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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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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紫烟的房间,六娘便吩咐她倒茶。紫烟的茶艺远胜双成,想来六娘说得没错,秦楼并不想靠自己的拳头吃饭。

  “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公子。”六娘嘴角含着笑,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

  我和她都知道秦楼与十二连环坞的一战不可避免,所以我也没去解释,眼光一直落在了紫烟身上,她在六娘眼前温顺了许多,连动作都轻轻柔柔的,显然对六娘很是敬畏。

  “紫烟今年十六了吧?”我心里有些替她惋惜,她若是再多读些书,在风月场里的前途决不会比苏瑾、孙妙差。

  梅娘处理完尸体走进来,闻言笑道:“头月里姑娘才过了十五岁的生日呢。”她没听到六娘的话,又埋怨了我一番。

  “梅娘,别说了,倒让公子笑话。”六娘拦住了她的话头,问我:“公子真是采珠的商人?”

  “采珠是我的副业,”我接过紫烟双手恭恭敬敬捧过来的青玉茶碗,看她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心生喜爱,顺手掐了她的小手一把,笑道:“我其实是个采花的淫贼。”

  我真正的目的是借着这个动作把茶杯很自然的放在了桌子上,梅娘刀上的毒药让我不得不用心提防。

  紫烟毕竟是个孩子,以为我在调笑,便忍不住啐了我一口,梅娘也是莞尔一笑,只有六娘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道:“采珠也好,采花也罢,和十二连环坞结了梁子,公子在太湖怕是什么也做不成了。”

  “那秦楼呢?”

  六娘不说话了,脸上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不知道她的信心从何而来,不过十二连环坞光是名人录中人就被我和秦楼接连干掉了四个,想来行动会愈加小心,秦楼一时半时不会遭到攻击。

  倒是梅娘颇有些期盼的望着我道:“反正公子已经得罪了十二连环坞,不如和我们一起对付它吧,十二连环坞不除,整个儿太湖都不安宁。”

  梅娘的话正和我意,不过看六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只好摇摇头。

  紫烟在我身旁轻轻摇着我的胳膊,央求道:“梅娘说的没错呀,我们合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嘛。”

  紫烟的声音娇媚异常,我知道她用上了妓家功夫,便顺势说不是不想和秦楼合作,只是过个半个月二十天我就要离开了,而且与我同行的还有我四个爱妾,总不能让她们也住在秦楼吧。

  “要合作的话,我们最好一明一暗,让十二连环坞无从防备,才能出其不意,获得最大的利益。不过,”我瞥了一眼紫烟,笑道:“六娘以何为报呢?”

  紫烟知道我的意思,镇道:“想的倒美!”

  而六娘却意外的笑道:“那好,等剿灭了十二连环坞,如果公子能打动紫烟的芳心,我就放她走。”

  紫烟轻“啊”了一声,一副似羞还喜的模样,让我看不出其中真假。

  但一想到剿灭十二连环坞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六娘用的那个避重就轻的假设,在我眼里便没有多少份量。

  “什么如果不如果的!”我露出几分霸气。

  梅娘一皱眉,六娘却饶有兴趣的望着我,那目光里竟有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溺爱,半晌才道:“我虽然是个妇人,也知道言行合一,公子大可放心。”

  她的话里隐隐有种让人相信的力量,我不由得点点头,道:“那好,六娘,你就等着嫁女儿吧。”

  谈拢了条件,我问起了十二连环坞,出乎我的意料,秦楼对外界的消息很敏感,诸如春水剑派、鹰爪门的覆灭,玉夫人和况天的死,甚至连我杀死花想容全家的假消息都一清二楚。反倒是对十二连环坞的了解并不比少林多多少,那些被少林寺怀疑已经进入十二连环坞的人大多确认了下来,最有价值只是知道了那条叫做十二连环坞的大船经常出没的地方而已。

  是十二连环坞隐匿的太深,还是秦楼志不在太湖,我一时弄不清楚,我只知道秦楼定然和江湖有着密切的联系。

  “会是魔门吗?”我心头闪过一丝疑念,若是魔门的话,这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为什么六娘说起这些江湖高手来如数家珍一般,为什么秦楼不惧怕十二连环坞,这都只因为它是魔门。

  我对六娘的出身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过我并不在意魔门,只要它别惹我,它愿意怎么称霸江湖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在完成师父的心愿后,江湖还会有多少值得我留恋的呢?

  不过眼下我还在江湖,我还要替我的女人出一口恶气。想想十二连环坞就算是死了乌、钱、孟、焦四人,可名人录上的高手它还有十二三个,加上二三十个实力略逊一筹的杀人犯和强盗,我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整合十二连环坞仅用了三、四年时间,看来尹观和高光祖还真不是白吃干饭的。”

  三年前高光祖找到了梅娘的挚友、着名的女杀手白秀,拉拢她进入十二连环坞,白秀因为不愿意再招惹是非便躲了起来,但把消息告诉了梅娘,秦楼便开始注意起十二连环坞的扩张来了。

  “高光祖是个人材,可惜宝慧大师看出了他的才能,却没看出他的心性。”六娘倒和我想的不谋而合,只是魔门也这般悲天悯人吗?

  “他是个人材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明白秦楼的实力了,下次恐怕就是倾全力来攻击秦楼了。”

  “秦楼的机关是天下一绝,”六娘笑道:“公子且看十二连环坞是怎么碰个头破血流!”说着她不顾梅娘和紫烟诧异的目光,把双子楼和青紫别院的布防大体说了一遍。

  我不明白为什么六娘对我信任有加,但绝不会是因为我出手帮了秦楼一次那么简单。

  听秦楼的布置,十二连环坞想要发动突然袭击几乎是不可能的,加上白秀等几个没加入十二连环坞的好手很可能就躲在秦楼,想来秦楼不至于像春水剑派那样一败涂地。

  既然十二连环坞常在东山、无锡一带出没,而少林武当也是在那儿遇到了伏击,我决心也去这两个地方碰碰运气。

  向六娘询问了一下那里的地理,商量了联系的方式,又登上了双子楼仔细观察了牡丹阁一番,我才离开了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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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仙人居的路上,就发现有人暗地里跟踪我。对于一个淫贼来说,这些人的跟踪术都是小儿科,只是几个跟踪的人武功都很扎实,虽然没有进入名人录的实力,却也颇为可观。

  想来十二连环坞对我这个冒牌的李佟相当重视,而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安排出人马来,显然栗子镇是十二连环坞一个相当重要的基地。

  我知道仙人居不可久住,便很快与四女分头回到了陈娘子的船上。

  “梅流香杀死了孟子悠?”无暇动容道。

  “无暇,如果你肯听我的指点,我会让你进入十大。”我知道她惊讶些什么,梅流香成名二十余载,年近不惑武功却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正是每个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爷,我也要进十大嘛。”玉珑缠住我撒娇道。我捏了她鼻子一下,说我以后要退出江湖,你进十大做什么;无暇闻言便说那她也要退出江湖,十大就留给别人吧。

  无暇说话的时候两眼有些出神,似乎在憧憬归隐后的生活。

  我知道她在是玉夫人的时候就淡泊名利,变成了玉无暇后依旧没有改变。

  只是现在我还要借重她的武功,虽然我知道有一个办法极有希望恢复她的自信心,可我并没有完全做好思想准备去尝试,所以只能淡淡一笑道:“想要退出江湖,怎么也得先把十二连环坞灭了。”

  我并没有直接去东山水道,栗子镇上还有许多秘密,我并不想轻易放过。

  等二更锣响,我吩咐萧潇与玲珑留守,和无暇换上了夜行衣,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牡丹阁,既然十二连环坞对秦楼动了手,想来牡丹阁没有理由幸免,而太湖再出现另外一个秦楼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由此我断定牡丹阁十有八九已经变成了十二连环坞的地盘。

  白天在秦楼我就找好了潜入牡丹阁的路线,沿着牡丹阁的院墙是一溜高大的杨树,想来它原来的主人并没有考虑到这会极大的方便入侵者。

  不过院子里来来回回巡视的保镖却比白天多了许多,似乎证实了我的判断,迫不得已我将偷来的花猫扔了出去。

  趁附近几个保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只猫身上,我和无暇疾如闪电般的窜了出去,眨眼便闪到了一栋小楼的墙角处,这时传来猫“嗷嗷”的叫声,还有人骂骂咧咧道:“妈的,原来是只野猫。”

  几个人渐渐远去,我和无暇便朝园子中心的那栋三层高阁移去,越往里走,守卫越松懈,一路上倒是嬷嬷、姑娘们迎来送往的好不热闹。

  离高阁还有十几丈远,我知道没法子再向前进了,高阁上华灯高挑,照得阁前阁后一片雪亮,阁上的明廊上不时有保镖走来走去,想要不着痕迹的越过高阁四周毫无遮拦的草坪显然不太可能。

  躲在假山阴影里,我望着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心中一动,笑道:“无暇,等一会要委屈你了。”

  我凭着记忆小心的按原路退回到一座没有了丝竹声的小楼窗下,从里面不出我所料的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喘息,无暇不明就里,轻轻啐了我一口,小声镇道:“爷,还有正事儿呢!”

