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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y_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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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艳侠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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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这极轻极柔的一吻,她就如触电似地剧烈反应,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紧紧地抱住、再也不放开:“不要再丢下我,求求你……”
  
  沈亚之怜惜地抱住她,轻轻地哄拍着她:“放心,这一次,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  □  □

  原来在外面守候着的梅、兰、菊、竹,正想避开。
  
  突闻室内公主一声惊叫!
  
  四婢吓了一跳,急奔来看。
  
  原来是公主由睡梦中惊醒,蓦见自己正紧紧拥抱住一个陌生男子,吓得惊叫退缩到床角:“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亚之道:“我是你的驸马——沈亚之!”
  
  “沈亚之……沈亚之…!”
  
  她打量着他,似乎熟悉,却又陌生……“沈亚之?”
  
  那年的她才十岁,正是个童椎天真,爱玩爱笑的小公主……一大群宫女陪着她在宫里玩“捉迷藏”……她眼上绑着丝巾,伸出双手,盲目中很幸运地被她摸到一个人,紧紧地捉住不放,兴奋地大叫:“捉住了,你被我捉住了,你是我的啦!”
  
  待得她扯下蒙眼丝巾,才知她捉到的是个才比她大几岁的小男孩!
  
  同样的稚气中,更有一份难得的雍容大度……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中,有着机智又慧诘的光芒,向她笑道:“好,我被你捉住了,我是你的啦!”
  
  她莫名其妙地一阵娇羞,丢下他的手缩身到一名宫女身後:“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牵着这孩子来的,正是目前父皇最宠幸的尹贵妃,笑着向她道:“他是新科状元,也是皇上为你选的驸马,沈亚之!”
  
  “驸马”是干什么的她还不懂,但“状元”二字,她却是知道的,不禁再次仔细打量看这个大男孩:“沈亚之?”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沈亚之?你真的是沈亚之?”
  
  她的手好冰好冷,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握住,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脸颊上:“是的,我是沈亚之……我就是你的驸马——沈亚之!”
  
  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一寸都不放过,一丝都不放过……他的面容,他的五官,他的神情……她终於喜极而泣,投身在他的怀中:“不错,你真的是沈亚之……”
  
  他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梅、兰、菊、竹四婢,无比地感动:“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悲师太更是曦嘘不已:“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拉着梅、兰、菊、竹悄悄退开。
  
  把这片甜美又宁静的小天地,留给这一对历尽生死患难的有情人……如同要补偿这些日子来的相思之苦,她舍命地紧紧拥吻着他!
  
  激动中喘不过气来,又引起一阵剧烈的呛咳……他怜惜地搂住她,拍着她的背,揉着她的胸……“你什么时候开始咳的?”
  
  “你死的那天!”她的眼神已蒙胧迷离……“玄武门事变那天,到了夜里,就下起了大雨……”
  
  □  □  □

  那天还没有入夜,她就已听到事变的消息!
  
  黄门内侍宫娥婢女,惊慌地奔进奔出,不断传来道听途说的消息……不断传来战斗、杀戮、追剿、捕捉的消息……她最关心的是驸马沈亚之行馆的情况,却始终没有任何切确的消息!
  
  她急切想要入内宫去找父皇,却被御林禁军无情地阻绝!
  
  她担心得彻夜无眠……她紧张得任何声息,都以为是驸马来了……那晚又是大雨!
  
  她整夜守候在门外,徘徊在廊下……就连服侍她的宫娥、婢女,也都累了整夜,蜷缩睡着。
  
  突然一阵寒意,一股莫名其妙的惊惧!
  
  似乎听到院墙花丛处有异声!
  
  她一阵心悸的颤抖,她顾不得大雨倾盆,顾不得泥浆湿滑,她急奔了过去!果然是沈亚之!
  
  衣衫碎裂,浑身是伤……最吓人的是一箭穿胸,自前心透後背!
  
  箭簇倒钩,他无法从前面拔出来……箭簇正在後心,又恰巧是他自己的手构不到的地方!
  
  他竟能忍住这样重的伤势,淋着这样的倾盆大雨。
  
  也不知奔了多久,避过多少追杀,才能越墙进入她的院子来……她惊急地抱住他,急要呼叫来人!
  
  沈亚之急阻止了她……他奄奄一息地倒在她怀中……他只要在临终前见她一面……他用最後一丝力量、拗断了胸前的箭羽:“帮我拔出来,快!”
  
  这金枝玉叶的公主,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血!
  
  血腥几乎令她昏厥,但是她不能,她鼓起勇气,咬紧牙根,将那箭从後面拔了出来!
  
  中箭时间一定是太久了,血已凝成块状糊状,乌黑紫色……箭杆上有“毅俊长胜”四字!
  
  毅俊正是阵世民的学名!
  
  “是他亲手射你的!”公主不由愤怒大吼道:“他从正面射了你!”
  
  沈亚之却把断箭夺过来,扔进莲池里:“不要怪你哥哥…”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是我对不起你!”
  
  然後气绝而亡…!
  
  公主悲恸欲绝……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大批禁军羽卫呼啸而入,四处搜寻,呼叫着:“圣上有旨,捉拿逆贼沈亚之!”
  
  又逼问内侍及宫女:“公主在哪里?是不是跟逆贼在一起?”
  
  翦云痛心疾首,她简直不敢相信亲哥哥李世民,竟要对她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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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公主,当然不致於会如何,但是沈亚之如果落到他手上……她不能让他落在李世民手上,既使是尸体也不行!
  
  倾盆大雨中,他们暂时没想到公主会在雨中……倾盆大雨中,她将沈亚之推入莲池中……倾盆大雨中,莲池水池暴涨,公主推着沈亚之的尸体,随着多余的水位,倾入通往护城河的沟渠……倾盆大雨中,她就那样如痴如呆地望着那淘淘而去的洪流……直到内侍宫女来找到她……就这样,她大病了一场……她开始因肺炎而咳嗽……李渊最最疼爱这个幼女儿,他派宫中最好的御医,用宫中最好的药,但她还是病了许久……不是没有名医灵药,是她根本不想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新皇帝李世民,竟想把她赐婚给一个夺权立功的大将……她才由李渊安排,由尹贵妃陪同,“消失”在人间,进入了这座“大慈恩寺”!
  
  □  □  □

  唏嘘中她紧紧地拥住他:“原来我吃斋念佛,到底有用,老天爷保得你不死,又把你送回我手中……”你是怎么找回这条命的?
  
  这些年你又到哪里去了?
  
  沈亚之自己也迷惘了,他坦诚道:“不知道!这中间有一段空白,我一直回忆不起来……等我再度有了意识时,是在锺山『雨花台』的沟渠里爬行乞命,是个『七残废丐』!”
  
  “七残?”
  
  “不错,事後朋友告诉我说,她见到我时,是个全天下最可怜的乞丐……”
  
  眼睛是瞎的,看不到东西……耳朵是聋的,听不见任何声音……鼻子溃澜流脓,喉咙没有声音……手残不能拿,足废不能行……甚至连头脑都烧坏了,完完全全的白痴,呆子……智力几乎是张白纸……而且全身皮肤溃澜发臭,人人都掩鼻而过,根本不会有人伸以援手……公主听得心悸不已,为他的悲惨遭遇发抖……“你居然能从这样的痛苦中熬了过来?”
  
  她打量着他俊俏刚毅的脸,他健壮厚实的身子:“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像残废。”
  
  她扯开他的衣襟,想找他胸前中了一箭的伤口,但是除了健康而红润的肌肤外,甚至连一个细小的疤痕都没有!
  
  “你若不是在扯谎,就是真的有『神迹』!”
  
  这中间的一段,沈亚之果然无法自圆其说……唯一能肯定的事实是,身边那些女人救了他:而他又似乎是为了这些女人而出现在这世界上的。
  
  这其间的因果关系到底如何?
  
  或者真的如那个老瞎子“陆散人”所编的故事那样?他根本不是人!
  
  他只是生来就是为了要与这许多女性“交合”的工具,只是天生为了来“采花”的大黄蜂……可是又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你再仔细看看,我到底像不像驸马?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手丢人水中的那个沈亚之?
  
  鸥匡激动怒吼:“不是……不是!你只是长得像他,你却绝对不是他!”
  
