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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狼论坛


楼主: 4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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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伏了,愈加心喜,肆意揉捏着她的小乳。

  想来她体质天生柔媚,乳儿虽小却软滑有趣,并不像琼弟胸前那颗鸡蛋青果未熟,肉实实的还能拿来撞人呐。

  摸玩中,忽觉她乳尖处有个肿块,将手一捏,她便吁吁呼痛,眉间微皱,神情却看似极为沉醉。

  我悄声戏道:“浣儿,你的小鸽往后归我啦,你要好生照看,将它养得大大的。”

  “坏人!”她羞不可抑,用小拳擂我。

  我捉住她的小拳拿在胸前,含笑盯着她,这小了头虽躲着我的目视,但脸上两朵红艳艳的桃花,显露出她早已暗下情动,藏也藏不住了。

  我喉间泛起一阵饥渴之感,倾身朝她压下,她显然立即感觉到了,竭力挣扎,将我推搡,羞道:“公子,你……你……?”

  “我怎么了?”我当然知道,尘根霸气昂然、蓬勃欲发,杵在我们身子中间,早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却故意带笑玩赏她的羞态。

  浣儿羞于出口,瞋瞟了我一眼,侧过头颈,避开我的灼灼目视。

  “好浣儿,”我见她颈根的下颌底有颗小小的青痣,点染得她小女儿之态无限无媚,不禁又是一阵喉干,吞了吞口水,道:“它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浣儿轻声说了半句,已是满面飞红。

  “难道要我还像刚才那样躲在墙角……”我低声逗着她。

  “哎呀!”浣儿掩面藏羞:“你好不要脸!”

  “那怎么办?要脸就不要命了!浣儿,你知不知道,男子这般情形如不得发泄,要生一场大病的!”我胡说八道、循循善诱。

  “我不听!你不要跟我说!”浣儿嘤嘤作声,依旧掩着面。

  乘她不备,我悄悄解她衣带,一边道:“浣儿,我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不会见死不救,是不是?”她只掩面不理,衣带松开,竟未察觉,我便又去扯她裙结。

  她登时发觉了,忙捣住腰边,慌道:“你……你要干什么?”

  太迟啦!系结已遭我拉开,我捏着她裙衣往下一拽,不由一怔,这一拽,连她小衣也一道拉下了,她腰腹袒露,雪肌之白,竟至让人眼目生寒。

  “啊!”她大羞之下,裙衣被压,一时拉遮不上,便曲缩两是,以脚尖支体,欲翻身羞逃。她本是仰面朝上,这一番挣动扑腾,脐眼摇摇闪晃,连带腹下私处的鼓丘也是一时陷没不见,一时跃跃挺凸。

  活蹦乱跳的鱼儿果然比静景诱人啊!只那么一瞥,我胯下便烧灼如铁,捉住她两只纤是举高一掀,她重又仰倒于榻面,方才拽下的裙衣落在膝弯,将她下半截腿儿裹缠在一块,露出的另半截,光溜溜、白松松,正是让人陶醉销魂的去处。

  我向前一俯,将她双腿压高推至她腹前。她下方大腿根紧并,含着一道粉红嫩缝,令人目眩气窒,我喘道:“好浣儿,你且忍着些。”

  图穷七现,亮出胯下刀兵,抵在她腿间羞裂处,便欲沉身插入,浣儿惊眸乱闪,摆头哀叫:“不……不要!”

  我低头一望,见尘根所触,花体娇柔窄小,几乎不能容物,不由稍稍迟疑,以手去先行探试,她小牝纤毛不长,看去并无水迹,这一摸却滑不溜丢的,不由讶道:“啊,原来你已湿成这样了?”

  浣儿大羞,臊得无处躲藏,吁吁怨唤:“都怪你:人家……人家……”

  我火到咽喉,再不多理会她说什么,手扶尘根,沿她牝缝上下略一搅动,便停在牝缝水盛处,沉身下去,只听浣儿颤声惊叫,身腰乱摆,我心气一提,不管不顾,挺腰前攻,尘根却非但不能前行,简直无路可走,我心下起疑:莫非她是个石女?

  向浣儿看去时,只见她目中隐现泪光,咬唇羞望,似乎求我抚慰。

  我将她腿弯上的裙衣扯落,分开她惊颤颤地举着的两腿,弓身向她俯去,欲接其粉唇,不料才一倾身,尘根向下勾探,突然冲破一道阻隔,一滑得入。

  浣儿哀叫一声,伸臂一抓,揪住我脑后长发,将我没头没脑地扯下身去。

  “啊!”

  她这一揪不要紧,底下尘根却乘风破浪大举而前,全根陷没。她牝中紧小,却极其舒滑,这一势长长的潜行深落,如高山滑雪,浮上来捂都捂不住的满身快意,险些将我的魂儿勾掉。

  越是痛哼,浣儿抓得我越紧。我上边痛、下边爽,苦乐相间,想必浣儿亦然,不过我是乐多苦少,她是苦多于乐吧?

  “浣儿,浣儿,快把我放开!”我只能望见她纤细的脖颈一吸一挺地绷紧,不能旁视他物,低头狼狈地叫道。

  “你欺负人!你欺负人!”浣儿啼瞋怨羞全有,放开了我脑后,双手胡乱地拍打我脖子、胸前。

  “噢,噢!”我一边承受其小手扬打,一边悄悄拔动。

  “啊……疼疼疼,”浣儿不住咬牙吸气。

  这却怪了,拔出来居然比插进去还疼?我又沉腰推进,感觉前边舒滑如故,并不艰涩,抽回时,却似有个向内弧起的关隘,紧锁尘根不放。

  我心有所悟,方才人去也是冲破此关,藉它送力才能一往无前。原来浣儿这小了头天生异体,牝户有崎岖险阻之趣,初次叩关,这“守门将”煞是欺生,看来非得将它摸清弄熟,才能快意驰骋啊。

  我暗将尘根前后左右挪挪晃晃,又用手团捏了她下体片刻,试着抽拔了几回,直到将浣儿整得大汗淋淋、连连求饶,才终于觉得有些把握,再回思适才尘根插入的情状:心想:“这该是了。”

  便将臀儿向前升了升,轻轻一提,尘根果然滑然出脱。

  “喔!”

  尘根逃出生天的这一下轻然抽提,恰似水中捞月,空落难一言,偏有余意未尽,缭绕于胸。我几乎便欲立时将尘根插入,重享她那花茎漫漫融融的奇美触感。

  谁知低头下视,却见有两只白生生的小手交叠着捂在牝口。

  既然探清了敌情,我正要放开手脚,纵马驰骋、攻营掠寨了,却不料凭空多了两个守卒,不禁好笑:“浣儿,你干什么?”

  浣儿支支吾吾,撅嘴撒娇:“浣儿好疼……公子,你就饶了我吧!”

  “不可以,你没见它已经发怒了吗?”我将翘挺的尘根亮给她看。

  浣儿虽不如初见时的害羞了,偷瞄了一眼,却还是有些情怯畏缩,惊声央道:“啊!好……好吓人,公子,真的不要了……好不好?浣儿好怕!”

  我不耐烦跟她磨嘴,正要拨开她的手儿强行上马,却见她指缝间漏出一线鲜红的血迹:心下不禁一阵怜惜,歪身扯过榻杆上的一块白帕儿,道:“快拿开,我帮你抹一抹,你手上沾的都是血。”

  “啊!”浣儿惊叫一声,举手一看,小脸煞白:“怎么会有血,公子……你……你害苦浣儿了!”

  我一边小心地替她抹拭了阴户,又将她的小手、我的尘根擦净,一边柔声道:“小傻瓜,每个女人第一回都这样,有什么大惊小怪?浣儿,你现在已成妇人了,所谓夫为妻纲,从此事事都得听我的,不得违抗,知不知道?”

  这番细心侍候,又温言温语,浣儿似乎受宠若惊,怯怯地瞟了我一眼,对于我说的话,她似懂非懂,低声应道:“是,浣儿……知道了!”

  我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

  浣儿遭我一喝,目中顿有泪光,可怜兮号的:“浣儿全听公子的!”

  我皱眉道:“你叫我什么?你我如今已有夫妻之实了,虽然还未拜堂,但日后总要拜堂的,这样好了,还未成亲前,当着人面,你还称我’公子‘,私底下,没人时你叫我夫君,好不好?”

  浣儿这回总算听明白了我言下之意,又喜又羞,目中尤盈泛泪光,便红着脸儿点了点头。

  我柔声道:“你且先叫一声试试?”

  浣儿羞声怯气,蚊声叫道:“夫……夫君!”

  这一声叫出,我望见她眸光中的娇羞已不能掩盖喜色,我亦忍不住欣喜。

  忽然跟她挑明要收她为妾,还真是缘分呀。这了头,前阵子于西湖初见她时,并未觉得她有多出众,只是觉得相貌颇为清秀而已。按说,论容貌俏丽,她不如大夫人房中的小荃;论丰满多情,她不如小菁;论身段婀娜,她不如小萍;论乖柔天真,她也不如小莞,但今夜虽只经短暂纠缠,她却偏偏让我深觉陶醉、难以割舍。况且,她肌白肤嫩,娇羞柔媚,牝户又独具异趣,若能藏娇入房,那定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公子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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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不觉晓”了,哈哈!

  想到这里,我嘴角噙笑,拍了拍她股侧道:“听话这就对啦,快,把腿儿张开!”

  浣儿惊道:“公……夫君你……你还要弄……弄人家?改……改日再……再好了……”

  我道:“刚才很疼是不是?这回不会了,乖,听话!”

  浣儿将信将疑,在我的目光催促下,半晌,果然乖乖将两腿打开,羞露胯间隐秘的花朵。

  被我眼儿一望,她又急忙合闭,道:“夫……夫君你……你骗我的……对不对?”

  许是看到我脸上残余的笑意,她又起了疑心,我忙把那该死的胡乱吟诗的京东人语从脑海中彻底赶出去,哄道:“放心,你我合体,已成夫妻,我怎会骗你?”

  她听了,方又羞答答的将腿儿张开,她的阴唇本是含苞未开的粉嫩之色,经过我适才开辟,血气未腿,已变为红艳开灿状,真的很像一朵小花。

  我伸手抚弄她的花办,轻轻撩逗。

  浣儿竟十分配合,闭目咬牙,哼哼唧唧作呻吟状,我心下一乐,这了头装得还挺有趣,她下体干涩,恐怕是余疼未去呢。

  我俯低身子,一面接其香唇,一边以火热的大掌,在她胯间、后臀、小乳一阵抚摩,渐渐逗得她声促气乱,私处泛潮,方将尘根插入。

  这回热门熟路,尘根深深弯探,紧美难言,但她花茎紧窄,抽动还是不易。

  “呀,疼,还是很疼!”浣儿忍了几下,娇声唤道,似乎又怕我不悦,又道:“比方才好多了……夫君你只要轻一点……浣儿忍得住!”

  我凝身不动,暗运真气下行,将她牝中烘得一团火热,低声问道:“如此可好些冯?。”浣儿仰面闭目,微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我微动念力,尘根抖身大振,震颤她牝户内壁,这是我与连护法交接时发现的法子,恰好拿来喂食初尝春鞭、体怯怕疼的浣儿,却不知其效如何?

