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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愤天淫魔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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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云用真气将七个剑囊一齐吸出,忽见金光闪处,壁上空穴全都生长还原,并无缝隙。再看手上玉囊,竟是透明如晶,囊中剑形,俱与名称相符。那七个剑囊,只龙、蛇二剑最大,约有尺许,小的只三四寸大小。囊形也与剑形相类,注有剑名古篆:龙名金鼍,蟾名水母,鸡名天啸,兔名阳魄,蜈蚣名赤苏。除去玄龟、青灵二剑外,俱在囊内。

  这七修剑原是长眉真人采五行精英,用九九玄功,按七真形相,炼就的七口飞剑,与微尘阵及紫郢、青索共是一体,藏有元灵主持。因微尘阵退隐,长眉真人将七个玉石剑囊,深藏在凝碧崖旁天波壁中腰,那青井穴下中元洞内壁上,令七口飞剑各依生克,在洞中自相击刺磨炼。真人再外用法术将仙剑、洞穴一齐封闭。那日母猿袁星身上来了周甲天癸,五灵脂污了那封锁青井穴的法术。

  内洞还有头一层封锁,便是那团彩气化成的石门的一面六阳。六阳遇丙、午之年、午、月、日之午时,成六阳天干,是阳盛阴衰,物极必反,转致失了效用,较弱的一口被迫穿出,石门阻隔不住。内中最弱的玄龟剑,已在端午前一日,首先化形飞去。此日乃丙日,青灵蛇剑穿出,为笑和尚所执。

  灵云收剑出洞,忽见一道光华从空飞降,是轻云下井,拿来妙一夫人的飞剑传书。传书内文命英琼将阴素棠叛徒余英男救转峨嵋,因英男身陷的冰窟,窟内黑霜乃天地间穷阴凝闭之气所萃,骨髓业已冻结。九天元阳尺虽有纯阳奥妙,却只能引魂归窍,除邪毒;而且阳气太盛,由外照射进去,定然骨髓受伤。必需再寻妖尸,盗万年温玉。说及笑和尚百蛮山除妖之日,也正是妖人侵犯峨眉之时。此事全仗临机应变,举动慎秘,人多反不相宜,可着金蝉借了朱文天遁镜,助他前往便了。

  灵云将紫玲师妹的弭尘幡借与英琼。英琼道谢收下,带同袁星,跨神,直飞莽苍山而去。阴魔见山中虽有群雌粥粥,却是同行共止,诸多不便,当然不想现身。见英琼远去冒险,思量有危才有机。熔化红珠丹气,才是当务之急,阴魔亦化形随前往。

  英琼照柬上所指道路,飞达莽苍山阴。忽听尖厉之声,起自山後,恍如万窍呼号,狂涛澎湃。隐隐看见前面愁云漠漠,惨雾霏霏,时觉尖风刺骨,寒气侵人。愁云笼罩中,隐隐现出一座悬崖。那崖背倚山阴,色黑如漆,穷幽极暗,寸草不生。崖根凹处有一个百十丈方圆的深洞,滚滚翻翻,直冒黑气,旋起一阵阴风,风中一股股黑气,似开了锅的沸水一般,骨嘟嘟涌沫喷潮,正往脚下冒起,卷起万千片黑影,冲霄而上,倏地分散,化成千百股风柱,分卷起满天黑点,往四面分散开去。

  英琼在背上,微微被风中黑点扫了一片在脸上,也觉着奇冷刺骨,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取下黑点一看,其色如墨晶,形同花瓣,薄比蝉翼,似雪非雪,虽然触手消融,却微觉冰痛麻木,情知柬上黑霜定是此物。只见足下千百根风柱中墨青翻腾,飞花四溅,怪声嚣号,万壑齐吼。以神的本领,竟无法在下面落脚,袁星更有些禁受不住,英琼只得命神领袁星去寻找它的子孙和那些马熊下落,以备再来盗玉之用,自己飞身上空静候。

  这些有相物力,当然留难不到阴魔。气化了的法身,同色同温,飘入寒晶洞内,穿过千重黑氛,寻到英男冰化处。

  原来余英男当日出走,深入莽苍山阴,为妖人所诱,助盗寒穴玄晶之内的冰蚕。妖人把时间算得不准。英男去时,正值寒风归穴之际,入穴数步,便被寒风吹倒,冻僵在莽苍山阴寒晶之内,骨髓皆化成寒冰,周身气血虽已冻凝,惟独心头方寸尚是温热,受着黑霜阴霾之厄,苟延残息。

  阴魔用真气渗入爆裂玄冰。无相驱动有相,只能借力使力,进展缓慢,直至正午时分,才把覆盖余英男的寒晶爆离寒晶主体,风势也渐渐减小,英琼也身与剑合成一道紫虹,从天下注,直往洞内穿来。

  英琼飞临洞口,觉着那洞口黑气竟似千万斤阻力。娇叱一声,运用玄功,冲破千层黑眚氛团。紫光影里,照见洞口内只有不到五六尺宽的石地,因日受霜虐风残,满洞石头都似水蚀虫穿,确锉削,纷如刃齿。过去这数尺地面,便是一个广有百寻的无底深穴,黑氛冥冥,奇寒凛冽,森入毛发。这还是寒飓业已出尽之时,任英琼多服灵药灵丹,已有半仙之体,都觉禁受不住,便将弭尘幡展开护身。寻看英男,哪有踪迹,却不知英男只入穴数步,在她身後的冰砖内。忽听穴底隐隐又起异声,洞外怪啸也彷佛由远而近,遥相呼应。英琼暗喊:“不好!倘如狂风归洞,与霜霾出穴,两下夹攻,万一这幡不能支持,岂不连自己也葬身穴内?”

  又因柬上指定今日,时机稍纵即逝,心切英男,不忍就去,如此徘徊瞻顾,好不惊惶失措。不由把心一横,咬紧银牙,准备驾剑光冒奇险,到穴底探看一番。阴魔见英琼舍近求远,瞻前却不顾後,无奈聚化真气,射出一丝黄光,在洞壁上闪了一闪。英琼回身一看,见洞口黑氛聚处,隐隐见有一道黄光闪过,照亮洞口左近地面上,似有一个四五尺长短的东西隆起,通体俱被黑霜遮没,只一头微微露出一块白色。定睛一看,正是英男,不由心中大喜,如获至宝,飞上前去,抱了起来,立觉透体冰寒,身体麻木。

  同时穴内异声大作,黑氛已经冲起。英琼知道危机一发,也不暇再顾身上寒冷,舍死忘生,驾起剑光,从洞口千层黑氛中破空飞起。身才离地不过数十丈高下,忽见一道黄光直从对面飞来。英琼怀中抱着一人,浑身冷战,正愁无法抵御。那袁星已在两处夹岩层里找着它的子孙和马熊後,骑着神飞到,挥舞着的两道光华闪处,将敌人击落。惨叫声中,那黄光如陨星坠下地去。英琼在彩云拥护之中,往山阳直飞,寻了一个有阳光之处落下。

  山阴山阳,一冷一热,宛如隔世,但黑霜玄冰又岂是平凡阳光所能溶解。阴魔暗地液化法身,泻入冰内,收尽冰内玄气。不消片时,数寸玄冰化尽,现出英男,面容如生,只是颜色青白,双目紧闭,上下牙关紧咬,通体僵直。英琼匆匆抱起英男,上了背,直往峨眉飞回。阴魔知英琼必须回来盗取万年温玉,於是不返峨眉,只遥远监视着袁星。

  袁星等英琼走後,又往夹岩处找那些猩猿和马熊,不料被两个鬼小孩中途跟上。仗着两口宝剑挡着鬼小孩发放的黑气,带着猩猿和马熊全数退入岩洞内。鬼小孩没法近前,便将洞封住就走了。岩内,袁星细问群兽遭遇,才知那鬼小孩就是妖尸手下。山中的猩猿和马熊就是被这妖尸的鬼小孩所害,剩的就只夹岩层里这些。

  原来那藏妖尸的洞,就是先前英琼诛山魈後所住的洞。英琼走後不多几天,那用剑光伤了几只马熊的石明珠,还同了一个女的,飞落在那生长朱果的大石上面。由早起来找到天黑,也没找见什麽。忽然径往洞里走去,用剑光到处搜寻。

  在洞中连住了几日,将石壁打通,现出里面有许多石室,还有一层天井。最後在洞里坐卧的那块大石打起坐来。两女四手不住在石上摩擦,只擦得光华闪闪,火星直冒,石也发出一片半黄半青的光华,先是由青黄转成深黄,又由深黄转成红紫,未後又变成深紫。石头也由厚而薄,由大而小。忽然又是一亮,由石上闪起三尺来高的紫色光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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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一声像夜猫子般的怪啸,大石旁边平空现出一个四五尺高、塌鼻凸口、红眼绿毛、一身枯骨、满嘴白牙外露的僵尸在,将那发紫光的东西伸手抢了去。

  二女扬手,飞出两道青光,直朝那僵尸头上飞去。那僵尸怪笑一声,把嘴一张,冒起一道黄烟打下青光。当当两声,青光落地,原来是两口宝剑。那两个女子亮出火光,同时飞走。幸得那僵尸颈上锁着一条铁链,双脚底下又套一个铁环,跳起身来,只能追离洞口十丈以内,即铁链已尽,只好落下。用那双枯瘦如柴的手臂一捞,捉住了几个猩猿和马熊,当时被他咬断咽喉,吸血而死。只有两个伏得最远的猩猿,得逃活命。过没多日,洞里又多出两个小孩,手里放出黑气,猩、熊挨着,便被捆上,只须逃出他们站立之处半里以外,他们也不来追赶。馀下的猩熊好容易才逃入两处崖夹层里去,苟延残喘。

  袁星虽用兽语,却逃不过阴魔以先天真气的意会,加上熔化红珠真气,内有美人蟒基因,对兽语的领悟,也事本功倍。阴魔一直都隐身在旁,因厌马熊凶悍,袖手旁观,此时得知温玉下落,更不再理会它们,寻去玉灵岩妖尸的居洞。

  从洞穴後壁新劈的二门,穿过有二三尺厚的封锁门户的黑气,看石壁茔洁似玉一般,搜过一排五间天然生就的石室,达甬道尽头处,一钟乳屏障後面,寻到通往下面妖窟的深穴。深穴弯曲转折,黑氛浓密,当然遮不住无相神光。下降入数十百丈才得到底,又前行了几丈远近,穿出浓雾。看出两旁岩石低合,只有人高。前面现出一个广洞,宽约百丈,到处都是湿阴阴的,怪石丛列。