  那个翦云对她是多么的痴心专情……那个沈亚之对她绝对是从一而终……而你却是个纰袴子弟,花花公子……是狂蜂、是浪蝶……瞧你身边“收集”的那么多女人……简直是见一个就爱一个的大色狼!
  
  像你这种专门拈花惹草的薄幸之人,怎么可能是我的驸马沈亚之?
  
  她大叫:“来人呀!这家伙是个骗子,是个恶徒,拖出去砍了!”
  
  沈亚之叹道:“刚才还在跟我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恩恩爱爱……”
  
  公主又恨又怒,面红耳赤,吼道:“甜言蜜语,狼子野心!”
  
  她已经怒急吼叫:“拖出去,砍了,砍了!”
  
  沈亚之却脑中灵光一闪,喝道:“等等!”
  
  “你还有何话说?”
  
  沈亚之诚恳道:“既已判我砍刑,临终请求一对!”
  
  翦云颇为意外:“什么对?”
  
  沈亚之深深注视着她,道:“你还记得那开满荷花的莲池小桥么?”
  
  他深情地牵起她的小手,深情地注视:“因荷而得藕?”
  
  只是轻轻的五个字,却给公主极大震憾!
  
  她因这五个字而颤抖,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那是李渊最疼爱的小女儿“翦云公主”十五岁的生日。
  
  皇帝出面,给她办了一次空前盛大的生日宴会!
  
  一时间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冠盖云集……皇帝就在那天当众宣布,十五岁是女儿家的成人礼,明年此日,就给她与驸马沈亚之完婚!
  
  所有宾客都来庆贺,沈亚之立刻就变成了这次宴会的最佳男女主角!
  
  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沈亚之……金枝玉叶,千娇百媚的“翦云公主”……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情窦初开的翦云,一缕情丝已紧紧系在这玉郎身上,却又娇羞地避开不断的来祝贺来赞美的宾客……她终於悄悄避席,溜到後园……溜到荷花盛开的莲池小桥……多情的未婚郎君沈亚之,亦能曲知心意,同样悄悄避开宴会上的繁文褥节,悄悄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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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取杏舍梅

  与她携手并肩,欣赏这样一份,只属於她二人的清闲……翦云手上还有牙签串着的一片“冰糖莲藕”温柔又多情地喂到他嘴里……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沈君之一时有感而发,吟了一句:“因荷而得藕……”
  
  这“荷”与“藕”都是即景:因为池中有荷,池底才会有藕也是实情……但是这一句却是借了“荷”与“何”的同音:“藕”与“偶”又是同音。所以这一句“因荷而得藕”就变成了“因何而得偶”?言下之意思,此身何德可能?因何有如此好运,能得“翦云公主”这样的佳偶?这样一份谦冲感恩之心,让公主又爱又敬!满塘荷花的季节,满园也尽都是桃李杏的季节,花已落得凋残,却已结结累累的青色果实……“翦云公主”文思敏捷,随口应了一句:“有杏不须梅!”这也是一句借音抒情的诗句。
  
  沈亚之一听即知她是在说:“有幸不须媒!”
  
  千里姻缘本是一线牵,如若有幸,自来相聚,何须有媒?
  
  沈亚之深深为之感动,紧紧将她揽之入怀。
  
  “我沈亚之何其有幸,能得公主青睐?”
  
  翦云公主就以十五岁的芳龄,情窦初开,含羞带怯中,情不自禁地献上了她的初吻……天若有情天亦老,地若无情地亦荒……她们心中有都共同的盟誓……这是皇帝赐婚之後,他二人第一次真正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真正心灵的水乳交融……这一吻真是又幸福又甜蜜……真希望时间永远暂停,二人能永远拥有这一刻……直到内侍匆匆呼唤着寻来,说是皇上召见……她再次从迷离梦幻般的往事中回神过来…!
  
  像这样的喁喁私语,像这样的订情之吻……就绝对不是外人能假冒得来的!
  
  难道他真的是当年那个多情郎君?
  
  沈亚之仍在深情地注视着她,道:“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你还记得否?”
  
  翦云心中大恸,沈亚之又揽之入怀,道:“我沈亚之何其有幸,能得公主青睐…?”
  
  “当日是谁给我山盟海誓?
  
  当日是谁给我幸福人生?
  
  只因接踵而来的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大灾难!
  
  是谁造成的这样悲惨结局?
  
  是谁从正面也要射我一箭?
  
  一箭穿胸,定要置我死地?
  
  箭杆上的『毅俊长胜』四字,毅俊又是谁?不也是你们姓李的?
  
  成也姓李,败也姓李……对也是李,错也是李……现在我还要加一句:『爱也姓李,恨也性李!』”
  
  沈亚之长身而起,纵身大喊道:“来吧,把我拖出去砍了吧,谁教我不幸生在这个姓李的时代?”
  
  他举步往外走去:“你的佛经看得太多了,人性已经太薄了:我只留一句话给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翦云再也禁不住的全面崩溃,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亚之急将她抱住,焦急地为她捶背拍胸……大量的鲜血喷洒得他满身!
  
  她抽搐痛苦中叹道:“这也是姓李的血……以血还血,你还恨吗?”
  
  她的痛苦不止是这肺痨之疾,不止是咳血的绝症!
  
  她痛苦的是李世民赶尽杀绝的残酷……她已从人世间“消失”躲入这古刹净室……她决定古佛青灯,了却余生……她曾苦修多年,终难成正果……只因此情难了,此恨难消……自知绝症痼疾缠身,余日已经无多!
  
  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
  
  有这样心灵相契的一句对子,他确是沈亚之不错!
  
  有这样心灵相契的一个男人,与之相拥,夫复何求?
  
  她咳得累了,血吐得多了,精神也耗弱了……她伏在他怀中急速喘息,却安静不动了……沈亚之抱紧她,哄拍她:“睡吧,休息吧,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宿缘,此刻相逢,虽只短暂,已是永恒……”
  
  公主突然又睁眼道:“刹那真能永恒?”
  
  沈亚之叹道:“终其一生算不算永恒?在浩瀚宇宙中我们所能拥有的一生,也只是弹指之间的刹那而已……”
  
  公主又兴奋而沱红、昂起头来:“敢同死不?”
  
  “不望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么,与我一起,天罗加身!”
  
  “好,与你一起天罗加身!”
  
  “你不怕?”
  
  “怕什么?”
  
  “你知不知道天罗衣是什么?”
  
  “知道……”
  
  大内“鹿鸣苑”是专门收纳“政治犯”的地方。
  
  专会酷刑逼讯,诛连甚广,比“控鹤监”还要恶名昭彰!
  
  在“鹿鸣苑”的刑室里,有数不清的稀奇古怪的刑具,每一件都是惨绝人寰的酷刑!
  
  每一件都是别出心裁的特殊设计。
  
  又不断用地活人上刑实验,再不断改良精进的刑具!
  
  每一件都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任何人进了“鹿鸣苑”的刑室,都只有乖乖认罪的份……鹿鸣苑的刑室,简直就比阴问的地狱,还要悲惨一万倍!
  
  但是所有这一切的残酷刑具,全部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件“天罗宝衣”!
  
  那是一件用北溟天山上一种异物,号称“天蚕”的丝,织成一件罗衣,宽宽轻。最奇特的是,此物见水就收,愈收愈紧!
  
  不需泼水使之收紧,只须犯人自身汗水血气之微,这天罗衣也会开始不断收紧,直到挤压经脉,锁断骨骼,肚破肠流,痛苦哀号而亡……可怕的是,既使人犯已气绝身亡,这人体肌肉内腑仍是有水份之物,天罗衣仍在继续收紧……直到一切化为粉尘,只剩最後枯骨,再无半丝水气,才会再次恢复原样,又可再次用作酷刑!
  
  可恨的是,天下任何酷刑,都可中途停止施行;至少可留下尸体!而这天罗衣竟是极其坚韧,任何宝刀利刀,都无法将之损毁,脱因而出!
  
  故而一旦天罗加身,就非要化为枯骨粉尘方休,中途绝对没有反悔退缩的余地:“天罗加身 永不超生”!
  
  翦云竟然从她的枕头下取出一件黑得发亮,极轻极柔,又极宽大的薄薄罗衣来:“这就是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天罗衣』”!
  
  沈亚之爱不择手地摩挲着:“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是大悲……”
  
  “你是说尹贵妃?”
  
