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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4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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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贾府疑云
第二三章 怨憎聚会

  师门秘笈!今夜刚取出的秘笈正好在我怀里,现下即被她发觉,不仅秘笈难保,她一旦起疑,恐怕脱身更难了。

  我勉强定下心神,道:“那是、是……”

  连护法已将油布打开,里边突然滚落一枚珠子,正是神龙珠,顺着锦被滴溜溜跑去,被连护法一手捉起。

  “天台玉石?原来是你老家的特产玉石呀。”连护法笑吟吟地两指捏着珠身:“嘻嘻,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喜欢玩石头。”

  什么天台玉石?!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老家?嗯,她说的是贾大公子,贾家是台州人么?这我倒不知道。

  连护法将神龙珠放下,又取出了那本小册子。

  这下我的心又开始砰砰跳起来,眼儿一霎也不霎地盯着她脸上神情。

  半响,见她嘴角渐渐泛起一道笑纹,嘀咕一声:“……棋谱。”

  她也说是棋谱!那么大师兄为何会将一卷棋谱交给三师嫂?难道因三师嫂非我神龙门弟子,不能将师门秘笈交她保存,故而换之以棋谱?

  我正寻思间,见连护法已将小册子放下,手儿捏到那卷羊皮一角,正轻轻抽出,不禁暗暗叫苦,我曾匆匆看过皮卷所载,里头有不少道家符图,这回却再也难以满过她眼目了。

  果然,连护法打开皮卷,停下来,凝神细观。

  我心下念头乱转:一个富家公子怀中居然藏有道门秘笈,这却如何解释?

  正自嘀咕之际,连护法已打眼向我看来,神色间似乎有些古怪。

  我心下一凛:“不好,她已瞧出秘笈非寻常之物啦!”

  却见连护法盯我一会,强撑着的表情蓦地破开,“噗哧”一声,娇躯乱颤,喘笑不已,娇笑中一双妙目兀自连连向我打量。

  我被她笑得浑身发虚,暗骂:“有什么好笑?不要得意过早,我神龙门的秘笈功法,你也未必能够参透!”

  “哎哟,哎哟!我的好公子哥……笑死我了!”连护法一手轻轻扬打,软软地落在我脸上:“瞧你这副紧张的模样,这、这就是你的宝贝罢?一刻也不舍得离身,是不是还担心我抢了去?嗯?嘻嘻……”

  她真莫名其妙得可以!我满肚子疑惑,不知她胡说些什么。

  连护法手执皮卷,正了正表情,大声念道:“尸解术……若求大道,停息断脉,神游……”

  啊,皮卷所载正是师尊用以创立离魂术的道家尸解术,我匆匆翻看时倒未留意,只是,这却有何可笑了?

  诵读中止,连护法脸上又忍不住泛现笑意:“啧啧,仙家密术,好高深的道法,你……你不会是想飞天升仙罢?”笑眼停在我脸上。

  我渐渐明白她笑什么了。尸解术十分繁奥,非功力深厚、道术大成者不敢轻试,或许她以为我学了些似是而非的道术皮毛,竟要来个尸解升天什么的。

  当下装作胡涂:“那是我一千两……一千两银子求得,你须得……须得还给我。”

  此言果然引得连护法娇笑不止:“我的傻公子,若非遇见我,你的一条性命糊里糊涂丢了都不知道哩!”

  我似乎不大明白,疑惑地盯着她。

  “这是骗你银钱的,尸解术,不知害得多少修道者的丢了性命,早已为道家弃用,你……你却当宝贝藏着。”连护法一笑,见我呆呆望着,道:“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听着,你想修仙得道,却也容易,只须乖乖跟着我,姐姐让你快快活活的,不知不觉便成了个神仙……”说着,语声昵就,眼儿媚视,滑了一只手,从我下巴摸到胸口。

  她的指掌纤柔婉转,愈往愈下,纤指流过之处,惹起一片痒丝丝的触感。那手儿到了脐下,轻轻一转,将我中衣打开,我整个胸腹便凉露了出来。

  她指掌在我裸露的腹肌柔柔地一按,忽地指甲辣生生划过我腹部,抓起旁边的神龙珠,一手掷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心想神龙珠碍她什么事啦?神龙珠虽非什么宝贝,却是我师门之物,摔碎了我当然心疼。

  只听墙角“啊!”的一声痛呼,一人骂道:“连丽清!你恩将仇报,干嘛拿石头打我!”音色沉闷,听来像是来自地底下。

  连护法冷声道:“又是你这老淫贼!鬼鬼祟祟,躲在那偷看老娘!”

  “什么?!”地面倏地跃出一人,戳指大骂:“我好心好意赶来给你报信,竟拿石头砸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今日跟你没完!”话没说完,飞身而近,双手双脚没头没脑地攻了上来,嘭嘭声响,一一给连护法掌力挡击了回去。

  那人矮矮胖胖,身高不足五尺,身子在墙壁一撞,又弹身而回,拳脚密如骤雨,将连护法全身笼罩,连护法坐姿不动,双掌翻飞,似乎应付自如。却苦了我在下边,那矮胖子的沉重掌力,全透过连护法,坐实到我腹部,将我满腹肚肠都要给挤断了。

  “且慢!”连护法在矮胖子一轮急攻之下,不由气喘吁吁:“你……你又不是第一次偷看老娘,难道冤枉你了么?你适才说什么……说什么报信来着?”

  那矮胖子呲牙一笑,道:“这时才来求我停手,却已迟了,难道我倪老三是白白挨打的么?嘿嘿,要我告诉你消息不难,你且将全身脱得光光,让我一饱眼福,也不枉我替你跑腿一趟!”

  连护法冷眉一皱,杀气骤现,一闪即逝:“好!便给你看……看清楚了!”

  站起身,衣裳一掀,朝矮胖子卷了过去,嗤嗤声响,衣沿半旋,瞬间硬如利刃,化为一件杀人利器。

  “噗!”我胸腹间陡然一沉,矮胖子竟从连护法衣底扑了进来:“哇!好白好嫩的大腿啊!”

  “你……!”连护法恨声道:“我送你归天!”

  矮胖子动作看似笨拙滑稽,却极为迅速,下体一弹,便如一只青蛙,跃过我身子,溜溜地顺着墙边爬下了床去,连护法一掌击空后,竟追之不及。

  矮胖子哈哈大笑:“你连护法一身白肉,不比那些小姑娘儿差,嘿嘿,适才看你洗那大白屁股,真是……啧啧!”喉间咕隆一声,似乎一时忍不住咽了口涎水。

  连护法气极:“你……你适才便躲在一旁偷看?!”

  那矮胖子得意洋洋:“没错,没错!看得我……。”一语未了,将身急退,避过了连护法的一记飞身突袭。

  连护法下体寸缕未着,腰身闪动之际,白臀若隐若现,玉腿飞踢之时,袍底更是春光大泄。

  那矮胖子看得眼花缭乱,一边挡击,一边叫唤:“你疯了!又不是第一次被我偷看,竟然辣手偷袭,亏我还赶来救你!”

  连护法喝道:“你这淫贼总是纠缠不清,今日便结果了你的性命!”一时掌风大盛,攻得愈急。

  那矮胖子叫道:“喂!喂!再打下去,你冤家对头就要赶来了,你要命是不要?”

  连护法道:“什么冤家对头?胡说八道!”

  那矮胖子道:“信不信由你,待会怨憎会的人来了……”

  连护法手中蓦地一停,喝道:“甚么?!”

  那矮胖子喘息道:“是……怨憎会!你知道厉害了吧?”

  连护法道:“胡说!我、我从未招惹他们……他们找我干嘛?”语声颤抖,显是惊怕之极。

  屋子本就狭小,两人斗得激烈,身形在屋里四处追击窜闪,我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绕着她们身形转,生怕殃及池鱼,其实我动弹不得,被“殃及”到也是无可奈何,却还是忍不住看着。见那连护法一听“怨憎会”三个字,脸色登时苍白如纸,心想,那“怨憎会”是甚么东西,为何她如此忌惮?

  听那矮胖子道:“你听我说……老子今晚闲得无聊,正要赶去湖边顾家偷看美女,才从地里冒出头……嘿嘿,就闻见你这骚娘们的气味,喂,别凶!算我说错了,我心想你这一身香气独一无二,别无分号,多年来都没换过,肯定不会弄错,定是你去哪儿采花路过此地,就想跟上来饱饱眼福。谁知远远有两人朝这边飞了过来,我急忙遁入土中,躲一边偷看,哈!你猜我看见了谁?”

  连护法喝道:“谁?!”

  那矮胖子道:“陆幽盟老婆,哈哈,你的死对头!”

  连护法颤声道:“真是她?她……她不是早失踪多年了么?”

  矮胖子道:“是啊,我还以为她早死了呢!当时吓了一跳,心想没道理呀,死了的人怎么突然出现了?乖乖不得了,莫非老子也归天了?再仔细一看,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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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娘们,而且轻功还挺不错的样子,这就更是奇哉怪也……“连护法道:“你说她会轻功?!陆夫人出身富室,向来……向来不通武艺的。”

  矮胖子道:“这就要怪你了!都是你逼的,你勾引人家老公,还抢去人家孩儿,这娘们……这娘们,嘿嘿,我以为她早死了,原来是入了怨憎会,一门心思要寻你报仇来着。”

  连护法急道:“你说什么?你说她入了怨憎会?你、你……怎不早说!”

  矮胖子道:“你怕啦?哈哈,我原本一早要说,特地赶来给你报信,是你用石头砸我,还又打又抓的。”

  连护法足下一顿,霍地转身,不再理他,随手抓起一件下裳,往腰间一圈,屋内一转,匆匆取了些要紧物事,塞入怀中,便要开溜,似乎全然把我给忘了。

  我兴灾乐祸,暗道:“走吧,走吧!你走了我便行动自如了。”忽想起解药还在她身上,不禁又有些着急。

  矮胖子笑嘻嘻跟在她身后:“你放心,她也是闻见了你的独家香气,才寻上来的,我看她东边闻一闻、西头凑一凑的,恐怕没有半天找不到这儿来。不如你收拾收拾,到我庙里躲上一躲,嘻嘻!”