  这就是正事儿。我捅破窗纸,借着烛光,清晰的看到两团白肉正交织在一起,男人双手擎着女人的小脚,屁股一筛一筛的很是得趣,女人拧动着身躯,浪声叫着:“达达…亲达达,快…,奴要…要小达达…”

  “这女子倒生了一对大乳。”我啧啧称奇,话音甫落,胳膊便传来一阵疼痛,转眼看无暇,虽然脸上是一道道的黑色炭墨,也能看出她的愠意。

  “不信?你自己看。”我说着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我跟前一拉,她挣了一下子没挣脱,可能是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很快便屈服了,只是那窗户很高,我只是刚刚够到,她比我矮快一个头,根本看不到屋里的战况。

  还得把她抱起来。我心中暗忖,右臂便环在了无暇的腰间,一触手我就察觉出她的小蛮腰看似杨柳,却极是丰腴滑腻,和玲珑的结实紧绷有着显着的不同。我脑子刚划过“她倒是生养过”的时候,无暇的身子已经开始变得僵硬。

  我很快就弄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因为正抱着她,我壮大的分身正顶在她的两腿之间,看她闭着眼睛不敢往屋里看,我恶作剧的耸动了两下,在她耳边低低道:“快看。”

  我这句充满威严的低喝像是有无穷的魔力,我就觉得手上一重,无暇身子一软仿佛就要瘫在了我怀里。

  怎么会这样?我心中一愣。不过,不容我细想,无暇的身子已经回复了正常,她转头幽怨的望了我一眼,然后顺从的趴在了窗纸上的那个破洞前,然后突然捂住了嘴,把一声惊讶挡了回去。

  原本以为她是因为从没有看过这般香艳的活春宫而惊讶,但屋里喘息声的戛然而止让我知道屋里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忙伸头过去一看,入眼便看到对面的那扇窗户已是大开,翻云覆雨的两个人已经倒在了床上,床前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高大汉子背朝着我正把一条丝被盖在了那对男女身上,而在墙角面壁而立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同样夜行衣的女人。

  我只觉得那女人背影是异常的熟悉,就算是在昏暗的烛光中她的一身黑色让她的身形变得有些模糊,可她还是象黑夜里的精灵那样充满了仙气,当一个熟悉的名字从我心底升起的时候,无暇的嘴贴上了我的耳朵。

  “魏柔。”

第五章

  魏柔也是像无暇一样被齐小天抱着看了一出春宫吗?

  这是我脑海里泛起的第一个念头,我甚至没有想为什么魏柔和齐小天会出现在太湖?而他们来牡丹阁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魏柔的个子和无暇差不多高,就算踮起脚来也看不到屋子里的场景,而我并没有听到她惊讶的叫声,想来进来之前对屋里发生的一切已经一清二楚了。

  自从背负起师父的遗命,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隐湖当作了自己的禁脔。虽然我知道齐小天和魏柔关系定然非同寻常,可我一直抱有幻想,魏柔人称谪仙,岂能轻易动了凡心?!

  然而眼前的一切几乎可以把我的幻想全部打碎,就像是戴上了顶绿帽子,苦涩和嫉妒有如潮水般涌进我的心头,我只觉得嘴唇发干、喉头发紧,全身充满了一种无力感,就连抱着无暇的胳膊都似乎没了气力。

  无暇身上的火热渐渐的消退,身子往下一滑想站在地上,可有些失魂落魄的我并没能配合上她的动作,等她的两脚落了地,我的虎掌正盖在了她的椒乳上,不过那丰满柔腻的凸起却唤回了我的冷静,我感激的轻轻在那里掐了两下,把头伸向了窗户。

  “师妹,你换上这件衣服吧。”屋子里齐小天的话音正和无暇发出的浓重鼻息重合在了一起,让屋子里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屋外还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师妹?我心中一楞,齐小天的称呼并不是亲昵的“阿柔”、“柔妹妹”、“妹子”,也不是相当尊敬的“魏仙子”、“仙子”,却是摸不着边际、可远可近的“师妹”,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真让人捉摸不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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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屋里看去,我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魏柔的身子已经转了过来,紧身的夜行衣勾画出的曲线曼妙无比,侬纤得度的躯体仿佛比我所见过的女人都要完美,却隐隐发出凛然正气,让人生不得半丝漪念。

  一双妙目如秋水一般清澈无比,只可惜脸上像无暇一样涂满了炭墨,让我看不清她的绝世容颜。

  看齐小天手里正拿着一件丝织对襟短袄在劝魏柔,我知道他和我打的是同一个主意。魏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坚定的摇了摇头。

  “师妹,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打扮,可牡丹阁外是一片空地,不化妆成这里的客人,咱们根本无法接近。”齐小天沉稳的道。

  果然如此,我心中对齐小天的评价不由得高了两分。却听无暇转头在我耳边低低呻吟道:“爷,你…放手…吧…”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还在她的胸前下意识的搓揉着,而手里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坚实挺拔,无暇的眼波也娇腻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她的娇羞模样让我彻底忘记了她的身份,我没理会她的话,反而变本加厉的用力握住那只丰乳,似乎要把心中对魏柔的怒气全发泄在她的身上。

  无暇并没有反抗,只是轻咬着嘴唇偎在我怀里,两腿紧紧绞在一起。

  “齐师兄,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你的计划。”

  魏柔的声音仿佛天籁,就算是苏瑾的歌声似乎也没有这般悦耳动听。而且我听得出魏柔的话里隐隐有些不满,心中更是一喜。

  里面齐小天已经小声笑道:“师妹,我不是说要委屈你一下吗?”

  “他奶奶的,连话都跟老子说的一样。”我心里暗骂,和我这么一个淫贼想到了一处,看来齐小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三叔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他的轻功在江湖可排进前十名,请他帮忙吸引开牡丹阁的注意力岂不更好?”魏柔淡淡的道。

  有人跟着他们?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身后只是树影婆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问无暇齐三叔是哪一号人物,可能是她还沉浸在异样的体验中,半晌才支吾道:“齐三叔…

  …该是齐小天的三叔、大江盟飞鹰堂的堂主“万里无云”齐功吧。”

  无暇毕竟曾经是一派掌门,说起武林人物来如数家珍。我心中一动,大江盟派出重要干部来太湖,莫非也察觉到了十二连环坞的危害不成?

  “你什么都知道。”齐小天赞了一句,因为炭墨的缘故,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既然你都点将了,三叔!”

  随着齐小天的话音,从我对面的那扇户突然钻进一个黑衣人来,个子不高却显得很结实,脸上也是涂得一片漆黑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齐小天上前亲热的搂住他的肩膀,而魏柔也沉稳的拜了一拜,叫了声“齐三叔。”

  看来这汉子就是齐功,他忙把魏柔搀起来,笑道:“小天虽说武功还过得去,可江湖经验毕竟少了些,我大哥不放心便让我跟着,仙子勿怪。”

  原来大江盟的安排竟没有让魏柔知道,我心中怒气再起,这大江盟为了能把魏柔娶回来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呀。

  不过魏柔身居江湖十大倒也名不虚传,饶他齐功是老江湖,还是被她发现了。

  “齐三叔太客气了,路上有几次魏柔不便出手,还是您代劳的,说起来真是要谢谢您。”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齐功笑道,不过眉头很快一皱:“仙子,牡丹阁真是十二连环坞的地盘吗?”

  “咦?怎么会是魏柔的消息更灵通呢?”听齐功话里的意思,竟是魏柔提供的消息,我便吃了一惊,隐湖虽说在十大门派里排名第一,可它的人丁并不兴旺,行走江湖的人又只有织女剑辛垂杨和魏柔两个人,而且并不主动介入江湖的事务,怎么突然对十二连环坞产生了兴趣,又是怎么知道牡丹阁已经变成了十二连环坞的地盘的呢?

