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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车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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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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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显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两天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他的情人暗地里又和别人跑去幽会。而他却以为她怀着他的孩子,正对他忠心耿耿 ,这是一个多么绝妙的讽刺,事实上,这样的讽刺每一天都会在不同的人身上上演。

  这些日子,高明觉得自己渐渐找到了从政的感觉,也许政府办公室繁忙紧张的工作环境让他感觉很充实,这政府办不比市委办,工作性质 决定了政府办比较务实,所干的工作大都与经济社会发展有关,高明喜欢这样的工作,他觉得做人就该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而以前在市委办 所做的那些工作,大都是上纲上线务虚的东西,什么都要讲个政治高度,动不动就摆个花架子,唱个赞歌,简直让高明厌烦透顶。

  这一天,高明又早早地来到单位,正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忽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楼梯口,畏畏缩缩的样子。高明知道这又是一 个上访者,本来打算绕过去,因为上访接待是楼下信访办的事情。但高明一想到自己曾经上访遭到的白眼,忽然就起了同情心,迈上楼梯的脚 步又退了回来,耐心地问道:“大爷,您有什么事情么?”老人看到高明问他,立即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 ,却是一份合同书。老大爷一边给高明看合同书,一边对高明哭诉着事情的原委,原来老爷子早几年从村上承包了一块荒地,他和老伴辛辛苦 苦地栽上了树木,这几年树长起来了,眼看能够卖上一笔好价钱,但是村上一些干部却眼热,要提前收回那块地,理由是那合同是上届村班子 签的,在他们这届没有效力。高明一听就火了,心想我们下面的一些干部简直不是人,专挑那老实人欺负,高明说大爷你别哭,你来我办公室 ,这个问题我帮你解决。

  进了办公室后,高明抄起电话,直接给老爷子所在的乡政府打了电话,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个问题。高明说这份合同完全具有法律效力,村 干部的行为是一种违法行为,希望乡政府能够主持公道,不要让老爷子总来市政府找,这样无论对谁影响都不好。乡政府的人听了唯唯诺诺, 说马上派人把老爷子接回去,涉及的问题立即解决。后来,当乡政府派来的专车将老爷子接走时,老爷子居然扑通一声给高明跪倒,口口声声 尊称高明是青天大老爷。高明心中有些自嘲,什么青天大老爷,自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机关干部,但是老爷子的称呼却差点将他的眼泪喊下 来,感觉心里热乎乎的。高明知道,我们的老百姓是弱势群体,他们的生活还有许多需要我们去关爱的地方。但高明同时也明白,中国太大了 ,什么事情都有,这些上访的也并非个个是良民,大有一些人混在里面,属于无理取闹的类型。高明就遇到过那种明明在搬迁的时候,已经按 政策给他搬迁补偿,他却嫌钱少,愣是不搬,还反复上访的钉子户。总之一句话,正因为祖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再赶上改革的非常时期, 各种矛盾难免层出不穷,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我们这些机关干部,放下架子,深入到老百姓中间,实实在在地为他们做一些事情,这也是对国 家公务员的最完整定义。

  当然,高明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纯属一厢情愿,在既得利益没有完全平衡的情况下,你要公务员们不计所得,不求回报,完全凭着高 尚的情操去讲奉献,也不是一件实际的事情。

  那么,中国这么庞大的政府机构,拥有数百万国家工作人员,他们究竟在干什么?是不是在为民执政呢?高明认为,这一点是不容怀疑的 ,在整个中国,不知道有多少类似他这样的小人物,整天忙碌于机关的高宅深院里,怀揣着梦想,拥有雄心抱负,一心想为老百姓做些事情。

  高明就曾参加过一次让他难忘的聚会。那天,机关的一些同事们借着加班的机会聚到了一起,吃饭的时候,由于没有领导在场,大家难免 多贪了几杯。正在这时,忽听隔壁房间里传来骂人的声音,几个个体户装扮的人在大骂官场的黑暗,他们说现在的公务员队伍没有好人,处处 卡油,不是贪就是占。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大家互相对望着,心中无比沉重。其中高明的一个同事再也忍不住,借着酒劲儿腾地就站 了起来,手拎着一个酒瓶子就过到了隔壁,开门见山地说:“几位大哥别骂了,我就是公务员,首先我承认官场的腐败现象很严重,但是大哥 们说这个队伍里没有好人我不同意,我不知道别人,但是我和我的这些同事们就一没贪二没占,不但没贪没占,就连今天加班的这顿饭,都是 我们自掏腰包,我们每个月只开800多元的工资,都快活不下去了。所以,请大哥以后再骂的时候,尽管骂那些贪官,别把我们捎带上好么?而 且不但你们要骂,我们也要陪你们一起骂,我操他祖宗八代的,正是这群王八羔子把我们的公务员队伍搞臭的!”

  几个个体户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不速之客,禁不住面面相觑,高明的这个同事红着眼珠子把上述的几句话说完之后,又往那几个小老板的 杯里倒满了酒,硬着舌头说:“来,要是相信兄弟的这番话,就给兄弟个面子,陪……陪兄弟喝了这杯酒。”那几个人岂敢不给面子,一个个 举着杯子,滋溜一声都喝了个底朝上。

  等高明的这个同事回到座位上时,大家很自然地就谈到了改革成果的分配问题,无一例外地都承认改革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但同时也指出 改革造成了利益分配的失衡,尤其以他们为代表的这些小公务员们,同众多处于金字塔底层的普通老百姓一样,显然不是改革的受益者。他们 每个月拿着不到1000元的工资,不消说买车买房,就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平时,总有老百姓说公务员队伍腐败,但真正腐败的是少数手中握 有重权,可以呼风唤雨的贪官们。大多数公务员还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人民公仆的角色。的确,改革是一个利益再分配 的过程,如果利益分配严重失衡,必然会导致各种社会矛盾凸显,如果不及时加以遏制,甚至会影响到政权的稳定。对于这一问题,大家认为 必须依靠健全的法律、完善的机制、必要的监督来保证。当然他们从不怀疑党的领导,他们知道一党专政还是符合现阶段中国的国情的,而党 和国家的领导人也在积极破解一些发展中的难题,在保证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的同时,也在努力缩小贫富差距,调整利益分配走向,使政策 倾向于广大的中低收入人群,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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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又扯到了人生价值上,一时气氛竟无比凝重起来,因为谁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原本是 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这要是在青少年时期,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堆雄心抱负,可现在却变得无比复杂,经历了人生种种,大家都发现自己是 越活越糊涂了。后来还是有人一语道破了天机,说产生这种现象跟社会缺少主流信仰有关,改革开放的这些年,虽然经济得到了大发展,物质 生活水平也提高得很快,但是人们的精神生活却日益贫乏了,尤其是信仰的缺失,已经成为不容忽视的大问题。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危险 的民族,它很可能导致这个民族最终走向衰败甚至覆灭。说到这里,几个人开始怀念起解放前后,那段崇尚真理和自由的年代,多少仁人志士 为了民族的解放,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活得多么有价值。而今,真正到了和平年代,却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了。如今确实需要建立一个主流信 仰,让人们有目标可循,有生活的动力,当然这个信仰最好是以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为基础,再加上自由、平等、民主、奉献等内容,将会更 加完美。

  当几个人议论起这些“天下大事”的时候,个个表情严肃,表现出强烈的忧国忧民的样子。高明就想,别看这些小公务员们平时在领导面 前不敢乱说话,私下里交流起来,他们还是很有思想的。

  孟茹这几天变得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为什么,她的右眼皮跳得紧,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虽然说曲书记那天答应好好的会帮 她这个忙,但孟茹也清楚,官场上的事情谁也吃不准,经常都会有在前一天都板上钉钉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就变了样。再说曲书记也是只老狐 狸,当然会明白孟茹委身于他完全是形势所迫,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他。说白了,这也是相互利用而已。

  就这样,孟茹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些日子。

  这天,孟茹正在办公室,忽然接到组织部打来的电话,让他到部长办公室去一趟。孟茹心里一惊,心想组织部长找她谈话,很可能与她的 个人前途有关,莫不是曲书记的话起作用了。孟茹这样猜测着,来到了四楼的部长办公室。孟茹与组织部长很熟悉,他就是原来宣传部长徐哲 ,当冯刚被提拔为市长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组织部长的位置。徐哲看到孟茹后,客气地招呼孟茹坐下,然后抬眼看了孟茹一下,孟茹 心中原本就没底,被徐哲这一看,越发显出了一丝慌乱。徐哲故作关切地问道:“最近工作还顺心吧?”孟茹说:“还好,整天和青少年们打 交道,心情也会好些。”徐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天找你来,我是代表市委征求你的意见,市委决定,派你到妇联去工作。当然,具体 原因嘛,我也不便多说,想必你也明白。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向市委申请,保留你的副乡局级待遇不变……”徐哲的话还没有说完,孟茹立马 就明白了,原来噩梦终于来了,自己这是被从副局级岗位上给撤下来了,去妇联任一名普通科员,那所谓的副乡局级待遇也是一句屁话,因为 不过就是每个月多那么二三十块钱的工资而已。

  虽然心里面禁受了巨大的痛苦,但孟茹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对徐哲说:“行!我一切听从组织上的安排。”事实上, 孟茹自己也清楚,这个时候,想不听从组织的安排也不行。