  连护法尚未应答,“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砸开,两扇木门摇晃不定,过了半响,却不见有人进来。

  连护法与矮胖子正惊看间,听得屋外一声:“倪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插手我怨憎会的事,小心我拆了你五通庙!”

  矮胖子大叫一声:“乖乖不得了!”转瞬便于地面消失了。

  原来那矮胖子是五通派传人?五通派虽不属于道教,但地行术冠绝天下,我修的五行土术,与五通派的地行术比较起来,可谓孙子遇见了爷爷,不值一提。

  五通派门下个个喜淫,江湖上有句话“天行健,地行淫”,这个“地行淫”,说的便是他们。……我呸!地行淫?岂不是把修行遁土术的我也包括了进去?

  屋外来人一句话吓走那“倪老三”后,又是半响不见动静,连护法颤声道:

  “是……葛姐姐么?”

  屋外一个阴恻恻的女声叹道:“十三年前,得你唤一声姐姐,夫去子亡,如今哪敢再受你一声姐姐?”

  连护法可怜兮兮:“你我俱被那陆、陆幽盟骗了,你有冤屈,何苦却来寻我?”

  “住口!”白影一晃,屋中多了个中年妇人:“休要提那负心男子!”

  连护法将身缓退:“多年不见,姐姐你……练成了好高明的功夫!”一掌提在腰侧,凝神戒备。

  那中年妇人缓缓转过脸来,白生生的面容,丰韵有致,神情却说不出的凄惨碜人,连护法一望之下,不由又退了半步。

  那中年妇人道:“好得很……你却一点也没变,我老担心,寻到你时,你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变得我都认不出来,那……我又何处寻那当年貌美如花、蛇蝎肚肠的女子?”语音虽轻,却是满含怨毒之意。

  连护法身躯一颤:“我说过了……你我俱是被害的……”突然“呀!”的嘶叫,身子打了个旋,左耳坠被那中年妇人闪电般硬生生扯下一角,几滴鲜血,露状凝饱,挂在颊边,衬着雪白的肌肤,妖艳异常。

  中年妇人目带怜惜:“很疼吧?十三年前,你在我家园中,耳朵被花枝挂破,也是我用丝绢帮你擦拭的。那时你如花玉容,弱不胜衣,可怜生生的模样,不知多惹人疼,我靠近你耳边,你身上淡淡的香气煞是好闻……月光照着你半边脸儿,洁白纯净,天真无瑕,我当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你脸颊……你还记得么?”

  连护法捂着一边耳朵,默不作答。

  中年妇人摇摇头,又道:“那时你的样子,似乎连被女人轻轻碰一下,都害臊得不行。哪知道……哪知道其实你与那狼心狗肺的狗贼早就勾搭上了!那时节正是你与他欢好情浓时,夜夜淫声荡语,是吧?你过来……你怕什么?让我帮你再擦一擦耳边血迹,闻闻你身上的香气是不是还像当年……”

  连护法一步步退后,似乎正害怕得发抖,骤然间玉腿踢出,那中年妇人切掌一挡,连护法腿儿一歪,似乎站不稳身子,头往前撞,底下玉臂却陡然一长,先一步印在中年妇人肩胸交接处。那中年妇人身子猛晃了一下,嘴角沁血。

  连护法一击得手,随即退后,喃喃道:“我不想跟你拼命,你、你也别逼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性命!当年没有,现在……也不想!”

  那中年妇人开唇一笑,鲜红的血水顺着雪白的牙缝缓缓滴下:“我知道,你当年很容易便可将我杀了,你却一直没有下手,对不对?你其实一直不忍心对我下手,对不对?承你有心,你勾引我夫婿,这我可以……原谅你,那负心男子本就不是好东西!我今日也不是为他向你寻仇,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儿!!!”她嘴边带血,最后一声,厉声嘶喝,容貌甚是骇人。

  连护法神情间甚是复杂,道:“我不知道,那时我虽嫉妒你,却从没想过要用小孩儿来伤你心,是、是因陆幽盟那恶贼!他、他一直在愚弄我,我偷去孩儿,就是要设法狠狠报复他!”

  中年妇人脸上一时忽变得凄艳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静静听完连护法说话,眼盯着连护法,点头道:“很好、很好……这十几年来,我抛家弃女,加入怨憎会,今日、今日就是来替我那孩儿报仇的,你受死吧!”心下一激动,口中蓦地喷出一道血水。

  屋外一名男子道:“十七妹,你没事吧?!”

  中年妇人道:“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她适才那一毒掌,被你给我的护甲反击,毒力全还给她自己了!”

  连护法举掌一看,脸色大变,猛地转身发掌,推开床边窗子,只见窗口直直立着一名乱发蓬须的大汉,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从他肩头后望,院子里影影绰绰,院中、树上、墙边,隔开数尺,均如石像般立着一人,总共不知来有多少,夜色中,人人肃穆静立,脸上神情模糊,看上去浑如鬼魅!

  这帮人围定屋子,断了连护法所有逃路,却只让中年妇人一人面对连护法,似乎要让她舒舒心心地享受报仇的快意。

  连护法绝望地哀叫一声,忽然侧过身,一手卡住我的咽喉,向中年妇人喝道:“别过来!”

  中年妇人脸带讶色:“你干什么?”

  连护法身子渐渐挪移,腰臀贴偎我头边,叫道:“你一过来我便杀了他!”

第二四章 重回贾府

  我大叫倒霉,适才我一直在暗运真气,穴道眼看就要冲开了,此时却又被连护法制住了咽喉!

  那中年妇人一步步逼近,道:“莫名奇妙,他不是你捉来取乐的男子么?你爱杀便杀,关我甚么事?!”

  连护法叫道:“你知道这少年是谁?他……他是你未来的女婿!”

  中年妇人摇摇头:“胡说八道。”继续缓步近前。

  连护法道:“我没骗你!他是贾似道的大公子,你女儿陆小鱼已许配给他了!”

  顿了顿道:“杀了他,你女儿就是个望门寡!”

  中年妇人脸色大变:“你说甚么?陆……陆幽盟把小鱼许给贾家?”一边不住摇头道:“不行!万万不行!我女儿绝不能嫁给贾家!”

  连护法道:“这可不由得你了,你失踪多年,女儿当然全由父亲作主……”

  中年妇人冷笑道:“我女儿不会嫁给他的!我……我先杀了他!”一掌击来,竟不是冲着连护法,而是向我而来。

  连护法一惊之下,不及阻拦,窗口那名神情木衲的大汉喝道:“十七妹!不得胡乱伤人!”

  中年妇人呆了呆,停掌凝身,脸向窗外,道:“九哥,这少年……”

  窗外那名男子摇摇头道:“我知道,只是……”

  两人争执间,连护法焦急地四下张望,眼见逃脱无门,脚下不由顿足痛骂:

  “倪老三!倪老三!你这个死王八蛋!”

  蓦地,随她叫骂,木床周围的地面开始摇动,整间屋架也咯咯作响,地面倏地往两边裂开了一道深隙。中年妇人猝不及防,忙往后跃。窗外的大汉一愣之下,断喝一声,身背扬起一把阔面大刀,身凝半空,隔窗往前直劈,劲风呼啸而至,我惊骇间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歪身缩让,但听得“嘎啦”一响,木床倒塌,地面也被刀劲劈开一道深深的豁口,我大腿侧一阵辣痛,急叫:“我的腿!我的腿被斩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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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下却同时有倪老三在嗷嗷叫痛。连护法未及全身陷地,半个身子在塌陷处挣扎,连连惊叫。

  那大汉轻轻跃窗入屋,冷冷向我看来一眼,喝道:“闭嘴!”一刀刀向附近的地面搜寻劈落。

  我这才发觉大腿完好如初,适才那一刀气势凌厉,将木床砍翻,我的腿侧戳在硬处,吃痛中却以为自己大腿被切,故此胡乱喊叫,不由一阵羞愧,随即发现自己一急之下竟然气破穴关,能够动弹了,不由又是一阵窃喜。

  突然,听得连护法哀声痛呼,我歪身一看,见中年妇人唇角含笑,正从她身旁缓缓退开,连护法整个身子歪趴在地面,胸前衣裳殷了一大片血,软条身子不住抽搐,回首向中年妇人狠狠盯视。

  中年妇人柔声相问:“哟,很疼是么?”猛地又扑前一掌,击在连护法后腰,连护法被掌力一激,仰头喷血,吁吁嘶喘:“你……好狠的心!竟破了……破了我的练门。”

  中年妇人甚是关切:“是吗?真对不住……我可一点也不知道。”缓步近前,凝掌又将扑击。

  我不忍看连护法这般惨状,明知中年妇人势若癫狂,不会轻易听人相劝,还是忍不住出言喝止:“喂!……”

  刚叫得半声,中年妇人脚下乱摇,立不定身子,那大汉向地面喝道:“好呀!

  原来你躲在这里……“说着,将阔刀高举,便要劈下。

  我心中一动,忽往大汉腰间一掌,将他推出半步,身子一跃,扑着连护法没入了地面。中年妇人与那大汉同声惊喝,随即听得“啵”的一声,刀破地面,刀劲在我身后如惊蛇乱钻,我后背吃痛,咬牙遁地平走,一股股刀劲又贴身追来,我耳边听得一声:“嘿,臭小子,让我助你一程!”前方土质松软,我游水似的毫不费劲地迅疾前行。

  行不过百米,我停身喘息,附体后我仅剩的几成功力本就不能长距离的地游,加之适才一番运功耗气,牵动了体内毒力,此时咬心撕肺地疼,我恨恨道:“解药呢?快拿出来!”

  连护法气若游丝:“在……我怀里。”

  我摸进她怀中,贴肉处掏出一包零零碎碎的物事,运功目视,却没见那个红色小瓶。心下着急:“到底在哪儿?”

  “黑色的蜡丸,给我……快!”

  我陡然明白,原来这是解她自己毒掌的药,匆匆捏碎了塞入她口中,喝道:

  “我的解药呢?”

