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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E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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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情】【1-3部未删节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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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第二天清晨,志扬从睡梦中醒来,看看枕着自己还在酣睡的柔然,不禁苦笑不已:「真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轻轻抽出已经被压得麻木的手来用力的甩了两下,他喃喃的嘀咕了两句,但是他心里还是很享受这种当「爹」的感觉的,甚至有时候他觉得柔然比嘉嘉更像女儿。从楼梯走上楼,看到嘉嘉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宝贝儿,这么早起,睡得好吗?今天可是除夕,小心又要忙碌一年。」志扬微笑着从后面搂住了嘉嘉笑道。

  「一大早就起来作怪,那又能怎么办?就这劳碌命,注定要操劳一辈子。」志扬听出妻子话里有些幽怨的语气,再看看她有点黑眼圈,知道她昨晚肯定没睡好,胡思乱想了一晚上。

  「没睡好啊,我看看,嗯,黑眼圈都出来了,心痛死了。」志扬搂着嘉嘉一阵甜言蜜语才把爱妻安抚住。

  「好了,嘿嘿……没生气啦,就是这么多年了,早上起来看不到你,心里有些不好受。」嘉嘉被哄得笑逐颜开,将事情轻轻揭过道。

  「我也是,早上起来想亲亲你都找不到人。」志扬也感慨道。

  「切,真假……有了新人只怕都快忘掉旧人了吧?」嘉嘉一边看着锅,一边调侃道。

  「还说呢,这不都是你非让我收下的,不然我可是抵死不从的啊……再说,我们那也是发于情,而止乎于礼的,昨晚我们只是聊天了。」志扬赶紧辩解道,他可不想让妻子心生芥蒂。

  「才不信呢,什么礼?周公之礼啊?」嘉嘉继续调侃道:「哈……别胳肢我了,信你了就是了……不闹了,哈哈哈……我错了,亲爱的……」「哎,非要把菜搞糊了,才甘心那?」睡得迷迷糊糊的柔然走上来,看到志扬和嘉嘉拥吻在一起,指指灶上的锅说道。

  「都让你闹得……」嘉嘉轻轻推开丈夫,顺手打了他一下说道。偷偷打量了一下柔然,看她头发有些蓬乱,睡衣有些皱,显然是没离过身,才相信志扬说的话:「快去洗漱一下,一会儿有客人来。」「谁啊?」柔然挠挠头发问道,要是志扬的朋友不应该年三十来串门子吧?

  再说这一屋子莺莺燕燕的……嘉嘉笑道:「少问了,你认识的,一会就知道了,快洗澡去。」打发走他俩,又叫起来祖尔和米歇尔,等大家落座,坐下吃完早饭,嘉嘉又给妹妹盛好一份送上去,喂她吃下了,又帮她穿好衣服。因为娜娜现在谁也不想见,但只不避着姐姐,所以就累得嘉嘉不得已,一大早起来就忙里忙外地一通收拾。当一切收拾停当,时间也将将掐在九点整。

  「叮咚」时间刚过九点半,门铃准时响起。

  嘉嘉把门打开,看到张琦站在门口,不禁暗叹干探的守时、作风严谨。

  「张警官您来了,请进。」「早,不必客气了,我看就不进去打扰了,不知道程小姐准备好了没?」张琦向里面望了一眼,没看到娜娜的身影,故而问了一句。

  「嗯,都准备好了,妹妹在楼上,我去叫她。您先进来坐下吧。」嘉嘉把人让进来坐下,就上楼去叫妹妹去了。

  「张警官来了?」一屋子人都在忙着装点节日气氛,志扬正在挂灯笼,看到张琦来了,就从凳子上下来打了个招呼。

  「哦,您好,叫我小张就好了。」张琦知道眼前的不是一般人,和自己局长关系非比一般,客气的说道,一面还有些错愕,怎么这一屋子都是美女,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他看到祖尔和米歇尔,以及柔然在那忙碌,越发对眼前的志扬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呵呵……好,那咱们也就别那么见外了,这次真要多谢你们了。」志扬请张琦坐下,两个人聊了起来。

  「抽烟?」志扬拿出一包烟来让道。

  「不抽,谢谢。」张琦接过柔然递过来的茶杯,一边说道:「说来惭愧,这次能破案说到底不是我们的功劳,今天我来就是因为娜娜小姐想去看看那个自首的嫌犯。」「哦,这事我们都不知道。」志扬和坐在边上的柔然对视一眼,谁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昨晚上我打电话给娜娜小姐的,才定下来今天去看看。」张琦说话间,看到嘉嘉已经扶着妹妹从楼上走下来。

  「张警官,你好。」娜娜和张琦打了个招呼道。

  「你好。那我们早点去吧,早去比晚去好,不然不好通融。」张琦说道。

  「嗯,那好吧。我陪着去行吗?」嘉嘉问道。

  「姐姐,你在家里吧,这么多事离不开你,有警察叔叔在,还会有什么事不成啊?」娜娜难得的开起了张琦的玩笑道。

  「呵呵……也是,我太多虑了。那辛苦您了。」嘉嘉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什么,不用客气。」张琦将门打开,让娜娜先出去。

  「那我们去了,大家辛苦,我早去早回。」娜娜跟大家打个招呼,就走出了门去。

  「路上小心。」嘉嘉、志扬、柔然和祖尔米歇尔都送到门口,看到张琦开来的是一辆普桑,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警车,目送着他们开车离开。

  「没觉出来这个张琦对娜娜挺上心的?」柔然小声说道。

  「是吧?」嘉嘉还是一项很佩服柔然的眼力劲儿的,她说有问题,那估计是有问题了,不由和柔然凑到一起贼笑道。

  「你们在谈论什么呢?嘉嘉,这两天你都不理我们。」米歇尔拉着祖尔凑过来抱怨道。

  「我不是忙嘛……」「那我们今天去哪玩?」「你饶了我吧……」嘉嘉很无奈的哀求道。

  ***    ***    ***    ***

  「程小姐……今天气色好像还不错?」张琦开了快十分钟的车,两个人在车里一句话也没有,张琦好不容易才找了点话题。

  「是吗?」娜娜淡淡的回了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了,段璧人呢?怎么今天没看到他。」张琦问了一句,却看到娜娜一下子面沉似铁,知道八成自己说错话了,也就不在言语了。

  车又开出去几公里,娜娜才缓缓说道:「我们吵架了,很严重的那种。」「为了那件事吗?这混小子,等我见到他我一定收拾他。」张琦愤然道。

  「算了吧,我也不能强迫他什么,也算是……总比以后再看清这个人要好的多嘛。他……也怪不得他。」娜娜想了想,还是尽力忍着悲伤,避重就轻的含糊说道。

  「哎……」张琦叹了口气。

  「呵呵,让你费心了。」娜娜对张琦微微一笑,但眼中却有些湿润了:「那个……我有个事。」「什么事呢?」张琦问道。

  「我叫你张哥吧,老是你啊你的……好像很不礼貌。」娜娜说道。

  「呵呵……不是警察『叔叔』吗?」张琦故意把叔叔两个字咬得很重道。

  「你还真记仇,那我叫你张叔叔了,反正你看起来也是个大叔。」「别了,让小姑娘叫哥哥还是比较有面子的。」张琦笑道。

  「那你也别叫我程小姐什么的了,叫我娜娜好了。」「好的。」听到张琦的答复,娜娜感到有些困了,闭上眼养起神来。

  「可以稍微把座放下,会让颈部舒服点。」张琦瞥了一眼道,顺手把暖风开大了些,本来想把自己的警用大衣替她盖上,车子停了下来回头去拿衣服,却又发现这样有些太着痕迹了,举着大衣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替娜娜盖上。看到娜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感到有些尴尬。

  「是有点冷了,谢谢张哥。」娜娜大方的接过大衣自己盖上,解了张琦的尴尬。

  一路再无话,等到了看守所,已经过了十点。

  「小张啊,这么大年三十的,怎么还有任务啊?」警卫室只有一个老人在值班,看到张琦开车来,招呼道。

  「老赵今天你值班啊,我这带人来探视一个人,跟王队打过招呼了。」张琦说明来意。

  「这样啊,进来吧。哪天没任务去我家喝酒。」老赵探出头来说道。

  「好。等我给你拜年去。」张琦也笑道。

  下车一路,娜娜披着张琦的大衣跟在他身后,不时有人跟他招呼,说些过年的客气话。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到看守所这种地方来,着实有点不适应和压抑感。

  「你们聊吧,不过只有十五分钟。」方文良是被张琦用轮椅推来会见室的,显然他还很虚弱。

  方文良斜着肩膀,看娜娜脖子上打着石膏,但脸上已经不像那天那样的肿,娇美的面容,脸色红红的气色显得不错。也让他想起了,那晚上,被绑着的漂亮女孩。

  「谢谢你。」娜娜看张琦带上门出去,真诚的对方文良道谢:「这是我说要来看你,托我姐姐炖的鸡汤,是从昨晚上就炖的,对你的伤势应该有好处,现在应该还是热的。」「鸡汤啊……」方文良此时才发现,这几天光吃病号饭和牢里的饭了,嘴里还真是有点淡,不自觉的口水都开始快速分泌。他也没有当场丢丑,还是说了句比较体面的话:「快别这么说,要不是当初我和沙强……没想到像我这种人也会有人跟我说谢谢的一天,看来还是要做好人啊,可惜,知道这个道理时已经晚了啊。」方文良脸色惨白,但是却笑的很灿烂。

  「不会的,听他们说在考虑给你减轻量刑,我也可以求家里托人活动下。」「不用了,为我这种人浪费这种人力物力,不值得的。让我在牢里好好改造吧,可能十几年后,我才真的能真的幡然悔悟。现在放我出去,也没好,除了去祸害,我能做什么?」方文良感觉很平静,他甚至有点喜欢上了牢里的气氛,不管是被看守的狱警鄙视,甚至刚进来那天,被同舍「意思意思」的揍了几下,他都觉得非常舒坦,他发现自己确实是个贱骨头。

  「别这么说,你本性不坏的……」娜娜还想再劝他。

  「别说了,你根本不了解我,说白了,我也是因为对你有意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和沙强打起来,我会怎么对你?」「但是,你出手了,不是吗?这证明你……」娜娜已经流下了热泪,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哭。

  「这什么也证明不了,我害了你,也帮了你,咱们两清了。那是个可怕的记忆,但是可能你记我的好,也让它们抵消了吧。好好过日子,别再多想了。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你来了,我知道你原谅了我,但是我不能原谅自己,我的爹娘不原谅我,甚至还有一大帮混混等着给沙强报仇,等着收拾我。」娜娜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能低声抽泣着。

  「你来了,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的鸡汤……」方文良深深的望了低着头抽泣的娜娜一眼,却在娜娜抬头的时候,收回了目光。他随手晃了晃娜娜递过来的保温桶,把它放在自己身前,双手摇着轮椅往回走去,再也没看娜娜一眼。

