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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夜夜念奴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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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慧珠这才想起,有一天她好奇,悄悄探视郑毅在打坐练功,便逼着他也教 自己打坐练功。
  郑毅是照着母亲遗留给他的一本「上清秘笈」练功的,秦慧珠便强行把这本 书「借」来研究。
  她本聪慧异常,练得比郑毅更勤,倒是有绝大部份的束西,是秦慧珠先按图 索骥的练会了,再找郑毅一起练的。
  郑毅道:「母亲临终交代,要我找机会把这本书送还给‘紫霞观’的‘凌云 仙长’!」
  秦慧珠当然舍不得他走,但是他如留在秦府,这位夫人为了救儿子,难免不 牺牲郑毅,把他交出去,只好忍痛答应,希望他能平安离开,走得愈远愈好……
  郑毅却搂住她,道:「你哭了麽?」
  秦慧珠坦承道:「我没有哭,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郑毅像孩子一样的钻进她的怀里,道:「不能哭,你不能哭,不然我也会哭 了……」似乎真的流出眼泪来。
  秦慧珠心疼地抱住他,亲吻他潮湿的眼睛:「好,我不哭,你也不许哭了!」
  他却找到了她的嘴唇,吸到了一口少女的甜香气息。
  这孩子长大了,才十五岁年纪,就已经超过她的身高了,而且……而且他吞 下的那颗「九阳珠」更在他肚子里面发热。
  周身都在发热,尤其是脑子里「轰」地一声,他开始理智全失,一种属於原 始本能的冲动与欲望,使得他生理、心理,同时产生变化……他变得粗野无比, 他也变得坚硬无比!
  他用力地搂住她,一阵疯狂的扭动,似乎要找个洞钻进她身体里面去……
  他这种变化是具有感染性的,感染得秦慧珠也充满了属於动物本能的最原始 冲动与欲望,她的心理与生理也都发生了变化,她火热了,她潮湿了,她已经准 备好要接受他了!
  但是他们两个都只是年幼无知的孩子,他们只是情投意合,大胆地尝试着人 生的新境界而已。
  他终於进入了她,一阵撕裂的痛楚,哀哀呻吟起来。
  郑毅吓得不敢动弹,秦慧珠真的哭起来:「痛死了,我不玩了……」
  郑毅充满了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他正想退出来,她却急忙将他拉住,又呻吟道:「不要,现在不要动……」
  郑毅只好不动,但是他腹中的「九阳珠」就如一团火,烧得他周身涨热,不
  动是最难过的惩罚……
  幸好不多久,秦慧珠自己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
  郑毅仍在耽心道:「你不要紧吧?」
  秦慧珠没有出声,只是用行动来做回答,她似乎难耐地主动了起来。
  这证明她已经不要紧了,她不再疼痛了,但是却酥麻了,她如果不动一下, 她一定会难过得要命。
  她喘气道:「你动一下嘛……」
  郑毅如获纶旨,立刻疯狂地挺动起来,他天生异禀,他又年轻力壮,再加上 一颗道家至宝的「九阳珠」在腹内助威,郑毅就把全部生命化为动力,毫无节制 地胡挺乱顶了……
  他连续不停地冲撞了半个时辰,秦慧珠初次尝到这种人间美味,终於受不了 那种至高无上的刺激而崩溃了……忍不住的腰间一阵酸麻,一股滚烫的蜜泉,狂 泻而出!
  郑毅腹中的「九阳珠」此时才真正的发挥了作用,他只觉得有一股滚热的泉 源,沿着下体吸了进来,渐渐的与腹中的「九阳珠」溶合成一体……
  他从来不知道人生中还有这样的乐趣?这真难以言喻的美妙,比任何美好更 要美好的经验,他忘情又难舍地紧紧抱住她,再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他忘了他学的是纯正宗的道家「上清神功」他的双手就自然而然地环抱住她, 一手搂住她的後脑「玉枕穴」上,另一手就恰巧压住了她的後腰「命门穴」上。
  恰巧的是,这个秦慧珠学的也是「上清神功」她的运息循环,与郑毅完全是 一样的,所以立时就有一股温润而丰沛的内息,从郑毅的两只手上,输入了秦慧 珠的体内……
  这「九阳珠」果然是道家至宝,源源不断地吸取了个医麽昧的蜜泉,在顷刻 间溶合转化成更丰沛的内丹,流转在郑毅的全身,再又从「玉枕穴」与[ 命门穴」 转入秦慧珠的全身……
  他二人都只觉得这是生命中从未有过的美妙与幸福,他们只不过恍然领悟到 原来「性」的交合是这麽美妙,他们都还不知道,他二人的功力从此都进了一大 步!
  这种幸福与美满是会教人留恋不舍的,尤其是这样一对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 一日一尝到了偷吃禁果的美妙滋味,就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开,难以割舍了!
  郑毅又开始勇猛抽插……
  秦慧珠又开始扭摆迎合……
  终於她又一次难以禁制地一阵颤抖,畅快狂泻……
  「九阳珠」又一次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大量吸取,绝无浪费……
  郑毅只觉得他腹中有一粒实质的「丹珠」更大,更热,更充实了,他终於疲 累得沉沉睡去……
  秦慧珠除只觉得泛滥淋漓,黏糊糊的很不好过,她轻轻地推开掷队,挣扎着 坐起身来,瞧!黏稠中竟有一滩鲜血?她惊得失声惊叫起来……
  立刻惊动了门外的两个丫发,彩霞、明月急忙闯进来,见状大惊!
  彩霞慌道:「哎呀,小姐,你怎麽受伤啦?」
  明月亦急道:「流了好多血哟,是谁把你弄伤的?」
  她立刻就想起床上还有一个郑毅,她怒冲冲地伸手一掀锦被,果见他赤身裸 体地仰卧,而他的胯下之物也是黏糊晶亮中,染满了秦慧珠的鲜血。
  明月不由奇道:「是这东西伤了你的?」
  秦慧珠羞红了脸,点点头……
  明月却不信,道:「这麽软趴趴的东西,也能伤人?」
  秦慧珠叹气道:「刚才却不是软趴趴的……」
  明月更是不解:「不是软趴趴的?难道还是硬梆梆的不成?」
  彩霞也不懂:「就算不是软趴趴的,也不至於弄到流血呀?」
  明月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慧珠羞不可抑,嗫嚅不能成言。
  两个丫头见她欲语还休,只能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明月道:「现在不要讲那麽多,我去请大夫去。」
  秦慧珠一把拉住她,道:「不,不要找大夫,羞死人了……」
  彩霞道:「你现在还痛吗?」
  秦慧珠摇头道:「不痛了,只是黏黏糊糊的,好难过。」
  明月道:「好吧,我到厨房去端点热水来,给你洗一洗……」
  郑毅道:「多端点热水,我也要洗一洗!」
  彩霞、明月同时抗声道:「你又不是我家少爷,干嘛要服侍你呀?」
  郑毅嘻皮笑脸道:「不是少爷,却是姑爷!」
  彩霞道:「甚麽?」
  郑毅道:「我跟你家小姐已经……」他说不出是甚麽,幸好陪少爷读了不少 书:「已经洞房之夜,周公之礼了,我已经是她的老公了,她已经是我老婆了, 我不是你们的姑爷是甚麽?」
  彩霞、明月一怔!转头望向小姐,秦慧珠果然点头道:「不错,他的确已经 是你们的姑爷了,你们应该好好服侍他。」
  彩霞、明月这才心甘情愿地应了一声,去端水来服侍了小姐,又服侍了姑爷 梳洗。
  是秦慧珠先洗完,等到她二人再服侍郑毅洗好时,秦慧珠却递过一大包崭新 而豪华的衣服、束冠、腰带、靴鞋俱全。
  郑毅一惊,道:「你怎么会夏这麽多新衣服的?」
  秦慧珠道;「不是我的,是志远的!」她为他挑山一套纯白滚金边的衣服来 :「反正他的衣柜里有几十套,他怎麽也穿不完的!」
  突然面对这麽豪华的衣服,他竟然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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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慧珠又道:「你现在是秦家的姑爷了,总不能叫我的老公还穿得窝窝囊囊 的!」
  彩霞也道:「你如果还是刚才这套小厮模样,我们还会服侍你麽?」
  郑毅想通了,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们的服侍,穿上最豪华的衣裳,又梳着整 齐的发型。
  秦慧珠去取了他那本「上清秘笈」来,依依不舍道:「你打算到哪里去?我 们以後还能不能见面?」
  郑毅用力抱住她道:「你为甚麽不跟我一齐走?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 方,隐姓埋名……」
  这是秦慧珠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这个念头突然钻进了她的心里,她不禁怔 住了。
  郑毅又道:「我们可以到南方去,听说那里山明水秀,四季如春……我们可 以自食其力,做一对小夫妻,养一堆小宝宝……」
  反正在这个家庭里也没有温暖,能跟心爱的人过那种幸福的日子,有甚麽不 好的?但是,要她自食其力,没有两个丫头服侍,凡事都要自己动手去做……
  她嗫嚅道:「可以带着彩霞、明月吗?」
  郑毅道:「当然可以!」
  彩霞、明月立刻兴奋之极,雀跃不已,道:「好极了,从小就卖到秦府来, 一辈子都没有踏出去过……」
  彩霞道:「多带点换洗衣物……」
  明月道:「还要多带点银两……」
  秦慧珠将她的首饰盒抱出来,道:「这些大概还值几个钱。」
  彩霞、明月也各自把自己值钱的东西全拿出来道[ 这些凑合着,不知能维持 多久……」
  秦慧珠道:「不要紧,我知道娘的首饰盒在哪里?我去拿!」
  秦慧珠的母亲才是「夫人」只因已经亡故,这位二夫人才能被「扶正」成为 夫人,接收了她母亲的「迎晖阁」同时也接收了她母亲的珠宝首饰盒。
  小时她是与母亲同住的,她当然清楚那「迎晖阁」的一切情况,她当然很轻 易就潜入了那间花木扶疏的暖阁内,小心地避开了夫人的卧床,也避开了二名服 侍夫人的丫发和两名老妈子。
  她已练了「上清秘笈」的武功成就,她轻易地进入了暖阁内间密室,打开了 以壁画伪装的暗门,里面并排放着两只大型的檀木珠宝盒,其中一只黑檀木雕着 精致花纹的,就是她母亲的遗物,应该在她成年之後留传给她的,她幼时陪伴母 亲多少次抚摸这只珠宝盒,这上面有多少她与母亲的甜美回忆!