  “正是,父皇驾崩,她就削发为尼,法号大悲……”
  
  “想不到她竟是位武术高手……”
  
  “是大悲杀了“天罗妇”取得这件天罗衣!”
  
  “好,这女人作孽太多,恶贯满盈,杀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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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公主笑笑,道:“她又是解玉卿与应采灵的亲生母亲,而这两个女人又正好是我的妻妾之一,所以你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公主呕道:“宁死还在想念你那些妻妾?“天罗加身,永不超生”只怕没有机会担心再加事啦!”
  
  沈亚之想想不错,走上前紧紧抱住公主,道:“与你一起,天罗加身,来吧!”
  
  公主却阻止他,道:“等等!”
  
  “怎么?你後悔了?”
  
  “不,我不会後悔;我只是在想,这“天罗衣”罩上身,就绝对没有任何机会再取下来……”
  
  “不错……”
  
  “『天罗衣』会开始愈收愈紧……”
  
  “直到我化为枯骨……”
  
  “可是这中间的过程是什么?”
  
  “是不断的痛苦哀号,凄惨万状……”
  
  “这样的过程有多久?”
  
  “它是缓缓收缩,所以绝不会太快!”
  
  公主笑道:“你现在决定与我共死,当然容易,但是在那样的痛苦过程中,你能熬住多久?赴死决心能维持多久?这样的优雅凄美的容貌又能维持多久?”
  
  “啊?”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叫人间留白头!”
  
  沈亚之呵呵大笑:“原来你临死还顾虑到自己的优美形象……”
  
  公主笑道:“要是痛得意识模糊之下,脱口大喊救命,那岂不是丢人死了!”
  
  沈亚之道:“那也容易,你先杀我一刀再举刀自杀。”
  
  公主极掩住他的嘴唇:“不…不!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那…?”
  
  他又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光芒,心神一动,问道:“你有什么好方法?”“我们上“绝情坪”!”
  
  □  □  □

  紫禁之巅,绝情之坪!
  
  夕阳似血,天地赤红……沈亚之扶着公主欣赏这江山如画!
  
  长安城就在那片辽阔的平原上……禁城皇宫就在那高地之处!
  
  那个皇帝,正在那巍峨宫墙之内,踌躇志满,作威作福,手操天下万民的生杀大权!
  
  而她们却历尽千般劫难,万般苦楚!
  
  只能在这里无奈地眺望着,无奈地选择这条自我毁灭的绝路……这样悲惨绝望的心境,又有谁能体会?
  
  梅、兰、菊、竹,甚至大悲师太,都不真正了解她此时的心意,她只是吩咐她们道:“我要跟驸马独处,你们先下去!”
  
  大悲似乎有些不放心,但是见到公主从未有过如此平静,似乎真能找到心灵的归宿……再看看她倚偎在沈亚之肩头上,那种幸福与满足,不禁也要为她庆幸!
  
  她终於与梅、兰、菊、竹,一起下去……看着她们走远,公主笑问沈亚之道:“你如後侮,也可以与她们一起走。”
  
  “我为什么要後侮?”
  
  他抱住她:“此时、此刻,天地间唯你我二人,还有什么比此刻更好的?”
  
  他开始贪婪地亲吻她:“你完完全全属於我一个人,我也完完全全属於你一个人。”
  
  这种彼此相属的感觉实在太好,尤其是在生死别离之後,更是值得珍惜!
  
  她也热情地亲吻着他:“待会儿天罗加身,渐渐收紧,你我二人就再也分不开啦!”
  
  “真正的合为一体!”
  
  她抖开了那件宽大轻薄的天罗衣。
  
  沈亚之却将公主与自己剥得赤条精光:“天罗加身,永不超生!” ;她就将天罗衣披了上来……这件有“天罗魔衣”之名的薄衣,宽大得将他二人连头带脚,全都罩进了里面!
  
  极薄如蝉翼,极柔如轻烟,极滑如油脂,一接触到皮肤,就开始紧紧地贴了上来……那种伴随着心里恐惧而来的肌肤上的感受,却如情人的手在抚摸一样,令人舒适极了……而沈亚之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抚摸,才是真正的满足与享受。
  
  而他的攻入,他的占领,才真正开启了她封闭的人生!
  
  可惜的是“天罗衣”已毫不容情地开始收紧!
  
  那种收紧的挤压虽然缓缓而来,却是毫不容情,一分一分地在加强!
  
  是那种平均在身体每一部份的强力挤压,不止带来身体上极大的痛苦,同时更带来心理上极大的恐惧!
  
  明知道绝对没有任何解救的可能,明知道到头来仍是死路一条。
  
  他二人都知道必定会死在对方的怀抱中……他二人都珍惜这临死之前的片刻生命……他就毫不保留地深深的攻入,狠狠地攻入……她就毫不保留地敞开她的身体,完全地接纳,彻底地接纳……来自“天罗衣”的挤压是极端的痛苦,来自沈亚之的冲击也是一种痛苦!
  
  但是痛苦的极致,竟能带给她极度的快感!
  
  痛苦、恐惧、绝望、死亡混合成一种极致的快感,公主不由自主地狂喊一声,颤抖中渲泄了……“受虐中的快感”大概不太容易用言辞形容得清楚,总之不只“翦云公主”很快地从这种极致快感中泄身,沈亚之亦不由自主地控制不住,菁华狂飈而出!
  
  阳男阴女,水乳交融,竟是天地灵气的极致!
  
  这种水乳交融的天地灵气,却意外地能克制这件“天罗衣”的紧紧绞缠!
  
  莫名其妙地一阵烟硝火花,爆炸弹跳,震天价响!
  
  这样的爆炸震动,使得被紧缠住的二人更加痛楚不堪,弹跳中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滚跌,终於坠落绝情坪,跌入万丈深渊的谷底!
  
  那谷底是几百年的腐朽草木动物腐尸所累积的毒瘴沼泥,更形成相互对流的“流沙”能吸走一切东西!
  
  痛楚的快感中,公主恐惧地紧紧缠住沈亚之哭泣道:“我们是不是就快要死啦!” 沈亚之也紧紧抱住她叹道:“不错,我们马上就快要死了!”
  
  公主奋力扭动着:“给我,不要保留,统统给我!”
  
  沈亚之全力挺进着:“对,全都给你,全都给你!”
  
  她又崩溃了……他又爆炸了……而他们又一同被吸入了这极毒的流沙毒沼之内了……“天罗衣”已将他二人连头盖脚,密密实实地绞缠住,又渐渐地埋入毒沼深处,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此时他二人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有潜意识中的临死挣扎,要把自己的“爱”毫不保留地贡献给对方……沈亚之拚尽所有精力一冲再冲!
  
  可怜的“翦云公主”就被他这样冲击得一泄再泄!
  
  终於完全地贡献了自己的生命……终於香消玉殒,魂归离恨天……但她并非死在天罗衣的绞缠之下,而是昏厥在沈亚之的强力冲袭之下!
  
  她已被抽乾吸尽,涓滴不存……但也因此而“糟粕尽去,精髓仅存”!
  
  他二人又被人从毒沼中拖了出来……紧紧缠裹在一一人身上的“天罗衣”解了开来……又呼吸上新鲜空气,又重新见到日光……睁开眼,发觉救他二人的竟是薛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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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亚之笑道:“我没有死?”
  
  薛无双道:“『陆散人』怎会让你就死?”
  
  沈亚之道:“『天罗加身,永不超生!』怎么会不死的呢?”
  
  “是“血玉狐狸”!”
  
  他一时想不起:“什么?”薛无双望了他一眼:“你先退出来!”
  
  他一怔,随即发觉自己仍是深深地插入“翦云公主”体内的!
  
  薛无双接着再糗他一句:“泡在里面真的这么舒服么?”
  
  才说完,竟发觉是翦云在紧紧缠住他,紧紧吸住他,舍不得让他退出来的!
  
  薛无双一怔,竞有些莫名其妙的震憾惊悸……沈亚之笑道:“有机会也给你泡泡看……”
  
  “呸,不要脸……”
  
  薛无双动手帮他拔出来……公主呻吟一声,缓缓醒来……薛无双见到的是一条又油又亮,又坚又壮的巨物,晶亮中几乎透明的滥红,不禁脱口赞道:“哇!又是新的境界啦!”
  