  “辛师叔传来消息,说高光祖两日前便到了牡丹阁,高虽然是十二连环坞中人,可他平素从不涉足花丛,显然牡丹阁大有可疑。”魏柔解释道。

  我心下一阵迷惑,这等重要的消息魏柔为何不告诉齐小天?如果要守秘,干脆连齐功一齐瞒着岂不更好!不过让我欣喜的是,魏柔看来还没有完全投进齐小天的怀抱。

  齐功眼珠一缩,似乎不经意的瞥了齐小天一眼,好象是在埋怨他什么。魏柔因为正把头转向窗外而没有看到,却被我瞧了个正着。

  看来到现在大江盟也没弄明白魏柔来牡丹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就算它不明白也心甘情愿的为隐湖出力,魏柔的魅力还真是了得呀。

  “高光祖?听说他练成了少林寺的绝学金刚伏魔神通,今天倒要领教了。”

  齐功抖了抖肩,笑道。三人商议了一番,定好了行动计划,齐功一翻身便窜出屋外,眨眼间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我和无暇辍在齐魏二人的身后往高阁移去,又到了高阁近前的假山,不一会儿,从牡丹阁的西南角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高阁上的保镖虽然一齐把目光转向了西南,可很快便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立刻紧张的注视着高阁四周,等西南角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铃声,这些人更是齐刷刷的把背后的大砍刀擎在了手中。

  一条巨大的灰影从高阁突然跃出直投向了西南,明亮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正是春水剑派灭门惨案的主角之一“巨灵神”陈万来。

  紧挨着我的无暇身子有些发抖,我知道就算她平素已经认同了玉无暇这个角色,但面对仇人的巨大冲击恐怕也会让她记起来自己其实是玉夫人,看她的眼中交错的放出仇恨与迷茫的光芒,那光芒里有种说不出的疯狂,仿佛两个身份、两种人格在她的脑海里剧烈的争斗,我爱怜的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道了一句:“无暇。”

  她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眼中的厉芒也渐渐的消退,突然一转身抱住我,呢喃道:“爷,杀了他们。”

  “我答应你,无暇。”我知道她的心暂时平复了下来,但要想让她完全忘记那悲惨的一幕,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十二连环坞的这帮杂碎一一送进地狱。

  就在我安抚无暇的时候,突然从高阁西、南两个方向涌出三四十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涂得漆黑的汉子,汉子身上的衣服款式竟和我与无暇的一模一样。

  高阁上的保镖立刻发现了这些入侵者,一时间警铃大作,而此时这帮汉子已经冲到了离高阁几丈远的地方,只见他们猛的扬起手,飞蝗石和暗青子如雨般的击向明廊上的保镖和悬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高阁上顿时一片惨叫声中,那些灯笼也一一被击落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高阁里的妓女和嫖客狼奔豕突的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最后一个灯笼被击落熄灭,高阁外变成了漆黑一片的时候,齐小天和魏柔已如飞鸟一般的跃了出去,借着飞抓和探出的屋檐,很快便消失在高阁的二楼。

  与此同时,我拉着无暇也从另一个方向跃上了同一个楼层,敲开窗户闪身进了一间黑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女人的闺房,只是屋子里并没有人。

  大江盟怎么会出动了这么多人?!我正心有所疑,就听阁上有人朗声笑道:“哈哈,区区调虎离山之计岂能瞒得过高某,鼠辈看杖!”

  话音甫落,便听下面传来几声惨叫。我心中暗道,这汉子倒见识明白,一下子便识破了大江盟的计策。

  不过,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不仅西南角是支疑兵,就连眼下攻击牡丹阁的这群人同样也是佯攻。忙凑到窗前往下看去,阁上重新挂上了灯笼,高阁四周便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草坪上昂然立着一个四旬汉子,虽然他又矮又胖,左眼还蒙着一只黑色眼罩,可气度却卓然不凡。

  拎着一把五尺长的镔铁禅杖,顾盼间那只独眼精光四射,正是在应天打了我一拳的“苦头陀”高光祖。

  “大江流刀法,你是大江盟的齐功齐三爷?”高光祖的目光异常锐利,马上就判断出了来人是谁。

  “我十二连环坞与大江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三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看来大江盟的实力就算是十二连环坞也心有顾忌,高光祖的话颇为恭敬,给齐功留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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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光祖?”齐功眼中恰到好处的闪过一丝惊讶,似乎他并不知道高就在此地。然后,哈哈一笑,喝道:“呔!三爷找得就是你这个欺师灭祖家伙!”

  齐功的话正击在了高光祖的痛处,他抬头看了看夜空,嘴里嘟哝了几句,突然冷笑道:

  “好!那高某今天就领教一下大江盟的绝学。”

  说着,他缓缓的挽起手中禅杖,低喝一声“打”,禅杖便如狂风暴雨般攻了过去。

  齐功的眼前顿时多了一重如山的杖影,禅杖带起的风声就连远在楼上的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鲁卫说的没错,达摩十八杖是该改名叫疯魔十八杖了。”

  我低声对无暇道,看高光祖的杖法披风沥雨,状似疯狂,却又透着一股堂堂正气,可见这个少林寺叛徒对这项绝学有着深刻的理解。

  齐功的身子也动了起来,大江流刀法就像奔腾不息的大江呼啸而出。不过,两人在名人录上八位的差距看来已经决定了彼此武功的高低,加上齐功本就是来引诱牡丹阁注意力的,能将牡丹阁的防守拉出空挡来,他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几招,齐功便露出了败像,他尖啸一声,正在佯攻牡丹阁的那些大江盟弟子闻声便如潮水般的退去,齐功又支持了几个回合,看己方的人马已经撤离的干干净净,他猛的脱出战团,身法如电飞驰而去。

  齐功的轻功果然精妙,就算是我要追上他都要费一番气力,想来高光祖也知道追他不上,转身吩咐道:“给我各处仔细盘查,小心奸细趁乱混了进来。”

  一句话让我认定了他就是十二连环坞的智囊。护院们很快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随即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安抚惊惶失措的客人,把一场性命攸关的生死斗轻描淡写的说成了是客人间的争风吃醋,又说今晚姑娘们的度夜资全都免了,大部分客人很快被安抚下来,阁内又响起了阵阵丝竹管乐和淫声浪语。

  我知道眼下待的这个房间并不安全,刚想离开,门口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刚拉着无暇闪到门后,门被推开了一半,就听回廊另一头有人问道:“翠蝶,小周呢?”

  “伊吓跑了,”回答的是一口吴侬软语,看来应该是这房间的主人,“读书人最没用了,气死老娘了。”

  随着那一头女人嘻嘻的笑声,一个二十出头颇有些姿色的浓艳女子走了进来。她随手把门关上,便一眼看到了我和无暇。

  没等她叫出声来,我已经卸下了她下颚的关节,那女人一脸的惊恐,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衣裙的下摆顿时湿了一片,接着就听到“滴答滴答”的声响,再看地板上已多了滩水渍。

  “你胆子也不比小周大多少嘛。”我讥讽了一句,斩龙刃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其实若是萧潇和我搭档,这女人脖子上横着的应该是切梦刀才对。

  不过无暇显然还带着春水剑派行事的痕迹,并没有完全适应我淫贼的风格,于是威胁的话语也是从我嘴里吐了出来:“不许叫!不然我把你脸砍成麻花,然后一刀一刀凌迟了你。”

  那女人的头一动都不敢动,只是使劲的眨着眼睛,似乎在说“一定,一定!”我推上了她的下巴,问道:“牡丹阁是不是换了主人?”

  这问题看来并不复杂,那女人明显松了口气:“不是…劫财劫色?”

  察觉我的刀尖略微加了些力量,她慌忙道:“东主还是黄老板呀,只是最近来了许多护院,他们都能飞来飞去的,一个人能打四五个人呢,那些混子都不敢来生事了。”

  似乎是想起了这些武功高强的护院,她的语气也发生了变化,“你们赶快把我放了逃命去吧,不然…”

  她的话说了一半便缩了回去是因为我身上陡然发出的一股杀气,就连无暇也有些吃惊的望着我。

  “问什么你答什么,再说废话我一刀杀了你!”做了几天捕快,从鲁卫那里还真学到了不少东西。

  “护院什么时间进来的,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都住在什么地方?”