  徐哲看着孟茹微笑的样子,仔细观察孟茹的表情,似乎想要洞悉孟茹的内心世界。同时,他也不忘适当安慰孟茹说:“希望你也不要多想 ,摆正心态,到新的岗位上好好工作,你要知道,你的事情市委领导压力很大,为你做了很多努力,今天这个结果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孟 茹站起身来,冲着徐哲哈了一下腰,嘴里说道:“感谢领导的关爱了,如果没有事情我先回去了。”然后孟茹怀着一颗抑郁的心走出了徐哲的 房间。

  回到家里后,孟茹大哭,她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政治前途就这么没了,而今落得个行政撤职的下场。如今的人们都有一个普遍心理,那 就是走向更高的岗位还可以,如果从一个较高的岗位走向一个较低的岗位,则会心里一百个不舒服。孟茹联想到今后将再也不能在人们的簇拥 下走向台前讲话;再也不会接受孟书记这个让她感到巨大满足的称呼;再也没有机会实现那心中的政治梦想,孟茹的心里面就仿佛被掏空了一 样。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从得到到失去本身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现在孟茹正真切体会着这一过程的残酷。

  等孟茹哭够了,才想起应该给曲书记这个禽兽打个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帮她的忙,如果真的是曲书记有意推托,她就利用那天晚上的事 情威胁他,大不了弄个鱼死网破。想到这里,孟茹拨打了曲书记的手机,谁知却是关机的声音,然后孟茹又利用其它的方式联系他,怎奈想尽 了一切办法都联系不上。

  大约在几天后,孟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原来曲书记也被双规了,正是由丁日民的案件所牵扯出来的。至此,丁日民的案件已经基本审查 结束,共涉及大小党政干部24人,其中副省级领导1人,厅级领导2人,处级领导7人,涉及钱款达人民币近亿元。而且,此案有严重的黑社会背 景,经查共伤害致人死亡1人,致残3人,轻伤20多人。乐乐被灌酱油的打击报复案件,确实是丁日民的侄子丁猛所为。而且,尤其让孟茹倒吸 一口凉气的是,丁日民的众多情人当中,有两个因为参与了丁日民的违法犯罪活动,已经被刑事拘留。中央主管政法工作的领导对此案相当重 视,作出重要批示,要求从重从快处理此案,消除社会影响。没几天,法院公开审理了此案,一审判处丁日民和他的侄子死刑,其他涉案人员 从无期徒刑到有期徒刑不等,其中就连丁日民的两个情妇也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各得了判三缓三的下场。

  孟茹听到这个消息后,懵了。她亲眼目睹了一个权力集团的覆灭,而她自己恰恰游走在这个权力集团的边缘,曾经依靠它得到了利益,而 今也因为她失去了很多东西。孟茹感慨着,人生就像一场大梦一样,得到和失去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情,尽管你现在可能处在权力的巅峰,但你 无法预知下一秒钟将会发生什么,兴许一夜之间,你就会沦为万人唾弃的阶下囚。

  孟茹斜倚在窗前,看着街面上来往不绝的车流,心中充满了无限悲意。

  现在的孟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靠山,没有了官职,就连名烟名酒行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丁日民下台后,捧她场的人是越来越少 了。孟茹感到了那种大难来临之后的凄凉与落寞。尤其让孟茹心里不舒服的是,当她歇息了几天之后去妇联上班,却看到了人们在背后的指指 点点,似乎在唾弃她活该会有今天这个可悲的下场。孟茹觉得这个世界人情是如此淡漠,她所面对的是一张张冷若冰霜的面孔,那些面孔扭曲 着、狞笑着,仿佛要将她吞噬掉。那一瞬间,孟茹开始变得憎恶这个社会,她感觉人与人之间是如此虚伪,人性的丑陋与卑劣让她心灰意冷, 现在的她对未来不抱有任何希望,她只想过个安稳的日子,像个正常人一样度过余下的生命。

  孟茹低下头来,看了看肚子里的孩子,她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孩子,只有这个孩子还可能带给她一些生命中的惊喜。孟茹在心里 发誓,无论如何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自己这辈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挫折与磨难,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重蹈覆辙。

  到妇联报到之后,孟茹就很少去上班了,因为她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人们的闲言碎语。另外,妇联的工作对她也实在没有任何吸引力。好 在单位的领导对孟茹也是网开一面,再加上县级市的妇联整天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更多时候,孟茹还是猫在自己的店里,打点着那半死不活 的生意。

  关于丁日民被一审判处死刑的事情,早就成为一条爆炸新闻,迅速地在天河市传开。天河市数十万黎民百姓拍手称快,称天河市终于除去 了一个大祸害。然而令高明不解的是,居然也有个别干部唱反调,说什么丁日民的倒台实属一个意外,如果没有煤矿的透水事件,说不定丁日 民的官会越做越大。还说看问题要辩证地看,虽然丁日民贪占了不少钱款,但他的能力也确实超凡,没有他,天河市的城市建设步伐就不会这 么快;没有他,天河市干部职工的工资说不定到现在还开不出来。高明就感叹,现在的人们究竟怎么了?难道我们真就没有那种既能干事又不 贪占的领导了?难道如果一个人能干点事情,即便贪点占点也是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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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高明感到恐惧的是,他和孟茹的事情随着丁日民案件的曝光,也被摆在台面上来。那天,他和市委办的一个熟人聊天,那人居然直言 不讳的问高明:“听说你和丁市长的情人孟茹有一腿,是真的还是假的啊?”高明当时就被唬了一跳,脸登时就红到了脖子根儿。“你听谁瞎 说的?根本就没有的事情!”高明赶紧辩解道。那人却继续调侃高明说:“你就别狡辩了,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不过大家都夸你小子厉害呢, 连丁日民的情人你都敢碰,要是放在我身上,即便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说完还故作敬佩地拍了拍高明的肩膀。高明心想,还厉害呢 ,当初碰她的时候,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是丁日民的情人,如果知道,自己也不会碰她,结果导致不但丢了官职,还差点被丁日民那厮害死。

  经历了这件事情,高明在心中警告自己,看来以后和孟茹接触更应该小心了,自己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却与别人乱搞两性关系,而且这对 象还是前任市长的情人,这些闲话传出去,多多少少都会对仕途造成影响。高明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尤其经历了这么多曲折,再重新走入官 场,能不加倍小心么!

  然而,高明越是怕什么,就越出现什么。

  这天,他正一个人在办公室瞅着墙上的时钟发呆,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孟茹的号码,不知为什么,高明打心眼里就不想接。他 自己也觉得奇怪,想当初和孟茹刚相识时,整天盼着她的电话,发展到今天居然怕她的电话,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深思的转变。

  虽然高明迟迟没有接听孟茹的电话,但那电话就是响个不停,响完第一遍紧接着响第二遍,第二遍响完了再响第三遍,直到后来高明都不 忍心的时候,终于接起了电话。电话中孟茹语音平静地问道:“高明,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在忙什么?”高明愣了一下,然后故意装出很 忙的样子说:“嗯,你别提了,这不是要开人代会么,我正忙着政府工作报告的事情呢。”孟茹说:“你忙什么我不管,你不想我可以,但是 你总该想想我肚子里面你的孩子啊!”就这一句话,让高明的冷汗忽地就冒了出来,他忽然意识到孟茹那看似平静的语音下面,蕴藏着巨大的 杀伤力。是的,他现在无论如何也脱不了与孟茹的干系,理智告诉他,现在选择逃避是不明智的,不管怎样,他都要亲自解决这一让他难缠的 问题。

  高明再见孟茹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水果,包括她平时最爱吃的大红樱桃。一进门,高明就故作关切地问孟茹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 吧?孟茹用那种嗔怨的眼神看了高明一眼,嘴里说道:“不好,没有你的日子什么都不好。”高明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孟茹跟前,拉着她的 手说:“我这不是来了么,再说我哪有那么重要?”孟茹深情地望着高明说:“你就是重要,我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高明知道孟茹所说 的天天在一起的真正含义,无非是想要与他生活在一起。一想到这个问题,高明的心马上就沉重起来。这情人之间,如果不涉及婚嫁的问题还 好些,如果非要扯破了硬要往一起走,很多好感觉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高明现在就是如此,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结识孟茹时的那种新奇刺激,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无奈的累赘之感。尤其当孟茹怀了身孕之后,高明 觉得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高明甚至后悔没有在孟茹怀孕之前找个机会与她分手,而今再想与她分手已经来不及。高明知道,当今的权 宜之计只有想办法稳住孟茹,找机会动员她把孩子打掉,然后再一点点地与她断绝关系。当然,高明这样做并非心里面不爱孟茹,也不是把她 玩够了想要将她抛弃。事实上,已经步入成熟年龄的高明,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在关键时候懂得取舍,把握大局。其实在内心里,高明 更希望能和孟茹有张有驰、互不干涉地保持一辈子的情人关系,彼此和谐地相处一辈子,但是它已经从孟茹的行为上看出,这一切根本就不可 能,。孟茹现在是铁定了心要与他生活在一起,否则也绝对不会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