  她伸手将盒子抱了出来,打开一看,她怔住了!这里面甚麽都没有了?这只 是一只空盒子了……母亲的珠宝首饰呢?母亲最喜爱又最舍不得戴的那串一百零 八颗珍珠项链呢?
  秦慧珠有些愤怒,是谁这麽无耻,窃取了母亲心爱的东西?她伸手将另一只 珠宝盒取出,打开一看,母亲的那串珍珠项链赫然入目!
  满满的一盒珠宝,灿烂夺目,耀眼生花,也分不清哪些是母亲的?哪些是现 在这位夫人的?反正这位夫人偷了母亲的珠宝,罪证确凿,她不再客气,将这盒 珠宝全部倒入母亲的盒中去!
  倒到最後的,是一只手掌大小、白玉雕成的玉匣,那匣盖上一左、一右雕刻 着两把无剑鞘长剑,剑穗相互纠结,呈一个心形,心形中间又雕有「同心剑笈」 四个字。
  这麽大一块白玉雕成的,本身就价值不菲,秦慧珠根本来不及看里面的内容, 她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她不想教人撞见。
  她倒空了这只珠宝盒,再将空盒放回暗格内时,才发觉里面还有排列得整整 齐齐的金砖,更有厚厚一叠的「银票」。
  搬金砖实在太重,搬银票可就简单多了,她毫不客气,伸手将那叠银票全部 取出,塞入怀中,再小心地关好暗格的门,放好那幅伪装用的壁画,悄悄的溜回 去。
  秦慧珠顺利得手,顺利溜了回来。
  彩霞、明月也早已收拾好两包换洗衣服,准备出发了。
  秦慧珠却发愁,道:「可是我们根本出不去呀!」
  彩霞道:「为甚麽出不去?」
  秦慧珠道:「秦府高薪聘请了近百名武功高强的护院武师,日夜轮班巡视, 秦府外围更有上千名士兵,环环守候,外人既进不来,我们也很难溜出去!」
  郑毅却笑道:「放心,这个难不倒我……」
  往窗外看看天色,郑毅道:「小心些,跟我来!」
  他将秦慧珠手上的珠宝盒接过来,塞入一只较大的包袱内,自己提了,彩霞 就提了另外一只包袱,明月却只是扶着小姐,四人沿着墙角院落的花木浓荫处, 小心翼翼,避开巡行武士,来到了後进的厨房处。
  厨房的小院落里,停放着一辆采买用的大板车。
  原来这九门提督秦府,眷口虽然简单,但是仆役、佣人、丫鬟众多,再加上 护院武师、驻守兵士,共有千馀人要吃饭,真是「钟呜鼎食」之家!
  这么多人要吃饭,每天清早天不亮就要由火夫总管老胡与一名助手小方,驾 车到批发市场去买。
  郑毅在秦府的身份是小厮,经常奉少爷之命,到厨房去吩咐点心、消夜之类 的,所以与他们混得熟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郑毅领着她们钻进了大车,又用 箩筐菜篮麻袋等物,把她们都遮掩好,吩咐道:「忍耐一点,别出声!」
  然後他自己也挤了进来,与秦慧珠挤在一起。
  天才朦朦亮,远处开始传来鸡啼。
  别人正是睡意正浓,老胡与他的一名助手却从热被窝里爬出来,匆匆地洗一 把脸,却仍是惺忪睡眼,套好马车!驾车由後门而出。
  此时正是守卫士兵要交班之时,老胡与助手驾采买车出来更是数十年如一日 惯例,士兵时也照例往车上瞧了一眼就挥手放行,谁也没有想到今天却放走了秦 家大小姐与郑毅四人……
  这辆采买车是木板硬轮,辗在石板路上,颠簸震荡,颠得他们背头都快断了。
  正好经过一段寂静的转弯处,郑毅叫她们都悄悄地下车,一点也没有惊动老 胡与那名助手。
  这里有一条窄窄的暗巷,郑毅牵着她们穿过暗巷,从另一边陌生的巷口出来, 却发觉这里竟是灯光辉煌,人声吵杂,他四人都没有见过大世面,更是第一次离 家出走,不免有些心惊胆跳,缩在巷口不敢出来。
  仔细瞧瞧,才弄清这里是一家小客栈的前门;前来投宿的,多是长途旅客, 苦力劳工之类的人物。
  所谓「未晚先投店,鸡呜早看天」。他们都是赶个大清早起来,刷牙洗脸, 穿衣整行李,刷马的,套车的,吃早餐的……
  结了账,就可以继续赶路,或是开始一天的劳苦工作啦!
  恰巧就在对街,也有一家专卖早点的小店,生意的对象当然也是这些人,所 以也点起了灯火,卖起了吃食。
  郑毅四人提了包袱进到店里,到最里面靠墙的角落那一桌坐下,将包袱藏到 靠里面的凳子上放好。
  郑毅、秦慧珠懂得一点武功,便坐在外面保护彩霞、明月。
  这家店里除了动手做早点的师傅之外,就是一位徐娘半老,还有一位活泼小 姑娘,十六、七岁,脸蛋红通通的像苹果,呼唤的声音像银铃,尤其对郑毅特别 殷勤,眉开眼笑的趋了过来,白生生的手上拿着一块抹布,一面擦桌子一面道: 「这位少爷要吃点甚麽?」
  门口的柜台上明明有各种食物,郑毅却偏偏都叫不出名字;墙上明明有纸条 上写了许多名字,郑毅却偏偏不知道那是指甚麽食物。
  相信秦慧珠三人比自己更难得出门,当然比自己更不会回答。
  不得已,只好故做内行状,向这小姑娘道:「我们是第一次到你这样的小店, 有甚么好吃的,尽管拿上来吧!」
  小姑娘答应一声,见他四人衣着华丽,气度大方,定是哪一家的公子、千金, 立刻就拣她店里最贵的食物,送了一堆上来。
  秦慧珠与彩霞、明月三人,从未见过世面,开洋荤似的吃着各种粗粝的食物, 果然各有风味,赞不绝口。
  郑毅悄声吩咐道:「天色还早得很,我们要慢慢吃,慢慢等!」
  黎明前的黑暗其实是很短暂,不一会儿工夫,天已大明,这小店的灯火也已 经撤去,那间客栈门口,该走的也都走光了,该睡的也都回去睡回龙觉去了。
  那位老板娘道:「若是要投店,现在也可以去啦!」
  郑毅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便应声道:「老板娘结账啦!」
  小姑娘其实早已结好帐了,立刻趋前道:「一共是二十一个铜板!」
  郑毅伸手往怀里一摸,不禁脸色大变。
  原来他还有几个零钱的,却在秦慧珠房里换衣服,把一套小厮衣服换了下来, 现在穿的虽是一套崭新的少爷衣裳,却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啦!
  他急向秦慧珠道:「你身上有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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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慧珠笑道:「有!」
  她伸手入怀,将一叠银票掏出来全部交给他,道:「你带着比较方便!」
  郑毅抽出一张来交给小姑娘,道:「对不起,请你找开给我们……」
  小姑娘接在手中,突然大叫一声,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老板娘也吓了一跳,急赶过来,道:「小惠怎麽啦?」
  这个小惠瞪大着眼睛,指指银票,又指指他们,张口合不拢来,讷讷道:「 他,他们……」
  老板娘接过银票一看,也大吃一惊道:「这是黄金一佰两!」
  秦慧珠道:「是呀,没有错。」
  老板娘道:「你们只吃了二十一个铜钱的早餐,却拿这张黄金一佰两的钱票 要我找?」
  秦慧珠道:「没办法,我已经看过了,这叠银票,每一张都是黄金一佰两呀!」
  老板娘道:「你,你们知不知道这张银票到底值多少钱?」
  郑毅道:「值多少?」
  老板娘叹了口气,道:「现在的时价,一两黄金抵三十七两白银……」
  郑毅的算术倒很快,接口道:「一佰两就是三千七佰两白银?一斤十六两, 共有二百三十一斤多的银子?」
  他瞪大了眼睛,吃惊道:[ 二百三十一斤,连抬都抬不动!」
  老板娘道:[ 二两是十钱二钱是十分,一分值十七个大钱,一个大钱值三串 铜钱……你们只吃了二十一个铜钱的早餐,却用这张银票来找,我怎么找给你呀?」
  郑毅也慌了手脚,急道:「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零钱呀!」
  老板娘将银票还给他,叹气道:「你们几位想必是大富大责人家的公子少爷, 手头不方便的时候也是有的,这顿早餐嘛,就算是我们请客……」
  秦慧珠感动得不得了,将手腕上一只翠玉手镯拔了下来,递到老板娘手中, 道:「你这麽的好心,我就把这只镯子送你当纪念品吧……」
  这只玉镯碧绿温润,毫无瑕疵,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不由得声音发抖,道 :「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秦慧珠生怕她要递还回来!用力将她的手往外推,道:「不要紧,你收下… …]
  老板娘只好将玉镯收下,诚恳道:「不管少爷、小姐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只奉劝一句话……」
  郑毅道:「你说。」
  老板娘道:「人心不古,世道日衰,千万要记住:“财不露白‘!」
  郑毅立时领悟,道:「不错,书上也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多谢 老板娘教训。」
  终於街上热闹了起来。
  长安果然是帝王之都,物阜民丰,街市繁华,车水马龙,攘来熙往。
  秦慧珠等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处处透着新鲜好奇,郑毅终於找到一家当 铺,从珠宝盒内摸出一副珍珠耳环,进去当了一佰两银子。
  人是英雄钱是胆,他们口袋中有了银子,就找了一家看起来很有气派的「富 豪大客栈」要了顶楼上层的两间相连的上房。
  彩霞、明月两个丫头服侍秦慧珠住一间,郑毅自己住一间。
  因为昨天大家都没有睡好,现在可以洗个澡,换个衣服好好的睡一觉了!