  阴魔甫入,即觉出马熊妖灵充斥,凶悍无性,威力远胜人类元灵,只是妖灵弱智,兼无可沟通,是死心塌地的工具,受妖幡播弄。满地上竖着数十面长幡,俱画着许多赤身魔鬼。当中有一面一尺数寸长小幡,独竖在一个数尺高的石柱之上。幡脚下有一油灯檠,灯心放出碗大一团绿火。石柱背後,躺着一个绿衣怪物,周身四围,突现出一圈绿火,将他围住,绿衣赤足,僵卧地下,口里黑烟袅袅,胸前温玉发出碗大一团红紫光华。

  阴魔倚仗先天真气,比妖阵中所模拟先天的後天真气更精密,避开妖灵触觉,叁悟出妖阵之秘,但妖尸修为深厚,无相的血影神光未具杀伤力,只能望玉兴叹。知必须掌握妖旗,收为己用,反攻妖尸,才有机会夺取温玉。时已天色近暮,妖尸快要转醒,阴魔才离洞,往岩洞寻袁星,途中便见英琼一道紫光,追着一道黑烟而来。

  原来英琼将英男交付灵云後,抱着满腹热望,二次别了众人,驾起神,直往莽苍山飞去。飞到日里救人後分手所在,按下神,喊了几声袁星,神也连作长鸣,俱都不见回音。神放下英琼,便自飞往寻袁星,只剩英琼一人,独坐岩石旁边。

  一会工夫,英琼忽觉一股冷气吹到脸上,登时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冷战,毛发根根欲竖。定睛一看,离身三尺以外,站定一个白东西,形如刍灵,长有丈许,似人非人,周身俱是白气笼罩,冷雾森森,寒气袭人,正缓缓往身前走来。英琼凝视间,忽然觉得颈後又是一股凉气吹来。回头一看,也是一个白东西,与先前所见一般无二,正在自己身後,相离不到二尺,伸手便要将自己抱住。英琼脚点处,先自将身纵开。那两个白东西竟互相扭作一团,滚将起来。眼看东方已见曙色,英琼不耐再看,手指处,紫郢剑化成一道紫虹,直朝那两个白东西飞去。紫光影里,只见一团白影一晃,踪迹不见,竟未看出是怎麽走的。

  这时朝阳正渐渐升起,晴空万里,上下清明,惟独北面山背後有数十丈方圆灰气沉沉,氛团中隐隐似有光影闪动,英琼便往那有雾之处飞去。下面是一个极隐秘的幽谷,由上到下,何止千寻。四围古木森森,遮蔽天日。百十条尺许宽、数十丈长的黑气在那里盘绕飞舞。黑气缠结中,隐隐看见袁星骑在背上,舞动两道剑光,在那里左冲右突。

  昨日袁星於阴魔走後,和马熊们合力去推,也未能推开封洞之石,只得拼命叫喊,只盼主人听见,赶来搭救。忽然洞口响了一下,听见神在外叫唤,洞口石头也被它抓开。那两个鬼小孩业已飞了回来,先放出一条条的黑气。那黑气是生魂炼成的妖法,幸而袁星这两口剑不怕邪污,剑光护着全身,虽能将黑气斫散,却是刚刚斫散,又合拢成条,非常费力。神飞到哪里,黑气也跟到哪里,交组成一面黑网,将神、袁星罩住。眼看袁星气力用尽,英琼就寻来了。

  英琼连人带剑,直往黑气丛中穿去。果然长眉真人炼魔之宝不比寻常,紫色匹练往黑气影里略一回翔,便听一阵鬼声啾啾,漫天黑氛都化作阴云四散。袁星张口朝下面长啸了两声。不多一会,只听下面一阵杂沓之声,震动山谷,尘土飞扬中,先是高高矮矮纵出二三百个大小猩猿,後面跟随着四五百只马熊。满山猩猿、马熊剩的就只这些,一个个朝着上面英琼伏膝哀鸣,甚是凄楚。

  英琼明知现时处境,颇为危险。兼且妙一夫人的飞柬上原有借助它们之言,便命袁星手舞双剑在前领路,自己在背上压队护送离开。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峻岭崇冈,幽谷大壑,往一个密林之中穿去。顷刻之间,所有猩、熊都没了踪影。

  猛见袁星从一个萝掩覆的崖缝中钻了出来。

  那入口处是四五尺方圆的一个洞穴,壁上尽是苔藓,触手湿润。离尽头还有三四尺光景,乃是一块突出的大石。那石根处有一个三尺大小孔洞,通到下面。

  洞并不直,形势弯曲,向下斜行有半里左右,才将这甬穴走完,到了平地。出口之处,乃是一个广约数顷,天然生就的地穴,四外俱被山石包没,只穴顶有一条丈许宽的裂缝,阳光便从此处射入,恍如一张数百丈长银光帘子,自天垂下。

  听袁星转禀猩猿探查所得後,英琼便由这地穴後面有一条仄路後石缝中钻了出去。转过去又是一片窝地,尽头处是个夹层,两崖对立,高有百丈,有一天窗,直达崖顶。窗口上面密叶交蒙,隐约只露微光。路旁壁上,另有二尺方圆白影闪动。

  当下英琼驾剑光飞身而上,诧见窗口光影越暗,转觉窗口并非出路。回身瞥见侧面还有一个岩隙,适才那团白影,就是从这隙口漏入。飞身过去一看,果然是个出口。虽已用飞剑将隙口外萝削去,方便出入,英琼还放那崖窗不过,重又回身到崖窗上面,借剑光一看,崖顶石形错杂,一条一条的甚是纷乱,色黑如漆,哪有洞口。忽见头上光影微微闪,照在石顶条纹上,彷佛枝叶闪动,和先前下面所见一样,才看出那光影是从侧面凹处一个石缝中反射进来。英琼不假思索,挥剑光往那石缝飞将出去,落在崖顶上面。耳旁猛听“咦”的一声,一道乌光处,面前站定一个少年。

  这少年名叫庄易,本是与红花姥姥同辈的异派剑仙可一子的惟一门人。因误食涩芝,失声暗哑。可一子兵解以後,遗命他某日去到这莽苍山灵玉崖,拿着书信,拜在妖尸门下。

  那妖尸生名谷辰,曾将可一子一部道书盗去,已练成变化幽冥。因此长眉真人虽将他诛心而死,却以飞升在即,不及运用八九玄功将他元神炼化,只给他颈上锁了一根火云链,再用玄门先天妙术开叱地窍,将他尸身元神一齐封闭。却於三月前,为石明珠破璧毁符,解了禁制,更磨开异石寻得温玉,却被妖尸抢得了。温玉也只能使妖尸身上渐渐还暖,还须可一子师门的百草阳灵膏,才能长肉生肌。庄易就是用阳灵膏坚他的信心,以便盗取温玉。那温玉日常挂在妖尸胸前,虽然早晚有一两个时辰回死,怎奈人一近前,便中邪倒地,不得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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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庄易无心中发现洞前枯树下有条暗道,竟是越走越宽。忽见对面飞来一道乌光,大吃一惊。知道後退已来不及,冒险用他师父可一子所传收剑之法一试,居然收住。原来是一口龟形小剑,乌光晶莹,鉴人毛发,剑柄上有两个“玄龟”篆字。

  这天早上到崖顶用可一子所传练习剑法,正在得心应手之际,忽见地下石缝震开,飞起一个美如天仙的红衣少女,正和师父指示的一般,心中大喜,只苦于说不出口。英琼只道妖人跟踪迫来,手指处,一道紫虹,直朝庄易飞去。庄易情知危险,忙将手中小剑飞起。一道剑光乌中带着金彩,闪烁不定,与紫光纠结一起,暂时竟难分高下。英琼飞身上去,用峨眉真传,身剑相合,凭空添了许多威势。庄易恐防玄龟剑有失,借遁光便往後路逃走。英琼哪里肯舍,忙驾剑光随後追赶。追过两三处山峦,遇到阴魔气化飘来。

  阴魔见庄易的剑光,黑烟中含着的一点乌光,与真气中元灵呼应,是七修剑中的玄龟剑,奇怪仙剑竟会落入妖徒手中。爱剑及人,颇想度入峨眉门下,碍於英琼气盛,知善说不成,运用元灵沟通紫郢、玄龟剑灵,使一方放慢,另一方下堕,再施无相法身掩护。刹那间,忽然乌光一隐,庄易被阴魔掩去,玄龟剑逃离追杀,却落入阴魔手中。

  阴魔於玄龟剑中所留讯息,得知一切俱在长眉真人算中,可一子所传本就玄龟剑法,拜入妖尸门下盗玉,也是真人安排,於是现出一副亡在胯下,为九天都篆阴魔大法所收的淫姬外相,将剑交还庄易,说道:“长眉真人真不愧为一派开山宗祖,纤微之事俱能前知。那温玉你到不了手,自有能人来取。那盗玉的就是追你的李英琼。你只须助她成功,必能归到峨眉教下。”

  阴魔安抚庄易後,再隐身追随英琼。那英琼追失庄易後,环首四望,看见正北方山後面如下雾一般,灰蒙蒙笼罩了二三里方圆地面,颇与袁星所说地形相似。寻着袁星所说的石洞窄径,往下转了几个弯曲,出口便是昔日遇见缥缈儿石明珠的大石下面,那大洞就在旁边不远。

  身才立定,忽闻人语。大洞中走出两个幼童打扮的人来。一个生得豹头塌鼻,鼠耳鹰腮,一双三角怪眼闪闪发光,那一个生得枯瘦如柴,头似狼形,面色白如死灰,鼠目鹰准,少说也有三旬上下。两个矮子走至缺口左面一块磐石上,挨着坐下,交头细语。听他二人说话,得知一名米鼍,一名刘遇安,原是异派中有数人物,因盗温玉未成,反被妖尸谷辰强作奴仆。得道多年,还得套了黑煞丝,像狗一般,被那庄易那孩子套来套去。

  忽听洞内传出一阵异声,同时适才所见的庄易,现身指着那两个矮子直比手势,戟指顿足,比说不休。英琼即将手一指,一道紫虹,直往少年顶上飞去。那两个矮子,早已化作一道黑烟直往洞内飞去。那少年两手不住朝着英琼连挥,从石门中退入。英琼跟踪追进,猛觉脑後微微有一丝冷气。回身一看,只见离身後三二尺远近,现出一个形如骷髅的怪人,头骨粗大,脸上无肉,鼻塌孔张,目眶深陷,一双怪眼,时红时绿,闪闪放光,转幻不定,身躯瘦如枯木,极少见肉,胸前挂着一团紫焰,浑身上下乌烟笼罩。