  她自投“无花宫”中,练的就是这种内媚之功,虽然她至今仍是处女之身,但是耳濡目染,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此刻乍见巨物,如天下至宝,再想到不久自己就要与此物“短兵相接”就毫无由来地心头悸动,全身燥热起来!
  
  但此时却不能太过遐想,她伸手托住他体外肾囊,摸到里一块硬物,道:“你还记得此物吗?”
  
  他立时想起那是“玉女仙子”送给她的纪念品,也是她亲手植入在他阴囊之内的! 薛无双取出白玉圭刀来,笑道:“取出手术比植入简单,你不必怕……”
  
  她轻巧又熟练地挥刀一刦,取了出来。
  
  “疼!”
  
  薛无双笑骂:“这一点就喊疼,亏你还是个大男人!”
  
  沈亚之夸张大喊:“疼,除非……”
  
  “除非你亲它一下!”
  
  原来他只是要吃她豆腐,怒道:
  
  “不怕我趁机会一口咬掉!”
  
  沈亚之赖皮着:“不管不管,要亲…要亲!”
  
  薛无双就推给翦云:“这孩子不乖,你就亲一下吧!”
  
  翦云公主历经生死,也尝过人间美味,果然人生观大大改变,爱不择手地捧着,在那伤口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真如奇迹似的,就这一吻,那伤口竟自缓缓地愈合起来!
  
  薛无双脱口又赞道:“好,你已炼成内丹至宝啦!”
  
  沈亚之笑道:“不,还差你一个!”
  
  “放心,很快就有你的机会……”
  
  她这才举起刚刚起出来的那块狐形玉佩,迎光一照,道:“你还记得它有七条活脉吗?”
  
  沈亚之道:“记得”
  
  薛无双递给他看:“现在一条都没有啦!”
  
  沈亚之接过来,迎着光线仔细瞧看,原先那七条霞光流动的活脉,果然全都黯然失色,灰灰蒙蒙,全无光彩,幸而只在中心部位,仍有微弱的一点红光,在有气无力地闪动着……沈亚之道:“怎么会这样?”
  
  薛无双道:“你真的没有听说过“血玉狐狸”的传说吗?”
  
  翦云公主极有兴趣:“你说给我们听……”
  
  “你们谁知道『大禹』是谁?”
  
  “是传说中上古时代里,领导治水,三过家门不入的大禹!”
  
  “对,传说大禹的母亲是一头九尾仙狐……”“是吗?”“传说大禹领导百姓治水时,有一次偶然得到一块玉石,就请名匠共工氏,给他雕成狐形,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可以时时纪念母亲。”
  
  “嗯,倒是挺孝顺的!”
  
  “一直到死了,他都用这块玉来陪葬……”
  
  沈亚之插口道:“我懂了,陪葬过的玉,因为吸收了葬主的精髓,而能得到『灵气』……”
  
  “对了,传说这块玉第一次陪葬过大禹,第二次又陪葬过封神榜里的闻太师……”
  
  沈亚之笑道:“果然都是些大人物……你又怎么知道的?又是那个到处乱编故事的老瞎子?”薛无双道:“不错,就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这之後又陆续经过後汉大奸臣王莽,还有一个鼎鼎有名的文学家曹子健……”
  
  翦云“哦!”了一声:“就是那个『洛神赋』的作者曹植!”薛无双道:“这块玉佩,每一次陪葬後,就吸了葬主之精髓灵气而得了一条活脉,如果能得九脉,就能得道飞升,与天地齐寿……”
  
  “嘿,不得了!”
  
  “它的宝贵之处,就是它能在危急的时候,牺牲它自己的活脉,保护主人的性命!”
  
  沈亚之一惊,薛无双再道:“不管你信不信『陆散人』编的故事,你却是亲眼见过这玉佩曾有七条活脉……”
  
  “不错,我看得很清楚!”
  
  “你也亲眼见到『玉女仙子』把它植入你的『子孙袋』里,教你随身携带……”
  
  沈亚之道:“不错!”
  
  “现在你与公主,都能从『天罗衣』之下,逃得性命,而这『血玉狐狸』却已七脉俱断!”
  
  沈亚之不禁汗颜:“不错,是它救了公主和我……”
  
  他再一次望望那玉佩中央部份,那一点微弱闪动的红色光芒,抖声道:“这是不是她的心脏?这是不是代表她还活着,我还有机会报答它?”
  
  薛无双说:“不错,陆道人是这样说的,就是他要我来取这,血玉狐狸。还有这件天罗衣回去。”
  
  “翦云公主”亦诚心诚意问道:“我们现在能为他做点什么事?”
  
  薛无双道:“你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什么事?”
  
  “你想不想与驸马,天长地久?”“当然想。”“你可知道他到现在为止,仍是个通缉犯?”
  
  “这……这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找皇上?”
  
  “对,当时是他下的通缉令,现在再叫他下道圣旨,撤销通缉!”
  
  “翦云公主”道:“他敢不撤销,我就跟他翻脸!”
  
  随即她又担心道:“万一要是他拒绝见我?”
  
  沈亚之道:“硬闯!”
  
  翦云吓一跳:“不可,皇宫大内,高手如云,护卫森严,你要硬闯,首先就是个行刺谋叛的大罪!”
  
  薛无双笑道:“别人硬闯当然危险重重,如果是驸马陪你一起闯,却容易得很!”
  
  她领着他二人上了绝情坪断崖,原来她已经在那里安排好了一只巨型的大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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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入夜戌、亥之交,显仁宫东侧,九品红莲灯,钦天高台之上降落……”
  
  “你呢?”
  
  “我先去交回『天罗衣』与『血玉狐狸』!”
  
  她展翅而去,飞入蓝天白云之间去了……

  □  □  □

  魏王李泰也听到阵阵风曾经断言,谣谚中的“女主”根本就在宫中。
  
  他甚至断言这“武后”在三十年後,会这李家子孙非常不利!
  
  李泰心中大为惊惧,难道他自己作主,弄了个女人进宫,会搞出这么大的麻烦?
  
  他虽不信李淳风、袁天罡等,那种神秘兮兮的“神棍”之言,但他仍不敢对此事掉以轻心!
  
  他知道老爸是极迷信的……还很年轻的时候就闹得轰轰烈烈的,甚至还弄了个“唐三藏取经”的大事!
  
  如今年老体衰,更是迷信得不得了……又是佛、又是道,也分不清好坏,辨不得是非,只要有人说得活灵活现,他就会信以为真!
  
  李泰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向父皇挑起事端,自惹麻烦的,他只能每天注意宫中是否平静,父皇是否平静…?
  
  这才找个机会,独自进宫,想探个究竟…!
  
  他才跨人“景从门”总管尤铮就将他拉入偏厅奉茶,报告那日圣上是如何心血来潮,如何亲自流底清查後宫名册……李泰心惊:“父皇为什么要查?”
  
  尤铮笑道:“圣上不说,奴才怎敢动问?只不过从他神色中,可以猜出端倪……”
  
  尤铮表现他的小聪明,道:“圣上必定是曾经临幸过某位美女,事隔多日才觉得亏欠,可惜又只记得姓,忘了名!”李泰好奇:“姓什么?”
  
  尤铮道:“姓武……其实圣上连姓都记错了,後宫二干多人,只有姓吴、姓巫、姓邬的,哪来姓武的?”
  
  他突然又想到一事:“您上次送进来的那位姓什么?”
  
  李泰不怀意地笑笑:“你以为她会姓什么?”
  
  他这一笑,尤铮竟然冷汗直流,惊惧得发抖,垂头应道:“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多管闲事!”
  
  李泰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媚娘是本王手中一张王牌,她如能受父皇恩宠,我有好处,自然也有你的好处!”
  
  “是是……”
  
  李泰直接去找媚娘,宫女却说她到晋王府去了!
  
  这晋王李治,是他同父同母的同胞亲弟弟,生母长孙皇后已过世,他就更瞧不起这个从小被父皇戏称“雉奴”的弟弟!
  
  听说媚娘居然不乖乖在宫中等他,反而去找李治,心中大怒,气冲冲跨过“月门”来到晋王府!
  
  一见李泰这脸色铁青的模样,一向胆小懦弱的李治,竟吓得慌张从病杨起身恭迎……大病初愈,两腿无力,才一下床就两膝发软,变成了“噗—”地跪在李泰面前!
  