  郑毅打开那只珠宝盒,从里面拣出几件容易脱手的珠宝,却注意到那只玉匣, 拿在手上,惊异道:「我好像见过这个玉匣。我真的好眼熟……」
  秦慧珠道:「是吗?可是这东西一直锁在暗格里,谁都没有见过的呀!」
  郑毅打开玉匣,从里面取出二本薄薄的小册子,字迹却显然不一样,一本封 面上写「同心右手剑法」是工整却刚健的男人手笔,另一本封面上写「同心左手 剑法」却是工整却娟秀的女性手笔。
  郑毅尚未翻阅内容,却见到玉匣之底又有一张纸条,正是那相同的娟秀字迹 :「字示毅儿!」
  秦慧珠道:「不错,果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再看那字条,上面写道:
  字示毅儿:娘身世悲惨,汝身世更惨,男儿当自强,留同心剑笈付汝,务必 找永结同心之佳偶,共练绝技,艺成之后,再访梁坤杰可也。
  秦慧珠道:「梁坤杰?谁是梁坤杰?」
  郑毅却道:「现在不用研究谁是梁坤杰?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把这‘同心剑 笈’练成功!」
  秦慧珠道:「那你还不赶快去找你‘水结同心’的佳偶去?」
  郑毅一把就搂住她,道:「何必去找,现成就在眼前!」说着就热情的吻了 下去。
  秦慧珠又惊又喜道:「你真的愿意跟我共练绝技?」
  郑毅道:[ 这就看你是不是肯跟我永结同心?」
  秦慧珠又被他的热吻融化了。
  郑毅将她抱到床上去,同时动手解除她的衣服。
  彩霞、明月羞得满脸通红,急急退出这房间,将门带好之後,躲入隔壁房去。
  郑毅却不理会那么多了,他腹内的「九阳珠」又化为一团热火,他飞快地剥 光了她,也剥光了自己。
  她也紧紧地抱住他,全身颤抖。
  那四片唇儿凑上了,这一吻,就难分难解。
  那两团软绵绵的乳房,磨得他一阵心猿意马,他神志已昏,意乱情迷,粗鲁 地闯进了她的禁地!
  她猛地一惊,却不是陌生客,虽然很无礼,却也不能拒绝……
  也是不忍拒绝,更是无法拒绝,因为郑毅已经不管她拒不拒绝,开始用蛮力 在征服她!
  他疯狂地顶挺着!
  明明昨夜已经有过一次,应该是驾轻就熟的,这一次仍然觉得好似被一根火 红的铁条插入体中一般,既烫又疼!
  她全身颤栗,他却毫不怜惜地疯狂顶挺着!
  终於她酥痒难耐,不由自主地跟着顶挺了,哪儿酥,就往哪儿扭,哪儿痒, 就往哪儿迎……
  她已将他紧紧缠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努力地扭个不停。
  汗水自她的胴体渗出,房中洋溢着「青春进行曲」!
  这样的赤身肉搏,这样的短兵相接,男性与女性的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她舒爽之极,脱口呼喝呻吟,却顶磨旋转得更起劲了!
  终於她顶不动,转不开了,她的呻吟变得微弱了,她终於在一阵紧张抽搐之 下,蜜汁狂流,灵魂升上了半天空去……
  她紧紧缠住他,要求他深深地顶住她的泉源之处,要求他吸收乾净,不要浪 费!
  她舒畅万分,在他耳畔呢喃着:「真好!」
  他的「九阳珠」又发挥了作用,认真地吸收,一点也不肯浪费,更在他腹中 炼化成宝贵的真力……
  再从「玉枕」与[ 命门」二穴,输入她的体内……
  然後秦慧珠开始翻阅那本「同心左手剑」一面详细讲解,一面就用左手伸出 食指,以指代剑的开始练习。
  左手练过,再换另一本「同心右手剑」来练习。
  原来这「同心剑」的要旨,分成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要求「一心二用」第二 阶段则要求[ 二人同心」!
  一个人要练到一心二用,则左手一招的同时,右手是另一招,左右手的招式 相辅相成,生克互补,则一人的威力可以变成二人,
  而一对真正能「永结同心」的佳偶,共练「同心剑」能够练到心灵默契,二 人同心,四只手同时四种招式相辅相成,生克互补,其效用更是加倍又加倍了!
  这「同心剑笈」共四九三十六招,每一招都有九种变化,而每一种变化又都 能分成左右手错开使用;如是一对佳偶共同临敌,其变化的繁复又加倍了!
  郑毅与秦慧珠虽然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努力练了一个时辰,才勉强将第一招 的九个变化练完。
  他们以指代剑,比划招式,已觉得威力无穷,不禁大为兴奋。
  秦慧珠兴奋地抱着他深深地亲吻着:「谢谢你……」
  郑毅道:「谢我甚麽?」
  秦慧珠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郑毅道:「你要怎么谢?」
  秦慧珠道:「你要我怎麽谢?」
  他又吸吮着她:「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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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慧珠嗤嗤地笑着,拚命往後退缩,哀求道:「不行,不行……我实在受不 了啦,至少让我休息到明天……」
  郑毅却苦着脸道:「我能等,他不能等!」
  秦慧珠道:「他是谁?」
  郑毅拉着她的手来一握,秦慧珠就吓得跳起来,她实在难以想像,自己刚才 如何忍受这个巨无霸、大怪物的摧残蹂躏的?
  她缩手往後退,惊叫:「我不管,我不管!」
  她不小心撞倒了几上的花瓶「砰」地跌碎,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彩霞、明月, 赶忙过来察看。
  羞得二人匆忙披上衣物,彩霞羞红着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还没有 玩够……」
  秦慧珠道:「玩够了,已经玩够了!」
  明月道:[你们只顾自己玩,我们饿到现在还没吃中饭呢?」
  秦慧珠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叫,经过刚才这样消耗体力的战斗, 她比她们更饿。
  她扯着郑毅道:「好郑毅,好老公,快带我们去吃饭……」
  彩霞、明月亦学着小姐的语气,道:「好郑毅,好姑爷,快带我们去吃饭… …」
  郑毅笑道:「现在甚麽时候了?」
  彩霞道:「现在午餐过了,晚餐还没到!」
  郑毅道:「好,你们赶快打扮一下,我带你们去‘龙凤茶楼’吃点心!晚餐 到‘萤桥茶座’去听歌,吃他们最有名的八盅一碗!]
  她们兴高采烈,立刻动手为秦慧珠梳洗打扮。
  郑毅抱起这只珠宝盒,道:「我去把这些东西收好,免得被怀人偷走了!」
  郑毅抱着珠宝盒来到隔壁这间房,先把房门扣上,免得突然有人闯进来。
  老板娘曾经劝告他一句话:「财不露白」。所以这东西一定要好好的藏好。
  可是这里只是一间客栈的房间,能有甚麽地方能收藏这样贵重之物,而不被 歹徒找到呢?
  郑毅一直跟随少爷身边,毫无江湖经验,但是他脑筋聪明灵巧,他先设想如 果我是梁上君子,我会怎么样找这盒珠宝?
  可惜的是他从来没有当过梁上君子,也没有见过梁上君子。秦府护卫森严, 几十年来甚至也没有遭遇过梁上君子!
  他是从书本上读到这四个字的,书上说有一个小偷,躲到别人家的屋梁上等 机会下来,屋主人故意叹气道:「梁上有君子,奈何学做贼?」
  就将一把钞票放在桌上,出门而去。这小偷心中惭愧得不得了,钞票也不拿 了,回去闭门思过,发奋图强甚麽的?其结局早就忘了,郑毅只记得梁上君子就 代表小偷。
  一想到梁上君子四字,他不由自主抬头往上瞧去,只见这家几十年老字号的 客栈,天花板都已经因为油灯的烟薰而焦黄发黑了,但是他仍能瞧得出其中一块 是被人移动过的。
  这个高度能难倒一般人,却难不倒他,他一踮脚步就拔身而起,伸手托开了 这块天花板,钻了进去。
  这里是客栈的顶层房间,所以夭花板上面就是巨大的屋梁,直的斜的交错, 又结实又牢靠,只可惜布满了蜘网灰尘。
  从这里往下,果然能很清楚的监视屋内动静,如果有人要收藏贵重之物,一 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也就是说无论你藏在屋内甚麽地方,都逃不过梁上君子的眼 睛!
  ?可是,我如果藏在更上面一些呢?
  郑毅抬头再往上瞧,在错落幽暗的屋角最高处,果然是一处绝佳的藏东西的 好地方!
  他攀爬上去,直到连人都挤不进去的角落,这才伸手将珠宝盒塞到最里面的 角落去藏好。
  突然,他意外地发现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用一根针钉在木柱上。
  郑毅好奇取在手中,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地图,只因这里的光线 实在太暗,他只好匆匆塞入怀中,匆匆再从这天花板下来,小心地将这块板子恢 复原状。
  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灰,却听到有人在敲房门。
  是彩霞、明月,来催促他:「好了没有,我们饿死啦!」
  郑毅也饿了,他匆匆地掸掉头上身上的灰尘,胡乱洗了一把脸,就与秦慧珠 三人一起出门。
  郑毅四人下楼来,立刻就有店小二躬身响迎[ 少爷、小姐要出门么?要不要 马车?」
  郑毅却走向柜台,向掌柜的道:[ 贵店能够为客人服务些什么?]
  掌柜的一笑,道:「贵客如有须要,但凭吩咐就是!」
  郑毅道:「小可出门在外,沿路游历而来,手头颇有不便,这个……]
  他取出一张黄金一百两的银票来,交到他手上,道:[ 相烦兑换成白银票, 还要一些碎银子……]
  这掌柜的立时心跳加速,讷讷道:「这,这面额太大,小号吃不下来……」
  郑毅笑道:[你不会拿去找钱庄吗?]
  掌柜恍然大悟:[是是,我去找钱庄,可是没有这么快……]
  郑毅道:「我们要到‘龙凤茶楼’吃下午茶,来得及麽?」
  掌柜道:「来得及,来得及,小人换好了,立刻赶到、龙凤茶楼。专程送上!
  郑毅又道:「要是赶不及,晚上我们在‘萤桥茶座’吃八盅一碗,」
  掌柜的躬身相送:「是,是……」
  郑毅四人来到门口,马车已经在等候。
  店小二为他们打开马车,郑毅随手一锭碎银子塞在他手上。
  他打赏的手法非常熟练,因为他常常跟秦志远出门,这些细节他早就看惯了。
  他出手又大方,反正是别人的钱,他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车夫早就吩咐过,所以直接将他们送到「龙凤茶楼」郑毅又大方地付了车资, 打赏小费。
  这「龙凤茶楼」吃食并不有名,但是高贵典雅,是连官贵人,富商巨贾,午 後时分休息品茗,或是谈生意的好地方。
  吃食虽不有名,却是贵得吓人,小小的精致的碟子,少得可怜的精致点心, 却绝对比早餐时吃的东西好上几倍。
  这四人衣着华丽,举止高贵,吃越东西来却狼吞虎咽,像是饿死鬼投胎,转 眼间桌上就堆了一大叠的瓷碟。
  谁又会知道他们从早餐之後到现在,是粒米未进。
  四个人至少吃了二、三十碟精致细点,喝了三、四壶上好茗茶,这才稍稍填 饱了肚子,这才注意到郑毅头发上还有一根蜘蛛丝?
