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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梦塔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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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皇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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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央一声不吭,只是盯着世宗。

  “你站在这中间干什么?”世宗说。“退下吧。”

  言央还是一声不吭。

  陶仲文连忙打圆场道:“陛下,言掌门乃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人。如在平时,八抬大轿也请不进宫。今日得见,也是有缘。陛下何不治席敬言掌门一杯?”

  世宗道:“好。治席。请言掌门西暖阁便宴。”

  言央一声长叹道:“老夫从不饮酒。只是你要那戚继光招练新军,五万两银子太少,何不多拨一点?”

  “朕拨多少银子,与你何关?你想做官么?”

  “不想。比不想饮酒还更加不想。”

  “那你为何要干预朝政?”

  “修复万寿宫,你一花便是白银七十万两。招幕新军,抗倭公民,你好不容易才出五万两,还是为了借戚继光制肘胡宗宪,以削军镇大员的权势。你昏庸中包涵自私,自私又使你更加昏庸。哎,身为天子,不以天下百姓为重,你究竟何以治国?”

  “放肆!”世宗喝道。“陶国师说你是武林高人,朕又看在你与皇室沾点远亲的分上。

  没治你私闯皇宫之罪,还赐你暖阁便宴,不想你却越来越放肆。来人,拿下他!”

  言央一听,猛然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包涵的大阴阳和合真力,直冲上玉熙宫便殿的大屋顶,竟将七八丈高的便殿屋顶的硫璃瓦纷纷震破震碎,震了下来,落在地上,摔得叭叭直响。

  世宗大惊失色,后退不迭。

  言央止住笑,回身道:“古夫人,古少侠在宫外等你多时了,你何不随他离宫而去?”

  董秋萍跪拜下去道:“是。晚辈这就离宫。前辈不一起走么?”

  “你先走一步。”

  “前辈,咱们何不合力将这昏君一举除去?”

  “没有用。换一个皇帝,也好不了多少。何况这是劫数。”

  翠薇仙子再跪了下去,拜了一拜,起身一晃,掠出宫去。言央道:“陶真人。”

  “言掌门有何指教?”

  “陶真人是从万玉山出来的。”

  “是又怎样?”

  “不怎样。你身后站着龙虎山正一教八大长老中的四个。你一召唤,龙虎山正一教八大长者就来了六个。谁不知道,龙虎山的长老,从没有将天下武林看在眼中。什么霸主宫、八大门派,只要龙虎山要在江湖办事,谁都得退让一步。是不是?”

  “是又怎样?”

  “如此威赫的一个大教,从东汉算下来,一千三百多年的根基。比任何一个皇朝都传得久远。如今却被陶真人玩于手掌。陶真人真的是武功天下第一么?”

  “那么言掌门以为又是因为什么呢?”

  言央忽然改用传音入密道:“归心散。”

  陶仲文一听,顿时脸色煞白。他明白言央不用常人说话的声音说出这件事是因为他想拿自己一手。留了一手,是有事情要作交换。

  陶仲文想了想道:“老夫明白了。你是想说,你懂万玉山仙游老人的秘法,你要我别对天君主人和水霸主使用归心散?”

  陶仲文这一段话也是用传音入密说的,说话之时,二人的口唇都丝毫未动。在旁人看来,好象二人在“武功天下第一”那一句上就已谈僵,正准备动武。

  “正是这个意思。”言央传音入密道。

  “好。老夫卖这个人情给言掌门。言掌门,咱们索性生意做到底。老夫从明年起,每年令人送一万两白银上普陀山供言掌门用度。言掌门这就回普陀山纳福,如何?”

  言央道:“这个生意谈不成,老夫日食三升,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只要陶真人以武林规矩办事,不乱正统,老夫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又哪会千里迢迢,去追压粮的军车呢?”

  陶仲文眨眨眼,明白这人什么都知道。

  “还有件事。”言央继续用传音入密说。“龙虎山正一教主也来了皇宫,他好象并未误服归心散,你是怎么把他骗来的?”

  陶仲文想了想道:“君子可欺以其方。”

  “果然如此。”言央说完,倏忽不见。

  世宗在一边眼看二人谈僵,然后各人紧闭嘴唇,似乎马上就要火拚。不料看见二人各自盯视了对方一会儿,然后,莫名其妙地,言央就不见了。

  陶仲文回身笑道:“陛下受惊了。”

  “这……这言央走了么?”

  “走了。”

  “先生怎么不将他拿下?”

  “老臣与言央武功不相上下,打起来非有三天三夜分不出高低。恐惊圣驾,老臣不能在宫中出手。”

  “那……那翠薇仙子这一走,又到何处去寻她?先生不知道朕要她么?”

  “陛下要的不是仙子。只不过是纯情女人罢了。”陶仲文抬起双手,拍了三掌。“陛下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温香软玉。陛下万尊之体怎可去什么狗屁仙子的贱躯上犯险?万一云雨之际,被她点上一指、拍上一掌,这皇帝的帝位岂不是会换了别人?”

  世宗一听说话隐含不恭,正想开言责备,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二名太监引着六个美女从一道侧门走进便殿中来。

  陶仲文一挥,四个龙虎山长老退出殿外去了。

  进来的美女,没有—名身穿宫装,全是平民或深闺打扮、甚至裸体。

  为首一个美女,身穿白衣粉裙,娥眉深锁,大眼低垂,樱唇紧闭,怕兮兮的,犹如受惊小鹿。一头秀发,松松摘了一个偏马髦,吊在雪白的酥肩上,年约十六七岁。

  第二个美女眼泪还挂在脸上,更是凄凄切切。这美女身披粉红的薄纱,映得下面的雪白肉体莹莹闪光。这美女更嫩,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圆圆的犹如满月的脸上,鼻下长着一层绒毛,象征着早熟的性欲。

  第三个美女年龄大些,也不过十七八岁。她的平民衣前不知怎的被撕破了,掩不住前突的高耸乳峰。这美女羞不胜羞,以小手按着乳房,却被太监用文帚将手打了下去。她更羞了。她将散发拖过来,遮住了乳房。可是遮不住。秀发滑下去,那乳房还是要突出奇峰。

  第四个美女又年轻又漂亮又丰满,只穿了亵衣亵裤,大约进来前衣裙被人剥下了,现出圆滚滚的偏又紧绷绷的一身肥肉。她怒睁着大眼,紧握着双拳,似乎要找人打架。那泼妇架式煞是逗人,使男人一见就不禁想侵犯她一下。

  第五个女子以秀发选入。一大束秀发披在肩后,如瀑布般一泻而下,长及脚弯处。她的全身竟然一丝不挂,竟是纯裸。她躲在那个胖姑娘身后,羞得以长发拖过来遮掩下身的羞处,样子只恨不得钻入地下藏起来。

  第六个美女全身赤裸,却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条又长又宽的丝纱.披在肩上。她将丝纱抓来死死捂住睑孔,不让人看,却偏偏又使人十分想看。

  世宗皇帝吞了一下口水,环视左右的太监宫女道:“退下。”

  众太监宫女眨眼间就走于净了。

  世宗道:“宣通妙散人。”

  圣旨一递一递地传呼出去,通妙散人也是眨眼间就来了,就象是等在外面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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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宗说:“散人,朕要真正的天癸丸。”

  “遵旨。臣道为陛下带来了真正的天癸丸。”梁高辅说着递上药。

  “可是真的?”

  “臣道以人头担保,千真万确是真的。”

  “那好。你送了六次假药,朕都替你记在帐上了。这一次,再是假药,朕立即令人将你的头砍了。”

  “臣道不敢欺君。”梁高辅退了出去。

  世宗将药服下,问陶仲文道:“先生真是朕的知己。这些女子弄进宫来时,市井之中无人抱怨吧?王公大臣们又知不知道?”

  “这些童女少女,是从各地秘密买来的。没人抱怨。王公大臣无人知道。老臣哪敢让陛下枉遭非议?”

  “如此甚好。”世宗说。“这些少妇甚合朕意。美,就象天地日月。纯,全是刚出娘胎的处女。真,没有一个面带媚笑,先生真是朕的知己也!”

  世宗说着,一边脱下便袍,随手扔出去,一边向内寝走进去。

  陶仲文打个手势,六个女子便跟进了内寝之中。

  其实,这六个少女并不是才从各地买来的,这些少女其实就是后宫宫女。皇宫各宫之中,许多宫女比妃、嫔娘、才人都美。只是宫中女子太多,世宗从来就没有看见过。

  这些女子送进来以前,都预先被打了招呼,叫她们不准笑、不准媚笑!可以装出怒、哀、悲、伤、羞、怨、恨、哭……等,什么怪名堂都可以装,不会挨打,就是不准笑、不准媚笑!谁笑就打谁!