  看来这个叫翠蝶的女人在牡丹阁也算是一号人物,知道的情况竟比我预想的还要多。

  十天前,一百多个新护院一夜之间便接手了牡丹阁的所有护卫工作,原来的护院一人发了三十两银子之后全被打发回家了,护院的头领一姓陈一姓康,听她形容的模样应该就是陈万来和康洵,护院除了院墙周围的那一层重点布防外,几乎都集中在高阁─也就是翠蝶嘴里的回阳阁内。

  从窗户向外望去,阁外的草坪上七八个护院正仰着脖子查看屋檐下是不是还藏着人,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一时半刻的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想躲在窗外的计划不得不修正。

  我点了翠蝶的穴道,转头看屋角有桶清水,便让无暇洗去脸上的黑炭,她虽然不明就里,可还是依言把脸洗净,又换了一盆清水,帮我擦去脸上的炭墨。

  她的动作是纯乎自然的温柔,和玲珑的活泼顽皮绝然不同,倒和萧潇有几分相似,我心中荡起一股柔情,看她的目光便颇有些爱意。

  无暇目光和我一对便迅速离开,白晰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桃红,就连替我擦脸的手也变得有些迟疑。很明显是想转移我的视线,她问:“爷,还要易容吗?”

  一句话提醒了我,虽然十二连环坞知道我救出的玉夫人并不是个死人,不过玉夫人已经战死的消息是从鲁卫那里传出来的,以鲁卫的江湖地位而言,这等关系到春水剑派生死存亡的消息定然不会无中生有;那么在十二连环坞眼里,玉夫人应该已经死了,从后来它散布的谣言来看,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我自然不会让它发现玉夫人又活了过来。

  “当然要易!”我从化妆台上找到了胭脂水粉,捧过无暇的脸,她双眼紧闭,细腻的肌肤已是火烫。

  “百晓生的眼光看来有些问题呀,无暇,你才是真正的谪仙。”娇羞无限的无暇此时散发出了惊人的魅力,正如动了春情的天仙一般。

  我几乎忍不住要轻薄她一番,只是眼下危机四伏的情景让我按耐下心中窜起的那股欲火,狠下心来在她的脸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水粉。

  “这是什么呀?”面对铜镜里出现的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连无暇也不由得发出了娇镇,易容并不能遮住她流波的眼神,那眼中的薄怒浅镇更添了她的风情。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无暇,会有那么一天的清晨,你躺在我怀里这般问我。”

  镜子里,我的嘴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看看隐湖、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的这出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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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翠蝶剥成了一只白羊仍在床上,自己也把夜行衣脱下,只留下了褒裤和翠蝶躺在了一处,按我的估计,那些护院很快就会挨个房间进行搜查,我怕是要和她来场肉搏大战才能过关了。

  无暇非让我闭上眼睛才肯把夜行衣褪下。其实等她扭捏着爬上床躲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早把她看得通通透透,她为了套上那件紧身的夜行衣,里面只穿了件抹胸和小衣,落在我眼里的是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连椒乳也有一小半露在了外面。

  我看得心旌摇曳,她尴尬的身份也成了我欲火的助燃剂,便忍不住反身将她抱在怀里。

  无暇甚至连一丝抗拒的意思都没有,“嘤咛”了一声便任由我的虎掌游走在她的娇躯上。

  可惜!无暇脸上厚厚的脂粉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她的双眼又紧紧闭起,我只能从她浓重的呼吸声、肌肤上泛起的陀色和顶在我胸前的那对凸起的快速变化才能判断出她的感受。

  当我的手指堪堪捻上她乳尖的时候,她的反应才突然剧烈起来,身子猛的一缩,竟从我怀里挣开,半跪着退了几步便退到了床角,眼中流出哀求之色,嚅喏了半天才小声道:“爷,咱还有正事要办吧。”

  无暇过度的反应和我手指接触到她乳尖的那一刹那所感受到的不同让我心里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不过回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让我知道无暇的话确实有理,“饶了你。”我笑着示意她躺在我身边,然后拍醒了翠蝶。

  等一个鲁莽的家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便闯进来的时候,纱帐里翠蝶正骑在我身上细细的呻吟着。

  那呻吟多半是由于无暇的剑正抵在她腰间的缘故,而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因为她已经开始从我的独角龙王那里得到了快乐。

  “谁?”

  我故意嚷道,还把头探出纱帐瞪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的目光在翠蝶身上打了个转,才讪讪一笑,道了声打扰退了出去。

  “爷,你怎么来真的呀!”无暇撅着小嘴埋怨道,然后一把将翠蝶从我身下推下来,“这种女人也不怕弄脏了爷的身子。”

  她把翠蝶的头按向了我的两腿之间,“去,给爷舔干净!”

  我有些吃惊的望着无暇,她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仿佛从凌辱翠蝶中得到了某种满足。

  我心下一叹,看来十二连环坞对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人格发生了分裂,恐怕连兴趣都有些特殊的偏差了。

  在翠蝶卖力的舔吸中,我的分身变得清爽干净了许多,只是心头燃起的欲火并不是她所能熄灭的,我只好再度把她点昏,吩咐无暇:“更衣!”

  无暇找到了一件长衫替我披上,她自己也换上了翠蝶的衣衫,对着镜子看到自己易容后的模样,她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拿起胭脂水粉在我脸上一阵乱涂乱画,倒像是玉珑一般顽皮。

  我知道无暇正有意无意的把平素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面渐渐暴露给自己,便不去拦她。

  听屋外那些护院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回廊里多了些妓女与嫖客打情骂俏的笑声,我和无暇出现在了回廊,当然,在那些嫖客和妓女眼里,应该是牡丹阁小有名气的翠蝶正搀着醉酒的客人踉踉跄跄的前行,虽然翠蝶被那客人搂得紧紧的看不真切她的面孔,不过看到那件翠绿色的对襟比甲,就知道翠蝶今儿晚上又有一趟好生意做了。

  按照翠蝶的说法,回阳阁的最高一层是黄东主、牡丹阁的三大名妓以及两位教头的住所。

  在路过楼梯的时候我发现楼梯口守着两人,想要从这里悄无声息的上去恐怕不太容易。从楼梯再往前走过七八扇门便到了回廊的转角处,这里应该就是翠蝶说的那间放杂物的屋子了。

  我和无暇假意靠在门口歇息,看并没有人注意我们,一闪身便钻进了屋子。

  “牡丹阁还真讲究呀!”屋子里摆满了床单、竹席、马桶之类的日用品,每一件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联想到翠蝶屋子里摆设的精当,我不禁赞了一句。

  “爷还有这份闲心。”无暇白了我一眼。

  我掐了她脸蛋一把,抬头往天棚望去。按照通常的布局习惯,楼上的这间屋子也应该是相同的一间杂物室吧。

  我侧耳细听,楼上那间屋子没有一丝动静,就连娇喘声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拔出斩龙刃向上捅去,刀刃前进的竟是意外的艰辛,我仔细一看,那天棚竟是坚硬无比的铁槐木,想悄无声息的弄出个洞来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懊丧的收回了斩龙刃,我心里不由得暗骂,难道牡丹阁的东主能掐会算,当初建回阳阁的时候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好在房间之间却是薄薄的一层木板,当我把墙壁切出一个大洞来的时候,一股热气铺面而来,我探头一望,总算不出我所料,这杂物室的旁边正是一个巨大的通风信道。

  等沿着信道爬上三楼,我和无暇已经是灰头土脸的了。

  用同样的破壁方法进了旁边的杂物室,就听隔壁传来一个女人腻人的呻吟:“高哥哥…,奴家…奴家不比严姐姐…差吧。噢…”

  莫不是高光祖?我精神一振,就听一个男人笑谑道:“你是虞美人嘛,当然要胜过碧落一筹了。”

  这声音和方才高光祖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由此证实了我的判断。我不敢再用斩龙刃在墙壁上挖出个洞眼来,便上下仔细查看墙壁的木板之间有没有缝隙。

  “是高光祖和虞秋水。”无暇贴在我耳边提醒我。

  我点头示意我已经知道了。

  进入十二连环坞的江湖女子并不多,是名人录中人的就更少了,而江湖着名的淫妇“虞美人”虞秋水就是其中之一。

  “那…奴家是不是最好的?”虞秋水的声音听起来淫荡无比,连无暇都忍不住轻啐了一口。

  “那当然。”

  可能是当局者迷的缘故,高光祖的话明明有种敷衍的味道,却让虞秋水十分兴奋:“哥哥你真好,奴家…开心…,噢,要死了…”

  虞秋水高亢的呻吟伴着高光祖浓重的喘息合成了一道完美的云雨乐章,不过很快乐章便到了收尾的时刻。

  “哥哥,你弄得人家的小肚子都热刺刺的。”

  高光祖并没有接茬,屋子里便一片寂静,过了顿饭功夫,就听隔壁的门口传来淅嗦的脚步声,接着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一个女人笑道:“哟,我的大门主呀,你倒忙里偷闲,风流快活起来了!”