  “……”

  她丸药入口,娇躯顿然松软,神志迷糊,似要闭目晕去,压根没听到我说话。

  我拿她没法,只得运气助她疗伤化药。她稍好一些,频频大口喘息。我知她不懂地底呼吸之法,却又不敢就此跃出地面,生怕刚才怨憎会那些人还留在附近搜索,无奈之下,只得又低头渡气给她,她唇角口中俱是鲜血,搞得我一阵胸闷恶心,骂道:“天下再也没有人像老子对你这么好了!”

  “谁说的?!”

  身旁疾游过倪老三,远远过去了依旧在嚷嚷:“老子对她最好了,你小子算个屁!”

  他游身过处,将地底掀得天翻地覆,声势惊人。我心下一喜,知道他在故意引开敌人,于是回游连护法居处,破土而出,发觉怨憎会一众果然已不在。

  连护法出了地面,便大口呼吸,她的脑袋还枕在我臂弯,痴痴地仰头冲着我呆看。

  我道:“看什么看,后悔适才走眼了是吧?”将她放落地上,在她身上掏摸一阵,毫无所获,便在屋内四下里搜寻解药。

  适才屋里被怨憎会那些人一搅,屋里床塌地裂,桌凳倾倒,破瓶乱屑,丢了一地,所幸烛火未灭。我忍着腹痛,一一将师门秘笈和神龙珠找回了,却没找着那个红色小瓶,毒力攻心,忍不住坐倒在地,却一眼瞥见破床底下滚着那个小瓶,长臂摸出,在连护法眼前晃了一晃,一阵得意忍不住打心眼里冒出。

  连护法一只胳膊撑在地上,眼儿无力张望,喘息道:“你……?”

  我理也不理,将瓶盖拔开:“吃几粒?”

  “你……先助我疗伤……我……再告诉你……”

  “甚么?!你别忘了,方才是我救了你!竟敢要挟于我?!”我勃然大怒。

  “是……我很谢谢你,”连护法低下头,黯然道:“不过,我不骗你,那解药……是不能乱吃的。”

  我腹间疼痛,心下一阵烦躁,却又不敢贸然用药。狠狠盯了连护法半响,涩声道:“好,要我怎样帮你?”

  连护法见我脸色难看,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挟你……”。

  我没好气道:“不要说了!”走过去将她扶起,坐到倾斜的木榻上。她的身子半点力气也没有,软软地靠在我身上,脸颊苍白,鼻息微喘,娇柔无助的样子让人陡生怜意。说实在,她现下这副模样,比起她裸身挑逗的时候,更让我心动。

  我放软了肩骨,让她靠的舒服一些。探过一只手助她运气,她冰凉无力的小手将我紧紧握住,从她指掌上传来轻微的颤抖,她牙齿也咯咯打颤,好一会儿,她掌心回暖,颊边泛起一片娇红,道:“好险……适才若是真被她破了练门,那就万劫不复了。”

  “咦,你不是说……”

  “我骗她的。”她不好意思地仰起脸儿看了我一眼。

  “你……”我一阵气结,在那样的情形下还想着骗人,她是个甚么样的人呢?

  不由打量了她一下,红红的唇,纤巧的下巴,整张脸儿的轮廓十分俏丽,肌肤却不再细嫩,稍现油光,尤其眼角处有细微的爬纹,离得这般近,一种十分陌生的成熟妇人的气韵逼人而来,让我既感吸引,又深怀戒备。

  “你中毒多久了?”她运功数周,缓过气后,开始讨好我。

  “不知道!”我余怒未熄,口气很硬。

  “不知道?”她诧异地问。

  “我知道还会中毒么?!”

  “那倒也是,”她叹了口气,随即道:“适才我没骗你,本门的‘长相思’,说起来,本来并非毒药……”

  “不是毒药?!”我腹中隐隐作痛,几乎是愤慨地叫。

  “是的。‘长相思’选用的药材十分珍贵,制作工序又繁,本门哪有许多心思来制作一剂毒药?”她见我不信,便耐心解释:“‘长相思’,原是本门修炼采补术时必备的丹药,用在……用在炉鼎上——就是捉来的男子身上,可激发男子体内潜藏的阳气,便于长期采练使用。但服用‘长相思’后,若未经采练引导,就会变成一剂十分厉害的毒药了!”

  “你是说……”我听了她一番话,隐隐感觉有些头大。

  “嗯,所谓‘长相思’的解药,也只是用以采练引导的辅助药物,并非真正的解药。”她转动身子,笑望着我,道:“真正的解药……是我!”

  我望着她杏面生春的娇靥,心间一荡,一时无言以对。

  她软软地缩进我怀中:“咱俩是拴在一块了,你要好好助我疗伤,而我,则帮你解开噬体阳毒,从今往后,你到哪,我便跟你到哪……”

  我吓了一跳:“不可以!”

  她笑靥娇仰:“怎么?你不愿意?”

  她的笑有些僵硬,让我很不自在,我避开她双眼,道:“难道你同门不能助你疗伤么?为何须是我?!”心想,自己乃附体之身,在贾府支应起来已是十分为难,岂能再带上身份不明的她?

  连护法脸色微黯,道:“我便说了,你也未必相信。”

  我道:“你不说,我怎么信你?”心中暗道;信你胡扯才怪。

  连护法一阵沉默之后,升起一丝自嘲的诮意:“我为甚不找同门?嘿,人人都道是同门情深,本门中人却互相嫉恨,要找个不乘机落井下石的都难。再说,本门近来图谋大事,哪顾得上理会我?不要说为我得罪那天下最难缠的怨憎会,只怕怨憎会找上来,二话不说便将我卖了也不定,哈!我只想找个地方独自养伤避仇而已,只是没想到……连你也不肯帮我!哈哈,哈哈!”说到后来,她自说自笑,笑声听来十分凄惨。

  我皱眉不语,悄悄打量于她,这女子太会骗人!谁也不知她哪句是真的。

  连护法笑了一会,拭去眼角泪迹:“好了,让你看了笑话。我可以不缠着你!只是……你既救了我,我却须助你将体内的阳毒解了。“说着,强撑伤体,发颤的手来解我衣袍。

  “你干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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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你解毒呀!”

  “好吧……”被她的手儿一阵拨弄,弄得我喉干舌燥,虽明知她做作卖好,却也不由心软:“你要跟着我,我不拦你……只是我尚未娶妻,丫鬟尽有,你凭甚么身份进贾府?”

  “你莫忘了,我现下是天下最好的良医呀!至于进贾府,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法子。”

  王八蛋!我陡然想起齐管家。随即恍然,她刻意要进贾府,莫非是对那渡劫石念念不忘?不由冷笑:“你还想找那渡劫石是吧?”

  连护法一愣,定定看我片刻:“原来你知道得真不少!”

  我凝神戒备,点头道:“我劝你莫耍花招!”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一时凝滞。我知道她不少秘密,而她也知道许多我不欲为人知的东西,不如乘她虚弱……一时间,我杀心顿起!

  “你想杀我?”她紧盯着我:“谁帮你解毒?”

  说完,她噗哧一笑,又道:“你的样子好生吓人。”

  我也笑:“进贾府不准害人。”

  “知道啦~!”她娇痴无限:“我最听相公的话了。”

  她竟连称呼都变了。

  我心底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天地风云变幻,我在意念间只不过轻轻一跃,从此进入纷乱而危险的棋局之中。而我也在刹那之中,下定了决心,要凭借自己,游刃其中,笑到最后。

  我一振身上衣袍,全新的我立了起来,以天下独为我用的目光俯视着她:

  “那便好,我在贾府等你来。”

  “等一等!”地底一个声音传来:“大家都去贾府,为何不带上我?”

  “甚么?!”我和连护法异口同声。

  倪老三跳出地面:“怨憎会毁了我的五通庙,我自然要找个地方吃饭,喂!

  臭小子,你不会很小气罢?!“眼儿滴溜溜却绕着连护法身子乱转。

  “不可以!”我与连护法对望一眼,同声反对。

  “当然,我也不会白吃不干活。”倪老三得意洋洋,述说他的大志:“我要在贾府地下建一个地府,即便怨憎会顺藤摸瓜,寻到了贾府,你们俩个也可高枕无忧啦。”

  “这主意倒是不错,相公,你说呢?”连护法显然是动心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矮胖子会不会吃得很多,干得很少?”

  “不会不会,我可以作监工!”连护法似乎已经看上了倪老三,连媚眼也不吝与他。

  倪老三的肥脸登时通红如醉,喝道:“臭小子,你要是不答应,我会拧断你的脖子!”

  我恶狠狠道:“我为甚么不同意?难道我的脖子很多么?”

  “哇~!”矮胖子和连护法一齐扑上来,把我团抱得紧紧的。

  星月黯淡。

  我立于树颠,夜风吹拂,柔滑的缎料随风轻涌,如水一般的质感不时贴舔我身上的肌肤。

  夜已深沉,此时整个贾府灯熄人静,偶尔的声响,也是磨牙打咳,睡梦中的声音。

  我极目夜空,将手掌团紧,又缓缓张开。

  “你手中握的是什么?”

  “劲力,师尊。”

  “何来劲力?你手中分明空无一物。”

  “但我却感觉到劲力。”

  “劲力从哪来?”

  “当然是气。”

  “气从哪来?”

  “气从……丹田。”

  “哈,丹田之气从何而来?”

  “练功呀,就是采集天地精华之气,一点一滴的收入体内,融为我用,存于丹田,散于经脉。”

  “嗯……那么气之用为何?”

  “这个……就是有了气之后,劲力就足。”

  “呵呵,丹儿,你听着,修道者养身健体、使力施法,千变万化,多种功用,都离不得一个”气“字。故此,练功又称练气、采气。所得功力称为”真气“。

  气之所至,妙用无穷。练功的过程,就是真气积蓄的过程,也是运用真气开启人之潜力,一步步突破人身种种局限的过程。寻常人能举百斤之物,使气则可达千斤,寻常人一跃不过数尺,使气则可达数丈。寻常人冲不破金木水土火五界之阻,使气则可融小我于大我,化外物于无形,不仅仅是劲力增长而已……你且按我传你的秘诀,看看能否突破眼前这道土障。““……进不去呀,师尊!”