  于是,一下子,六个少女全合了圣意。

  于是,一场肉欲大战便拉开了序幕,开始上演。

  天癸丸是从这些童女身上提练出来的。世宗服了之后,又借以发威反过来糟蹋这些少女。

  女人是漫长封建时代的受害者。

  翠微仙子从玉照宫出来,古长启站在宫外的太阳下等她。六七十名锦衣卫高手远远地围着他,却不敢上前。高手们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红脸大汉,不象是防备一个敌人,反象是在观仰一个神人。这个武功神人从不首先攻人。别人攻他,他也只制人而不杀人。

  做他的敌人,比和某些人做朋友还安全。

  他上前几步,挽起从玉熙宫出来的董秋萍的腰,向宫外慢慢掠去。

  “秋萍,你伤得不重吧?”

  “不重。已经疗好了。”

  “我要进来时,言老前辈说,他进去好些。他让我在外面接应,你不怪我吧?”

  “不。不怪你。”

  “你真美。如果不是师父还没有救出来,我真想立即代你回虎跳峡去。”

  “水公主呢?她也去吗?”

  “这个——大约也该把她带去吧?”

  “那么,她和我天天打架,你的日子怎么过?”她目含怜悯。

  六七十个大堂高手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后或周围,似乎是在为他二人送行。

  古长启一怔——是呀,两个女人如若天天打架,怎么办?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又说;“你武功比梦薇高,你让着她点吧。”

  忽然,古长启皱皱眉头。

  翠薇仙子一怔,然后,立即跟古长启一样,也皱起了眉头。

  好强的杀气!从皇宫那一边逼近过来的。这时本来是个无风的天气。突然间,树叶哗哗地响了起来。杀气一下子充斥在静止的空气中,引起空气流动,变成了风——肃杀之风。

  两条人影突然出现在前面的演练坪上。四下里大堂侍卫本来静静地跟着古长启夫妇,平和而充满敬意,这时一下子哄地一声喧哗起来。

  两个怪人站在演武坪的中间。

  一个是头陀打扮,又高又胖又横,一件外衣大敞着。现出一心窝和一肚皮的黑毛,一条镔铁大铲重逾百斤。他一站定,便将镔铁大铲插在地上,双掌慢慢挽着掌花,开始运气集毒。

  另一个身穿一件黄金色的金丝道交,腰悬一柄长剑,双眼又低垂得只剩米粒般粗一条线。他随意一站,便如站着入地一般。他的口唇轻启,念念有词。他念得几乎无声,但古长启却听得明白,他念的是八个字:“天地玄黄,唯我正一。”

  这时,只见灰影一闪,古长启身边多了一个矮小和尚。正是佛陀本人现身了。

  佛陀说:“古少侠小心了。这一位是百毒头陀,已经五十年不现江湖了。他此时挥舞掌花,不是运气,而是在集毒。他将体内所蓄百毒分门别类,十种运集到十指经脉中,两种最毒的运集在左右掌心。临战之际,要用哪种毒,真气一逼,便劈空发出。十丈之内,沾到一点,不死即伤,不残亦废。”

  百毒头陀一声不响,自顾运气集毒。

  佛陀道:“陆炳是他的弟子。陆炳被你夫妻二人两次击伤,所以百毒头陀找你夫妻二人报仇来了。”

  古长启道:“那另一位,大约是龙虎山正一教教主了?”

  “正是。身穿金丝正一道袍,口念‘天地玄黄,唯我正一’的,普天之下,只此一人。

  少侠听明白了。这八个字旁人念来,毫无意义。如是正一教主念来,那是正在将全身真气集于奇经八脉之中,准备大战。每一个字,是一条经脉的一句功决的第一个字。运动完毕,据说可上天、可入地、可潜海。只是正一教只注意与皇家修缘,不屑惹武林闹气。以至二百年来,人多知武当山而不知龙虎山。尤其是正一教主,从不露面,几乎比天子还尊贵。教中天大的事也只是长老出面。如今张教主亲自来会你,少侠可要小心了。”

  古长启道:“多谢前辈指点。前辈请与秋萍退到一边,任何时候都不要插手。”接着他用传音入密说道:“我若有什么意外,请前辈将秋萍带回梵净山。”

  佛陀点点头。

  古长启身于一飘,上前五丈,离两个怪人七丈左右站定身形,一声不响,静等二人运气或是集毒。

  世宗皇帝一边向内寝走去,一边脱掉身上的衣物,随手扔将出去。他此时心意激动,就象初恋少年每一次看见裸体妇女,第一次体验到性激一般。他走近床边时,已经将衣物脱光,龙靴踢脱,站在床边,有些急不可耐地等着六个少女走近来。

  六个少女走得很慢,简直就是故意磨蹭。似乎是害羞、似乎是害怕、似乎是天愿意。

  其实这是陶仲文教的手段——吊胃口2

  世宗站在床边,通妙散人的通妙药力开始发生作用。世宗觉得迫不及待起来,便过去拖拉在前面的少女。

  于是,挤在前面的往后面躲,挤在后面的往别处跑,几个少女发一声喊,便在内寝之中和世宗跑起圈子来了。

  世宗此时行动不便,跑动甚难。好在内寝不宽大,目标又多,少女们又不是真的要躲。

  如此逗跑一阵,笑闹声也有了,倒挺热闹。不知如何,几个少女忽然抓住那个裸体披纱的少女,推向世宗,于是,世宗便抓住了她,一把掀翻在地、就在地毯上开始了兴云作雨。

  那个胖姑娘在旁边一看,顿时心中又慌又疼又酸。她走过去,拍拍世宗的屁股,轻声说:“万岁爷,有床不用,多么不雅?万岁爷乃万民之尊,又不是乡痞村夫,什么地方都可以方便的。万岁爷快上床来,奴家陪你。”

  这些宫女平日在宫中无聊。背着主子与太监逗乐惯了,所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真家伙。今日一见真刀真枪,这才后悔吊胃口吊得过分了,连忙又上前去逗引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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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宗身下的少女一把抱住了世宗,紧紧不放。

  世宗本人此时正在药力发作,急不可待之际,好不容易找到宣泄之处,哪肯立即起来?

  他一边喘息,一边动作,一边哼道:“爱卿莫急。朕今日非要和几位爱卿快活到欲死欲仙的地步。如若不然。怎么对得起通妙散人?”

  这时,六个少女倒有四个围在了世宗皇帝身边,一边观看皇帝与那少女干那云雨之事,一边嘻嘻笑着,七嘴八舌地发着议论。

  只有一个少女,即进殿走在第三,扮作平民少女的那一位宫女,她坐在床上,已将破衣旧格脱来丢在了一边,全身赤裸着。正用双手不住地搓揉乳房,不时皱皱眉头,似乎在苦熬着情欲的烧煎……

  这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背上吹了一下,她回过头去,看见床那边露出了一个脑袋,是一张呆滞的、不笑的、但异常年轻的男人的睑。

  她大吃一惊。她想不到皇宫的内寝之中,皇上正在云雨作乐之际,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内寝之中。

  那年轻男人一见她回头,便伸手把招。

  少女忍着,任那面容呆滞的年轻男子将气一口口吹在她裸露的背上,不走过去。

  那地上,世宗皇帝正在又忙又乱之中搞之不赢。地上那少女在世宗身下呻吟着,忍不住开始哭泣起来,旁边四个少女看着开心地又笑又闹,有嘻嘻取乐的,有推着世宗加油的,有扶着世宗怕他摔下来的,简直就象妓院的姐儿一样浪荡。

  世宗越玩越兴奋,觉得此生从未如此快乐过。

  坐在床边的少女忍不住了,见无人注意,使起身悄悄走到床后。那年轻男子见她走了过来,做了个手势叫她躺下。她犹豫了一下,果然便在地上躺了下来。那面目呆滞的年轻人撩起长袍,无声无息地伏了上去,就在皇帝的内寝之中,和皇帝同处一定,偷起了皇帝的一个女人。隔着一道床,行起了巫山云雨。

  一间内寝中、隔着一道床,那边地上是皇上在作乐,这边床后的地上是野汉在偷情。

  偷情少女悄声道:“你是谁?这么大胆!要杀头的!你快走吧。我住在五花宫,你晚上到那里来找我。”

  那人道:‘别怕。皇帝发现不了我们的。纵然发现了,他也杀不了我,因为我是——”

  “你是谁?”

  “蝴蝶王”

  百毒头陀与张教主几乎是同时运功完毕。

  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杀人何须专门运气集毒?二人都是数十年的内力修为,天下能找到的灵药都用上了,早已登堂入室,早已进入意气到的境界。杀人——甚至杀高手,根本就用不着运气集毒。

  但今天的对手不同。今天的对手是古长启。是奎神。是神的世界、神的天车、神的神珠所造就的奎神。传说他一跨步就是几十丈远!传说他的气罡至今还无人破过!