  “有你和万来在,还用我操心吗?”

  后进来的那个女子叹了口气:“惭愧,还是让柳元礼这头老狐狸给跑了。”

  既然大江盟的少盟主和飞鹰堂堂主都到了栗子镇,那么听到柳元礼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我更惊讶的是高光祖、虞秋水几个之间的称呼并不像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门派。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虞秋水突然惊叫了一声“严姐姐,你坏死啦!”,然后就换成了另一个女人有些夸张的惊叫。

  不一会儿,隔壁便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只是女主角已经不再是虞秋水一人。

  后进来的女子应该是江湖上与白秀齐名的女杀手“碧落黄泉”严落碧,江湖上并没有她的绯闻,然而现在已经无碍的玩起了三人行,显然是臣服在了高光祖的棒下。

  “嘿嘿,这十二连环坞的整合方式还真奇特呀。”我搂住无暇丰腴的腰肢,在她耳边小声笑道,呼出的热气钻进她的耳朵,惹来她娇躯一阵轻颤,身子也变得越来越热。

  薄薄的木板根本挡不住三人的淫声浪语,香艳的氛围似乎连隔壁的我都能嗅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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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香呀。”我在无暇的脖颈处夸张的嗅了一下,心头却忽的一动。

  不对呀,她脖颈处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怎么与空气中的那股香气并不相同呢?抬头仔细嗅了两嗅,心下猛的醒悟过来。

  金凤玉露散!

  我终于分辨出这空气中的香气原来并不是出自无暇身上的那些脂粉,却是江湖着名春药“金凤玉露散”的味道!

  真是八十岁老娘倒蹦孩儿!我来不及知会无暇一声,忙把她的口鼻全遮了起来。

  其实“金凤玉露散”并不伤害身体,它只是能快速勾起人的欲火而已,欲火一得到宣泄,药力自然就解了,很多人甚至用它来助闺房之乐。

  不过“金凤玉露散”用的连隔壁都能嗅的到,显然是高光祖发现了我俩的行藏而有意为之。

  “撤吧。”我心中既惊奇又无奈,高光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呢?!

  不过我知道“金凤玉露散”吸入的越多,发作的越快,虽然我早就在师父的淫贼训练课程中对这些春药产生了抵抗力,可无暇并没有受过这种训练,看她如水的眼波中已有了春心荡漾的痕迹,我知道我该撤了,因为一个满脑子男欢女爱的练武人恐怕连平素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至于齐小天和魏柔,想来他们还没有到三层,临走示个警也算仁至义尽了。”

  然而好象已经来不及了,“出来受死!”隔壁突然传来了高光祖的一声断喝,我拉着无暇箭似的窜向通风信道,只听墙壁的木板“咯嚓”一声被击断,高光祖得意的声音传到了耳边:“哪里走!”

  嗯?我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发现我身后的那堵墙壁依旧完好无损,前冲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难道高光祖说的另有其人?”

  “卑鄙!”当魏柔和齐小天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隔壁已经传来齐小天的怒喝。

  霎那间我便明白了原来高光祖使出“金风玉露散”并不是为了对付我,转眼看无暇却是一脸的疑惑。

  无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金风玉露散”,在我突然拉着她撤退的时候她就有些莫名其妙,看我扯过两条毛巾,又掏出行货子在上面撒了泡尿,她更加迷惑,只是两眼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的分身片刻。

  “大江盟才卑鄙!”高光祖调侃道:“堂堂的少盟主竟然穿着女人的衣服,还偷听别人的好事,究竟是谁卑鄙,可真得让江湖朋友好好说说了。”说话间,兵器相撞的叮当声如急雨般传来。

  “快戴上!”我听不到魏柔的声音,心中有些焦急,忙把一条毛巾递给无暇,而另一条则蒙住了我的口鼻,绕在脑后打了个活结。

  虽然毛巾的气味不佳,但总比因此丢了性命强。无暇虽不解其意,却也照葫芦画瓢的把毛巾蒙在了脸上。

  “打劫!”

  我一脚便踹开了薄薄的木板墙壁,隔壁屋里的场景却让我一呆,屋子里烟雾缭绕,显然是用了大量的“金风玉露散”;可高光祖和两个三十多数的妖艳女子却是穿戴的整整齐齐,方才的那场床戏竟真的只是一出戏而已,这三个演员的表演唱作俱佳,连我都骗了过去;齐小天则穿着一件大红的对襟比甲,他高大的身躯将原本宽大飘逸的衣裳橕得皱皱巴巴,就像是戏里的女丑似的。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魏柔。

  难道眼前这个像是最下贱的风尘女子一般涂着厚厚脂粉的女子就是谪仙魏柔吗?她那对灿若星河的眸子那里去了?难道说隐湖小筑闻名天下的心剑如一心法也无法抵挡“金风玉露散”吗?

  若不然她的眼睛怎么像是蒙上了一层春雾?虽然她挥出的剑法精妙如仙,剑光如团,将那两个娇艳女子逼得上窜下跳的,但也和她十大的地位相差甚远!

  听到有动静,混战在一起的五个人手中都有些迟疑。

  还是高光祖眼快,看我俩蒙着面,显然不是自家人,便突然呼啸一声。随着他的尖啸,从屋外一前一后抢进来一高一矮两个汉子。

  这两人正是“巨灵神”陈万来和“勾魂枪”康洵!

  陈万来的大斧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奔我而来,而康洵虽然在应天府被我踢中了一脚身法显得有些呆滞,可双枪仍奋力的缠住了无暇。

  看到陈、康二人,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十二连环坞早就安排好了人手,显然大江盟一行人的行踪尽在它的掌握中,那么它的大龙头尹观在这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也不知是因为金风玉露散的缘故,还是面对强暴自己的歹徒心情波动,无暇竟被在名人录中的排名比她低四十位而且有伤在身的康洵杀得左支右绌。

  几招之后康洵便叫道:“春水剑法?他奶奶的,原来这小婊子竟是春水剑派的余孽!”叫喊声中,他的目光便投在了我身上,虽然我灰头土脸的还蒙着面,他还是从我的斩龙刃中认出了我。

  “小心,他是王动!”

  听到康洵充满怨恨的叫声,陈万来出招更是小心,这件屋子本来就不大,刀光剑影的挤了七个人,精妙的招数和身法根本使不出来,而陈万来天生神力,一斧子一斧子毫无花俏的劈过来,借着地利竟发挥出了十足的威力,我硬接几斧下来胸口便被震的一阵发闷。

  陈万来虽笨也看出了形势对已有利,古铜色的脸上扬起一丝得意,“老康,看我替你报仇!”

  那边齐小天尽管妙招迭出,可高光祖出身少林,眼力之高非同小可,一把禅杖以不变应万变,牢牢掌握着战局的主动。

  而魏柔虽然占了七成的攻势,可她眼中的迷离之色却越来越重,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主客之势便要易位。

  我清楚这种局面再持续片刻,己方就有面临崩溃的危险,我知道我又要为做淫贼付出代价了。

  师父,您老人家真的没说错,淫贼这个职业实在是太富有挑战性了!

