不畏道:“骑上我这匹野马,你会后悔的!”

  苗小玉道:“那么,就叫我后悔一次吧!”

  她说着便把脸送上去了。

  她的头稍稍移动,温暖的樱唇已印在君不畏的唇上了,她真的把一颗纯真的心,要交在君不畏的手中了。

  君不畏不会拒绝,他只是多了一层思付。

  只不过在苗小玉的温存下,君不畏伸手把苗小玉抱在怀中了。

  这是一间十分精美的小舱,显然是大海盗田九旺一个人庄的地方。

  小舱的舱壁上有个木架子,上面还放了不少酒,三张虎皮铺在板子上,矮桌是长方形的,固定在小舱中央,再年国一面,有几把锋利的东洋刀。

  苗刚就把田九旺的这间小舱交由君不畏注下。

  君不畏臂上的一刀也不轻,但在苗小玉细心照料下,他轻松多了。

  他抱住苗小玉只是文雅的吻了几下。

  苗小玉回应的却是渴望再狂烈,但她也明白,君不畏受了伤,他应该多多休息。

  二人只是相拥互抱,苗小玉还是站起来了。

  “君兄,你多休息,天亮我们就到了!”

  “你也歇着吧,大伙都累了!”

  苗小玉走了!

  她回到自己住的小舱时候,发觉黑妞在枯守舱门外。苗小玉道:“怎么不睡?”

  黑妞道:“小姐,我觉得不对劲!”

  苗小玉道:“什么不对劲?”

  黑妞道:“君先生恐怕要走了!”

  苗小玉道:“你怎么知道?”

  黑妞道:“大海盗田九旺一儿君先生就不会再留下来了,他会走的!”

  苗小玉也“也许会,不过,也许不会!”

  黑妞道:“如果君先生走了,小姐你怎么办?”

  苗小玉道:“我没有想那么远,睡吧,明天也许会再打一场!”

  黑妞道:“石家父子二人太可恶了,想把咱们一网打尽在大海上,死都没有人替咱们仲冤!”

  苗小玉道:“如果不是君先生,咱们休想活着回来!”

  二人挤进小舱里睡了!

  海盗船上有六间这样的小舱房,大概专门为大头目们设计的,如今苗刚的镖船沉了,却弄了这么一条海盗大船驰回小风城,真令他啼笑皆非。

  这一夜风平浪静苗刚坐在船头友呆,他看着海面上直瞪眼,因为他不知如何才能把君不畏这样的高手留下来。

  如果君不畏愿意留下来,他甚至把总镖头的头衔让给君不畏,他与罗世人二人当副总镖头。

  仍然由小刘掌舵,从星辰与海流,小刘就能知道局势近海洋了。

  原本是往台湾鹿港的,不料却是石家父子二人的坑人阴谋,什么货也没有。

  如果苗刚有机会去每一个大木桶看,他必然会气的发疯发狂,固为有几只大木桶内装的是石头。

  木桶之内装石头,船底被凿沉的更快。

  苗刚看看船面上捞的几只空桶,每一只空桶底部己空,显然装的人自底部爬出来以后,便开始把船底挖大洞。

  苗刚把当时情形想一遍,他也便明白了。

  当海盗船驰近的时候,双方接上口,相互吼骂的时候,大木桶内藏躲的人便开始行动了。

  原来他们都暗中勾结合计好了,准备着内外夹击,一举消灭镖局的人,同时任一夺几人合击君不畏,大海上他们的胜算大,这也是石家父于二人以为万无一失的狠招。

  但人算不如天算,君不畏见了田九旺,他立刻下手便杀,田九旺一死,海盗们便也慌了,等到任一夺一伙自船舱中出来,海盗们已不足为患了。

  这光景等于各个击破,如果双方配合的话君不畏与镖局的人就惨了。

  苗刚想着,不由得露出个苦笑。

  舱中传来此起彼落的鼾声,也有不停的哎呀叫,因为这一战下来,镖局的人又伤了九人,其中三个伤势严重。

  海面上传来水哗声,东方泛白,又是一天到来,就在了望的汉子刚指着西方大叫:“看见陆地了!”的时候,斜刺里,附近驰来一条双诡快船。

  这条快船来的快,船上已有人在大声喊叫了。

  快船上喊叫的人不是别人,沈家门的沈文斗出现了,事情巧极了,因为沈文斗在高声叫:“喂,田当家的,我有消息送来了!”