  所以,他们要运气集毒,不能掉以轻心。

  二人对望一眼,以目光询问谁先上去对付这个红脸膛的年轻人。

  张教主垂下眼帘,表示可以等一等。

  百毒头陀拱拱手道:“承让!”说罢,一步一步走上前来,走到离古长启只有两丈远,才站定身形。

  “年轻人,听说你是奎神转世。老夫呢?老夫不是什么神转世为人,老夫凭本事自己修练,硬是修练成了神仙。今日我二人一战,不管谁胜谁负,都将在武林中流芳千古,令后人惊骇几十技。老夫有几十年没有出来杀人了。因为老夫找不到可杀之人。老夫要杀谁,只消对着他吹一口毒气,他就呜呼哀哉了。那又何必再打呢?太容易了,反而无趣。”

  百毒头陀极为自得,声音时高时低,就象念三子经一样。他又说:“许多武林中呼声很高,独霸一方的武林大豪,老夫都只消吹一口气,他就呜呼了。年轻人,你站好了。老夫吹一口气试试,看你是不是那种经不住一口气吹一下的天下第一。”

  “且慢!”古长启道。“你是地仙,我却不是什么神人。我是天君上人的弟子。我也不会站稳了让你吹。因为你的毒太厉害。所以,你吹,我亦吹。”

  于是,二人隔着二三丈远的距离,运集真气于丹田,再提上来,从口中吹出去。

  “呼——!”百毒头陀先吹出一口气。

  这是一股有形的黑气。这黑气就象一根烟柱,迅如闪电,硬如铁枪,带着强烈的破空之声。这是百毒头陀集五十年之力苦练出来的真力一吹。和劈空掌力、指力类有异曲同工之妙,杀人威力一样的强。别说这真力其中饱含巨毒,就是不含毒,那力道也是梁建成之类的一方大豪受不了挡不住的。被吹中的部位照样洞穿。加之其中饱含百毒被吹中的人,眨眼之间就会倒地而亡。

  古长自见得毒气吹出,连忙也吹了出一口真气呼——!”

  这是一股白色的真气,又纯又正,就象普通人在冬天哈出的气团一样。只是古长启吹出的真气也成气柱,既纯又强。这是以佛门正宗功法吹出的天外长风、宇宙长风,一吹出去,便绵绵不断。

  两股真力在中间相碰了。叭的一声震天脆响,白色的气柱撞散了黑色的气柱,向四处漫散而去,而那白色的真气柱,就停在半道,既不再攻进,也不收回。

  百毒头陀大惊。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强劲的真力吹。他甚至不明白,这天下怎么还会有别人也会真力吹功夫?这是他百毒头陀集四五十年功夫苦练出来的。这年轻人才几岁?怎么也会?

  百毒头陀一捏功决,将真力提至极限。他已明白真力强度不如年轻人,不敢再绵绵不断地吹去,故作显示。这次他将力道集中,骤然吹吐出去,犹如一块气团,气弹骤然射出,只听一声尖啸,直向古长启攻击。

  古长启那吞吐不定的气柱并未收回,这次见百毒头陀将真力吹变为了真力吐射,连忙加强力道,迎将上去。只听“叭”的一声爆响,几乎是黑毒气弹消失的同时,百毒头陀一声大吼,如受重击,连退四步,方才拿桩站稳,伸手一摸口唇,一手尽是黑血。

  百毒头防大怒:“妈呀!孺子竟敢伤了老夫?!当真找死?”

  百毒头陀抄起镔铁铲,单手挥舞,就如常人挥舞一根竹棍一般轻灵,展开铲法,风驰电掣般地攻向了古长启。

  这百二十斤重的厚铁铲,在套路中借着惯性的力势击打在物体上,可产生数千斤的击打力,任谁也经受不住。套路一展开,百每头陀将另一只手的巨毒用劈空掌指力打了出来,一时间,只听场中响声不绝,只打得遍地泥土飞溅,飞沙走石。

  百毒头陀暴怒之中,铁铲如飞攻出,指掌劈空力道四方乱打,一心一意要将古长启立毙场中。在旁边近百人看来。只见一团大黑影在场中乱滚,裹带着飞沙走石,根本看不清人影人形。

  场外,正一教张教主叹了一口气。

  佛陀肃穆的脸有了一丝微笑。

  百毒头陀大约是在暴风骤雨的攻势中听不到一点反应,开始冷静一些了,此时他已攻了近百招,再攻了一二十招,这才终于看清,场中根本就没有敌人的影子。

  古长启又到哪里去了呢?

  百毒头陀停止了挥舞大铁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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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停止,近百名大堂侍内便发出一声惊叫。

  百毒头陀莫名其妙地一怔,不明白众人惊叫什么。他向四块转了一转,仍然不见古长启。他随即明白了——古长启一直在他身后!

  他发了一阵征,头也不回地问古长启:“你一直贴在老夫身后?”

  “是。晚辈无处可躲,只好躲到你身后。”

  “你一伸手就可杀了我。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要杀你。我们是敌人。”

  “纵然如此,我也不必杀你。”

  “为什么?你想恩惠于我?你想收买我?”

  “不是。我听家师天君上人讲过你。家师说你不该叫百毒头陀。你有三痴。武痴、毒痴、酒痴。你该叫三痴头陀。你一身武功,专与成名人物纠缠,对百姓却不动一根指头。既是如此,我又何必杀你?至于恩惠什么的,没那回事。因为我无求于你。”

  百毒头陀沉默半晌,道:“多谢你不杀我。我要走了。”

  “前辈请便。”

  百毒头陀走了。他没有回头,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古长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这时候,龙虎山正一教主走进了场中。

  这时候.陶仲文正隐身在远处的更楼上,双唇紧闭,将这一切默默地看在了眼里。

  他心中无端地涌起了一种恐惧。

  这个红脸堂的年轻人或许没有学过孙子兵法,不懂得攻心为上策,不战而胜之策。但他的心地的“善”,却处处天然流露,比对孙子攻心谋略的最完善的运用还更能感化人。

  这是武林领袖的气质。比一清师太正直领袖武林更深了一个层次。四杀神中的两个生还者,一回去就再不涉足武林。陶钟文百般召唤,都不出来。甚至表示杀身灭门都不与古长启为故。黑虎长老虎吼着窜出京城,照直回龙虎山闭关去了。躲起来了,找不到。归心散对他好象也没有作用了。

  如今百毒头陀又走了。他也不会再涉足武林,只要武林中有这年轻人在。

  这年轻人以“善”去领袖武么?

  不!天生仲文,岂是叫他到人世来让人的?不!

  这个年轻人是他的最大敌人。他要了解这个年轻人的武功家数,然后一举格杀。

  或许,正一教的张教主,能让这年轻人展示出他的武功根底。这年轻人,反过来又会逼张教主展示出他那龙虎山教主的不传武功。

  陶仲文笑了。

  真是一石二鸟。

  世宗皇帝这时正在巫山兴云作雨,欲死欲仙—……

  他已经换了四个少女了。那位胖少女尤其使他陶醉。那一身富于弹性的肥肉特别刺激他。他是帝王,一切嫔妃都要是最标准的: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这种择美标准排斥了特异体型。这对帝王来说,是一种遗憾。

  而这个胖姑娘正好属于特型少女。

  世宗全身都在动,没有一闲着。嘴在亲吻,手在抚弄,身子在大动,猛烈而快速……

  忽然,他感到一阵头晕。

  世宗急忙停止动作,一动不动地伏在胖姑娘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头晕?世宗问自己是早膳时闷酒喝着了一点?是刚才受了那玉凤门掌门人的惊骇?还是睡眠不好?还是云雨过度?或者,是这种胖姑娘太霸道,根本就是专克男人的祸水?

  头晕了一下就过去了,世宗又开始动作。那天癸丸也极霸道。那药力还在不住催发,使他血脉贲张,以至元阳不射,平静不下来。

  世宗觉得应该换马了。

  他问:“鼻下长了小绒毛的爱卿呢?快来,快来,轮到你来服侍朕了。”

  他这时还在地上施云降雨。那个胖少女先是要世宗上床去与她同乐的,后来不知怎的改变了主意,说是地毯上宽些。大家可以一齐行乐。所以他们这时还是好些人赤条条一齐并压在地毯上。

  世宗问那少女,连问了几声,那个鼻下长绒毛的少女才在床那边答道:“来了来了。求皇上先让奴家养养神好么?”

  世宗道:“养什么神?你还没有服侍过朕哩!快来!”

  他边说边从胖姑娘身上抬起身子,从围着他的几个少女的肩头看过去,看见那个鼻下长绒毛的少女正在从床那一边的地上站起来。

  “你在那里干什么?”世宗问。

  那个少女绕过床跑过来,一丝不挂,一脸红喷喷的,一下子扑在世宗身边,大声说:

  “喊喊喊!这不是来伺候你了么?万岁爷!”她那样子又娇又嗔。

  世宗笑道:“让朕尝尝,你又是什么滋味!”他说着从胖姑娘身上滚下来,扑到了鼻下长绒毛的少女身上。

  他觉得不对,她身上粘粘的,尽是汗。然后,世宗陡然看见。那少女导尖上有汗,鼻下的绒毛中有汗,嘴唇发热、满脸即红,嘴角旁边,赫然还有一个才咬出来的唇印痕迹!

  龙虎山正一教张教主走进场中,从腰间拨出长剑道:“少侠请拔剑。”

  古长启作礼道:“听说张教主从不过问江湖是非,极少在武林行走。晚辈与张教主从未谋面,更未结怨,张教主却为何要与晚辈生死相见?”