  他这一跪,吓得王府全体上下,全都跪迎这位魏王李泰了……唯独这位年纪小小的媚娘,傲然而立!
  
  李泰一把捉住她手臂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媚娘用力甩开他的手,道:“你好忤逆不孝!”
  
  李泰道:“你说什么?”媚娘道:“你封王他也封王,你要弟弟对你跪接,置你父皇於何地?你是不是违背人伦,大逆不孝?”
  
  她冷笑:“如若有人奏你一本,你的“太子”之位,还有望么?”
  
  李泰一惊,大吼:“谁教你们跪的?统统给我起来!”
  
  媚娘早已调头往外走去。
  
  李泰急追上来要拉,媚娘怒目而视,道:“我对众人说我是你父皇的宠妃,你敢当众对我无礼?”
  
  李泰果然不敢对她拉扯,只能紧在後:“你常常到这“雉奴”处,有何阴谋?”
  
  媚娘冷笑:“你是吃醋,还是怕他?”
  
  李泰狠声道:“要杀他只像捏死一只蚂蚁!”
  
  “那你就更应该在表面上多做功夫!”
  
  “什么意思?”
  
  “要有容人之置,所有的王子、公主,都要引为知己,所有的王公、大臣,都要礼贤、敬重……多方奥援,一旦登基,唯我独尊,要剐要剁,还不由你?”
  
  李泰心中一震,大为钦服!
  
  原来这才是奸雄枭主,要成大功立大事该有的心态!
  
  但随即他又大有警惕:这个美丽得像个纯洁天使的媚娘,怎能说出这一番狠毒的言论来?
  
  莫非她真的要应了李淳风的推算?
  
  莫非三十年後的李氏子孙,真要吃她的大亏?
  
  是不是该在危机尚未发生之前,先动手把她除掉?
  
  可是现在除掉她,又凭白损失一张“王牌”……既然她的话有道理,我何不现在就表现容人之量,先踩着她的背,登上太子之位……一旦登基,要剐要剁,还不由我?
  
  主意想定,故意长长地叹口气,道:“你该不会是看中了那个小白脸吧?”
  
  “哈…哈!原来你是在吃醋!”
  
  她转向他,眼中媚态无限:“你有没有注意到,我这两眉之间的额上……”他要花好大的毅力,才能将视线从她的眼睛栘上去,在她那小巧可爱的额上,见到一枚漂亮的滥红的记印。
  
  “好漂亮,这是什么?”
  
  “『圣女印』这表示我至今还是个纯洁无瑕的处女,表示我只是去做一些“外交工作”并未与他有染……”
  
  她伸指一戳他额头道:“跟你也一样……只看看谁有本领占先!”这简直是极大的挑逗:“他敢?你最好莫要忘了是谁引你入宫的!”
  
  媚娘叹道:“见不到圣上,入宫何用?”
  
  她感慨万千地又叹:
  
  上阳人 上阳人 红颜暗老白发新绿衣监使守宫门 一闭上阳多少春上皇末岁初选入 入时十六今六十同时采择百余人 寒落年深残此身忆昔吞悲别亲族 投入车中不教哭皆云入内便承思 脸似芙蓉胸似玉未容君王得见面 己被贵妃遥侧目护令潜配上阳宫 一生遂向空房宿李泰听她叹得哀怨,也是白头宫女的实际心声,不由再次重拾话头:“你真的有把握能得到父皇的宠爱?”
  
  “除非你不让我见到你老爸!”
  
  “我让你见到老爸,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当娘娘,你当太子!”
  
  李泰要的,就是她这句默契!
  
  只要等他当上了太子,等他继承了大统;就可毫不容情地将她除去!
  
  三十年後的谣言就不会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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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仍旧天命难违,也不会应验在这个又可爱又可怕的女人身上!
  
  就不算是自己作孽,引来李家的噩运!
  
  他心中主意打定,遂点头道:“好,我来安排!”
  
  媚娘却上前一步,道:“你如真心想要安排,应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  □  □

  魏王李泰在黄昏时入宫探父皇的病。
  
  李世民已经许久未能临朝视事了!
  
  今日称觉精神清爽,便强打起精神,由敬事房仆役扶着,到“御贤阁”中,披阅案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章、公文。
  
  御膳房仆役捧了蓼汤来,李泰伸手接过:“我来!”
  
  他掀开碗盖,亲尝了一口温冷,这才捧向父皇。
  
  李世民接过喝了一口,才发觉是他,叹道:“生在帝王家,父子亲情反比不上寻常百姓家。”
  
  李泰跪下道:“儿臣疏於探望,罪该万死。”
  
  “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他立刻就将媚娘教他的一番话说得动听:“儿臣在祈国家之气运昌隆,祈父皇之政躬康泰!”
  
  大凡老人,最易受这种言辞感动,李世民一生英明,此时亦大受感动:“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李泰立刻进一步道:“儿臣经高人指点,筑坛为父皇祈寿,请父皇栘驾,上一柱香!”
  
  李世民笑道:“哦?何处?”
  
  “不远,只在『显仁宫』东侧。”
  
  他引了李世民来,果见这百花盛开,馥郁芬芳的御园中,洁白丝绫围得左曲右折……竟成一座九宫八卦之陈形……更有丈二高坛,上安九品莲花灯,围着一座“钦天台”。
  
  台上神案宝座,檀香袅绕,明烛光亮,宝幢星旖,更显得一派仙气……李世民笑道:“皇儿何时竞得此高明手段?”
  
  李泰跪奏:“天佑圣明,福至心灵,请父皇登台,诚心诚意,朝天祝香!”
  
  李世民道:“你不同来?”
  
  李泰道:“儿臣与所有内侍、禁卫、宫娥、婢女,全在这白绫十丈之外,以确保父皇清静虔诚。”
  
  李世民满意笑笑,果然依绸缎白绫围得的九宫八卦阵形,一步步走近这座高坛。
  
  登上七七四十九级“天梯”,一股沁人心肺的清香之气,扑鼻而来,李世民顿时神清气爽,体力充沛。
  
  却见一位长发披肩的少女,正在手执桃木剑,掐指为诀,蹈罡踏斗,喃喃祝颂。
  
  一见李世民,急忙上前跪倒,口称万岁。
  
  李世民大感意外,想不到李泰竟为他安排了这样一名美女!
  
  只见她脸若朝霞、神若秋水、玉肩斜削、柳眉拥秀、果然是一绝色美人。
  
  尤其是她身上除了一袭薄纱长袍,几乎全裸,在此明烛高照,月色皎洁之下,更是若隐若现,玉体袒裎,曲线毕露……李世民注意到她额问那玫滥红的记印,在她脸上煞是好看,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钦天台上?”那女子奏道:“妾名媚娘,自幼好览天象,观气望星,识五行之消长,察国家之运数……”
  
  李世民奇道:“这是圣贤的学问,朕尚且不知,你这个红颜绿鬓的女子,竟能懂得这么深奥玄机?”
  
  媚娘道:“陛下何妨暂宽心怀,随奴婢领略天文,探窥星宿。”
  
  这女子全身皆美,尤其一双眼睛,更是撩人心弦,李世民久已不动之心,又不由自主地蠢蠢欲动起来。
  
  他伸手将这俯跪在地上的李泰扶起,笑道:“好好,朕就且领教一下你的星象知识。”
  
  他这一扶,媚娘乘机半倚他怀中,一面指点天上的星宿,何处是三垣?何处是二十八宿?
  
  李世民手中揽着温香软玉的娇驱,鼻中嗅到她处女的体香,心猿意马地问道:“何谓三垣?”
  
  其实她哪里自幼懂得天文,只不过是“陆散人”临时传授她一些星象知识。
  
  幸而这媚娘玲珑心窍,绝世聪明,虽是临时抱佛脚的恶补,用来应付这个色迷心窍的老皇帝,却已不成问题!
  
  李世民既然动问,媚娘便一本正经地回奏道:“紫微、太微、天市,合称三垣!紫微垣,是天子之宫;太微垣,是天子出政号念诸候之所;天市垣,是天子主权衡积凝聚之都!此三星明清气朗,国家便可享和平荣昌之福,倘晦暗不明,国家便有变乱……”
  
  李世民又问什么是二十八宿?
  