  秦慧珠伸手把蜘蛛丝拈下来,笑道:「你钻到哪个老鼠洞去了?」
  郑毅笑道:「没有钻老鼠洞,却是去当梁上君子去了。」
  接着他就将收藏珠宝盒的情形说了一遍。
  接着就想起那封信,从怀中取出,道:「我还来不及看内容。」
  打开信封,抽出一张地图和一封信来。
  先看地图,竟是一座豪宅巨邸的建筑与花园布置图。毫无特色,翻过背面, 却只有几段虚线和一个朱红的叉叉。
  地图既不知所云,再看这封信,上面写道:「老夫朱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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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四人完全没有江湖阅历,也不知朱天羽是何人?只见他写道:「偶尔得 到这张藏宝图,却被仇家追杀,自知不敌,又不愿让此巨宝落入仇人之手,先藏 在天花板上,如能逃脱,当然自己去寻宝,如果遭了毒手,就留待有缘之人,只 望为他建衣冠冢,再用此财富做慈善之事以积福!」
  巨宝?财富?在哪里呢?完全没有一点提示。
  正在推敲之间,高升客栈的掌柜来了;他果然不负所托,将一佰两黄金全部 兑换成白银五十两一张的银票,其他的零头则换成碎银,以方便他随时花用。
  郑毅大为感谢,随手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打赏,道声:「辛苦了!」
  这掌柜的只不过跑了一趟路,就赚了五十两银子,高兴得不得了,千恩万谢 而去。
  郑毅将这些银票分成四份,分给大家,道:「分开来保管,万一某人有所闪 失,也不致於全部穷光蛋!」
  她们三人果然都将银票贴身藏好。
  郑毅道:「好啦,天色也快要黑了,我们就安步当车,慢慢的逛街,走到萤 桥茶座也刚好又饿了!」一听说可以逛街,大家都雀跃不已。
  长安外城西门又叫「景行门」。
  门外是宽阔磅备,水流量丰富的泾水。
  出景行门跨河筑有一座二十四孔石桥,名叫「萤桥」是长安的交通孔道。
  当时承平已久,天下太平,长安城的居民在整日繁忙的工作之馀,每在落日 馀晖,华灯初上时,多会流连到此,在平缓的河岸之地没有价廉物美的茶座。
  才几个铜钱一壶的好茶,或独坐静思,或三五好友,或携妻小,来此消磨良 夜。
  渐渐的知名起来,茶座愈设愈多,也愈有各家的特色,有些是奕棋会友,有 些是京剧清唱,有些听古说书,有些相声歌艺,不一而足;喝茶所配的点心也愈 来愈有变化,甚至有一家茶座以高薪聘请宫中御厨,精工制作了上等点心,叫做 「八盅一碗」在这萤桥茶座大大的出名,贵得不得了,生意也好得不得了!
  曾经有人请秦志远来这里吃过,郑毅只是随行小厮,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心中曾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来好好的吃一顿!
  如今果然来了,而且还带了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真的可以扬眉吐气一番啦!
  谁知道才到这茶座之前,就遭店小二挡驾?
  小二道:「客官抱歉,已经客满,坐不下啦!」
  第三章 萤桥茶座
  秦慧珠一眼就瞧见里面还有好几张桌子是空着的,不禁好奇道:「那不是还 有位子麽?」
  这店小二涎着脸笑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这几张桌子都是有人预定好的, 除非……」只见他一只手的四指在轻轻搓着自己的大拇指,谄笑道:「除非……」
  郑毅忽然想起这个手势,那是他跟随少爷出入这陆岛所经常会见得到的,立 刻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道:「如果有人订了位,临时有事不能来, 小哥是不是可以挪出来给我?」
  这店小二立刻改颜相向,恭声道:「可以可以,正好还有一桌客人有事不能 来……」
  他将郑毅四人迎到临河的一桌位置上坐下:[ 这个位置,少爷还满意麽?」
  郑毅道:「很好。」
  店小二道:「少爷要点甚麽茶?配点甚麽点心?」
  郑毅道:「你这里最好的茶是甚麽?」
  通常最好的一定是最贵的,他瞧了三位美女一眼,笑道:「咱们这里的茶全 都是最好的,我建议您泡一盖西湖碧螺春,最适合小姐饮用!」
  郑毅道:「一壶不够,泡两壶!」
  店小二道:「是是,两壶……还有咱们这里的‘八盅一碗’……」
  郑毅今天是来享受富贵的,毫不吝啬道:「每人来一份,」
  郑毅当然知道,其实来两份他们四人都吃不完,但是他就是要摆阔,大声道 :「我知道准备四份是须要一些时间,你们不用急,先把你们这里最精致的茶点 都端土点上来,我们慢慢吃,慢慢聊!」
  这店小二点头哈腰,连连应是,躬声而去。
  果然才一会儿工夫!就泡好了茶,端了精致美点上来。
  接着店小二又来,端过另一张桌子来拼上,才摆得下四份萤桥茶座的名点「 八盅一碗」!八盅是八个大盅,一碗可是一个大海碗!
  除了郑毅,秦慧珠三人看了都傻眼。
  两张桌子都摆满了,店小二恭声道:「一共是三两七钱银子!」
  郑毅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元宝递过去,道声:「不用找了!」
  这店小二立刻努力鞠躬哈腰,一叠声道:「谢谢厚赏,少爷小姐请优用,如 有甚麽需要,尽管吩咐!」
  为了随时可以接受吩咐,他竟垂手恭立一旁,不肯远离。
  郑毅才一招手,他立刻趋前道:「少爷有甚麽吩咐?」
  郑毅道:「我也没有甚麽吩咐,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店小二道:「是是,您说。」
  郑毅道:「你走远一些,我才吃得下东西!」
  店小二急忙退开上面道:「是是,我走远些,走远些……」
  他果然走得很远,秦慧珠与彩霞、明月都忍不住掩口窃笑。
  秦慧珠道:[ 这麽多,我吃不完怎麽办?」
  郑毅道:「拣爱吃的吃,吃不完就算了!」
  这茶座生意太好,所以桌椅都摆得很挤,几乎可以用「摩肩擦踵」四字来形 容了;而且各色人等都有,可以说是三教九流,龙蛇杂处。
  唯有他们四人,男的俊,女的俏,人品不凡,出手又大方,不免引来多少羡 慕的眼光。
  他们却毫不以为意,尽情享受面前的美食。
  就在这时,邻座不远处却有个脸色苍白的汉子,显然是喝醉了,开始发起酒 疯。
  与他同桌的一名威严老者劝阻不听,他竟以筷击杯,大唱道:「十七、八岁 的小奴家,日日夜夜想婆家;有一天在路上遇见了咱家,咱一把将她抱了回家… …」
  那老者双眉一皱,沉声道:「你醉了,不要唱了!」
  这白脸汉子锦衣华服,却是如此下等人品,哈哈狂笑道:「怎麽?难道我唱 得不好?」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喝道:「谁说我唱得不好?哪个敢说我唱得不好?」
  突地反身一把,将邻桌一个客人当胸抓了起来,厉声道:「你说我唱得好不 好?」
  那客人见他穷凶极恶,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道:「好好,好极了,」
  白脸汉子得意大笑,一把又将他按回到椅子上。
  秦慧珠眉头一皱,郑毅早已看惯这种三教九流之人,示意她不要惹事。
  忽然一阵箫声,袅袅传来……
  那个白脸醉汉居然也一敛狂态?侧耳聆听。
  箫声咽呜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垂髻女孩,牵着一名十六、七岁的盲眼少女, 走进茶座来。
  这女孩零丁瘦小,面色腊黄,一副生活贫苦、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牵着的这位肓女,虽然眼睛仍然明亮,却因失去了视觉,形容也憔悴,令 人望而生怜。
  小女孩牵她来到茶座靠近河岸矮篱处,一截专门为她准备的木桩坐好,盲女 这才停下悠扬悦耳的箫声,喘了口气,道:「伶伶,给爷台们唱一曲吧!」
  小女孩手按衣角,福了一福,轻声细语道:「唱得不好,请爷台们原谅;唱 得好,就请爷台们随便赏几个吃饭钱……」
  语声柔弱,楚楚可怜,郑毅心中大是恻然。
  只听盲女箫声一转,小女孩启口唱道:
  「花边娇月静粗楼,叶底沧波冷翠沟,池上好风闲御舟。可怜秋上半儿芙蓉 一半儿柳!」
  那白脸醉汉突地伸手一拍桌子,大喝道:「不好,唱得不好,待大爷教教你!」
  伶伶歌声一住,面色惨变。白脸醉汉一步窜了过去,劈手就要去夺那盲女手 中的玉箫。
  酒客们见到这种场面,有的人心中不忍,有的人大为气愤,有些怕事的更是 早早溜走……
  郑毅尤其不忍,大喝道:[ 这位仁兄请住手!」
  白脸醉汉转头大骂道:「你是甚麽东西!你管得着我?」
  手掌仍旧向那支玉箫抓去,谁知他明明看得很准,却偏偏抓了个空?
  那同桌老者急怒之下,厉喝道:「畜生,还不回来?」
  白睑醉汉一抓未着,似乎太丢脸,大喝道:「臭丫头,还不快拿来?」
  一面伸手又抓,谁知他语音未了,那盲女的箫音也未曾中断,只觉到玉箫一 闪之间,这白脸醉汉突地惨叫一声,翻身跌倒地上,竟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间,众人目瞪口呆,这盲女才停下箫来,叹了口气,道:「这位爷台醉 了,伶伶,我们走!」
  那老者面色一变!肩头一耸,凌空跃到,伸手就拍那躺在地上的汉子。
  谁知这汉子竟不知被甚麽手法点住穴道,他竟是解不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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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拦住盲女姊妹,冷冷道:「姑娘好高明的手法?劣徒无知,竟未看出姑 娘是个高人……」
  盲女神色木然,道:「他不要紧,只需让他在地上睡一个时辰,自然醒来!」
  这老者突地一伸手抓住那小姑娘的肩头,吓得她尖声惊叫。
  盲女怒道:「你要干甚麽?」
  老者道:「姑娘不解我劣徒穴道,休想走人!」
  郑毅最是不齿这种恃强凌弱之徒,不禁义愤填膺,疾冲而上,全力扑向那老 者,大喝道:「好不要脸?欺侮小女孩子!」
  那老者见他冲来,用剩下的一只手一圈一拍,就要将他打个四脚朝天……
  谁知郑毅身法奇快,忽地一个转折,竟闪过他拍来的这一掌,抢入空门,和 身将小姑娘抱住。
  这一冲之力,老者竟也抓她不住,被郑毅将小女孩救走。
  老者回掌再拍,直击郑毅背脊;这一下狠手,正要将他置诸死地,幸好盲女 玉箫递出,截击他的肘弯!