  “咱们不是私仇。是国仇。”

  “国仇?”古长启大惑不解。

  “是的。是国仇。”张教主说。“道教正一教。千多年来,皆为华夏民族的国教。佛教,仍是天竺宗教。乃是从外国传来的他国国教。佛教传入华夏后,竟敢取道教而代之。所以,你我之争,乃是国仇。”

  佛陀见状,急忙从旁答道:“张教主此言差矣——”

  “老和尚与我住口!”

  佛陀身于一瓢,已到场中。他也不和张教主争论道教与佛教谁是国教谁不是国教这个大问题,他只是干干脆脆说了三个字:“梁高辅!”

  张教主皱了皱眉头,道:“梁高辅是南阳方士,乃道教之外围旁支败类。你我今日之争,与梁高辅何关?”

  “梁高辅就在宫中。”

  “什么?他在宫中?”

  “他不但在宫中,而且是陶仲文代为引见了。梁高辅一进宫中,就以迷性之药天癸丸作进身之物,得到了皇上心,立封他为通妙散人,专在民间选了三百童女,取天癸为皇上合炼霸烈春药。”

  张教主大怒。向场外大声喝问:“陶道友,可有此事?”

  没有人回答。

  张教主双目怒视更楼方向,又大声问:“陶道友,可有此事?”

  还是没有人回答。

  张教主明白此事乃是真的。他站在场中,沉默半晌道;“好,梁高辅的事,由龙虎山长老料理。老和尚不是对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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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陀身形一隐,退在董秋萍身边。

  古长启道:“张教主正人正教,晚辈愿意认输。这一战不打也罢。”

  “不判生死,还可较技。”张教主态度稍缓和一点道。“何况我道教与佛教的国教之争,并未了断。你又是帮他的,是不是?”

  古长启一揖道:“晚辈无知,于道教佛教的历史渊源一无所知。家师天君上人,一生行善,于这些事也少于教诲弟子。晚辈可否请教一件事?”

  “什么事?”

  “刚才张教主问陶真人时,用的是‘陶道友’这个称呼。请问,陶真人不是龙虎山出身么?”

  张教主沉默半晌,忽然改用传音入秘的功夫向古长启说:“此事原不向外人讲,不过你在武林没有劣迹,连言央也看好你。老夫例外对你讲点。陶仲文不是龙虎山嫡系出身。他是湖北罗田万玉山仙游道教出身,从元朝成宗皇帝大德八年受龙虎山正一教主三符录以后,龙虎山正一教实际上便成了国教。各方道人,顺服者居多,但仍有不少地方道派,想取龙虎山而代之。想与正一教、全真道一争主领符录权。陶仲文对龙虎山执礼甚恭,年有岁贡。他又是龙虎山前副教主邵元节的密友,邵元节入公主坟后,陶仲文为他效力甚多。所以如今他遇到麻烦时,老夫还得帮他料理一下。”

  古长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其实他对这中间的关节根本没有明白,不然,几句挑拨的话一说,张教主长剑一调,就会将纵横的剑气杀向陶仲文了。就象佛陀等老搞武林纷争的高手,“梁高辅”三个字,对张教主与陶仲文的离间力,比十个说客还厉害。

  张教主长剑一引,大声道:“古少侠不妨拔剑较技。”

  古长启道:“晚辈无剑。请前辈稍候,我去借一柄来。”

  古长启走向附近观战的大堂侍卫,向一腰悬长剑的中年侍卫道:“这位好汉,可否借佩剑一用。”

  那人连忙解下佩剑,递与古长启道:“今日正好一睹少侠的绝妙剑法。”

  古长启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大庭广众之下,剑法还需收敛一点才好。他笑道:“在下这一套真阳刻法,谁没见过?”古长启一手握鞘,一手拔出长剑,走回场中。他说:“教主位尊辈分高,当然不会先出剑了。晚辈失礼了。”

  张教主见这青年甚为周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古长启长剑一引,身形一晃,一招“斜劈玉龙”便攻了过去。他知道张教主这等高人是开不得玩笑的。如苦剑势上客气一点,他反会以为瞧不起他。所以一出手便是力沉势快的真攻。

  所以一剑劈出,竟比闪电还快不知多少。随着身法展开,一刻斜劈之后,回手横斩、再回腕反挑,整个剑势无形中成一个三角形一气呵成,不但攻势凌厉,而且将自己的中宫守得密不透风。竟在起手的一招三式中逼得张教主抢不到中宫,被迫边门游斗。

  “好剑法!”张教主大叫,声音中饱含激动,就好比一个酒鬼看见了一坛美酒一般。他也是一个武痴。

  张教主身形一晃,比眨眼还快百倍地抢到了古长启偏门,突然剑交左手,长剑大劈而下,竟是从刀法中化出来的一招剑法,名曰“大劈天地”,一剑劈出,步法弹为弓步,也是一剑横斩、斩向敌人下肢。这时他已到了敌人背后,回斩不成,已是变势直刺古长启背心了。

  古点启剑法一展开,身法也同时展开,所以张教主那比眨眼还快一百倍的偏门抢攻,又是出奇换手,却毫不奏效。

  刹时间,场中二人便如游龙一般缠斗起来。而场外之人,除了三二个还看得清人影外,其他大堂侍卫。便只看见二团光影晃动。谁出剑,谁还把,怎样攻防,一概看不明白了。

  陶仲文在更楼上观看二人斗剑,本想从中看出古长启的武功根底,可是,他越看越失望。

  古长启所使的剑法都太一般。全凭力沉势快支撑。他连灵猿剑法都不用。看来要想偷窥他的武功根度是不行了。

  从张教主遥遥喝问:“陶道友,可有此事?”开始,陶仲文就知道“君子可欺以其方”

  的计谋不能再用7去了。不能欺瞒的人,也就无法再利用了。因此,必须除去。

  陶仲文多少次想对这个张教主使用归心散,但都无从下手。这张教主深居简出,若有事找他,只能隔着二进天并说话。如有外人进入龙虎山,那更是日夜监督,直到这外人离去。

  陶仲文修书与他,说“奎神”要助佛陀影响是皇上,重开国教。他一听大怒,使出山了。可是,他几时来了京城,陶仲文也不知道,只知道古长启离宫时,他会出手阻拦。但佛陀只说了三个字,他就起疑了。

  陶仲文不知他以传音入密和古长启说了些什么。反正他和古长启打斗时,剑招毫不起眼,根本没有看头。他大约更不会使出龙虎山的护教绝攻八脉飞龙七十二抓了。他知道陶仲文偷看,所以故意打一场来稳住他。这以后,他就会慢慢追查,慢慢布置,然后一下子来个清理门户,重整国教。

  看来,他陶仲文必须先下手。

  世宗皇帝的身体还在那个小绒毛少女的上,但却没有动作了。他疑心一起,就扳住那个少女的脸看。痕印是才咬的。而他皇帝本人,还未与这个少女云雨,不可能在狂吻中用牙齿咬她的唇角。

  那么是谁咬的呢?

  世宗慢慢从少女身上下来,慢慢站起。他一站起身,似乎看见一条灰影一晃而没。他大吃一惊,失声喊道:“有刺客!来人呀,有刺客!”

  自从第一个少女开头和那面容呆滞的男子云雨后,六个少女眨眼间心意相通,便以数人挡住世宗,轮着过去与那自称是蝴蝶王的男子偷情。如今事情败露,世宗大呼“来人,拿刺客”,六个少女顿时吓得挤成一团。这时候,她们才想起种种官刑——凌辱、指刑、挖止断肢、刺鞭……相比之下,杀头还是痛快的一种享受了。偷情的时候,她们似乎什也不记得,以为皇上不会知道。如今皇上发现了,立即吓得要死。

  进来了几个太监,一看六个裸体少女挤着拥着坐在大床上发抖,而皇帝那样子也十分不雅,急忙弄了一件长袍为皇上披上。

  外面已经一递一递地喊出动了:“有刺客!”

  演武坪中,观看古长启与张教主打斗的大堂侍卫越来越多,连当班的也跑来了。一听到宫内太监喊有刺客,有人立即问:“刺客在哪里?”

  宫内太监回答:“在玉熙宫内寝之中!”

  于是,眨眼之间,百多个大堂侍卫跑了个精光,职责所在,谁也不敢玩忽职守。

  古长启与张教主,一听到喊声便同时分开。二人隔着五丈距离,古长启说:“张教主好武功。可惜皇上将我三人视作刺客,我们必须要避一避才好。晚辈不能再多领教了。”

  张教主点点头道:“此乃是非之地,稍一不慎。便落个大逆之罪,你们去吧。异日有缘,再与少侠切磋。”

  古长启一揖道:“如若教主允许,晚辈倒真想到龙虎山来拜见前辈,恭领教益。”这话说得很诚恳,丝毫没有敌意,反倒是充满敬意。

  张教主点头道:“欢迎之至。你们先去吧。”

  张教主说完,身子一晃便向玉熙宫掠去。他比大堂侍卫们后去,却抢先进了玉熙宫。

  他问一个太监:“刺客在哪里?”