  妖尸缓缓前移,却不见脚动,正伸出两只根根见骨的大手,往英琼头上抓来。庄易业己收剑旁立。英琼放下庄易,飞剑直取妖尸。那妖尸忽然一声狞笑,从头上飞起一条红紫火焰,直敌紫光。那舞动红紫火焰的一颗髅骷般的大脑袋,撑在细颈子上,摇晃个不停,挥动着那红紫火光,宛如龙蛇,和英琼紫光绞在一起。舞到疾处,有时妖尸颈上也冒起火来,烧得妖尸身上绿毛焦臭,触鼻欲呕。那妖尸满嘴撩牙,错得山响,好似连他本人也要受伤害。

  阴魔知那红紫火焰是禁锢妖尸的火云链。此链虽局限了妖尸的活动范围,但因少却明智领导,从不思索其禁锢是否完善,可有疏漏给妖尸可乘之机,转而变成妖尸的荫护。因共存互缠,把攻击妖尸的人,当作是向火云链的攻击,形成对妖尸的包庇。好似”天机指引〔大法一样,只要能在指引中寻得罅隙,则死几多人都有”免责金牌〔保护了。

  要除妖尸,必先解去火云链的阻碍。阴魔以先天真气汇入剑灵,企图教化火云链,可是火云链以反妖为任,逢妖必反,致为妖所愚。妖尸只要换转一点角度,有口无心的假作正行。盲目反妖的火云链即加入妖方行列,向剿妖之士攻击,变成互相残杀。似这般相持了个把时辰,那妖尸倏地将长颈一摇,口中喷起一口黑气,催动那条火光,如风卷残云般飞将上去,裹住紫郢剑光。

  阴魔见火云链久处臭鱼之肆,习以为臭,无可药救。於是贯先天真气入紫郢剑光内,发挥紫郢剑的最大威力。紫光过处,爆起万千朵火星,将那条整条的火光霎时绞断,散落地面。英琼这才想起那道火光便是长眉真人的至宝,威力不下紫郢剑的火云链。

  那妖尸原知紫郢剑来历,借它断了火云链後,知道敌人有此异宝护身,决难擒到。便将元神幻化,狂啸一声,破空飞起。英琼惦着那块温玉,将手上紫光一指,朝空追去。紫光升起约有二三十丈後,英琼猛觉脑後寒风,毛发直竖。急忙回身,又见一个妖尸,与前一个一般无二,周身黑气环绕,直扑过来。离身不过数尺,便觉脑晕冷战,支持不住。当此危机一发,百忙中不及收回紫郢剑,英琼就地一滚,用起从若兰学来的木石潜踪之法。虽然沾受一点妖气,身已隐去。

  妖尸也看出敌人用的是隐身之法,知到敌人必然尚在旁边。便口中黑气连喷,顷刻之间,地上隐隐起了一阵雷声过去,偌大山洞,全变了位置。妖尸用玄天移形大法把敌人困在地下穴之内,再回地洞去施展冷焰搜形之法。

  阴魔自持先天无相,血影神光已能穿石入土,无困无顿,也随英琼处身地穴之内,看看可有借红珠原身熔化珠气的机会,却听出地下深处传来钻凿声响。料英琼不会於短短的时期内陷入六识昏沉境界,於是潜入地底追寻凿声来源,探得剑气强劲。无相法身虽能无孔不入,穿梭於五行疏松之处,但却未完成聚合,颇忌硬碰物力,只得逆向而去寻剑路来处,就是昔日英琼斩木魈的山壑不远处,生长朱果古树那块奇石下面,寻得剑囊就贴附在石下穴内壁上。阴魔取下剑囊,得知囊中脱走的就是青索仙剑,囊身带着长眉真人留简,谕示一切。

  当初长眉真人原为此剑未炼到火候纯熟,非常野性,极难驾驭,所以才将它封锁地肺之内,受地底水火风雷昼夜淬炼,循环不息。妖尸为困英琼,倒转山谷,泄了地气,封锁青索仙剑的灵符失去效用。因石上有长眉真人封锁,仙剑不能即时往上飞升,只能顺着泄口,在地下穿行。长眉真人留简料到得主应是阴魔,要在穴中修炼成身剑合一,於破穴而出之日,就是双剑合壁加上灵符,可置妖尸於形神俱灭。

  可惜长眉真人不悉先天真气,算错了阴魔遭遇。先天真气混入蛇妖淫气,阴魔的巨把白云、餐霞两个穴舂个欲仙欲死。无底深穴内不是长眉真人所料的一具只有一口先天真气的乾尸。邓隐见来的不是乾尸,无须宝经招魂,便生出私心,不甘交出血神经本体,只传与阴魔那自己所能领悟的一切,导阴魔入了歧途。其後阴魔又被妙一夫人、玉清大师合运的摩伽大法送上欲海淫天的至境,弄成与後天五行互斥难容。虽能收伏剑中元灵,免除恶奴欺主之弊,但先天法身就是操控不了青索剑。

  阴魔叹息一声,藏好剑囊,改编简谕,焚化了简内第一道灵符以护持地穴内的英琼,自己则离开了地穴,再现出上次见庄易的外相,把馀下两道灵符及修改了的伪简交咐庄易,瞩命他依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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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淫歪火阵

  诛尸安排妥善,阴魔想起李四姑约攻峨眉在即。自经魔火混济雪魂珠,净化法身後,那梨花峡妖洞的荡妇淫姬的雪白娇躯,烫热道,淫荡呻吟,又再缠绕阴魔心头,催思进补,也想看看烈火祖师和他师弟兔儿神倪均炼就的都天烈火妖阵,有甚威力,於是飞向约聚之处。遥见姑婆岭上一片暗赤光彩,杀气腾腾,千百道火线似红蛇乱飞乱窜,知是史南溪等在演习阵法。飞过离姑婆岭还有三十馀里的一座高峰绝顶上,瞥见一团乌云,鳞爪隐隐,一阵风般朝一美妇当头罩去。

  美妇即由峰顶堕下,那是施龙姑。

  原来施龙姑与李四姑从飞雷洞前漏网逃脱。那李四姑本就为史南溪攻打峨嵋派的计划,四方奔走。当然招揽龙姑入伙,共同排炼都天烈火妖阵。待阴素棠回转,即派龙姑前往枣花崖,以两代交情,及杀徒之仇,游说阴素棠叁与战斗。那阴素棠对报仇自是十分愿意,但自己羽毛未丰,不欲随着他人去犯浑水,只苦无托辞,无奈答应依时前去。

  龙姑回程,行到离姑婆岭不远,忽然瞥见一座高峰绝顶上,有两个人在一块磐石上面对弈。因怕火阵机密被外人侦探,便从通往峰顶的半峰腰下一个洞穴穿上去。那洞道幽深曲折,黑暗异常,霉湿之气蒸薰欲呕。龙姑忽地连人带剑撞上一块凸出的大怪石,前额一阵剧痛,火花四溅,剑光撞碎的许多石块似雨点一般打来。一阵头晕神昏,支持不住,竟从上面直跌下来,扑通一声,坠入洞底下面极深的臭水潭里面,闹得浑身污泥臭水。

  龙姑不由冤忿气恼,一齐都来,越发迁怒峰上之人,就没有想想,一个飞行绝迹的剑仙,岂是一块山石便能将之撞得头破血流,连飞剑都脱了手,身堕潭底。人入迷途,都是到死方休,甚少回头是岸。就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任性,不思检讨失败的原由,心存侥幸。

  龙姑一丝也不警悟,照样前进。那洞穴出口在峰顶一株松针极密的矮松後面。因山峰高耸入云,上面不生杂树,只有怪石缝隙里,疏疏密密并生着许多奇古的矮松,棵棵都是轮盘郁,磅礴迂回,钢针若箭,铁皮若鳞,古干屈身,在天风中夭矫腾挪,宛若龙蛇伸翔,似要拨地飞去,却把洞穴遮蔽。这丛矮松靠着一块两丈多高的怪石,孔窍玲珑,形状奇古。人立石後,从一个小石孔里望出去,石前的人,却绝难看到石後。

  奇石的另一边就是二人对弈的磐石,左边是个生平第一次见到过的美少年,追云叟白谷逸的大弟子岳雯。生得长眉入鬓,目若朗星,鼻如垂玉,唇似烈丹,齿如编贝,耳似凝珠,猿背蜂腰,英姿飒爽。龙姑不由看得痴了,越看心里越爱,色令智昏,心痒难挠,恨那坐右边的驼子碍眼。

  那驼子生就一张黑脸其大如盆,凹鼻掀天,大眼深陷,却神光炯炯。一脸绕腮胡须,齐蓬蓬似一圈短茅草,中间隐隐露出一张阔口。一头黄发,当中挽起一个道髻,乱发披拂两肩。只一双耳朵,倒是生得垂珠朝海,又大又圆,红润美观。身着一件奇红如火的道装,光着尺半长一双大自足,踏着一双芒履。手白如玉,又长又大,手指上留着五六寸长的指甲,看去非常光滑莹洁。

  这驼子就是正邪各教前一辈三十一个能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本是龙姑母亲金针圣母旧日的入幕佳宾,为龙姑而来,虽然知到龙姑先天遗留淫债孽重,曾遇见藏灵子,要藏灵子使其龙姑夫妻常在一起,严加管束,不致淫荡放佚到不可收拾,早晚形神消毁。可是藏灵子说龙姑的生来恶根太厚,慢说他徒弟是他承继道统之人,不能常为女色耽误功行,就是任其夫妻常聚,也不能满其欲壑。

  驼子生性执拗,还望人定胜天,故意向岳雯自吹自擂,实是向龙姑示警,说藏矮子那三寸丁没出息,只为利用一个女孩子来脱劫免难,自己当了王八不算,还叫徒子徒孙都当王八。那种做法也太不冠冕,成心拿圈套给人去钻。龙姑听得句句刺耳,所说的藏矮子,除了云南孔雀河畔的藏灵子外,也难再有别人。像是自己所行所为,藏灵子师徒已然知道真相。

  若照前半年间,施龙姑胆子还小,纵不惊魂丧魄,痛改前非,也会暂时迹收心,不敢大意。再听出那驼子与母亲有旧,必定上前跪求解免。只是人生际遇,也是定数。在高压之下,若别无其他出处,必无选择乖乖入模套,任凭雕塑;但若另有出处,也必逃得更远,与施压者意愿相违。