  媚娘奏对曰:
  
  “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是在东方!
  
  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是在北方!
  
  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是在西方!
  
  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是在南方!
  
  这四七二十八宿,环绕天中,分管天下地方,如五星干犯何宿,便知什么地方有灾难。或是兵变,或是水灾,或是乾,或是虫害,或是地震,或是海啸山崩,都拿青黄赤白黑五色来分办它!”
  
  李世民又问:“天上可有帝星?”
  
  媚娘道:“怎的没有?”
  
  便伸手向北一指,说道:“那紫微垣中,一连五星:前一星主月,是太子之象,第二星主日,有赤色独大的,便是帝星!”
  
  李世民跟着媚的手指望去,见上面果有一粒大星,只是光焰怱明怱暗,摇晃不定,忙问:“帝星为何这般摇动?”
  
  媚娘道:“帝星动摇,举棋不定!”
  
  李世民道:“什么事会让我举棋不定?”
  
  媚娘嘻嘻笑道:“还不是後宫三千佳丽,不知宠谁爱谁?”
  
  李世民笑:“小妮子贫嘴!”
  
  媚娘正色道:“天子是一国之主,一举一动,都应天象,所以圣主明君,便刻刻小心,不敢放肆,也只是伯这天象!”
  
  李世民听了这话,也不答言,只是怔怔的抬头望着天上。
  
  媚娘道:“上天虽然垂象,陛下但能修德行仁,紫微明亮,享国必久……”
  
  忽然一声惊“咦…?”
  
  李世民忙道:“怎么了?”
  
  媚娘伸手指向西北,惊道:“陛下看!那一道赤气,直冲霄汉,那赤气中又隐隐现出龙纹……”
  
  李世民原是看不到什么的,只因她这煞有其事的一谢,隐隐中似乎若有所见。
  
  媚娘更道:“看到没有?这是天子之气,怎么会出现在这地方?”
  
  “何以知道这是天子之气?”
  
  媚娘道:“这是天文书上载明的,五彩成纹,状如龙凤,便是天子之气,气起之处,便有继位天子出现……”
  
  李世民心中一动,原来他心中“举棋不定”的,是这“继位太子”不能确定的苦恼!
  
  他自知年岁老迈,身体日虚,迟早要把这大权交给继承之人,但是他一直无法作出最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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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在早朝问文武百官:“承乾悖逆,泰亦凶险,朕欲在诸王子中选立一人,诸卿建言!”
  
  几乎是异口同声,奏曰:“晋王仁孝,当得太子!”
  
  世民道:“公劝我立“雉奴”仁懦虔仅,得无为宗社忧?”
  
  此刻听她说“有继位天子”出现,忍不便问道:“应在谁身上?”
  
  媚娘道:“此气出参、商两星之间,只怕是在三、三之数!”
  
  李世民心中又是一动,三、三得九,莫不是在暗示九王子李治,而不是四王子李泰?。
  
  处身在这一丈八尺的“钦天台”上,随着媚娘纤纤纺手望去,方向正是降眙的晋王府……难道上天真的应验真命继位天子?
  
  难怪诸大臣皆有意要保举“雉奴”……难怪自己虽属意李泰,却仍是“举棋不定”迟迟未作决定……再抬头望那颗“帝星”竟奇迹似的明亮异常,不再动摇不定!
  
  媚娘已到神案前,去燃了两只线香来,递了一只给他:“天子祭天,本属寻常,今後更该虔诚上祝,福佑康泰……”
  
  李世民又被她眼中那种无限柔情,无限恳求所占领,一时拒绝不得,接过香来,望空跪下。
  
  媚娘手中也有一支香,也依挨难他身旁跪下。
  
  李世民拜了三拜,她也随着他的速度拜了三拜。
  
  李世民望了她一眼,阳险眼中散发出的是无限媚意,令得李世民心都酥了!
  
  媚娘笑道:“像不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李世民色心大起,调笑道:“接下来就要夫妻对拜,送人洞房啦……”
  
  他作势要对拜,吓得她紧紧抱住李世民,急得快哭一“不可…不可!天子至尊,折煞奴家!”
  
  这一抱一扯之间,她身上薄纱扯脱,玉体横陈。
  
  李世民将这温香软玉,抱个满怀……明烛光照,月色皎洁,老皇帝手脚并用,小媚娘半推半就……就要在这“钦天台”上成就好事。
  
  “朕为何没见过你?”
  
  媚娘笑道:“妾自幼入掖廷,未睹天颜……”
  
  李世民不由自主对她歉疚万分道:“朕当好好补偿你……”
  
  突然烛光摇晃,一股强大的气压!
  
  一只巨大的风筝,是沈亚之载了“翦云公主”来!
  
  他二人这样凌空而降,李世民吓了一跳。
  
  小媚娘惊慌得急忙披上白纱,匆匆奔逃……李世民慌忙大喊:“来人啦,有刺客!”
  
  自古以来,皇宫大内必定随时随地,戒备森严,尤其是皇帝的四周,更随时高手如云……“翦云公主”一把拉住他,道:“我不是刺客,我是翦云!”
  
  李世民歇斯底里,大叫大吼:“快来人!捉刺客……快来人救驾!”
  
  谁知连叫数声,竞毫无动静!
  
  原来这是“陆散人”指导,用白绫布置成的一座九宫八卦“困龙阵”!
  
  就算阵外守候了千军万马,也不可能知道阵内发生了何事?在他们看来,一切都风平浪静,毫无异状!
  
  事实上“陆散人”也是百密一疏,他能瞒得阵外之人耳目,却不知早在布阵之前,这假山石洞内,就已藏了一个人!
  
  原来就是那个生性仁厚懦弱的晋王李治!
  
  他刚才在晋王府,竟然被那狠心的王兄李泰,吓得手脚发软,竟然跪地,真是窝囊随后又眼见李泰救着媚娘而出,他却又担心这个弱女子,会受到欺侮,逐鼓起勇,他见到媚娘与李泰的争论……他见到媚娘与李泰的密商……他不敢走太近,他只能远远地躲在这假山之後……也听不道他们到底在商量什么事情?只见李泰独自离去,很快就带来了大批内侍他来不及逃脱,就只得赶紧缩进这个假山石洞之内。
  
  这里很快就布置起来了;天很快就暗下来了;李泰很快就把父皇引来了;他听见父皇与媚娘的对话;他幻想父皇临幸媚娘;他更加不敢稍动了!
  
  谁知父皇突如其来的大叫刺客!
  
  李治本能地就往外冲出救驾,才一伸头,就见到白绫圈圈之外,尽是内侍与禁卫高手!
  
  他一吓立时又慌忙缩了回去,他绝对不能被人发觉自已在此偷窥!
  
  要救驾,那些人自然比自己去救更有效!
  
  就在他这稍一犹豫之际,媚娘自高台上惊慌奔逃下来,也是一迭声大喊:“快来人啦,有刺客,快来救圣上呀!”
  
  她在这阵内无论如何大喊都没有关系,但是她很可能冲出阵外,那就立时会动众人的!
  
  守候在此的薛无双不再犹豫,闪身而出,一指将隙险点倒!
  
  媚娘身子一软,薛无双的计划就要在此时以自己替代她,就一把扯下她身上那唯一的薄纱!
  
  媚娘立刻就变成了一具赤裸羔羊!
  
  薛无双将她顺手塞入这假山的一个石洞之内……无巧不成书,阴错阳差,鬼使神差之下,媚娘就被塞到了李治的怀中!
  
  这李治一下子抱着一个日思暮想,又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大美人,一时间惊慌得手足发抖,心慌意乱……“翦云公主”正在逼李世民,答应她立刻下旨,撤销对驸马沈亚之的通缉!
  
  薛无双拉了沈亚之走:“你现在知道我的仇人是谁了吧?”
  
  沈亚之吃惊:“是李世民?”
  
  “如果不是『陆散人』这样精心巧妙的安排,我根本绝无可能接近他十丈之内……”
  
  沈亚之道:“那你此刻为何不下手杀他?”
  
  “先要他下旨,正式撤销对你的通缉,等一下还有机会杀他……”
  
  薛无双拉着沈亚之从这座困龙阵的另一面钻了出来,敏捷地躲过一些仆役与侍卫,左穿右拐,来到一座巍峨宫廷之前。
  
  沈亚之笑道:“你倒是熟得很!”
  