  太监说:“皇上一喊,刺客就从玉熙宫内寝中逃了出来。此时不知藏在哪里。”

  “皇上如今日在哪里?”

  “皇上还在内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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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谁在那里护驾?”

  “没有人。侍卫们都偷跑出去,看教主你和古长启打斗,都说是千古难逢……”

  “混蛋!”张教主大怒。“通通该死!怎么不留人护驾?”

  张教生说着,身子一晃就进了内寝,太监想拦,却连人也没看见,也无从拦起。

  张教主一掠过内寝,立即目怔口呆。象他这种整日打熬内力、沉思武功的武痴,他想一百年,也想不到皇上是这样玩女人的!

  世宗皇帝,正在龙床上与六个少女再次展开人肉大搏斗……

  那些太监听说有刺客,进来一着,又看不见刺客,壮起胆子在内寝中找了一遍,不见刺客,便安慰皇上说:“哪里有什么刺客啊?是不是有谁眼花了?真有刺客,一个侍卫也没有,他还会不得手么?”

  世宗想了想有理。他想道:那影子不知是什么影子。是风吹窗帘晃动的影子?是六个女人逗乐乱跑的影子?反正不会是刺客,因为刺客如是已进内寝,还会不取他的性命么?

  药力还在发生作用,正是高潮时候。于是,世宗挥退太监,只叫他们小心查看,便又向那几个少女走了过去。

  那几个少女见皇上发现了“蝴蝶王”,正在害怕天子的怒气会降临在她们身上,正挤成一团,抱着在龙床上吓得抖成一堆。

  这种害怕极了的样子、怯生生的样子,在世宗眼中看来,中意极了,他要的就是女人对他的害怕!

  他脱掉外袍,一下子又成了裸身。他安抚六个宫女道:“各位爱卿莫怕,大概是朕眼花了,将虚光浮影看作了人影,看作了刺客。来吧,咱们再来作乐。各位爱卿小心侍候了!”

  六个少女一见化险为夷,高兴得十二万分了不得。于是,各展神通,将个世宗皇帝拥上床去。

  那个小绒毛少女抢先伺候。正在高兴时,想趁机进一步打消皇帝的怀疑。她在世宗的鼻子上添着,嘴唇上亲着咬着,逗得世宗狂性大发,咬了她一口。于是,她娇声叫道:“还来!还来!皇上又咬奴家了!你咬了奴家,一会儿又要乱怀疑了!”

  这等下里巴人的调情味道,世宗几时见过?他喜道:“刚才朕真的咬了你了么?”

  “怎么没咬?咬了嘛!奴家是中间不知第几个伺候你的,你弄得奴家熬不住了,奴家才找个清净的地方歇息一下。”

  世宗拿不准是不是这样,他问:“各位爱卿,是这样么?”

  “是呀是呀……”

  “怎么不是呢……?”

  “我是第一,她是第二,她是第三,小绒毛是第四,然后是她……她……又是她……!”

  几个少女七嘴八舌,七个赤裸身体,就在这七嘴八舌的声音中,乱翻乱滚,乱笑乱闹,乱推乱拉,弄得乌七八糟、欲海大翻腾……

  张教主就是这时候进来护驾的。

  他一看见这种场面,就目瞪口呆——

  教权,是皇权的一种补充,一种支持,一种精神支柱。可是,皇帝如若是这般模样,教派中的正直人士也未免太失望了一点。

  龙虎山正一教张教主,突然勃然大怒:“狗淫皇!”

  他一声大吼,便想离去——

  突然,他的身上骤然燃起一团火!

  因为失望和愤怒,他疏于了防范。于是,一直尾随着他的陶仲文便趁机下了手。要除去正一教主,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陶仲文从身后偷袭,用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的仙游内力弹出了霸烈火药。于是,张教主的整个身体骤然燃起了一团大火。

  “陶仲文——!”

  张教主一声大吼,急忙中着地一滚,想将火团滚熄。但那火团却根本波压不熄。绝望之中,张教主同时也明白再无幸免,心中便想与陶仲文来个同归于尽。

  只见张教主又是一声大吼,一个身子突然腾空而起,他已展开了龙虎山正一教教主才有的护教神功八脉飞龙七十二抓。向守在便殿中的陶仲文攻去。一时间,只见一条火龙在大殿之中四处飞腾展跃,同时,双手连抓,那劈空的神爪之力一抓一抓地向陶仲文攻去。纵然是在火伤之际,张教主的神扑力道也猛烈无比。陶仲文见那力道刚猛,一抓抓出,便是一声爆响,就如打雷一般,陶仲文心中大惊,不敢硬碰。那龙爪抓空,抓在什么东西上,那东西就应声成为粉碎。一时间,只听得大殿之中砰砰叭叭响声不绝跑得稍慢的太监宫女,尽被抓得血肉模糊。连陶仲文也看得心惊肉跳,只好暂避其锋,不住躲闪。

  张教主的八脉飞龙七十二抓,还未练到极项。运足功力,在空中也只有十二个变热,无物可资借力时,便得落地后再起。这时在大殿之中,四处皆有柱梁,可资借力,这飞腾挪簪,便不必再落地,一个身子在大殿中四处飞移,飞龙爪一抓一抓地朝着陶仲文抓去,但总是慢了一拍,抓不到陶仲文。

  陶仲文只打得心惊肉跳。这张教主全身着火,带着一团大火尚且能在空中飞出三十多个变势,抓着二十多爪神抓,如在平时,那还了得?难怪他说一句“老和尚不是对手,退下”

  那佛陀便乖乖退在一旁。

  陶仲文下决心要除去张教主,躲闪了一阵,见张教主力道减弱,身上皮肤已发出焦臭气味。但不再躲闪,站在一处段角,引诱张教主作最后一搏。

  张教主哪会看不出来?只是想到早迟是个死,不如将计就计,作最后一搏。于是,双脚在一根柱梁上一点,便向陶仲文飞扑而去。

  扑近五丈时还见陶仲文站在那里未动,扑近三丈时,他便双爪左右抓出,哪知双爪抓出,前面已经不见人影——猛然间,张教主感到背上如遭重锤,似有千钧力道一齐打在背上,他忍不住口一张,哇地狂喷出止不住的鲜血,人也扑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陶仲文,他直到张教主双爪抓出,才腾空而起。翻到张教主的背心上空,打出刚猛无情的万钧掌力.齐齐打在张教主背上,将已经烧得半死的张教主打昏过去,在火团的包裹之中被活活烧死。

  这时,大殿中四处已经火起,众大堂侍卫已经涌进来救火了。陶仲文这才抢进内寝,挟起已经昏迷不醒的世宗皇帝,从无火处掠出去。临走前,袖袍一指,六个少女便纷纷中毒死去,此时少了许多话端,便有大臣想查点什么,也无从查起了。

  世宗皇帝病了。

  恶梦、相思、天癸丸、过度淫欲、失眠、惊骇……他终于病了。

  龙虎山正一教主死了。数日后,是上传出圣旨,说刺客就是一个身穿黄金色道袍的五十多岁的道士,就是龙虎山正一教主。他去救驾,结果还落个大逆之罪。他对古长启说:“乃是非之地,稍一不慎,便落个大逆之罪。”结果,这大逆之罪落到了他的身上。

  龙虎山的长老,许多服了陶仲文的归心散,对他是言听计从。

  陶仲文冷笑着对自己说:“应该全力对付古长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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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聪明反入魔道

  (他将水奴的衣裙扯光,仰天发出一阵大笑……他伸出双手将她托起,送到嘴边狂吻乱咬……。突然,他双臂前伸,将她高高托起,似乎要将她的裸体送到离太阳更近一些的地方。他眯着双眼,透过太阳的逆光欣赏着水奴的玉体和长飘在地的浓密秀发……)

  居庸关永远是那么伟岸地屹立在群山之巅,肃穆伴着荒凉,任随厮杀在它脚下或身上展开。

  一座烽火台上,站着四个人。当先一人,道袍飘飘,须眉皆白,正是陶仲文。他的身后,另外站着三个年约五十左右的道人。四人皆是腰悬长剑。

  “少侠来了。真守时也。”陶仲文前行两步,满面笑容,竟然还拱手为礼。在这权顺朝野的陶仲文来讲,是对人最为客气的了。除了对皇上以外,只怕见了少林武当掌门也未必会如此客气。他说:“这三位是龙虎山正一道十大元老之八、九、十、分别为狂风、毒雾、飞沙三长老。”

  古长启见陶仲文客套,不愿失了气度,也拱手为礼。不想那三人甚为傲慢,只点点头,咧咧嘴,就算叙过了礼。

  古长启道:“陶真人可否先告诉在下,家师今在何处?”

  “在老夫的府中。”

  “请问陶真人,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家师二人?”

  “少侠快人快语,老道也就不绕弯子了。少侠如今有三件事要和老道合作,才能解决。

  少侠可承认?”

  “陶真人的意思是说,在下有三件事捏在你手中?”

  “少侠何必说得如此生分?一、你师父和岳父如今在老夫府中;二、你父亲在朝中为臣,更为神道教外北堂堂主;三、皇上见了尊夫人,心中恋恋不舍。这三件事,少侠都需要和老道合作才能化解。想来,少侠是极愿化解的了?”