  只见浣儿初时微微蹙眉,咬牙隐忍,片刻后,呼吸转促,身儿打颤,终于忍不住鼻音呻唤起来:“唔……好……好痒……啊……不要再动了……人家受……受不了啦……”

  “这样还疼不疼呢?”我微微一笑,梢停运功,感觉自己的尘根在她小牝的紧裹中,一翕一翕地脉动,似在内中喘息。

  “嗯……”浣儿娇喘细吟,活像被深深钉住的一尾鱼儿,张嘴吐气,说不出话儿。一

  我喘息片刻,又运功震颤,棍身与她牝中内壁相撞,亦有无穷快意。

  “啊!”半晌,浣儿嘴儿痴张,身子咚嗦:“不……不好啦!”

  我眉间微皱,道:“又怎么了?”

  浣儿羞抬星眸,拿小拳擂了我一下。

  我突觉尘根一阵清凉畅快,恰似暑天遇瀑,密室生凉,适才一番真气烘煨、尘根震动,竟将她的水儿逗得淋下了。

  我心下大喜,藉着那股润意,美滋滋地抽动起来。

  “美不美?”我边耸动边喘息道。

  “哼!”浣儿轻声呻吟,红面点头。

  见这了头终于得享交接之乐,我不由加快步伐,大肆抽提。

  “噗、噗!”

  她小牝被水儿浸透,伴着我的快速抽动,竟发出一种我从未听过轻柔羞怯的异响,那声音使我联想起小时候师姐倚树在那咂嘴顽皮,一时大感有趣,戳弄愈频,那淫交声登时变成“波、波、波”,响个不住,羞而急乱,仿佛要赶上我的步伐。

  浣儿闻声羞得小脸儿使劲往榻面勾藏,我则忙中伸手将她脸儿拨转,一边大动,一边赏其羞态。

  浣儿娇怯柔弱,举目似怨似哀,仰盯着我上下起伏,随着我的抽动,她嘴儿一开工口的,我一时竟感觉插的不是底下,而是她的小嘴儿。

  将将抽得数十下,我感觉她牝中淫水大盛,有泱泱欲泛之势,便推高她双腿,加陕了陡耸。

  浣儿张嘴已跟不上我的节奏,摇头摆面,声气大乱:“夫……夫君……浣儿不行了……透……透不过气……啊……啊!”

  她面上醉人的娇红,不仅淹透双颊,且上侵额顶,下染玉颈,短短时分,如涂了一层薄脂一般,煞是动人。这了头的身子肌肤,实在适合玉房赏鉴、帐内品玩呀。

  我兴发如狂,肆意大抽,掀臀起落,几如飞驰,捣得性起,我索性运劲将她娇小的身子凌空拎起,尘根以弯弓射天之势,向上仰刺。

  这个势子恰能避开她牝内关隘锁拿,怒龙穿飞极是顺畅。

  “吧嗒、吧嗒!”

  交媾声响个不停,姿势不同,淫声也异,我倒身上望,只见她两只腿儿随着我拎动挺刺,一扇一扇,起跃不定,交接处那唇皮艳办像婴孩的小嘴,将我尘根吞吐不竭,泛沫吐涎,发出那奇声怪响。

  她身轻如燕,在我运功下更似没二两重,浑如画片纸人在半空身子东倒西歪,婉转娇吟,花心蜜壶每受重击,她身子便是一阵咚嗦,两手抓不着实物,不停抓挠胸前,她上衣系带本被我暗暗揭开,此时襟怀大敞开,两只雪白的小鸽子上下忽窜,跃跃如飞。

  “啊、啊,夫君玩死浣儿了……”

  浣儿上衣松敞,下体光露,形如初初人道的小观音,虚空坐莲,下方被水底飞出的白龙肆意狂暴地淫虐。

  奇思异想之下,我目紧身麻,狂南不歇,不须片刻立时攀上高峰,泄意笼身,昂头哀叫一声,腰臀抽搐,精水狂涌。

  随着手臂一软,浣儿从半空掉落扑在我身上,身软如绵,娇喘不已。

  好浣儿,好浣儿,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是夫君要了我的命,浣儿浑身无力,一点也动不得了……“

  ”歇……歇一会,再让我好好疼你一回。“

  ”不要了,浣儿这里……这里都肿了……“

  这一夜,我要了浣儿三回,等到最后一泄,天光已亮,鸡鸣四起,我困意泛起,不知不觉便已入睡。

第四十章 抢亲双娶

  次日近午,我听得耳边轻声细唤,方朦胧醒来。

  浣儿穿戴已毕,头面梳得齐整坐于榻侧,正低头出神,简直像个小媳妇儿,见我睁眼,她面带娇羞,低声道:”夫……公子……快醒醒……她们过来了!“

  ”谁?“我迷迷糊糊道。忆起昨宵狂乱,含笑拉她置于榻沿的小手:”浣儿,怎么不叫夫君了?过来让我再抱抱!“

  ”公子别闹了……“浣儿抽回小手:”射月姐姐她们过来了,快起来!“

  ”嗯,“我懒洋洋道:”你不给我亲一下,我就不起来。“

  浣儿小脸晕红,迟疑片刻,弯腰迅疾地在我脸上一亲,即逃下榻:”公子最赖皮!这该起了!“

  ”你倒是蛮精神的嘛。“我调笑道。

  ”哎呀!“浣儿满脸飞红,急朝门首一望,啐道:”要死了!胡说什么?人家……走路都……“

  ”走路都怎么了?“

  ”疼!“浣儿白了我一眼,怨道:”都是你害的!“

  ”让我看一看,究竟怎样了?“

  ”下流!“浣儿顿了顿是,红着脸儿,随即又自顾噗嗤一笑。

  她这一笑,我神魂皆醉,却听脚步声已到门外,忙道:”快拉下帐子!“

  浣儿忙过来放下锦帐,我又伸出头道:”折裤!“浣儿胡乱将我的衫裤塞进帐内。

  这时射月几名宫女停在门口,问道:”公子起来了吗,娘娘在染香厅传公子过去!“

  我匆匆理毕,掀帐而出:”来了!来了!“

  ”啊!“那射月掩嘴轻叫,吃吃直笑。

  我莫名其妙,浣儿急忙上前,将我头上一扑,向帐内一丢,小脸儿胀得通红。

  原来我长发披散,头上顶着个白帕儿便出来了。那白帕昨夜抹拭过桃花血的,沾在了发上,也不知有没有被射月发现帕上的血迹,但愿匆匆一眼,她没看清。

  ”浣儿,你来!“射月笑了片刻,并不进屋,却叫浣儿过去。

  浣儿匆匆看了我一眼,神色慌急,我努了努嘴,示意她别怕,尽管过去。

  两名女孩在门口喁喁私语,浣儿不住点头,不一会儿,射月与两名宫女转身离去,浣儿低头走回。

  我低声道:”怎吗?“

  浣儿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公子,我替你梳头!“

  我心下奇怪,感觉浣儿在脑后轻拢慢梳,像有什么心事。

  我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浣儿并不应声,梳完后,推我起来:”快去,在等你呢!“

  一路前往染香厅,只见府中众人来回穿梭,行步匆匆,似很忙乱,我心道:”莫非那老太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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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到得染香厅外,浣儿便转身欲去,我有些不舍,问:”你去哪儿?“

  浣儿低头道:”我回老太君院中,那边有事。“

  我纳闷中跨进染香厅,见贾妃已在高座,神情中看不出凄哀之色,纪红书则眼眸瞟来瞟去,还在低声说笑。

  我近前一步:”姑姑,早安。“

  贾妃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早呢。“

  纪红书笑道:”大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我心道:”睡虽没怎么睡,好却是极好。“当下点头应道:”挺好!“有些心虚地向贾妃瞄了一眼,昨夜见过她裙下风光,今日玉人在近:心上顿然泛起一种奇异难言的滋味。

  贾妃”哼“了一声,道:”筠儿,你太胡闹了!“

  我心中一跳,抬眼见贾妃神色愠怒,却面带微红,不禁暗惊:”她怎么是这种……这种羞恼的神情?难道我昨夜偷窥……被她发现了?“一时头皮发麻,站立不安。

  却听纪红书在一旁吃吃直笑,我脸色通红,低头不敢作声。

  ”你大病未痊愈……胡闹个什么……吵得人……“贾妃不知如何措词,断断续续地训斥着,接着纪红书又是”嗤“声一笑,贾妃愠道:”红书,你捣什么乱儿?“

  我勉强抬头一望,见贾妃想笑未笑,似怒非怒,忙又低头,暗道:”原来不是偷窥被发现,却是与浣儿的一夜纠缠被隔壁听见了。“

  ”娘娘息怒,大公子身具阳毒,恐怕不易自控,不过,这对他的身子倒是无碍而有益呢,“

  宋恣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身后的京东人语则愣在门口:”什么?大公子竟然……哎呀,坏事了。那姑娘不是府中家养的了头,是水军旧部九叔的孙女!九叔得知老太君重病,特将孙女送进府中
侍候以表孝心,谁知……哎呀,这……这……如何跟人交代?“

  ”有这回事?是谁让她去侍候大公子的?“贾妃颇为诧异,叫道:”射月!“

  射月在厅旁已听到议论,这时进来,哭丧着脸。磕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说,怎么回事,怎会出此差错!“

  ”奴婢……奴婢到那边去要人,老太君房中年轻丫环本来就少,前几夜没阖眼的都去睡了,只有浣儿和姚姑姑在。奴婢前几次见过浣儿的,却是认识,她也没说她不是府中丫环,奴婢就……就带她过来了,谁知道……呜呜!“

  ”糊涂!亢总管,你看这事怎么办?“

  ”只有……只有让大公子收房了,唉,还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应……应该是愿意的!“射月急欲脱罪,忙插嘴道。

  ”呸!死了头,人家是否愿意,你怎么知道?“

  ”她……她……娘娘,您问大公子!“

  贾妃道:”筠儿!你说!“

  当着这么多人面,出乖露丑,我真是怨天无门、恨地无缝,正自脸皮火辣,额头渗汗,闻唤忙点头:”我……我愿意!“

  ”谁问你了!是问人家那姑娘愿意不愿意!“贾妃又气又好笑。

  ”娘娘,我看莫问了,事已至此,那姑娘怎会不愿?麻烦的是咱们不知如何跟九叔开这个口。“我闻声望去,发话的人却是吴七郎,原来在我低头汗颜中,东府众人已陆陆续续来到厅中。

  京东人语道:”我担心的也正是九叔不乐意。“

  宋恣道:”九叔若是得知细情,或许会心中不痛快,但如不这样办,则更是个大麻烦。事情已到了这地步,九叔不乐意也只有同意了。“

  关西魔头缠伤布,哇哇大叫:”好哇!咱们这里正忙着操办婚事,大公子也没闲着,先替自个纳了个小妾!哈哈!“

  这是什么意思?替谁操办婚事?只见东府众人面色有异,你看我,我瞧你,片刻沉默后,宋恣咳了一声,道:”依我看,东府沉寂了十多年,倒不如藉此机会大大闹他一番,一妻一妾同时纳娶,虽有些过分,但喜上加喜,岂不别开生面,更加热闹?“

  东府众人轰笑,大多拍手赞成。

  贾妃也点头道:”快刀乱麻,尴尬事变成喜事,也无不可。“顿了顿,含笑向我道:”筠儿,真是便宜你了,与陆家小姐的亲事,本来是要瞒着你到拜堂时候的,现在给关西魔这乌鸦嘴漏了出来,索性跟你说个明白,今儿嘛,原是你的大喜日子!现在你又给自己惹出个偏房,两美同娶,你这新郎官,到底更疼谁些,到时你自己看着对付罢!