  龙姑近来受群魔包围,攀上烈火祖师之门,见其人众多,声势浩大,本领也不在藏灵子以下。料知循规蹈榘,也决挽回不了丈夫昔日的情爱;纵使和好如初

  ,也受不了那种守活寡的岁月。只能公然投到华山派门下,还可随心任意,快乐一生。如此陷溺已深,因淫根太重,已迷途难返,当然更恨驼子的说三道四,特地运用玄功,将一套玄女针隐敛光芒,觑准驼子右太阳穴发将出去。

  玄女针发时恰似九根彩丝,本是比电闪还疾。驼子连头都未回望一下,左手却把那装棋子的黑钵拿在手内,搭向右肩,动作看去却甚从容,却比玄女针还快。却见一道乌光,与针上的五色霞光一裹,耳听叮叮叮叮十来声细响过处,玄女针宛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驼子不知取了一件什麽法宝向龙姑反掷过来,一出手便是一团乌云,鳞爪隐隐,一阵风般朝龙姑当头罩来。龙姑来不及退避,当时只觉眼前一黑,神志忽然昏迷,晕死过去,从峰顶堕下。

  阴魔将之抱定,摄了便走。飞出好远,才另寻了一个幽僻山谷落下。细看竟是美如天仙,粉面隐泛油光,天赋桃花色重,定需多淫,是内分泌旺盛而积聚得来,衬起一蓬秀发如飞瀑流溅,黑中带着红黄的透亮,象徵着多情多欲,经得起强锄深刮。再一抚摸周身,更是肌肤匀腻,柔润丰腴,入手沁软而有弹性。一双雪白豪乳滑嫩上翘,是土形兼火,虽是有土堆的宽阔乳基,却更有着火形的乳蒂,高高勾起,在隆起的盛夏土壤上闪耀摇曳,颤震不止,充份的散发出成熟妇人的媚力,诱导着心底的淫欲的需求。肚腹齐向脐间收束成纤纤柳腰,显示出生命机能的壮健,可堪有力作耸摇强摆以抵受长插急攻,留下丰盈战绩的一大片黑黝黝的阴毛,向脐孔铺进,再扩展出钳形的包抄,显示非常旺盛的性欲,两且欲望极为强烈,有着盈沛的供应从深藏入阴毛的道涌出来,密密的封盖着饱满充实的耻丘,高高的流窜过来。

  阴魔得遇如此赋禀的炉鼎,可作长久撷,当然补益为先,暂缓峨眉之行,转化出冯吾样貌,抱起艳妇,带下涧溪,逐寸洗抚那丰腴腻滑的肌理,领略着清爽凉透,隐隐约约溢出肤外的香氛。龙姑虽是在昏迷中被抚摩挑情,也能被挑动每个色欲细胞,火灼抖擞,自行反应出十分撩人的媚态。醒转时还几疑在梦,觉着身子是赤裸袒逞的被一个男子纳抱怀中,正在温存抚摩,甚是亲呢,鼻间还不时闻见一股子温香。微睁媚目一看,见紧搂纤腰的是个美貌少年道士,羽衣星冠,容饰丽都,在低声频唤。只见他眉若横黛,目似秋波,流转之间隐含媚态,一张脸子由白里又泛出红来。休说男子,连女人中也少有如此绝色。转觉适才和驼子对弈的美少年,丰神俊朗虽有过之,若论容貌的温柔美好,则还不及远甚。尤其是偎依之间,那阴魔冯吾泄出的淫气,化成一缕缕香氛,薰蒸灵台,更令她更是心荡神摇,春思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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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姑为美色所眩,被阴魔冯吾连连搂抱,不住温存,早已筋骨皆融。情动处,胸前双乳更充血隆起,翘勾的乳蒂更是摇晃,欲海中沉溺求奸侣,从含润的秀眉,推动媚目,於颦睐之间展放出春情溢露的流波,吐出莺声呓韵,含情脉脉的燕语呢喃,若是怨郎轻薄,实是逗人进犯的互道来历。听得竟是新近掘起,传闻是各派中第一个美男子,生具阴阳两体的巫山牛肝峡铁皮洞的温香教主粉孩儿香雾真人冯吾,更是惊喜交集,泛起那些消魂玉之下的绘声绘色,已淫火飚荡,灾泛春潮,溢满那酸酥的道,那还舍得就此起身,痒得款摆几下,不知是推拒呢,还是迎送,也无力再作客套。

  阴魔冯吾更是知情识趣,不但不放龙姑起身,反将抱龙姑的两手往怀里紧了一紧,一个头直贴到龙姑粉脸上。只被挨了一下,龙姑立即便觉到一股温温暖气直透心房,再转导丛窍百脉,触得遍体酥麻,牵出鼻中一阵咻咻急喘,泛出朵朵桃花,展露上极其娇艳的面颊,烫热发滚,上涌入雾蒙的星眼,迸出妖艳媚光,彷佛能放电的如丝眼波,流动着勾魂摄魄的魔力,瞟着阴魔冯吾微抬颊颚,翘起火艳红唇,连话都说不出来。

  阴魔冯吾知已入巷,也不打话,顺势俯下身去,轻轻吻上龙姑嘴上,缓伸舌尖,轻轻游扫龙姑湿润了的唇瓣,透过丝丝淫气,刺激得龙姑血液急流,粉面飞红,烈火鲜艳的樱唇吐气如兰,香甜浓郁,引动着阴魔冯吾拼命的吸吮,翻搅挝勒,深入再深入的搅动。双舌抵磨间渗入阴魔冯吾的真气,挑逗龙姑各大动情窍穴。龙姑被弄得娇躯火热,热力聚蒸穴,不觉的打了个冷颤,阴唇缩震,又感觉紧弛频繁,直痒得心里麻麻的好难受,扭拧不安,渐渐软浮得摇摇欲倒,脸上现一阵娇红的羞态鲜艳照人,春情荡样溢满双眼。这一个性欲特别旺盛的女人,娇躯一软,全身依偎在阴魔冯吾的怀抱中、蠕动如蛇,不堪刺激般的发颤着,随着抖动,还故意将小腹抵在阴魔冯吾的小腹下,向擎天巨横磨挺擦。这个女人在挑逗异性时,也呈现了她自己强烈的需要,饥渴已极的口,在一张一缩的咬合着。

  阴魔冯吾的茎顺势推移,轻轻闯入穴,才挤入阴唇,龙姑已尖声浪叫。

  原来龙姑是意淫品类,知觉全在外肤,整日要男性拥抱厮磨,难甘寂寞,才致不安於室,浪荡无情。阴魔冯吾透出阳气,穿入花芯,顺着穴道骨脉,炙透龙姑各处窍穴。龙姑先是觉得软洋洋的,浑体舒泰,醺晕如醉。淫荡的容貌上泛出淫靡妖艳的桃红色,模样儿是荡魂锁魄的媚冶,洞的肉环锁紧夹闭,若是受不住酥痒难当的快感,又似要把又硬又大巨挤扁,娇体内彷佛被地狱的火焰在流窜燃烧。

  随着阴魔冯吾挥动着巨作轻抽缓插,龙姑渐渐识我两忘,渴望穴内茎加速冲刺,但又消受不起,只能呻吟尖叫,手足抽搐,缠绕着阴魔冯吾,十指爪入坚背,不停的一挺一挺顶上去。阴唇陷下去又翻转出来,户内传出滋滋的淫水声,每一次都吞吐般渗出大量骚水,湿淋淋的蔓流上阴魔冯吾的阴囊上。渐渐的龙姑整个人陷入疯狂状态,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阴魔冯吾胁脊,十指狂抓入肤,双腿高高抬起,紧紧的夹挟上阴魔冯吾腰背,圆滚玉臀不停的狂扭猛挺,拼命地迎合,尝试着更狂野的高潮,再也按捺不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持续翻淹卷入。忍不住淫叫声,喘息声时续时断,时快时慢,近似西斯底里的呻吟着、叫着,听来也更荡魂蚀魄。

  龙姑已经深深迷恋上那肉儿在花心里钻啜时所带来的一波波让人浑身颤栗,陶醉在溶化般的快感,疯狂的火焰愈燃愈旺,穴几乎快要被捣散了,一波波酸痹以户为中心向全身袭散开来。全身骨节酥麻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带着令人酸痒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只感到快要爆炸似的,向阴魔冯吾怀中挤压。酸酸痒痒的恨不得全身榨乾,渴望着点点滴滴都经阴穴泄出,也是得强劲的对手,才泄泻得出那积存的分泌。

  经过屁股的猛烈颤抖後,所有的力气於瞬间被抽乾,又乾又瘪,淫液却流个不停,异香扑鼻,全身火灼酥麻,痉挛颤抖不止,无法平复。那重叠高潮後泛着淫靡艳红色的一副满足的表情,异常妖艳,娇喘及含糊的叫声,听来就是对淫侣的刺激。待回过气来,又再挺腰挑衅,不嗥不休,口中不断发出淫荡的呻吟浪叫,哼哼唉唉的拼命地扑向性欲的火焰,去享受巨所给予的欢乐情趣,而高潮又一波一波相继袭来,心神恍如飞入云端,如醉如痴,魂漾魄荡,使龙姑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这火热的情妇、淫媚十足,骚浪透顶,令人回味无穷,真是天生的尤物。阴魔冯吾待龙姑挺得筋疲力竭,三尸元神也游离失所,才泄出玄精,进驻九天都篆阴魔大法,控为淫奴。龙姑得尽情极致,别有奇趣,得未曾有,也无需操控,在恩爱头上,自是百?间A笑瞟媚搂抱温存了好一会,才一同回转姑婆岭上。

  这时已是次日清晨,两个淫孽回到了姑婆岭,岭上的妖人除了原来的阴阳脸子吴凤,兔儿神倪均,鬼影儿萧龙子、铁背头陀伍禄外,新来了玉杆真人金沈子,还有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叛徒长臂神魔郑元规。女的只添了华山派门下的百灵女朱凤仙。

  李四姑好容易才盼得欲神应约光临,当然对一众男妖再不屑一顾,与龙姑、朱凤仙屯黏在阴魔冯吾身边,时刻不懈。一干妖孽当然不忌当众宣淫,可是阴魔有心破坏,当然蓄意为难众男妖,把众淫女留在身边,把妖女得筋疲力竭,封锁穴知觉,只有阴魔的真气才能透入壁。三淫娃更刻意卖弄,猴在阴魔冯吾身上,日夜不息。