  “谁进不去?”

  “我。”

  “谁?!”

  “……我。”

  “笨蛋,‘你’当然进不去。只有水才能进入水,火才能融于火,土才能化入土,‘你’算甚么?!”

  “呜呜,头好痛!”

  “谁?谁痛?!”

  “呜呜……不知道!”

  我猛地一颤,寒意袭裹全身,眼角早已冰湿:该练功了!

  飘身从树颠俯落,着地的一刹那,我左腿膝弯支跪,右掌尖指面触地,与地面交接处,我怀真默想,真气渐渐与地相融,我整个身子缓缓沉入地面。

  我暂时进入“非我”之境,身体融为大地的一部分。四面八方的泥土与我呼应,接纳我,化解我,搬移我,我紧守灵台最后的那点清明,思游八方,地脉延伸变幻,我不断搜寻附近最强的气源,蓦地,我灵觉一震,脑中一个画面也随即清晰起来——王寂府?!我骇然失声。

  下一刻,我已现出身来,呆呆盯视前面:这不是几乎使我丧命的那个亭子么?

  为甚么前几次练功我都不能找到这里,而今夜却可以?我心下疑惑,闭目默察片刻,愈发惊讶,这个平日被阵法锁住的气源,今夜却偏有偌大缺口,源源不断往外释放天地元气。

  而这气源却与青阳山全然不同,不仅没有那种温洋如注的感觉,反而透着森森寒意,使我一时不敢贸然前试。

  我四下打量一遍,府中园内灯火人息全无,破败荒空依旧,看来王寂几人那日之后,并未回府居住,不知去了哪里。

  这亭中的气源……莫非是往日太极阵凝聚起来的天地之气?上次便获益良多,通了念力,眼下附体之后急需恢复功力,若错过时机,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不再迟疑,飞身飘前,四下搜寻片刻,便落坐于亭中石桌上,开始练功。

  我双臂往两边伸开,掌心向上,如承接雨露。双目紧闭,头颅端默,如老僧坐忘。我的圆体周身,空中虚外,似已不在。渐渐地,我的身体与石桌接触部分失去知觉,浑如虚空端坐。手心轻痒,头顶落化,全身漂浮于若有若无的状态中。

  灵气洗我脑,浸我身,只余舌苔清凉,满心欢喜。

  不知过了多久,我欢呼一声,睁开眼来,感觉亭中气源已全然敛收,与平日无异。飘身于亭顶,只觉全身轻快,颊面如洗,四顾一周,园子是园子,房屋是房屋,杂草碎石,曲栏湖水,莫不入我法眼。我运气内视,又惊又喜,像这般练功,不须几回,便可恢复附体前的全部功力,长此以往,我一身功力岂不是可以突飞猛进?却不知这气源多久才能开启一回?

  我在亭顶逗留许久,仔细琢磨,毕竟无获,于是折身一弹,矫矫稳立院墙之上。真气涌足,陡然飞身,呼啸而去。

  将将到了贾府,忽见一道圆乎乎的人影,四下高低乱撞,我隐贴一处檐面,听得矮胖子倪老三喃喃自语:“奇怪!奇怪!好强的气源,明明感觉到,一闪就不见了。他奶奶的,莫非老子走火入魔?”

  我暗下庆幸:“幸好被我抢先一步,嘿嘿,矮胖子,你吃残粥去罢!”试着运动真气,身子贴着檐面,呼呼直窜,游蛇一般,眨眼卷过数幢房屋,回房去了。

第二五章 丫鬟之死

  “小菁,现下是甚么时候?”

  “太阳公公晒屁股了,一会,就该来人了啦!”

  “原来已这么迟了,”我打着呵欠,舒伸了一下双臂,随即僵住:“怎么是你?”

  “不可以么?”小莞抿嘴轻笑:“小菁姐……今儿还没起床呢。”

  我脸儿霎时一热,昨夜定是将那丫头弄得狠了!眼角不由向小菁睡卧的小榻瞥去,小菁悄露了半个小头,脸儿红红的缩了回去。

  小莞却瞧见了,奔过去:“好呀,你还装睡!”两手推搡着小菁被下的身子。

  小菁身子在被底弓曲起来,喘喘的叫:“小莞我的儿,饶了我罢!”

  “就不!”小莞手伸进被窝里乱搅,突然一声惊叫:“呀,甚么粘粘滑滑的?!”

  她还将手儿举到眼前傻看,屋里没人接她的话,她“哎呀”、“哎呀”的,好像发现了一桩奇事儿,叫个不停。我透过小莞身背的漏空看见小菁羞怨过来的眼神,一吐舌头,缩进被中,隐隐听见小菁张口结舌地胡扯,终于大笑着踩下床来,被小菁一阵狠狠的目光罩定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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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莞,替我去向老太太请安,就说……我又好些了!”我把那痴丫头打发了。

  小莞走后,小菁肚兜白腿的就扑上来咬,我按她在小榻:“还想来么?”

  小菁吁吁喘:“都是你害人!”酥胸一挺一挺,白眼儿极其妩媚。

  昨夜,我乘她睡熟,摸进她被儿,竟连弄了三回,操得她天南地北都找不到,遗下一滩狼藉,美美地回大床睡了一个好觉,体内之毒居然也没来捣乱,心情前所未有地大好。

  连护法已进府十天,这些日我与倪矮胖子轮番施气助她疗伤,伤势已是大好,近日便可助我解毒。想到能摆脱体内的噬骨之毒,我兴致昂然,将小菁又耍弄了一阵,弄得她腰儿乱闪,腿儿一夹一夹,连连讨饶,这才作罢。

  小萍捧来水后,我净了面,用过餐,便开始做“功课”。

  我所谓的“功课”,便是熟悉大公子先前常读的书、临摹的帖子、下的棋路、收藏的字画等等。自那日重返贾府后,我便下决心要了解大公子生前的一切,以便将来在贾府尽量少露马脚。不过,才刚几天,我便对这些字字画画大感头痛,所幸发现大公子对修道甚感兴趣,居然藏有不少道家典籍,至少在这方面,我与他算是有相通之处吧?除此之外,全是麻烦!

  有时我翻看着他的东西,便会揣测,这大公子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对官家子弟全无印象,唯一可凭藉的便是那日齐管家的话,甚么“颇具才气,脾性虽有些涓狂古怪,却颇得贾似道和胡氏喜欢”呀,甚么“诗书琴画,无所不通”呀,而小莹呢,却说他是个“好人”,他奶奶的,“好人”是个甚么样?

  几日下来,我凭着耳力过人,时常偷听丫鬟们私下说话,渐渐获知越来越多关于贾府的事儿和大公子的为人处世,再模仿书中所写的才子,在心目勾勒出大公子的影像来。我举方步,我摇羽扇,我仰头望空——好像天上有轮月亮的样子,我还将衣袍半敞,作出涓狂不鞍的架式。看得小菁连连皱眉,我听她私下跟小姐妹们议论:“你们看公子近来是不是有些古怪?”

  “是啊,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天这么凉了,还摇扇儿。”

  “他最懒不过的了,居然成天翻书看画。”

  “脾性也变了许多,好多天没再作怪了。”

  “嘘……看来病还没大好,大家小心陪着点罢!”

  ……我听了个满头冷汗,原来我是破绽百出呀!

  恰在我私下琢磨出来的“好人才子”阵脚大乱之际,外头临安“高氏”绣坊突然让人送来了一方纶巾,说是早就定制好的,今日依期送来。

  我忙喊来小菁:“你替我打发了罢。”取了卷书,留神旁观,我从未使过银钱,正好留意货价。

  “甚么价?”小菁忽闪着聪慧明亮的大眼,移步过来。

  来人黄面嘿笑,瞅我一眼,却并不急着说价,小菁在一旁皱眉候着。待他裂开黄牙,弓腰陪笑道:“纹银五十”。站在门口的小萍竟一阵风冲了进来,叉腰斥道:“喂,你是来抢钱的吗?!”

  我近日已知道些规矩,当即斥道:“小萍,休得无礼!”顿了顿,又煞有介事地吩咐:“小菁,去支银子来。”

  小菁与小萍惊叫道:“甚么?!”

  我被她两人的神情吓了一跳,身子不由缩了一缩。送货那人嘀咕道:“公子给的价,他自己知道的嘛。”却被小萍狠瞪了一眼,当即住嘴,惴惴不安地望我。

  我此时已知道货价定是高得离谱了,热脸一红,忙用咳声掩饰。

  “哈!你们这些奸商,就会哄我们公子银钱!甚么头巾?金子做的吗?凤毛做的吗?几十钱的东西敢要五十俩银子,欺我府中无人么!”小萍的唾沫星子都溅到那人脸上,胸脯一挺一挺的,几乎要顶到那人的鼻子。

  那人侧着身子,皱眉道:“小姐有所不知,这……用的料子不一样!”

  “我不是小姐!说!用的甚么料,我倒要听听,竟值五十俩银子!”

  那人招架不住,乞怜似的拿眼望我,见我没出声阻拦,只得道:“照公子的吩咐,这料子取用的是……”说着,又瞄了我一眼:“名妓唐安安的裹脚布。”

  “甚么?!”小菁和小萍失声惊唤,两个脑袋一齐转动,向我看来。

  我被她们俩人的眼色盯得心中发毛,心下暗骂了大公子不下数十遍,鼻中哼哼,勉强作出镇定自如的样子。

  送货那人见我尴尬,陪笑解释道:“是这样,那日公子与李五少到坊间,李五少说笑,说是……若能得唐安安的裹脚布,他便戴在头上也愿意。大公子……”

  他脸上浮现一丝同谋的贼笑:“离去后悄悄返回,让坊间设法取得唐安安的裹脚布,说是要制一方纶巾送人……”

  “嗯哼!嗯哼!”我喉间大痒,使劲咳嗽。

  送货人当即住口不语。

  小菁嗔瞟我一眼,偷笑着去帐房支银子。小萍兀自不服气:“甚么唐安安,官妓而已!她的裹脚布那般值钱么?!,改时我给你……”脸上突然一红,顿足去了。

  送货那人还追着她身背作揖:“物有所求,取之不易,取之不易嘛……。”

  打发了送货人,几个丫鬟窃窃私语,等她们偷眼向我看来,我面容顿然一肃,倒也没惹来七嘴八舌的缠问。

  这日我不停地哼着小调,揣摩大公子的行事,说实在,我倒有些喜欢上他了。

  “哼,心里美个甚么?”