  众人皆笑,京东人语笑道:”这么个热闹法,老太君二高兴,只怕也要起床喝喜“

  贾妃道:”原是替她老人家冲喜,才办得这么急的,老太君怎能不赏面?“

  京东人语道:”还是娘娘知道老太君心事,早上宋恣才那么略略一提,老太君立时精神了许多!“

  宋恣欣然道:”老太君能提前醒来,看来身子骨比我预想的还要旺健!“

  吴七郎笑道:”九叔一会来府,万万想不到来喝喜酒的人自己成了亲翁,这个要拜托十妹先去说说,免得九叔猝不及防,晕倒堂上。“

  宋恣道:”九叔是自己人,还好办些,上陆家抢亲这事,谁去办?“

  胡九、关西魔齐道:”我去!我去!“

  辕门兽摇头道:”不妥,不妥,这两人一去,定与陆幽盟打起来了,陆家那些玉器珍玩多半不保。是去抢亲又不是打劫,砸坏人家宝贝,结怨太深,这亲家还怎么做?“

  胡九、关西魔齐道:”放屁!陆幽盟不乖乖交出新娘,我们最多揍那老儿一顿,怎会砸他东西?“

  辕门兽笑道:”你们瞧瞧,这两人不打自招,专会惹事!“

  吴七郎道:”我去罢!我与陆幽盟有数面之交,如今情况特殊,劝他姑且从权,就当新娘子替老太君尽点孝心便是了,反正新郎又没换人,只不过日子提前一些,咱们武道中人,讲究那么多干嘛?“

  京东人语道:”陆幽盟这人刚愎自用,不好说话,你那点交情恐怕不够。此事既然办得如此匆急,只可偷抢,不可明说,咱们江南一带向来有抢亲一俗,到木已成舟时,那陆幽盟也无话可说了!“

  关西魔道:”陆幽盟势利得很,一向只跟贾似道交好,不把咱们东府这边放在眼里,这这让他难堪一回,也是一乐!否则娘娘下道懿旨,谅他也不敢不遵。“

  贾妃不悦道:”本就是咱们理屈,委屈了人家姑娘。抢亲有俗可从,还算勉强说得过去,下旨则强人所难,怎可以权逼人?“

  关西魔陪笑道:”说说而已,娘娘且莫当真。“

  宋恣断然道:”此去非十妹不可!“

  胡九道:”为何非得十妹?难道要十妹施展幡法,将新娘子的魂魄拘来?“

  吴七郎道:”呸呸!大吉大利!九郎你快给我闭上臭嘴!“

  胡九身子本矮,这时又矮了几分,掩嘴不敢则声。

  宋恣道:”只有十妹是个女子,而你们一个个臭烘烘的……怎好接近新娘身子?“

  众人都点头称是。纪红书不满道:”谁说只有霍姑娘是女子,本座难道是臭男人下戎7.一

  京东人语大喜:“雀使如肯出手,那再好不过了,你的身法,当真称的上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你将新娘悄悄请来了,那陆幽盟恐怕还在蒙头睡大觉呢!”

  宋恣点头:“那就这样,十妹原是水军出身,派她去说服九叔,七郎、辕门兽协同雀使抢亲,万一被陆幽盟发觉,你两人可断后,让雀使带新娘先行。”

  至此,众人议定,我这个新任东府少主看来除了秉承公意,等着拜堂上床,别无他事,莫说插手,压根连嘴都插不上。

  众人有的去抢亲,有的筹备婚仪,纷纷告退离去。贾妃向我招手道:“筠儿,你一会随我去见老太君,不过,去之前,有几句话我想先跟你说说。”

  我道:“姑姑请吩咐!”

  贾妃沉吟片刻,道:“你如今这么大了,有些事也无须瞒你,你可知道,老太君禹阿与你父视水火下容?”

  东府与贾似道的交恶,一直让我暗觉奇怪,按说,贾似道是老太君的亲孙,奶奶与孙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至闹到这种地步?于是顺着贾妃的语气,道:“孩儿不知!”

  贾妃叹了口气,道:“那我就跟你说说老太君的故事吧,也就是咱们的家史。”

  我道:“姑姑请讲,孩儿也很想听呢!”

  “老太君出身于江西望族汤氏,原是个重礼守旧的大家小姐,十五岁嫁入咱们贾家,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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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载便年轻守寡,当时你爷爷年仅三岁,弱妇孤儿的难免遭人欺负,我们贾家在天台又是大富,田产颇丰,老太君当年虽然只有十九岁,但出身巨族,见的事多,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便暗暗处置了天台老家一些家产,换来银钱,托临安城里为官的娘家兄弟另买了些田产,以留后路。果然,不出一年……”

  不出一年,贾家冒出一件夺产的官司。贾涉父亲的一个小妾与族人早有私通,这时互相勾结,指称因好而生的孽种是贾涉父亲的遗腹子,欲分家产。那族人甚有势力,串连本族买通当地官员,欺负汤氏是个年轻不解事的妇人,不仅构陷官司,且暗下散布谣言反咬一口,说汤氏水性杨花,不安妇道与人通好,贾涉并非贾家的后代。

  这种事情无影无边,却伤人甚厉。况且,只要有钱有势,什么肮脏证据造不出来?汤氏娘家在江西,路远不说,而且那时也正遭遇麻烦,无法照应这边。汤氏自知抛头露面承应官司,徒然自取其辱,大堂之上恐怕连身份脸面都保不住,便果断找来当时替贾涉父亲治病的名医,一面东之以情面,一面赠金相求,得到了贾涉父亲身亡前一年便不能行房的证词物据。随即约谈那小妾,威胁利诱下,花了一大笔财物,私下了结官司。经此一事后,汤氏知道世情艰险,什么都不重要,保住儿子的性命才最重要。多财遭嫉,这种事难免又起反覆,要是不良之人谋图家产,累及幼子性命,那便后悔也迟了。于是藉了祭祖的名义,散财分润族里,以息族人之嫉恨,彻底平息了非议。其后,汤氏委托老实可靠的贾涉塾师打理天台剩下的田产,带上年幼的贾涉北上临安,远离了是非之地。

  汤氏闭门不出,一心教养独子,对贾涉管教极严,也是指望严训出贤才之意。贾涉倒也争气,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大官,为人不骄不躁,处事公正,侍候汤氏老太君也极恭顺,从未拂逆过母意。汤氏又替儿子娶了娘家侄女为妻,阖家上下亲慈和睦。从早年霜居教子到如今有这样的结果,汤氏很是满意,她的事迹,在亲友之间,甚至在贾氏宗族中也一向被传为美谈。

  早年的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但汤氏显然没有全然忘记,对儿子纳妾的事格外慎重小心,非出身名门大户,品行端庄的女子不肯让进贾家的门。但名门大户女子,哪个又甘居人妾?以致贾涉在外为官奔走多年,身边一直没个贴心的侍妾。有一年,贾涉去临安城外的钱溏县访友,路遇一个洗衣妇,着了魔一般迷上了那妇人,那妇人便是贾似道之母胡氏。她本是人家的妻子,贾涉满着家人,千方百计将她买来了作妾。

  这种出身的女子,且曾为他人之妻,与贾涉结识的情形又如此暧昧,无论从出身还是礼法上说,都是汤氏难以容忍的事,自然百般不许,并责令贾涉限期出妾。那贾涉虽然孝顺,却不是个懦弱无主见的人,又是真心喜欢胡氏,于是暗留胡氏在外,待胡氏生下儿子——就是贾似道,才旧事重提,在老母跟前恳求。

  胡氏虽然进了贾家的门,不受汤氏欢迎是可想而知的。贾似道从小由生母在外带大,五岁才进贾府,与两代汤氏并不亲近,虽不能说呆笨,但性子怪僻,成天只喜玩猫逗狗,与贾府大家的教养格格不入,汤氏自然认为胡氏没有管教好儿子,对这唯一的孙子也并不宠爱。

  这胡氏性格却极温良恭顺,背顶戳指之讥,侍候正妻、婆婆无微不至,让人无话可说。但贾似道七岁时发生了一件事,彻底让胡氏在贾府无法容身,终于被赶出了家门。

  原来贾妃之母小汤氏,隔了多年终又有孕,且按郎中推测多半是男胎。汤老太君十分重视,举家上下战战兢兢,侍候唯恐不周,这让刚得到贾家大人一点宠爱的贾似道重受冷落,很是不满,成天闹气。 一天,小汤氏正遵医嘱在园中走动,不料,贾似道正发脾气,拿棍追打豢养的狗,几只狗一惊四处乱撞,竟将小汤氏冲倒,引发了小产。

  最叫汤老太君吃闷的是,流下的胎儿还真是贾家干求万盼的男胎。痛定思痛,贾似道还小,责任自然怪到了胡氏头上,这回谁拦也没用,草草将胡氏遣嫁给一个石匠,远远地打发了。至此,老太君一见贾似道就会想起这件痛心的事,久而久之,隔阂更深,而贾似道也对老太君赶走生母耿耿于怀,索性自暴自弃。贾似道与老太君两人互相怨恨,几乎不再有祖孙之情了。

  贾妃说到这里,叹道:“往事已过,谁是谁非都不必再论。再怎么说,我们终究是血缘连结的一家人。我母亲临终前交代我好生照顾似道,表示她早已原谅你父亲了。事隔多年,老太君还能有什么怨恨的呢?听说她老人家常派人训斥那边府上,这不正是说两边还是一家子吗?不过是老太君固执,不愿明言罢了。筠儿,你听了这些往事,应该更能体谅老太君的心境,若是见面时有什么难听的话,也要顺着听从才是。唉,老太君这辈子十分不易,如今衰残之年,只有你们小辈抛开往昔一切宿怨,重归一家,她才能真正快乐呢!”

  我垂头道:“老太君既令人生敬,又复……可怜。姑姑请放心,我会加倍小心侍候她老人家,让她开开心心!”

  贾妃瞋道:“你还没听懂我的话?什么叫’加倍小心侍候‘?你该真正像个重孙,心中不要存有任何隔阂才对!”

  我望着她的瞋容,经过方才一番长长的透不过气来地追述贾族往事,仿佛我与她两人是“劫余”的亲人,愈觉贴近。我被她浑身散发着甜柔无间的亲情所感,一时难以自己,很想就此依偎入她怀中。这臆想中的画面只轻轻一闪,便变为淫亵相缠的情景,登时心下大跳,气浮难定。

  贾妃毫无所觉,离座而下,扶着我的肩头柔声道:“筠儿,走,咱们上北院,见老太君去,记住我方才的话哦!”

  我哑声应:“是!”

  我放缓脚步以迎合她的扶行,众宫女远远在后跟随。

  临安的十月,午后阳光暄和,晒在身上,仿佛有余烬暖人,令人留恋不舍。我与贾妃缓步而行,一路上遇到的府中人都停下忙乱的步伐,弓身垂臂目送我们行过。贾妃对众人似瞧非瞧,浑然自若,映着阳光的脸庞正如这初秋的天气,成熟中略带萧瑟,微凉中尤有暖意。我不知不觉沉入静默,品汲着她醉人的风韵。也许只有这一刻了,不再有明日,这般温存的时光,随着我踏步而行纷纷碎裂。

  一片落叶以百转千回的身姿,在空中逗留起舞,终于委身落地,被轻风托动,贴地滑行,引领着我们的步伐,我们都避开了叶身,甩它于身后。

  “筠儿,你在想什么?”