  套上了巨的淫娃当然浪声尖叫,磨转不休。粉光溶溶,汗珠飞溅的丰乳跳跃荡荡,桃红的乳蒂划出个个红圈,无始无终。圆浑的肉臀,上撬下撞,淫液四溅,水声吱吱,直射耳根,震撼元灵。闲着的淫娃也闲不着,横扒在那淫女身前,或以阴蒂磨阴魔冯吾乳头,或以乳蒂擦阴魔冯吾唇齿,狂哮癫震,不瘫不休,完全迷失了一切。那强烈享的性高潮、欲的顶点之馀味真教她们陶醉和迷恋,高潮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玄关一松一紧,放任着元阴从子宫室内喷出,穴深处爆发汹涌无俦的岩浆,热腾腾的滚滚喷出,酥淋的快感使得妖女意识模糊。像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把她的身体抛向高空随即又摔落,元灵失守,保养许久的玄阴玉津混在一股股温热腻滑的阴精连续疾泄而出。

  朱凤仙和李四姑两个淫姬虽是华山派中佼佼者,但比起玉清大师、妙一夫人,却相去甚远。阴魔冯吾不便泄露九天都篆阴魔大法的机密,也无意编收此等无甚背景的低微邪女为淫奴,只扫荡玄髓、阴精,漫游欲海,待破阵时机来临。

  史南溪等男妖,眼看姘妇淫姬在阴魔冯吾胯下表演,绝非平日之矜持。那肌肤互相撞击的声音,接触点所发出的淫水声,疯狂寻乐,娇声浪叫,声音可是充满性感、淫蘼,彷佛悲鸣似的淫叫,和精疲力竭的喘息声,就像显抖着受淫姬的惊心动魄。滚圆的玉臀不停的狂扭猛挺,拼命地迎合,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吸了出来,可惜却是琵琶别抱在别人怀中,婉转娇啼,达到性的颤峰、欲的顶点,才疲倦已极地,混身瘫软如绵,停留在馀韵中,委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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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妖人看妖女们眼睛失神,视线模糊,恍如窒息般出气多吸气少,一双修长的粉腿则不住轻颤着,被得淫唇肿如肉包,还犹自一张一合着,浪水几乎流尽,留下一股股的粘液,更是丑态毕呈,入目难堪之极,令天地变色。更是三姬奉侍一男,也应接不暇,数日来,众妖人也自惭形秽,连酸馀也沾不到半丝,自卑之极,当然醋劲翻天,只是慑於灵峤宫声威,心中虽然鼓噪,但也怯懦得不敢稍露辞色。无奈下,只得埋首事业,提前五月下旬攻山。

  所以妻娇妾美,福溢闺房,则何来精力施於事业。平生纵有冲天志,也尽与娇娘舞折腰,全送入热香巢之内。事业有成,必须有贤内助。这所谓贤内助者,不是红杏出墙,本夫无份,就是无盐丑妇,连久邝之也逆命不前,才令那另一半有精神放入事业吧。看那些管辖三界的神精英,离婚者比比皆是,能不哀哉。

  当日黄昏过去,这群奇形怪状的妖邪,丑俊不一,由史南溪为首,纷纷离洞,各驾妖遁剑光,齐往峨眉山飞雷洞前飞去。因这新辟的飞雷捷径,只有施龙姑与追魂女李四姑来过,馀妖俱都不知底细,便由施、李两个淫女在前引导。

  阴魔冯吾本就预定了峨嵋诸女为囊中物,当然刻意败事,不教妖人称意。故意把剑遁弄得震天雷响,自命为堂堂正正,先声夺人,惊动石奇、赵燕儿飞身迎战。

  石奇、赵燕儿本在飞雷崖前,正与值班的吴文琪闲话,却见申若兰追赶着芝仙飞身出来。那是若兰出来接班时,见芝仙往前飞跑,恐它出去涉险,便驾剑光追赶。芝仙跑得比箭还疾,转瞬已到了後洞门口,从吴文琪腿缝里穿过。径往飞雷崖左侧的孤峰下跑。文琪也随着追赶了去。石奇、赵燕儿在洞前等二女回转,忽听远远天空中,似有极细微破空之声,由远而近,见凝碧崖後洞无人防守,关系大为重要。明知妖人势盛,抵敌不住,惟恐他们乘隙侵入,毁了仙府。早身剑合一,化成一道白虹,迎上前去。

  阴魔冯吾惊见後洞竟无守卫,只得暗中施用先天真气聚音导声,把雷响似的剑遁声吵,经飞雷秘径的通道作用,传入凝碧崖,更是暗中播弄淫奴龙姑,怂恿李四姑,同将石奇围住,忘了指给众妖人真正地点。众妖邪原想乘虚而入,偏偏凝碧崖後洞外观,远不如髯仙飞雷洞来得雄伟奇峻。又见石、赵二人从洞前崖上飞起,以为那洞便是凝碧崖後,不问青红皂白,纷纷往飞雷洞飞去。

  免儿神倪均猜出二淫女心意,知道又是勾三搭四,醋劲酸上心头,因奈何不了阴魔冯吾,便迁怒石、赵二人。将两手往前一张,一片黄烟红雾,风卷一般直朝石、赵二人飞去。石、赵二人身子已被烟雾罩住,顿时便觉奇腥刺鼻,头眩目昏。勉强落到崖上,用尽功力,将两道剑光护住全身,只顾保命,竟忘了施展妙一真人所赐两道灵符。施、李二淫女知道这是华山派中最厉害的波斯慝迷神邪火,只得避开,撤去剑光。李四姑这才看都众妖邪走错了路,忘叫道:“那里不是,在这一边。”

  众妖邪改道过去,时机已失。凝碧崖内众人闻得後洞响声,群起飞出来。寒萼、朱文二女心急,先去看个动静。才一出洞,便见飞雷崖上烟雾弭漫,文琪、若兰二人不知去向,众妖邪劈面飞来。朱文、寒萼,首先将剑光放出手去。

  鬼影儿萧龙子、铁背头陀伍禄、勾魂吒女李四姑、施龙姑四个淫孽剑光才一交接,便感不支。猛听几声娇叱,敌人身後又飞出几道光华,光中现出几个绝色美女。阴魔冯吾、长臂神魔郑元规和史南溪在後督队,见峨眉诸人的飞剑竟是宛若游龙,神化无穷,知难取胜。史南溪打了一声暗号,同了两个妖人自去布置都天烈火阵法。长臂神魔郑元规和阴魔冯吾,一个放起一片五色迷人香雾,一个放起一团烈焰,飞向对阵。馀人便各自纷纷放起法宝烟雾。

  妖阵中除灵云、轻云、朱文三人的飞剑不怕邪污外,馀人都只得将飞剑收回。灵云倏地从法宝囊内取出一个似尺非尺的东西,向烟光中一指,九天元阳尺便飞起九盏金花,一团紫气,立刻放出金光异彩,将所有妖法邪宝一齐阻止,休想上前一步。萧龙子、伍禄自知不济,退了下来,正遇上若兰、文琪飞回。

  先时若兰、文琪分头兜捉那芝仙,叵奈今日芝仙竟像疯了一般,穿石越坂,纵跃如飞,满峰乱窜乱蹦。二女不知不觉中追越过去老远。若兰忽然急中生智,暗用木石潜踪之法,将身形隐去,忽听身旁丛草中轻轻响动,一匹小白马从一个石罅里钻将出来,似要觅地遁走。若兰一见,喜出望外,早一伸手将它两只前腿捉住。芝仙见那匹白马被若兰擒住,十分欢喜,才一手朝着天上连指。

  二女这时已微闻峰那面隐隐有了破空之声,猛想起来时只顾捉回芝仙,误了守洞责任。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暇多说,一同把手一挥,一个抱着一个小人,另一个抱着一匹小马,往洞中飞回。萧龙子、伍禄一人一道放出半红半黄的光华,往若兰、文琪飞去。

  妖阵中长臂神魔郑元规眼看对阵几个绝色美女不能到手,正在垂涎焦躁,也不招呼别人,竟自收转火焰,长啸一声,将两条手臂一振,倏地隐去身形,幻化成两条蛟龙一般的长臂,带着数十丈烈焰,来得更快,直向二女扑过来。阴魔冯吾岂容他坏去口中食,五色迷人香雾似慢实快,就是挡在火焰前头。

  若兰、文琪知妖人厉害,自己还得分神去顾手上的芝仙、芝马,正愁难以脱身。紫玲一展手中弭尘幡,早化成一幢五色彩云,冲破妖云,直达若兰、文琪二女面前。二女哪敢怠慢,连忙与紫玲会合一起,便即飞回。郑元规再寻敌人,哪有踪迹,好生痛惜,便飞回妖阵。

  这时,石奇、赵燕儿飞剑光芒锐减,看看危殆。石奇更被妖雾蒸得头晕目眩,好容易用剑光掩护,一步一步退进洞口,忽然力尽神昏,一跤绊倒,被洞口一根石乳绊住道袍,哔的一声撕破,倏地怀中金光一亮,猛然想起两道灵符。二人刚刚诵完运用灵符的真言,便即心力交瘁,倒在地上。那灵符便在这时化成两道匹练般金光,往上升起,倏地冲霄而上,笼罩全山。

  那用法术困住崖上石、赵二人的免儿神倪均,竟自不及退却,陷在金光埋伏之内。同时鬼影儿萧龙子和铁背头陀伍禄返身飞回,正遇金光骤起,一个被金光卷走,一个挨着一些,半身皮肉都被削去。两三声惨呼过去,立刻妖焰消逝,毒雾无功。凝碧崖後洞站定的几个敌人,全都遁去,不见踪迹,只剩数十丈高的金霞,灿烂全山,丝毫没有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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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南溪知是玄门仙法,疑心洞中尚有能人埋伏,带了十来个妖人,也忙着飞遁开去,往高处升起,再往对阵一看,数十丈高的金霞,灿烂全山,丝毫没有空隙,凝碧崖後洞的几个敌人,全都遁去,不见踪迹,并无能人出来应战,明明是预先留下保洞之法,虽然厉害,伎俩止此,索性各持妖幡,按方位站定,由他与长臂神魔郑元规、阴魔冯吾三人总领全阵妙用,施展都天烈火阵法,打算每日早午晚三次,用神雷和炼成的先天恶煞之气,攻打飞雷崖和凝碧崖後洞。

  顷刻之间,听见雷声隐隐,金光上层似有烈焰彩雾飞扬,妖阵已经发动。可是那灵符竟是当年长眉真人飞升时节留下的九道灵符之一,连那封锁前洞的灵符,俱都各有无穷妙用,岂是史南溪的妖法魔阵短期内所能消灭。因灵符金霞笼罩全山,固然外人攻打不进,里面的人也不能冲破光围而出,众人回转太元洞去,暂留下紫玲姊妹与轻云、朱文和那九天元阳尺防守後洞,以备万一。