  孟茹偎依在高明的身边问:“你真的忍心这个孩子生下来就看不到爸爸?”高明说:“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让我抛弃淑芳母子, 与你生活在一起?”孟茹说:“你别动不动就把淑芳和乐乐扯到一起,我可没让你抛弃他们,我只想争取我们母子的权利。”高明没好气地问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孟茹说:“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是你要对得起我们母子就好。”高明叹了一口气,沉吟半天说道:“其实 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孩子打掉,然后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未尝不是一种快乐!”高明说完之后,自以为出了一个好主意,没想到孟茹却马上反 驳说:“你还想让我偷偷摸摸、名不正言不顺地与你接触?你别做梦了,我都快30岁的人了,你不为我的明天着想,我还得为自己的将来想 想呢!”说完之后,孟茹伤心地哭了起来。高明问:“你哭什么?”孟茹说:“冲你这话就知道你不爱我,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绝情寡义的事 情来?难道淑芳是你的女人,我就不是?难道乐乐是你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宝宝就不是?亏你还说我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看来一切都是假 的。”孟茹说完之后,哭得是越发伤心。高明被孟茹抢白得如同噎了一团棉花,半天说不出话来,憋红着脸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孟 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看这事情好办,不如你直接和淑芳摊牌,告诉她我怀了你的孩子,反正她也知道我们的事情,看她的反应如何,如 果她主动提出离婚,我们就顺水推舟,再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这也算皆大欢喜的结局。”高明听完后,赶忙摇手说:“这可万万使不得,你 怀孕的事情千万不能让淑芳知道,即便这样离婚成功,那对她的伤害也太大了。”孟茹说:“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不是说你不爱她么?没有爱 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那你还坚持什么劲儿啊?”高明说:“是的,我是不爱她,但是她爱我啊?而且离婚了,乐乐怎么办?我不忍心我的儿 子被人伤害后,再让他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孟茹说:“反正如果你不这么做,就说明你不爱我!”高明情绪激动地说:“这和爱不爱你没 有关系,如果我这么做了,良心会受到谴责的!”孟茹马上质问高明道:“难道你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再狠心将我抛弃,良心就不会受到谴 责了?”高明被孟茹问得干张着嘴:“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起来,结果是越吵越僵,最后竟不欢而散。

  高明从孟茹处出来,感觉很是有些自嘲,一个男人,抱着好奇的态度尝试了婚外情,没想到玩大了,竟导致情人怀孕,一心想要嫁给他, 弄得他进退两难。高明想这可真是自作自受,他在心中狠狠地骂自己:“活该如此,谁让当初就没有管住自己的鸡巴。”

  这边孟茹也是边擦边眼泪边想:“是啊,你玩够了,想要抽身而退,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不是害怕淑芳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么,如 果把我惹急了,我就偏要让她知道,看你到时怎么办?”

  两个人复杂的心理活动,虽然有悖于爱情的纯洁与真挚,但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与人,因爱而衍生出来的东西何止千变万化。我们任何人都 不能说当初高明和孟茹就没有爱的成分,可事情发展到今天,可以肯定地说,两个人之间已经不止爱这么简单了,更像是一场博弈,双方都赌 上了本钱,非要弄出个输赢来。事已至此,结局已经无法避免,注定了是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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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与孟茹争吵完后,心情烦闷地回到家里。

  刚推开家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高明知道淑芳今天做的又是小鱼酱。要说淑芳真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她知道高明爱吃小鱼酱,就隔 三差五买来那寸把长的小鱼,也不嫌厌烦,蹲在那里一条一条地清理那小鱼体内的脏物,然后放在盐水里面仔细清洗,再加入豆瓣酱,用慢火 烹制出最佳味道来。

  淑芳见高明进屋,简单洗了下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外衣,嘴里说道:“正想给你打电话呢,生怕你在外面吃,要不然我的工夫又白费了。 ”高明没有搭话,只是反问了一句:“儿子呢?”淑芳说:“刚吃完饭,和三楼的明明一起下楼踢球去了。”高明听后埋怨道:“别让他总往 外跑,现在治安这么不好,万一再有个闪失怎么办?”淑芳疑惑地问道:“最近天河市的治安挺好的啊,自从丁猛团伙被打掉后,那些地痞流 氓好像都销声匿迹了……”高明不耐烦地打断淑芳的话,高声说道:“我让你看好他,你照做就是了,如果出了事情你能负责啊?”淑芳被高 明的恶劣态度弄愣了,她明显感觉自己的男人心情不是很好,凭着女性特有的宽容,她也没有和高明计较,只是默默地解开了围裙,下楼找乐 乐去了。

  不一会儿,乐乐被淑芳牵着小手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进屋后,乐乐连话都没有跟爸爸说。高明知道孩子没有玩够,在跟他赌气呢,想想 也怪于心不忍的。便走到近前,拍了拍儿子脏兮兮的小脸蛋说:“儿子,听话,去洗把脸,等爸爸吃完饭和你一起踢球去。”乐乐听说爸爸要 和他一起踢球,立即高兴起来,用怀疑的口气问道:“真的啊!你不骗我?”高明拍一下他的小屁股,嘴里说道:“骗你干什么,快去吧!” 乐乐蹦跳着地跑去了洗手间。淑芳看到爷俩儿没大没小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不知不觉中长出了一口气。

  尽管是高明爱吃的小鱼酱,但由于心里装着事情,高明还是吃得很没味道,只是简单地扒拉两口,就撂下了碗筷。淑芳问道:“怎么了,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高明望了淑芳一眼,心里有鬼地说道:“没有,只是在想工作的事情呢。”淑芳看到高明烦心的样子,忍 不住开导他道:“工作上的事情看开点,你总是急于求成,现在咱家的日子挺好的,又不缺吃少穿,你没必要那么拼命。另外你的倔脾气也该 改改,遇事跟着火了一样,好得罪人,外人怎么会像老婆孩子一样耽着你?”高明虽然知道淑芳说的都是好话,但他还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索性拉着乐乐去广场踢球去了。

  孟茹与高明争吵后,情绪也低落至极,当晚就一个人去了酒吧。

  在酒吧那振耳的音乐声中,孟茹左一杯右一杯,喝得是醉眼迷离。尤其当巫启贤的那首《太傻》响起后,孟茹的眼泪不听话地夺眶而出: “守住你的承诺太傻,只怪自己被爱迷惑/说过的话已不重要,可是我从不曾忘掉/守住你的承诺太傻,只怪自己被爱迷惑/醉过的心哪里去 找,对着满满空虚回忆怎么逃……”孟茹随着这音乐唱和着,眼泪与酒水一起被吞进了肚子里,那种苦涩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够读懂。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双男人的手,然后她看到有一瓶酒递了过来。孟茹抬起头来,碰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眼 睛:“怎么,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要不要一起喝一杯?”男人边说边为孟茹斟满了酒。孟茹迟疑了一下,还是与他碰了一下杯子,然 后一饮而尽。男人说:“我猜你肯定是因为感情的事情而不开心?”孟茹看了男人一眼,没有吭声。男人继续说道:“其实像你这么漂亮,没 有必要为感情而烦恼,看开点,这个世界谁还拿爱情当回事儿,现在那东西已经贬值到一文不值了。”孟茹听男人这么一说,忍不住再次抬起 头来,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趴在桌子上没有吭声。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不说服孟茹心有不甘,继续唠叨道:“我很早以前就不相信爱情了,5 年前前妻弃我而去,3年前情人又与我分手和别人好上了,你说我还能相信谁?这人哪,就是贱,你越是介意什么,就越是失去什么……”孟茹 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来问道:“那你没问问自己,你由始至终都是一直真心地爱她们的么?”孟茹的反问让男人愣了一下,他故作肯定地 回答道:“当然,我一直爱她们的!”孟茹继续问道:“那你再问问自己,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谁?”男人显得有些慌乱:“不知道,或许 是下一个吧!”孟茹苦笑了一下,是的,不用男人回答,她早就看清了天下所有男人的丑陋嘴脸,孟茹在心里发誓:“不管怎样,高明一定是 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个男人!”然后她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要走,由于喝多了酒,她的脚步难免踉跄了一下,男人适时地跟了过来 ,用手扶住孟茹的腰:“我送你回去吧?”孟茹感到一丝恶心,嘴里低喝道:“滚开!”然后,挣脱男人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阵风吹来,孟茹站在大街上,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她拿出电话,拨通了高明的手机,当听筒里高明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孟茹说:“高 明,我要嫁给你!”高明似乎没有听清,问道:“你在说什么?”孟茹说:“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说完之后, 孟茹就将电话挂掉,然后一个人流着眼泪,又哭又笑地向家里走去……孟茹觉得最近身子很不舒服,一是妊娠反应很厉害,总是呕吐不止;二是浑身无力,还冒虚汗,有两次甚至在内裤上发现了血迹。孟茹有 些害怕了,赶紧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孩子有要流产的迹象,让她注意饮食规律,不要乱走,更不要喝酒,还给她开了一堆保胎药,让 她按时吃。

  从医院回来后,孟茹心里越发慌乱,她很担心万一这个孩子保不住,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孟茹,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随着丁 日民的倒台,她失去了政治权力,如今,她不想再因为孩子而失去了她的爱情。在孟茹看来,权力和爱情是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两样东西。一 个生性好强的女人,处处都是不服输的。孟茹要不是因为这种不服输的性格,当初也不会委身于丁日民,就是为了从丁日民的身上实现权力欲 。包括后来与高明的接触,也是她追求生活质量的一种表现,她指望着能从高明的身上实现自己的爱情梦想。

  人活在世上,往往都像孟茹一样,想方设法地使自己生活得更好,甚至不惜做一些有悖于良心的事情。当我们通过各种手段,得到了想要 得到的一切时,又非常害怕失去,于是便穷尽一切办法也要保全那拥有的东西。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好像是一种钻牛角尖的表现,事实上我们 每一个身处在局中的人,哪一个不都在钻这种牛角尖,否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生生死死、悲欢离合的故事发生了。