  “……姑姑,我在想你呢。”

  “想我什么?”

  “这个园子,你以前常来吧?”

  “是呀,那时候……我真年轻!”

  “姑姑现在也不老,简直是更美,我真想不出,姑姑那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那时,我喜欢穿白衣,来这水榭读书,倦了,闭上眼睛让风轻吹,太阳似乎总没有落山的时候。”

  “唔……一代才女在此,便是太阳公公也贪看啦!”

  “呔!筠儿,你也学会油腔滑调了,这可不好!唉,那时总不到太阳落山,就有人催我回屋吃饭。”

  “美人嘛,总是胃口小,才情多,我猜你宁愿餐风饮露。”

  “筠儿,你这是在调戏姑姑吗?”

  “不敢,小生太晚,来不及调戏当年!”

  “那你现在是……好呀,看我不打你!”

  “啊,姑姑,你的手真凉!”

  “筠儿,这就是内功真气吗?啊,真暖和,也很舒服,胜过那些了头捶肩按背许多……”

  我停下脚步,运气助她驱寒,她唇角微笑,两只柔荑轻柔回握,目中意示嘉许之色,毫无避忌的意思。在她是亲情无间,光明正大,我却心内蠢蠢,雄兔扑腾。

  “筠儿,你知道吗?你幼时体弱多病,为便于太医调理,两岁被我接到了宫里,一直是由我带着的。直到周汉公主出生,才由你娘接出宫去。那时你两只手总是冰凉冰凉的,整天要人暖手,伸到人怀里,叫人起一身疙瘩!”

  我不由偷瞄了贾妃胸前一眼,双峰被束胸收得甚紧,只现两坨鼓圆。

  贾妃瞋啐道:“你瞎看什么?我最怕凉,一直是由宫中丫环们替你暖的手!”

  我狼狈低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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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以他语:“这么说,我该把’娘娘‘去掉一字,喊你一声’娘‘啦。”

  “你可没那么乖!整天’垣娘‘、’垣娘‘的叫我名字,把皇上逗得直乐,说这小子听朕叫过几回,倒记牢了!”

  我以前只听过她名叫元华,那么“垣娘”该是她的乳名了,呐呐道:“皇上这么叫你吗?”

  “皇上一向管我叫垣妃……”贾妃说了半句,蓦地顿住,面色一红,瞋道:“你尽问这些干什么?”

  手中一失,她已抽出手,转身行去,脸侧那儿,却连耳根都有些红了。

  原来……我脑中闪过龙凤戏榻的情景,不由绮念大兴,尘根冲裤而起。

  只听池中“哗”的一声,一尾鱼儿高高跃出水面,闪过一道白白的鱼肚,没入水中不见。


  “这鱼好肥!”我跟了上去,贴着石栏,借势掩去暴露的形迹,勾头凝视水面,突然想起青阳山小镜湖的一种小鱼,最是鲜嫩味美,不禁怔思无语。

  “过会儿,天该凉下去了,这鱼趁着日照水温,出来取暖了!”贾妃神色已回复如常,倚栏望水,口中忽唤道:“射月!宫里的五色鱼由谁在照看?这天气该把水缸挪到外面,晒一晒才是!”

  射月忙急走几步:“娘娘放心,摘花最细心了,她定能想到!”

  贾妃道:“那了头最近迷上了吴仙姑道法,跟人学什么打坐静思,老是神情恍惚的,我看不大靠得住。”

  射月道:“娘娘太宠她了,我们都不大敢管她,这回她托病赖在宫里,守着哪也不去,还不该加倍仔细些?”

  贾妃啐道:“我宠你们宠坏了?倒怨起我来了,你这婢子,早上事我还没罚你呢,这会敢来说嘴!”

  射月笑道:“娘娘最疼我,索性疼到底罢!饶了奴婢这一回,我这就去让人传话。”说着,转身离去,其他几名宫女一阵低笑。

  我念及师姐:心下一酸,绮念早抛脑后,道:“姑姑,我许久没进宫了,何时能再去看看就好了!”我估量贾大公子重病,至少也有半年多没去过皇宫,也可算是“许久”了。

  贾妃道:“这也容易,你伴太子读过书,太子如今还记得你呢,周汉公主也想你,改日我传你入宫,只是早去早归,不便留宿哦。”

  我点头道:“孩儿明白!”

  贾妃看了看我的脸色,微微讶道:“筠儿,你身子不大舒服么,这会起风了,咱们不再耽搁了,走罢!”

  步出水苑,穿过两道回廊,贾妃抬头道:“哟,到了,筠儿,你该知道怎么做?”出乎我的意料,老太君竟能坐起倚榻,也未像贾妃担忧的心怀成见,从神情中见她无喜无怒,说话断断续续的,语气平淡,但我猜她多半还是欢喜,只是末全然表露。

  贾妃则很热心,尽说些“我”过往的趣事,逗老太太高兴。

  老太君最后让人捧来一道翡翠的玉牌,镂空雕刻,上书“光复河山”四个篆字,辞色陡然见厉:“贾氏……遗训,你接稳了!”

  贾妃面有异色,迟疑片刻,以目示意我接牌,道:“筠儿,不可辜负先辈的遗教!”

  我郑重接过:心中纳闷:“这是什么?见面礼吗?还是传位的信物?”

  又坐了片刻,贾妃道:“老太君累了,歇会罢。晚间是筠儿的大喜事,我再让新人来磕头!”

  老太君这才稍见欢容:“让三郎加把劲,再提一提我这把老骨头,我到堂中受过礼,也就无憾了!”

  贾妃笑道:“不用!老太君没照镜子,您现下可精神着哩,一会孙女扶您出去。”

  老太君笑着点头道:“那敢情好!”

  出了老太君屋外,贾妃容光焕发,春风满面,扶了一下我肩膀:“筠儿,老太君终于放下心结了,我真高兴!”

  我也替她欢喜:“姑姑,你走路都轻快了好些呢!”

  贾妃仰天吸了口气:“是呀,了却了一桩心事。你不知道,老太君有多固执!谢谢你了,筠儿!”

  我讶道:“我可什么也没做呀?连话都没说两句。”

  贾妃道:“你神气淡定,不起慌毛躁,老太君最喜欢你这样的乖孩子啦!”

  我暗下汗颜,嚅嗫道:“是吗?”其实,我那时在想着师姐,不知她现在是否还在宫中?

  “也许……也许是因你不太像你爹爹吧?似道坐下来,也很能装出样子,但你不同,你是骨子里透出的沉静之气,这些瞒不了老太君的……”贾妃沉吟道。

  我有沉静之气?师箪若在,听了这话恐怕要笑掉大牙了!师尊每当施训,总是说我“太浮躁”,非修道者气性:“丹儿,气静方能察远,性浮易惹心魔,你记住了!”、“畜生!你若坠入红尘,不须半年,我辛苦帮你培育的灵基就会被你败光!”

  没想到,在“红尘”中却有人替我平反,说我有“沉静之气”,纵然我面皮坚厚,脸色也不由通红起来。

  贾妃撩眸讶道:“咦?筠儿,你脸红什么?经不起夸了?”

  我摸了摸玉牌:“老太君给我这块王牌,上面写着’光复河山‘,莫非是要我……?”

  “这块玉牌,是你爷爷当年率军征北时的令牌,上面为何会有’光复河山‘四个字,倒不是咱们贾家狂妄,而是另有缘故,往后亢总管自会跟你细说,但我要劝你一句。”

  “姑姑请讲!”、

  “这四字训宜默记于心,不可轻言。先辈有此殷盼,后人未必能行,你若有志于此,也有此才能肯为朝廷出力,当然很好,否则,修身齐家,未尝不是件无益于世的事。筠儿,’治国、平天下‘岂是人人能谈得上的?’光复河山‘这四字何等堂皇,又何等沉重!本朝上下,谁不拿它说事,谁又能做得到?便是当今皇上,早些年,也常念念不忘,以它鞭策自己,如今却提得少了,不是不想,是无力办到。况且,这四哪个字,既能成事,也能害人! ”

  “这话怎么讲?”

  “成事是指,大西言之,它能激励大家,都朝往这目标努力,振兴朝廷;小而言之,则鞭策个人奋发有为,建功一番功业。害人呢,是指本朝南渡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多少事受这四字之累,有的狂妄躁进,自取其辱,伏尸遍野,大伤国力;有的借名说事,打击异己,图一己之私;有的空谈说教,耽误实事;有的呢,明知自己才具不是,但背负重名,不敢推却,勉力为之,反落得害人害己!”

  我自幼与世隔绝,对家国之念本是极淡,但师尊年轻时甚为好学,身为道士,亦可称得上是一名书生。凡书生莫有不系心家国,我多少受了他一些影响。每当提起国恨,有时也会跟随二师兄一道起哄,都称当今朝廷,身居上位者莫不是贪财好色的瞻小鬼,没甚鸟用,以稻米喂食他们真嫌浪费,全该去吃屎!如今听了贾妃一番话,虽然不合己意,但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便道:“姑姑明见,孩儿记住了。”

  “你要特别小心宋恣、吴七郎等十兄妹!他们这帮人当年随你爷爷征战,上马挥戈杀敌,下马豪歌纵酒,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早已积重不返。南归之后,他们互相不能离去,沉于往事不能自拔,前些年,已经疯了一个杜将军了,伤及了许多无辜,其他人若不加以约束,只怕也会惹出大祸。这也是我不敢放任他们离府散去,要你到这边任府主的缘故。筠儿,这帮人用得好,自是国家利器,用不好,则为祸世间,你的担子不轻呢!”

  “他们真能听我号令?”我心下跃跃。

  “他们身后另有道门制约,对着令牌发过誓的。”

  “道门,是真武教吗?”

  “不是的,你爷爷那块令牌,你知得自哪里?”

  “哪里?”、

  “茅山祖庭,宋恣他们多为山东人,是茅山宗的俗家弟子。”

  “啊!……”个印证了很久以前我在师门听到的传闻。当今各大道门,不便直接干预朝政和俗务,都会隐于俗世势力的身后,真正的道门大战往往看不见,而朝中各派势力的起落却能瞧出道门的兴衰。

  “你爷爷以文臣出身,能在苏北、山东建功,其实大都拜咱们先祖所赐。天台贾氏的先祖原是一名茅山道士,他说’国亡,其道何在‘,于是弃冠下山,沙场身残,又在天台娶了妻室,传宗遗训。’光复河山‘本是他离开茅山的前夜狂写的四个字。你爷爷任淮东制置使领兵平乱时,茅山宗没有忘记这段渊源,特意制了这块玉牌相赠,并派来许多弟子相助。茅山宗在苏北、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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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信徒最众,因此得以顺利收服山东乱军,编为朝廷的’忠义军‘,咱们贾家也由此满门荣耀。”

  “那么,咱们家一直供奉三清祖师、三茅真君了?”

  “是的,历代如此,你爷爷还在茅山宗挂了一个叫什么护法的职名。”

  我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我东跑西跑,最后还是跑到了一个道士窝里,看来我真是“道缘不浅”呀!