  小菁碎脚狐步,从我身侧行过,口中小声嘀咕。

  哈,小丫头竟敢来惹我!我顺手将她腰儿一带,她脚步错跌,扑向通往外间的多格窗,我身子紧跟了上去,顶压着她后背:“小妖嘴,你又唠叨些啥?”

  “唔……”她身子紧贴窗口,生怕惊动了外屋的人,不敢使力挣扎,只用腰臀摇了两摇,没有将我闪开,倒擦出我一身火苗。

  我尘根骤硬,就势往前一挤,她两手撑开,像片纸人儿贴在壁上。我甚觉有趣,底下伸手一掏,卡进她脂滑的两腿间,往上提劲,她的两手在壁上便往下滑,腰身弓曲,丰臀高翘,乳峰离了壁面,颤突突地吊在胸前,愈发显得丰饱惊人。

  小菁的脸儿已涨得通红,悄声喘求:“公子爷,放了我吧,奴婢再不敢了。”

  “是么?”我手儿摸着她饱乳,喘笑:“还有你不敢的么?”

  “呀。”小菁轻叫了一声,两腿瑟瑟发颤,似乎支撑不住。

  “噤声!”我已火到咽喉,撩开她下裙,褪下她小衣,露出雪白滚圆的一个后臀,通直腻白的两只玉褪,在她湖绿锦翠的上裳衬映下,白得发艳,绮丽生香。

  两股并处,一隙溪艳,粉凸肥美。我耸直的尘根对准那处,美滋滋地插入她小穴。

  小菁惊眸四顾,唯恐有人进来,而我却不管不顾,在她身后拖拽卡摸,曲尽风流。

  “小菁……为甚你这儿长得这般美……像个小馒头?”

  我一边喘吁吁地耸动,一边问。她的私处异于常人,极其肥美,从后看上去,两瓣丰肉突起,紧紧包住间中一隙,前丘尤其丰满,落手便是一个腻滑的鼓包。

  纤毫耸耸,不能遮挡肉色,可爱之极。

  “不……不知道,哎呀!”

  小菁咬唇羞望,两只撑在壁上的掌面不住移动,软哒哒似乎便要掉落,我又往前挪凑,将她重新顶回壁面。一阵轻微而频繁的响动在里屋这个角落惊风密雨地施布,“咣”的一声,窗下的矮桌被我的腰侧撞到,有几枚棋子掉落地面,又不知被我还是小菁的脚踩或踢到,飞溅出去,在远处打滚。

  “公子……”小菁被声响惊吓,喘唇转来哀肯,却我的嘴堵住,吱唔难言,她口中吐露的火热鲜甜气息更激起我的淫兴,我腰臀起落,尘根挺动得愈加欢快,前腹不住撞击她的后臀,发出“啪啪”不绝的声响。

  她的臀儿忙往前缩避,却被我尘根无情地一路追击,到后来,她整个身子又变成贴立壁面,两手挖爬,活像一只壁虎。我的尘根仅能入挑其半,浅浅地刺在她贝肉前端,我悄悄运气,尘根猛然舒展,被她整个身子落压,美美地舒透满根,偏又深紧难言,跋涉有味。

  小菁浑身打颤:“公子……公子……。”两只手儿在壁上乱抓,身子被我挑得一起一落,若颠坐马背。

  其实里屋门虽未扣上,声息却早被我禁闭,我却爱看她慌乱羞缩的模样,故意弄得满屋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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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菁在狭窄的壁间挣扎羞乱,满目惊恐,甚至有乞怜的泪水从眼角爬下,我却渐渐津溢喉间,精液紧迫关口。

  突听外屋一阵脚步纷杂,“林婆婆!”“林婆婆!”小萍几人纷纷招呼。小菁听了,吓得眼儿睁得乌黑溜圆,指尖死力捏紧我一只臂膀,软腰便欲向后折倒。

  我尘根一热,怀中承受她腻而软沈的身子,便在一阵纷乱中胡乱喷射。白稠的黏液,沾得她裳角裙边,到处都是。

  小菁也顾不上拂拭,急急整衣撩发,但她满脸的红晕,眼角残余的泪迹,羞急惊乱的神情,却一时哪遮掩得住?

  里屋的门边已有个声音:“大公子,奴婢请安来了。”话音未了,门已推开,几个婆子丫鬟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林婆婆原是贾似道乳娘,神情端庄持守,看上去年仅四十许,是贾府内院仆妇的领头,往日都是她带了人各房巡视。

  “大公子可好些了?”虽是问候,笑意只匆忽一闪,林婆婆的脸上并不见多添几分柔和,想是平日里对仆妇们板脸惯了。

  我“咳”了一声,算是回答。见林婆婆正望向小菁,而小菁的情状实在让人不忍目睹,于是斥道:“愣着作甚?叫你们小心些,又把棋局弄乱了!”

  小菁低头咬唇,肩身团缩,委屈不尽。

  林婆婆也沈脸斥道:“还是家养的丫头,侍侯许久,怎的这般不小心,竟惹得大公子生气?”接着冲我一笑:“大公子身子要紧,何必跟丫鬟一般见识?算来还是奴婢的错,平日没管教好,下次叫她们小心些便是了。”她倒来陪笑打圆场了。

  林婆婆脸上一笑,眼角眉梢竟平生几分春意,她姿容本就丰白,不再僵直的腰段儿一旦放软,顿时有种说不出味儿,让人一时想入非非,只想懒洋洋地伸臂说话儿,我骨髓酥软,斜睨她一眼儿:“林婆婆既然说了……。”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随即警觉到失态,话也忘说了。

  林婆婆身后走出一个丫鬟,探头向窗桌上棋局瞄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难怪大公子生气,这不是上季棋赛,大公子输给二小姐那盘棋么,人家卧新尝胆,却被你坏了兴致,小菁姐,你可真行呀。”说着,推了推小菁肩膀。

  一屋人都笑了,小菁偷瞄了我一眼。

  那丫鬟笑:“好啦,你家公子又不小气,怕甚么,快把泪儿擦了吧,啊?”

  举袖欲帮小菁擦泪,却被小菁躲开了。

  我正奇怪这是那房的丫头,脸鼻聪丽,身段纤灵,姿色倒是我见过的贾府丫鬟中最美的。听林婆婆道:“小荃姑娘,大夫人有甚么话,你便交代了罢。”

  那叫小荃的丫鬟笑道:“是。今日随林婆婆到各屋传话,后日便是老太太生日,大公子的病又见大好,得好好庆一庆,添些喜气。让各房准备准备,弄些花样,到时闹一闹,逗老太太开心。”

  林婆婆皱眉道:“东府那边没话儿说么?”

  小荃笑道:“婆婆真是,太过小心了。老太太的生日,又是大公子大喜,小聚一番,东府那边哪能不让人活了?”

  林婆婆住唇不语,她身后的几名仆妇神情也大见紧张。

  半晌,林婆婆开腔了:“既是大夫人交代,大伙儿照快里办吧。”屋中活了过来,仆妇们身影移动,便欲离去。

  “嗤!”的一声笑,却是踩在里屋门槛上小萍一个纤盈的背影正扭腰而去。

  “小茵!小茵!”小荃离去时,喊了两声。

  “出去了!”小萍冷冷的声音。

  晚间用膳,我一眼暼见小菁裙脚下那颗仰望着的圆溜脑袋,一失神,吞了口急汤,烫得喉间疼,心下一阵急怒。小菁盛饭回来,诧问:“公子,你怎么啦?”

  “啊。”我支吾一声,踢动脚下一块碎物向那颗脑袋飞射而去,道:“没甚么。”

  那颗脑袋颠颠欲跃,忽左忽右,闪了两下,向我使了个眼色,没入地面不见。

  我喉间硬咯咯吞食完的米饭,不待小菁收拾,便道:“我去园中走走。”

  “等一等!”小菁随手取过一件披风,小步追出门外:“夜风甚凉,你披上这个罢。”

  我只得回身取了披上,扬扬手,穿过园子,径往连护法养伤居处,推门便是一顿臭骂:“矮胖子,你娘个王八蛋!谁让你上我屋里去了?!”

  “喂,臭小子,你敢骂我?脏话还是我教你的哩!”

  “说了不准上我屋!”

  “你屋有黄金呀?不就是几个臭小娘们!”

  “信不信我宰了你!”我恶狠狠道。

  “别吵了,”连护法道:“是我让他去的。”

  “怎么?你又没死,我晚上自会来,催甚么催?!”

  “咦,”连护法花容失色:“人学坏可真快,矮胖子,相公才跟你几天,就满口粗话,这还得了!”

  “哼!”我余怒未息,最担心矮胖子在贾府瞎闯,闹出事来,叫我如何遮掩?

  连护法强作媚笑,招手道:“好啦,你过来。”

  “甚么事?”

  “胖子今天在园中开地府发现一具尸体!”

  “是么?”我心砰砰跳。

  “贾府中人似乎还未发觉。”

  “埋了便是,少管闲事!”我感觉颊间生硬,竭力压制心中起伏。心下里暗自酸楚,我的肉身呀,烂得不成模样了罢?

  “没那么简单,贾府发现少了一人,自会四处搜寻查问,我与胖子见不得光,恐怕齐管家也遮掩不了,我这良医……”连护法说着,抿嘴一笑,斜睨了我一眼:“还没正式开工哩!”