  再说高明,自从那晚上接到孟茹醉酒后打来的电话后,他是寝食难安,因为电话里孟茹半真半假地说,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就死给他看。高明相信凭孟茹的个性,她能做得出来:一个多情善感的女人,为自己编织了美丽的爱情梦想,当这个梦想破灭时,难保不做出 什么有反常理的事情来。通过近一段时间的接触,高明感到孟茹的心理健康出了问题,她变得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凡事百 依百顺、处处都为他着想的孟茹了。至此,高明很为自己的这段婚外情后悔,想当初在小树林里,他兴致勃勃地扒下孟茹的裤子时,显然对这 一后果估计不足。如果他知道婚外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么即便孟茹脱光了衣服让他上,他也会很好的考虑。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 么用,高明知道得想办法把这一麻烦的事情搞定才行。思来想去,高明也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后来他竟然想要采取冷处理的方式,让孟茹主 动退出。那就是对孟茹能躲就躲,要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不冷不热,只要孟茹死心了,就会自己打掉孩子,从而结束这场让他心力交瘁的三角之 恋。

  于是,每当看到孟茹打来的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接起来只说个三五句话就借故挂断。孟茹对高明的态度很是失望,如今她想要和自己 心爱的男人说上几句话都成了一种奢望。孟茹猜到了这是高明对付她的一种手段,于是她也开始采取相应的措施对付高明。这次,她变换了打 电话的时间,偏赶上高明下班在家的时候打给他。如果高明关机,她就打座机。若是淑芳接,她就还用老办法,手拿着话筒不说话;如果高明 接,她就情意绵绵地和他聊上几句。这一招果然奏效,几次之后高明就受不了了,生怕孟茹的电话惹得淑芳怀疑,再次引发家庭危机,于是他 主动要求约孟茹见面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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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见面,高明可谓是做了精心准备,正好他哥哥将借孟茹的那5万元钱还了回来,高明为了不欠孟茹太多人情,自己还垫上了几千元利息 。然后,他又精心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见面时话应该怎样说,要在尽可能少伤害孟茹的前提下,让她主动离自己而去。

  两个人的这次见面,选在了龙江市他们经常幽会的那家宾馆,当高明去的时候,孟茹早已开好了房间在等他。自从两个人成为情人以来, 开始时高明花费的还多些,等到后来,几乎都是孟茹在消费了,因为凭高明的经济实力,根本就承担不起这笔不小的开销。事实上,孟茹也真 没和他计较,包括给他买衣物和手表,为了讨高明的欢心,还专门买了一部车子,以便两个人游玩的时候更方便。

  一进屋,高明就将那5万元钱放在了茶几上,嘴里说:“给,这是上次借你的5万元钱,还给你。对了,这里还有按照银行标准计算的利息 ,你点点看对不对?总计是55000元,我哥叮嘱我,让我代他好好谢谢你。”孟茹用眼瞟了一下那钱,用一种不容质疑地口气说道:“本钱我留 下,利息你拿回去。”高明说:“那怎么成,一码是一码嘛,你就收下吧!”孟茹说:“怎么?你要和我划清界限了是吧?这就拿我当外人了 ?”就这一句话,说得高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很惊讶孟茹能将他的内心洞悉得一清二楚。无奈之下,只好乖乖地将那5000元钱揣了起来。

  接下来,两个人谁也没再提那钱的茬儿,孟茹又扑在高明的怀里,诉说她对他的思念。孟茹说:“你知道吗高明,其实每次和你在这里幽 会都会感到很幸福,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我宁愿和你在这里度过一辈子。如今,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们完全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 和孩子就是你的全部,我们会好好的爱你。”高明用手半拥着孟茹,很遗憾自己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用不上,原本以为见了面,会和孟茹大吵 一顿,但是聪明的孟茹似乎根本不给他机会,让他没有理由将那些分手的话说出来。不仅如此,在孟茹的感染下,高明开始随着孟茹的思路走 ,他甚至想如果和孟茹生活在一起,日子肯定也会挺好的。高明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一个多么没有主见的人,身在哪里,心就会在哪里。

  高明低头看了看孟茹,怀中的美人泪花点点,真是让人万般怜爱。高明又想到了淑芳和乐乐,这一想不打紧,真是进退两难,只觉得自己 的心啊,都快碎了!高明长叹了一口气,对孟茹说:“亲爱的,其实我何尝不想与你生活在一起,只是一想到淑芳和乐乐,就于心不忍,毕竟 我与她们生活了这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如果咱们走在一起,对她们母子的伤害是巨大的,我的良心也不会好过。”孟茹用手摸着高明的脸颊 说:“事已至此,想要没有伤害是不可能的,反正你不伤害她们,也要伤害我们母子,无论怎样,最终你都要选择一个啊!”高明听了此话, 眼角居然滚落了两滴泪水来,痛苦地低下了头。是的,两边都是肉,割舍了哪一边,他都会疼。孟茹见高明已经动了心,赶紧趁热打铁说:“ 如果你不忍心对淑芳说,我对她说去,我就说和你感情很深,还怀了你的孩子,希望她能将你让给我,如果她答应了,我会给她20万元作为补 偿,我想这20万,也够他生活一段时间了,她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嫁了。”高明说:“这样不好吧?”孟茹说:“没什么不好的,反 正迟早都要出头的事情,你别管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高明说:“不!我不允许你这样做,等我考虑好了再说吧。”孟茹说:“有什 么好考虑的,这种事情越考虑烦心事越多,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好!”

  就这样,孟茹坚持要向淑芳摊牌,高明却一直要求等等再说,两个人最终也没达成统一意见,这次见面又一次不了了之。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高明觉得也无可奈何,如今的他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一切只能顺其自然。高明甚至一厢情愿地认为,随着时间 的推移,事情总会迎刃而解,这个自负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事情有一天竟然会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那一天,高明参加完一个聚会之后回到家里,醉醺醺的打开家门,满以为淑芳会像往常一样,及时为他递来毛巾,给他打来洗脚水。然而 他喊了半天也没见淑芳迎出来,他还故作男人地敲打着茶几,意思淑芳怎么能如此怠慢他。敲了好半天之后,才见淑芳慢吞吞地从卧室里走了 出来,高明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此刻淑芳正红肿着双眼,他还不知深浅地对淑芳说:“怎么才出来?没看到我喝多了吗?赶快给我弄些茶水来, 我有些口渴。”谁知说完之后,淑芳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高明有些不耐烦了,抬高声调说道:“我说话你没听到咋的?我让你给我弄点水 来!”淑芳抬起头,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着他,那目光仿佛一把利剑,想要将高明洞穿。当高明意识到淑芳的眼神不对时,正琢磨发生了什么 事情,这时淑芳开了口,那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听说你在外面有了私生子?”高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问:“你说啥?”淑芳的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用一种气愤至极的腔调说道:“那女人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怀了你的孩子。”闻听此言,高明的酒立刻就醒了一 大半,马上在脑海里分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当他意识到原来是孟茹给淑芳打了电话时,高明真是又气又恼,他没有想到孟茹会这么不计后果 ,果真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向淑芳摊牌。一瞬间,高明像泄了气的皮球,故意装糊涂地狡辩道:“谁啊,不会吧?你说啥呢,我听不懂!”高明 的话音刚落,淑芳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冲着高明劈头盖脸地又抓又挠,嘴里还骂道:“高明,你这个混蛋,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亏我对你 还这么好,你在外面有女人,我不和你计较,你居然还和那臭女人有了孩子!”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高明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淑芳抓了 个正着。瞬间,他的脸上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道血印子,高明感到火燎燎地疼。出于本能反应,高明一使劲儿,将淑芳甩在了地上,说道:“你 疯了啊,不问青红皂白,胡闹什么啊!”淑芳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真是撕心扯肺、伤心至极。高明还想解释,怎奈淑芳就是不听 ,这时高明才意识到,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一刻,高明恨孟茹恨得要死,他没有想到孟茹真的会把他逼上绝路。高明眼珠子不住 地打转,想着合适的解决办法,他想要将事情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于是,他待了一会儿,看淑芳哭得差不多了,低下身子去拉她,嘴里 还解释道:“你别听别人瞎说,她那是别有用心的,想要故意拆散我们,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谁知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淑芳,就听淑芳像被电 击了一样尖叫道:“你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高明的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怎么办才好。

  淑芳依旧痛哭着,任凭高明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显然她已经意识到孟茹说的并非是假话。看到淑芳被伤透心的样子,高明此刻都恨不得将 孟茹千刀万剐,要不是她也不会将事情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此时,淑芳的哭声越来越大,高明很担心被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到不好,于是央求 淑芳道:“你小点声好不好,被别人听到了多丢人。”淑芳大哭着说:“你还知道丢人啊,当初你跟别人搞在一起的时候咋就不知道丢人?” 高明对淑芳的质问很没办法,站在那里直搓脚,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乐乐出现在了父母面前,孩子被客厅里的哭喊声惊醒,正 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卧室门口。眼前的一幕让乐乐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他看到母亲坐在地上大放悲声,父亲则站在一边茫然不知所措。孩子幼 小的心灵哪禁得起这样的场面,当他意识到父母在吵架的时候,也跟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高明满以为乐乐哭了以后,淑芳会照顾孩子的感觉 ,结束与他的对峙。没想到淑芳仿佛没见到乐乐一样,依旧继续着她伤心的哭泣。高明从淑芳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往两个人吵 架,只要乐乐一出现,两个人就像没事人似的重归于好,为的就是不想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投下任何阴影。而此次,显然淑芳已经不在乎乐乐 的感受了。是的,当自己的家庭能否保全都是个问题的时候,孩子能不能受到伤害还算得了什么。