  “筠儿,你怎么啦,这副怪怪的神气?”

  “没什么,这块王牌我要好生藏好,免得丢了!”说着,我将玉牌收入了怀中。

  贾妃“嗤”声一笑,道:“是得收好,这块令牌如今还是一族之长的信物!拿着令牌,连你老子都可教训几句啦,似道晓得了,不知怎样吃闷呢,嘻嘻!”

  我听了又惊又喜,倒不为这令牌有多大权力,而是有此令牌,贾似道多少有些顾忌,父子之间有此隔阂,必不能亲密无间、无所不言,他也不能居高临下对我盘问不休了,令我这畏谈“往事”的假冒的大公子轻松不少。随口又问:“这令牌管得了姑姑不?”

  贾妃瞋道:“你好哟,过河拆桥,竟敢打姑姑的坏主意?”

  我得意道:“你不听话,我拿令牌打你屁股!”

  贾妃面色微晕,白了我一眼,虽作怨责之色,满是纵容宠爱。

  两人边说边走,忽听前方隔着一道竹篱墙,有人厮闹,我道:“姑姑,咱们去且瞧一瞧!”

  贾妃微微点了点头。

  那边早传来纪红书的笑声:“陆幽盟!新娘子是我请来了,进了贾府的门,要还回去就难了,至少得等成亲以后。你既跟来了,一块坐下喝杯喜酒好了!你是亲家一翁,当然你最大,你不念我背新娘的苦劳,要罚我几杯,我也只有接下!如何?”

  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怒道:“我不跟你说话!东府现下是哪位主事?行事如此乱七八糟,岂是诗礼之家所为?”

  宋恣笑道:“哎哟,如今东府主事的正是贵婿,他现在忙着穿新郎衣裳,要不要把他叫来,你们翁婿俩先见见?”

  贾妃慧眸闪动,向后摇了摇手,挥退众宫女,低声一笑:“筠儿,在叫你呢,你去是不去?”

  我笑道:“你若推我出去,我头一个就将姑姑供出来,当今贵妃娘娘行事荒唐,明儿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贾妃掩嘴轻笑,道:“既然都怕见,咱们不如先躲一躲,由他们闹去!”说着,扯了扯我衣肩,隐于竹篱后,透隙张望。

  我见她蹑手蹑脚,虽作此“小人之行”,但提裙、倾腰、伸首,神情举止不失优雅,依稀可见当年贾氏才女的淘气顽皮,颇觉有趣,低声道:“这更不堪啦,贵妃娘娘藏头藏脑,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贾妃依然故我,并未回头,面色傲然应道:“出人意料,方见高明,这是兵法,你懂不懂?”说着,脚跟忽向后踢:“该死,筠儿,你踩到我啦!”

  我目光垂下,见她长裙覆地,一瓣莲勾一闪,隐入裙中不见,裙衣柔顺,贴体而依,到了臀际,渐鼓渐圆,勾勒出两弯弧线,隐见香臀饱肥。忽然想起那句“妇人肥大,用一小男共交接,大俊也!”,不由气血沸腾,暗思:“她虽称不上’肥大‘二字,但身量高挑,体肌丰满,锦帐之内,若全然露体,定是满床肥白。”

  贾妃尚在俯观,眉结微微拧起:“筠儿,你在看什么?”

  我忙道:“啊,我怕又踩到姑姑的裙子。”

  贾妃侧身低颈,以手拢裙,这一兜拢,姿态曼妙,恰似仕女画中人。见我满脸呆滞,她眸中闪过一丝疑色,口中只道:“那边打起来啦,你那新娘的父亲不好惹哦。”

  我便掩饰着凑近竹篱,只见纪红书扶着一名少女立于一片绿地上,那少女背朝这边,似被制住了身子,一动不能动,纪红书则笑吟吟地丛言语惹逗陆幽盟。一名中年文士,愈听愈怒,想来正是那陆幽盟,几番气难平复,朝纪红书扑去,均被宋恣拦劝而回。宋恣身法甚怪,不论陆幽盟作何攻势,他都是上身不动,脚步挪栘,笑嘻嘻的,两手作势前推,既像劝架,又像一道移动屏障,将纪红书隔在身后。

  “红书这死女子!”贾妃低啐了一句,又赞道:“筠儿,新娘子好美!”

  原来这时纪红书见陆幽盟扑得较近,将那少女拉转身来,推肩而行,那少女如提线木偶般,身板僵直,因被挟制,她神色无奈,羞而难言,但并未失了端庄沉静的气度,远远望去,余辉照在她脸上,肤色娇白,眼睫甚长,双瞳翦水,启阖间,星眸如梦。

  更远一些,听声音大呼小叫,却是有个青袍人,像是陆幽盟带来的,独自一人与东府六七名高手相斗,从墙边渐渐往这边移了近来。东府众人以阵相围,尤不能困住青袍人,被那人压着且斗且退,阵形一时倒还未乱。离得近了,只见那人脸上罩着坊间常见的二郎神面具,身后背剑未出,只以一对肉掌,身姿忽而英挺娇娇,前攻不已,忽而灵动变幻,翩翩然试敌八方,东府众人口中呼叫,灰影成团,乍开乍阖,口皆道:“厉害!厉害!”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烛

     胡九大叫:“过瘾呀!过瘾!好久没遇见这样的高手了!”

  京东人语道:“奇哉怪也,玉渊阁能有你这样的高手,打死我也不信,敢问阁下是否来自二郎山战衣派?报上名来?”

  吴七郎却道:“不对,不对!二郎山战衣派的怎敢戴二郎神面具?”

  那人并不则声,手上攻势愈猛。

  关西魔大叫:“十妹,你还在鬼画符么,我们快守不住了!这个阵没有你的天罗豆,那还叫什么‘天罗阵’,人都要被你气死!”

  霍姑娘道:“来啦,来啦,我见他没有伤人之意,不好意思以秽物污他!”

  关西魔道:“你见少主成亲,也动春思了么,既然瞧上了他,还不快把他留下,今儿一道拜堂,岂不省事!”

  霍姑娘“哼”了一声,随手一挥,关西魔跳脚不歇,破口大骂:“小妮子果然动了春心,不帮自家,倒助外人!”

  霍姑娘嗔道:“你再胡说,我让小黑咬你!”随手一撒,地面滚动着一粒粒的黑豆。

  青袍人似知厉害,小心地避开地面黑豆,身法顿见滞涩。

  霍姑娘随着又连连泼撒,地面布着的黑豆愈多,忽而散处成阵,忽而贴地滚动,四面八方,遥相呼应,如受驱策,黑压压的令人生畏。

  青袍人应敌之暇,不得不运足掌风,击散身周黑豆,大受牵制。

  胡九喝道:“藏头藏脑,非奸即盗,给我现出形来!”长臂突探,去抓青袍人面具。

  我与贾妃听了胡九咋呼,不由吐舌相笑,再望去时,那青袍人不知使了甚么手法,一手扣住胡九一臂,拽着他东扯西晃,另一手扬掌拒敌,却也无暇击伤胡九。

  胡九被他拖住身子,狼狈且怒:“喂,拉拉扯扯,什么意思,有种你杀了我呀!”一边叫嚷,一边脚下乱跳,躲避地面黑豆。

  吴七郎冷哼一声,不顾身挨一掌,硬向前冲,青袍人陡然丢开胡九,“嘭”

  的一声,气劲交激,结结实实与吴七郎对了一掌,吴七郎连退数步,脸色煞白:“好,好掌力……”委身一倒,旋又支住身子。

  胡九道:“七哥,你……”要去扶他。

  吴七郎摆手道:“没事。”退出阵外,眼朝青袍人盯去,面有讶色。

  青袍人与吴七郎对掌之后,稍不停歇,又挡击他人前攻,挥洒无滞。

  东府众人齐声怒喝,全力围击,守住阵脚,不再退却,一时身影纵起纵落,场中黑豆亦如于锅中沸腾,起跳不定,时而溅出一粒,朝青袍人飞去。

  青袍人应接不暇,呼啸一声,喊道:“陆阁主!”

  陆幽盟知道他也抵挡不住了,无奈罢手,扬臂喊道:“小渔!莫慌!谅他们不敢难为你!你只记住,没爹爹的话,什么都不要依从!”

  陆小渔闻声,眼珠左右摆动,却既无法瞧见陆幽盟,又无法答声。我心中一动,暗笑:“她这样子,与浣儿昨夜的神情真像!”

  纪红书笑道:“放心,我们不会难为她,只让她作新娘子!”

  陆小渔背向纪红书,眼儿睁得更大更亮,仿佛是用眼睛在听人说话,虽面露羞色,倒未见多少慌急。

  青袍人清啸一声,陡然纵出阵外,飞身离去,陆幽盟也朝他追去,且行且回头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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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我会让蓝蓝来陪你!”

  纪红书道:“亲家公!不要走呀。”

  宋恣笑道:“改日新娘回门,再来请罪!”

  陆幽盟一言不答,飘身而起,转瞬便与那青袍人去得远了。

  贾妃怔了一会,低声喃了句:“奇怪,那人身影,瞧着好眼熟!”拉着我悄悄退去。

  一会东府有人来报,贾妃对陆幽盟闹府一事,假着不知,含笑探问,听说七郎受了伤,但并不严重,当下勉慰了几句,随即吩咐众人加紧筹备婚仪,不可误了时辰。

  东府这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众女流聚在一个大屋子里,劝说的劝说,打扮的打扮。一会传来消息,新娘子听是替老太君冲喜,竟答应拜堂成亲了。我对陆小渔只远远望了几眼,没留多深印象,听了只是微觉诧异,倒是浣儿那丫头,昨夜才答应收她为妾,今日便喜事成真,很想瞧一瞧她此时脸上到底是何神色?

  随后没多久,我也被人领去沐身换衣,待面上敷粉,身着喜服,回到染香厅,却见棋娘竟也来了,不由又是心喜,又是扭捏。

  棋娘含笑看我,打趣道:“这位新郎是谁?是筠儿么,我怎么不认得了?”

  一名妇人足不停留地走到了我跟前,我正想此女怎地这般大胆?细一瞧,原来是浓妆已卸、面如新洗的纪红书,她狠狠贪看了我一会,笑道:“这红艳艳的衣裳一穿,再涂了丹粉,不像新郎,倒像新娘了!”

  我心下暗恨,却不便回嘴。

  时下女子偏喜欢这种娘娘腔的文俊公子哥儿,连贾妃亦然,望着我的眼神大是赞许爱怜,其他仆妇更是借着喜气,放纵身份,七嘴八舌,一个劲儿地“像个俏女子”“活脱脱又一个美娇娘”夸个不停,棋娘只掩嘴轻笑。

  东府众人在外忙乎,除我之外,染香厅皆为女眷,脂粉气萦绕周身,我浑如坠入花阵,极不自在,有心跟棋娘说上几句话,却被几人隔开,见她不紧不慢,游过人群,到了贾妃身畔。

  贾妃在高座上倾身,与棋娘交谈,两张春花秋月的面庞并凑一块,容光对映,艳美如画。棋娘容色虽出众,妆扮并不醒目,适才混于众女眷中,固然合宜,此时与华裳贵气的贾妃两相映照,却也不失色几分,倒另有一种含蓄之美。

  棋娘不失本色,贾妃身居主位,俯临满厅女眷,与众女主次相成,亦颇契合。

  整个厅中,只有一人,独枝旁逸,却是雀使纪红书。

  她洗去铅粉后,容貌中顿时透出远静之气,与厅中热闹的气氛颇不相符,身着道服的姿影亦卓然出群,似乎随时都将凌虚飞起。年纪虽看上去比贾妃还大些,但脸上那股清丽之韵,挥散不去,让人将她年华忘尽。

  与卸妆前相比,她此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唯一有些熟悉的,是她眼角漏出的几许风情,让我忆起她戏笑时的神态。

  “大公子,我将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给你请来,你该如何谢我呢?”