  “这三件事,第一件是你顺手牵羊、劫为人质,第三件是秋萍的师父一手造成。第二件,家父忽然成为神道教的堂主,谁人听了都会说一声怪。陶真人,你将家父怎样了。”

  “少侠又多疑了。令尊久在京华,习俗脾性都与一般武林草莽大为不同。令尊与令岳同是武林大豪。但水霸主住在远离皇帝的地方,令尊却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令尊自己也觉得不能完全无视王法和官律。他要和达官显贵相安共处,才能发展势力,才能不为法度与显贵所不容。所以,冷尊走半官半武林的路子实在是势所必然。”

  古长启一听,顿时沉默了。

  陶仲文笑道:“当今武林,八大门派代表白道,霸主官代表黑道。可是,白道盟主一清师太,因和黑道霸主水麒麒是亲兄妹,本是水火不容的黑白二道,突然变得和睦相处,十七年来从不交恶。以至于白道不白,黑道更黑。黑道霸主水麒麟坏事做绝,白道却看在一清师太面上,一声不吭。神道教应运而生。站出来主持公道,制裁黑道。这是应时顺天,于国于民于武林都大有稗益的事。令尊处此夹缝之中,既不能依靠白道,还得屈从霸主官,年年进贡,方保平安。可以这样说,令尊归顺是皇权,投入神道教,其实正是水霸主逼的。”

  古长启想了想道:“陶真人夸夸其谈,其实是文过饰非。水霸主小恶不断,十七年却未作什么大恶。这完全是一清师太在制约地。正因如此,武林中才享了十七年太平。八大门派在五台山大战后实力大损,也因此才得以壮大。家父向霸主宫纳点贡就会逼得他失去自主,投向首府和神道教么?不见得吧?陶真人定不会说出真相了。但这三件事,确实又有利于帮忙化解。请问真人,你有什么条件?”

  “好,那就恕老道直说了。请少侠加入神道教,恭为神道教副教主。”

  “果然不出所料,陶真人要借这几件事迫我归降。”

  “少侠意下如何?”

  “我若不呢?”

  “这事对少侠有百利而无一害,少侠怎么会不呢?”

  “不!”古长启干干脆脆,一口回绝。

  陶促文眨了眨眼睛,良久才道:“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请陶真人另外指一条化解之道。”

  “少侠自恃内力天下第一,不愿伤于人,可是,霸主宫一用美女,少侠便归顺了。少侠如要美女,老道可令人将普天下的美女都送到少侠的床前,任由选择——”

  古长启打断他的话道:“陶真人说歪了!长启岂是好色之徒?”

  “那以少侠要什么?”陶仲文道。“少侠要什么,老道都给!”

  “在下什么都不要。”古长启道。“你既食皇粮,又怎能再组武林门派?陶真人,因你和严嵩媚上专权,朝中枉死的忠臣言官已经太多了。你将神道教解散了,回罗田万玉山修真去吧。”

  陶仲文沉默半晌,才道:“少侠恨老道,原来恨得如此深沉。老道倒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言毕,失望地袖袍一拂。

  古长启一看,便明白他要弹出火药了,当下身子一纵,冲天而起,拔起十数丈高。果然,古长启纵起之处,骤地燃起一团大火。

  古长启大怒。人在空中,一个转折,便如一只大鸟一般扑下,双掌猛拍,二股如雷击,如怒涛一般的真力,挟着呼啸之声,向陶仲文四人猛击而去。

  但下面四人这时已分开,各站一个方位,不断变位,异常灵动。古长启的掌力打在城道上,击出两个深坑。狂风、毒雾、飞沙三长者各持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左手连抓带拍,长剑挽着各式剑花,居庸关这座烽火台上,突然无端地卷起了阵阵狂风,狂风之中,夹着毒雾飞沙,直向古长启刮去。

  古长启身子下扑,骤然感到狂风扑面,顿时双目刺痒。他身形一折,斜射而出,本想射下长城一走了之,但一转念头,双手一展,变势又飞掠回四人上空。此时地的力道将尽未尽,全凭一股蛮勇.不愿输了这口气,绝不遁走。他下降到七八丈时,眯着双眼,使出真力箍功夫,双手连抓,但由于惧怕黑雾,黑雾遮眼,看不准确,加之自己在空中绕飞,自己的身形移动将自己的力道带歪。数抓不准,眼看自己的力道将尽,身形越降直低,就要沉入黑烟中去了。古长启觉得非走不可了。他猛地拍出两股掌力,打在城墙上。他已借力再度升高。升高之后,他身形一折,就射到长城旁边的荒山上去了。

  古长启站在长城上,就见古长启一个身子在空中转折自如、升降随意,真是有如神人或巨鸟一般。尤其是在最后这一射,公然射出数十丈远。此等内力,只怕自古罕见。他这三仙阵,是靠方术召来狂风,夹以毒雾飞沙,这毒雾毒绝天下,任何人受到一点,即刻昏迷,比霸主宫的万毒一拂更凶一筹,就是因为它用方术召来狂风,定向攻击刮向敌人,而不受自然风力的影响。可是,古长启明明受到毒雾笼罩,却毫无中毒现象,照样飞掠而去。身形之快,连他用仙游真力弹送的霸烈火都追不上。陶仲文不除此人,实难安寝。

  古长启站在长城外的山上,急速地运气高息。刚才在空中那等飞腾,使他的功力耗损太巨。同时还得屏息闭气以防毒雾毒沙。如若以为内力通神,真能水火不欺,万毒不入,那就未免自欺欺人了。

  这时,他耳中钻进佛陀的声音:“少侠这打法错了。这等无根的打法,哪及在平地有力可借?有处可闪?退可避、进可攻?”

  古长启点点头,想到自己的经验真是不中。他大声说:“陶真人,刚才那几招,是在下输了。但在下输得不服。咱们再来打过。”

  “且慢,少侠既然约了帮手一起来,为何却不请他现身?”

  “在下没有约帮手。”

  “刚才有人以传音入密向你指点,你当老道不知道?”

  古长启沉默了。他想,陶仲文既已喝破,佛陀当会出来共同对敌,不料佛陀并不出来,只在远处送来话音:“陶仲文,你那龙虎山十长老,还有七长老隐而不出,老衲也就再等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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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长启道:“隐在四周的人很多,原来还有七大长老。陶仲文,你以为在下奈何不了你么?”

  “那么,少侠仗持内力,以为老道制不服你么?”

  “那好,咱们再打过!”古长启恨声道,双脚一纵,向着长城上射去。哪知他刚一射起,狂风、毒雾、飞沙三长老,齐立城边,三柄长剑一点,狂风、毒雾、飞沙混在一起,就如一股有形的龙卷风一般迅猛异常地刮向古长启。

  古长启这次却学乖了。他射起时似乎是直射城上。哪知射出之后,中途一折,顿时前面就不见了他的人影。那毒雾狂风顿时卷了个空。眨眼之间,古长后却从数十丈外的长城脚下跃上城垛,从侧面直欺三长老。

  陶仲文游走在三仙阵外,就是防的古长启身法太快,三仙阵躲避不及时,他才能从旁补救牵制古长启。他一见古长启出现在长城上,立即迎面射过去,双手连弹,弹出数道火药。

  古长启见得陶仲文迎面攻来,知他要用火药攻自己,连忙闲避,弹出城垛之外。果然,他刚刚闪开,城道上连连无端燃起几团大火。他从城垛另一处再跃上长城时,只见迎面攻来的陶仲文右手已多了一柄乌黑无光的古剑。古长启一见,知是专家内家罡气的神兵,当下连忙收摄心神,凝神对敌。

  陶仲文剑花一挽,一招“仙人夺魂”攻出,后面一套仙游剑法便源源不断,比之当日何廷对玉对董不辱所使的仙游剑法,何止快上千倍?更奇的是,他这仙游剑法,与何廷玉使的仙游剑法竟然不相同。任何一招都象是随意攻出,招无定招。但任何一招中,攻与防虚与实,都配合得无比巧妙。古长启以魔杀掌,魔杀指、真力抓,连攻数十招,都是眼看要制住他的穴位,又被他闪躲开,眼看要抓住他的手腕,结果却是剑刃挡在前面。

  古长启无奈,只好凭借极快的身法与之周旋。可是,如此一来,却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中。十招之中,陶仲文倒攻了八招,真是夺夺逼人。

  可是,在陶仲文眼中看来,他这仙游剑法之下,便是仙人也无幸免。偏生这个年轻人,身法极快,他的若干杀着,眼看就要递实,却均以毫厘之差,失之手里。他对付佛陀,常凭一双肉掌,少许火药,便追得他不敢常驻京师。如今对付这年轻人,他将霸烈火药、仙游剑法和三仙阵齐用,以四人对一人,才勉强打下平手。陶仲文只打得心惊肉跳,当下一声唿哨,招呼场外三长老,同时进攻,务必杀了古长启。