  「张警官,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个心愿。」在回号房的路上,方文良说道。

  「你知道,她男朋友和她分了。」张琦不置可否,淡淡的说道。

  「是吗?」「都是因为你们两个混蛋的缘故……」方文良没有再说什么,张琦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张琦把他扔回号房,方文良呆呆看着上铺的床板:「那也未必是件坏事……」他低声的说了句话,但是张琦还是听见了。虽然他很想认同这句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火气,进门狠狠地擂了方文良两拳,才将那阵邪火发泄出来……「好了,我送你回去吧?」张琦和娜娜回到车里,张琦问道。

  「张哥,我听你口音不像是临海的。」娜娜问道。

  「嗯,我家威海的,不过那边没什么亲戚,很多年没回去过了。」「哦,那你爸妈都在临海吗?」「我父母都不在了,我老师把我看大的,他是我爸当年老战友,也是我老领导……呵呵……你查户口呢?」「啊?没,就是有点好奇,以为你们当警察过年都捞不着回家的。」娜娜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们也要休息啊,又不是铁人。今天我不值班,所以才没事带你过来转转的。」「那你今晚这年怎么过啊?跟你师傅一家过吗?」张琦沉默半晌,心中有些苦涩,这几年老师退休了,和师母一起在家里带孩子,虽然还是对他一样亲,但是他总是感觉不愿意打扰人家家里的天伦之乐,所以年三十宁可自己主动要求值班在火车站巡逻,也不去人家里添乱。这次要求调休,王队也了解到他的情况,看他主动要求休息,也很痛快的批准了。

  不过现在该张琦挠头了:「我好像还真没地方去……他们家一年也难得团聚下,以前还好,现在那几个哥们儿都成家了,我再去掺和不方便。」「呵呵……那跟我走吧,我们家可是多国部队。」娜娜发出邀请道。

  「好。」张琦也没考虑的,下意识就答应了,过后才发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张哥,你应该没有对象吧?」「现在姑娘们都现实,我们这成天没着落的工作,谁能看上我?怎么有合适人选,给哥哥介绍个?」张琦笑道。

  「哈哈……那我不成害人了。」娜娜也笑道。

  「切,真没劲,一点小忙也不帮。」张琦故作失落的说道。

  「我们家两个异国风味怎么样?回去叫我姐姐给你介绍下?」娜娜试探道。

  「那算了吧,没那么高追求,我还是喜欢东方美人。」「看不出你还满传统的……」「呵呵,说这么多话有没口渴?先跟我回趟分局,我去点个卯,顺便给你拿点喝的。」张琦交代了下行程。

  「嗯,好吧,我无所谓的,好几天没有出来透透气了。」娜娜看张琦车速并不快,就打开车窗,公路外面不远处即是湛蓝的大海,她情不自禁的深深呼吸了几口海风吹来的新鲜空气。

  「靠海边走小心别着凉了,回去我和不好跟你家里人交代。」张琦一边说,一边拽过自己外衣替她盖在腿上。

  「好多年没有看到家里的海了,温哥华那边,总感觉海水颜色要深很多,不像临海这么蓝。」「是吗?」「嗯……」娜娜没说什么感激的话,但是心里却注意到了他的细心。哎,要是段璧哥哥对我能有人家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娜娜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车窗升了起来,又在那闭上了眼。

  片刻间,张琦就开到了分局大院里。

  「你等下,我很快就回来。」张琦没把车熄火对娜娜说道。

  「嗯,好的。」娜娜微笑着目送张琦进了分局大厅,不一会就感到很无聊,脖子还打着石膏,左右扭头也不方便。她就又躺了下来,闭着眼等张琦回来。似乎过了许久,当她都快睡着的时候,车门才打开:「张哥,好慢啊。」「呵呵,起来吧,看我带谁来了?」张琦上车对娜娜呶呶嘴,示意她看车后座。

  娜娜有些睡眼惺忪的把身子扭过去,顿时脸就沉了下来。原来走过来的人是段璧。

  「好了,小两口吵架没隔夜仇,上车吧,大过年的都别找不自在了,拉你们回家去过个团圆年。」张琦打圆场说道。

  两个人还是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理谁。

  「何苦呢?看你们在一起也有很久了吧?感情这东西,哪能是说分就能分开的?」「张哥,我不去了,我去了,肯定也搅和的这个年过不好,你也别管我了,我自己打的回去好了。麻烦你把娜娜送回去吧。」段璧小声的说道。

  张琦看看两边,知道他是外人不插不上嘴,就答应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别再闹事了,不然我也保不了你。」「我知道了,这次谢谢你了……娜娜,我……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段璧说完,看娜娜低着头不说话,叹了口气,走出大门口,叫了辆车,扬长而去。

  张琦站在车外,看娜娜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长发挡着了垂下的头,双肩不住的抖动,知道她哭了。他坐上车把车门关上,轻轻拍了拍娜娜的肩道:「我送你回家吧。」一路上,张琦只是注视着前方,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饿了没?先去吃点东西吧?」张琦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就问了一句。

  「对不起,我没胃口,不想吃……」娜娜摇摇头答道。

  张琦看看没精打采的姑娘,他是站在外人的立场上,可以明显看出,他们两个之间纠缠很多,却不是他能劝解的开的,索性不再去劝解。

  「张哥,他怎么会在你们那?」娜娜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嗯,毁坏财产,他把宾馆的房间的门踹坏了,让人家报的警。本来要拘留他48小时,我刚回去路过看到了,看他什么也没说,也不联系人来,就把他保了出来了,看来这次是我白做好人了。」「没啊,他该感谢你的……」「但是好像惹得你不高兴了。」张琦扭头看着娜娜说道。

  「没,哎……这里面……牵涉太多人了,我不好说,也不想说,我只是感觉很累,很累……今天去见方文良,我还感觉很轻松,但是我看到他,我就,就真的很累,感觉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呜呜……」说到伤心处,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张琦听着娜娜的哭声有些心烦意乱,直接把车开到路边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他看到娜娜已经泣不成声,找出一包面纸来递给她。「哭吧,把委屈哭出来就好了。」说完他一个人下了车,在沙滩上来回的踱步,留给娜娜一个足够的空间让她去发泄。

  直到她哭够了,累了,一包面纸也都用完了,娜娜才停止了哭泣。

  「我这是哭谁啊?要哭死谁,还是哭活谁?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这难过?我不难过,我要骄傲的活着……可是姐姐……我做不到……也行他们不恨我,但是我忍不住恨他们,我好恨……虽然我一样爱他们,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突然想起张琦还在天寒地冻里站着,非常不好意思的招呼道:「张哥,对不起,我好了,快回来吧,外面风这么大。」「来一起吹吹风吧,或许它会吹走你心里的郁结。」张琦招手邀请道。

  娜娜振作精神,下了车。果然,冷冷的海风,吹在身上,却能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娜娜回想着往日的冬天海岸,那是一片寂静的,没有夏日的喧嚣、生机勃勃的,甚至连阳光、海浪都是那样无精打采的。但是,在此时此刻,那冷冷的海风却依然的唤起了她心中的对生活的向往。

  「每次我心里有事的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到海边来静静,几十公里海岸线,总会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的,不是吗?」张琦看到娜娜脸上泪痕犹在,就想掏兜找找看还有没有纸巾,却发现都给了娜娜了。

  娜娜看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想笑却又有点感动,很不淑女的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擦了擦眼泪道:「那你不怕太郁闷,一下想不开,直接投海自尽了啊?」「我神经粗吧,长这么大没有想过要自杀。」张琦笑笑说道:「傻妹妹,大衣呢?穿这么单薄就下车来了……」张琦一边说,一边推着娜娜往回走。

  「哎,是你让我下车来吹吹风的,现在又赖我。」娜娜不依的反驳道。

  「那不过是感受一下而已,披着大衣一样可以吹风的,一会儿别再给冻感冒了。」张琦先把车座上扔着的大衣塞给娜娜,然后又把娜娜塞进车里。

  「啊乞……」娜娜被塞上了车,骤然间体验了车内外温差,她哆嗦着打了个喷嚏:「呜呜……真感冒了……真乌鸦嘴……」「哈哈……不幸言中。」张琦打个哈哈,赶紧的把暖气开大。

  「张哥,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热情?」娜娜看着他着紧的样子,笑着问道。

  「没吧,我也不知道,就是对你有些特别吧。」张琦很大方的承认道。

  「但是为什么呢?我没觉得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娜娜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承认他有什么想法,反而有点紧张了。

  「感觉吧……虽然你没说,但是在这个时候,你都可以为了别人保守秘密,而不是去抱怨他,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张琦挠挠头说道。

  但其实,真正让他感觉到娜娜很特殊的原因是:那天,在营救的行动中,他是第一个冲进废弃工厂的,看到浑身赤裸,满身伤痕的美丽少女,他的心突然很痛,一直以来,即使在工作中就出过许多的被拐卖的妇女、少女,但是面对一个刚刚遭受了凌辱的女孩,张琦心里深深的烙上了这个可怜少女的影子,却又没有办法将她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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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感情世界并不丰富,对象处过几个,但是对方不是挑剔他的家世,就是嫌弃他的工作,就连身边的同事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对象来。虽然师娘拿这事很上心,也给他介绍过几个姑娘,但是结果呢?只是一次次的失望,所以渐渐的,替他张罗的人少了,他自己也灰心了,以至于快到而立之年,也没有一份感情的寄托。

  因此,他不知道这种怜悯算不算一种爱情,但在方文良请求他带话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的拨通了电话,他也想借着这次机会,运用自己的观察、分析能力,能给自己找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哎,可能我们熟悉了之后,你就会觉得我这人毛病很多了……」娜娜叹息道。

  「呵呵……或许吧。」张琦听娜娜的口气,似乎并不反对两人进一步了解,心中不由得一喜。

  「哎,我真的觉得我很倒霉……今年好像还不是我的本命年呢……呵呵!」娜娜自嘲的下意识拍拍额头,却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头痛。

  「我想回家,突然觉得有些留恋那个窝了,张哥我们走吧。对了,张哥,没看见我妈吗?」娜娜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你妈?没听说啊,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琦有点摸不着头脑。

  「哦,没,她……没事,我脑子有点乱,幻觉吧,别管我。」娜娜含混道。

  「啊?用不用带你到医院去看看,别还有什么后遗症。」张琦紧张的问道。

  「没事,没事,可能颈椎压迫的吧,医生说了,让我少活动,多休息,可能是睡眠不足吧。」娜娜继续编着瞎话道。

  「哦。那你闭着眼歇会儿吧,把椅子放倒,这样脖子还能轻松点,给你这个做靠枕。」张琦关切的安慰道。

  「嗯,好的。」娜娜笑笑不再言语,心里却泛起一阵甜蜜,任由张琦给她摆弄好,才安静的闭上了眼休息。张琦看她白皙的脸庞上有了微微的笑意,才发动起车来,向着她家方向开去。

  ***    ***    ***    ***

  「囡囡,开饭了。睡得这么沉……」当娜娜醒来时,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了。

  「嗯?我不是出门了吗?那谁呢?张哥呢?」娜娜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看到是姐姐在叫自己,有些迷糊的问道。