  灰蒙蒙的天,沈文斗没看情船上的人,他还以为大海盗田九旺已经办完事,要找石家父子去讨银子了。

  这真是个大阴谋,田九旺与沈家门的沈一雄有勾结,这件事不足为奇,因为沈家门与鱼山岛不太远,沈一雄想太平,他就不得不同大海盗田九旺一个鼻孔出气。

  侯子正与文从武就曾经去过上海的沈家赌坊……

  快船还两里外,但沈文斗的的叫声却十分的清晰,他仍然在大叫:“田当家的,你们稍等一等呀!”

  于是,苗刚出来了。

  君不畏也出来了!

  这样的碰面实在出人意料之外。就在快船快要靠上大海盗船的时候,快船上面的沈文斗看清楚海盗大船上的两个人,两个他都认识的人。君不畏与苗刚。

  沈文斗瞠目不知如何再开口。

  苗刚大声叫了:“沈大少吗?原来你们与大海盗田九旺真的有勾结呀!苗某倒是看走眼了!”

  君不畏冷然的道:“在上海我就知道了!”

  沈文斗也不甘受讽,大声的道:“你们知道又怎样,沈家堡怕谁了!”

  他只是一跃间,快船已与海盗船并在一起了。

  两子船均未落帆,两条船仍然往前驰,沈文斗已跳上大海盗船上。

  这时候苗小玉走出小舱来了。

  苗小玉的出现,沈文斗立刻满面堆出笑,道:“真想不到,苗姑娘也在船上!”

  苗小玉冷然的道:“沈少爷,大海盗田九旺好像与人有勾结,他们在大海上等我们!”

  沈文斗道:“苗姑娘,田当家本来刚回到鱼山,我有事找他的,可是鱼山岛上说,田当家率人往南边来了,听说是与小风城石家有约定,所以我才往小风城来了!”

  他抬头四下看,又道:“这光景好像你们把田当家一众打败了!”

  苗刚道:“不是打败,是把田九旺这一帮海盗消灭在大海上了!”

  沈文斗惊楞的道:“包括小风城石家父子?”

  君不畏道:“姓沈的,你很关心嘛!”

  沈文斗道:“我只是奇怪,就凭你们这些人,竟然把合击你们的两批人马消灭在大海之上,我以为我听错了!”

  苗刚咬牙,道:“姓沈的,我苗刚在水路保漂一样的拜码头,尊你们沈家堡沈老爷子一声前辈,每次经过少不了一份厚礼。怎么的,你们明明知情而不点破,想坑我们呀!天理何在?”

  沈文斗道:“苗兄,你误会了,我只是后知,事前并不知清呀!”

  君不畏道:“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

  苗小玉道:“拿我们当傻子不是!”

  沈文斗道:“至少沈家堡并未参与吧!”

  他这话等于承认他在事前已经知道了。

  苗刚忿怒的道:“可恶!”

  沈文斗看看苗小玉,道:“苗姑娘,欢迎你来沈家堡游玩。”

  苗小玉只冷然的蹬视着沈文斗,那种不高兴的样子,沈文斗当然一着就明白。

  沈文斗冲着几人一抱拳,道:“打扰了,在下这就回沈家堡了!”

  他转身跳回自己快船上,高声吩咐船上的人,道:“松缆绳,回沈家门!”

  “唰!”

  两条缆绳抽回来,两条船立刻分开来。

  沈文斗站在船上看,他看的是苗小玉,他心中在想,只怕苗小玉心中已没有他这个人了,哼,都是因为那个姓君的小子。

  他也想到他的大妹子沈秀秀,凭良心,他的妹子沈秀秀长的美,又是洋派作风,怎么就抓不牢姓君的心。

  就在两船渐去渐远的时候,沈文斗却一声大叫,道:“君兄,倒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妹子在上海枯等着你呀!你可不能叫我的妹子大伤心呀!”说完,他大声笑起来了。

  君不畏果然面无表情的站着,苗小玉并未有任何反应。

  苗刚开口了:“娘的,好像他妹子嫁不出去似的,当众宣布要送给人家当老婆!”

  君不畏低头走回小舱中了。

  苗小玉便也跟着走进小舱,她坐在君不良身边,低声细语的道:“君兄,别放在心上了!”

  君不畏道:“我明白!”

  苗小玉道:“君兄,沈文斗的话是叫我听的,我知道他的用心!”

  君不畏道:“沈文斗也喜欢你,就汗像石小开一样的喜欢上你了!”

  苗小玉道:“只可惜我并不喜欢他们!”

  君不畏道:“我也是个浪子呀!”

  苗小玉道:“那是你以为,而我却以为你是侠客!”

  君不畏哈哈笑了!