  这一延误,郑毅死里逃生,却已吓出一身冷汗,回头见到盲女与老者战到一 起,难分难解!
  那老者招式辛辣,用心狠毒;音女眼不能视,只凭听觉,再加上大病初愈, 显然不是这老者的敌手,只能拚命苦撑!
  郑毅大为愤怒,放下小女孩,挺身而上,大喝道:「只会欺侮弱女子,有种 就跟你家少爷拚个你死我活!」
  说着不假思索的双手齐出,以指代剑「同心剑法」疾攻而上,
  看似剑法,又似指法,老者猛地吓了一大跳,只好舍盲女以全力应付郑毅, 一时间竟教他攻了个手足无措!
  盲女气喘吁吁,精疲力竭,伶伶急将她扶住,道:「姊,你要不要紧?」
  郑毅一面全力抢攻,大声道:「你带姊姊快走,这里我来应付!」
  他这一说话分心,竟被那老者狠狠地乘隙反击!
  郑毅慌忙又以左手右手各一招「同心剑」的玄妙变化挡了回去。
  这套「同心剑法」是他下午才练成的,而且只练了第一招的九种变化而已; 但是他真的能「一心二用」左手右手各出不同的剑招,则能出现九九八十一种不 同的排列组合,而且又能从实战中反覆磨练,原本生疏,终於愈打愈纯熟,威力 愈来愈强!
  但是他终究只是新手,反反覆覆的只是那八十一种招式,不久就被这老者看 穿了虚实,开始乘隙反击了……
  尽管「同心剑法」的招式奥妙无比,郑毅却年岁太轻,内力不足,威力上大 打折扣;而且,他是以指代剑,并非真剑。
  这情形是旁观的秦慧珠瞧得最清楚,她眼珠子一转,就瞧见人群中有几位少 年公子,佩有漂亮的长剑。
  秦慧珠走过去,向他们嫣然一笑,道:「你们的剑,能借我一用麽?」
  美女办事总是比别人容易得多,这几名少年立刻将他们的长剑递出来,道: 「姑娘尽管使用!」
  秦慧珠只抽出了取中两把,道:「对不起,我只需要两把!」
  然後她转身将剑扔出,同时大叫道:「郑毅接住!」
  郑毅接剑在手,名副其实的「同心剑法」立时左右开弓,双剑齐出,猛攻而 去!
  霎时之间!杀得这老者狼狈不堪,惊叫道:「同心剑法?」
  他虽已认出这是「同心剑法」但是措手不及问,被杀得狼狈後退,终於被逼 到靠河堤岸的矮篱,停脚不住,被绊得向後翻跌出去。
  河水退潮,只剩一滩烂泥,他就这样一头栽进了烂泥中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把一个穷凶极恶的老者逼得栽入烂泥中去,解 救了一对可怜的弱女,围观的群众立时欢声雷动,响起了一片如雷的掌声!
  秦慧珠更是兴高采烈,立时狂奔过去,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抱住郑毅,送 上一个热烈的香吻。
  众人更是热烈的叫好,甚至有人大喊:「再来一个!」
  突然那小女孩伶伶一声惊叫,原来她注意到刚才跌进烂泥里去的那老者,又 一跃而起,向郑毅扑攻而来。
  满身满脸的泥泞,使他看来更是狰狞可怖,众人亦吓得惊叫,郑毅在危急中 回身出剑,却已不及。
  只见那老者本是徒手相搏,却突然冒出一杆银光闪闪的尖枪,直刺掷毁面门!
  郑毅吓一跳,回剑拦击,转眼间那杆银枪又已不见!郑毅才一恍惚,蓦地他 另一手上银光又闪,又是一杆尖枪直刺而来!
  郑毅紧急後退,堪堪避过,那老者双手像变魔术似的不断的变出银枪攻击, 却绝对不让郑毅看清楚真相。
  郑毅仓皇闪退,好几次都差一点被击中,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盲女突然咦了一声,惊道:「无影枪?」
  伶伶道:「甚麽是‘无影枪’?」
  盲女道:「他就是‘傲仙宫’的七大护法之一,名叫赫连强!」
  伶伶道:「那他手上的武器,就是‘无影枪’?」
  盲女道:「不错,那是他最精心制作的奇门武器,是由许多截纯钢的圆筒, 一截套住一截,抽出时长可三尺,缩回去只有八寸,可以藏在手掌或袖中!」
  伶伶叹道:「能练到这样伸缩自如,变化万千,真不愧‘无影枪’之名……」
  盲女叹道:「只怕这位少年公子要凶多吉少了!」
  伶伶心中着急,道:「我要上去帮他!」
  盲女拉住她,道:「不可!」
  伶伶道:「这少年公子是为了帮助我……」
  盲女道:「就算你我二人都上去,也一样难逃毒手!」
  伶伶急得要哭,道:「如果丢手不管,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盲女内心亦是痛苦,但是仍坚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忘了我们还有血 海深仇!」
  正说间,郑毅一声惨叫,一个筋斗跌到地上,撞倒了好几张桌子,酒菜碗盘 砰砰碰碰地砸得满地……
  秦慧珠看得心惊胆跳,在这危急之间,她也忘了这辈子都未与人动手过招, 转身向刚才那几名少年道:「对不起,再借两把剑给我用一用!」
  那少年立刻递出两柄剑来,道:「姑娘尽管使用!」
  秦慧珠拔剑在手,一步抢入战局,左右开弓,双剑齐出,攻向那「无影枪」
  赫连强!
  郑毅乘机一跃而起,也是左右开弓,双剑齐出,向前赫连强夹攻。
  一旦能够「二人同心」「同心剑法」的真正威力就发挥出来了,只见他二人 四支剑,各出奇招,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攻守之间把所有的空门破绽全都填补 得天衣无缝!
  这一下不只是一人加一人变成两人的功力,而是二乘二等於四人的夹击!
  他二人虽只学会了第一招的九个变化,但是四只手四柄剑的不同排列组合, 竟令得赫连强眼花缭乱,再难应付!
  战局急转直下,赫连强被他二人绵密的剑势,缠得进退两难,正在危急之中, 突然郑毅的剑势一松,赫陵开乘势跃退,缓过一口气来。
  原来郑毅在战斗中,忽然见到一对明亮又凌厉的眼睛,他心头一震,手中剑 势就不由自主地缓了一缓!
  只这一缓,赫连强立时又抢得先机,两手「无影枪」又急攻而至;他已瞧出 这少年只学会「同心剑」的第一招,但是如果假以时日,待他把四九三十六招都 练成,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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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论如何要在这少年羽毛未丰之前将他除去;一念及此,他顾不得背後还 有一个攻势凌厉的秦慧珠,集中力量「无影枪」蓦地暴长,直刺郑毅的腰前要害!
  郑毅本可以一招左右双剑自救的,但是他突然清楚地看见人群中的一双眼睛, 正是那黑衣独臂的梁坤杰!
  他竟然找到这里来啦!他一定在等机会将自己捉回去砍掉右臂,收做他的徒 弟!
  想到这里他不由全身颤栗,他真不敢想像少了一条手臂的日子怎麽过?
  要如何逃脱梁坤杰的追捕,远比对付眼前的「无影枪」更重要,灵机一动, 他忽然双剑一松,大喊一声,栽倒在地上,就此昏倒,不省人事……
  不仅秦慧珠吓一跳,就连正在与他对敌的赫连强也一怔!
  但他立刻决定绝不放弃眼前这个剪除强敌的机会,一步上前,就下狠手……
  他精心设计的武器「无影枪」就如毒蛇吐出的信,直刺而至!
  呛地一声,一柄长剑递出,恰巧拦截了他的「无影枪」!
  梁坤杰终於出手了;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的儿子!左手长剑一挥,一 招犀利的攻势卷向赫连强,剑穗带动肩後的另一长剑也出鞘,灵蛇似的也卷向敌 人!
  用的竟也是「同心剑法」他虽只有一只左手,但剑穗连往另一剑穗,他就能 一手控制双剑,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赫连强连番遇到强敌,要是这独臂人与这少年联手,今天就会很惨很惨!
  所以他毫不恋战,伸手捞起躺在地上的「劣徒」一溜烟钻入人群,逃之夭夭。
  梁坤杰这才开口道:「好了,可以起来啦!」
  谁知并无声息;转过身来一瞧,哪还有郑毅的影子?就连秦慧珠与那二名丫 头也都不见了?
  梁坤杰又急又气,一把捉住伶伶的手,怒喝道:「郑毅呢?郑毅到哪里去了?」
  伶伶瘦弱零丁,楚楚可怜,大约是被捏得手臂疼痛,几乎掉下泪来,道:「 我…
  我不知道。」
  又是个凶神恶煞之人在欺凌弱小,围观的群众尚未散去,竟有嘘声出现。
  梁坤杰本也不是恃强凌弱之人,就算再逼她,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放开 她。
  好不容易又遇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又叫他机智逃脱,心中真不是滋味。
  眼看他竟能用「同心剑法」将赫连强逼得狼狈不堪,、心中大是欣慰,他看 得出儿子反来覆去只会第一招,那一定是母亲死得太早,没有好好指导他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展开身形,往长安方向追逐而去!
  梁坤杰展开他的绝世轻功身法,疾追一程,竟是毫无所获!
  他突然有省悟,与自己的儿子两次遭遇,两度交手,他似乎比自己更聪明机 智,这孩子两度从自己的手掌心逃脱,他会笨得往这个方向跑吗?
  不会!他一定会选一个更聪明,更安全的方法逃脱。
  他会往哪里逃呢?如果我是他,我会往哪里逃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他最有可能的地方当然还 是刚才那茶座附近!
  一想到这里,他就再也忍不住立刻就赶了回来,以最快的速度以他们刚才激 烈打斗的地点为中心,绕着圈子搜寻。
  圈子愈搜愈大,范围愈搜愈广,意外的是根本一点线索也没有。
  夜色渐深,萤桥茶座的食客多是长安城里的人,他们要在宵禁城门关闭之前 回到城里去。
  所以食客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去了,这里渐渐冷清了。
  仍未有任何动静!这孩子会藏身在哪里?