第七章

  十二连环坞的五个人背靠背的站在屋子中央,每个人只需负责自己的正面敌人,全无后顾之忧,陈万来那泰山压顶般的一斧便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倘若是在空旷的地带,我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轻易将他的招数破解,但无论那种方法我都要左移或者右移,可我现在左边是扇窗户,而右边则是陷入苦战的无暇,我只有后退。

  我高超的演技和陈万来笨拙的木头脑袋相互作用的结果就是他得意的往前跨了两步,从而脱离了五人战阵,当然接下来的一斧也如他所愿的把我从背后墙壁的那个破洞劈了出去,我的惊叫是如此的逼真以至于无暇的剑法更加散乱。

  破洞上的木刺不仅划破了我的衣衫和肌肤,更有几根直刺进我的后背,可我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在我退出破洞身子悬在通风信道半空中的时候,斩龙刃已经换到了左手然后被我贯在了墙壁上,我藉势向右荡去,右拳猛的向木板墙壁轰去。

  等我破壁而入的时候,陈万来正爬在洞口向下张望,不过我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一拧身插在了岌岌可危的无暇身前。

  满地落花红…带…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斩龙刃织出的又是漫天红雨,然后我鬼魅般抬起的依然是我的左脚。

  “为什么又是这招!”康洵的脸上闪过一丝惧色,想退可后面却是严落碧和虞秋水,一犹豫间我的脚已经踹在了他的胸口,不过算他有福,因为陈万来的大斧又到了,我脚上的力量便弱了许多。

  “金风玉露散很好闻吗?还不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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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洵飞起的身子将严落碧和虞秋水撞的东倒西歪,魏柔趁隙长剑突刺,噗噗两声在两女的大腿上各札了一刀。

  康洵的身子并没有停下来,接着挡住了高光祖的进攻路线,给齐小天闪出了一个空挡,听到我的提醒,他和魏柔一前一后冲出了窗户,而我则拉着无暇一脚踢飞了大门,旋风似的冲进了回廊。

  沿着回廊我俩拚命的朝西跑去,前面出现的护院在我斩龙刃的呼啸声中眨眼间就伤了七八个,剩下的全都缩了回去,不过却让后面的高光祖渐渐追了上来。

  咦,有没有搞错呀?今天的主角可并不是我耶!看高光祖竟然弃齐小天、魏柔于不顾,却拚命的追赶我,我真是有些一头雾水了。

  是不是觉得我人单势孤好欺负呀?一股怒火从我心头升起,若不是这回廊狭小,不利于我剑法的发挥,我真想转过身来立刻搏杀了高光祖!

  不过好在前面就是明廊的窗户了,我一脚踹出一条信道,拉着无暇如同大鸟一般飞了出去。

  “哪里走!”

  随着一声嘶哑阴冷的断喝,一道凌厉的刀光从我的头顶雷霆般的劈下,那刀法没有半点花俏,却是大拙实巧。

  我不敢变换身法躲开这一刀,因为旁边就是无暇,而从无暇今晚的表现来看,这一刀很可能会把她劈成两半。

  我只好回首一剑,春水剑法虽然精妙无比,可因为我身在半空无处使力,刀剑相交,我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正喷在蒙面的毛巾上,身子如同被射中的鸟一般急速的坠了下去。

  那人竟是屠夫尹观!看来牡丹阁还真是十二连环坞的一方重地呀。

  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我就在无暇的惊叫声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就算是刚跟师父练武的时候好象也没有这么狼狈,我就觉得浑身的骨架似乎都摔散了,大口的鲜血从我嘴角涌出,若不是尹观来的异常快,我可能就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去死吧!”他一脸的横肉让冷笑都显得有些僵硬,庖丁刀眨眼便到了我的近前。

  我忙滚向旁边,身上的伤一扯动便是钻心的痛,连动作都有些凝滞了。

  再看尹观的刀法看似简单,却深得迅、猛二味,心中不由得一凉,今天,我还能想活着离开吗?

  “休要伤我相公!”随着无暇的一声清叱,我眼前出现了一片缠绵的春雨,一丝丝一线线,飘飘荡荡的缠绵不断,让人直想醉死在这春雨中。

  小楼一夜听春雨。

  我终于看到了无暇真正的实力,也看清了无暇的心,在她的心中我应该已经是她的男人了吧,看到自己的男人生命受到了威胁,她终于爆发出了自我封闭的实力。

  猝不及防下尹观的身上便多出了几道伤口,连头皮都被削去了一块。

  他退后了十馀步和赶上来的高光祖、陈万来站在了一起,脸上满是讶色。

  “奶是谁?”

  一句话让无暇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看我狼狈的爬起来便忙躲在了我的身后,尹观眯着牛眼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道:“玉夫人?奶是玉夫人?”

  我并不想让无暇变回玉夫人,毕竟玉夫人给她带来的是无法抹去的屈辱,便伸手搂过微微有些发抖的无暇,瞪了尹观一眼,厉声道:“尹观,你这杀人凶手还他妈的好意思提我师伯的名讳,我今天就杀了你祭奠她老人家!”

  说着,我拉着无暇转身就逃,我有自知之明,以我受伤之躯来迎战尹观三人简直就是自取死路。

  可惜这次并不像上次在春水剑派的时候有匹马在等着我了,身上的伤拖累了我,我的身法明显变慢了许多,很快尹观三人便追了上来。

  等反身和三人战在一处,无暇充满灵气与霸气的剑法成了昙花一现,缩手缩脚的又变回了老样子,武功看起来甚至比玲珑姐妹还弱。

  我在尹观的庖丁刀和高光祖的禅杖连番攻击下顾此失彼,空旷的草坪让尹、高两人联手的威力足足大了一成,不过好在它也给了幽冥步发挥的空间,虽然我的身法已经不太流畅,还是几次把我从断胳膊少腿的危机中解救出来。

  和十二连环坞的几番交手后我就知道所谓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单打独斗在生死搏杀中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单打独斗的唯一理由就是地形不允许群殴,对于享受着两大成名高手夹攻的我来讲只能说声:“我真的很荣幸。”

  “无暇,拜托,咱俩连个儿子还没生出来呢,总不能现在就死翘翘了吧?”看来生还的唯一希望就是无暇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无暇眼睛倏地一亮,剑法陡然凌厉了两分,不过当陈万来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当尹观淫笑着说出:“那就由我来代劳吧!”她的剑法顿时又缓了下来,满含歉意的望了我一眼,眼中竟有了死志。

  我心中一惊,无暇竟然丧失了面对仇人的勇气,看来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被人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应天府的那一天她究竟受到了怎样的侮辱?

  我略一失神,尹观的刀便在我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随着鲜血的迸出,我的信心开始发生了动摇。

  齐小天和魏柔这两个混蛋哪里去了?就算是中了金风玉露散,只要喝几口凉水也能压住一段时间了,有他俩相助,逃跑总没有问题吧,好歹我也算救过他们一回,难道侠义已经变成了一块遮羞布,只是大家用来擦擦嘴边的吐沫星子的吗?

  我心中暗骂,身法越来越慢,就在战局将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从回阳阁上传来一声清冷的呵斥。

  “卑鄙!”

  随着这声清叱,一溜刀光从回阳阁上疾如闪电般的劈来,刀锋与空气急速的摩擦发出嘶嘶的声响,刀身泛起的光华连月色星光似乎都黯然失色。

  来人是谁?这融合天地之气的一刀我甚至在师父那里都没有见到过,江湖十大高手的名字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看半空中猎猎随风的衣裙我心头蓦地一跳,“难道是隐湖的鹿灵犀?”

  好在这一刀并不是劈向我的,尹观连变了两种身法依然没能摆脱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庖丁刀和来人的长刀便硬碰硬的对了上去,一溜火花四射,尹观的嘴角便溢出血来,脸上满是惊讶,而那边高光祖已经脱口惊道:“天魔杀神?!奶是魔门中人!”

  魔门?我丝毫不怀疑高光祖的眼力,曾经是少林寺希望之星的他定然有机会接触到许多鲜为人知的江湖秘辛,而少林又是历次与魔门争斗的中坚力量,他了解魔门实在不足为奇。

  可魔门向来不都是邪恶的化身吗?怎么突然扮演起武林的卫道士来了呢?它的字典里又怎么会有“卑鄙”这两个字?