  「啊?说谁啊?没人来呀。做梦呢吧?」嘉嘉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对啊,几点了?」娜娜看看天,又看看床头的表,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相当整齐,正是自己出门时候穿的衣服,又看见姐姐坏笑不止,才反应过来她在逗自己:「姐你坏死了,又骗我。」「哈哈……」嘉嘉笑着搂着妹妹说道。

  「今天怎么样?回来时候,爸抱你下车时候你都没醒,看样子还做了个不错的梦,是吗?」娜娜脸一红,说道:「大概吧,记不清了,不过这一觉睡得好香。」「嗯,看来说警察身周围确实有一种力量,可以挡开邪气,平时在家都没看你睡得这么安稳。怎么样?我看这帅哥挺不错的。」嘉嘉用肩撞撞妹妹道。

  「快别瞎说了,到时候吓着人家多尴尬啊。」娜娜脸红着啐道。

  「哈,要是对你没有企图,大年三十的颠颠的陪了你一天,还送来了好多东西。」嘉嘉很玩味的看着妹妹说道。

  「呀,他没走吧?他孤孤单单一个人,我请他一起吃年夜饭的。」娜娜道。

  突然有些脸红,心想这样说岂不是和姐姐承认自己也对他有好感。

  「嘻嘻,他呀,本来说要走,但是你姐姐是谁啊,三两句话就问出来他今晚没去处,就请他留下了,在楼下聊天呢。这样安排,您满意吗?」嘉嘉会心地一笑,眼神似乎在说还挺着急的。

  娜娜脸一红说道:「人家陪我转了一天,跑了好几十公里,于情于理也该请人家吃顿饭嘛。反正咱家是多国部队,也不在乎多他一个……」还没说完,娜娜的电话铃响了。她一看电话号,是段璧打来的:「姐姐,你先去忙吧,我接个电话。」「哦,好,你快点喏,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下来了,一会儿八点还等你看春晚呢。」「嗯,好的。我说两句就下去。」娜娜催道。

  「什么事?」娜娜看姐姐出了门,平复了一下心情,接通了电话。

  「娜娜,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其实你想想,我觉得这几年来我没亏欠你什么。」段璧在电话那头说道,娜娜能听出来,他又在抽烟了。

  「什么叫亏欠我什么?我从来没有说你亏欠我什么。是你自己心虚吧?那你说你这算什么?我算你什么?我妈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她人?」「馨儿她回温哥华了。」「呸,叫的这么亲热,你什么时候叫过我的小名?你们真恶心。」娜娜黑着脸骂道。

  「你差不多得了,我们才是真正两情相悦的,我为什么一直不叫你小名,难道你猜不出来吗?好,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我不爱你、不喜欢你,我段璧今生爱的人,只有孟若馨一个。一直以来,我都只能把你当妹妹,而不是情人。」段璧很激动的在电话那边大声说道。

  娜娜只觉的心都碎了,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男朋友,曾经跟自己在耳边喃喃低语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绝情话:「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对我,从来没有认真过?」段璧沉默半晌,电话两头都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他吞吐烟雾的声音。

  「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现在说这个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开始,我从最初喜欢的人就是馨儿……」「断臂佬,你这个混蛋!」娜娜恨极,「啪!」的一声扣上了电话翻盖,把电话往床上一扔,就将头埋到床上还没叠起的被里痛哭起来。

  「梆梆……」「娜娜……娜娜……你怎么了?」嘉嘉看妹妹许久都没有下楼,又上来敲门催促:「不是又要逼着姐姐爬窗户吧?」「姐,别管我了,我不想吃,你们先吃吧。」娜娜抽泣着答道。

  嘉嘉沉默片刻,看妹妹是铁了心不出屋了,心下暗自叹息一声,心中犯愁不已,怎么办好呢……「怎么了?还是心情不好?」志扬看嘉嘉眉头紧皱的一个人回来,也关切的问道。

  「嗯,不想吃饭,刚才好像是段璧打来电话,本来心情挺好的,结果……」嘉嘉叹气道。

  「我再去劝劝?」志扬说道。

  「这个混蛋,把娜娜害成这样,他还有脸再打电话来?非要往伤口上撒盐?

  他还是人吗?」柔然也恨恨的说道。

  嘉嘉看祖尔和米歇尔很茫然的看他们讨论,抽空小声跟她们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这……今天他在宾馆闹事,被抓到分局里去了,正好我们碰上,我把他保出来的,他好像说要给小程打个电话解释什么。」张琦虽然是替段璧说了句话,但是他的眼神也自不善了。

  「你就不该保他,跟你们分居人打好招呼,让他在里面多蹲两天。」柔然气愤的说道。

  「哈……这……」张琦无奈的摊开手。

  「好了,不说了,既然娜娜不来,一会儿给她送上去点。我们开始吧,大过年的。首先欢迎张警官能够出席我们这个新年聚会。」志扬示意大家举杯。

  「客气、客气,感谢大家这么热情,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张琦和大家碰过了杯,因为他开着车,所以酒杯里装得却是橙汁。他很感慨的说道:「好多年没热热闹闹的过年了。」「那你往年怎么过啊?」米歇尔很感兴趣的问道。

  「她问你往年都是怎么过的。」嘉嘉看张琦有点茫然的样子,好意提醒道。

  「哦,呵呵,我英语不太好。过年时候,好像我连着值班值了五年了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嘉嘉帮着给翻译过去。

  「你们中国的警察都像你这样负责任吗?」祖尔有些惊讶的问道。

  「他算个异类,平时警察不欺负老百姓就算好的了,要不社会能这么乱?」柔然漫不经心的答道。

  「这样说是不对的。」张琦有点不愉快的看着柔然说道:「别的城市我不知道,我们临海,全市人口有700万,再加上流动人口,特别是在大的节庆日前后、春运高峰时期人口流量特别密集时候,大概有将近900万人,但是我们常备警力,即使加上武警支队的协助,其中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如果单纯怪我们不尽心尽力,即使我也不能接受你这种说法。」柔然一愕,心想如果换位思考下,确实是这么回事,要是自己是警察,只怕累死也忙不过来,想想他们确实也听不容易的。这时候嘉嘉也把张琦和柔然的对话给两个外国女孩儿翻译完了,祖尔和米歇尔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对不起,是我说话太随意了,其实我还是很尊敬警察叔叔的。我敬警察叔叔一杯。」柔然笑着端起橙汁邀请道。

  「呵呵,大家一起敬还奋战在一线的警察同志们一杯。」志扬也举起杯道,嘉嘉和祖尔、米歇尔也跟着举起了酒杯。

  「谢谢,我替我们分局的同事们、领导们谢谢大家了。」张琦举杯笑道。

  一顿饭,大家相谈甚欢,嘉嘉一边陪衬着祖尔、米歇尔,一面又被柔然拉着说话,却还惦记着丈夫,看他和张琦气氛热烈的讨论着时事,似乎也颇为投缘。

  饭后,米歇尔有点迫不及待的要志扬带着去放烟花。嘉嘉也被鼓动着,破例的没急着收拾残局,抱着儿子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那我不去了,我回了吧。」张琦起身准备告辞道。

  「不用这么着急吧?我们楼上还有位大人物没进膳呢。」柔然和张琦开起玩笑的呶呶嘴道。

  「对啊,张哥,看你也不爱来凑热闹,你就顺便帮我们看下妹妹吧。」嘉嘉也笑道,这个战略却是她和柔然,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的。

  张琦脸微微一红,说道:「这……好吧,我确实有点担心。」看着所有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他不禁更有一丝尴尬了:「好像中午就睡过去了,想来应该是饿了,那个麻烦、帮忙……」他估计自己肯定已经脸红了,赶紧让嘉嘉带他逃开。

  「哈哈……没想到还满纯情的……」柔然小声的和祖尔笑道。

  「是啊,像我家乡十六 岁的小 男生一样。哈哈……」祖尔也笑道。

  「哎……可怜的娜娜……」米歇尔突然叹息道。

  「怎么了?」祖尔好奇的问道。

  「这种男人一般在床上都是比较保守的。」米歇尔说出了一句,让大家差点都昏倒的惊人之语。

  「嘉嘉说过,咱俩很像……这句话,果然是有我的风范啊。基本上快赶上我了……」柔然大言不惭的说道。

  「哈哈……」米歇尔听罢,有意无意的挺了挺胸,眼神在柔然看来也是充满了挑衅。

  志扬有些头疼,这两个人碰到一块儿,总是针锋相对、见火就着的感觉。看来不是八字犯冲,就是真的有同性相斥的一说:「收拾收拾吧,反正已经把人打发上去了,我们先拾掇干净了再出门。」他看两个人已经开始顶牛了,赶紧岔开两个人的话题。

  说完拍拍柔然的后背,让她快去干活,祖尔也顺势把米歇尔拉开。

  「吆,都这么勤劳啊,刚我还在犯愁,这堆盘子今晚上不知道要忙活到几点呢。」嘉嘉从楼上下来,看三个人在那不声不响的收拾餐具,气氛有些怪怪的,又小声对志扬问了句:「怎么了,这是?」志扬没说话,冲着米歇尔呶呶嘴,嘉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爆竹声声辞旧岁,瑞雪纷纷迎新年……下雪了……」嘉嘉又看到了雪,在她的印象里,临海不是每年都有雪的,但是再见家乡的雪,她心里也多了几分怅然,可能这就是漂泊异乡的游子的心情吧?她心中自嘲道。

  除夕夜的晚上,寂静的夜空降下稀疏的几片雪花,沾在地上就消失无踪了,却没有影响志扬、嘉嘉他们站在廊檐下赏雪的兴致。

  「嗯,还满应景的,北京雪大得多,刚升学那年,我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雪,挺新鲜的。」柔然凑在嘉嘉旁边说道。

  「在圣路易斯看不见雪。」祖尔说道:「不过这里的雪让我想起了巴黎。」「在达拉斯没有冬天。」米歇尔也回忆起自己的家乡来。

  「呵呵……鞭炮还放不放了?雪不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雪景里放烟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志扬点了一支烟说道。

  「嗯、嗯,你有好多年没有陪我放鞭炮了。」嘉嘉揽着丈夫的胳膊撒娇道。

  「好,这个位置正好娜娜也能在窗上看见。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点火。」志扬内心泛起一丝歉疚,这几年来多数时间是在工作,直到今天女儿提醒,他才渐渐回忆起她小时候骑在自己脖子上看焰火的情形,看来自己还是应该深刻反省下。

  嗤嗤的火光,绚烂的烟花,连小自立都兴奋的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把它们抓在手里,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囔:「火、火……」也不知道是在说「火」,还是说的「花」,总之,那可爱专注的神态,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而躲在二楼上的娜娜,此刻正在张口吃着张琦喂过来的稀饭。张琦快三十的人了,喂人吃饭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一面尴尬的不行,有一边机械的举着手臂,把汤匙递到娜娜润泽如新鲜樱桃般的红唇边上。