  朱文与寒萼都是有些性傲,嫉恶如仇。寒萼更加小性,和朱文素日投契,不忿妖人猖撅,再四怂恿出战。灵云便把九天元阳尺交与朱文护身,由她们出阵去。二女兴高采烈地将九天元阳尺往护洞金霞中一指,立刻便飞起九盏金花、一团紫气护住二人全身,霞光如万丈金涛,突地往上升起有数十丈高下,联袂破空而上。

  上面一干妖人早将妖阵布好,肩金花紫气过处,顶上金霞分而复合,内中现出两个绝色美女。空中巡游的施龙姑、李四姑两个淫孽即将飞剑放出。施龙姑更便将两套子母金针对敌人打去。只见九朵金花闪处,两套十八根飞针,如石沉大海,渺无踪迹。寒萼反倒将那金花紫气收去,现出全身。

  把守妖阵东面的华山派玉杆真人金沈子业已赶到,便将手中拂尘一指,黑沉沉一片玄霜,直朝寒萼、朱文飞去。施、李两淫女也怕极那淫秽污恶邪岚妖瘴所炼成的毒霜,退回阵後。玄霜尚未临头,朱文、寒萼便觉身上一阵奇冷。朱文懊悔不该听信寒萼之言将九天元阳尺收去,恃强欺敌,喜得寒萼已将宝相夫人那粒金丹放将出来。一团其红如火的光华,飞人玄霜之内,所到之处,那淫秽污恶邪岚妖瘴所炼成的毒霜,竟被红光融化成了极腥奇臭的水点,业已消溶殆尽,雨一般往峨眉山顶落了下去。

  金沈子心中大怒,只得收了拂尘,也将飞剑放出。敌众我寡,寒萼首先感到不支,忙从法宝囊内取出一件宝物,口诵真言,施展当年天狐惯用的己寅九冲小乘多宝法术往剑光丛中飞去。一出手,便是一条数十丈长、三两丈宽的五彩匹练,将对方的剑光绞住。剑光纠结着那条彩练只一绞,嘶的一声,便化成无数彩絮,飞扬四散,映目生花,恰似飘了一天彩雾冰纨,绚丽无涛。寒萼就势取出几根白眉针首先朝金沈子七窍打去。那金沈子正心存邪念之际,忽见眼前似有几丝光华一闪,只觉两眼一阵奇痛,心中一团迷糊,往下一落,正落在金霞之上,被卷了落去。

  那边妖阵上的史南溪知道二女有九天元阳尺在身,未必能够生擒,便暗使毒计,将妖阵暗中隐隐向前移动,等到将敌人陷入阵中,再行发动,忽见玉杆真人金沈子中了敌人法宝落地,看是难有生理。史南溪怪叫一声,把手里一面都天烈火旗往前一挥,口中念念有词,立刻妖阵发动,千百丈烈火风雷,似云飞电掣一般合围。

  朱文早取出九天元阳尺准备退却。寒萼见妖阵发动,更不迟延,与朱文会在一起,各驾剑光,仍在九天元阳尺的九朵金花护卫下、一团紫气飞起,所到之处,烈火风雷全都分散。史南溪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少女在金花紫气拥护之下,冲破下面金霞光层,飞回凝碧崖去了,虽然暴怒,却无法可施,气得暴跳如雷,尽量发挥妖阵威力,每日三次烈火风雷,攻打越急,虽然有金光彩霞罩护洞顶,那烈火风雷之声竟是山摇地动,十分清晰。

  灵符金霞效用只有五日。因阴魔淫劫妖人禁脔,引致妖人提前攻山,捱不到紫青双剑合璧。也因阴魔劫虏九天元阳尺圣液,霸占宝尺,得以护山。也因九天元阳尺与烈火阵同类,引出阵中隐秘。阵中淫火得靠艳姬惹火,燃起妖人欲火才真正法挥尽致。此旗是仿制品,才会给兔儿神倪均盗用,以骄敌志,令对手於三次论剑时,措手不及。更被阴魔冯吾吸尽淫姬欲火,抽乾动力,连众妖人本身法力,也发挥不出来。一着奇兵,本已瞒过敌方,可惜给阴魔窥了淫火之秘,正阵在三次论剑时,倒戈相向,反噬妖人。

  五日来,护洞金霞经烈火风雷和先天恶煞之气攻打,已越来越觉减少。渐渐可以从金霞光影中透视出上面妖人动作。灵云觉着战况与传喻不符,有些着慌起来。寒萼以灵符金光消灭後,九天元阳尺只可作专门防敌之用,更坚持须趁金光没有消灭以前,探敌人一个虚实动静。省得光霞被妖法炼散,九天元阳尺无法分身。灵云也觉言之有理,仍由朱文拿着九天元阳尺,陪了寒萼同去。

  寒萼、朱文高高兴兴地将九天元阳尺一展,由九朵金花和一团紫气护着,冲破光霞,飞身直上。这时正值敌人风雷攻打过去,上面尽是烈火毒烟,十丈以外,只看出一片赤红,看不出妖人所在。二女轻敌,贪功心胜,仗着九天元阳尺护身,算计好了退路方向,径往妖阵中央飞去。前去没有多远,猛觉天旋地转,烈火风雷同时发动,四围现出六七个妖僧妖道,分持着妖幡妖旗,一展动便是震天价一个大霹雳,夹着亩许大小一片红火,劈面打来。且喜九天元阳尺真个神妙,敌人烈火风雷越大,金花紫气也越来越盛,一到十丈以内,便即消灭。一任四围红焰熊熊,烈火飞扬,罡飘怒号,声势骇人,丝毫没有效用。但却无论走向何处,烈火风雷都是跟着轰打。

  寒萼还梦想立功,几次将白眉针放将出去,总见敌人身旁闪出一道黑烟,是一个奇胖无比的老头儿,周身黑烟围绕,手里拿着一个似锤非锤的东西,飞行迅速,疾若电闪。赶到敌人头里,用那锤一晃,将针收去後。一闪便没踪影。这老头儿是陷空老祖大徒弟灵威叟。

  灵威叟和一个贵家之女通奸所生了的私生子灵奇,遇见金姥姥罗紫烟的门人崔绮,一见钟情,便去勾搭。恰好何玫路遇半边老尼门下缥缈儿石明珠、女昆仑石玉珠,一同到来。石玉珠吃过阴魔的亏,欲火恨火交煎得对男女间事,心存变态,竟将师父新传的五丁斧暗中放将出去。五色华光一闪,任灵奇逃避得快,也斩断了一只左腕。

  灵威叟又恨又心痛,向师父去求灵丹。陷空老祖要留着自己备用,不肯赐与。灵威叟无法,猛想起当初长臂神魔郑元规在陷空老祖门下犯了戒条,要另投身到五毒天王列霸多门下,逃走时节,盗去许多灵丹法宝。以自己於他有救命之恩,去向他讨要。郑元规反怪他事急相求,须助他破了凝碧崖再说。灵威叟为了顾全爱子,便答应下来。用北海鲸涎炼成的鲸涎锤,将白眉针收去。

  寒萼大惊,才知道敌人有了准备,暗道今日晦气,与朱文互打一声暗号,打算往原路飞回。不想史南溪在二女进阵时节,已暗用妖法移形换岳,改了方向。

  二女飞行了一会,才觉得不是头路,已迷失方向,一着急,就不管他青红皂白,凭着九天元阳尺威力,往前加紧直行,好歹出了妖阵再说。毕竟九天元阳尺虽是神妙无穷,所到之处火散烟消,众妖人连用许多妖术法宝也都不能近身,但前古异宝在修为浅薄的操纵下,欠缺正确方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维持不到向前直飞,被导得在火阵中环绕。阴魔冯吾岂容囊中物落入他人口里,於是传出先天真气,指导九天元阳尺,带二女冲出阵去。

  众妖人也在後面加紧追赶,眼看离前洞不远之际。忽然正对面飞来一道奇异光华竟拦在二女前面,将金花紫气阻住,现出一个容貌清奇、身材瘦小、穿着一件宽衣博袖道袍的矮道士。随着矮道士的奇异光华来的一道红线,却是毒龙尊者的门人俞德,大声喊道:“史师叔请速回去,这两个贱婢自有云南教祖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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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干妖人都知道藏灵子脾气古怪,招呼一声,一齐退去。阴魔冯吾退得最早,闪眼已不知所纵,再气化法身回来。灵威叟因藏灵子是师父好友,正准备随了俞德上前拜见。就在这刹那间,朱文心刚一惊,不知怎地神志一晕,手中的元阳尺平空脱手飞去。同时那道光华便飞将上来,先将朱文、寒萼围住。

  藏灵子抢了元阳尺,可真不好受。此尺称元阳,阳烈为刚,不克即折。操於纤纤玉手,水能济火,威凌天地,万物降生。在矮子手,同性本就相斥,更圣液有主,容不下矮子後天真气入侵,激烈拒抗。阴魔法身泻入,断其归路。後天真气能入不能出,被拖困尺内,逐渐为仙尺掳化,令藏灵子进退失据。

  忽见一片红霞,疾如电掣,自天直下,眨眼飞进藏灵子光圈之内。红霞影里,一个身材高大、白足布鞋、容貌奇伟的驼背道人,伸出一双其白如玉的纤长大手,也不用什麽法宝,用玄门分光捉影之法,竟将藏灵子那光圈分开。近手处,光华平空缩小,被驼子一手抓住一头,一任那光华变幻腾挪,似龙蛇般乱窜,却不能挣脱开去。驼子便对寒萼道:“急速闪过一旁,免我碍手。”

  朱文、寒萼已知厉害,不敢违拗,便驾遁光,从驼子肘下穿将出去。驼子将手一放,那光华便复了原状。同时藏灵子也飞身过来,收了剑光。驼子咧着一张阔口笑道:“藏矮子,三仙道友与你素无仇怨,他们因事不能分身,你却来此趁火打劫,欺凌道行浅薄的後辈,在自负为一派宗主,岂不令各派道友齿冷?”

  藏灵子闻言大怒道:“驼鬼休再信口雌黄!俞德认出有一个是天狐之女,我正待问明仇人,你便出来多事,谁在倚强凌弱和趁火打劫?”