  苗小玉把手伸过去,她叫君不畏握往,面上那份满足,足可以令君不畏冰释心中的情绪。

  海盗船进海湾石堤了,这光景早就传遍了小风城,许多人奔走相告,以为海盗打来了。

  船靠上了,有一批人直往海边石堤跑来,为首的不是别人,石家的总管石壮是也!

  于是,苗刚当先跳下来。

  苗刚奔上石堤,仲手一把揪住石壮,叱道:“姓石的,你们设下赶尽杀绝之计,送我们去大海上当呀!”

  石壮道:“总镖头,你这是什么话?”

  苗刚指着海盗船,吼道:“你们与大海盗田九旺暗中勾结,姓田的就在海上等着我!”

  石壮道:“你胡说,谁同海盗们勾结?”

  苗小玉也过来了!

  君不畏已站在石堤上,石壮发觉这些人一大半都带有伤,便知道他们在海上狠干过。

  石壮装胡涂的大声吼:“血口喷人不是!”

  苗刚指着船上载的儿只大木桶,叱道:“石总管,你们好可耻,把大木桶以偷天换日手法运上船舱,货变成一批杀手,任一夺就在其中!”

  石壮跌足大叫:“这是什么话,有谁看到我们动什么手脚呀!分别是你们吃了我们的镖货,回来反咬一口呀!”

  君不畏忽然一掌打过去,他忿忿的道:“少在此地说些昧良心的话,你去告诉石家父子,约个时间大家决战,江人上最直接了当的解决方法,有什么比动刀更方便?”

  石壮挨了一记,但他却嘿嘿笑了。

  “好,我一定把你这些话带到就是,姓君的。你令我全身不自在。你果然如我家老爷所言,是个可怕的人物!”

  君不畏道:“是吗?那就告诉石家父子,叫他们少动邪念,是人物大家明着干!”

  石壮嘿嘿笑着,回身就走。

  苗刚站在石堤上大声的吩咐!

  “兄弟们,把海盗船上的帆换下来,这条船是咱们镖局的船了!”

  说的也是,他的三桅大船已沉人海中了,再叫他买一条又谈何容易。

  苗刚把几个未受伤的分一半留在大船上,另一半扶着受伤的一路走回镖局。

  还真的巧极了,君不畏一行刚走进小凤城,忽闻得马蹄声自远处奔来。

  马上的人是个老者,君不畏一看就知道是谁。

  喀,来的正是“坐山虎”包震天。

  包震天偏偏在这时候出现,着实令君不畏吃一惊。

  包震天翻身下马,他直往君不畏面前走去,他的脸上一片忿怒。

  君不畏微微一笑,道:“包老,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我,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呀!”

  包震天沉声道:“君兄弟,我拿你当自己的亲兄弟对待,而你……”

  君不畏道:“我令你失望!”

  包震天道:“失望透了!”

  苗刚在一旁忙开口,道:“包老爷子,你大大的冤枉君兄弟了!”

  包震天道:“怎么说?”

  苗刚指指长街,道:“走,回到镖局我慢慢的告诉你老知道!”

  包震天重重的瞪了君不畏一眼,道:“你要把真相对老夫说明白!”

  君不畏道:“我想包老必定发现什么了!”

  一行人往镖局走,包震天一边忿忿的道:“最可恶的莫过于石家父子二人,娘的,我拿他父子当成一家人他们却暗中摆我一道,我差一点被砍头!”

  君不畏道:“差一点被北王砍头”

  包震天道:“你果然早已知道了,哼!”

  君不畏道:“不错,我是发觉石家上下二人的阴谋,包老,你忘了翼王石达开姓石,石不全他们一家人呐!”

  包震天道:“东工与北王本就彼此不和,各人心中有疙底如果再经过石不全暗中捣鬼,哼,翼王就鱼翁得利了。娘的,我们发现于文成第一次坑我,胜于的把银子转而送到翼王手中,第二次乃是铁大山与林怀玉二人,他们早就是翼王的近卫了,只恨我当时不知道,差一点老命送在他二人手中!”

  君不畏道:“两次都是我把包老救了的,这一点大概包老不会否认吧!”

  包震天道:“但你发现石家父子二人阴谋,你却不对我明说,为什么?”

  君不畏道:“包老,只怪我己答应石小开了,我不揭穿他的阴谋,我想早晚包老必会知道!”

  包震天道:“君兄弟,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君不畏一笑,道:“我只不过一个浪子,包老,我本来只为了一件事,为我那孪生哥报仇,而且我已经杀了大海盗田九旺,如果石家父子天亮发现,我便也要离开小风城回北地了!”

  包震天道:“你别当什么浪子了,我在翼王面前保你个将军干!”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如果我想当官,我的孪生哥也许就不会死在台湾的大海上面了!”