  「张哥,我自己来吧。」娜娜脸红红的接过碗来,用勺子慢慢的一勺一勺吃下。

  「呵呵……这喂人吃饭也确实是个慢性的活儿。让我这种急性儿来做……」张琦递过餐具,也感到一阵轻松。

  「嘿嘿……那下次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替你端碗递调羹,这总行了吧?」娜娜也很奇怪,为什么张琦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多了一份安全感。都说警察身上戾气都重,但她却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种春风化雨般的亲切感。

  「呵呵,头疼脑热的难不倒我,真要让我躺下被人这么供着啊,至少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了。」张琦自我解嘲的笑道,他不但不会伺候人,更不会被人伺候,让他这么一勺一勺的被人喂,还不如直接用漏斗给他填嘴里来的痛快。

  「别瞎说,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娜娜吃了几口,觉得没什么胃口了,听张琦在丧门他自己,就把碗往边上一放,教训起他来。

  「呵呵……我没宗教信仰,我是唯物主义。」张琦笑道。

  「也是,还说什么求的护身符呢,一点也不灵,该出事还是出事。」娜娜小声嘀咕道。

  「护身符?」「嗯,一块儿黄布小三角,出国那年在庙里求的,还开过光的,一点儿也不灵。」娜娜噘着嘴说道。

  「是这个吗?」张琦从他手提包里取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一件红绳小三角平安符,递给了娜娜。

  「嗯,怎么在你那?」娜娜把东西扔到一边问道。

  「其实,是那天在现场捡得,我猜是你的,这些天过去了,不是你今天提,我都忘了。」娜娜脸红红的问道:「张哥,那天你也去了?」张琦突然间想起来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也比较尴尬,但既然都承认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嗯,那天现场我指挥的。」「哦,我昏过去了,都不知道……」娜娜心想要是没昏过去,自己赤身裸体的,羞也羞死了,不过那不是都被他看光了,忽然间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变了,不由脸更加红了。

  「其实……你看,他们在外面放焰火了。」张琦听见窗外烟花爆竹声响起,对娜娜说道。

  「嗯,好像蛮大的,我们也看看吧。」娜娜也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就有些暧昧了,也跟着张琦理顺了思路。

  张琦把娜娜的转椅推过来,让娜娜可以坐在落地窗前,张琦自己站在她身后的椅子靠背后面。他似乎能嗅到那幽幽的发香,联想到她那娇嫩的肌肤和白璧无瑕的修长玉腿,但是当他看到娜娜颈上打了封闭的石膏,又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能有这种龌龊的想法。他轻轻摸了下,问道:「还会疼吗?」「嗯,不敢转,一转脖子就疼。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吧?」娜娜摸着自己的玉颈,担心的问道。

  「扭伤的话,差不多半个月能拆石膏,一个多月就好了。」张琦安慰道。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娜娜还真是有些担心,挂着这个东西呆三个月,怕真要捂出疹子来了。

  「那是对于骨折来说的,你这是属于轻度软组织挫伤,不用担心留下后患。

  你看这……」张琦从衣领露出左肩来,在他肩膀上森然一道两寸长、一指宽的旧伤疤。

  「啊,张哥,这是?这么深的伤……怎么弄的?」见到那有些狰狞的疤痕,娜娜吓的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掩住了嘴,从伤口上看,当初他肯定是受了很重的伤,虽然觉得探问人隐私有些不礼貌,但是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是问道。

  「嗯,是在巡逻时候,被一个坏小子砍的。」张琦穿好衣服继续说道:「左手差一点就废了……」「哦……」娜娜没想到他两句话就概括完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略微感到有些索然,就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焰火:「你当警察很多年了吧?」「嗯,有六年了。」张琦没有注意到女孩儿心情上的变化,听她问他,就随口答道。

  「那会经常受伤吗?」「也不是经常……但是在外巡逻,随时都有突发事件,受伤、磕磕碰碰的总是难免。」张琦坐在娜娜床边,和她面对面的聊起来。

  「嗯?你听,好像下面吵起来了。」作为民警,张琦的五感敏锐,隐约透过窗户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

  「哎,大过年的,今年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流年不利?」娜娜打开了窗户,站在阳台上,却因为受伤没法低头,只是听见米歇尔在骂柔然,然后又在骂爸爸,最后还牵涉到了姐姐。

  「这傻妞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张琦早就对这个既风骚且张扬的洋妞没什么好印象,在私下无人之时,他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嘻嘻……一直看你是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你损起人来,还真是能损到点子上……」娜娜回头嫣然一笑道:「好像是她揭发柔然和我姐夫有暧昧,而我姐姐又视而不见,在那挑拨离间呢。」其实一半是因为米歇尔已经开始用高段位的俚语骂人,她听不太明白,另一方面也牵涉到她爸和米歇尔、柔然之间的感情纠葛,她自然不好都说出来。

  张琦看到米歇尔已经快指着柔然鼻子说话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也没多想,知道八成是骂人的话:「这人怎么这样?好好请她俩做客,好吃好喝的供着,就算是替人打抱不平,怎么看起来比正主反应还激烈?」张琦还真是看不明白这一家人,碍于娜娜就在边上,也没往深里琢磨。

  娜娜和张琦正在观望间,只见米歇尔冲回房里,大家也都跟了进来,又是一阵吵闹。张琦刚搀扶着娜娜走出房门,迎面看见米歇尔拎着行李包从客房里走了出来,一阵风的从娜娜身边掠过,招呼也没打。

  祖尔跟在后面,对娜娜说道:「她今天晚上喝多了,我跟着她点儿,怕她出事。Sorry,」然后拍了拍娜娜手臂。

  「有事情打电话回来。」娜娜对祖尔的印象不错,感觉她的性格很像姐姐,所以也很礼貌的打了招呼。又看她和姐姐交代了几句,才去追米歇尔去了。

  「哎,她也真不容易,摊上这么一姐妹。」「呵呵……是挺无奈的。」张琦作警察的直觉告诉他,祖尔的目光很清澈,不是那种在背后挑起,口蜜腹剑的人,她对于米歇尔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快八点了,我差不多该走了。」张琦看看表说道。

  「不留下来看春晚吗?」娜娜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哦,对明天也不值班。我有很多年没有看直播的了。」张琦无奈的叹口气道。

  「张哥,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娜娜试探的问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当你们刑警这行这么忙,又危险……」看张琦露出不解的神色,她解释道。

  「我啊,从小就是在警察局里长大的,警校出来就是学的这些东西。不当警察,还能做什么?」张琦笑道:「再说,总要有人干这行不是?我觉得我还算蛮称职的。」「嗯,我看得出来,你本职工作做的不错。」「呵呵,谢谢夸奖。我啊,也不说没有怨气,现在社会上的风气,就非要把警民搞得对立起来,不是把我们描述成酒囊饭袋,就是把我们说成是洪水猛兽一般,有时候也挺让人灰心的。」「我确实也碰到过比较张扬跋扈的……手底下有点小权利,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人家说:『县官不如现管』,我是最讨厌那种人了,但是我也一直都相信,大多数警察叔叔是好的,不然社会不乱套了?」嘉嘉吐吐舌头说道。

  「也可能吧,能说什么?管好自己就是了。」张琦微微一笑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娜娜说这些,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些,他内心深处却非常希望娜娜能够理解他。

  「也许,每个警员都像你一样,时时自律,整个社会也就没这么多怨言了。

  不过,说真的,我很佩服你的。」娜娜微笑着说道。

  张琦笑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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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米歇尔气冲冲的从程家出来,她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引诱,为什么嘉嘉对柔然就可以视若无睹?为什么她们都针对自己?她都已经对那个中年人死心了,玩玩而已,只不过是一次不成功的案例罢了,但是扬却和她当众调情,这让她的自尊心极度受挫,这是一种侮辱,甚至更加令她感到屈辱。

  「米歇尔,上车。」祖尔开着车追了上来。嘉嘉担心除夕夜里外面没车,把那辆租来的车的钥匙给了祖尔。

  「不,我宁可走路,MF这个鬼地方,我要回美国,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shit……」米歇尔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半泥泞的路上走着,因为是郊区,又是刚下完小雪,路边有些湿滑,险些让她摔倒在地。她憎恶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道,却引来周围阵阵犬吠。

  「上来吧,我们先去市里。」祖尔招呼道。

  米歇尔看看路上路灯很暗,走了半天也没有一辆车经过,也就不再坚持,把她的时装包往车后座一扔,骂骂咧咧的上了车:「祖尔,我只是恨这个变态的地方,让我走,让我回家,这里太疯狂了!」「好了,别多想了,其实嘉嘉根本没错。」祖尔一边看着GPS定位,一边认真开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对扬不好吗?你对他不好吗?」米歇尔一边哭,一边用纸巾擦着泪水道。

  「我不知道,他有他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也只是曾经对他有一点兴趣,现在一点都没有。我看得出来,然和扬有很深的感情,可能他们早就彼此互相爱慕,而我们来了两天都看得出来,嘉嘉没有理由会不知道的。」「那么说,嘉嘉早就知道的了?她怎么可以允许他的背叛?她是有毛病吗?

  She is so freak!」米歇尔忍不住的又骂了一句。

  祖尔听她连说脏话,不禁皱了皱眉头,她举止优雅,平日最讨厌粗鲁的人,但是米歇尔终归是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好友,又是喝了酒,才显露出一些陋习,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专心的开车。

  「我们这是去哪?」米歇尔忽然问道。

  「找家旅馆。」「不,我要去喝酒。」米歇尔叫道。

  「今天是中国年。」「不管,找最大的,我要去狂欢。」米歇尔嚷道。

  祖尔摇摇头,但是还是顺手在定位器试着搜索酒吧。最后还是选中了一家名为「NewYorkPub」的酒吧。当她们到了地方,正是晚上夜生活开始的黄金时间。Pub依然营业,只是街上略显冷清。米歇尔和祖尔推门而入,发现这是一家相当有格调的酒吧。仿古的怀旧装饰,仿佛让她俩回到了纽约的街角爵士乐吧。

  「是《你的所有》,达夫·布鲁贝克的。」祖尔轻轻的说出了乐曲的名字。

  「是……段?」米歇尔眼尖,发现了在钢琴后面弹琴的人居然是段璧,以为是自己喝多了有点眼花,有点糊涂的问问祖安。

  「是他?」祖尔仔细辨认一下,确实是有些瘦削的段璧。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他弹得很好啊。」米歇尔不禁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服务生,一杯美式咖啡,再来一杯Rumcoke……两杯……给那位先生送去。」米歇尔指了下那边弹琴的段璧说道。

  段璧又一曲终结,周围的听众都为他鼓掌致意。酒也正好调好送上,他顺着服务生的指引,也看到了祖尔和米歇尔。

  「两位美女怎么今晚这么有兴致出来玩啊?」段璧举着酒杯晃了过来,似乎已经喝了不少。

  「是啊,不然还真是会错过一场精彩的表演,没想到你的钢琴弹得这么好,都可以去百老汇去竞聘下了。」米歇尔毫不吝惜夸奖的溢美之词,言语间透着热切。

  「哪有那么夸张,只不过借着点酒劲献丑下而已,今天算是超常发挥了。」段璧和两位美女碰了下杯,小口抿了下。他是第一次喝到这种鸡尾酒,只觉酒味甘甜,很是顺口,又与米歇尔相谈甚欢。虽然还是没法完全交流明白,但是趁着酒劲,也没有什么顾忌,不懂就问,互相也都能把对方的意思猜的八九不离十,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又一人点了两杯酒。祖尔是从来不喝酒的,今天她还有开车的任务,所以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喝着咖啡,听他们两个聊天。