  面容虽有些陌生,语气腔调依然如故,望着眼前这道行深厚、春骚难掩的妇人,我只有认输闪避:“啊,雀使,您辛苦了!一会请多喝两杯!”

  “我是那贪杯的人么?”那语气有些装出的幽怨:“唉,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我咬牙切齿,假使真有那机会,将她扑倒,她定会一脚将我踢开!这只是个爱过嘴瘾的骚妇,我拿她无可奈何。

  吉时很快到了!有人过来催唤,新房设在水榭水旁的一个院子,这是因两位新娘名字中都有水,乃八字缺水之故,宜临水而居。

  两个新娘都披了红盖头,身高差不多,吉服宽大,甚至无法从胖瘦上分辨哪个是浣儿,哪个是陆小渔。在一阵闹哄哄中,我迷迷糊糊地牵了两个新娘,拜过老太君,拜过娘娘,还要再朝棋娘磕头,被她止住了。

  这里是男家,西湖阿九本来到了东府,婚事议定后,成礼之际,反倒刻意避开了,我竟没见着。

  婚礼仓促,没多请外人,赶来赴宴的,大多是消息较为灵通的东府旧部,因此场面不大,却格外嬉闹无忌。

  人不多,礼却重。贾妃自有一份厚厚的大礼不说,东府旧属送的都是罕见的奇珍异宝,棋娘以姨娘身份送了一份八色彩礼,另外借花献佛,竟将青阳丹转赠给了我。

  我知道此丹乃助她破狱之用,推拒不受。棋娘却道,所谓道狱,实乃她师尊留元长以自身的修为境界设障。当年,留元长因心伤其师白玉蟾水解,道心大乱,认为修道终是虚妄,欲弃道旁求。故种下道狱于唯一的女弟子棋娘之身,告戒她,若连他的道境都不能突破,那么她苦心修炼也一样白费,可以不必固执了。因此,破除道狱,主要靠领悟,青阳丹等外力,于她全然无益。那云真子说得好听,自己获宝而不用,定然是无法融合此丹所携的青阳气,试丹之际,说不准还暗中吃了亏,才会那么大方,赠施于她。而我得了天师的龙虎宗真气,出身龙虎宗旁支的神龙门既于青阳山采练,与青阳气定然易于融合,此丹或许于我能有助益。但试丹时,亦得加倍小心才是。

  我听了,心想棋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龙虎宗真气未必能与青阳气相融,我却或许可以。当年师尊初临青阳山,为其未曾遭人沾染的沛然元气所诱,驻留数年,采气修炼,险些炼成一块木头。原来青阳气大部分为青阳古木吐息而成,木气过燥,扰乱五行运转,所采不当,不但无益修为,反会遭五行失调之劫。其后,师尊引辟镜湖水入山,有了小镜湖,以水养润燥木,再改了入气经脉,而后功成。

  这番道理,我自不能跟棋娘细说,只点头将青阳丹收下了。

  棋娘最后低声道:“筠儿,我有事须远行,恐怕得有好一阵子,不能再见了。

  那边府中最近多事,有何为难,你可让东府众人相助!“我点头答应,心道:“难怪这般着急,现在如此忙乱,她还将青阳丹也带过来交给了我。”沉吟片刻,道:“爹爹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等他到了再走么?”

  棋娘面色微晕:“我干嘛要等他?”

  我心中一动,忽生奇想:“莫非她离府,倒为躲避贾似道?”

  棋娘推了我一把:“那边在唤你,不跟你多说了!”说着,转身离开。

  应酬过众人,我牵着两名新娘入了洞房。本以为妻妾分屋,我两头奔走,但看那引领婆子的处置安排,却是一龙二风、妻妾同眠的格局!

  我还没发话,扶着新娘的一名红衣丫鬟,满面羞红,急得口吃:“这……这怎使得?对我家小姐太……太不敬了!”

  “姑娘,你不知道,别瞎说!”

  那红衣丫鬟还不依,竭力与婆子争辩。只听红盖头下传出一个柔和的声音:

  “蓝蓝,不要胡闹,听嬷嬷安排好了!”

  原来这红衣丫鬟就是蓝蓝,我不由朝她多瞧了两眼,姿色算得上周正,不能说有多出众,但奇怪的是,她浑身上下,无不伶俐,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别有一番味道。想起昨夜拿她对浣儿说事,见了面却毫不相识,不由暗下好笑,蓝蓝见我看她,瞪眼道:“看什么!都怪你这坏蛋,将事情搅得一团糟!”

  “蓝蓝!”

  红盖头下又传来喝斥,这回听出新娘的声音低沉温厚,不类少女的娇脆,几乎将我唬了一跳。

  蓝蓝对我甚是不满,白了我一眼。

  主事的婆子见机扯了扯她衣袖:“姑娘,我们好出去了,让新人歇息!”

  蓝蓝大睁了眼:“我家老爷交代,让我片刻不能离了小姐!”

  主事的婆子好笑:“人家夫妻洞房,你也陪着么?”

  蓝蓝又羞又急,顿足道:“本来不能答应的!如此毛躁,算什么?”说归说,终于还是挪步出了屋子。

  其他侍侯的丫头也纷纷掩门出去,屋内只留两顶不言不动的红盖头,红烛高烧,锦被层叠,我不由心有所感:“大公子呀大公子,真对不住了,你的爱婢小菁先入了我手,浣儿虽不能算你的,但她对你有情意,也算我冒领,如今不好意思,我又要对你的娇妻下嘴了,怪只怪你福薄,你既不在,只有我代劳,天意使然,怨不得我胡吃海喝了!”

  想了一想,正妻为大,先到陆小渔跟前,将她红盖头掀开。红盖头一去,低垂着一张亦红亦白的粉面,我不知之前大公子如何称呼她,便启用了现成的新称,道:“娘子!”

  “筠哥儿,”新娘缓缓抬起一张妩媚的瓜子脸,长长的眼睫忽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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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忙叫‘娘子’,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我唬了一跳:“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陆小渔的神情含羞带恼:“大家这都为哄老太君高兴,当不得真!没有父命,我还不能算是你贾家的人!”

  我一愣:“那磕头拜天地算什么?你穿这身衣裳、来这洞房……”

  “那是做给老太君看的!”陆小渔面色一红:“做小辈的,再怎么委屈自己,孝顺老人,那也是应当,所以她们来劝我,我也只能答应。但你也得替我想想,我午觉方醒,就给人弄到这边,一生嫁一回,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样进你贾家的门么?”

  “你……你想怎么样?”

  “所以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你将我当客人,不许……不许对人家无礼。”

  “咦?”

  “第二,我要乘花轿,吹吹打打,光明正大进你贾家的门,要朝公婆磕头见礼。”

  “那就是在西边府上重办婚事?”

  “对,世上那有婚事避开公婆的道理?”

  看来,她也知道两头贾府的宿怨,特意提起,是不愿只躲在东府,做个见不得公婆的儿媳。

  “嗯,还有呢?”

  “第三么……筠哥儿,你忘了答应过的那件事了么?”

  糟糕,这才最头痛!动不动叫我记起“前事”,我往后还怎么活?更可怖的是,她脸上神情怎地那般古怪?实在叫人猜不透呀。

  “就知道你会忘,反正也不急,你慢慢想罢!”陆小渔抿嘴一笑,道:“浣儿妹子头都垂酸了,还不快去掀了红盖头?”

  那边浣儿闻言一动,头上红布直晃。

  我心下痒痒,走过去,猛一掀,浣儿如给人解了穴道,羞望了我一眼,随即转头向陆小渔怯怯地叫了声:“姐姐!”

  陆小渔点头道:“浣儿妹子,咱们往后是一家人了!”

  浣儿又喜又羞,面色犹带不安:“我方才被表姐数落了一通,姐姐,你真不怪我么?”

  陆小渔道:“怪你什么?”

  浣儿咬了咬唇,道:“你……你的大喜日子,却多了我添乱。”

  “不对!”陆小渔唇角微笑:“你没听我跟筠哥儿说话么?今儿我是客,你才是正主儿!”说着,竟盈盈起身,走向小圆桌边,捋了捋宽大的吉服袖口,执壶倒了两杯酒,以小盘端了过来。

  “请两位新人喝交杯酒!”

  那明亮的慧目朝我望来,她借机重申己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难道她真打算洞房为客,做个守身的新娘?

  浣儿哪里敢受,登时慌了,小脸通红,忙也起身,至桌旁倒了一杯,举杯结结巴巴道:“姐姐与……与公子喝交杯,我……我只能算作陪。”

  想不到浣儿也有她的心慧处,这样一来,她算是摆脱困境了。我望了两人一眼,笑道:“怎么,没人肯与我交杯?娘子,约法三章里可没这一条呀。”

  陆小渔一手托盘,一手至浣儿手中抢过酒杯,一口喝了,杯口一照,道:

  “好了,该喝的酒我喝完了,只剩了你们俩!”

  陆小渔看着虽温婉和顺,其意甚坚,不管事情原本的是非曲直,她始终不慌不忙,岿然不动,神情从容自若,无理也显得有理,最终我与浣儿都拗她不过,在她目视下,把交杯酒喝了。

  饮完之后,我与浣儿像上了她的贼船,再也下不来了。走了这一步,剩下的一步步,更是理所当然。

  她从新娘的身份,俨然变成居中牵线、执事侍侯的第三人。浣儿平日甚是敬服她,扭捏无奈中,只得依从,而我虽觉好笑,却又拗不过她,不过,也暗暗存了一份心思,要瞧她究竟如何摆布——外边守着满屋子听唤侍侯的仆妇婆子,她指定不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出屋。而新娘子洞房之夜若是夺门而出,传出去,定成奇闻。可是,她若留在房中,三人之局,如何了结?莫非我与浣儿畅谐花烛,她在一旁听床观景?

  直到要服侍新人登榻,宽衣就寝时,她才意会于此,陡然羞缩:“哎哟,完了,我今晚睡哪?”

  这是她多事而生出的难题,我与浣儿自然不会替她出主意。实际上,我早等着看她笑话呢。

  她咬牙半日,随着忖思,脚下缓移,那衬饰着华丽霞披的宽大吉服,罩着她娇俏的身子,前胸娇耸,后腰纤盈。乍望去,她上半身动也不动,自然而然保持着一种舒挺的女子姿态,裙下款款而行,如龙舟破浪,香裙过处,满室为她顿生风色。我心中赞叹,这才是闺阁淑女,连行步的姿态都如斯之美,我见过的诸女,师姐、赵燕非修道练武,固然走不出这步姿,小菁、小荃等同是深居高门大院,没这样的气韵,棋娘、贾妃虽美,却少了那处子之态。

  她到了花烛前,以签挑焰,烛光跳动,映照其面,容色有若年明珠生光,霜雪欺目。

  我暗生了一个呆念:贾大公子怎配得上她?她怎会喜欢贾大公子的?随即又是心喜:如斯美人,如今竟然归我了!