  梁坤杰的直觉告诉他,郑毅就在附近!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郑毅就藏在这附近,只是他实在有够聪明,他藏 得够好。
  客人都快要走光了,只剩下经营者和店小二在收拾桌椅碗筷……
  人愈少他就愈不易藏身,他迟早会被自己找到的!
  这河岸上他又搜索一遍,这河岸下,一滩烂泥,还有靠在岸边的几艘扁舟。
  这是一些可怜的无根之人,在船上起居生活的扁舟,梁坤杰却见到一个熟悉 的身影!
  是那个瘦弱的小女孩伶伶,她在船头上的小火炉上煎药。船舱内传来轻轻的 咳嗽声,就是那个盲女了。
  梁坤杰心中起疑;如果要躲,这扁舟岂非是最好的所在?
  梁坤杰一跃登舟,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登萍渡水的程度,毫无声息地落在船尾, 完全没有惊动那个伶伶。
  他弯下身子,轻轻掀开舱帘,探身而入。
  这是一个窄小简陋的底舱,破旧的棉被,蜷缩着那个憔悴病容的盲女,不时 轻轻地咳着。
  这盲女突然坐起身来,扬声道:「伶伶,是你吗?」
  舱外的伶伶应声道:「姊,是你在说话麽?」
  盲女立时感到恐惧,退缩到一角,用被子护住自己,抖声道:「谁?你是谁?
  你要干甚麽?」
  伶伶一听声音不对,立时冲进来,抱住音女,道:「姊?你怎麽啦?发生甚 麽事了?」
  盲女道:「有人!刚才有个人在这里偷看我……」
  伶伶道:「没有呀,我一听到声音就赶过来,可没有见到人!」
  她哄拍着姊姊道:「你累了,你先睡一会儿,等药煎好了,我再叫醒你吃药 ……」
  梁坤杰就在伶伶进来的那一刹那,飘身而退,到了这船舱之顶,他清楚地听 到她们的说话,轻轻一叹,飘身离开了这艘扁舟。
  他退回到堤岸,望着这悠悠河水发征,难道是我猜错了?郑毅他早就走了?
  突然哗啦一声,一大桶的馊水从堤岸上泼下来,差点就淋在他身上。
  一桶馊水泼在烂泥与河水处,一止刻引来许多鱼争食,拍打着水花,好不热 闹。
  那个倒下馊水的店小二这才发觉河堤之下还站着一个人,不禁失声道:「哎 呀真对不起,还好没有拨到身上……」
  他又笑道:「客官要小便,这边就有厕所,站在那里多臭呀!」
  梁坤杰想想也对,自己实在不该站在这里;他回到堤岸之上,想道:甚至不 该还守在这里……
  他走回茶座,将已经倒放在桌上的椅子又放了下来,面河而坐,呆呆傻便地 望着河面上那扁舟,望着伶伶那煮药的身影。
  店小二过来,道:「客人都走光了,客倌……」
  梁坤杰却将一锭碎银子扔在他手上,道:「去泡一壶茶来,不要再来打扰!」
  梁坤杰才离开河堤,那烂泥巴就动了一下。
  原来郑毅竟藏身在这烂泥之中。
  是赫连强给他的灵感吧!却真的能躲过了梁坤杰的追寻。
  现在他可以缓缓的脱离这一滩烂泥,缓缓地滑身潜入河水中,小心翼翼地籍 着夜色的掩护,沿着河岸的杂草杂物,慢慢地移到那艘扁舟去。
  他知道梁坤杰还没有放弃追捕,他知道梁坤杰此刻正在茶座喝茶!想要守株 待兔。
  他悄悄地接近了扁舟,悄悄地移身到小船的另一面,在梁坤杰见不到的地方, 悄悄地爬了上去。
  那盲女经过刚才的事件,一直在心惊胆跳,预感会有事情发生,果然听到动 静,便轻轻问道:「是谁?」
  郑毅也压低声音道:「姑娘别怕,是我!」
  一听声音,她立刻认出是那个为了救她姊妹不惜与强敌拚斗的人,又惊又喜 道:「郑少爷?你没有被坏人捉去?」
  郑毅已经爬进了船舱,道:「你怎麽知道有人要捉我?」
  盲女道:「那个坏人还追到这里来过,没有找到你,就走了……」
  伶伶却在外面接声道:「还没有走,还在茶座上等着!」
  盲女道:「你在外面守着,别引得他起疑。」
  伶伶轻笑道:「知道啦,姊,你最好用羊皮囊把郑少爷渡到老河口的沈爷爷 家,我会设法去会合的!」
  盲女道:「好,你要小心!」
  伶伶应了一声「是」又开始煽着炉火,继续煮药。
  这盲女在舱内移开船板,露出一些东西来,一面准备一面道:「郑少爷援手 之德,我姊妹感激莫名……」
  郑毅奇道:「你怎麽知道我姓郑?」
  盲女道:「有位姑娘扔了两柄剑给你,喊道:“郑毅接住‘!」
  郑毅笑道:「你耳朵倒尖?」
  盲女叹道:「我眼睛瞧不见,耳朵自然要多用心些……」
  提到她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轻叹,郑毅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 起……」
  盲女道:「不要紧,我姓叶,名依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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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道:「依萍,这名字很好听。」
  依萍已经准备好了,轻轻的将舱蓬靠外侧的一边掀开,将她准备好的东西轻 轻放入水中。
  原来那是一个用好几张羊皮缝合起来的大型布囊,袋口缩小,只有四块木板 撑住。
  依萍首先爬过舱蓬,落入那羊皮囊中去。
  羊皮囊不会漏水,而袋口又有这四片木板浮住,竟是一个绝佳的浮水工具。
  依萍自己坐得稳了,才向郑毅道:「你也下来!」
  郑毅这才放心地也钻了进去,落到羊皮囊之底,只觉得柔软舒适,又安全、 又稳当。
  依萍轻声向伶伶道:「我们走了,你要小心,」
  伶伶一面煽火煎药一面道:「我晓得!」
  依萍用手一推,这羊皮囊便离开了扁舟,顺水漂流而去。
  整个皮囊都沉浸在河水之中,只有水面上的四块木板,在夜色掩护之下,梁 坤杰绝对料想不到他们就这样稳稳当当的从他眼前溜走了……
  伶伶沉住气,继续在船头煎药,梁坤杰从茶座上远远地监视着她们的动静, 不疑有他。
  过了良久,只听伶伶站起身来,向舱内道:「姊,我去买些木炭,顺便带点 消夜回来……」
  隔得远,也不知舱内回应了没有,只见伶伶瘦弱的身子站起来,跳上岸来, 向茶座的厨房工作间那边走去……
  梁坤杰继续盯视着那扁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孩子跟这扁舟之间,一定有 某种牵连!
  羊皮囊缓慢又平稳地顺流而下。
  郑毅虽然泥污洗净,却全身透湿。
  二人挤在一起,仿脖自然也被他沾得潮湿。
  二人虽然没有直接浸在河水中,但也受不了深夜河水的寒气,依萍体弱,已 在畏缩发抖,牙齿打战,道:「你把湿衣服脱了,好麽?」
  穿着湿衣服好难过,郑毅早就想脱掉,只因面前一个陌生少女,有些不方便 ;既然是她说可以脱了,郑毅立刻把自己脱个精光。
  好在深夜漆黑,又是蜷缩在这皮囊之里,低於河面之下。郑毅立刻也感到她 在发抖,摸到她身上也是湿衣,道:「你也脱了吧!」
  依萍有些畏缩,郑毅将她搂过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一件件将她的湿衣脱掉。
  渐渐的接触到她的裸体,两具肉体就自然而然的紧紧缠在一起,而郑毅腹中 的「九阳珠」又开始火热,欲念又开始高涨,身体的某部份又开始坚硬!
  依萍看不到,却听得到,听到他的心跳像擂鼓,听到他的呼吸急促。
  依萍看不到,却感觉得到,感觉到他全身火热,皮肤发烫!
  被他这样热情地拥住,依萍也莫名其妙地变得心跳像擂鼓,呼吸急促。
  她也莫名其妙地全身火热,皮肤发烫;她也莫名其妙地变成亢奋,变成激情。
  她也抱住了他,让自己紧紧的贴住他,开始不知为甚麽要在他身上胡扭乱项。
  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原始欲望,就像两块磁铁相遇,一定会紧紧地吸在一起, 又像两个电极相遇二定会迸出爱的火花!
  他变成像野人一样粗鲁地挟持她,变得像饥饿的婴儿一样,在她胸膛上吸吮 ……而她立刻就被激起了潜在的母性之爱,毫不吝啬地喂饱他。
  他的索求愈高,她的反应就愈强烈,依萍不知道自己已经潮湿泛滥了,郑毅 本能地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他已经找到了她的桃源洞口,他已经兵临城下!
  漆黑中他仍是生疏的,而她却已大开城门,主动地引导他正确的方向入关!
  又潮湿又温暖,郑毅像是浪子找到了家,迫不及待地撞了进去。
  似乎听到「啵」的一声响,似乎顶破了一层薄膜,依萍猛地颤抖退缩,却因 为她被紧紧地压在皮囊之底,退无可退,缩无可缩!
  一阵撕裂的痛楚,立刻又被另一种充实,滚热的涨满所替代,那种从未有过 的充实,似乎充实了她全部的身心,熨贴了她所有的苦难!
  她像是遇到她父母之外的最亲的人,她紧紧地抱住他,喜泣地哭泣起来。
  郑毅有些心慌,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依萍只是摇头,感激得哽咽说不出话了,只是以行动表示不要紧。
  她动了一下。
  郑毅得到默许,也动了一下。果然她是那种很配合的又动了一下。
  郑毅得到了鼓励,开始腰上用力,深深地耕耘着这块处女之地!
  河水是有浮力的,浮着这个柔软的羊皮囊,浮着这两个激情的人,使他们比 躺在任何的弹簧床或是席梦思上面更柔软,更有弹性。
  郑毅几乎不用甚麽力,就能随着河水的浮力与波动,造成很深的运动!
  这种运动造成的摩擦是依萍早已潜在的需求欲望,却也是她第一次遇到的愉 快经验!
  这种愉快是摩擦得愈强烈愈好的,所以她忍不住要配合着对方,往相反的方 向运动,以便造成更大的摩擦!
  不多久,就变成是她在胡顶乱挺了!
  不多久,她就欲死欲仙了!