  一行人进了跨海镖局,来到大厅上,早有人把大夫请过来为伤者抬伤。

  君不畏的臂伤不轻,经过大夫细心敷药包扎之后,便也觉着轻松不少。

  一边的包震天却要拉着君不畏,却找石家父子二人理论,君不畏笑笑,道:“包老,你只管坐着歇息,我以为石家就快来下战书了!”

  苗刚一怔,道:“怎么的?他们想趁着咱们受伤刚回来,人疲马乏又伤痕累累的时候来捡便宜?”

  君不畏道:“你难道不以为这正是他父子二人的作风吗?哈!”

  苗刚一听,立刻吩咐大伙,道:“赶快治伤,灶上准备酒菜,娘的,吃饱了打仗有力量!”

  苗小玉已回后面对老娘报平安去了。这时候副总镖头罗世人走人大厅,道:“总镖头,咱们站在理字上,应该由咱们去找石家父子理论。他们不该在大木桶中藏杀手,几乎把咱们坑在大海中!”

  包震天吃一惊,他间苗刚道:“怎么回事?”

  苗刚忿然的把大海上的事说了一遍,包震天咬牙,道:“想不到石家父子二入如此阴毒!”

  罗世人又道:“总镖头,咱们马上去找石家父子!”

  苗刚道:“罗老弟,我说过,大伙吃饱了再去,此去免不了一场挤!”

  就在这时候,大门外奔进一个人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石家的总管石壮是也!

  石壮刚走上大厅台阶,夹闻得包震天大吼一声,自自厅内冲出来。

  包震天的出现并不令石壮吃惊,石壮反而哈哈一笑,道:“哟,包老也在呀!怎不到我们那里去呀!我家老爷还在叨念你老呢!”

  包震天怒指石壮,叱道:“你们石家真是一窝好家伙,娘的,把我包震天玩弄于股掌之上呀!”

  石仕双眉一扬,道:“包老,你这是什么活,当年你同我家老爷有交情,我们老爷很念旧,你老来到小风城,咱们拿你当上宾,吃的用的住的玩的,哪一样都是最好的。你要募银子,我们老爷尽力出,十万二十万的都给了你,怎么了。你拿了好处忘了人,不念交情了?”

  包震天嘿嘿大笑,咬着牙,道:“他娘的,还以为老夫被你们蒙在鼓里呀!石不全这老王八蛋,他不是把白银捐给韦王。他借我之手,暗中引来翼王的降将把白银劫去,反而嫁祸东王,引得东王与北王互斗,娘的,这阴谋也只有石不全他才想得出来!”

  石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包震天道:“老夫快马到南通,正遇上北王催粮米的人,是他们对我说,劫去我银子的于文成,铁大山与林怀玉三人中,早就投靠翼王那边了!”

  石壮吃吃笑了!

  他搓搓双手,道:“这么说来,事情你终于弄明白了,对不对!”

  包震天叱骂,道:“两次落水,几乎要了老夫的命,娘的,老夫讨公道来了!”

  这时候苗刚,罗世人等也过来了。

  苗刚迎着石壮,怒道:“石壮,你们是如何愉天换日的把大本桶中的货换成杀手?”

  石壮吃吃一笑,道:“总镖头,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还费唇舌争论什么?”

  苗刚道:“怎么说?”

  石壮道:“我看该来的都到齐了,总镖头,我是来传信的,我们老爷有交待,今天日落西山的时候,大家在望月谷中比高下,一切的轮转有什么比动刀子还干脆?”

  果然被君不畏言中了,苗刚气的一瞪眼。

  罗世人道:“咱们这是刚由大海上拚过命回来的,兄弟们大部分都有伤,姓石的,捡便宜不是?”

  石壮道:“如果不赴约,很简单,你们把那些贵重的货赔出来!”

  苗刚道:“你们把货都换了杀手,我正要找你去理论。你却……”

  石壮道:“这话是你说的,我们不承认货换人!”

  苗刚叱道:“真是无法无天不讲理!”

  石壮道:“望月谷就是讲理的最好地方!”

  苗刚急的一跺脚,大吼道:“好,我们去!”

  石壮哈哈笑了!

  他笑对包震天道:“包老,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包震天道:“老夫去定了!”