  高明看着站在卧室门口大哭的乐乐,再看看坐在地上伤痛欲绝的淑芳,他觉得天都好像要塌了下来。万般无奈之下,高明向乐乐走去,想 要把孩子揽在怀里。谁知乐乐看到母亲受到了委屈,对高明也充满了敌意,他挣脱了爸爸的怀抱,径直扑向了淑芳的怀里,淑芳怀搂着乐乐, 娘俩个哭得是昏天黑地。

  这一晚,对于高明一家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任凭高明怎样解释,淑芳都认定了高明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后来,高明实在没有办法,索性 对淑芳说:“那你到底想怎样么?”淑芳说:“我不想怎样,只想和你离婚,明天就离。”高明无奈地说:“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你别再哭 了,怎么都行。”高明的话音刚落,淑芳怀抱着乐乐,哭得更凶了。那一刻,高明望着娘俩儿,竟然悲从心起,一种深深地愧疚涌上心头。高 明看着坐在地上的淑芳母子,觉得娘俩儿无比可怜,他在心里痛恨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不齿的事情,高明的灵魂禁受着难以形容的折磨,他的 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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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淑芳没有给高明机会,送走了孩子,请了一天假,拉着高明就去办理离婚手续。高明当然是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去,嘴里还反 复念叨着:“你想好了吗,这样离了多可惜啊?孩子怎么办?看在夫妻多年的感情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淑芳说:“还让我怎么原谅你 ?当初要不是因为原谅你,也不会弄出这个私生子,如果我再原谅你,说不定还会弄出三个四个来,今天这婚我是离定了。”说完,淑芳带上 各种证件,拉着高明就要往外走。高明看淑芳这次是动了真格的,心中不免害怕起来。虽然在此之前,高明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跟淑芳离婚的情 景,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高明还是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在初春料峭的寒风里,高明和淑芳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淑芳走在前面,高明跟在后面,虽然是很短的一段路,高明却觉得仿佛走了一 个世纪,他耷拉着脑袋,双手紧紧插在衣兜里,神情真是沮丧至极。高明回想起和淑芳结婚以来的一幕幕,心中不免戚戚焉。的确,这些年来 与淑芳生活在一起,很难说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淑芳是一个贤妻良母,为了这个家她几乎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记得结婚前,高明的家庭 生活困难,买不起楼,还是淑芳拿出多年的积蓄与高明一起完成了这个心愿。婚后,淑芳勤俭持家、温柔贤惠,在婆婆生病住院期间,她像老 人的亲生女儿一样照看在病床前,端屎端尿,从来就不嫌脏累,连医院的大夫都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孝顺的儿媳。生乐乐那会儿,恰逢淑芳 难产,医院的大夫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淑芳拉着高明的手说:“还是保孩子吧,能为你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我就是死也知足了……”高明 的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所幸后来大人孩子都保住了,但通过件事情,高明知道了淑芳对这个家是多么的无私。这些年两个人的日子得好了, 淑芳总是幸福地偎依在高明的身边,忽闪着眼睛畅想明天:“亲爱的,等我们把乐乐养大成人了,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一下我们的二人世界,我 最向往西藏了,那里的蓝天白云、雪域高原一定很美很美……”

  高明这样回忆着,越发觉得脚下的步子迈得沉重,忽然他绊了一跤,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高明坐在马路边的石礅上赖着不走了,呼哧呼哧 地喘着粗气。淑芳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蔑视和绝望。高明被看得心寒,就想:“这生活 竟是这样一种残酷的游戏,它没有规则,变幻莫测,就好像你在精心雕刻的一件工艺品,眼看着大功告成,可一不小心却被自己一个小小的失 误,将这件工艺品击得粉碎。”高明长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一边假装用手揉着脚脖子,一边想着事情的对策。淑芳见高明坐在那里不走了 ,便问道:“怎么不走了?”高明没好气地说:“走什么啊,还没说好孩子和房子归谁,就盲目地去离婚,开什么玩笑啊!”淑芳瞪着他,嘴 里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孩子跟我,房子和存款都归你总行了吧?高明,我没想到和你夫妻一场,直到今天你还和我算计这个!”淑芳说 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弄得高明很没趣地坐在那里。其实高明并不是想和淑芳算计,他只是为了挨时间,想要推辞一下才这么说的,没想到 淑芳闻听此言后情绪越发激动。高明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十分不情愿地随着淑芳慢慢向婚姻登记处走去。

  婚姻登记处这几年的变化很大,首先在办理结婚和离婚的手续上就简便了许多,高明还记得当年他与淑芳结婚时,不但要出示双方所在街 道和单位的证明,还要强制性地进行体检和买一些书籍药品才行。如今这一切繁琐的事项均已被除去,结婚和离婚只要男女双方都同意,交上 相关的证件就可以了。

  高明正神情沮丧地随着淑芳往婚姻登记处里面走,刚到大门的拐角处,忽然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与高明打了一个照面,高明看那人颇为面 熟,正要低头过去,那人却一眼认出了他,热情地与他打招呼:“吆,这不是高主任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到我的办公室坐坐。”高明 这才认出此人正是婚姻登记处的牛主任,赶紧上前与之握手,嘴里寒暄着:“噢,牛主任啊,我到这里办点事情,办完就回去了,不敢打扰哦 !”牛主任客气地说道:“你这不是见外了吗,到我这里还跟我客气什么,有啥事情尽管说,我一定包办到底。”高明心里暗暗叫苦,这离婚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可不想让牛主任知道,正想找个岔子打过去,谁知淑芳却不管那套,已经一脸不悦地跟到了高明身边。牛主任毕 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礼貌地问道:“这位是?”高明赶紧介绍说:“这是你弟妹,今天过来跟我一起咨询点事情。”然后高明又对淑芳说 :“这是登记处的牛主任。”由于淑芳的心情实在不是很好,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也没和牛主任多客套两句,扳 着脸径直朝婚姻登记处里面走去。高明有些尴尬,冲着牛主挤出了一丝苦笑,赶紧随后跟了进去。

  办理离婚的房间内,淑芳说明了来意,将那结婚证书以及身份证、户口本统统都递了上去。高明站在淑芳的身后,看到淑芳决然的样子, 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能接受这近10年的缘分就这么没了,多年的夫妻从此就会成为陌路……高明这样想着,只觉得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仿 佛被抽空了一样的感觉。那一刻,高明真想上前阻止淑芳,认真地对她说:“你再考虑考虑好么?毕竟夫妻一场不容易。”但也许出于自尊的 原因,高明站在那里最终没有动。

  眼见着离婚手续正要办理,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呵呵,感情你们两口子这是在闹矛盾啊?真是的,有矛盾解决不就行了,离 什么婚啊!赶快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可要和你们好好谈谈。”原来这笑声来自于牛主任,他刚刚看到两个人的情绪不对就跟了进来,这个牛主 任是个热心肠的人,他与高明也算老相识,换作别人他可能会不管,但是高明的家事,他决不会看笑话的。牛主任给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然 后连拉带拽地将高明夫妻二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端茶倒水之后,牛主任开始了他苦口婆心的劝解工作。他说:“我不知道你们二位因为什么离婚,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两口子过日子 ,就好比是在大海上行船,必然会经历风浪坎坷。不怕你们笑话,别看我是搞婚姻登记的,我和你嫂子就离了三次婚,但最后都没离成,现在 还稀里糊涂地过着呢。这结婚和离婚说白了都不过是办个证的事情,很简单。但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时间久了,无论谁都会产生感情。况 且还有孩子,离婚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啊,我曾亲眼看见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最终都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再说,就是离婚了,再找的那 个也不见得会比现在这个强多少,就连生活方式和习惯都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和你嫂子看明白了这一切,也就不去瞎折腾了。”

  高明在旁边听着牛主任的话,心中暗暗佩服老牛不愧为婚姻登记处的主任,这思想政治工作就是做得好。旁边淑芳听了牛主任的话,显然 是往心里去了,低着头眼泪又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牛主任与高明对视了一下,高明给牛主任使了一个眼色,牛主任心领神会地走到淑芳面前 ,继续说道:“弟妹啊,大哥知道你跟高明在一起可能受了不少委屈,我们在机关工作的男人都比较忙,对家庭照顾得少些,再加上这个环境 工作压力大,情绪比较容易波动,难免会做出一些让你们失望的举动来,但我们对家庭的责任还是比较看重的。再说了,人这一辈子,哪有不 犯错的,犯了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弟妹,你听我的,今天我就做了这个和事佬,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日子该过还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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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一听这牛主任明显有撮合两个人重归于好的意思,不由得委屈地说道:“牛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就别劝了,我和高明的情况 不同,哪怕我们能有一点生活在一起的希望,我也不会跟他闹到这里来,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居然……”淑芳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捂着嘴 又伤心地哭了起来。牛主任看淑芳的思想疙瘩一时半会儿还解不开,便采取了以退为进的方式,对淑芳说道:“弟妹啊,不管怎样,这离婚的 事情必须慎重考虑,这样吧,如果你真要和高明离婚,大哥我也不拦你,但是大哥劝你再好好考虑几天,这事情一定要从长计议,我也趁这个 机会好好批评批评高明,谁让他把你伤害得这样苦。”说完,牛主任也不管淑芳同意不同意,拉着高明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对淑芳说:“你就 把高明交给我吧,我找个地方批评他去了啊,你放心,我不把他教育好了,绝对不给你送回来。”淑芳正要喊住二人,怎奈那牛主任行动迅速 ,转眼工夫拉着高明就没了踪影。