  「段,你说……扬是不是很过分?」米歇尔把负气出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但是只说是志扬和柔然有暧昧。

  「哈……我听出来了,你也喜欢老程吧,不然那么注意他?」段璧也就着酒劲开玩笑道。

  「没有……我很讨厌他。」米歇尔矢口否认道,但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却被段璧扑捉到。

  「你们喝的太多了,我们还是走吧,米歇尔。」祖尔看到他们俩已经喝得不少,不禁劝道。

  「是差不多了……」米歇尔坚持要分开结账,段璧也不强求,他们各自会了账,走出了酒吧。

  「段,你住在什么地方?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在车上米歇尔问道。

  七座的MPV后排很宽敞,段璧和米歇尔现在有些暧昧的靠在一起,不知道是真醉的厉害,还是借着酒劲往一起凑。

  「嗯……我住酒店。」段璧脑子还非常清醒,他本想说他在临海有房子,但是转念一想,他还是说住在酒店里。他今天在外面闲晃就是为了寻找艳遇的,其中不排除有因为若馨的无声出走,而起的报复心理,以及放纵自己,发泄心中无法排遣的寂寞。

  「是吗?我们一起吧,这样你还可以给我做导游,带着我好好玩几天。」米歇尔很暧昧的暗示道,同时,手已经有些不老实的伸到了段璧的大腿上。

  「那真是荣幸之至了,我最喜欢做这种全程导游。」段璧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颇有些得意的笑道。

  「为什么你今天没来?」米歇尔问道。

  「你不是嘉嘉妹妹的小男朋友吗?」米歇尔颇有调笑的语气说道。

  「是前男友。」段璧特意的强调前字。

  「你们分手了?你真坏……是不是因为你的女朋友被人家操了,你就不要她了?」言语间米歇尔挑了最有诱惑力的字眼,同时她的手已经挑逗的放到了段璧的裤裆上来回摩挲着。

  段璧心里暗骂骚货,却又感觉到爽的不行,第一遇到这么骚的洋妞,那种心理上的快感与酒精混合在一起,让他几乎爽的哼出声来。看到驾驶座完全挡住了祖尔,开着的汽车暖风也足以掩盖住他俩的说话声。就他大着胆子的往米歇尔身上靠了靠道:「跟那个事没有关系」。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自愿的,难道你有洁癖?在跟她干的时候会觉得有心理障碍?」米歇尔并不想就此放过段璧,继续在他耳边小声挑逗道。

  「我们没做过。」「哈……原来如此……原来那是有处女情结,你不会还是处男吧?」米歇尔颇为讥诮的笑道。

  「你觉得我像吗?」段璧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灵巧的躲避开了障碍伸进了女人的衣服,并且熟练的挑逗米歇尔奶头的敏感部位。

  「噢……好……你的手法可不像一个处男。但是,我可不相信你会乖乖的不偷腥。」米歇尔说着话,手已经熟练的拉开了段璧的裤子拉链。

  「别……」段璧吓得赶紧止住了她进一步的动作,心想这娘们也太骚了吧,根本不顾及前面还有人在。

  「怎么了?刚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米歇尔抬起头来,露出了十分渴望的淫靡笑容。

  段璧心想:你不要脸,我还要注意下自己的形象的,不知道祖尔对我是什么样的印象,要是她对我这样我到可以考虑下当场就在这操她。越想就越是觉得米歇尔令人厌恶,他伸手拍拍她的脸说道:「我今年二十六了,应该比你大,小 妹妹。如果你想让我操你,回到宾馆好好洗干净你的骚逼和屁眼,到我房间来。」米歇尔一下被镇住了,她原来只是想逗逗他,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上钩了。

  她心里确实是对段璧有好感,其次身体也确实有需要,她不禁开始期待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祖尔,前面路口左拐就到了。」段璧醉眼朦胧的仔细辨认了下周围景色,发现已经到了地方,就出声提醒道。

  「OK,知道了……」祖尔心情复杂的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我这是在做什么?跟出来还要继续在这当电灯泡,感觉真是多此一举。让他们在这里,我还是走吧,但去哪呢?她正在胡思乱想间,米歇尔已经办好了入住手续:「祖尔,房卡。」米歇尔根本没看是几号房,直接把房卡扔给了祖尔,然后和段璧笑闹着上了电梯。

  「看见没,那身材真够辣的。还装说英语,我看八成是俄罗斯来的。」祖尔路过前台时,听见大堂值班在那议论。

  祖尔不知道俄罗斯来的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回头用中文说了一句:「我们是美国人。」也就不再管那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径自进了另一间电梯。她按下了17楼的按钮,靠在电梯边上,她忽然感觉到很孤单,嘉嘉有太多事情要忙,志扬和米歇尔也交了新欢……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文化,陌生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和不适应。虽然以前她对中国很好奇,也主动学汉语,和嘉嘉聊了很多中国人的习俗,但是似乎一切都和理想的有很大差距。这几天来她还一直跟感冒病毒作斗争,抗生素用完了,她又拒绝乱用药,所以现在头还是昏沉沉的。她有些后悔了,不该跟着米歇尔来凑热闹,不该再报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突然很想喝咖啡,当到了17楼,她没有下电梯,她记得这间酒店不远处就有一家Starbucks,她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又背着包从楼上下来。

  走在灯火闪亮的街上,她还是有点感慨,这座城市已经初步的具备了大城市的气质,即便是在新年的前夜,依然如此繁华,这样的景象,即使在美国的许多中型城市都是见不到的。

  也许,这里也是有些优点慢慢会被发掘出来的吧,祖尔四处张望着想到。

  「小姐,请等一下。」祖尔的思绪被一声呼唤打断,她回头一看,却是两个巡逻的警察。

  「请你出示下证件。」两个巡警看一个姑娘,年三十不回家,在街上游荡,就把她叫住。从巡逻车里下来,两个警察先是一愣,这才发现这姑娘原来是个外国人。

  祖尔在包里翻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护照在行李箱里,匆忙中没带在身上。

  她就把自己的驾照递了过去。

  两个警察又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并不知道国外驾照是可以作为一个身份ID来使用的。但是,却发现这个外国姑娘似乎可以听懂中国话。

  「美国人?」一个巡警接过驾照来,仔细辨认了一下道。

  「是的。」祖尔淡淡的回答道。

  「来旅游?」「是。」「就你自己一个人吗?」「不……是……」祖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去联系嘉嘉好,还是去找米歇尔。但是两个想法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她不想搅了米歇尔的好事,也不想把嘉嘉和志扬叫来,万一让他们碰见了……所以她最终还是改口否认。

  警员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拿不准情况,又看祖尔脸红红的,似乎是喝醉了、要不就是生病了。始终难以消除对她的怀疑,但是她的身份太敏感,就问道:「姑娘你这是病了?我们带你去医院吧。」两个警员决定先将祖尔稳住,就建议带她去医院,一面跟指挥中心联系。

  「不,让我单独呆会。我是美国公民,我哪也不去……」祖尔有些慌了,她虽然看得出对方确实不是坏人,但是她现在不想被打扰,只想单独的坐下喝杯咖啡。

  「对不起,你必须和我们走一趟,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一个巡警还是比较客气的说道,但是语气却是不容许她质疑的。

  「等我打个电话。」她无奈拨通嘉嘉的电话:「喂?嘉嘉,我……我在……我不知道街区名称,但是我和米克住下来了,我出门来想去买杯咖啡,被警察拦下了,你们能不能把我护照拿来?啊……对了,车让我开出来了。糟糕……」「祖尔,别担心,张琦还在这呢,他有车。嗯,我们和他一起过去,你别着急。你先把电话给他们,我来跟他们说。」祖尔听得心里暖暖的,开口道:「谢天谢地,亲爱的,你可真是我的守护天使……」她把电话递给了警察:「请听下,我朋友,中国的。」一个巡警接过电话问道:「喂?哦,是这样啊,你们过来吧,大概要半个小时啊?没事,过年嘛,谁也不想出点事来,我们应该做的,好……再见。」他把电话递回给祖尔说道:「这样,小姐,我们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不管,你跟我们上车来坐坐吧?」祖尔稍微有点警惕的摇摇头。

  两个警察同志无奈的笑笑,又说道:「那我们去酒店里坐一下?等你朋友来了,我们好再确认下你身份。」祖尔又摇摇头说道:「你们穿这警服过去,我怕会引起误会。」这怎么办,巡警也犯难了,大过年的三个人在寒风里傻站着?要是遇到个一般人,他们也就给硬拽上车了,可是这个姑娘身份还特殊,他们也真没碰见过这种情况。

  其中一个警官有点无奈,又把自己警官证递了过去道:「这给你出示过了,这是我的警官证,我们是真警察……上车坐一坐吧,过会儿冻坏了你,这大冷天的。」祖尔确实已经感觉到冷了,春节这两天正好有股寒流经过,临海市夜间气温也有零下十摄氏度左右,两个警员穿披着大衣都觉得快要冻透了。其中一个还比较绅士的把大衣给穿的比较单薄的祖尔披了上。

  「谢谢……」祖尔只觉一下子暖和了不少,想想确实好等很久嘉嘉她们才能过来,就跟着上了警车……

  ***    ***    ***    ***

  正在祖尔还矗立在寒风里的时候,段璧和米歇尔已经被燃烧的欲火烧的热血沸腾了。刚一进屋,米歇尔就迫不及待的去解段璧的皮带,段璧也不甘示弱的替米歇尔卸去一身衣着。两个人很快的近乎全裸的呈现在对方眼前。

  「你真是淫荡啊,美国女人都和你一样贱吗,母狗?」段璧解开米歇尔的乳罩,一下子就被那对大的有点离谱的巨乳,馋的直流口水。

  他双手揉搓着那对坚挺的巨乳,一面用力嘬着那深红色的奶头,恍然间,他又想起了若馨,不久前,在同一间房间里,他也曾经这样爱抚过的,他生命中最爱的女人,而她却没有留下一句话,默默地离开了自己。

  「Ouch,轻点……变态。」米歇尔抱怨着,却又似乎很享受段璧的这狂野的表现:「给我你没操过你女朋友的大鸡巴,让我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很厉害,你这个狗杂种。」她大声的嘶叫着,声音大到让两边的客人误会有人在这屋里看国外的A片。

  「哈,狗杂种……那不是正好配母狗……给我一个套子……」段璧可不想被传染上什么病。他脱下米歇尔的内裤,发现她居然没有毛。他摸着问道:「是剃了的?」跟着没有任何前戏的一插到底,借此发泄心中的负面情绪。

  「不是……是天生的,噢……FXXX……用力,用力地干我……你这个杂种……你不是说你很棒吗?」米歇尔很不满意段璧老二的Size,相比于印象中志扬那巨炮般的大屌,段璧的只能算是个小钢炮,甚至比起拉威尔的都有所不及。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它还算坚挺。米歇尔将一双修长的双腿盘在段璧腰间,一面用力的向上挺着腰迎合着段璧的抽插。

  段璧插入米歇尔的身体之后,就微微皱了下眉头,心说:操,怎么这么松。

  谁说白虎比较紧的?戴了套一点也没感觉,还是我不够大?