  这女子的刀法绝对有进十大的实力,可名人录的江湖十大高手里除了鹿灵犀和魏柔,再没有其它的女性高手了,这更加证实了高光祖的话,想来魔门认为时机已经成熟,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高手们渐渐的要登上江湖这个大舞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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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轻巧的落在我近前,转过身来,我才看清那张脸,不过这对我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张惨白冷酷、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明显是一张面具,我只是来人飘动的衣裾和身上淡淡的幽香判断出这是一个女人。

  一身几乎要融进夜幕里的黑色让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就连看无暇的那一眼里面都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彷佛一个死人在看另一个死人;只是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才让我看出些许意味深长的味道。

  她认识我吗?我直觉的感到这女子似乎和秦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看她的个头虽然和李六娘、梅流香彷佛,可气势却迥然不同,就连夜风送来的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都和李、梅二人不同。

  看来人并没有出言否认,高光祖冷笑道:“哼,春水剑派自甘堕落,竟然投靠魔门,看我十二连环坞替天行道!”说着,挥舞着禅杖冲了过来。

  听鲁卫说魔门乃是武林公敌,看来果真如此,对上了魔门,就连十二连环坞都变得理直气壮。

  不过高光祖眨眼间就给我扣上了一顶大帽子,显然他心机甚深,若是坐实了春水剑派与魔门暗通款曲,那么以后怎么对付春水剑派都顺理成章了。

  尽管我已经把春水剑派彻底解散了,不过在大仇未报之前,春水剑派的名头还会出现在江湖,再说我并不想让它的名头受到玷污,虽然我与魔门并无恩仇,可我还是要撇清和魔门的关系。

  我换下了无暇对上了陈万来,在空旷的场地对付他这种只知道使用蛮力的家伙就算我的伤再重一倍也游刃有馀。而黑衣女子在尹观和高光祖的联手夹击下,仍兀自占了六成的攻势。

  “咦?苦头陀,你这招不是魔门的“一气东来”吗?…怎么又换成了魔门的“翻天斗”?”

  我信口雌黄,“十二连环坞才真的加入了魔门吧,要不你苦头陀怎么把魔门武功使得这般纯熟?”气的苦头陀一个劲的高声叫骂:“胡说,胡说!”

  眼前的情形诡异异常,这个被高光祖认定为魔门中人的黑衣女子正护卫着我和无暇,而被保护的对象却在极力否认与保护者的关系。

  “魔门有什么不好?!”那女子一刀逼退了尹观,忍不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接着骂道:“你们打不过还逃不过吗?是不是想死在牡丹阁呀?”

  “就这样跑了好象很没义气耶,大姐,给个名字先!”斩龙刃在陈万来的胸前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今天晚上我总算出了点恶气。

  “春水剑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

  “是呀!”黑衣女子的一句话竟引起了敌人的共鸣,“这小子油头粉面的,八成是勾搭上了玲珑那两个小狐狸精。”

  “嘿嘿,没准儿连玉夫人那个骚货都兼收并蓄了呢。可惜了她一身的细皮嫩肉。”

  他们的猜测和事实是如此的接近以致我差点称赞了他们几句,不过看无暇眼中的光芒有些异样,而那黑衣女子又一个劲儿的催促我尽快逃离牡丹阁,我便极其诚恳的说了声“后会有期”,拉着无暇冲过那些护院的包围,飞也似的逃离了牡丹阁。

  黑衣女子的一口刀抵住了三大高手的攻击,在我拼尽全力跃过高墙的时候,我看她也向另外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我俩沿着湖岸一路狂奔,后面已经看不到追兵,只是我的内心却充满了沮丧。

  当然并不是因为对垒十二连环坞我又一次受了伤,像尹观这种级数的高手如果存心偷袭的话,我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只是懊丧再一次和隐湖、和魏柔擦肩而过了。

  “无暇,奶的武功哪里去了!”

  跑到一处僻静的水湾,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在了水里。在跌倒之前,我看到无暇正把幽冥步使的如同乌龟爬一样,想她若是能发挥出她的全部实力,我怎会落得这步田地?便忍不住责怪道。

  无暇应该是被我骂的停下了脚步,要不怎么会任由我躺在水里。温暖清澈的湖水像情人的手一样温柔,渐渐融化了我的烦恼。

  爬起来转头看无暇,蒙在她脸上的毛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掉了,涂着厚厚脂粉的脸看不出颜色的变化,两眼直楞楞的望着天空,那目光忽而春情荡漾却转眼变得冷若冰霜,忽而惊恐万状却又透着一丝向往。

  我知道她内心又在天人交战,现在也只有我才能平复她的思绪,便张开了双臂,温柔的唤了一声:“来吧,无暇。”

  听到我的呼唤,无暇的目光果然柔和下来,转眼看到我一身湿淋淋的,那些血渍被水泡得四下散开,越发明显,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身子一动,眨眼便到了我的近前,那双秀美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和自责,只是在将要投进我怀里的那一刹那闪过了一丝犹豫。

  我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心中一阵苦笑,她方才的身法疾如电闪,显然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可惜这实力并没有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或许我该想个法子让她摆脱那场噩梦吧。

  “来,帮爷包扎一下伤口。”我不想让萧潇和玲珑见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便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爷,我…动不了啦。”无暇的脸在我的胸口蹭来蹭去,也不知是因为我的两只魔手在她丰腴的后背和腰间肆意游走的缘故,或是金风玉露散的药力开始发作,无暇的身子变得异常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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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风玉露散应该有个三四种解法吧。”

  这湾湖面上满是盛开的荷花,微风送了一阵阵的清香,煞是醉人。

  我抬眼望着灿烂星河,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该会发生多少动人的故事呀。

  “讨厌啦!”无暇那张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满是娇慵和满足。

  闻言镇了我一眼,小声道:“那爷还…”说话间似是想起了什么,眼色一羞,把头深埋在了我怀里。

  “你不喜欢吗?”我心里闪过一丝阴翳,但愿齐小天和魏柔还能想起来金风玉露散并不只有一种解法。

  等回到陈氏的船上,看到一身破烂衣衫、左臂还缠着布条的我,萧潇和玲珑都有些惊慌失措了。

  “快给你们爷换件干衣服,二丫,去熬锅骨头汤来。”

  此时陈娘子倒显出她的干练来,看玲珑手忙脚乱的替我换衣服,她一皱眉,“你们这两丫头呀,还真的好好学学怎么伺候自己的男人。”

  又转头冲我笑道:“大官人,你这珠子采得也忒辛苦些了。”

  我知道行藏已露,便不再隐瞒,把腰牌扔给她,道:“我是苏州巡检司巡检,来太湖乃是秘密调查几桩命案,叨扰大姐之处,日后容报。”

  陈娘子一脸的惊讶,显然在她猜测我的若干身份中没有一个是捕快,“一个捕快也能养的起这么多老婆吗?”

  她忍不住嘟哝了一句,看我瞪了她一眼,忙换上了副笑容:“您瞧,我这大官人的还真没白叫,你可不就是一位官爷吗?”

  萧潇扶我躺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无暇的身上并没有伤痕,问她的话便有了埋怨的味道:“无暇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主子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受了伤?”

  无暇脸上写满了自责,看萧潇的目光也有些畏惧,我把萧潇拉进怀里,安慰她道:“跟无暇没关系,是尹观突然偷袭才伤了我。”

  “是尹观?”玲珑惊讶的叫出声来,我知道在她们的心目中,像尹观这样的高手去偷袭别人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有心提醒她们,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哼,下回少爷我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暗中抽冷子是什么滋味。

  萧潇却沉吟道:“主子,那黑衣女子真的是魔门中人吗?”玲珑靠在我的肩头,两双妙目也紧张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那黑衣女子的武功看起来似乎比师父还要略胜一筹,这样的人物竟然没有出现在名人录里,除了是魔门中人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何况高光祖已经认出了她的武功来历。

  “十二连环坞、魔门,主子你的对手真是出奇的多呀。”萧潇的眼中满是关切。

  “没什么好怕的。”我笑道,“十二连环坞是头纸老虎!以前摸不到它的行踪,现在他在陆地生了根,那我就先拔掉他陆地上的根,再慢慢收拾它。只是魔门是敌是友,还真费思量。”

  在我眼里,魔门就和少林武当一样,不过是个武林门派的代号而已。魔门可能很恐怖,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它不惹我,想怎么恐怖那是它自己的事情,只要我可以逍遥快活,就算它把江湖人都杀了,我也不会去理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皇帝一样被四女伺候着,萧潇、玲珑自不用说,身前身后的几乎到了衣不解带的地步。

  倒是无暇比以往拘谨了些,只是在萧潇玲珑没注意的当口给我送来温柔的一瞥。

  其实尹观的那一刀伤口虽长,却因为我幽冥步的神妙,创口并不深,加上雪莲玉蟾丸的神奇疗效,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我虽然心急如焚,可四女却死活不肯让我上岸,我只好托陈娘子打探这几天栗子镇的情况。

  栗子镇这几天倒是风平浪静,牡丹阁和秦楼依旧夜夜笙歌,并没有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镇子上依旧客商云集、人来人往,却没有多少走江湖的,也看不到大江盟那幅着名的旗帜“明月照大江”。

  大江盟在搞什么鬼?虽然我猜得出来,大江盟的许多动作其实是为了讨好魏柔,不过派出了齐功和柳元礼这盟中的两大高手还带着几十号人马,想来不光是为了暗中保护齐小天和魏柔那么简单。

  再说,以魏柔和齐小天的武功,刀剑合璧,天下虽大又有哪里二人去不得?!