  “哈……”石壮走了。他很愉快的走了。

  就在这时候,苗小玉自后面走出来了,她也看到包震天了,包震天对苗小玉点点头,两人有些赂然。

  苗刚立刻吩咐,命大伙准备,到日落只不三个时辰了,便船上的人也召回镖局来了。

  小风城大街上似乎平静多了,尤其是快到天黑之前的半个时辰,街上好像少了,原因是小风城的“石敢当赌坊”休业三天不开门。

  “跨海镖局”也关上大门了。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两处的人去哪里了。

  两处的人马分批走,明敞着往东王庙方向走,人们还不知道,东王庙后山的望月就有一场生死之斗快展开了。

  石小开对他爹说的很明白,论人马,石家在小风城的人比镖局的人多上两倍,靠人不如靠己,几次邀请高手,都弄成灰头土脸,单就这一次设计海上搏杀,应是十成把握,却仍然全军梭没。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石不全狠心想杀人。

  石不全最善于借刀杀人,江湖上的“八手遮天”就是说石不全的作风,如果没有十分把握,石不全是不会亲自动手搏斗的。

  他现在非动手不可,因为他已被逼到台前来了。

  苗刚率人到了望月谷,谷中不见一个人,君不畏怕大伙中兰儿的毒,他命大伙把鼻子堵起来。

  其实,苗刚能率领前来一拼的兄弟,加起来也只不过二十一个人,这其中还包括两个灶房做饭的人。

  他能用的人全部来了。

  包震天今天要杀人,他的砍刀早就搁在肩头上,露出他当年当山大王的架式。

  镖局的人走进望月谷,有个兄弟已指着荒林叫起来。

  “你们看,林子里有人上吊了!”两个兄弟跑过去,只一看之下又住回跑,两个人跑回苗刚面前了。

  “什么人上吊?”

  有个汉子气急败坏的道:“真惨呐,是个姑娘,下身的肉不见了,她是被人吊在树上的!”

  苗刚一怔,道:“被人谋害的,会是谁?”

  一边,君不畏心头一震,他拔身而起,野鸟投林般进入荒林中。

  君不畏抬头只一看,秀发半掩面但另一面他看的清,便也一声吼骂:“娘的,可恶啊!”

  只见他腾身出刀切断吊绳,那具尸体跌落地而上。

  君不畏上前托起头,他厉叫:“翡翠,翡翠!”

  是的,翡翠的两条大腿只剩下骨头了,白森森的好凄惨。

  有人走过来了,是苗小玉。

  苗小玉只一看几乎吓一跳,但她动手了,她就在林内以刀挖坑,黑妞也找来一把刀帮着挖。

  君不畏好像呆了一股,他木然的看着翡翠,他也伸手为翡翠把秀发拢着。

  人性,在残忍的江湖上是不值一提的, 江湖上只论财与势,权与利,杀戮便说明这一切。

  坑挖好了,苗小玉对黑妞儿道:“我们把外罩脱下来,为翡翠姑娘裹上,叫她入士为安吧!”

  黑妞儿把外罩脱掉,很快的尸体卷了起来,直到翡翠的尸体埋进上坑。君不畏仍然一句话也不说,他甚至显得更加痴呆了。

  他痴呆得加同快要疯了一般,疯子是很危险的。

  苗小玉站在君不畏面前,她无从开口,也无从安慰,她明白君不畏在内疚,他如果那夜不去找翡翠,翡翠又怎么会死?

  君不畏正是在自责,他的师内心也在呐喊道:“翡翠,是我害了她!”

  包震天走至君不畏面前,道:“君兄弟,我已听得苗总镖头对我解说过,我谅解你的无奈!”

  君不畏仍然不为所动,他也仍然发呆。

  包震天道:“兄弟,你是玩刀名家,应知道咱有出刀方能消去心头恨事,且等照上面,咱们狠宰!”

  君不畏咬牙了!

  包震天又道:“我还得提醒你,石不全不但武功奇高,他的手段也阴,你得妥为防备呀!”

  君不畏突然大声喊道:“石……不……全,你还不出来!”

  就是这么一声吼叫,哇操,对面的林子里与山溪边,突然间冒出一队人来。

  这批人大概早就来了,如果大约的数一数,人数就有六七十人之多。

  望月谷中央突然冒出这么多的人,苗刚立刻大声对自己兄弟们吩咐。

  “大家注意了,等一下动上手,咱们的力量要集中,绝不可分散开干!”

  小刘已在叫大家准备了。

  跨海镖局的人只不过二十一,对方却有七十多,这等于四打一。如果分散开来,镖局的人就惨了。

  脚步声已渐渐的传出来,像是打闷雷一般,只见为首的正是石家父子,那石不全端坐在一张大椅子上,两个大汉抬着椅子,这一对父子后面便是石壮与尹在东,莫文中与尤不白,李克发与兰儿。

  另外,石家船上的两大杀手苟在耀与秦不老也在其中,余下的大汉们大概就是石家在小风城的主力人物了。

  其实双方面的人马几乎谁都认识谁,因为大部分都在小风城土生土长,只因为各为其主,此刻便也只得怒视着对方不认人了。

  双方就快碰上了,半空中人影腾飞,君不畏已站在望月谷的大石上。

  君不畏手一挥,他敕指石家父子,叱道:“姓石的,如果你父子二个人是人物,就上来吧,君不畏以一敌二。又何必死伤到无辜?”