  他加快抽送的速度,才渐渐感觉多了些快感。他从后面那个一个枕头垫到米歇尔身下,把她的屁股垫高,感觉米歇尔的肉穴里已经非常润滑,他就直接用平时冲刺的速度,狠狠的操干身下的荡妇。

  「哦,好……啊……FXXX,你很能操,我喜欢这个速度,啊……你很不错……你这样能坚持多久?一分钟?三分钟?还是……很久?」「干到你求我停下为止。」段璧喘息着,但是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快速抽插着。他拍着米歇尔的屁股说道:「转过身去,像真正的母狗一样,被我操。」米歇尔翻身跪趴在床上,在段璧如同全速发动的打桩机一般的全力操干下,一面用手搓着阴蒂,一面激起她阵阵狂浪的叫床声:

  「好爽,再深一点。Fuck my pussy……」米歇尔被插的淫水汩汩有声的阵阵翻涌,溅落在床垫上。

  段璧握住那一对被自己操的前后摇摆不已的巨乳道:「这玩意怎么这么大?

  是不是被很多人揉过,才这么大的?」「天生如此,比你的女朋友大很多吧?喜欢吗?」「为什么分得这么开,不好看……但手感还不错。怎么样,骚货爽不爽?」段璧用力的拍的米歇尔的大屁股啪啪作响,随着他渐渐用力,那雪白肥臀上红红的印迹渐渐清晰可见。米歇尔却异常享受这种性虐的快感,一边哼叫着,一边浪叫着:「ouch……爽,太爽了,你是我的上帝,我赞美你的老二,能创造万物的鸡巴……操我的屁眼,用你万能的鸡巴操我的屁眼。」「求我!我要你求我。」段璧抽出鸡巴,用它拍打着女人的股沟说道。

  「我恳求你,求你操我的屁眼,用你火热的老二让我高潮吧。」米歇尔双手用力的掰开自己的臀瓣,露出了一个硕大的洞口。

  「哈,态度不错,我成全你。」段璧带着套子的老二上汁液淋漓,而米歇尔下身也被自己的淫水湿透,粉嫩的肉穴和屁眼,像涂了油般的诱人。

  「要是再紧点就好了。」馨儿的屁眼是那么的紧……想到若馨,他心里又是一痛:「趴好,骚逼,我要干死你。」「干死我吧……段……」「噗!」段璧再次插入米歇尔的身体,这次他并没有快速的抽插,因为他感觉米歇尔的菊穴要稍微紧凑一点。他从三浅一深,到五浅一深的抽送着,有心要看看米歇尔着急的样子。

  「段……快点,你累了吗?用力干我,像刚才一样用力的干我。」米歇尔用力的向后摆动着臀部,从而获得更大的快感。

  「操,老外的身体感觉系统这么迟钝……」段璧嘀咕了一句,但是他并没有如米歇尔所愿的加快频率:「不着急,放松,好戏在后面。」他一边喘息着在米歇尔耳边低语,一边尝试着刺激米歇尔的性感带。吻她的耳垂、脖子、甚至是腋窝,又用手指拨弄着她的阴蒂。

  「啊……你的技巧真的太棒了……像你的爵士乐……我从来没有试过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哦……你真是一个迷人的家伙……我爱你的手指……它不但能取悦女人的耳朵,还能取悦女人的身体,我真的开始有点喜欢上你了,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米歇尔挽着段璧的手,不顾上面湿淋淋的都是她自己的淫水,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的含吮。

  「是吗?但是你这么骚,天天这样,不用三个月我就好挂了,我可想多活两年。再说,我可不想带绿帽子。」「不会的,我发誓,我永远是属于我爱的人的,如果你爱我,就吻我……」米歇尔沉醉的闭上眼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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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

  「谁?」段璧不耐烦的问道。

  「开门。」「妈的,谁啊?」段璧酒劲还没过去,披上睡衣就起来开门。

  当他开门的时候,却看见张琦如同铁塔般的身躯堵在门口,那铁青的脸色,明显的表现出他现在心情很差。

  「砰!」张琦一记摆拳就把段璧打倒在地,刚才他在房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对于段璧的放纵,他才破例的违反自己的职业操守,狠狠地揍了段璧一拳。

  「这下是替娜娜流过的眼泪……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说完转身走了。

  「段……你怎么样了?」米歇尔吓得赶紧过来扶起段璧问道。

  段璧被一拳打在下巴上,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眼冒金星,许久才缓过劲来。

  「你准备给谁打电话?」他看到米歇尔拿着电话正准备拨号。

  「我要报警。」「放下……不需要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只要你放下电话。」

  ***    ***    ***    ***

  「我真没想到,你一个当警察的,居然也会动手打人……」志扬、嘉嘉和祖尔站在走廊拐角处,看着张琦走了过来,祖尔小声的说道。

  他们没有拉住张琦,又害怕出什么事情,所以就跟了过来看看,还好没有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不然真的不知道该帮谁好。

  「哎……我是气糊涂了,这事要是闹到队里去,难免要处分我。」张琦虽然在叹气,但是他并没有后悔。在程家出来的时候,他想要劝住非要跟来的嘉嘉和志扬:「你们去了还要回来,挺麻烦的。我过去看看,顺道就回家了。」「我们还是去吧,把她们俩这么撒在外面不放心,还是把她们接回来吧。」志扬说道。

  于是,柔然就留在家陪娜娜看电视,他们三个就带了祖尔的证件往市里赶。

  找到了祖尔,澄清了误会,才把两位巡警送走。

  「祖尔,你发烧了?」嘉嘉摸摸她的额头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吧,你还说这里气候比巴黎好,却没想到会冻死人。」祖尔现在只觉得头很痛。

  「米歇尔呢?她怎么让你一个人跑出来?快去收拾收拾,跟我们回去吧。」志扬吩咐道。

  「这……我刚才陪她去喝了些酒,她已经在酒店里睡下了。我们明天再回去吧。」祖尔半真半假的说道。

  「跟我们回去吧,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明天肯定会烧得更厉害,可能是病毒性感冒,跟一般感冒不一样,明天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下。」嘉嘉拉着祖尔的手说道。说着,一行四人走到了酒店外。

  「咦?这不是咱家车吗?不是让段璧那小子开走了。」志扬眼尖,在酒店前的停车场看到辆黑色雅阁像是自己的那辆,再一看车牌号,果然是自己的车。

  「段璧也在这住吗?」嘉嘉问祖尔道。

  「这……」祖尔发烧的厉害,脑子比平时迟钝了很多,她不敢承认,不然米歇尔一定会怪她,但是万一穿帮了,嘉嘉和志扬肯定也会怪她隐瞒。就在她迟疑的片刻,嘉嘉就发现了她有事情隐瞒,因为祖尔是从来不说谎的。

  「你们今天见到他了,是吗,祖尔?」「是……在酒吧里。」「然后你们就跟他来了这儿?」看到祖尔又沉默了,三人心知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巧合,能凑巧的住到一间酒店里。而以米歇尔的性格,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两个在做什么了。

  「他们是在几号房?」一直没说话的张琦,突然出声询问道。

  「这,我……嘉嘉,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的。我……哎,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们来的。」祖尔想要挣脱嘉嘉的搀扶,去阻止张琦有过激的行为:「你不能去,他们已经分手了,如果米歇尔要和他在一起,是他们的自由,你不能这样去找他们。」「我今天看见娜娜为这个浑小子默默地流了一天泪,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分的手,我不知道他们之间为的什么分的手,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就要教训这小子。」「扬,你帮我拉着他呀。嘉嘉,你劝劝他。」祖尔出声求助道。

  嘉嘉沉默了,她和祖尔都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分的手,只不过祖尔是怕张琦会殃及米歇尔,而嘉嘉则觉得自己不说出来那个原因已经不算是落井下石了,所以她拽拽志扬,示意他不要出声,让张琦自己决定。

  「张琦,别把事闹大了,别忘了,你是一个警察。」志扬还是不放心的劝了一句,他还不太了解张琦的脾气,怕他万一真的冲动,惹出麻烦来,警察执法犯法,那不是更罪加一等了。

  张琦没说话,只是径自走到酒店大堂的前台,掏出警官证来说道:「我要找一个叫段璧的人,有个案件请他协助调查,请帮我查一下他在几号房。」大堂经理检查了一下他的证件,又看看面沉似水的张琦,很痛快的把段璧房间号调了出来,因此才有了张琦垫炮神拳轰倒负心人的一幕。

  这事一闹出来,志扬也不敢放张琦走了,怕他再回头找段璧麻烦,车也没提的拉了祖尔一起,坐着张琦的车往回走。

  「呼……对不起了,刚才叫你们看到我失控了。」张琦坐在副驾驶座上苦笑道。

  志扬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今天要不是你在,就是我揍那个混小子了。他太不是东西。」囡囡是他的女儿,若馨是他的前妻,他现在琢磨出味道来了,心里不禁把段璧这混球骂了几万次,本来还只当是小情人间闹别扭,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会事。

  张琦敏锐的扑捉到了一个想法,问嘉嘉道:「这件事,和伯母有关?」他想起今天白天娜娜提到妈妈的时候突然哭得很伤心,段璧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算是吧。」嘉嘉尴尬的不愿多说,但是她知道张琦已经对妹妹有了感情,如果他们能有进一步发展,势必要让他了解到妹妹心灵受伤的真像。

  张琦看她尴尬的表情,知道肯定有什么隐情,虽然他没有往龌龊的方面去联想,但是单看几天前段璧对娜娜的那份热情劲,在短时间内发生的180°巨大转变,他还是猜测是因为感情问题纠葛导致的。

  「小张,今晚上医院有人值班没?」志扬看祖尔烧的有些迷糊了,有些担心的问道。

  「应该有吧,往年过年时候我也往医院送过病人。」「那就先去趟医院吧……」

  ***    ***    ***    ***

  当张琦把他们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年初一的凌晨四点了。三个人新年钟声没听到,倒是在医院里陪着祖尔打了两个吊瓶。祖尔明显的好了许多,可能是很少用青霉素的缘故,所以吊瓶的效果见效特别快。

  本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出现轻度晕厥,体温也发烧到了40℃,但是挂了一个吊瓶之后,就基本上退烧了。医生也可能是怕麻烦,说不用再打吊瓶了,吩咐她继续吃药,以防病情再度恶化。