  薛无双笑道:“为了报仇,我已经在此潜伏多时啦……”
  
  她拉他进入宫殿之内,藉着高大的龙柱与绣帘的阴影掩护,轻易地躲过原本就不太森严的内侍与宫娥,闪身进入了一问巨大豪华得吓人的寝室内!
  
  沈亚之道:“这是什么地方?”
  
  “皇帝的寝宫!”
  
  果然又豪华又巨大,正中一张又宽又大的“龙床”金雕玉琢,锦垫羽褥,龙被凤枕,气派非凡……围着这龙床四周,一重又一重地从顶上垂挂下来的洁白纱帐,重重都透明,但因太多重就变得轻柔的朦胧了!檀香净雅,令人心旷神恰,沈亚之地往这龙床上一躺,柔软得如在云端,大笑:“这皇帝老儿真会享受!”
  
  薛无双亦扑到床上来:“这会儿可让你尝尝皇帝滋味啦!”
  
  沈亚之笑道:“你可知道当皇帝的百般滋味中,我只爱其中的那一种?”
  
  薛无双羞他的脸道:“当然是後宫三千佳丽,任你左拥右抱的“风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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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真假媚娘

  沈亚之一把将她扑到:“正是,今天我上了龙床,你就是我的皇后!”
  
  薛无双大笑,一挣而起,道:“才不要,你那大帐之内,美女多得数不清……何况刚刚才又收了一个大唐公主!”
  
  他一把又抱住她:“那些都是名花、名草,只有你才是百花之主,百花之王,你才是『百花仙子』!”
  
  她拚命挣扎娇笑:“『百花仙子』又怎样『百花仙子』又不欠你的。”
  
  他把头钻进她胸口脖子底下,又亲、又吻:“我管你欠不欠?反正我是吃定了!”
  
  她拚命挣扎捶打:“不要…不要!我才不要……”
  
  可是她挣不脱!他的亲吻拥抱太有魔力!
  
  她也并非真的要挣扎,反而极希望能舒舒服服地就这样躺在他怀里……任由他那有魔力的手,探入她的衣裳,握住了她的双峰……任由他那有魔力的嘴唇,咬住了她的耳朵……腻腻的声音在耳边道:
  
  “采得玉津凝脂处……浓阴方是桃源路……”
  
  她已媚眼如丝……她已气息如兰……她也在他耳边喘息道:“我答应过的,我一定会……给你……现在!”
  
  她的身子滚烫起来……她主动地拥吻住她……她牵引他来到一片芳草萋萋的幽谷之地……她引导他进入世外桃源……她是所有百花之魁,百花之王,她是天上人间最美丽最动人的女性……她散发出奇妙的花儿芳香……她已是“女性美”的极致!
  
  更奇妙的是她的“姹女九转”
  
  “无花宫”的“九转神功”无疑是女性“性技巧”的极致。
  
  而她的九转,又不是浅肤得只须“转”出易性的,而是要“献”出自己的!
  
  她原是天庭上的“百花仙子”她曾因一时之忿,曲指一弹,把他弹得肢离破碎……她欠他的!
  
  她与所属百花被罚,贬下凡尘,本就是奉命要来向他献身……命中注定的!
  
  “玄武水榭”中她无意间吸光了他全部功力……她该回馈给他的!
  
  这些“回赣”“宿命”“歉疚”等等心理因素,造成了女性对他“心灵契合”的极致!
  
  这些“美丽芳香”的极致“技巧”的极致“心灵契合”的极致,全部加起来,才给眈沈亚之一次真正的享受的极致!
  
  沈亚之之天赋异禀,又迭有奇缘,他有过太多的艳遇,受过许多次美人恩,只有这一次才是真正的享受极致……他简直不能相信,男女之间的契合,不仅是技巧的,甚至是艺术的……他也就全力配合着她,享受着她,全心全意地拮取着她的蜜汁……终於功德圆满,终於将丹田内的“百花酿”炼成了……薛无双却仍在全心全力地奉献着,仍在优雅而细致地“姹女九转”着……眈匪之叹道:“这才真是妙极了……”
  
  □  □  □

  “显仁宫”东侧,钦天台上二翳云公主”是要逼得降世民答应:“你到底还在怕他什么?你已经执政这么多年了,你的政权早已稳固了,你还怕沈亚之会重新组合当年建成太子的势力?”
  
  李世民冷哼:“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翦云道:“好,那么你乾脆再下一道圣旨,赐翦云与沈亚之一死了之!”
  
  “不必了,沈亚之活着与死了,对我已完全一样!”
  
  翦云道:“可是你如死了,他的通缉禁令可就要跟着他一辈子!”
  
  李世民暴跳如雷:“你说什么?你敢咒我死?”
  
  “翦云公主”更是恨怒交加:“你却真的把我这个亲妹妹逼入绝一死路!”
  
  李世民有些歉疚,却仍嘴硬:“我看你现在就活得很好!”
  
  翦云道:“那是因为我现在已经与驸马劫後重逢!”
  
  “驸马……哼!”
  
  翦云大声道:“你已经害得我们够惨了,你一天不正式解除对他的通缉,我们就永远活得不好!我若活得不好,我就一天要缠着你,叫你也活不好!”
  
  “你敢?”
  
  翦云道:“我没有什么不敢,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永远得不到刚才那个小美人!”这才是李世民心中的隐痛……翦云更进一步:“我知道她躲在哪里,你若答应了我的要求,今晚就会把她送到你的寝宫!”
  
  李世民这才恨声道……“好,我明天就降旨,撤销对他的通缉……今夜我就要媚娘!”
  
  翦云仍不放心:“你不会明天又後悔了吧……”
  
  李世民怒道:“君无戏言!”
  
  “翳云公主”道:“且信你一次。”
  
  李世民终於摆脱她,下了“钦天台”!
  
  他大为不满,怒吼道:“来人哪!”
  
  只因这座看似简简单单的,用白绫左绕右绕而成的“九宫八卦阵”却是奥妙无穷,任凭里面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守候在外面的人,都只觉得风平浪静,平安得很!
  
  尤其是这位魏王李泰,还以为巧计得逞,不久就要深得父皇恩宠,立刻就要飞黄腾达啦!谁知那位“父皇”正在大为震怒,平时作威作福,一呼百喏,此刻竟无人回应!
  
  他愤怒地伸手扯下绕来绕去的白绫,立刻就见到前面不远处的“显仁宫”那么从这边走就是回寝宫的路啦!
  
  □  □  □

  侍候寝宫的内侍与宫娥,见到圣上独自回来,吓得急忙跪迎……见他满脸不悦,吓得全都不敢出声,只能远远跟在後面,竖起耳朵,随时听候分付。
  
  李世民虽是不悦,但他仍忍住气不发作,因为翦云答应今夜,会将那美女送到葭宫来的!
  
  心里想也好,刚才那样在“钦天台”上,幕天席地,虽有异趣,却要冒更深露重,风寒侵骨的危险,倒不如送进寝宫来,又温暖又舒适,要如何摆布都行……他大步走向重重纱幕笼罩的“龙床”却听到奇异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听错,再走近些,隔着最後一两重白纱,果真见到一双赤裸的男女,正在他专用的龙床上,纠缠肉搏,抵死缠绵……那激情献身的女子,额上一点艳红,正是与他在钦天台上并肩交拜的翦云!
  
  而那男子,赫然是那个四皇子李泰!
  
  李世民不由大怒,“呛!”地拔出墙上宝剑,大喝道:“该死的奴才!”
  
  他猛冲过去,挥剑要砍!
  
  其实龙床上的只是薛无双与沈亚之……她早与“陆散人”设计好这一连串的复仇步骤。
  
  培养一个与薛无双酷似的“媚娘”……用媚娘引发阵世民的“淫心”……再藏起媚娘,由薛无双与沈亚之激起阵世民的愤怒!
  
  只要等这阵世民自己往前冲过来送死,她只需伸手一指戳中他的心窝!
  
  这个血海深仇就可得报了!
  
  沈亚之配合着她的复仇计划,本已完美无缺,万无一失……谁知这薛无双却在最後一刹那,竟改变了“杀死他”的心意,她只是顺手一拨狂怒中的李世民立时砰地撞在床角上,惨叫一声。手中宝剑亦呛啷跌落。
  
  这声响立时惊动了内侍与宫娥,全都围上来扶住他。
  
  李世民指着龙床上怒急大叫:“捉住他,别叫他跑了!”
  