  再不多久,她就由呻吟变成哀号,一阵疯狂地挺动之後,就精门大开二泄如 注啦!
  她紧紧地缠住他,满心感激地哭泣着:「谢谢你,谢谢你……」
  郑毅怜惜地抱住她:「谢我甚麽?」
  依萍道:「不知道,反正谢谢你!」
  郑毅默默地吸收着她的宝贵精华,默默地运功,去与腹中的「九阳珠」汇合, 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才需要谢谢你……」
  依萍道:「谢我甚麽?」
  郑毅道:「谢谢你这样的安排,不但能逃脱那个坏人的追捕,而且还让我在 你身上……」
  依萍娇羞地钻在他怀中,道:「在我身上怎麽样?」
  郑毅道:「练丹!」
  依萍对他已经不再吝啬了,挺胸道:「好,你练,再让你练个够……」
  郑毅的手又握住了她坚挺柔软的乳房,道:「先存放在你这里,我随时要来 练的。」
  依萍笑骂:「贪心鬼……」
  因为依萍是仰面向上,道:「好快,天就要亮了!」
  郑毅翻身而起,伸头望了一下,道:「嗯,天就要亮了……」他突然惊喜道 :「你怎么知道天快要亮了?」
  依萍被他问得一怔!用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又放开来,突然惊喜道:「我看 得见了?」
  她伸头往外一望,又缩回来伏在郑毅怀中,惊喜莫名地发抖着……道:「我 能看见了,我真的能看得见了!」
  郑毅也为她高兴,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面前,道:[ 这是几根手指?」
  仿萍望着他的手,又叹气道:「看不清楚,我只能感觉到光和黑影,我只知 道你伸了一只手出来,却看不见是几根手指……」
  郑毅抱住她,安慰她,柔声道:「不用慌,不用急,既然能看到光亮,就会 慢慢进步,慢慢的愈看愈清楚的!」
  依萍充满了感激的倚偎在他怀中,道:[ 不错,我能再度见到光亮,已经非 常感谢上苍,感谢你了!」
  郑毅道:「再度?你是说你原先是能够看见,後来才变成看不见的?」
  依萍道:「不错。」
  郑毅道:「是甚麽原因呢?」
  依萍叹气,却咬紧牙根道:「算了,暂时还是不要提这个……」
  郑毅道:「你有血海深仇?」
  依萍全身一震,道:「你怎麽知道?」
  郑毅道:「我在跟‘无影枪’赫连强打斗,你跟伶伶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依萍咬牙道:「原来你的耳朵也很尖……」
  郑毅这:「你一出手就点倒了赫连强的徒弟,可见你的武功高强……」
  依萍惨笑道:「如果够高强,又怎会被人杀尽全家?又被逼得走投无路?」
  郑毅道:「如果你学会了‘同心剑法’……」
  依萍全身一震,道:「‘同心剑法’?你肯教我‘同心剑法’?」
  郑毅道:「我不会教,我们一起研究,一起练……」
  依萍兴奋道:「好,我们一起练!」
  说着她就要起身穿衣服,郑毅拉她坐下,将她拥在怀中,道:「不用穿,不 要急着穿。」
  依萍道:「不穿衣服怎么练剑?」
  郑毅道:「你知不知道‘同心剑’的‘同心’二字是甚麽意思?」
  依萍道:「甚麽意思?」
  郑毅将她搂得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道:「就是你跟我两人要能够完完全全 的同一条心!」
  依萍道:「哦……」
  郑毅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与我永结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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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萍深深地回吻住他,道:「愿意!」
  郑毅伸手从他的湿衣服中取出那一叠银票,和那本「同心剑笈」幸好只是潮 湿,并未破损。
  此时依萍的眼睛尚未完全复明,视力仍然欠佳,但也并不影响她对武术的基 本了解。
  郑毅翻开「同心剑笈」来,一面念着,一面详细讲解给她听。
  又指导她用右手食指,以指代剑,一招一式的练习。
  一面又解释道:这「同心剑法的要旨,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要求‘ 一心二用’第二个阶段才是要求‘二人同心’!」
  依萍的武术基础本就高过郑毅,所以领悟力也比郑毅强,尤其是刚刚眼郑毅 合体之欢,得到爱情的滋润,更是思路明晰,记忆尤佳。
  郑毅才把四九三十六招的第二招九个变化讲完,她就已经能全部记住了。
  练完右手再练左手。
  「一心二用」才真正的考验着她的武术基础了,以依萍的聪明绝顶,努力练 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将这第二招的九个变化,练得了心二用,同时使出两种不 同的招式,能够相辅相成,生克互补,发挥极大的威力来,
  依萍以指代剑,虚空比划招式,自己觉得果真是威力无穷,不禁大为兴奋, 紧紧地搂住他,献上最感激的热吻。
  谁知这一下又把郑毅的热情引燃,他腹中的「九阳珠」又化为一团强烈的欲 火。
  她那丁香之舌在口腔内又甜又甘,她那对雪白的玉乳亦随着她的紧张,兴奋 的颤动不已。
  郑毅的血液又沸腾了。他紧紧地缠住了她,喃喃呼唤道:「我要,我还要,」
  他滚烫的手掌,他剧烈的心跳,他急促的呼吸,立即使她心儿一荡,於是她 搂住他的脖子,顺势一带,让他倒在自己的胴体上。
  他的理智又崩溃了,他粗鲁地扑了上来,依萍惊叫:「小心些,温柔些!」
  郑毅悚然而惊,立刻努力克制自己,努力温柔些、小心些。
  但是她依然觉得好似被一根火红的铁条戮入体中,既烫且疼,胴体立即一颤 ……
  她疼得冷汗都流出来了!她被紧紧地顶住,像是被一根巨钉钉在地上了!
  她被顶得险些窒息,她慌忙吸气,行吐纳功夫,这才能稍稍减轻疼痛……
  她的吐纳,竟然造成她那里一吸一收!令得郑毅的宝贝感受到这样的一吸一 收,感受到极度的舒服!
  郑毅如获至宝地搂住她,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依萍无法回答,她已经被他的热度烫得好难过,她摇着雪白的臀部,颤声道 :「你也动一动,不然我真的会酥掉!」
  郑毅已经忍得太久了,得到她的允许,就再也不客气,毫不怜惜地疯狂顶挺 着。
  他的精力充沛,像马达一样地抽插,像活塞一样的进出,直磨得她酥痒难耐 了。
  她不由自主地跟着顶挺了,哪里痒就往哪里挺过去,好让他的宝贝伸进来给 她搔痒!
  不多久,她的肥臀就像石磨般的转过不停。她不足一盈的纤腰,扭得快要断 了似的,她高挺而丰满的胸部,更像是波浪一般有节奏的震动着!
  汗水淋湿,比郑毅刚从河水中爬上来时更多,她舒爽之下,脱口「喔啊哎」
  地连连呻吟呼叫了!
  好在这是清晨,他们又漂在河水中,不必就心会被别人听到他们的「青春交 响曲」。
  郑毅仍然似「帮浦」一般的疾转,不停的猛顶狠挺!
  乐得她也摇动得更激烈,叫唤得更大声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依萍开始哆嗦连连了,她顶不动,转不开了,她那叫声也 变成虚弱的呻吟了!
  她全部的生命都已经耗尽了!
  不,不是耗尽了,而是全都集中到了丹田来了,再也忍不住一阵酸麻颤抖, 她的泉眼再次大开,滚热的蜜泉像决了堤似的,狂泄而出!
  郑毅立刻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那宝贝就像唧筒似的紧紧接在她的门户之口, 他腹内的「九阳珠」立刻发挥了「虹吸」的效果,将她生命之泉所凝聚的蜜液, 尽情地吸收个乾乾净净!
  郑毅全身软趴趴地伏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了。唯一在动的是他那条宝贝, 仍在一吸一吸的,吸尽她的馀沥,一点也不肯浪费地全部运入腹内,与「九阳珠」
  一起炼化,又从她的「玉枕穴」与[ 命门穴」传输到依萍体内……
  她缓缓地转过一口气来,又幸福又满足地搂住他,感激的泪水又阵阵地流出 来。
  郑毅紧紧地抱住她,亲柔地吻去她晶莹的泪珠,轻轻地舐去她的眼翳,柔声 道:「你怎麽哭了,是我欺侮了你吗?」
  依萍哭得更大声了,抽搐着道:「不,我只是太高兴了,太感谢了……」
  他搂住她,道:「不用感谢,你只要与我‘真情相对’!」
  依萍把头埋在他怀中,道:「当然,一定!」
  郑毅练完了他的「九阳珠」这才抱着她坐起来,道:「哇!天色已经大亮了 ……」
  依萍见到耀眼的阳光,刺激得有些受不了,急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要过 久许才能适应这样的强烈光线。
  郑毅道:「我运动了半天,肚子好饿!」
  依萍道:「我也是。」
  郑毅伸头向外瞧了一眼,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她挣扎起身,道:「好了,穿好衣服,我们要上岸了!」
  衣服还是湿的,但也不能不穿。
  自己穿好了,再帮依萍穿。幸好她眼睛虽然不便,却也自己能帮助自己。
  何况现在她已能感觉到光亮了,更是兴奋莫名。
  他们终於等到羊皮囊漂到岸边,他们终於有机会爬上岸来。
  这是一处荒凉的乡下,四处尽是已经收割的瓜田。
  远远就望见炊烟,郑毅扶着依萍往农家走去。
  农民生活憨厚耿直,郑毅摸出一艇碎银子,向主人道:「实在对不起,我跟 姊姊落难,掉到河里……」
  这一对农夫农妇立刻找了两套乾衣服来:「你们先换上,湿衣服我拿去帮你 们洗了晒乾!」
  换过衣服,又端出热腾腾的稀饭馒头,和一些小菜来:「乡下地方,只有这 些!」
  吃饱了,农妇又引二人到他们自己的房门,道:「你们委曲着睡一觉……」
  依萍道:「多谢老丈,我们本来打算到老河口……」
  农妇道:「老河口?还要顺着河往上游七、八十里地!」
  依萍失声道:「我们已经过头七、八十里地啦?」
  郑毅道:[ 这样说来,今天是一定赶不到啦,不如就多休息一天……」
  依萍也只得同意,幸好这农家夫妻敦厚老实,看在这锭银子的份上,更是将 他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依萍眼睛刚刚才复明,处处倚赖郑毅搀扶,顺柔如小鸟依人,甜蜜如新婚娇 妻,郑毅搂住她娇柔婉约的身躯,徜徉在这恬静安宁的农村,真是心旷神怡,乐 不思蜀了……
  本来是打算带秦慧珠主婢三人出来过隐居生活的,谁知只为了打一场抱不平, 竟然阴错阳差的,变得与这个叶依萍二人过这隐居生活啦……
  想到秦慧珠,他不禁心中暗叹,不知她主婢三人现在怎麽样啦……
  叶依萍也许是太累了,躺在农家的木板床上,也睡得又香又甜,郑毅却心事 重重睡不着,起身踱出了房间。
  农妇恰巧捧了衣服走过来,道:「这位公子,我已经将你二人的衣服都洗乾 净了,也晒乾了……」
  郑毅急忙接过,由衷感激,道:「真是谢谢了!」
  他接过衣服,退回房内,自己先换了下来。
  这是套纯白滚金的少爷衣服,是秦慧珠帮他弄来的,穿起来自觉英姿焕发!