  石不全怒视着大石上的君不畏,叱道:“滚,你是什么东西。去叫苗刚出来!”

  君不畏咬牙欲骂,苗刚站出来了。

  苗刚声道:“姓石的,你们好阴险,想一举把我们消灭在大海上!”

  他右手指天,又吼道:“还是上天有眼,咱们还是安全的回来了!”

  苗小王尖声接道:“回来找你讨公道!”

  石不全哈哈大笑了!

  石不全厉声,道:“那是你们说的,老夫运上船的是货,双方都有人验过,而且也封了封条,至于海上发生的一切,关老夫何事!”

  他这是一口回绝苗刚的指控,气的苗刚鼻子冒烟,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镖局的人也火大了,都在骂。

  石小开接道:“今天收拾你们之后,姓苗的,你们就得把失镖赔出来,少一分也不行的!”

  包震天走出来了!

  “石不全、你对我包某人怎么说!”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银子是我石某的,又不是欠你的,你又何必苦苦追究呢?”

  只两句话,包震天当场楞住,是的,他是向石不全募银子,又不是石不全欠他。

  大石上的君不畏猛吸一口气,怒指石小开,道:“石小开,你可恶,你不该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石小开轻松的道:“你对我说过什么活呀!”

  君不畏道:“我叫你厚葬翡翠姑娘,而你,却命人把翡翠姑娘吊在荒林中喂野狼,你……该死!”

  石小开冷然的道:“你算老几,翡翠吃你的饭,还是吃我石小开的饭?你老兄搞清楚,翡翠他是我的人,她对我不忠、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江湖上的例津,任谁也会这么做,我如果厚葬一个不忠于我的人,是问我还有那么多弟兄,他们又怎么想?”

  君不畏咬牙,道:“真是恶人歪理一大堆,哪管正义在人间,娘的,对于你父子二人,大概只有动刀子了!”

  椅于上的石不全怒目相向的道:“好嚣张的小子,今天叫你知道石某的厉害!”

  石不全尚未发动。君不畏已扑向石小开。

  石小开当着他的人。当然不会退缩。

  石小开的动作也不慢,他人在半空中,双袖之内已发出“咔”声,立刻现出两道极光冷焰指向扑过来的敌人。

  二人的动作大快了,半空中相遇立刻便是一阵怪异的响声传来。

  “噗!嘟!”

  “哎……”

  两条人影落下地,那石小开站起身左右歪,当石壮大叫着奔上前的时喉,石小开头一偏倒在地上了。

  石壮抱住石小开,他的手在石小开的脖子上摸了一把鲜血,立刻回头大叫,“老爷,少爷死了!”

  是的,君不畏出手便要石小开的命。

  “杀。”

  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叫出自石不全之口,只见他自大椅子上一弹而飞起四丈高下,空中带起衣袂忽鲁鲁声响,只见数十点细小寒星罩向君不畏。

  君不畏已弹身迎上去了,但当一片星芒罩来,半空中他大吼一声往斜闪,便在他的闪躲中,双手缩起猛甩袖,劲风拍落不少星芒,只不过君不畏心中明白,他的腿上大概中了几支暗器。

  石不全冷笑了,他也看到君不畏中的毒芒,他就在君不畏落下地的时候,暴起右掌直往君不畏的头上拍去。

  “杀!”

  君不畏暴喝如旱雷,一道电闪似的冷焰,自君不畏张口的同时无声无息的激射而出。

  电闪的芒焰穿进扑击来的石不全胸下,好犀利的穿过前胸自背后透出。

  石不全的手几乎已拍中君不畏的头了,但他却已无力再拍击。

  石不全急的以左掌抹去左眼罩,而他的一条废腿也好端端的左右急跳又退。

  原来石不全根本没有瞎眼断腿,到了此刻。他已不再欺瞒什么了。

  石不全以手去拔那支穿过他肚子的利器,那支看上去就如同晰蝎的舌头一般细又利,但他只拔了一段,使瞪大了双目倒下去了。

  石壮一见,急得他大手一挥,高声大叫:“兄弟们,狠宰啊!”

  “杀!”

  “杀呀!”