  我这里胡思痴想,她剔高烛焰,走了回来,似乎有了主意,扬头道:“罢了,浣儿妹子,你过来!”

  浣儿乖乖过去,借着撒娇,勾头依入她怀中:“姐姐,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浣儿为难死了!”

  陆小渔不言不答,替浣儿拿下头上凤冠,将浣儿身子推转,又解她霞披,除其外裳,浣儿禁不住痒,咯咯娇笑,羞瞄了我一眼,扭身躲闪。

  “痴丫头,怕什么羞,你身上哪处不属于相公?迟早要尽他贪看,这时躲个什么?”

  我暗下好笑,她哪知道,我与浣儿早暗渡陈仓,春风数度了,何止贪看身子这么简单?

  她下手也真狠,不一会,竟将浣儿上身扒了个精光!

  “啊!”

  浣儿猝不及防,急掩胸前小乳,露着瘦小的肩身,像个受惊的小兔,吃惊地望着陆小渔。

  “去,拿被儿盖着身子!”

  她喘着气,神情似厉似怒,喉音低沉,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浣儿不知其意,畏怯地撩帐上榻,瑟瑟地躲入被中。

  我一错眼,不知她们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一时还以为浣儿惹恼了她,却见她胸前起伏,晕生双颊,眼波水亮水亮,又不像在发怒。

  见我疑惑询望,陆小渔乌亮的眼珠回盯我一眼,也不说话,自落凤冠于旁,我上前欲助她解霞披,她玉手轻按在我手背,抬首哑声道:“筠哥儿,今夜你先别碰我,好么?”

  我笑她迂腐:“何苦呢,进了洞房,旁人会信你是完壁洁身么?”

  她道:“旁人说啥,我都不管,我要以处子之身坐轿嫁你,这是我向来的心愿,别人都可骗,只有自己骗不了,你能成全么?”

  我为她的坚持感动,柔声道:“我依你。”

  陆小渔将手松开,由我帮她解去了覆肩的霞披及宽沉累赘的吉服。她身着月白中衣,衬着她水灵灵的垂睫大眼,如云乌发,格外透着精神与娇媚。

  她柔顺地贴入我怀中,眼却向后边榻上望去,低声羞道:“筠哥儿,我想……想看你与她如何行房……“我听了欲火大动,以手轻抬她下颌:“你真想看?”

  她点了点头,仰抬的眼波像陷入绝望的孤境,不可名状的情欲在无声燃烧,却毫不掩饰,大胆地迎着我的直视,这真是个奇女子,一时竟让我有自惭形秽之感,非得情真无伪,豪放不拘,方能与她相配。

  “好!”

  我抄起她腿弯,将她高高抱起,只觉她身子饱沉,肌肤隔着薄衣触接,格外腻滑水嫩,浑身毫无骨感,便似一尾鱼儿一般。

  我靴也未去,径举步登榻,将她朝浣儿里侧放落。

  她娇沉沉地从我臂弯滑落,先以一臂支撑榻面,随即歪坐榻上,将绣鞋从足尖摘下,递给我丢掷榻下,又解下外裙,将红裙搭于榻侧,红裙一去,她上着月白中衣,下着粉红纱裤,身姿更见玲珑有致。

  她做这些举动时,并未看我,不紧不慢的,旁若无人,姿态那么柔美宜人,直到收拾停当,转首望我时,才忽觉害羞,缩身挪至榻角,似乎为我腾开地界,她两腿曲起,将下颌抵至膝盖处,睁着又羞又紧张的大眼,定定的看我。

  我心下一阵阵激动,吐出的呼吸都是滚烫的,眼儿紧盯着她,除靴去袍,待解去下体遮盖时,见她兀自亮眼灼望,微一迟疑,便将布兜除下,尘根血气沉沉,自觉比往日累赘而巨。

  陆小渔惊噫了一声,抬臂遮目,像遮挡刺目的光亮,羞嗔道:“你好放肆!”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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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肆,更待何时?”

  有她在一旁注目观看,我像顽皮胡闹似的,变得格外放肆大胆,说话间,倾身揭开锦被,浣儿卷曲的小巧身子全露了出来。

  浣儿早听到我与陆小渔的对话,此时小脸扑红,被面一掀,她“嘤”的一声,像惊弓之鸟,转身紧紧将脸埋于小渔脚下,细白的身背微微颤抖。

  “妹妹,你长得真白!”

  陆小渔先偷瞄了我一下,怯怯地伸出纤白娇柔的小手,试探着落于浣儿裸背,滑抚轻探,似赞叹,又似抚慰。这一对映,立时看出,浣儿细致的纤背,白中透着嫩青,陆小渔娇柔的小手,白里透着娇红。

  那娇柔无骨的手渐渐放胆,在嫩背打着花、游弋,翩如轻舞,贪恋不休,望得我喉干舌燥。

  我一靠近,她的手退缩了一下,随即配合地将浣儿下体裙衣抓高,露出雪白弯弯的玉腿,她气息转促,微夹酸味:“筠哥儿,你好有福气哦!”

  “不,她是咱们俩的!”

  不知为何,我心有灵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也许是她眼神透露的气息,让我察觉到异样。

  陆小渔急朝我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嘴角噙笑。

  那是无言的会意,虽不知她对女子的兴趣,到了怎样的程度,这却让我异常兴奋。

  我的听觉灵敏,时常窃探他人说话,前段日子在贾府,或多或少地听到成年仆妇们说的一些艳闻:闺阁中多有女子行那虚凤假凰之事,而男子间,亦常有断袖的雅癖。当时常想,男子倒还罢了,两名女子亵体纠缠,那画面该是等的香艳呀,只恨没福一见。

  此时见陆小渔似有这般迹象,我如见天光,不由心热难禁,潮丝丝晕乎乎地起了一股邪欲:“咱们三人一体,什么都不用避忌!”我哑声安慰着。

  陆小渔微微点了点头,喜羞无限,脸儿无力地歪贴膝头,一臂长伸,纤指在浣儿裙上拨弄着,蹭到了裙肉交接处,有些迟疑,咬唇望我,在我目光鼓励下,那绵软如蛇的纤手陡然向下一滑,竟勾入了浣儿裙下!我气息一窒,紧盯着那瑟瑟轻动的裙衣不放,片刻之后,传来浣儿的哀鸣声,浣儿婉转抬看,见是陆小渔在弄,更是惊羞:“不要……姐姐……不要呀!”

  陆小渔微微喘吐热气,脸上又现出那种似专注又似含怒的神情,并未理会浣儿挣扎羞叫。

  浣儿哀肯无望,又望向我求助,我喉间干咽了一下,也将手探入浣儿的裙内,与小渔的手相遇,她将我的手引到浣儿阴唇口:“你摸摸,她还没有长毛。”

  这是与我分享她的发现,我却早知道了。

  “你喜欢吗?”

  “唔,你别笑我,蓝蓝那丫头,去年刚长毛,我就让她剃去了。”

  这是自招自供了。见她并无顾忌碍口之难,不由使我联想到,贾家与她陆家向来通好,贾大公子与她多半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对她的性情了解必深,对她喜欢女子这点,恐怕身为未婚之夫的贾大公子早就默会于心了,只不过我这冒牌顶替的不知情罢了。甚至,连小渔垂青于大公子,也极可能是因他长得像女子之故!我心下乱猜,迟疑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

  “你别问了,”陆小渔粉面含羞:“我……我也不知道哦,只觉她们干干净净,娇美可喜……”

  “姐姐……公子……你们……你们……”浣儿羞叫着,这时,不知是我还是她,触到了浣儿的难挨处,浣儿身子猛然一颤,举头哀唤:“啊不……不要呀!”

  “哦!”见浣儿反应激烈,两人争先恐后,更是追着直奔浣儿花瓣开敞处,我的手撞到她的掌背。

  “哎呀,”陆小渔不好意思了,将手抽回,垂睫羞笑:“我不识羞了。”

  “没关系,你来!”我将她的手牵到浣儿私处。

  陆小渔伸张的指头一触,瞬即缩回:“啊,她……她湿了!”

  “湿了吗?”

  陆小渔面红点头,退开身子,又道:“筠哥儿,我要看!”

  我吸了口气,弯到浣儿身下,正要分开她双腿,谁知浣儿忽然起身,蓬头散发,红着面儿,一声不响,抢过锦被,紧紧裹住自己,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怔了怔,向陆小渔吐舌一笑:“她生气啦。”说着,揭被而入,去追击浣儿。

  起首是一阵挣扎扑腾,待那生气的小人儿被我捉定,她只剩下了喘气的力气,我摸着又热又滑的裸肌,爱不释手,又在她香肩、后颈舔吻不停,低声密语:

  “浣儿,别生气啦,你今日成新娘子了,心中欢喜不?”

  被底幽暗,自成一世界,渐渐的,浣儿不再因羞而恼,乖顺多了,紧紧缩在我怀中,浑身颤栗,低喘道:“唔,姐姐她……她……”

  听语气,浣儿显然不能接受陆小渔的异常,尚有余惊。

  “她喜欢你,是不?傻丫头,你该高兴才是,夫妻房中,哪有分你我的?既为妻妾,共事一夫,不管妻妾共有几人,那也是浑然一体,否则,执事的婆子怎会让咱们三个同房?话说回来,她是正室,你既嫁给我了,等同是也嫁给了她,你不仅要服侍我,也要服侍她,知道不?”我欺浣儿天真,信口乱编。

  “可是,好……好羞人哦!”

  “往后就习惯了,来,让夫君我亲一个!”我故意亲得“啵”“啧”之声大响。

  “啊……姐姐在外面……”

  “我们拉开被,让她瞧着,好么?”

  “不,不要!”

  我的手探她前胸,摸着她小乳儿:“我们不让她瞧,她可要生气啦!”

  “不么,好羞人。”

  “那么先露出头,她瞧不见,可真生气了!”