  驼子答道:“你还要强词夺理。那餐霞道友的女弟子朱文,和你又有什麽杀徒之恨?却倚仗一些障眼的法儿,将她九天元阳尺抢去?你如以一派宗主自命,还是我那几句老话:如今放着首恶元凶不敢招惹,别人家长不在家,你却抽空偷偷摸摸来欺负人家小孩子。无论正邪各教各派中的首脑人物,有哪一个似你这般没脸?你心怀不忿,也应自己上门和诸道友评理。自问道力胜过三仙二老,不怕开罪峨眉,兴起兵戎,胜了显你道力本领,超轶群伦。就是败了,重去投师炼法,再来报仇,毕竟来去光明。只要你去寻绿袍老妖算完了帐。能亲手将元恶诛却,我驼子决不管你们两家的闲帐。”

  一言甫毕,只气得那矮道士戟指怒骂道:“驼子,你少肆狂言。今日我如不依你,定说我以大压小。我定将绿袍老妖诛却,再来寻她们,也不怕这两个贱婢飞上天去。那九天元阳尺原在青螺峪,被凌花子觑便,派一个与我有瓜葛的无名下辈盗去。我不便再向那人手里要回,便宜花子享了现成。我如想要,还等今日?”

  驼子笑道:“你词遁理穷,自然要拿话遮脸。我还给你一个便宜:只要你能斩却老妖,量你也不敢与三仙二老起衅,省你到时胆小为难,我要代替三仙二老作主,在中秋节前自往紫玲谷相候,作为你们两家私斗,我将劝三仙二老不来袒护,由我去做公断,决不插手。你看如何?”

  藏灵子口里道一声:“容我将诸事办完,再和你一总算帐,休要到时不践前约。”

  说罢,把袍袖一扬,九天元阳尺飞将过来。朱文忙用法收住,藏灵子已带了俞德,化成一道光华,破空而去。朱文、寒萼见驼子这麽大本领,藏灵子虽嘴里逞强,却处处显出知难而退,不由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拜见驼子。驼子并不答理,只将手向灵威叟一招。

  灵威叟早认出驼子是前辈散仙中第一能手,因这人手辣,不讲情面,一意孤行,本想溜走,忽见驼子目光射来,知道他已经看见自己,要是不上前叁拜,日後难免相遇,终是不妙。灵机一动,想起此人灵丹更胜师父所炼十倍,有起死回生、超凡换骨之功。与其多树强敌,去乞怜於忘恩负义的郑元规,何如上前求他?便躬身侍立在侧。见驼子招他,连忙上前叁拜。驼子道:“你是你师父承继道统之人,怎麽也来染这浑水?你见我还有事麽?”

  灵威叟说了心事。驼子便取了一粒丹药交与灵威叟,说道:“你有此丹,足救你子。如今劫数将临,你师父兵解不远,峨眉气运正盛,少为妖人利用。速回北海去吧。”

  灵威叟连忙叩首称谢,也不再去阵中与群妖相见,径自破空飞走。驼子又唤朱文、寒萼起立,说道:“我已多年不问世事,为端午前闲游雪山,无心中在玄冰谷遇见一个有缘人,当时我恐他受魔火之害,将他带回山去,於静中推详原因,也有些前因後果。如今我命他替我办事去了,不久便要回转峨眉。藏灵子记着杀徒之恨,必不甘休,百蛮山事完,定要赶到紫玲谷寻你姊妹报仇。此事三仙二老均不便出面。我这里有柬帖一封,丹药三粒,上面注明时日,到时开看,自见分晓。凝碧仙府该有被困之厄,期满自解。你二人回去,见了同门姊妹,不准提起紫玲谷之事;不到日期,也不准拆看柬帖,只管到时依言行事,自有妙用。妖阵虽然寻常,你二人寡难胜众,可从前洞回去便了。”

  说罢,驼子早将袍袖一挥,一片红霞,破空而去。二女同望山後,妖焰弭漫,风雷正盛。原来朱文、寒萼出战不久,上面雷火曾经稍微轻缓一些。约过去个把时辰,忽然敌人声威大盛,烈火风雷似惊涛掣电一般打来。敌人注意後洞,只管把烈火风雷威力施展,震得山摇地动,声势十分骇人。二女恐众同门悬念,不敢久停,径从前洞往凝碧崖前飞去。遥望靠後洞一边的灵符金光,已经逐渐消散收,只剩飞雷洞口一片地方金霞犹浓。

  朱文、寒萼从飞雷捷径飞到时,灵云、轻云、紫玲三人已各将飞剑放出,准备灵符一破,应付非常。同时护洞金霞也被妖火炼得逐渐衰弱。猛听震天价一个大霹雳,夹着数十丈方圆一团烈火,从上面打将下来。洞口光华倏地分散,变成片片金霞,朝对崖飞聚过去。那护洞金霞消逝殆尽,只剩飞雷洞前石奇、赵燕儿存身的上空,有亩许大一团光华,一任雷火攻打,依旧辉耀光明罢了。

  烈焰风雷中簇拥着五六个妖人,风卷残云一般飞到。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纷纷放出飞剑法宝抵御。灵云连话也顾不得说,早将朱文手中的九天元阳尺接过,口念真言,将手一扬,飞起九朵金花、一团紫气,直升到上空,将洞顶护住,才行停止。那九朵金花俱大有亩许,不住在空中上下飞扬,随着敌人烈火风雷动转。一任那一团团的大雷火一个接一个打个不休,打在金花上面,只打得紫雾生霞,金屑纷飞,光焰却是越来越盛。雷火一到,便即消灭囚散,休得想占丝毫便宜。众人见这般光景,才行放心,收了飞剑。

  在敌人妖阵压罩之下,烈火风雷越来越盛。在危急震撼之中又过了两天,神突然飞回峨眉。阴魔冯吾才醒觉到英琼重往莽苍山已有多日,必有危急,不知何以全无警兆,於是遁去寻找英琼。用先天真气发动基因感应,当然瞬即寻到兔儿崖玄霜洞。在里间石室,英琼已神志昏昏,不知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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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浅尝即止

  原来英琼被妖尸困在地穴中,耳旁只听雷声隐隐,宛如一叶小舟在海洋之中遇见惊涛骇浪一般,摇晃不定,四外都是漆黑一片。连用几次收剑之法,毫无影响,只急得浑身香汗淋,心如油煎。穴耐四壁鬼声啾啾,时远时近,阵阵冷气侵来,砭人肌骨,地底也在那里隆隆作响,更如万马奔腾,轰隆不绝,听了心惊。丛丛绿火中,隐隐看见许多恶魔厉鬼,幢幢往来。英琼强忍奇寒,咬紧牙关,与这些恶鬼穿来避去。一个避让不及,微挨近绿火,益发冷不可当。几个时辰过去,渐渐冻得身摇齿震起来。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那冷气好似箭簇一般直射过来,先还是稀稀落落,渐渐似万弩齐发,由疏而密,无法躲闪。射到身上,宛如利簇钻骨,坚冰刺面,又冷又疼。觉着东边冷箭射来得密,便躲到西边,西边密,又躲到北边。一方面还得避着那些鬼火魔影。似这样在这不见天日的幽暗地狱中蒙头转向,四面乱撞,眼看就要冻得痛晕倒地。

  这已是被困的第三日,阴魔焚化的第一道灵符生效。忽听山崩地裂一声大震过去,接着又听万蹄踏地之声,轰隆四起。这算是妖尸一时疏忽,移山时恰巧将那关禁马熊的石穴一齐倒转,上面虽有妖法封锁,下面那些马熊受不住闷气,用头乱撞。这东西原是山中力大无穷的猛兽,不消两日,将英琼陷身的妖穴攻穿。

  地气一泄,妖寒全散,英琼猛觉一股温热之气,由前面袭来。冷箭已息,只剩四外绿火,仍闪动。奇冷刺骨之馀,被这暖风一吹,立时觉得百骸皆活,如被重棉,舒服了许多。

  地下大响渐止,便见黑暗中有数十点蓝光闪动,蓝光丛里发出怪兽吼声,听去甚是耳熟,和马熊相似,同时还听到神也在不远的高处长鸣。英琼便向那有蓝光之处跑去。身临切近,已听出马熊咻咻鼻息,顺手一抓,毛茸茸地抓了个满手,随了这群马熊就跑。前行没有几步,被马熊一撞,撞落穴底。下面也是一地穴,彷佛有亮光从外透进。身後还有十几点蓝光,业已随着惨叫,不复再有声息。那许多绿火魅影,正飞也似往穴口扑来。忽然顶上剥啄一声大响,一道紫虹自上而下。

  原来英琼失陷,紫郢剑在山崖後地面上不住盘旋,不时穿入地内。神恐怕仙剑失落在敌人之手,仗着连山大师所传抓剑之法,费了无穷气力,才得冒险上前抓住。算计剑光自行往地下冲击之处,用另一只钢爪去抓开山石,直至英琼出困,紫郢剑也脱爪归主。

  英琼不由喜出望外,连忙将手一招接住。紫光才一出手,近身魔火宛如寒冰投火,一见消散。接着又听远处妖尸啸声,上面魔影全都蜂拥退去。外面神鸣声越急,英琼知它通灵,必是在唤自己逃走,忙驾剑光,飞身上去。立身之处,正是妖尸洞前一块石地。神早已注定紫光,翩然降下。英琼正待乘飞走,忽见那些马熊一齐围拢上前,伏地哀鸣。瞥见黑烟起处,妖尸已从洞中飞身出来,周身冒起黑烟。转眼之间,又是天旋地转,忙将身飞上背。

  倏地晴空一个大霹雳,夹着数十道金光,从天下射。庄易已将第二、三两道灵符次第焚化,将妖尸震倒。同时英琼也觉眼前一片漆黑,耳旁呼呼风响,身在背上,被裹入一朵彩云,彷佛腾云驾雾一般,比电闪还急,往南方飞去。过没有多大时候,倏地眼前一亮,自己仍骑在背上,存身之处,已换了一个境界,妖尸不知去向。面前一片大梅林,尽处一角墙宇,朱红剥落,若有梵宇。

  忽听头上飞剑破空之声,一道乌光,直往身前不远降下,现出以前两次交手的庄易,将手中纸卷扔将过来後,破空便起,一点乌光,转眼飞入云中消逝。英琼拾起纸卷一看,明白了庄易出处,及祖师手谕後,大出意料之外。照纸卷上所说,明指着要周轻云相助,才能成功。英琼来时颇为自负,怎便事急回去求人,还是要再试上两回,再行回山求助。吩咐那些马熊自行觅地潜伏,径跨神回转原处。袁星已经狼狼狈狈跑了回来。

  英琼便命袁星回洞歇息,神仍往妖穴附近探看。独自一人,回到夹缝中,飞身穿出崖顶。哑少年庄易面带焦急之容,正在那里往来盘旋。英琼便先向他道了歉,庄易点了点头,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那妖尸被长眉真人灵符震伤元气,须要修炼三十六天,才能复原。如今谁都不肯信任。用身外化身之法,将元神分化。除却晨昏回死之时,元神须要入穴守护,外人一进洞,便会被获遭擒。就是回死,也另用极厉害的妖法防卫本身,全洞都布置好了罗网,休说他藏身地穴,那头层洞门都难进去。”