  “那、你说怎么办?”他奶奶的,矮胖子真够厉害的,偌大一个地底,居然给他翻出我的肉身来!这不是添乱么?我不禁瞥了他一眼,他兀自气呼呼地,正瞪着我。

  “你先去认一认,死者到底是贾府甚么人,弄清了,咱们再想办法。”

  还用认么?想一想即将要见自己的“尸首”,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哎呀呀,我最怕见死人了,免了吧,免了吧!”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矮胖子举起拳头威胁我:“去不去?”

  “我……”想了一想,还是硬着头皮尽快把这事完结了吧,看情形,连护法和矮胖子也不会放过我:“在哪儿?”

  矮胖子带我到藏尸处,我一眼见了,大吃一惊:“……小茵?”

第二六章 贾府夜宴

  我脸色铁青:“竟敢明目张胆地杀人灭口!”

  “未必是齐管家做的。”连护法脸上不露声色:“你且歇歇气。”

  “歇?!”我怒道:“歇到齐管家把贾府的人都杀光吗?”想到自己引狼入室,居然把他同门也带进贾府,棋娘等人不免更加危险,不由杀意升腾。

  “大公子,”连护法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从那学的一身功法,也不想知道!

  但你若以为凭你便可制服齐潘,那可错了!他虽被废去功法,但一身是毒,等闲莫要惹他!“我霍然回首,紧盯连护法,狞笑:“这般说我须怕他?”

  “唉~”连护法轻声叹息,垂眉低目:“说太多也没用,以我眼下在本门的身份,或可压他一头,等我先问清了好吗?”

  “你说过的,”见她软语商求,我气消了一半:“进贾府不准害人。”

  “是。”连护法答了一声,不再言语。

  “啪!”一只粘乎乎的厚掌落在我肩上,矮胖子豪气万丈:“人若是他害的,我来帮你!”

  “拿开你的脏手!”

  我自己也不知哪来的火气,难道我已分不清大公子是大公子,我自己是我自己了吗?或许只为连护法是我引入贾府的,担着道义的责任罢?

  “我的伤不碍事了。”见我欲转身离去,连护法冷冰冰道。

  我回头道:“这便是说……。”

  “嗯。”她头也未擡。我心中跳跃了几下,此时滋味杂陈,不好多说甚么。

  本来耳热心跳的事儿,却在气氛僵硬中了结,说了定规。至于我来找她,还是她来寻我,一时也不便细言。

  “贾府来人查问的事,你们自个看着办吧。”

  这句话表示我余怒未息。这等小事,也难不着她吧?

  小茵的死,竟然给暗压下了。贾府的夜宴如期举行,府中四处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只有我屋里几个丫鬟知道小茵失踪,虽举动照常,该做的还做,但显然神情中小心翼翼,连相互的说话声都很小,却也没人来多问。

  夜宴设在花园。想到小茵或许便死在附近,我浑身不自在。其他人不知内情,倒是言笑莺莺,举灯的丫鬟,擡酒的小厮,间或打闹一番,四下里一团喜气。由长廊转月门,一路挂着红灯笼。众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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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我冷眼回望,一个鲜衣少年冲我胡乱一作揖,扯着身边丫鬟衣角,走到另一头去了。他身形过处,传来忙活的丫鬟尖叫,也不知他捣了甚么鬼。

  “大夫人来了!”

  远远望见一名中等身量的盛装丽人在一众仆妇簇拥下往这边行来,一路停停走走,吩咐打点,行到我跟前,才猛一擡头:“哟,筠儿早来了?让我看看!”

  玉盘脸儿逼近来,我只觉下颌微凉,她一只软腴的手忽忽一触,便移开了:

  “果然气色好多了,今儿可得喝几杯!”

  娇笑声中,忽然叱骂:“笙儿,你作甚么?!”

  鲜衣少年笑道:“我自玩我的,你须管不着。”

  大夫人微叹了口气,眸光缓缓移过我脸庞。刹那间,她黑瞳如梦、容色皎洁的模样深深印入了我心中。我一呆之下,心下寻思:没想到这样一位姣好女子竟是一名淫荡狠毒的妇人!小茵的死,怕与她脱不了干系吧?

  却听她问道:“老太太可收拾好了?”

  她身旁的林婆婆道:“是,这便过来了。”说着,不由一笑:“那不是吗?”

  园门处一大堆人,臃臃肿肿,正缓缓走来。但见云带斜钗,高鬟相并,一个个女子争光夺艳,居中一名老妇,面目慈和,正是贾府老太太。

  “真是的,”大夫人连气带笑:“我说各房的人影半个不见——都凑到老太太那去了!”

  一个颇修容光的仆妇打趣道:“我说呀,今儿的醋你可吃不成,原是人家的生日哩!”

  林婆婆暗扯了那仆妇一下,大夫人却未瞧见,冷笑道:“我吃老太太甚么醋?

  李家的,你昏头了不成?“说着,举步飘摇,迎上去了。

  贾府老太太似不惯这般热闹场面,笨着身子团团转,被人扶到座上去了。不住四下里点头,瞧见我了,手儿扬了扬,却被几名跪前请安的身影遮住。人影移开,她的手依旧举在半空,小菁低声道:“老太太招呼你过去呢。”

  “咦,棋娘呢?”我一边走,一边问,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甚么人不好问,偏偏去问小菁?

  小菁掩嘴一笑:“棋娘往日都是迟来早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心下恍然:棋娘的性子卓尔不群,怎会与这帮妇人厮混?当下低斥:“莫再笑了!”

  “谁又笑了?!”小菁转过脸来,果然严正板直,一个玉面小包公。

  “回去再收拾你!”我威胁道。

  “你、你……”小菁突然想起甚么,眼圈一红:“你若还像前日那般欺负我,我、我……”

  “甚么你你我我,小心被人瞧见。”

  这一招很灵,小菁果然乖乖的低头紧随,没再添乱。

  向老太太请过安,被她拉着手疼小儿般絮叨了半天后,我便在一旁落座。一名姨娘笑问了几句,知趣地闪过一边,大公子的娘移座过来了。

  “娘!”

  人多嘴杂,她也不多说甚么,只是我的两只手却被她紧紧捏在掌中,无声抚慰。四只手儿在桌底下交缠不舍,虽说是母子情深,却也像是避众偷情,我心下砰砰乱跳,竭力压制那十分不应该的邪念,只是手儿被她握紧,不便强抽出来,而腕臂落在她柔滑浑圆的大腿上,虽隔着布料,依旧能触到那致命的肉感。

  这时由不得我细细打量她:胸乳微隆,削肩弱腰,咋一看不过是个寻常的纤弱女子,但容色轻柔含怨,举首眼眸凝睇,圆臀叠腿,裙衣皱处,却有股说不尽的敛藏风流,适足以乱置犄角桌前,鞭挞蹂躏,享足弱态生娇之至味。

  正胡思乱想间,腋下微微一痛,却是贾芸伸指来戳,棋娘也盈盈笑立于身前。

  我大喜道:“棋娘!”

  一眼扫见小菁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正竭力别过脸儿去,不由颊边微热,呐呐道:“你来了。”我心下想说:你终于来了。回贾府这几日,棋娘一次也没来瞧我,听说是往东府下棋去了。

  东府原是贾似道之父贾涉的宅邸,距此有一湖之隔,贾涉亡后,尤有老母汤太君高堂享寿,不知为何,汤太君对庶出的孙儿贾似道视同疾仇,几不容贾似道一府共处。贾涉原有一女,小名元华,生母早亡,自幼由汤太君抚养长大,虽名祖孙,情同母女。元华入宫后,一朝得宠,汤太君更是尊比国母,贾似道哪敢与她逆争,索性将早年被赶出贾府的生母胡氏接来,另置府第,便是眼前的这座贾府,倒也上有老,下有小,天伦欢聚,重起了一番天地。只是枝叶离不得树干,新起的贾府处处受制于东府,因此一提起“东府”,贾府人人色变。却不知为何,棋娘倒上东府下棋?

  棋娘尚未坐定,“砰”的一声巨响,众人惊看间,却是一束烟花燃放,光束直冲夜空,陡然伞状盛开,光点四散,往人群里急落,吓得丫鬟仆妇跳脚闪避,惊叫连声。

  二公子贾笙随即高叫:“祝老太太寿比南山喽!”也不按先后规矩,抢先便来拜贾府老太太。

  他身子才刚弯下,腰间一阵“瞿瞿啾啾”蟋蟀叫声,一霎儿,叫声落地,贾笙“啊呀”一声,抢宝似的猛扑在地,两掌掩合,生怕那蟋蟀逃了去。

  众人正笑间,适才被大夫人抢白的那李氏仆妇喝了一声彩:“二公子这回可结结实实拜上老太太了!”

  贾府老太太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仔细脏了衣裳。”

  大夫人也笑:“难得摔一回,这也算他的一份孝心。”举目旁视,似是对那李氏甚为嘉许。

  那李氏受宠若惊,一时得意,笑道:“大公子也来这般拜上一拜方好!”

  这回却没人接她的话,那李氏自觉失言,将头缩了回去。

  大公子的娘掌背轻轻在我腰侧一推,我登时会意,正欲起身,众人此时却鸦雀无声,齐齐向园门处看去。

  “东府来人了!”有个仆妇悄声道。

  灯笼一路沿着曲径,将两名女子照到席前。

  “这是东府老太君给胡姨娘的寿礼。”其中一名中年仆妇从身后丫鬟手上端过一个拜匣,置于案前,弓腰退下几步,四下里一看,皱眉道:“好生热闹的场面,老太君说了,下月初便是老爷的十年忌辰,不宜张灯结彩的。快快撤了吧!”

  贾府中人都知道,她口中的老爷不是贾似道却是贾似道之父贾涉,而对贾老太太还照着早年的姨娘身份相称,直如掴面羞辱。

  贾老太太神情黯默,倒瞧不出甚么,大夫人脸上却青一阵白一阵,冷笑道:

  “老太君管得太过了吧。太老爷的忌辰既在下月初,那便下月守制好了。眼下老太太生日,也没叫外人,一家人相聚,倒惹得老太君看不过眼了?”

  那东府仆妇面无表情,道:“贾娘娘在宫里都守制节欢,难道你们这边倒耐不住要撒欢了不成?”