  “他俩的江湖经验好象差很多耶。”无暇抿着小嘴笑道,“倒是爷像是走惯了江湖的。”

  “顶着隐湖传人和大江盟少主的帽子,敢打他们主意的恐怕没几个。”我望着窗外碧波浩渺的太湖,湖上千帆竞济、百舸争流。

  “大江盟本就是在水道上发的家,柳元礼是水道着名高手,派他出来,定有深意,牡丹阁出现的那些大江盟弟子很可能就在太湖的某条船上。”我微微一笑,“卧榻之旁,岂容酣睡!看来大江盟要对十二连环坞动手了。”

  无暇、玲珑脸上俱是一喜,萧潇却有些疑色:“主子,仅仅靠齐功和柳元礼恐怕对付不了十二连环坞吧?”

  “是呀,就算加上齐小天和魏柔也不一定能拿下十二连环坞。不过,若是少爷我没有算错的话,如今大江盟使得是三十六计中的“明修栈道,暗渡陈昌”之计,明着把人马撒出去说是要替况天缉凶,暗地里恐怕已经在集结力量了。记不记得鲁卫说过,齐放那一路人马过了镇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太湖。”

  四女敬佩的望着我,我哈哈一笑,搂过玉珑:“先让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打上一场,再看爷怎么收拾十二连环坞这帮杂碎。”

  等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我再度易容成李佟的模样出现在了秦楼。

  “公子,您不是去了东山水道吗?”紫烟极其自然的惊讶让我产生了一丝疑虑,她似乎并不知道牡丹阁发生的一切,难道那个黑衣女子跟秦楼并没有关系?还是紫烟的道行深厚,假戏真做的功夫连我都看不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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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有变。”我望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李六娘,她听我一番述说正若有所思,见庄紫烟进来脸上才有了些笑容。

  “紫烟,给公子温壶女儿红来。”

  她吩咐完紫烟,转头冲我嫣然一笑,“公子能从尹观、高光祖的联手追杀中逃得性命,我李六娘还真没看走眼呀。”

  “那我是不是该谢过六娘的救命之恩呢?”

  “那个黑衣女子不是我。”六娘坦然道:“不过,我应该和她有些渊源,因为我死去的丈夫他才是真正的魔门中人。”

  六娘柔美的声音多了几分沧桑、几分苦涩,显然她伉俪情深,对故去的亲人至今不能忘怀。不过她的话在我心中不谛是一声惊雷,饶是我早有思想准备,仍是轻“咦”了一声。

  正在替我温酒的紫烟白了我一眼,似乎在问:“魔门怎么啦?”我才明白为什么六娘没有把梅流香叫来,原来紫烟才是她的真正心腹。

  紫烟是我的徒弟。六娘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笑着解释道。

  我虽然不明白六娘为什么一直对我信任有加,肯把这样的隐私告诉我,不过既然她这么开诚布公,我自然不会放过一探魔门消息的机会。

  “魔门对外虽是一体,对内却分了日月星三宗。”六娘宛宛道来魔门的秘辛,而我则舒服的躺在榻上,紫烟替我斟好酒,便偎在了六娘怀里。

  “三宗各有所学,各有宗主,魔门门主则是由三宗主中武功最强的一个担任,可孰强孰弱岂是一两句话所能决定的。”六娘颇有些感慨,“说来好笑,魔门动辄绝迹江湖几十年的,倒有一多半是为了这门主之争。”

  我想起了鲁卫的话,附和道:“是呀,就像是五十年前李道真死后,魔门立即陷入内讧,想来便是在争门主之位。”

  “李道真天纵其才,当时独领魔门日月二宗,可惜他遇到了隐湖的不世奇才尹雨浓尹仙子。他一死,魔门顿失两宗宗主,不乱才怪。”

  那尊夫是…

  “他是日宗的宗主,”六娘眼里流露出的伤感让我的心都为之一酸,“只是他和他上一代的日宗宗主都没有争霸武林之心,而缺了日宗宗主,魔门又无法选出新的门主,说起来魔门门主已经足足空缺近五十年了。”

  没想到六娘的丈夫在魔门的地位如此之高,我诧异的望了她一眼,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在褪去了那些妖娆之色后显得并不出奇,她是怎么抓住了那位魔门高手的心?又怎么会蛰伏在了这小小的栗子镇开起了妓院,当起了老鸨呢?

  “那他的继任者呢?”虽然我与魔门并无干系,不过关于魔门的传说让我觉得魔门能不出现在江湖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只是这些日子魔门行踪屡现江湖,恐怕魔门和十二连环坞一样已经完成了整合工作,新门主没准儿早就走马上任了。

  “我不知道他的继任者是谁,能让我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是对我的莫大恩宠了,因为我毕竟身在魔门之外。”

  六娘的话里有种莫名的哀愁,“何况魔门虽然重视道统,可毕竟是以实力为尊呀。”

  这本就是一个胜者王、败者寇的世界,看多少朝代兴也勃焉,败也忽焉俱是因为统治者的缘故,想那魔门有此传统,能够经历几百年风风雨雨而不倒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起六娘方才的一句话,我问:“魔门日月星三宗各有所学,依六娘之见,那晚的黑衣女子该是那一宗呢?”

  “公子是考我吗?”

  六娘展颜一笑,就像一阵春风抚过大地,她因为没有使用惑心术而显得有些平淡的脸此刻却是风情万种。

  “怪不得,”她这一笑就连我都有些动心,若是年轻二十岁,想来魅力更胜几分,怪不得魔门的日宗宗主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换作是我,恐怕也要醉死在六娘你的温柔乡里了。”我调笑道,温柔乡是英雄冢,诚哉斯言呀。

  六娘并没有生气,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倒是紫烟白了我一眼。

  我冲她招了招手,她有些犹豫,直到六娘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离开六娘的怀抱,撅着小嘴儿坐在了我身边,贴着我耳朵小声道:“那个什么周穆王的该是个淫贼吧。”

  我微微一笑,紫烟的模样就像苏瑾一样,在褪去了冷漠后真是娇憨无俦。

  看六娘的眼中颇有些欣慰之色,似乎是为了自己的弟子找到了合适的归宿,我心中疑虑越深,她为何这般眷顾与我呢?

  六娘接着魔门的话题道:“其实魔门伊始并无宗派之分,只是魔门开山师祖的七大绝学博大精深,其三大弟子仅能领悟其中的一部分,由此才出现了日月星三宗。”

  “七大绝学?”我双眼一眯,“除了天魔销魂舞、天魔吟、九天御神箭之外,应该还有刀法、剑法和内功心法吧。”

  六娘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朦胧,“你竟然知道天魔销魂舞和天魔吟?”

  她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颇有些深意的望着我,“公子的江湖经验看来还是少了些,要知道你的一句话就可能在江湖掀起滔天巨浪。今天的话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就算是公子的姬妾也不可以知晓。”

  我知道六娘开始怀疑我李佟的身份了,按照无暇的说法,江湖上知道魔门这两项绝艺的少之又少,如果六娘对魔门的典故很了解的话,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我与春水剑派的关系,进而想到春水剑派最近的焦点人物——王动。

  不过,我跟她提起过我的出身吗?好象没有,很奇怪的是她也并没有问我。

  这让我想起那天她在看到我的刀法时眼中闪过的光芒,难道她并不是惊讶我的刀法是多么的凌厉,而是认出了我刀法的来历?

  我心中一动,六娘会和师父有亲密的关系吗?看六娘展露出来的风情,她年轻的时候想必是一个出色的人物。不过,六娘不是有老公吗?难道她老公死的早耐不住寂寞?

  六娘并不知道我脑海里这些龌龊的念头,叮嘱了我一番便讲起了魔门七艺。

  “天魔销魂舞和天魔吟是星宗的绝艺,这两种内外双修的绝艺走的是阴柔一脉的路子,又都是以色相示人,因此星宗自宗主而下俱是女人。”

  无暇提起的那个“多闻仙子”就是星宗的高手吧,或许是星宗宗主也未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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