  祖尔平时很少输液,要不是这次发烧的四肢无力,只怕护士想给她扎着一针还要费很多手脚,这大概也是祖尔还怕来医院的另一个原因。

  娜娜和柔然早就跑到一屋,搂着小淘气睡觉去了,嘉嘉也去照顾病号祖尔去了,客厅里只留下了志扬和张琦两个人。

  「小张,忙活一晚上了,留下歇歇吧。」志扬看张琦也是满脸倦色,出言挽留道:「呵呵……今天麻烦你一天,怕是比你值班还要累吧?」「呵呵,没,比值班有意思多了。」张琦笑道:「不过,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回宿舍去。」张琦起身准备告辞。

  「留下吧,反正家里有的是地方,你也别拿自己当外人,我觉得你人不错,可交。」「程大哥,我也觉得咱俩好像打过交道,就是想不起来了。」张琦也笑笑说道:「不过,我确实有个事儿,想征求下你意见。」「好,来,边喝边聊。」志扬拿过来两罐啤酒,启开说道。

  张琦看看,没说什么,也打开一罐,跟志扬碰了下,灌了一大口说道:「我想追求娜娜,你们一家同意吗?」志扬似乎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没有直接回答,想了想问道:「你可要想好了,感情,不是施舍也不是怜悯,我不想你一时冲动,到时候不但伤害你,也伤害到囡囡。」「我想清楚了,这绝对不是一种怜悯。原本我觉得她是真喜欢段璧,他们两个人才是合适,但是今天我看到了这混球居然跟洋妞搞在一起,今晚上真应该狠揍他一顿,他根本配不上娜娜。我今天是有些唐突,但是我觉得我这人还算是正直,我这几天心里也一直在惦记着她,在心里问自己,所以,这不是一时冲动的想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今后我也肯定好好对她,希望你们能支持我,也算是打个招呼吧。」他习惯了熬夜,到了凌晨反而思路更加敏捷,借着酒精的刺激,张琦把心里的想法有条理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过,不是我对警察的职业有偏见,但是我们也不想看到囡囡过一种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你能为了她放弃你现在的工作吗?」志扬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有些刺耳,但却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这……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但是毕竟做我们这行的都是单身汉,应该也有比较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法的。不过,我保证,如果非要让我在事业和娜娜之间选择一个,我宁可放弃事业。」张琦坚定的说道。

  「好,我信你。来,干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我们一家子都支持你,但是千万别再想那个混小子一样,伤了囡囡的心。」「我保证不会。不过囡囡是……」张琦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是娜娜的小名……」志扬看着有些尴尬的张琦,玩味的笑道。

  此时嘉嘉和娜娜正躲在二楼的楼梯口,听着下面的谈话。因为自立要起夜,而柔然则是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根本没有照顾人的自觉性。只能折腾着失眠的娜娜起身来给他换尿片,又抱着他一边走着一边哄他睡觉。

  她听到楼下声响,出来看见姐姐从客房出来,得知祖尔生病了,又隐约听到张琦和爸爸谈论自己,她才跟姐姐一起躲在楼梯口,将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娜娜已经在姐姐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了:「姐姐,他说的是真的?」嘉嘉搂着妹妹,无奈的点点头道:「嗯,我们亲眼看到的。你别为那种人伤心了,不值得……」娜娜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再听他们谈话,把孩子递给姐姐,自己转身回了自己房里。

  嘉嘉知道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间,叹了口气,从楼上走下来。

  「亲爱的,来,一起坐会儿。」志扬拍拍身边的位子说道。

  「你们这么大声说话,怕吵不醒一屋子人呐?」嘉嘉抱着孩子坐下抱怨道,其实他们谈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也不是可以防备的小声密谈,大厅很空旷,并不隔音,所以在二楼上只要不在房间里,都能听见下面有人说话。

  「嗯?」「囡囡刚才在上面都听到了。」「不会吧,她这么晚还没睡吗?」张琦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嘉嘉摇摇头,扭头对志扬说道:「还不是你好儿子,把她俩折腾的一晚上没睡好。我去给张哥收拾间房间,抱着……」说着把儿子递给志扬手里。

  志扬有些失笑,虽然感觉被小女儿听见稍有些尴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半晌,手里一罐啤酒也差不多喝完了,志扬站起来拍着张琦肩膀鼓励道:「其实也好,这层窗户纸算是捅破一半了,自己好好把握……我们精神上支持你。」留下这句话,他就和收拾完房间的嘉嘉下楼去了,只留下张琦一个人呆坐在厅里。

  卧室里,嘉嘉和志扬也是各自揣了好多心事,虽然有心亲热一下,却又都觉得不合时宜,所以嘉嘉也就在丈夫怀里说了两句体己话,两个人就相拥着沉沉睡去。

  只是没睡多久,志扬就觉得身边有动静,微微睁眼一看,原来是柔然睡醒看到孩子不见了,就知道他们回来了,就跑下来钻被窝。

  「几点回来的呀?」她枕着志扬的胳膊问道,一边又给自己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

  「你身上好凉啊……坏丫头……几点了?」志扬冷的浑身一激灵。

  「嗯,快九点了吧。」柔然看看床头上的表说道。

  「才九点……祖尔病了,我们陪她去医院打吊瓶,快五点才回来睡下,你让我再睡会儿。」志扬闭上眼,没精打采的说道。

  「好好……你俩再休息会儿,我去看看祖尔。」柔然又准备起床。

  「别折腾了,祖尔更需要休息。」志扬很无奈的拉住柔然说道。

  「老实躺会儿,年初一的,多难得这么安静的早晨……」志扬有气没力的打着哈欠说道,却是一股很享受的口吻。不过,任谁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大美女睡觉,也不会用很苦恼的语气抱怨吧?

  「嗯……」柔然乖巧的如小猫般赖在志扬怀里。这宽厚温暖的臂膀和胸膛,是那么的令她感到安全,只要靠在他身旁,这几年来说受的委屈,被人轻视的苦楚,也都变得云淡风轻般的飘过。

  「好想一直这样被你抱着,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柔然嗅着志扬身上浓重的男人味道,动情的在志扬耳边撒娇道。

  「那不用三天都饿死在床上了……」「哈……真是不解风情……你知道柔然不是那个意思的……」嘉嘉也被他们折腾醒了,同样的伸伸懒腰、蹬蹬腿,然后调整了下姿势,霸占了志扬另半边的胸膛。

  志扬被嘉嘉一阵乱汩涌搅得更是没了多少睡意。「哎……求你们让我安静,睡会儿好吗?」「你不爱我了……嫌我烦了……」柔然如是说。

  「哎,新妇领上床,糟糠就要被撵下堂啊……他这是再说我呢,典型的喜新厌旧。」嘉嘉如是说。

  「哎……」这下是茅坑里撂石头,引起公愤了……志扬如是想,却不敢说。

  他向上坐起,把枕头竖起来,背靠在床头说道:「满意了吧,宝贝儿……心肝儿……」「嘻嘻……」联手战略成功,嘉嘉和柔然依然枕在志扬身上,在他小腹上画圈圈,画的志扬只觉有些口干舌燥。

  志扬爱怜的抚摸着嘉嘉顺滑如丝般的长发,不管经过如何,他始终觉得亏欠着娇妻爱女。虽然柔然也很懂事,有时露出来的娇憨之态,让他感觉是多了一个女儿在跟他撒娇,而嘉嘉才是一个真正的贤妻良母,甚至有一种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从容。

  自从回到他身边,一直在他身旁默默的支持他,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也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意愿。只是偶尔露出恶作剧的狡黠之气,或是床笫间的无限热情活力,才能透出她原本风华正茂的少女天性。

  「你们两个啊,非要给我勾出火来不行……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们呢?以前,我以为,一生中能拥有嘉嘉,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他一手抚摸着女儿如丝缎般披散在光洁玉背上的长发。

  「嘻嘻……人家不都说了,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今生这算不算是再续前缘了?」柔然吐吐舌头笑道。

  「就你会说,那你怎么跟你爸关系那么不好呢?」嘉嘉嬉笑着轻轻掐了她一下道。

  「那……大概是后来半道分手了吧,又没说是老婆好不好……」柔然没好气说道。

  「哈哈……」志扬和嘉嘉被她贫嘴逗得笑得前仰后合的。

  嘉嘉也坐起身来,靠在丈夫身上,献上一记香吻。「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我们结婚都快三年了。大概我们前生也很恩爱吧,不然为什么这辈子你会没来由的这么疼爱我,谢谢你,爸爸。」时至今日,经常在午夜梦回之时,嘉嘉都会感觉自己幸福的不真实,但是看看躺在自己身边的爱人,那种有人宠爱的甜蜜,都会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她就是喜欢被他宠着,喜欢腻在他怀里呢喃。

  「呵呵……为什么会是没来由的?你是我一生珍视的宝贝,我也爱你啊,嘉嘉。」志扬也动情的吻了嘉嘉一下道。

  「那今生的小情人,你不再算算看看,是不是下辈子你来给我们做女儿。」嘉嘉觉得有点冷落到柔然了,笑着说道。

  「好你,占本小姐便宜……」柔然一点也不淑女的跨着志扬就来胳肢嘉嘉,两个人一阵笑闹,直到嬉戏累了,娇喘着相拥在了一起。

  那莲臂相接,玉腿相连的诱人的景色,一对玉人如春兰秋菊般各擅胜场,一时间让已经自认为很能抵御色诱术的志扬看的两眼发指,口舌发干了。

  「你啊,正经点的时候能迷死人,闹起人来能烦死人。」志扬忍不住「啪」的在柔然雪白丰满的翘臀上,狠狠赏了一记。

  「还有,倔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嘉嘉也趁机打击她道。

  「呜呜……我不来了,你们两夫妻虐待我,从精神上和肉体上折磨我。」柔然装哭的本领独到,说话间就挤出几滴眼泪来。

  「真打痛了?」志扬很囧,轻轻一巴掌至于吗?还给他安了这么大的帽子,肉体上折磨她?这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晚节不保。不过看她真的流泪了,赶紧道歉道。

  「她这是练习呢,她泪腺那是比较发达,在学校时候不知道闯了多少祸,只要到老师那去掉两滴眼泪来,绝对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嘉嘉毫不留情面的揭穿道。

  「嘻嘻,还是嘉嘉了解我,这点小事都能伤到我,我就不叫李柔然了。」她挣脱了嘉嘉的怀抱,转过身搂住了志扬笑道:「嘿嘿……我也要来个左拥右抱。

  老公,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小色女将小脑袋深深埋在志扬怀里磨蹭着。

  「你啊,说你什么好,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才是女儿,那么粘人。」志扬爱怜的轻抚柔然的背脊说道。

  「人家就是缺少父爱嘛,在你这找点不行啊?」柔然毫不避讳的抬起头来问道。

  志扬注视她良久,说道:「傻孩子,有什么不行的,我这一辈子看来是注定要守着你们俩了,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呗。」「那……做美国总统,好不好?」「哈哈……」嘉嘉很不淑女的拍着床单大笑。

  「……」志扬直接无语了,嘉嘉说的太对了,这死丫头有时候说话真确实是太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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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起来了啊?过年好,过年好……」志扬从楼下上来,看到张琦已经穿戴整齐的在客厅里正襟危坐,就过来招呼道。