  在婚姻登记处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内,牛主任和高明两个人是边喝酒边聊天。牛主任说:“究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离婚不可。”高 明喝了一大口白酒,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没啥事,女人瞎胡闹呗。”牛主任说:“你还别瞒我,我看弟妹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这责任多 半在你。”高明说:“不信拉倒,我能有什么责任。”牛主任噗嗤一笑,也跟着喝了一口酒,然后笑嘻嘻地问道:“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搞 女人被老婆知道了?”高明看了牛主任一眼,没有说话,心想自己与孟茹的事情多半牛主任也知道。牛主任没有管他,自顾自地说道:“你也 是,对女人说两句好话、服个软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能闹到婚姻登记处来啊?万一冲动之下,今天把婚离了多可惜!再说这年头男人有几个不 在外面搞女人,也没看谁动不动就闹到离婚的程度,没想到老弟你工作干得挺漂亮,家庭生活却处理得不咋地。”牛主任的一番话说得高明脸 红一阵、白一阵,越发觉得自己这段感情失败得很,千万种怨恨都集中在孟茹一个人身上,心想这一切要不是因为孟茹,也不会弄到如此糟糕 的地步,这酒喝得就愈加憋闷,不知不觉中竟然酩酊大醉。牛主任看高明实在心情不好,一边劝他少喝两杯,一边付了帐,搀扶着高明要送他 回去。高明谢过了,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上了一辆出租车,也没有回家,直接奔向孟茹的住处。此刻的高明,心头压着一股无名怒火,他 铆足了劲儿要找孟茹算帐,问问她究竟想要干什么,难不成非要把人逼上绝路不可。

  高明找到孟茹时,她当时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高明一把就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血红着眼睛问道:“是你给淑芳打的电话,说怀了我的孩 子?”孟茹看到像雄狮一样发怒的高明,知道这件事情给他的刺激不小,但也丝毫没有畏惧,挺着胸膛说:“对啊,是我说的。”高明得到了 孟茹的证实后,千万种怨恨都集中在了右手上,他扬起巴掌,使尽浑身力气就狠狠地扇了下去,正打在孟茹的左腮上,孟茹嘤咛一声倒在了床 上。

  高明指着孟茹大声骂道:“你到底是何居心?我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先不要向淑芳摊牌,你偏不听,这下可好,淑芳和我成为仇人了,你 满意了?”

  孟茹手捂着左腮,半天才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高明说道:“你居然敢打我?”边完孟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大义凛然地站在了高明面前 :“你打吧,任由你打,我看你高明究竟怎样对我下得了手。”

  高明被孟茹的突然举动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继续指着孟茹的鼻子骂道:“没想到你是这么阴险狡诈的女人,竟然会使出这样恶毒的手 段来拆散别人的家庭。”孟茹闻听此言,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着高明,针锋相对地回敬道:“是我恶毒还是你恶毒?高明,你别装高尚了,我 早就看透了你,你一方面想要玩弄我,一方面还不想负责任是不是?最可气的是你还要打着爱情的幌子,口口声声地说爱我,你拍拍自己的良 心,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你自己最清楚!”孟茹的一句话像一发重磅炮弹落在了高明的头上,当时就将他的嚣张气焰给打了下去。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没有吭声,一屁股坐到沙发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孟茹继续说道:“刚开始和你交往时,我真的以为遇到了期待已 久的爱情,你就是我梦中想要寻找的那个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你不过和其他臭男人一样,自私、虚伪,时时处处都为自己的利益 着想,你拿不起、放不下。你为了保持家庭的完整,我不怪你,但你不能利用爱情来几次三番地欺骗我。包括这次怀孕,我本想将孩子做掉的 ,但是你却还假惺惺地跟我说,想要跟我生个孩子,想要跟我组建一个家庭。高明,我受够你了,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孟茹突然从枕下抽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一下子就抵在了自己的胸前,泪流满面地对高明说道:“高明,我今天再问你 最后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身下的玩物?”高明看到孟茹的举动,当时就愣在了那里,当他反应过来眼前发生 了什么的时候,烟头都没来急掐,就要冲过去抢夺那刀子。孟茹大吼一声:“你别过来,如果过来我就捅进去。”说完一用力,那锋利的刀尖 就没入了衣服里。高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孟茹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威胁自己,赶紧摆着手大声央求道:“不要啊,有话好好 说不行么,千万别这样!”孟茹边流泪,边摇头说:“高明,算了,一切该结束了,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心里面只有你的那个家,你居然为了 淑芳而打我,你太让我伤心了。”说完之后,孟茹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一边,看那样子就要将刀子捅下去。高明见此情形,心想不得了 ,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倒,哭着说:“孟茹,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啊!你就别再逼我了好不好,放我一条生路吧。”高明说完之后,居然像 个娘们儿一样,呜呜滔滔地哭了起来。

  孟茹看到高明堂堂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竟然给她跪下了,而且鼻涕眼泪的哭得一塌糊涂,心中也有了一些犹疑,拿刀子的手也慢慢地松了 下来。

  高明一边哭着,一边跪爬着来到孟茹的跟前,双手抱紧她的双腿,一边摇晃着一边问道:“你怎么能干如此的傻事呢,你不为自己着想, 也该为我着想啊,你死了我能心安吗,还让我怎么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孟茹心里一软,拿刀子的手一松,刀子就从她的手中脱落下来,咣当 一声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孟茹也慢慢地低下身来,与高明抱在一起,两个人失声痛哭。

  等哭够了,高明才慢慢地向孟茹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他说:“淑芳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后很生气,已经和我闹到婚了婚姻登记处,差一点 就将婚离了。”孟茹说:“那怎么没离呢?”高明回答:“正好碰到一个熟人,他将我们劝了回来。”孟茹听了很生气,从高明的怀里挣脱出来 ,一脸不悦地说:“还是你不想离,如果想离的话,都到婚姻登记处了,还能离不了?”高明支吾着辩解道:“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再说我 们关于财产分割和孩子抚养等问题还没有谈好,现在离显得有些操之过急啊。”孟茹说:“有什么好谈的,我都说一百次了,房子等所有财产 都归她,孩子也由她抚养,你净身出户就行了。如果她还觉得亏,那我再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 的!”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叹了一口气,窝在那里没有吭声。

  孟茹见状,指着高明的鼻子继续说道:“我跟你说高明,不用你现在前怕狼后怕虎的举棋不定,如果这个机会你再把握不住,等一切都错 过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你想想,如果咱们两个生活到一起,是多好的日子,物质上宽裕不说,就是感情上也没有任何问题。而你和淑芳之间, 现在就好像是面破裂的镜子,再怎么粘合也会有裂痕了,莫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和她彻底了断,免得夜长梦多。”孟茹开始对高明做起思想工作 来,她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现在的境况谈到将来的生活;从感情的取舍谈到人生的价值。刚开始时,高明还无动于衷,坐在那里一个 劲儿地低头抽闷烟,后来他越来越觉得孟茹说的话很在理,索性站起身来,一狠心掐灭了烟头,嘴里说道:“也罢,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 不休,离了算了。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回去和她办手续。”说完之后,高明推开房门,大步去。

  身后,孟茹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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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现在就好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也没了主见,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棘手的感情问题。他心情烦闷地回到家里,一推开家门,就发现家 里的气氛不对,亲人们都来了,她的父母和哥嫂坐满了一客厅,正在和淑芳耐心地谈话。淑芳坐在沙发上,怀搂着乐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原来淑芳和高明在婚姻登记处分手后,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把婚离了,反正责任不在自己,好歹也要把这情况向高明的家人 说明一下才好。于是淑芳就把高明的父母还有兄嫂都召集到了一起,当着他们的面,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边说还边流眼泪 ,弄得大家一边对淑芳充满了同情,一边对高明愤恨不已。尤其高明的父母,两位老人平日里得到了淑芳无数的好处,怎能容忍儿媳受这等委 屈,当时就叫大儿子打电话给高明,马上要他回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谁知高明已经关机,电话拨了无数次就是打不通。众人无奈,只得一 边等高明,一边做淑芳的工作。

  这高明的嫂子做工作很有一套,这个女人是多年做生意出身,生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她一边以妯娌的身份安慰淑芳,一边痛陈高明的 不是,最后还摆事实讲道理地对淑芳说:“虽说这件事情一万个都是高明的不是,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年头有几个男人不在外面胡搞的啊, 你大哥就有那么一阶段和隔壁服装店的老板娘打得火热,后来被我一顿臭骂,才算收敛了许多。再说,你和高明这件事情,摆明了是被那狐狸 精挑拨离间呢,她巴不得你和高明离婚,拆散你们然后她好和高明生活在一起。妹子,你可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我要是你啊,偏不和高明离 ,反正咱是原配,能耗得起。她就不行了,她属于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如果她怀孕的事情是真的,等她肚子大了看她还怎么见人……”大嫂 的一番话,说得淑芳惊叹不已,她没想到原来事情还有这么多的奥妙在里面,不过想想大嫂的话还真是十分有道理,不禁暗暗佩服大嫂为人的 老练。这样想着,淑芳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心想这离婚的事情还真得仔细考虑才行,怎么也不能让那臭女人轻易占了便宜。现在的淑芳,真是 恨孟茹恨得要死。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淑芳时,高明灰头灰脸地走了进来,这下大家可找到了出气筒,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也不分青红皂白,冲着 高明就是狗血喷头地一顿臭骂。心直口快的嫂子对着高明冷嘲热讽地说道:“怎么的高明,也学会与时俱进了啊,听说你在外面找情人了,还 有了私生子?你也太拿我们淑芳不当回事儿了啊,是不是我们淑芳妹子把你侍候得太舒服了!”这边大哥也指着高明的鼻子骂道:“你真是身 在福中不知福,放着多好的日子不过,却要在外面胡扯,你能对得起谁!”尤其让高明感到心里难过的是,自己体弱多病的母亲也用拐杖敲打 着地面说:“作孽啊,你是犯愁你妈不早死啊,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老太太边说,边伤心地抹眼泪。高明那脾气倔强的父亲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话没说,操起拖把就要揍高明,被手疾眼快的哥哥嫂子赶紧给拦住了。