  听得这话,大夫人气得霍然立起,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扶在席面上的手直颤。

  众人正凝目担心,半晌,大夫人似乎平伏了胸中怒气,哑声道:“来人,撤席,扶老太太回房休息!”

  “是!”以林婆婆为首的内院仆妇应声聚拢。

  那东府仆妇见了,冷冷一笑,便欲转身离去。

  “且慢!”

  东府仆妇回身道:“少奶奶还有甚么吩咐?”

  大夫人一双美目盯在她身上打转,那东府仆妇给她瞧得神情稍现不安。大夫人微微一笑:“你身上穿的,可是年家定制的衣裳?”

  那东府仆妇想不到大夫人款款相问这等细事,擡首道:“是,便怎么了?”

  大夫人冷冷一笑:“年家制衣素外艳里,衬底必是大红,你既要守制,我便帮你守制到底好了!”突然一咬牙,嗔目喝道:“来人呀,给我将她身上衣裳扒光了,凡带艳色的一件不许留!”

  一些粗手粗脚的大脚婆子应声围了上去。那东府仆妇面色大变:“谁敢上来,不要活命了?”

  林婆婆上前欲劝,大夫人故作不见,铁着脸,喝道:“扒了!”

  那几名婆子早已按耐不住,得了准信,登时踊跃向前,七手八脚的,揪住那东府仆妇团团转,场面甚是混乱。

  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心道:这东府仆妇甚是无礼,活该有此劫难。

  纠缠中,一个婆子在周边伸着粗臂,够不近那东府仆妇,顺手扬起掌儿,打了东府仆妇一个响亮耳光,东府另外那名丫鬟站在旁边,缩手缩脚,慌叫:“住手!快住手呀!”却哪有人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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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婆子扯着东府仆妇胸襟使劲一拉,“嘶啦”一声,东府仆妇雪白的半边胸脯裸露出来,一个圆白的胸乳跃蹦颤抖,瞧那襟袍里子和裹胸,果是桃红带花的,没想到这东府仆妇人过中年,里头居然穿得这般艳。贾府这边,有人哄笑称快,有人皱眉担心。

  突听一片尖叫,几个围住东府仆妇的婆子俱都仰跌在地。众人惊看间,那东府丫鬟身形甚是灵活,一跃向前,扯着东府仆妇便走。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一直低头不说话的东府丫鬟竟是身怀武功!待她脸庞被小径边挂着的灯笼一照,我更是吃惊:这不是西湖阿九的孙女小英么?她怎地进了东府作丫鬟?

  耳听得贾府众仆妇大声鼓噪,尾随追去。棋娘移步向前,止住了众人,向大夫人道:“那下人果然无礼,受了这番折辱,便也够了。大夫人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大夫人嘴角笑意忽隐忽现:“我今儿便是要让她瞧瞧,教训她一个贱婢,敢拿我朝廷三品夫人怎么样?甚么婆子丫鬟的,倒敢来仗势欺人!不给她们些颜色看看,越发踩头上脸来了!——既是棋娘这般说,那便也罢了!”

  棋娘默听片刻,微笑缓退。林婆婆赔笑道:“东府规矩向来谨严,咱们这边依着点,也就是了。只是下人不知深浅,不知主仆之分,三回两回下来,越发放肆了,大夫人,你且消消气,坐下歇会儿罢。”

  此时贾府众仆妇陆续走回来,今夜出了一口恶气,都围着一团说笑。贾老太太在几名丫鬟仆妇簇拥下,悄悄离去,适才宴席被东府搅乱,贾老太太面上无光,大夫人也不便劝止,只让人将酒菜送至老太太房中。

  众人依依未散间,突听一个丫鬟的声音:“四姨娘,您怎么啦?醒一醒,醒一醒!”

  地上曲伏着一个妇人身子。众人都笑:“四姨娘才喝几杯,偏不行了。”

  棋娘却满面诧容,走到那四姨娘身旁,让那丫鬟将四姨娘身子托起。四姨娘闭目昏迷,脸色发白,不像醉酒。

  棋娘将手探她鼻息,半晌,手儿一颤,抽了回来。却一言未发,乌溜溜的慧眸四下里寻视。

  众人七嘴八舌,俱都惊问:“怎么啦?”

  棋娘喃喃道:“去了!”

  这么说便是死了。她房中丫鬟嘴儿一瘪,登时号哭起来。大夫人匆匆挤过身来,将手也探四姨娘鼻息,又捏捏她掌心,满面凝重:“果真是去了!”

  我心道:“死了?又死了一个!”

  脚步凑挪间,棋娘恰在身畔,我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听她压低声音道:“筠儿,千万记着,星罗八步!”说完,便转身帮着料理四姨娘去了。

  星罗八步?我不解何意,心想:莫非是她跟大公子的暗语?那是甚么意思?

  毕竟解不透,眼见众人乱糟糟一团,我也插不上手。便与小菁一道往居处回去。

  行过园墙,耳听墙角假山后一个压低的饮泣声。心想:谁在这儿偷哭呢?摇手示意小菁禁声,绕过假山,远远见一个丫鬟伏在石凳上悄声哭泣,不是大夫人房中的小荃是谁?

  满心里诧异,有心上前问一句,又深觉不妥。此时小菁悄悄扯着我的袖口,往回使力。我随她回行,听她轻声解释:“小茵是小荃的同胞姐姐,小茵失踪不见了,也难怪她这般担心。”

  我心下恍然,怪不得夜宴上不见小荃身影,却原来躲在这偷哭呢。想到小茵已死,她却还不知内情,不禁对她有种说不住的怜意。

  这一夜诸事纷杳,我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回到屋里,心下也颇不平静。自己身在贾府,有些事难免关心,却是越陷越深了。

  当下首要之务,便是练功解毒,再寻机混入皇宫,救出师姐。贾府里面,棋娘是我最为关心的,其次就是屋里几个丫鬟。至于其他的人么,与我当真有甚么关系了?

  想是这般想,隐隐约约觉得近期贾府事多且诡异,不然为何无缘无故小茵死了,四姨娘也无疾而亡?若是大公子的娘有危险,我救是不救?老太太呢?小荃呢?

  眼前唯一的可疑物件便是那齐管家,但他这般做又有甚么图谋呢?

第二七章 合体之缘

  一时想得头痛了,便整个人软在椅上。小菁兀自上下忙乎,捧来茶水,又扒了我身上外袍,助我更衣,待端来热水侍侯我洗脚,又
想起我晚间其实并未用膳。

  叫了两嗓“小莞!”“小萍!”,俱是人影不见。原来那两丫头以为我与小菁会很迟才回,不知躲那混去了。

  我烫着脚儿,索性不再多想,感觉甚是适意,也不觉腹中饥饿,便道:“小菁,算啦!等她们回来再说。”拍拍身边方凳,又道:“你也站了半日,且坐下歇会儿。”

  小菁向我这边走了两步,突然口中道:“不,不……”嗤声一笑,折腰而去,兀自笑个不停。

  我骂道:“甚么怪样儿,怕我吃了你吗?”虽是这般说,随即便也明白,这丫头见屋内无人,怕我又再作怪了呢。

  听得隔屋瓢盆声响,我知道小菁亲自操弄吃食去了。往日小厨皆由小菀整弄,倒是尚未尝过小菁的手艺,不知到底如何?过得一会,鼻中闻得油香飘来,觉得自己毕竟还是饿了。

  小菁围裙未解,便端了菜上来。我赞声道:“好一个小媳妇儿,模样俊俏,手脚又麻利。”

  小菁又羞又喜,低着脑袋,轻声道:“你且尝尝。”

  “不用尝也是好的。”说着,我伸筷一夹,抿入口中,却故意停眉不语。

  “怎样?”小菁很是紧张:“可是太碱了?”

  “哈哈!”我逗了她一回,笑道:“味道好极!小菁,以后我不许你嫁人了,侍侯我一辈子罢!”

  “谁要嫁人了?”小菁羞道:“除非你不要我侍侯,那时我便……作尼姑去!”

  “哟,我可舍不得!”我笑:“不如我娶了你作娘子!”

  “公子!”小菁吃得一惊,退开两步,满脸惶恐,又羞又急:“不要折煞奴婢了,让人听见可不好。”

  “小菁!”我知道她一向自惭身份,只是一般是人,甚么丫鬟公子王侯将相的,谁又高过谁了?正色道:“我未戏语,咱俩今生既有缘相识,更得合体之欢,眼下虽是你侍侯我,我一向只当你是娘子侍侯相公。将来便是再娶,人人也是一般看待。”

  小菁闻言更慌,两手乱摇,道:“公子,不要再说了,你快用膳吧,别等菜都凉了。”

  我盯着她不语,想来三言两语,是解不开她心结的,还是留待改日再跟她细说吧,心下释然,举箸就食。

  小菁垂首默立,偶然瞥来一眼,颊面微红,眼眸凝润,不知在寻思些甚么。

  我吃完,停箸定定看她,她更是红透脖颈,挨身过来收拾碗碟,被我一手圈进怀里,也不见多少挣扎,低眉垂目,柔顺贴伏。我心
儿一荡,在她耳边细语:

  “夜间……”

  小菁闭目羞赫,微微点头。听得外屋小菀与小萍回来了,她忙将身挣出,快手拾了碗碟,脚步轻俏,行至门口,回首冲我咋舌一吐,依旧小脸儿通红。举高盘子,遮了脸面,方迈步出屋。

  我落榻宽衣,怔怔想了一会,柔情满怀。放下锦帐,仰身躺卧,等候小菁静夜来投。听着小菁进进出出,等她忙完,夜也深了,最后,她端来一盆水儿,掩上屋门,我心下痒痒:她净过面,便要过来了。

  却听水声泼撩,响个不住,不像在净面,倒像在沐身洗牝了。有心爬起来羞她一羞,竭力忍住:呆会儿偏不熄烛,还怕瞧不见她百般羞态么?