  三长老在场外只看得目瞪口呆,根本就分不清场中二人谁是谁。陶仲文身穿金丝道袍,闪动快时当是一团黄影。古长启穿灰袍,闪动快时当是一团灰影。可是,如今场中除了风声和掌力声及兵刃破空之声,根本就分不清黄影灰影。三长老功力与陶世恩等同,却看不清谁是谁,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场中二人越打越快时,这二团光影,竟时而在长城垛内,时而在长城垛外,上万翻腾,犹如二条腾龙,或二股鬼光。三长者被刮脸风力逼得愈退愈远,离开烽火台达三四十丈,挤在一起,不敢分开。

  直至陶仲文一声唿哨,三长者才惊醒过来。三人同时吐出真力,施出三仙毒阵,毒雾毒沙随着狂风,同时打向场中二人。

  陶仲文先已服过解药,自然不惧。古长启见毒雾狂风又冲卷过来,自己要闭气提防,久战自然不利。当下一记魔杀掌劈出,趁陶仲文躲闪之际,双脚一弹,就沿着长城飞掠而去。

  他已飞掠走了,三长老还未看出,还在急急施术,直到陶仲文喝止,他们才停。

  古长启战无算胜,但要走,却谁也拦他不住,追地不上。佛陀说得很准。

  陶仲文收住身法,呆立良久,才调头向关内方向喊道:“老道有几句话说,请言掌门现身一见。”

  远处山上,一条灰影慢慢飘来。他虽然飘得很慢,但还是眨眼间就到了长城之上。

  “恭城伯将老朽唤出,不知有何见教?”言央站在长城中间,声调平和地问。

  “今日之战,言掌门还满意?”

  “不满意。”

  “不满意?为什么?”

  “古长启本当胜了这一仗的。”言央道:“只要再打上个把时辰,他一看清你的剑法,就能胜了这一战。”

  陶仲文叹了口气道:“当日在广西夺珠,老道鞭长莫及,来不及调遣人马。老道见你与佛兄、一清尽皆在侧,一时竟下不了决心拚命争夺。以至一失足成千古恨。以今日之战来看,你和佛兄尽皆在侧,却为何不出手助那小子?为何不趁机将老道除去?说到底,你们还是没有自信。”

  言央不正面回答,却道:“恭诚伯一生唯谨慎,从不打无绝对胜算的仗,以今日为例,正一教龙虎山十长老齐调至此,另备骑兵一千,用的全是戚继光将军发明的石灰喷筒和淬毒强驽。这阵势本也够强了,但在恭城伯的实力中,却还只算九牛一毛,恭诚伯压箱底的绝活,却不在此处。老朽届时再领教好了。”言下之意,竟是手中飞剑,不屑用来对付官家骑甲。

  “很好”陶仲文本来仗剑在手,并未回鞘,这时话音一落,忽然一剑刺出。这一剑乃是集毕生功力刺出,速度之快,比眨眼还快何止干倍?他一剑刺出时,只见白光一闪,一声短啸,仙游真力从剑尖射出,犹如当年猿真人真力弹丸。陶仲文是存心想除去一个生平劲敌。

  可是,一剑刺出,眼前陡然不见了言央。陶仲文那集束成弹的仙游真力,从剑尖脱射出去,竟将十五丈外的一堵城垛击碎,碎石飞出,竟还又打死了附近的几只鸟。隐在远处的其他人偷看到这等内力,心中无不惊骇称奇。

  陶仲文收回剑,言央又站在了原处。

  “你为何要躲?”陶仲文若无其事地问,但心中已不后悔当日在广西不曾换命太珠了。

  “我为何不躲?”言央若无其事地答。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言家的大阴阳和合真力罡气罩,不是攻不破的么?”

  “天下哪有攻不破的真力罡?普天之下,有一物强,就会有另一物更强。比如唯快不破这个武学至理,遇到料敌机先,再快也是枉然。”

  “很对。你能躲过我这一剑,是因为你对老道这仙游创法太了解了。古少侠呢?他能躲过么?”

  “你刚才为何不试试?”

  “刚才忘了。以后再试。”陶仲文说,身影纵起,人在空中,连连跨步,眨眼之间,人就在居庸关内的山里间了。三长老随在他身后,也是一式天马行空,飘然而去。隐在附近的七长者各自飘出,随后跟去。

  唯有那一千骑甲,撤退之际,人喊马嘶,着实热闹了一阵子。

  言央立在长城上,慢声道:“恭城伯请恕言央不送。”这声音充满尊敬,一点讽刺意味也没有,唯其如此,才更充满了讽刺意味。以至一闪便到了他身边的佛陀失声笑道:“陶仲文回府,该要呕血了!”

  言央道:“陶仲文回府,会笑话咱两根老骨头,连面也不敢露。”

  “笑亦好,不笑亦好,都是妄见。古少侠内力天下第一,缺少的是实战经验。如不让他一人多打几场,逐渐积累经验总不成让他那一身空前绝后的内力,专用来抱着董施主从北而西,再抱着水施主从南而北,几千里几千里路地疯跑吧?诛陶妖非他莫属。他如有闪失,咱两个老骨头莫非去找水霸主那等奸雄并盟么?”

  “这倒是真话。老夫要先南下恭候了。”言央说罢,一声轻笑,抬腿一跨,人便已在关内的山岗上了。

  佛陀合什道:“阿弥阳佛!”

  佛陀走时,朝关外的一座山岗上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

  长城内外,复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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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居庸关外的一座山岗上,一片长满杂草的泥土忽然向外飞起,顿时露出一个洞穴来。接着,从洞穴内飞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他身后还跟着飞出一个女孩,正是梅九枚和水奴二人。

  “热闹!”梅九牧站在山岗上大笑道:“真热闹!”说完后,他一下子沉默了。他双眼盯着长城,一动也不动。

  水奴在他身后道:“牧哥,咱们怎么办?”

  梅九牧大怒:“怎么办怎么办?一天到晚就听你问这句怎么办!你与我好好坐着,不准说话!小爷有大事要想!”

  水奴站在一分,顿时哑口无言。

  梅九牧静静地呆想了许久,双手的手指不断地捏着各式功决和剑诀。突然,他拔出长剑,脚一跺,一剑刺出,只见一道剑芒,突然从剑上吐出,长达四尺左右,不住晃动、异常吓人。水奴在一旁看见他的郎君如此功力,不禁失声叫道:“好!”

  梅九牧收了神功,满面怒容,他忽然抖动剑身,将长剑震成六断,任由断剑落在脚下,将手中的剑柄扔了出去,骂道:“好?好个屁!小爷连试七种运气方法,这真力始终附在剑上,脱射不出去。还好?你这贱人!以后再乱叫乱嚷,我杀了你!”

  水奴一听,顿时沉默了。泪水从她的双目中无声的流了下来。

  梅九牧对她一眼不顾,双目只盯着长城,口中一边呢喃自语:“那一剑好霸道!一股真力,从体内逼到剑上,再从剑上逼出去,射将出去,犹如发镖筒机反弹射出一支飞镖。这股真力从剑上脱射出去,将十五丈外的一堵城垛砖打得粉碎,碎石飞溅,还击死附近的飞鸟。

  天呀……那一声短啸,一响即道,一道白光,一闪即消……天呀!好霸道!我如会了这一手,这天下除了一二人以外,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呢喃到这里,梅九枚突然一声大吼:“谁来教我?谁来教我这一手神功?如是我一人苦苦思悟这一手神功的运气法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他发疯似地冲了出去,见树就劈打。刹时间,就打断了十几棵树,最后,这荒山上无树可打了,他便去掌击山岩,直打得肉掌出血,直喘粗气,这才停下手来,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水奴走过去,抚着他的肩头,轻声说:“牧哥,你别哭。咱们找一处无人的大山,结庐而居,住下来慢慢思悟,总会有破解这一招的一天。”

  梅九枚慢慢调匀气息,翻身坐起。他的双目停留在水奴脸上,只见水奴那一张秀丽的脸上,泪痕尚未全干,鬓发零乱,脸色苍白,却是另有一番秀气之色。

  梅九牧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一种心魔立即转换成另一种心魔。失败的心态需要胜利来慰藉。战胜水奴既容易又有特殊意义,因为梅九牧将她当作霸主宫。

  梅九牧把手伸进水奴的衣襟下面,抓住她的乳房,用力搓揉。水奴痛得不住呻吟,却又异常满足。她抱住他的脖子,忍着痛楚。她别无选择。她既已失身于他,就成了他的人。生为他生、死为他死,不管他是人或魔。从春秋诸子到大明律典,女人始终是一种附属。

  梅九牧一把扯开她的衣衫,把手伸进了她的裙下。他的手指肆无忌惮地在她的下身玩弄,到处狂抚乱捏……

  “牧哥……别这样……大白天……关上会有巡查……兵丁……看见……多不雅……”她低声求他,却无力反抗。

  “看见,小爷怕谁看见?”

  梅九牧恶狠狠地说,一把扯下她的罗裙,登时露出了她那雪白的,但却咬痕密布的大腿。梅九牧一把捂住她的下身,仰天发出一阵大笑。

  “霸主宫!她就是霸主宫!”