  庄易写完,急於回去。英琼起身相送,猛想起曾借有秦紫玲的弭尘幡,伸手往怀中一摸,已不知在何时失去不由急出了一身冷汗,粉面通红,心头直跳。想也必遗失在地穴之内。连忙唤住庄易,请他留神探个动静。庄易点头答应,便作别飞去。

  英琼先前是不想回山,现在就是想回山,不将弭尘幡寻到,也是无颜回去。

  在崖顶忧惶徘徊,到了天色黎明,庄易飞来,说弭尘幡遍寻不见。又告诉英琼,前洞外人已难入内,妖尸已心灵无比,如不在他回死之时,离他五六十丈远近以内,口角微动,他俱觉察。

  庄易走後,英琼猛想起救英男回山时,曾在山南一座崖前取暖,被两个似人非人的白色怪物放寒气将自己惊动。便令袁星留守,带了神,先往山南降落之处,寻了一个仔细,哪有丝毫踪迹,满腔失望。

  忽听远远起了一阵细微声息。从林隙中外一看,只见一阵旋风,卷起一团白雾,从西面峰脚一个岩洞中飞落林外,两个白东西一同落地,好似两个孪生的兄弟,走近身旁不远立定,说起话来。忽听空中一声鸣,日光之下一团黑影,直往自己顶上扑到,疾如飘风。英琼回身一看,见一个道人,一手拿着一张小木弓,弓上排列着数十小箭。

 那道人正是利用余英男去盗冰蚕的无影道士韦居。被英琼在风穴中剑斩了爱徒魏宗,恨如切骨。购得在这莽苍山阳的兔儿崖玄霜洞内藏身雪窟双魔黎成、黎绍,帮手,用幻影零英琼分心,韦居隐了身形,偷至英琼身後,用妖法将弭尘幡盗去。回洞後,韦居取出所盗来宝物,见是一面似锦绣织成的小幡,上面绘有烟云古篆,霞光隐隐。忽见幡上彩霞敛艳,光云骤起。倏地轰隆两声,似花炮脱手般,化成一幢彩云,冲霄飞去。韦居拿幡的左手业已震破,五根手指倒震断了四根。今日三人正商量用什麽方法去盗冰蚕,忽见神背了英琼飞来,韦居执意要代报寒晶洞後杀徒之仇,非下手不可,仍由黎氏弟兄引英琼注意。

  那神并未飞远,两翼一束,从空下投。妖道在急忙中,不顾暗算英琼,便把手中弩箭化成数十点黄火星,似连珠般射将上去;另一手拿着一柄拂尘在头上连挥,顷刻之间,白色茫茫,将道人全身笼住。那小箭一出手,倒是一溜黄色火星。空中神,正用两只钢爪抓那火星,虽然随抓随灭,无奈火星大多,只这一转瞬间,已射了三四十个上去,看看有些忙乱神气。倏又将两翼一收,将那数十点火星一齐夹入腋下,一个禁受不住,直往林外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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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琼娇叱一声,一道紫光,直往雾影中妖道穿去。韦居以为自己护身妖雾,聚天地至淫极秽之气炼成,专污法宝飞剑。万没料到紫郢剑不怕邪污,等到紫光飞入雾影氛围,才知不好,被英琼飞剑拦腰斩为两截。黎氏弟兄中的黎绍最为奸狡,早就垂涎英琼姿色,首先飞到英琼身後,取出一面妖网,正要张口喷出一股妖雾,再将妖网罩将过去。英琼忽闻一股奇腥从後吹来,觉得头脑昏眩,连人连剑飞起,疾若闪电,飞射过去,紫虹齐腰一绕,黎绍登时了帐。黎成到底骨肉关心,忙也纵身入林,也被紫光迎面穿过。

  神浑身羽毛根根直竖,抖颤不已,身旁不远,散落着一地的小弩箭,箭头黄色火星早已熄灭,只微微有些放光。英琼不知神身受重伤,一眼看到适才妖人施放的法宝,顺手便要拾取。神奋起神威,倏地从岩石上跃掠下来,将英琼撞出一两丈远近。

  英琼这才觉出神有些异样。用手一摸,到处都是冰凉抖颤,触手麻木。神不住低鸣,示意须自运玄功,将阴寒之气从翎毛中抖散,须要好几天工夫,才能复旧如初。冷箭是采北海阴寒之精炼成,切不可用手去拿。英琼想起适才曾见妖人从西面崖脚洞中飞出,倒是绝好藏身之所,唤来袁星看护神。林中三个妖人尸首俱在林中未动,英琼用剑挑破衣服,连搜数次,哪有弭尘幡的踪迹,不由又着急癣来。

  因天已不早,须赴庄易之约,用剑光将许多冷箭断成粉碎,驾剑光飞回地穴。等到黄昏将近,算计庄易不会再来,便照依庄易指示,他所说的捷径,往灵玉崖妖尸洞内飞去。黑暗之中,借着剑光照路,不多一会,便从那枯树窟中,穿了出到二层洞门,见黑气弭漫。冒险从二门穿了过,到甬道尽头处,直入深穴。

  下面便是妖窟,满地上竖着数十面长幡,俱画着许多赤身魔鬼。每面幡底下,叠着三个生相狰狞的马熊、猩猿的头颅,个个睁着怪眼,磨牙吐舌,仿佛咆哮如生。当中有一面一尺数寸长小幡,独竖在一个数尺高的石柱之上。显得满洞都是绿森森阴惨惨的,情景恐怖,无殊地狱变相。石柱背後,还躺着妖尸。周身四围,突现出一圈绿火,将他围住,绿衣赤足,僵卧地下,口里黑烟袅袅。胸前碗大一团红紫光华,正是那块温玉放光。

  忽听当中主幡後面起了一阵怪声。接着满洞吱吱鬼叫,阴风四起,那些兽头也都目动口张。地下妖尸突然缓缓坐起,先是目瞪神呆,宛如泥塑。倏地咧开阔嘴,露出满口撩牙,似笑似哭地怪啸一声。大小妖幡全都展动,满洞阴风起处,鬼声啾啾,兽息咻咻。暗绿光影里,数十百个兽头,带起浓雾黑烟,直向英琼扑过来。妖尸身旁绿火,化成千万点黄绿火星,一窝蜂般飞起,妖气薰人,头晕目眩,地动山摇,又和上回被陷情形一样。

  英琼惊弓之鸟,忙将身剑合一,依原路往外飞逃。暗运玄功,一任剑光觅路飞遁,惊慌昏暗之中,紫光闪闪,宛如飞电驾虹般,往上游走穿行。不时听到後面地合石坠,宛如雷震山崩,惊心悸胆,哪敢回看。不多一会,穿过甬道,出了二洞石室,慌不择地忙往古树穴内钻去。

  到了地穴,见那里猩、熊三个一堆,二个一丛,分散在穴内盆地之上,自在嚼食草花果。看见紫光飞来,一齐昂首长鸣示意,跳跃不停。英琼暗想:“谁说畜生无知?猩猿一向素食,倒没什麽,这些马熊都是天生异兽,凶猛绝伦,性喜血食,多厉害的虎豹豺狼,遇上便无幸理,竟会被自己当初几句劝勉的话,改用草木充饥,不再杀生害命,真是难得。”

  权高位重,高高在上之人,所闻所见岂是一般人所知悉。急难、求庇之徒,那敢不矫揉造作,克意迎逢。春风得意,才是原形毕露之时。才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事。

  英琼适才拼死命从妖窟冲逃,虽仗有紫郢剑护身,仍沾染了一些妖气,自觉得头脑昏眩,心头作呕。想着温玉未得,反将弭尘幡失去,无颜回山。只在穴中略一回翔,径自飞往兔儿崖玄霜洞去。猛想起忘了搜寻洞内,当下又强打起精神,在洞中寻找。发现石壁旁边还有一个石穴。里面也是一间石室,也无他物。

  猛觉头脑昏眩,身上烦热,越发厉害起来。一个懒劲,坐在榻上,觉着周身寒热酸疼。一阵焦急,心如油煎,立时又昏了过去。等神抖散阴寒之气,飞回峨眉求援,已是数日後了。

  阴魔等的是这些机会,再用神光入探,英琼竟然六识未眠。此蛇妖的数千年根基,真的深厚。为免惊醒英琼,则红珠有主,偷窃便成抢掠,事倍功半更可能功败垂成,留下痕迹,烙下抗拒格印,况且神快将带着峨眉同门回来,时不与我,只能不沾壁,用神沟互通法,液化肉身,涉入英琼衣内,幼化茎偷渡牝穴,轻触花芯,将红珠元气,透入英琼体内,令之周流窍脉,与原主基因化合,再由乳蒂啜回。虽无激烈春情,却另有一番安泰娱悦,血脉奔流的趣致。尤其甚者对未经奸淫的少女,只能以此法循循善诱,等待她情绪激动之时,才可一举破关。之後就是康庄大道,不驰她也嫌不快。此际时机未到,偷偷摸摸的无激荡动能,效果自然不彰,未能即时解化红珠珠气溶入窍脉,只凭红珠原主脉气,把红珠修成第二元神,可主宰另一化身,无须再装死了。待再深入炼化红珠,即扫描到紫玲已骑飞来,只好已收功隐退。

  原来神自运玄功恢复後,独自飞回峨眉,灵云一见,大吃一惊,不知英琼怎麽遇难。神虽是灵异,却言语不通,只能点头示意,连声哀鸣。灵云算计无论莽苍方面情势如何,料知事在紧急,道行稍差一点的同门,纵然去了也是无用。自己主持全局,万难分身,只有紫玲精细稳练。匆匆命紫玲带了两粒灵丹,骑着神,暗出前洞,飞往莽苍山相机行事。

  紫玲由前洞暗开教祖封锁,偷偷前来,行至中途,竟见弭尘幡径从东南方飞来。上面还咐着宝相夫人一封小柬。原来宝相夫人见弭尘幡自动飞回,大吃一惊。拿一根头发,用三昧真火,点起信香,请玄真子驾到洞前。经玄真子运用玄机,告知因果,才知幡是在英琼手中失去。紫玲收回弭尘幡,由神引到洞内,唤声英琼。

  英琼睁眼一看,竟是秦紫玲含笑坐在身旁。依稀留有半梦境中绮痕,不由“咦”了一声,羞得无地自容。当下由紫玲抱定英琼,同出洞外,嘱咐、猿小心潜伏。有了弭尘幡,便可随意出入,紫玲取出弭尘幡一晃,化成一幢彩云,飞回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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