  水声忽然停了,好半天不见动静。我故意闭目装睡,看进来怎般手脚。悄待了片刻,脚步声终于移近帐侧,我鼻间忽闻淡香,心下好笑:她居然抹香了。

  我将双目闭得更紧,感觉锦帐轻动,榻面因跪进一人咯咯微响。我鼻喷轻鼾,静察她的举动。她到底是先宽衣躺在我身侧,待我醒来呢,还是将手来推,把我唤醒?若是她两者都不敢,羞逃下榻,我便突然醒来,一把将她抱住,吓她一跳!

  谁知过了片刻,她竟伸了一只手轻抚我体,先是面颊,而后下颌,顺襟口一路往下,到了腰畔,指间一转,将系带撩分,竟来宽我中衣!我心下砰砰直跳:

  好小菁,今儿胆子倒也大了!

  待下体凉露,便有云发微近,热息掩体,好像是……我又惊又喜,她竟肯来含弄我下体么?!一时怦怦血流,脉搏加速,几乎要睁开眼来,却又怕惊了她,再不肯行此羞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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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竭力按耐下了,尘根却不由自主,血气汇聚,舒展翻卷,已是饱身半硬。

  她指甲微凉,捏上我热热的尘根,微一摇弄,我几乎要吁吁称快。一会儿,尘根仰受鼻息,融融美美地被吞进湿润的口腔,火舌撩拨,齿颊微触,全根沐满快美难言的滋味。只不过几个来回的套弄,尘根登时怒张暴举,不可抑止,撑满了她整张小嘴。

  我再也忍不住,睁开眼一瞧,不禁失声惊唤:“是你?!”

  眼前一个玉簪高鬟、修面清额的美妇人,正起伏贪咽,颊腮鼓饱,眼角生笑,不是连护法是谁?

  她将我的尘根吐出,唇角尤带湿迹,一笑:“你道是谁?你的小美人中了我的迷药,早躺在那边哩。”见我一劲发呆,嗔道:“怎么?你倒不愿意是我?”

  我再也想不到床第约欢,中途却换了个人儿,猛然间倒给她吓着了。前日与她拌嘴冲突,尤带隔阂,全然料不到她会主动来投,一时转不过念来:“姐姐怎么突然来了?”猛觉这话不妥,又笑道:“我早就盼着姐姐来呢!”

  连护法唇角噙笑:“是么?盼我来作甚?”美目盈盈,微泛狡狯之光。她此时言笑嘤嘤,哪有半点前日玉面冷沈的芥蒂?

  我有意调笑:“想早些见识见识姐姐的裙下风光嘛!”

  “找死么?”连护法举着一截白藕似的裸臂,作势欲打。

  我一下捉定她的臂儿,入手香滑腴软,不由心下一荡,道:“这回你可逃不了了!”

  “呆会儿,指不定谁想逃呢。”

  “也是,就像适才我睡着,险些糊里糊涂便被你采了童身去。”

  “哼,你还童身么?”她一只手扯了扯我委屈地挺着的尘根:“露筋暴脑的,一看就是杀遍千家的强盗!”

  “那、姐姐这儿便是强盗窝喽。”我戏谑中,向她私处摸去,捻指一撮。

  “住手!”她嗔笑,将我手儿按住:“这是你能随便摸的么!”

  “好姐姐,”我的指尖触到她坟起的前丘,不由一阵失神:“今儿是来帮我驱毒么?”

  她嘴角含笑,微微摇头。

  我奇道:“那是?”

  连护法一撩耳边鬓发,笑道:“我先问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帮你驱毒,便是男女仰倒,戳弄一番,行那下流事?”

  我叫屈道:“姐姐说得这般难听!不是说须采练引导么?总离不得男女之事罢?”

  连护法道:“是,只不过事非简单。采练合体之先,须得百日筑基。我且问你,你须老实坦白,你有多久未与女子交媾了?”

  “这个……”

  这还能有多久?我前日才刚耍弄了小菁,而附体之前,与赵燕非、三师嫂都有过,不知算是不算?

  连护法掩嘴笑道:“你莫说了,我就知道你没那般老实。”

  我不由大是泄气:“这么说,采练之前,百日内都不能与女子交媾?那……岂非……岂非要再等很久?“连护法见我满脸失望的样子,笑骂道:“等又怎么了?你倒等不及了?”说着,噗哧一笑,又道:“好吧,跟你实说了罢。寻常炉鼎,自然得等百日筑基圆满,精气充沛,体周神足,方能适于行功。不过,你身具功法,这一步倒可免了!”

  我闻言大喜,道:“这么说,不用再等……他妈的百日了?”

  连护法微笑点头,颊面微晕:“只是……我也弄不清你体内阳气情状,须得……须得试上一试方知……”

  “试?”

  我一时还弄不清她所言何意。待见她春生两颊,笑意暧昧,便是呆子也知道了。

  “好姐姐……”

  似惊似喜中,我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又觉甚么话都是多余的。此刻帐内烛影摇红,美色柔光,何必多嘴多舌,耽误辰光?便一把甩脱中衣,袒露全身,回眼看时,却见她唇角微微凝笑,峨眉新描,油鬓光面,颇与往日不同,一个势子坐在哪儿,嘴不言身不动,似乎只待我猛扑向前,她便翘足仰受。

  我下体灼热,欲焰高烧,只想把眼前这个美妇人扒个精光,恣意驰骋个数百来回,哆嗦着身子向她挪近,却被她在我胸口上柔柔一按,笑道:“急甚么?难道还能少了你的么?”说着,她拔下簪子咬在口中,两手在脑后轻动,甩了甩头,倾泻而下一堆云发,直落腰际,顿时变为一个坐拥长发的楚楚动人的女子,看上去更是年轻几分。

  我一时看得呆了,连护法兀自口含玉簪,白眼儿翻我一眼,倾身俯向帐外,寻地儿搁她簪子。那一瞬间,她的腰身盈盈折动几下,便几乎消失不见,只留给了我一个微微擡晃的极度饱满的肥臀,压在臀下的腿儿,露出一排玉趾,摇摇欲动。

  我轻笑一声,伸手去挠她脚心。连护法“啊呀”一声,急速扬臂回身,却把我脑袋夹于腋下了,我就势往前一扑,将她翻倒在榻,她手中簪子“当”的一声掉落帐外,回臂将我紧紧搂住。

  好一阵子,两人只顾喘息,没有言声。

  “好姐姐……你身上……可真香!”

  我从迷醉中缓过神来,于她酥软的胸前侧出脸鼻,喘吁吁道。

  连护法酥胸起伏,伸指在我额头一弹,娇笑道:“像猴儿一样趴在人家身上,是想吃奶么?”

  “正是!且让我……尝尝姐姐的香奶。”

  我一手将她襟口扒开,露出一团雪白饱乳,一口咬下去,却似将她整个身子叼起了,原来是她挺腰来凑。

  连护法吃吃娇笑,身儿乱扭,不须片刻,我被她闹得口干舌燥,手儿急乱,一劲儿去摸她下体,触手圆滑,是她的臀儿,再往下来抓,揭起了一片裙角,便往上撩。不料她裙底下寸缕未着,直翻出两只雪白丰腴的大腿,我退开身子,索性将她裙衣一掀到底,但见鼓丘饱满,下方直直一缝,不见纤毫,心想:莫非这是传言中的白虎?急切间分开她两腿一瞧,依旧是一道紧闭的肉缝,似乎中间少了甚么东西,惊骇中,我不禁挣出一头冷汗:“姐姐,你的那儿……怎地不见了?”

  连护法媚眼流波,咬唇羞笑:“你肉眼凡胎,却哪瞧得见?”

  我知道她说笑,便道:“莫非仙子姐姐们的下体,都长得这般?”

  连护法昵声道:“你且舔上一舔试试?”

  我犹豫片刻,见她两腿中央光溜洁净,肉色嫩白,甚是可爱。俯身一近,更觉奇香扑鼻,忍不住伸舌一舔,连护法全身一颤,娇吟出声,两手落在我滑背抓挠。我舌尖微麻,顶落肉缝,轻轻撩舔,不须几下,连护法吟叫连连,臀儿摇晃中,肉缝慢慢渗出一层密密的露珠,随即如奇花怒放,盛开两片娇靥,她的桃源洞口便再也遮掩不住。

  “锁阴功?”我喃喃道,奇景难再,兀自瞧个不歇,连护法却忽将裙衣遮下。

  我急叫:“好姐姐,让我再瞧上一瞧!”

  连护法娇靥如烧,语声娇腻:“你看也看了,还想怎样?”

  她语带挑逗,两肘旁撑,指上捏弄一角裙衣,姿态模样势骚到极处,两只前支的腿儿不安分地轻摇,裙衣叉漏处,一会儿是雪白丰腻的大腿根,一会儿是一闪而过的淫糜小穴,偏又不肯让我看个清楚。

  我欲火中烧,心下暗骂:“骚娘们儿,今日不插烂你的骚逼,我不姓李!”

  一手捉定她一只脚踝,高高将她腿儿举起,往旁一分,她胯下的淫穴开唇羞裂,挤着一副怪模样儿。

  连护法羞斥道:“你要死啦!使那么大力……”

  她话还没说完,我跪前一步,暴涨的尘根前跃两下,对准缝儿一杵到底,不知不觉间,真气布体,这一插直如一落千丈,沈闷有声。

  饶是连护法神功护体,也被我操得惨声惊叫。趁她挣动间,我追着她小穴不放,腰胯提劲,连连撞击,“啪啪”声入耳不绝,伴随连护法哀声痛呼,只觉说不出的淋漓畅快。

  我捣得正欢,忽觉她牝中一紧,内壁拢收,却是耸也耸不动,拔也不拔不出。

  我大吃一惊,待要使劲,却恐伤了尘根。停眼看时,连护法双眉凝怨,紧盯着我:“你道是杀鸡宰羊么?只顾自己快活,却不管人家的死活!”

  我尘根受她紧夹,密密实实中又品出了另种滋味,当下微微一笑,还欲再动,她牝中稍稍一夹,我三魂六窍登时去了一半,忙道:“好姐姐……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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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果然不错 修真的H书 还没看完 先回了 下次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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