  精神一震。
  他将随身携带的剑笈、银票,全部取出来塞到依萍枕头下,只留了些碎银子 在身上,便起身踱了出去。
  这是个简单的农村,村子口竟也有一家架着松棚,卖茶兼卖酒菜的摊子。
  棚子放了几张板桌,几条板凳,给过路的商旅歇脚。
  郑毅信步行来,举步跨进茶棚,在一张板凳上落坐。
  一名夥计就陪笑着问道:「这位公子,要茶还是要酒?」
  郑毅反正是闲坐无聊,抬头道:「酒。」
  夥计应了一声:「是。」
  转身就舀了一大碗酒送上,不待郑毅吩咐,又陪笑道:「切点卤菜,来一盘 咸水花生?」
  郑毅笑道:「行!」
  夥计连连应是,切呀弄的,两大盘一齐端上来。
  郑毅才喝一口酒,举筷夹了一片卤牛肉,刚送入口中,只见大路上正有两名 青衣汉子,匆匆走来,一眼看到郑毅,二人齐齐一怔!立刻神色恭敬的朝这茶棚 走来。
  郑毅没有去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那两名青衣汉子一直走到郑毅桌前,一齐抱拳,由走在前面的一人开口,道 :「小人该死,迎候来迟,公子久候了。」
  郑毅这才发觉原来他二人是在对自己说话,不禁讶异:[ 二位……」
  前面一人陪着笑睑道:「小的二人是从孟家庄来的,奉庄主之命,特地来迎 接公子的。」
  郑毅望着他二人瞧了半天,摇头道:「在下和贵庄,素昧平生,二位莫要认 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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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座庄院!
  一座雄伟庄院,敞开着大门。
  门前站着四、五个汉子!见到这二人领着郑毅来,就有人嚷道:「来了,来 了!」
  其中一人转身往里面奔去,敢情是去通报了。
  前面那人领着郑毅走近大门,回身道:「到了,公子请进。」
  他依然走在前面,直入大门。
  门内是一个大天井,两边站立着七、八个魁梧壮汉,大家目光都不期而然的 朝郑毅瞧来。
  郑毅在这一瞬间,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了?
  自己是他们庄主派人去请回来的,照说,孟家庄的人,即或不表示热忱欢迎, 至少也不应该对自己仇视才对,而这些人的眼光中,几乎都流露出愤怒和仇恨之 色,把自己看做了他们的敌人一般。
  前面领路的汉子一直走到阶下,才脚下一停,躬身道:「启禀庄主,客人来 了!」
  大厅内登时传来一个洪亮而威重的声音,道:「请他进来。」
  郑毅听得出来,这口气并不很友善,心中更是觉得纳闷。
  前面那人回身道:[ 庄主有请,公子请进去吧。」
  郑毅也不客气,举步登上台阶,跨入大厅。
  大厅正中一把高背气派的太师椅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魁梧壮汉,全身银 白镗甲,鲜红领巾衬得他的面色黑如重枣,五绺长须,极具威望,活似画片里的 关云长,他见到郑毅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抬抬手,洪声道,「阁下果然如约而 来,请坐!」他这一抬手,就可以发现他的手臂特别长,比平常人几乎长出了三 分之一。
  郑毅看他踞坐上首,傲不为礼;尤其又听他说甚麽如约而来,心知他是认错 人了,这就拱拱手,道:「在下闲坐喝酒,被你派去的人认错了,非要在下来一 趟不可,在下和庄主素昧平生,一定是弄错人了!」
  「认错人了?」「白马将军」仰首发出一阵嘹亮长笑,道:「难道三天前上 门来,要老夫向江湖同道公开取消‘白马将军’外号的白衣少年,不是阁下吗?」
  郑毅一怔:[ 三天前?」
  「白马将军」道:「老夫当时虽不在场,但阁下出手伤了老夫门下,这两个 受伤之人,总不至看走了眼吧?」
  他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厉声道:「阁下不是扬言今天要来亲自向老夫讨取回 信的麽?怎么?现在竟不敢承认啦?」
  郑毅从未涉足江湖,虽然不知道这位孟庄主姓甚名谁,只猜想他外号叫「白 马将军」看他气派不小,敢情是朝廷的某位大将军不成?
  第四章 白衣之误
  这就不等「白马将军」再说下去,含笑拱手道:「将军误会了,在下郑毅, 是京城九门提督秦重大人的一名书僮,并不是三天前找上贵宝地的人。」
  这「白马将军」似是未信,口中微嘿了一声,举手拍了两声。
  只见一名青年壮汉走了进来,躬身道:「师父有何吩咐?」
  「白马将军」道:「去叫海生,和你四师兄、五师兄进来。」
  那青年壮汉口中应了声:「是!」迅速退出,过没多久,从门外走进三个锦 衣汉子。
  郑毅举目看去,前面一个中等身材,年约四句,生得体型精壮,右手捧着左 手,似乎痛苦不堪。
  後面两个正是方才在茶棚中坚持要郑毅前来的两个庄丁。
  这三人走入大厅,立即朝「白马将军」躬身行礼,道:「师父。」
  「白马将军」朝郑毅一指,道:「海生,你仔细瞧瞧,三天前找到庄上来的, 可是这人?」
  这中年锦衣汉子叫做海生,目光一横,怒目打量了郑毅一眼,躬身道:「启 禀师父,就是这小子,没错。」
  「唔!」「白马将军」又朝两名乔扮庄丁的汉子问道:「海照,海文,你们 两个也仔细瞧瞧,是不是他?莫要认错人了!」
  那两人也朝郑毅看了一眼,躬身道:「三天前,是傍晚时分,天色快黑了, 是大师兄接待他的,弟子二人站得较远,没看仔细;但这一身打扮,年龄,身材, 模样,都完全一样,看来绝不会认错!」
  「白马将军」目光一凝,投射到郑毅的脸上,冷笑一声,道:「年轻人,现 在老夫的三个门人都指认就是你了,你既然敢来,何用抵赖?」
  郑毅苦笑道。!「正如老丈所说,即然敢来,何用抵赖?如果是我,我就绝 不会抵赖。」
  「不抵赖就好!」「白马将军」截住他的话头,厉声道:「那么你说说看, 要老夫公开取消‘白马将军’的外号,还出手伤人,废了我们门下大弟子一条胳 臂,究竟是甚麽人指使你来的?」
  郑毅道:「将军是朝廷的栋梁,应该深明事理,我一再说那个前来惹事生非 的人不是我,将军何以不肯相信?」
  「白马将军」大笑道:「第一、我不是朝廷的大将军,我这‘白马将军’的 外号也只是因为我爱穿白袍、骑白马,江湖人物给我的一个封号而已!第二、我 相信事实,我门下有三个人都亲眼目睹,指证历历,你还不承认?」
  刚说到这里,只见从阶前又走来一个人,说道:「涤尘兄有客麽?」
  这人年约六旬,脸型狭长,手掌中盘旋着两颗铁九,一脸俱是笑容。
  骤见郑毅的一身白衣,不由得老脸蓦地一沉,哼道:「这年轻人大概是‘白 衣教’门下了?老夫正要找你们!」
  又是一个认错了的人……
  「白马将军」大笑道:「白兄,你来得正好!」他扶着这老者进来,一面道 :「你也要找‘白衣教’不知为了何事?」
  这老者一手拂髯,恨声道:[ 三天前老朽正好有事外出……」
  又是三天前,事情怎么都这麽凑巧?
  老者伸手一指郑毅道:「这小子,就闯入了老朽的‘瑞芳居’一场大闹,交 代家人说‘白衣教’要崛起江湖,白瑞芳的姓不好,要改掉?」
  连姓都不许有一个白字?真是岂有此理?
  却听那白瑞芳怒道:「他居然说,姓黑、姓黄、姓红、姓蓝,姓甚麽都可以, 只是不许姓白,否则三天之後,要来拆掉老朽那块‘瑞芳居’的牌子,你说可不 可恶?」
  「白马将军」顿时与他敌忾同仇,咬牙切齿道:「实在可恶之极,这小子居 然不许我再骑白马?骑黑、骑黄、骑红、骑蓝,骑甚麽都可以,就连‘白马将军 ’的白字也要改掉?」
  白瑞芳手中两粒铁九一碰,发出「当」地一声巨响,厉声道:「来来来!你 有甚麽本事拆我的招牌?有本事尽管使出来!」
  郑毅大惊失色,急道:「慢来,慢来……我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白衣 教’我只不过是个书僮,是个小厮……」
  白瑞芳已经逼近,须眉贲张,怒声道:「到了此刻,你还不敢承认麽?」
  眼看他就要向郑毅动手,外面却有一名庄丁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一面惊急 嚷道:「师父不得了,来了,来了!」
  「白马将军」喝道:「你说甚麽来了?」
  那庄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 三天前,那个‘白衣教’……]
  「哼!」「白马将军」脸色一沉,挥手道:「叫他进来,」
  只听门口有个清脆的嗓音应道:「已经进来啦!」
  随着话声,从厅外跨进一个白衣人来。
  郑毅这才松了口气,正主儿适时赶到,他可以不必做替罪羔羊啦。
  郑毅好奇,这麽狂妄的「白衣教」是个甚麽样的可怕人物?他抬头望去,只 见这人一身整洁清雅的丝质白衣,年纪极轻,看来只不过与自己差不多,生得眉 清目秀,唇红齿白,相当俊美;只不过神情冷傲,嘴角微微上翘,好像甚麽人都 不在他眼里!一眼瞧见郑毅,却是目光一凝,神情略现惊异。
  这白衣人正想开口「白马将军」已经断喝一声,道:「你就是‘白衣教’的 门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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