  他伸出双手将她托起,一张斜咧的嘴从她的脸颊、嘴唇开始, 狂吻乱咬……直咬到肩部、胸部、腹部……大腿……

  他将她托在空中,一张嘴在她赤裸的身子上到处乱咬。他发疯似地折磨她,她却忍着剧痛,除了呻吟,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突然,他不咬了。

  他双臂前伸,将她高高托起,似乎要将她的裸体伸到离太阳更近一些的地方,看得清楚一些一样。

  他的双目现出魔鬼一般的疯狂和难怪。他又叫又笑:“霸主宫……她是霸主宫……我在×谁?霸主宫”

  他狂笑起来。

  梅九牧被霸主宫娘娘调集八十多名坛主以上的高手围追堵截,霸主宫娘娘本人更是咬尾追杀,梅九枚疲于奔命,心态早就失去人性。后来,有一天,霸主宫娘娘接到一清师太派人送给她的一封信,叫她带人去江西贵溪。梅九牧才得以喘息。

  海九牧眯住双眼,透过太阳的逆光欣赏着水奴的裸体和她那长垂在地上的浓密的秀发,他久久地盯着……。

  忽然,他猛地缩回手,水奴就平平地仰面跌在地上。

  梅九牧一翻身子,压在水奴身上,分开她的大腿,就要宣淫——

  突然,一条人影从附近的一道岩缝里射出,无声无息地射向梅九牧,长剑在前,看似极慢地挽着剑花,其实那是一招极为厉害的杀着,梅九牧此时内力充沛,耳聪目明,那条人影尽管是无声无息。但这是指功力比那人影低的人而言,梅九牧功力比这条人影高,就仍然能听到那微弱的风声。

  梅九牧知道有人偷袭,当下双脚一蹬,向前直射,犹是他躲得快,背上仍然中了一剑。

  一条伤口,入肉近半寸之深,从左肩头斜划至右腰背处,鲜血长流。

  梅九牧一声厉叫,身子射出,撞在上坎上,他趁势一翻,人便立了起来,面向偷袭者。

  梅九牧一看清偷袭者,顿时拧笑起来:“原来是水公主!你让小爷好找!”

  偷袭者正是水梦薇。

  她于半夜到了这居庸关外,先找了一处岩缝藏好身子。一个时辰后,梅九牧带着水奴来了。梅九牧藏好,用树枝盖住,然后是陶仲文与江西龙虎山正一道十位长者来了。七位长老隐身待命,三位长老眼陶仲文下城打坐等候古长启。佛陀来时,却无人知道。

  水梦薇见众人走了,梅九枚还不出来,她也就不出来。她躲在石缝中,亲眼目睹水奴所受的非人折磨。她明白自己打不过梅龙牧,但一怒之下,甚么也不顾了,决心借着偷袭杀了梅九枚,以报梅九牧烧杀霸主宫之仇和辱婚之根。

  水梦薇偷袭不成,但不遁走。她觉得对不起水奴。水奴落到今日这境地,完全是她当初使计造成的后果。她扶起水奴,替她扯下裙子,一支长剑,仍然指着梅九牧,充满戒备。

  梅九牧双目尽赤,反手点了背上肩上的七处大穴,血流顿止。他慢慢走了过来,双掌慢慢抬起。错开,五指慢慢收缩成抓状。他要以真力箍功夫抓住水梦薇,慢慢消遣。当日他中计错奸了水奴,不但未曾辱到霸主宫,反使自己蒙污。他今日要抓住水梦薇,再剥光她的衣裙,将她丢在关内人烟稠密之处。他决心要使霸主宫蒙污,让霸主宫十年百年都受人耻笑。

  水梦薇知道此时逃走不及,一声大喝,飞身而起,人在空中,一柄长剑脱手扔出,当作暗器打向梅九牧,随即十指齐点,十股指力同时攻向梅九牧。她知道这二手杀不了梅九枚,趁梅九牧后纵躲避之机,她再随形附影,人在空中,双脚一碰,借力再向前时,袖袍朝前挥打,已经打出万毒一拂绝杀之招。

  只听梅九牧一声短嚎,向后便倒,倒在地上,抽搐了二下,就不动了。

  水梦薇落下地来,恨恨地道:“你这狗才,你也有今日!”

  可是,她话音刚落,只见梅九牧一弹而起,双手一抓,顿时就将三丈外的水梦薇的左右双臂,同时用真力箍功夫遥遥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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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妹妹。”梅九牧狂笑着说。。你父母只教了你这一手功夫么?当日对付离恨公主是这招,今日对付你牧哥哥,还是这一招,只是多了万毒一拂一式后杀。你父母号称精通数十个门派的武功,你却为何使去使来都是这一招?”

  水梦薇双臂被梅九牧用真力箍牢牢抓住,动弹不得,知道再无幸免,只怕便要受辱失身了。

  突然,只见水奴身子一闪,一柄长划已向梅九牧攻去。梅九牧对水奴从无真情,岂有不防之理?待得水奴攻近,他一脚飞起,踢个正着,脚尖跟在水奴腹部,顿时将水奴踢飞出去六七丈远,落下地时,口中鲜血狂喷,动得几下,头一歪,就一命归西了。

  梅九牧骂道:“该死的践人!”

  他对水奴不屑一顾,回头过来,左手仍然抓牢水梦薇,右手放开,迅如闪电地连点水梦薇身上的十二处大穴,然后收回力道,将水梦薇吸到面前。

  他伸手在水梦薇睑上摸一把,狞笑道:“薇妹妹.当日在去梵净山的路上,本当我二人同享夫妻之乐,你却用一个奴才来骗我。太不够交情了!今日我二人后补那绝妙的夫妻之乐,却也为时不晚。”

  水梦薇此时动穴哑穴同时被制,心急如焚,却又不可能咬一咬,又再打一个耳光。

  梅九牧大笑起来,笑后又高声大吼道:“霸主宫!霸主宫也有今日!”

  他吼完又突然柔声说:“薇妹妹,我是邪魔,我杀的还是武林中会武之人。你却连山民店家都杀,你比邪魔还邪魔!我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古长启那种呆子怎么配得上你?小爷百思不得其解,他既然要做佛的儿子善的儿子,却又为何要爱你这种比邪魔还邪魔的女子?”

  说完,他一把扯下水梦薇的衣衫,顿时露出雪白而丰满的酥胸和肩头。

  梅九牧目瞪口呆,他从水奴那里,何曾见过如此美丽迷人的肩和胸乳?他一时间竟惊得忘了报复。

  良久,他倒吸一口气,又仰天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只听长城上有一人大叫:“主人快来!水公主在那里!”

  梅九牧猛然止住笑,往喊声看去,只见天台武林世家的掌门公子司马一关正在指着这面。梅九牧知道是翠薇仙子来了。他一把抄起水梦薇,就向关外逃去。他并不怕翠薇仙子,他怕是古长启,他怕古长启败阵逃走会合到翠薇仙子,又一起找了回来。

  梅九牧挟着水梦薇,向关外逃去。跑了不远,就听得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他一听只有一人的飞掠风声,从速度判断又不是古长启。他回头一看,看见翠薇仙子一人快剑追来。那十个青年剑侠,连影子也没有,更没有什么古长启。

  梅九牧刹住身形,将水梦薇扔在地上,站在那里,等着翠薇仙子追近。

  翠薇仙子追近了。她在离梅九牧五丈之处站定,望着水梦薇道:“薇妹莫急、看我今日杀了梅九牧,为你报仇。”

  梅九牧冷笑道:“古长启没有一路来,你用什么杀我?用你那美绝天下的色相么?”说到后一句时,自觉有趣,不禁又仰天狂笑。

  “狂徒找死!”翠薇仙子一声冷哼,长剑还鞘,抬起双掌。

  梅九牧冷笑道:“又想用太阳内和点燃小爷的指力么?你功力太低,点不燃的。当真是想死了!”说着,他也始起双掌。

  二人对视有瞬,同时一声大喝,同时双掌猛翻,发出劈空掌力。梅九牧那阳刚内力厉啸尖锐,两道白光亮如闪电。翠薇仙子的内力却微带橙红,声含劈劈爆裂,带着烟气。二人的掌力按实时,只听一声轰响之后,梅九牧的内力忽然燃烧起来,直向梅九牧的掌心卷去。眨眼间就将他的衣袖也燃烧了。

  梅九牧大惊,惊骇之下,连内力也骇得中断了。也幸好他内力中断,不然,太阳内力窜入地的经脉,立时便会死去。

  梅九枚大惊,惊骇之下,不知翠薇仙子的内力怎地一强如斯?幸好他天性灵活,惊骇中没有忘记逃跑。当下迅猛地身子后纵,落地之后,又是斜掠,然后转身,连衣袖上的火也来不及扑灭,就落荒逃去。

  翠薇仙子忙着照看水梦薇,也不追赶。她先将水梦薇的衣裙整理好,然后查看她被点的穴位。查看之后,她为她解穴。可是,刚一解穴,顿时疼得水梦薇身于发抖。翠薇仙子大骇,明白这是独门手法,她自己解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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