  双方人马立刻挥刀狠干起来。

  望月谷中杀得惨烈,石家的人很冲动,只因为他们发觉石不全与石小开二人死的惨,往后的日子难过了。

  别看双方已混战在一起,仔细看仍然是将对将来兵对兵,包震天就找上石壮干起来。

  苗刚对上尹在东,这一高 一矮杀在一起,完全不要命的对杀,苗刚的钢叉舞的紧,尹在东的身已冒出血来了。

  副总镖头罗世人堵住独眼的李克发,两个人这是三次碰上面,谁也不多言,挥起刀便杀在一起。

  镖师徐正太拦住莫文中,二人已相互砍杀到山溪边上了,那徐正太的左匝踩在溪流里,闪过劈头一刀,分水刺已捅在莫文中的大腿上。

  莫文中一刀落空挨一刺,他不退,抱刀撞进涂正太怀中,两个人立刻滚在溪流中干起来。

  郭长庚的双刀迎上尤不白,两个人就在那片矮林边互有追杀,文昌洪与丘勇,再加上个黑妞儿,三人这么一配合,也勉强把场面撑注。

  黑妞儿找上兰儿。她知道兰儿会用毒,但她十分小心一恨铁棍密集的打,兰儿就是没机会抖开她的毒粉来。

  这时候君不畏坐在大石上没有动。

  他不是不动,只因为他双腿中了石不全的暗器“毒芒针”,两条腿己似失去知觉了。

  苗小玉紧紧的守在他身边,如果有敌人冲过来,她便发狠的出刀。

  她不用问,只看君不畏的痛苦状,便知道君不畏在运功抵御腿上的毒往身上攻。

  她也很想帮助君不畏,但此刻她只能仗刀守护,她心中那份焦急。就别提了。

  望月谷内杀的惨烈,仔细看双方的人马已躺下不少。

  包震天与石壮二人交替着大旋身,山崖边你一刀我一刀的已不见章法了。包震天好像显出了他山大王的本色,左后背挨一刀,他也不出声,就在石壮又一斜劈暴斩中,包震天一声大吼,“陪你包大爷下地狱吧,我的儿!”

  “哎!”石壮的叫声爬天。

  包震天的上半身一刀之下,断了五根肋骨。

  石壮那一刀他应可闪躲的,石壮也以为包腰天会闪,然而包震天没有,包震天的左手突然多了一把短刀,短刀只一现便捅人石壮的肚子里。

  两个人碰掩在一起倒下去了。

  两个人的鲜血也流在一起,包震天的老家青田县,那地方的人信上帝,上帝说恶人要下地狱,所以包震天大叫着拉石壮下地狱了。

  真奇怪、石家父子的死,并未影响这些人的士气,但石壮一死不同。

  石壮一死已立刻就有人往谷外溜,这光景令谁也吃惊。

  那苗刚一招“野战八方”几乎扫中尹在东的头,却被尹在东就地滚出三丈外便在这时,苟在耀与秦不老二人打声招呼。

  “上船了,还有什么好干的?”

  这二人掌管着石家大船,二人并肩退走,大概这船也变成他二人的了。

  尹在东好像成了头儿,他滚出圈外也叫起来。

  “兄弟们,回城里了、该谁的淮拿走,命是自己的呀!”

  真会叫,这时候他才说出心里话。

  石家带来的人都听到了,没有一个不调头而走,便兰儿与尤不白几个也跑了。

  准会想到一场搏杀变成这样结局。

  附近传来两声厉叫,众人看去,只见莫文中自山溪中挺起又倒下。溅起水花四溅,而徐正太却爬在地上大喘气,立刻有两个弟兄奔过去,把涂正太架回来。

  矮林中突又一声凄厉大叫:“哦!”

  苗刚急忙跃过去,他看的一瞪眼,只见罗世人的上身已被鲜血染红染透,而罗世人的一把短刀尚在李克发的肚皮上左右揽和,李克发早就吐血断气了。

  苗刚大步扑上去,他抱住罗世人,道:“兄弟,咱们赢了,小风城再也不是石家天下了!”

  罗世人一声苦笑,道:“赢的好辛苦……啊!”

  “是的,赢的辛苦!”

  望月谷中一场血战,天刚黑便收场了。

  苗刚一行也并非完整,两个兄弟死了,九个人身上挨刀在流血。

  苗小玉的眼泪流出来了。

  她住君不畏的衣袖在哭泣,因为君不畏的毒已往他的身上蔓延,而君不畏却在微微笑。

  苗小玉知道君不畏的用意,那是叫她放心的走吧,他一些也不在乎死。

  苗刚急道:“妹子,再怎么说,也得把君兄弟背回小风城去,便是真的难治,咱们也要尽全力!”