  众人看那龙床,哪有什么人影?
  
  沈亚之与薛无双早已从容逸去……这李世民毕竟年岁已大,又撞到了胸口,顿时连呼吸都极困难……众内侍将他扶到龙床上躺好,急差人去把太医请来!
  
  李世民却开始猛烈呛咳,喷出鲜血来……好不容易才喘过一口气,他就愤怒大吼:“去,去把他捉回来,我要亲自砍下他的脑袋!”
  
  这些内侍宫女,没有人知道他要捉谁砍谁?也只好跟着传呼:“圣上有旨,去把他捉回来,捉回来!”
  
  皇帝寝宫这边突然发生极大的骚动,立时也惊动了守候在钦天宫附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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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四皇子李泰,急忙奔入阵中,上上下下都找不见父皇,这才又惊又急带领全部禁军卫士,赶往寝宫。
  
  他挤进重重人群,只见老老少少的御医、太医围着床上的皇帝把脉,揉胸、一背……李泰拨开太医上前采视,谁知李世民一见他,就暴跳大吼:“该死的畜生,你还敢回来见我?”
  
  李泰惊道:“父皇发生了什么事?”
  
  李世民不容分说,大吼道:“来人呀,把他拖出去砍了!”
  
  李泰惊叫:“父皇?”
  
  李世民拚命呛咳中仍在怒吼:“砍了,拖出去砍了!”
  
  这样的突然惊变,众人完全不知如何应付?幸而总管尤铮出现,急将李泰拉着退出:“你还是先避一避,千万不能直接顶撞!”
  
  背後又传来圣上的声音在吼道:“尤铮何在?”
  
  尤铮只得再回身到李世民床前跪下:“奴才在!”
  
  “去,去把六位“顾命大臣”全部召来!”
  
  尤铮吓一跳叩首道:“可是现在正值午夜……”
  
  李世民将枕头用力掷过来:“叫你去你就去,朕要马上见他们!”尤铮吓得急叩头而退:“是,奴才这就去!”
  
  以沈亚之与薛无双的身手,自能轻易避开那些惊惶失措的禁军卫士。
  
  他二人却未远去,只在暗中观看动静。
  
  直看到尤铮将李泰护送出了“景阳门”又叫仆役牵过一匹马来,道:“圣上正在气头上,正面冲突不宜,你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才是上策!”
  
  这李泰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弄得这样下场?不得已只得趁黑夜尚未惊动卫戌军,上马急驰而去……尤铮这才召了他早经训练出来的那几名干练禁军卫士,命他们连夜赶到六位顾命大臣家,嘱咐道:“圣上震怒,今夜务必将六位大臣全都请到!”
  
  这几位钦差禁军卫士,便拿着代表“十万火急”的令牌,分头疾驰而去……马匹铁蹄,急速地敲在长安大街的石板道上,惊得深夜熟睡的百姓们,纷纷探头,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沈亚之不解?向薛无双道:“你处心积虑要报仇,刚才为何不杀李世民?”
  
  薛无双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之间的一念之仁,决定放过这个又老又昏的皇帝。”
  
  沈亚之笑道:“你的一念之仁,放过了这个皇帝,却害苦了这个倒霉的李泰!”
  
  薛无双道:“这个昏君把我看成媚娘是应该的,他又为何会把你看成他的亲生儿子李泰?”
  
  他们两个就算想破头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沈亚之叹道:“我虽然不喜欢这个魏王,但也不能因为我而害了他……”
  
  薛无双道:“想不到你比我还要仁慈善良……”沈亚之道:“要救李泰,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陪你们真假媚娘,一起现身……”
  
  於是他们一起往刚才那“钦天台”旁边的假山石洞走去。
  
  □  □  □

  那个宅心仁厚却生性懦弱的李治,突然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个美女到怀中,他惊惧得不知如何是好…!?
  
  外面就是大批的禁军侍卫,要是被他们发觉自已正抱着父皇的爱妃,那还得了!
  
  只怕这颗脑袋都会立刻不保!
  
  他真後悔自己怎么会跑来躲在这山洞之中…!
  
  幸而不多久,就是一阵惊乱吵杂,守候在附近的大批人马,一起都向父皇寝宫那边去了。
  
  霎时间走了个乾净,这里的四下,万籁俱寂!
  
  此时是他脱身的最好时机,他匆匆放下这个美人儿,却听到一声呻吟!
  
  是媚娘在呻吟!
  
  她面颊沱红,周身滚烫……她被点了穴道,不能出声亦不能动弹……而她的眼中,却向李治散发出热情的祈求与强烈的欲焰……只一见她这样的媚娘,任何人都不忍心弃她而去!
  
  只一见她的眼神,这李治就再也栘不开他的视线!
  
  媚娘却将自己眼睛轻轻一闭,整排的睫毛就像窗帘一样遮断了她的讯息!
  
  李治仍旧舍不得栘开他的视线,只是从媚娘的眼睛,移向媚娘的琼瑶般的鼻,樱桃般的嘴……小巧的下巴,粉妆的脖子往下,竟是她那极促呼吸而挺动的胸部!
  
  李治慌乱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他不敢再往下看!
  
  这是一具仙女下凡一般的面孔,却有魔鬼般的身裁,这具美得令人心悸的身材,正在引诱他犯罪!
  
  她是李泰手中的一张王牌,他不敢得罪李泰……她是父皇看中的女人,他更不敢得罪父皇!
  
  他唯有狠下心肠,立刻离开此地!
  
  他手一松,让这具赤裸的身子趺到地上,却被她两手紧紧环抱,勾在脖子之上!
  
  这一勾竟勾得李治自己失去平衡,整个人都跌在她的身上去。
  
  跌在那滚热,柔软,又赤裸的胸膛上,他心慌地挣扎想脱离,却又见到她眸子中强烈的欲焰光芒,似乎在恳求他:“我要、我要……”
  
  这个平日懦弱的李治,就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地放纵自己,强有力地占有了她!
  
  就像火山爆炸,就像海啸地震;这世界一霎时化为灰烬!
  
  杀头也好,凌迟也罢!
  
  任何可怕的结果都已在所不惜,只要现在这一刻能彻底的占有了她!
  
  平日懦弱无能的李治,竟变得如此的勇猛,一口气下不停地驰骋到底!
  
  无意间却窥见这个被他疯狂蹂躏中的媚娘,眼角竟有泪光。
  
  他心中突地一痛,痛恨自己的唐突!
  
  无限的歉疚涌起,长叹一声道:“对不起……”
  
  正待起身,却被她吸住!
  
  他一怔,接着又从她的眼神中,受到热烈的欢迎,热切的祈求……而那种被“吸住”的感觉真好……他不能再“蹂躏”她,却能紧紧地压下来,深深地沦陷在她的温柔与热情的“吸吮”之中……那真是绝妙的感受,他只是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只是软软地放松所有肢体,却拚力挺起那充满生命之力量的擎天一柱,任由她像婴儿似地吸吮……他内心充满感动与赤诚,他喃喃地在她耳边誓言:“皇天在上,后上在下,我李治今生今世,绝不负你……”
  
  媚娘显然是听得到的,她也满怀欢欣地默运“吸功”……“哗—”地一声,李治献出他的全部……媚娘紧紧地缠住,搂住,深深地回吻着他,热烈地在他耳边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李治却从热情的巅峰跌了下来:“头且不保,说这些有什么用?”
  
  媚娘却正在开始有无限的信心:“且都不管,你再正式发个誓来给我听!”
  
  李治只得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李治发誓,今生今世,永不负你!”
  
  媚娘欣喜之余,竟然又开始默默地“吸吮”起来……李治立刻又陷入了亢奋充血的状态中……媚娘道:三“生今世,都肯听我的?”
  
  李治开始喘息:“都听你的!”
  
  媚娘自己亦在快乐的边缘:“如有违背?”
  
  李治已在爆炸的边缘,接口道:“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然後他已不顾一切,奋勇冲刺,直到精疲力竭,再次倾泻如注……良久良久,洞外一声轻咳,沈亚之道:“还不赶快出来?”
  
  只是轻轻一句话,犹似青天霹雳,吓得李治几乎心脏病发而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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