  我探出头,正迎上陆小渔辣眉辣眼的注视,她静坐听声,颊面已烘得一片娇红,身姿收得更紧,神情略带不安。

  我向她投去含糊一笑,将浣儿那边的被头轻拨,捋出浣儿娇羞勾面的脑袋,发髻已变得凌乱,乱蓬蓬地遮着她的羞颈酡颜。

  陆小渔的眼波本亮,此时更是皎如明月,静洒清辉,照耀着这一切。

  被底下,浣儿紧贴着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寂静之中,撩人欲狂。

  我深深向陆小渔看了一眼,当着她的面,伸颈一探,雀鸟啄食般,叼着浣儿的芳唇,一番吮吸,啧啧有声,浣儿低声娇吟,细瘦的腰身如蛇一般弯动,仰唇微一承接,撩眸向陆小渔扫了一眼,“嘤”的一声,潜下去了。我的唇滑过浣儿勾低的后颈,将被面一扒,大片雪白瘦耸的背肌露了出来。

  陆小渔嘴角抿了抿,似要说话,却终是一言不发。

  我抬头喘着气,与陆小渔对视着。被底下,暗暗将手探入浣儿裙底,腿肌柔滑火热,摸到胯间肉缝,那儿已经湿答答的,纤唇微开,花体含露。那小人儿羞处被探,却不敢轻则一声,只伸了一只娇柔小手,与我相斗。

  我趁势拉过浣儿的小手,握住我怒涨的尘根,包着她的掌背,硬教套弄。

  这一切都在陆小渔目视下,却又瞒着她。

  然而锦被之上,簌簌抖动,显示被底并不平静,陆小渔难过似乞怜的神色,表明她也发现了。

  我的手悄悄移开,寻着浣儿的纤腰、肚脐、小乳,到她颈下、下巴,又摸她脸鼻,被她轻咬了一小口,尘根处突然递来一阵紧掀热拿,原来我的尘根还在她的手心,她勾头一动,连带扯着我的尘根紧紧一拽。

  我登时心气乱了,大掌在她胸前一阵乱揉,浣儿后避,整个雪白的后背拱出被外,她却毫无所觉,她勾藏了脸,便以为谁也瞧不见她。

  陆小渔紧咬下唇,她那眼神实在让我受不了。

  我心狂意躁,冲动陡然不可遏制,猛地将锦被大掀,被底情形一目了然,我的大手抓揉着浣儿的小乳,浣儿弓背勾颈,一只纤白娇柔的小手则在身后拿着我怒涨暴举的尘根,景象淫亵如画。

  浣儿惊叫一声,将手丢开。我吸了一口气,将浣儿的小身子拨翻朝上,雪白的小乳跃然而挺,乳肌青脉隐伸,嫩至极处,乳头两点,勃然嫣红,最是醒目,刹时只觉满榻皆娇羞香艳,春色撩人。

  我伸向其中一只小乳,满满一握,乳头被挤高摇荡,耳边同时传来两声低叫,浣儿捂面掩羞,陆小渔则惊道:“筠哥儿,你……你……”

  “我什么?”我一边手中肆意捏动,揉乱花团,一边亵笑着盯看陆小渔神色。

  她面色微晕,道:“你真粗莽!浣儿妹子……这样……不被你捏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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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问她,疼是不疼?”

  浣儿只“嘤嘤”作声,傻瓜都听得出,那娇唤并非疼痛。

  陆小渔也听出来了,脸色更红,勾了头痴笑。

  “你过来,”我心痒极了,朝陆小渔哑声道:“坐近些。”

  陆小渔先是摇头,身儿却如受催魂,果然挪近了些。

  我拉过她的手,她的手无力地前递着,娇软似绵,如抽去了筋骨一般,我强压下拉她的手摸我身上的冲动,将它放在浣儿的另一只小乳儿上。

  在我的注视下,她轻柔地抚摩着,仿佛极为珍爱、极为疼惜似的。浣儿掀开捂面的手,张了一眼,便忙掩住。小胸脯一起一伏,喘得更加厉害了,伴着身子微微打颤,呻吟之声,微不可闻。

  陆小渔张嘴微喘,手往下走,掠过肚脐,忽然一怔,想是看见了挂垂在浣儿裙腰上方的我的尘根,她的手又忙往上走,这回游走有些乱了,似乎神不守舍,待她重新回到脐下,迟疑中终于抬起掌面。

  那一瞬间,我心紧得像针扎了似的,喘不过气,尘根又向上挑高了几许。

  陆小渔不敢抬头望我,以承接之势,娇柔的掌心托起我尘根的垂头。

  “啊!”我吐气出声,那触感又轻又柔,仿佛是个梦,虚而不真,我要抓住实物,我要她狠狠地揪紧!

  她没有,我痛苦地焦灼,忍不住掀高她的头面,低头猛扎,吻住了她的芳唇,她瞬间酥软,腿臀如一堆软肉,坐实榻面,所有高于榻面的身子都在软下去。

  她与浣儿不同,浣儿的唇口起弹,有些俏皮,她则全然柔软,让人吸不到头,陷进来,便起不来,我越吻越低,最后她的身子倒了下去,叠在浣儿身上。

  陆小渔身背一实,便拿手推我,吐着温温的气息:“筠哥儿,好了!你这样……我要受不了了!”

  她越这般说,我越不舍,不仅胡亲乱抱,手如游蛇,钻进了她中衣怀底,沾手如脂,丰饱而绵,那是怎样一团娇肉儿呀,让人痴迷发狂,满脑缤纷乱象,随乳波荡漾,腾腾然不知身于何处。

  浣儿却在最下方哀叫,想是被压坏了,趁我放松的片刻,陆小渔将身一滚,躲往一旁,一手掩胸,喘个不住。

  我还要朝她逼去,陆小渔叉手阻挡,红面喷气:“筠哥儿……你先要了浣儿……今日不行的,改日我任你胡为。”

  她急乱间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便羞得满面通红,咬着唇皮,大眼儿羞望着我。

  纠缠片刻,我见她虽也情动,却不是会轻改主意的人,只得放弃。

  但经过一番肢体接触,她不再远躲一旁,待我转身时,她倒从身后依依搂我,勾指拨我耳后,抚慰道:“筠哥儿,你先忍一忍,我……我迟早总是你的人。”

  我情热难耐,一回头,她又缩退,我被她撩得心狂,如困兽般寻找目标,见浣儿也在起身而逃,低吼一声,一头扎入浣儿裙下,将她重又扑倒,两手勾住她两边腿儿,拖回担在双肩,蚌上吸露,鼓丘啃桃。

  只听浣儿迭声惊叫,腰身乱拱。

  半晌,我吐着一嘴腥骚之气,粗喘着冒出头,抓过身后的陆小渔,一顿胡啃,未待她回过神,转身将暴跳的尘根塞入浣儿裙底。

  陆小渔顿时紧张起来,湿着被吻乱的红唇,眼儿直勾勾的,颤声道:“筠哥儿!”

  我明白她的意思,交接处被裙衣遮着,而她想看个一清二楚。

  我扯着浣儿裙衣“嘶啦”一声,运劲两边一分,裙衣倒撕开了,我却叫了声“哦!”,这一发劲,全身一挺,抵在她牝口的尘根竟攻进了牝门!

  陆小渔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尘根陷没牝中的一刻。

  去势未尽,我等尘根落到了壶底,才以臂支撑,臀往前升,一如昨宵,尘根湿淋淋地提出了牝口。

  “这丫头不是处子?”陆小渔惊声怒道。

  “这个……是我昨夜采了她!”我狼狈地解释道。

  我的手臂瞬间辣疼,被陆小渔狠狠掐了一把,她又在我后背推了一下。

  我定不住势子,尘根戳于浣儿滑溜的雪阜上,挑出一道涎迹。

  我心间如火如荼,歪头道:“姐姐,你帮我扶上一扶!”

  “你好哟,你可得意了!”我背上被轻擂了一下,臂膀间肉肉的,是她的酥乳依了过来,随即她身子矮落下去,跪伏于榻,一只红白的小手在我腿旁伸出,竟真的扶了尘根,到浣儿牝口。

  我心气一提,趁陆小渔还没将手儿抽回,便将尘根狠狠插入浣儿湿淋淋的阴户。

  “啊!”

  陆小渔的手儿夹缠其中,羞乱地挣扎,她的十指葱尖,白勾勾的,像剥去皮的柳枝儿,戳在卵袋上,似抓似挠。

  霎时我急抽急耸,陆小渔的手儿刚起来一些,又被我打压而下,她口中的惊呼,伴随浣儿的呻吟、交媾的淫声,情景又乱又撩人。

  一时,陆小渔虽将手缩回了,却因适才伸手,脸儿还贴在我腿侧,被交媾处淫气亵动逼得檀口娇呼,睁不开眼儿,歪头只要躲闪。

  我一掌落于她颈背,不让她逃起,臀势大起大落,有心要溅些淫液于她脸上。

  哪知情景刺激过甚,不一会,我泄意临身,想停也停不住。

  最后一刻,我突生奇想,陡然将尘根抽出,将身一歪,浓如白浆的精液喷了陆小渔满脸,射得她连眼都难以睁开,鼻上唇角,四处挂了粘液。

  我软倒榻上,再也无力收拾残局,只听陆小渔嗔斥不绝,心下暗笑。

  洞房之夜,陆小渔虽未失身,身已不洁。她早是我的人了,这不过刚刚开始,我对这奇异的女子,有说不尽的欲念。

第四十二章 东府来客

     洞房颜射的后果是,陆小渔生气了,罚我三天不许跟她说话。实际上,极可能是她欲借机躲开我的纠缠。因三人狎昵后,她越来越没把握,能逃开我的索欢,第二日上,浣儿有了自己的卧房,她便理直气壮将我赶向浣儿房中,自守她的处子之身。

  这个女人还真厉害,什么事都能做得不动声色。在下人来报浣儿的卧房收拾好后,她便一边对镜理鬓,一边淡淡说出让我到浣儿房中夜宿的话。当然,她不是朝我说的,她与我三日不交言嘛,她对镜子说道:“啊,太好了,我可以清净地睡个好觉了,那个自称夫君的人,请你到浣儿房中歇息,不要来烦我!”

  我一时逞快,射的不是地方,自觉理短,只有接受这短暂分居的处罚。

  浣儿颇有异见,道:“姐姐,这不公平,我也想睡个好觉呀!”

  这时躲在门外的蓝蓝插嘴:“谁叫你嫁人呢?逼得我现在要喊你姨娘,死妮子,活该!”

  我道:“好罢,蓝蓝,我的新房借你两夜,你好对浣儿闭嘴了!”

  门里门外,众女皆羞面低头,不敢应声,我哈哈大笑,迈出洞房,应酬东府众人去了。

  府中喜气未散,东府众人他事不干,长日聚饮,午后又来了雀使门下一干人,加席摆宴,热闹欢腾,双方素有芥蒂,借酒对战,斗了个海枯石烂、昏天暗地。

  我夹在当中,被双方都灌了不少。啊,酒醉的人,真是没上没下,把我这“东府少主”当作酒壶么?

  酒醺耳热之际,宋恣悄悄将我拉到一边,附耳言道,这回除了替老太君冲喜外,婚事速成,主要还因两名新娘,乃是我的“良药”,要我趁早连皮带骨地将她们“吃透”,为此,他从怀中掏出一把乱糟糟的东西,拣了拣,送了我一本春宫图集,又加一册“玉房秘诀”,尤其是后者,他说内中加注了他多年心得,要我好生领会。

  我随手翻了翻,内见有数女同侍一男的春画,心下乱跳,不由怨道:“昨日怎么不送我?”

  宋恣醉眼乱瞪:“洞房花烛,自有那生涩摸索之趣,送你这个,岂不煞了风景?咳!你太年轻,完全不明白我的苦心!”

  我忙点头:“多谢!多谢!”心中暗骂:“摸索个屁,老子早就是老手了!”

  连着两日,我与浣儿躲在房中,照图上描绘,摹拟试遍,畅欢无度。我倒还罢了,可怜浣儿身腰欲断,眼圈发青。她豆蔻年纪,初妍姿容,尤带稚嫩,却满是倍受摧残的样子,望去既动人,又让人怜惜。

  陆小渔见了,侠气凛然,直斥我是“禽兽”。浣儿在一旁听着,低面是羞,抬头亦是羞。陆小渔柔声抚慰,执手挽留,道:“要不就在我房中歇息,让那禽兽打光棍!”

  也许是我的失策,见她两个相挽相亲之状,脸上作出了不当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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