  苗小玉道:“哥,他……拒绝!”

  君不畏不出声,他直是摇头,因为他说话也觉舌头硬,他的面皮也已青了。

  苗刚道:“不行,使是兄弟你真的不治而亡,我苗刚也要为你盛大的发丧办法事!”

  君不畏面皮连表情也没有了。

  他真的快断气了!

  于是镖局的人不论伤者,大伙围注大石四周不走了。

  苗小玉开始掩面大哭起来。

  黑妞一旁也哭,大伙看看地上死的石家父于无不再想上去砍他们几刀泄忿。

  缓缓的,君不畏的双目好像疲倦的闭上了,这显示死神就要降临到君不畏的身上了了苗刚也在握拳悲忿的直跺脚。

  就在这时候,山谷外面传来一阵铜铃声,那铜铃的响声就好像一剂强心针,一下子君不畏的双目又睁开来了。

  他的面上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那铜铃声哗啷啷的响,带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众人看过去,从望月谷口的山溪边奔来一匹马。

  那是一区枣红白尾巴健马,马上面端坐着一位如荷荷一般的白又嫩的俏姑娘。

  只不过眨眼之间,健马已到了大石人人前面,只见她双目一亮,腾身便跃上大石、苗小玉横身拦,叱喝道:“你干什么?”

  姑娘不说话,低头面对君不畏,她低低的道:“小风城不见你的人,说你们来这里打斗。你呀!真是叫人为你担心。”

  君不畏双目用力睁开,他想笑,但他的面皮不听他的指挥。

  姑娘自怀中摸出一粒大红丸,一下子便塞入君不畏的口中她又叹口气,道:“说是不出十天半月的,一等就是三个月多!”

  她的动作令苗小玉吃一惊,那姑娘拾头道:“这个浪子呀!好像蛮有人缘的,你们好仰在关心他了!”

  苗刚道:“姑娘,你认识君先生?”

  姑娘道:“我们之间熟得不能再熟了。”

  苗刚迫:“姑娘的大名是……”

  那姑娘美眸一亮,道:“你听过墨非子这个名字吗?”

  苗刚吃一惊,道:“十万大山中的药王墨非子前辈?”

  姑娘点点头,道:“我爷爷早死了,只不过我爷爷的本事我早已学会了!”

  她拍拍君不畏,又道:“这浪子我要带他走了,留下来他便活不成了!”

  苗小玉心中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她有些发昏。

  只不过,苗刚还是合力把君不畏扶在马背上。

  君不畏又把双目闭起来了,但灰暗中,人们可以发现君不畏的面色不青了也好看多了。那姑娘跃上马背,她对苗刚一众点点头,道:“我要赶回去为他治毒伤了,晚了我没有办法!”

  她抖抖缰绳,健马立即往谷外奔去,刹时间不见了。

  “大妹子,别闷在心上,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君兄是条野龙咱们的庙太小了!”

  苗小玉道:“偏偏他被石不全毒芒针打中,我……”

  苗小玉又落泪了。

  那匹枣红健马驰出数十里外了。

  马上的姑娘一手拦住她后面的君不畏,吃吃的笑了。

  君不畏却开口道:“笑什么?”

  姑娘道:“我在笑,如果你已经断了气,如果你已倒在那个姑娘的怀里,我就不知道如何把你的这个浪子的尸体送回我的天才小筑!”

  君不畏道:“我如果死了。你就会痛苦的过一辈子了,我的小百合花儿呀!”

  马上的姑娘忽然收住马缰,她跳下马来了。

  只见她自怀中取出一个吸铁磁棒,把君不畏的裤管扯破,就在马旁以磁棒把君不畏腿上中的毒针吸出十多支出来,真吓人,针是紫色的。

  也不知小百合花儿喂给君不畏吃的什么药丸,当毒针全部吸出来之后,君不畏已能腾跃了。

  “你早该把我的身上毒芒针取出来了!”

  “我如果取的早了,你会投向那个姑娘怀抱,我才不上这种当呢!”

  “哈……”

  “嘻……”

  又见那张上面绣的野鸳鸯,软而粉白的锻被,被子平整的盖在两个人的身上,被子的上端看不见人。

  但被子的末端四只脚丫子在蠕动,被子上面很规律的波浪式动着。

  半晌,才听得被子里面人声。

  “你真是个叫人爱得发疯的浪子!”

  “哈……”

  谁在被子下面笑?那当然是君不畏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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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戏好像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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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出马 一个顶两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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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君不畏绝对是个爷们,女人在他面前和绵羊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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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 不错!!虽然写的不是很黄 不够情节还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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