  高明原本下定了决心回到家里和淑芳彻底摊牌,没有料到却遇到了这么一出,原本焦头烂额的他,又遭到了一通劈头盖脸地抨击,高明心 里面那个滋味啊,别提多难过了,就好像是吞了一肚子的辣椒油,翻江倒海般地难受,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高明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 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冲着大伙儿怒吼了一声:“你们别吵了,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我自己能处理。”说完之后,也不管大家的情绪如何, 他摔门而去。

  身后,传来了父亲的咒骂和母亲的哭泣声,高明的心里感到锥刺了一样难受。

  出了家门的高明,心情无比烦乱,他信步来到天河岸边,沿着长长的堤岸缓缓而行。

  初春的季节,天河已经冰雪融化,那整块的冰排撕裂开来,分割成若干个小块,沿河水顺流而下,场面甚是壮观。这让高明没来由地就想 到了自己破碎的心,不也正像这散开的冰排一样四处飘零吗。高明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向河心扔去,只听喀吧一声脆响,将一整块冰砸得 四分五裂,高明顿时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些,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阴森的冷笑,然后他又捡起几块石头,接连向河心砸去,每砸一下,高明就狂笑 几声,如此反复地重复着这一个动作。

  身边,一对中年男女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地走来,看到高明举止异常的样子,远远地绕开,走过之后还不忘回头张望。高明心想:“望个 屁啊,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别看你们现在甜甜蜜蜜,将来迟早都会有像我这一天,靠砸冰排来出气。”

  高明在河边待了很久,夜幕渐渐降临,他感觉又饿又冷,但是他不想回家,他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开机键,不一会儿就有若干个短信涌进 来,其中大哥发来的最多,无非是让他早点回去,好好向淑芳赔礼道歉。高明当然不愿意回去,倒不是怕向淑芳赔礼道歉,只是他觉得道歉已 经不能说明问题。而且,高明也不想向淑芳道歉。做了就做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此刻天塌下来由他一个人撑着。要说这男人的心理很 奇怪,当事情没有败露时,他掖着藏着,生怕别人知道。当事情一旦败露了,他又会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爱咋咋的。

  正当高明还要将电话再次关机时,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原来是孟茹的。高明本想不接,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你在哪里?”孟茹的 声音温柔地传来。高明停顿了一下,情绪低落地说:“我在外面。”孟茹问:“吃晚饭了吗?”高明咽了口吐沫,回答说:“还没吃。”“那 你来我这里吧,我给你煮热汤面吃。”孟茹说完后,不待高明回答就挂断了电话。高明心里很是感叹孟茹总会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这让高明在惊讶之余也感到一丝可怕,他总觉得在他和孟茹之间好像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们拴得紧紧地,他怕自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听着孟茹匀称的鼻息,高明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出现淑芳和乐乐的身影,还有母亲伤心流泪的样子……高明觉得他对将来的生活 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很担心自己一步走错,想要后悔都来不及,这可是决定他一辈子命运的大事,弄不好将会遗恨终生。

  接下来的几天高明没有回家住,要么住在孟茹这里,要么住在办公室。尽管这样,他也没得安生,找他谈话的人很多,先是哥哥嫂子找到 他,劝他从大局出发,说淑芳已经基本被他们说通了,只要他回去好好道个歉,淑芳肯定会原谅他。然后,又有小姨子找到他的办公室,见面 直接质问道:“姐夫你怎么那么不是人呢,我姐对你多好,你就能忍心在外面干那缺德事?这次,你要是能认真改过还罢了,如若不然,别指 望能过消停日子,我一定天天来你办公室臭屁你,让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高明看到小姨子那泼辣样儿,是敢怒不敢言,他知道生性 率直的小姨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最让高明感到心烦的是,他那60多岁的老母亲居然也手拄着拐杖找到他,见面就泪眼婆娑地说:“你这不孝顺的东西,都快40岁的人了, 还让妈这么操心。”高明说:“妈,你不了解情况,我和淑芳之间的事情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老太太说:“我怎么不了解情况,别以为我 不知道,还不是你在外面做了对不起淑芳的事。”老太太用拐杖指着高明的额头说:“我告诉你,你立马回家向淑芳赔个不是,否则我饶不了 你。”高明认真地跟老太太解释道:“妈,你也太钻牛角尖了,淑芳咋就那么好呢,我和她离婚了,照样能给你领回来一个俊俏的儿媳妇。” 老太太激动地说:“你就是领回来一个天仙我也不稀罕,反正你要是和淑芳离婚,我就死给你看!”高明看到老太太的强硬态度,痛苦地闭上 了眼睛,此刻的他真是心乱如麻。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太太,高明什么事情都干不下去了,离家的这几天,该找他的人都找遍了,唯独淑芳没有找他,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打过。淑芳的态度让高明很是纳闷,他揣测不出淑芳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知为什么,高明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几天孟茹一直对他很 好,可谓是体贴入微,这让高明充分体会到了另一种温暖,高明知道这是孟茹在想办法留住他,但是高明不确定自己留下究竟对不对。

  不管怎样,高明还是决定回家看看。

  到了临近下班的时间,高明回到了家里,打开家门后发现没有人。高明看了看表,原来淑芳和乐乐还没有放学。高明又来到了学校,他想 亲自接乐乐回去。刚好是放学时间,高明看到乐乐背着书包从班级里走了出来。高明迎上前去,乐乐看到爸爸后,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了一种 惊讶的表情。高明满以为儿子见到他后,会高兴地扑到他的怀里,谁知道乐乐却木然地站在那里。高明将乐乐拉到角落里,奇怪地问道:“儿 子,怎么?见到爸爸不高兴吗?”乐乐嘟起小嘴,很认真地问道:“妈妈说爸爸不要我们了,说爸爸在外面又有了小弟弟,爸爸你真的不要乐 乐了吗?”乐乐说完之后,小身体居然抽搐了两下,眼泪一双一对地掉了下来。高明面对儿子的质问,心如刀绞。赶紧将孩子搂入怀中,拍着 他的后背说:“乐乐别听妈妈瞎说,爸爸永远都会和乐乐在一起,爸爸不会离开乐乐的。”乐乐听话地趴在爸爸的怀里,用小手环绕着爸爸的 脖子,生怕一撒手了爸爸就会离开。

  正当爷俩儿搂在那里无比伤怀的时候,高明猛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淑芳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高明赶紧站起来说:“我来接孩子。 ”淑芳没有说话,白了他一眼,转身在前面先走了,高明赶紧拉着乐乐的手跟在后面。

  回到家里,淑芳依旧无话,默默地钻进厨房做晚饭。高明一边哄乐乐玩,一边用眼观察淑芳,指望着能从淑芳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怎奈淑芳由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好像高明不存在一样,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高明很是无趣地吃过了晚饭,趁着乐乐下楼去玩的当口,终于忍不住问淑芳:“你到底想怎样?”淑芳听高明这么一问,停下了手中的活 ,冷冷地说:“我不想怎样!”高明问:“那这婚还离不离了?”淑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是不是我们离了你就会和她在一起?” 高明没有吭声,只是心情烦闷地点着了一支烟。淑芳说:“那我不离了,怎么也不能成全了那女人。”高明很意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淑 芳说:“看什么,别以为我是在乎你,即便不离你也别指望我会像从前那样对你,我是不会那么傻了。我只是不想让那坏女人得逞,偏不让你 和她在一起。”淑芳说这话时,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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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打车来到孟茹的住处,发现孟茹已经关闭了店门。高明知道平时孟茹就住在店里,高明敲了敲那蓝色的卷帘门,门很快打开了。高明 闪身进入。孟茹说:“我给你煮好了热汤面,你趁热吃吧。”走入里面的居室,高明看到一碗热腾腾的热汤面摆在桌上,上面还覆盖了两个荷 包蛋。高明感觉自己真是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旁边孟茹用那种火辣辣地眼神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怜爱。

  吃饱之后,高明用面巾纸擦了擦嘴巴,然后拿起电视遥控器拨了一圈电视频道。可能由于心情不好的缘故,平时很多爱看的电视节目都看 不进去。这时孟茹已经将碗筷收拾完毕,悄悄地坐到高明身边来。高明啪地一下将电视关掉,歪过头来心情沉重地对孟茹说:“淑芳把我们的 事情跟我父母说了,现在事情越搞越大了,你说怎么办?”孟茹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那你父母是什么态度?”高明说:“我父母当然很 生气,他们主张我和淑芳和好。”孟茹站起身来,一边去拿苹果,一边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高明说:“我还能怎么想,事已至此,爱 怎样就怎样吧,随它去!”说完之后,高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将外衣脱下来,一下仰躺在孟茹的大床上,故意摆出放松的样子。

  孟茹没有说话,只是将削好的苹果递到高明嘴边,一口一口地喂高明吃。高明吃着苹果,脑袋里想,如果和孟茹生活在一起,这日子也应 该挺好的。此刻,高明的思想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他不再是当初逢场作戏时的心态,不自觉的,他已经进入了角色,现在,他果真认真地思 索起他和孟茹的生活来。

  夜渐渐地深了,孟茹一边爱抚着高明,一边用手去解高明的扣子。高明看了看孟茹说:“要不我回单位睡吧?“孟茹故作生气地说:“这 里又不是没有地方,为什么要回单位睡?”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她一件一件地将高明身上的衣物除去。高明躺在那里没有动,任 凭孟茹将自己脱光。这时,孟茹轻抚着高明的阴茎,一阵电波传到高明的全身各处,就像触电一般。孟茹倾听着高明的喘息,指尖温柔的顺着高明的阴茎上下来回的磨擦,这轻微的接触让高明不由的颤抖着身体,高明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蹦蹦的跳动声。虽然这是至高的享受,不过高明也渴望去抚摸孟茹的身体。高明靠近她,并且用手掌握着孟茹一边的乳房。孟茹的乳房很温暖,感觉起来好像天鹅绒,或是丝绸一般柔柔嫩嫩的肌肤。高明小心地抓着孟茹的乳房,然后温和的揉捏着,当高明的手指碰到乳头时,高明用指尖轻轻的搓柔着那粉红色的乳头。

  孟茹握着高明的阴茎上下的搓动。嘴边泄出愉乐的呻吟声。高明把另一只手伸到孟茹的阴部,搜寻那两片沾满湿液的阴唇,孟茹配合高明张开了双腿。他们越来越靠近,直到彼此的头靠头,紧紧地靠在一起,各自低头看着对方的阴部。高明仍然一只手在孟茹的两个乳房上来回的的抚摸着,另一只手在孟茹的阴部抚摸,孟茹则是靠在高明的胸膛,用她的舌头舔着高明乳头、下巴、脖子,最后,开始狂吻高明的乳头。高明也回报她,温柔的搓揉孟茹的阴唇,那感觉就像在天堂里一般。

  孟茹更进一步向下探索,舔吮着高明的胸膛,把她的舌头钻进高明的肚脐。在这所有的时间里,孟茹仍然不忘一手握着高明的阴茎上下套动,另一只手则非常非常的温柔地搓柔高明阴囊内的两颗睾丸。

  孟茹的头终于抵到高明的阴茎,龟头顶到她的脸颊了,然后孟茹转头用她的舌头碰它。她来回地用舌头舔遍阴茎的全身,高明必须把手离开她,因为到了这个姿势,他们的身体扭曲超过了极限。

  孟茹抬起头,看着高明的眼睛说:“你想要吗?”高明老实地点点头。孟茹莞尔一笑,立即脱掉自己的衣服。高明疑惑地问:“恐怕不行吧,你刚怀了孩子,听人说怀孕头两个月做不了,容易流产。”孟茹说:“看你憋得难受不忍心,要不我们侧身来,你浅点进入,应该没有关系。”孟茹说完之后,果真侧卧在那里,露出了雪白的一截身子,等待着高明的进入。高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长物抵了上去,就要行周公之礼。这时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他和淑芳离婚,那么他就能天天和孟茹干这事了,到那时自己会不会厌烦。这样想着,那身下的东西竟然软了下来,高名做了几次努力都不行,挤弄了半天,就是不见进入半分豪。孟茹感觉到了异样,问道:“怎么了?”高明说:“算了,我有心理障碍,总担心伤了孩子。”孟茹说:“那我用嘴帮你吧?”说完之后,果真翻过身来,低头含住高明的东西,吞进吐出地为高明口交起来。高明感觉孟茹湿湿热热的舌头舔着高明的阴囊。孟茹的舌头轻快的拍打高明的睾丸,舔遍了阴囊的每一个角落。小手握着高明的阴茎的不断的抽动着,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握越紧。孟茹这样做了一会又手口交换,用手按摩着高明的阴囊,用嘴含住高明的阴茎,舌头在龟头上转圈,又套用做爱的方法,九浅一深的用嘴给高明套弄着,时而又将高明的阴茎深深的抵进自己的喉咙深入,出来时又轻轻将牙齿刮动高明的阴茎壁,此时的高明受用无尽,嘴里“啊……喔……啊……”声音不断,突然高明的屁股抬高,暗示孟茹即将要射精了。孟茹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卖力的套弄舔吸着,直到高明的阴茎在自己的嘴里一阵跳动,精液像温泉般的射了出来,全部射进了孟茹的嘴里,直到高明不再发射了,孟茹才紧紧吸住高明的阴茎向上脱离,不让一滴精液从缝隙流出,然后仰头红唇一抿,将高明的精液全部吞食下肚,再次低头含住高明的阴茎,在高明阴茎的全身仔细舔吸,做事后清理工作,直到干干净净才罢手。高明看到孟茹卖力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伸出手来将孟茹拉到身上,嘴里说道:“亲爱的,难为你了!为我这样的人值吗?”孟茹看了高明一眼,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只有我对你最好!”高明看到孟茹认真的样子,很感动地说:“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然后他紧紧地将孟茹揽在了怀里。孟茹则头枕着高明厚实的胸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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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和淑芳谈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谈出个子丑寅卯。但高明明显从谈话中感受到了淑芳的态度,那就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孟茹的计划得 逞,她要报复孟茹,要让孟茹知道伤害别人的家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当晚,高明和淑芳的谈话无果而终,原本高明想要取得淑芳的原谅,但是淑芳却十分坚定地说不可能;高明说:“既然不可能,那就干脆 离婚算了,我也不想拖累你。”淑芳却说:“离婚是迟早的事情,但不是现在。”高明问:“那是什么时候?”淑芳说:“等那个女人离开你 的时候。”高明气愤地说:“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淑芳歪着脑袋说:“我就无理取闹了,你能把我咋的?”高明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最后不欢而散,高明也没在家里住,他随便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气呼呼地出了家门。临走时,淑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也没有丁点 挽留他的意思,这让高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高明再见到孟茹的时候,就将淑芳的态度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孟茹听,孟茹听后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淑芳居然会是这么一个难对付的女 人,她显然低估了淑芳的能量。孟茹听高明说完之后,也跟着忿忿地说:“她说不离就不离啊,这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说得算,大不了你去法 院请求判决离婚!”高明仰起头,反驳道:“你说的倒轻巧,明明我是过错方,我还能厚着脸皮主动闹到法院去?话又说回来,即便真的到了 法院,事情也不见得马上解决,如果她真铁定了心就是不离,我又拿她有什么办法。”高明说完后,孟茹半天没有作声,她锁紧了眉头,窝在 沙发里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看得出她很上火。高明本想安慰孟茹几句,于是靠上前去,搂着她的肩膀故作亲昵地问:“怎么了亲爱的?你也别 太心急了,再说这事情根本就不是着急的事情。”孟茹一抖肩膀,甩开了高明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当然不急,谁知道你心里面怎么想? 没准你还希望一只脚踩两只船呢,让老婆和情人都围着你转。实话对你,这事情你能拖得起,我可拖不起,如果我的肚子真的大起来,你还让 我怎么有脸出去见人?”高明说:“要不你打掉算了,我总觉得这个孩子留在世上是个祸端。”孟茹闻听此言勃然大怒:“你做梦!孩子是我 的,打不打掉还得我说了算,我不但要留下他,还要给他一个名分,我要让他生下来就有一个完整的家。”高明闻听此言,惶恐不安地问:“ 可是你当初并不是这么说的啊,当初你不是说,不管怎样都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吗,而且哪怕你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现在怎么你反倒要 起名分来了?”孟茹狠狠地瞪了高明一眼,说:“你怎么那么自私呢,难道我不要名分白白为你拉扯孩子,你就高兴了?世界上哪有那坐享其 成的好事情。是的,坦白说当初我是想过不计名分地为你生个孩子,但现在我不那样想了,就冲淑芳那态度,我也要坚决和她斗到底,原本属 于我的幸福我为什么不要,她不是不让我们走到一起吗,我却偏要和你在一起给她看看,不管怎么说孩子也是你的亲骨肉,我要让他享有所有 孩子应有的权利,让他一生下来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有自己的家庭……”

  高明听了孟茹的话,感觉头是越来越大,他知道事情是越弄越糟了,现在两个女人明显是较起劲来,而他自己则夹在中间也好不到哪儿去 。高明没想到当初寄予了无限希望的婚外情会带给他这样一个结果。这段日子,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本想凭借自己的智慧将此事调和,最后 达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程度,没想到却不见半点成效,甚至还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高明感到内心中无比烦躁,他甚至都想杀人,他在 不断地反思自己的行为,看来在这件事情上,一味地迁就和忍让并不见得能为他带来好结果,关键时刻他也该拿出点做男人的魄力来。高明横 下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今往后对待两个女人态度都强硬些,再不能任意她们所为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被他们给折磨死不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高明和孟茹、淑芳玩起了冷战,他板起脸,经常是一言不发,如果被问急了,顶多是说上那么一两句含糊其辞的话。 高明的这种态度,淑芳倒无所谓,但是孟茹却受不了,因为她是耗不起的,于是她三番五次地追问高明,到底什么时候离婚?如果再不离婚她 就死给他看。高明说:“这件事不是我说得算啊,淑芳死耗着不离我有什么办法。”孟茹说:“那如果淑芳同意了离婚,你是不是一定会离?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说:“废话,如果她同意了,我肯定会和她离。”孟茹说:“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高明说:“我有必要 反悔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孟茹说:“那好,明天我就找淑芳当面谈,看看她凭什么跟我过不去,你们之间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死 拽着你不放。”高明听说孟茹要亲自找淑芳谈,吃惊不小,张大着嘴巴问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事情哪有当面谈的?”孟茹说:“不用你管 ,我就是疯了!”

  尽管孟茹说要找淑芳当面谈,高明还是当她一时冲动而已,不相信她会有这个勇气,所以依旧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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