  「程大哥,过年好!」张琦起来和志扬打了个招呼,他现在觉得头有点儿迷糊,他昨晚根本没进客房睡,只是在厅里沙发上挨了半宿。只是他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帮他脱了鞋、盖了被,不然只怕已经冻感冒了。

  「他呀,刚才我起来时就看他在沙发上那么靠着。你们也是,把人叫来,就这么虐待人家,我看不过还给他盖了件大衣。」柔然笑着,一下子仰到沙发上说道。

  「呀,不都给你准备好地方了,这么见外……这么冷的天,这屋有暖气也不太暖和的。没冻着吧,真对不起。」嘉嘉抱歉的说道。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弄得太麻烦。早上有点困了,就想在这靠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张琦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这个新年过得特别吧?这不也不傻?还知道给自己找了床被。」柔然看到他座位边上,已经叠整齐了的一床被笑道。

  「我……」张琦有点窘,他还真不知道是谁在他睡着的时候,替他盖上的。

  「大家早啊。」娜娜款款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到大家面前。

  「早啊,姐姐、姐夫,新年快乐。」、「柔然姐新年快乐。」、走到张琦面前,她却微微一迟疑才说道:「张哥新年快乐。」「呵呵,快乐、快乐,来,坐下说。」然后志扬有些玩味的看了张琦一眼,他知道了娜娜已经听进去了昨晚上他们的谈话,从她今天早上的精气神的转变来看,她肯定是有了自己的考虑,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非要有一个理由的话,也只能归结为父女间特有的精神联系。

  程家的沙发是1+2+3的组合沙发,嘉嘉和志扬坐在双人座沙发上,柔然霸占了单人的沙发,现在剩下的位置就只剩下张琦身边上的座位了。

  柔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拉着娜娜就座,还把她往张琦身边挤了挤说道:「好了,表耽误时间了,言归正传,好运常来,红包拿来。」柔然迫不及待的伸手像志扬讨要红包。

  「呐,早都准备好了。」志扬笑着把一个单独的红包递给了柔然。

  「嘻嘻……姐夫新年快乐,红包拿来。」娜娜也跟着伸手道。

  「呐,你的,新年新气象,冲冲喜。」志扬也递给娜娜一份,同时祝福道。

  「谢谢。」难得见到娜娜脸上有了笑意,一家人都感到高兴,能够让她在一夜间发生这种转变的人,却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到了张琦身上,只把他看的有些手足无措。

  「我去看看祖尔,然后准备点早饭。」嘉嘉看气氛有些尴尬,笑着借故走开道。

  「那我去散散步,顺便去买点豆浆油条回来。」志扬也忍着笑意,咳嗽两声道。

  「嗯,那我帮嘉嘉。」「你别来了,你跟着去买早点吧。」嘉嘉笑着打发道。

  一转眼,厅里就剩下了张琦和娜娜两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动作也还是维持在刚才被柔然挤的贴在一起的状态。

  「咳咳……娜娜,没那么挤了,你能不能稍微过去一点?」张琦清清嗓子说道,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娜娜没说话,偷笑着往边上挪了挪。越与张琦相处久了,她就越发现他真的很单纯。

  「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了,开心了许多。」张琦努力找着话题。

  「怎么了?非要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啊?那也好办。」「没,不是那意思……我当然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张琦有些着急的解释道,结果话一出口,就后悔有点太过直白了。

  娜娜听了微微脸一红道:「谢谢你,张哥。哦,对了,还没给你拜年呢,祝你新年快乐、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呵呵……也祝你万事顺利,身体早日康复。」张琦听到娜娜说心想事成,心里不由一阵叹息,如果真的能够心想事成就好了。

  「昨晚上睡的好吗?」张琦回过神来,看娜娜正在看着有些出神的他微笑,又看着她整了整,已经叠得很整齐被子:「开始有点冷,后来很温暖。你呢?」「还好吧,中间让人吵醒了一次,后来睡得也挺好。」娜娜的嘴角上扬成一个迷人的曲线,微笑的看着张琦说道。

  「啊?」张琦只感觉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那你听见了什么没?」「那……也没什么的,就是后来起来看看,结果看你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就给你拿了条被子帮你盖上了。」娜娜还在低头玩着被角说道。

  张琦也是脸上微微一红,心里却十分欢喜,猜了半天,果然是娜娜细心为他盖得被。而且,她似乎已经听到了昨晚自己和程志扬的谈话,如此说来,自己是不是可以就此向她坦白?却又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娜娜,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嗯,你说吧。」娜娜抬起头来,脸红红的看着他。

  「嗯……其实……我这个人,这个……工作性质决定了,我没什么女人缘,我人也比较木讷……」「还好了,其实张哥你挺细心地,为人也热情。」「是吗?呵呵……谢谢夸奖。我不怕你笑话,我之前从来没有正式交过女朋友,而你现在也……其实我想……」张琦一面犹豫的说道,一面低头观察着娜娜的表情,看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做任何表态,所以,越说越没有信心。但是,话说道这份上了,也不差多说一句,张琦鼓了口气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做我女朋友。」娜娜想了想,却也没有显得特别激动或是特别反感,还是很平静的道:「其实,我的情况,你都了解……如果你只是因为可怜我的遭遇,才说出这样的话。

  我很谢谢你,张哥。」「如果我说不是呢?」「那……你这么说说……是不是有点太不正式了?」娜娜低头说道,但是如果张琦现在低头看她的表情的话,就会发现丫头脸上坏坏的微笑。

  「你等一下……」张琦蹭的站了起来,跑出大门去。娜娜不知他要做什么,跟着站起来看看他跑哪去了。

  只见张琦很快又跑了回来,手里却多了一束鲜花:「送给你……」娜娜有些惊讶的接过了花束,香水百合、三色康乃馨……一束蛮大的花束。

  「你还是早有预谋的啊?是昨天从宾馆回来之后买的?」张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就是昨晚上打了段璧之后……你知道了?」「你把他打了?你怎么这么冲动?把他打的重不重?你是警察……万一他要追究,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娜娜有些惊讶的问道,她只知道他们去碰到了段璧和米歇尔在一起,却不知道张琦打了段璧的事。

  张琦以为她要怪罪自己打了段璧,但是听听她也很关心自己才说道:「我昨天实在是气大了,把他堵在屋子里给了他一拳,没真打他……」「那你也……哎,说你什么好,以后不准了呐。」「那……你这是同意了?」张琦小心的问道。

  「嗯,看你满有诚意的,我就勉强收下了,再有……以后我要玫瑰,又不是过教师节、母亲节,不要康乃馨。」「收到。」张琦只感到一阵狂喜,上前一把抱住了娜娜。心里却在出虚汗,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花是在医院门口买的……他也没办法,年三十到哪都关门,他还是好容易挑了一束不那么俗气的。

  「呀,好了……疯疯癫癫的,一点没大人样……」真像个大孩子,娜娜心里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有些挡隘的花放下,轻轻反搂着张琦说道。

  「我只是太高兴了,你掐我一下吧……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有点像是在做梦。」张琦这才想起娜娜脖子上还打着石膏,问道:「没弄疼你吧?没伤到脖子吧?」娜娜看他这么在意自己,心里甜甜的,心里十分受用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没……那你还是继续做梦去吧。我去找个花瓶去把花插起来。」娜娜含羞的逃了开去,转身上楼去了:「姐,帮我找个花瓶……」而此刻,在冷清清的大道上散步的志扬和柔然也在往回走了,「瑟瑟……好冷啊,这么冷天,逼着我们出来遛弯。」柔然抱怨道,他们转了一圈,自然没有人在年初一出摊卖早点了。

  「叫你多穿点,一向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志扬现在更冷,因为知道柔然怕冷,所以他早就把大衣脱给了柔然,别看她出门的时候像只春天般的小鸟叽叽喳喳的,没三分钟就蔫了。

  「来,我背着你吧,我多运动下,还能暖和点。」柔然也不客气,一下子蹭到志扬背上。

  「嘻嘻……看我多好,给你多穿件大衣,这可是真皮的。」柔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道。

  志扬笑笑没说话,背着一个美女怎么也不算一件苦差吧。再加上柔然本身体态轻盈,不到百斤的体重,对于志扬来说确实也不算太大负担:「哎……」「叹什么气啊?」柔然用头发搔着志扬的耳朵问道。

  「痒啊,你再闹我可把你扔下来了哈……」志扬痒的厉害,却又没法去挠,气急败坏的笑骂道。

  「嘻嘻……你舍得吗?」柔然也没继续作弄志扬,笑着停了手。

  「呐,还你。」「什么啊?」志扬偏头问道。

  「我都摸出来了,估计又是张大额支票吧?你收回去吧,我不想让自己觉得像是在用身体赚钱……」「再说我可打你屁屁了……你现在生活没有来源,嘉嘉都告诉我了,你爸又把钱都输光了,原来你不是都指着奶奶的退休金交学费吗?再加上自己打零工,那点钱能够用了?何况你奶奶现在也不在了……」

  柔然眼里含着泪说:「我……」「傻孩子,自从那天你跟我说,你想继续完成学业,我就把这钱准备下了,当然我不想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靠钱来维系关系。所以想在适当的时候再和你谈开,难道到了现在我们彼此间还需要这么见外吗?」志扬背着柔然走了一阵,觉得有些累了,顺势把她放下来,看着她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我欠你的太多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得了。」「柔然,你不是已经把自己都给我了……就当是做老板的让员工去深造,回来后更好的给我服务好了。」「切,真是好烂的比喻……哎,还真是,看来,我是逃不了为奴为婢的身份了。」柔然也不客气,又跳到志扬背上:「嘻嘻……那我看看我这次又得了多少利?」说着就去拆信封去了。

  「喂……有这样为奴为婢的吗?骑在老爷头上作威作福的。」志扬很无奈的笑骂道。

  「嘻嘻……那你背不背吗?」「背……」「那不就结了,快点走,我饿了。对了,给嘉嘉打个电话,告诉她没买到豆浆……」一路嬉笑,到家门口,柔然才很「自觉」的从志扬身上下来。「喂,娜娜,什么事这么高兴?跟吃了蜜蜂屎似的。」柔然看着大家都在餐桌边上就坐了,娜娜笑容满面的坐在嘉嘉和张琦中间,就出言调戏道。

  「刚才咬了你一小口,快过来坐吧……蜜蜂屎小姐。」娜娜也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哈哈……」大家听她俩在那斗嘴,都开心的笑了起来。主要还是为娜娜回复往日的开朗而感到高兴。

  「祖尔,你好点了?」柔然看到祖尔有点没精打采的,就坐在她身边关心的问道。

  「嗯,还是稍微有点头晕,医生说再吃点药就好了,不过这感冒药还是满厉害的……」祖尔晃了晃手边的小药罐说道。

  「你不知道中国人不但抗病能力强,抗药能力也强吗?」「大概是吧,在巴黎也是,我们刚到巴黎时,嘉嘉基本没事,我和……米歇尔……我就吐了好几天,又发烧的。」「我们说的,叫水土问题。饮用水和空气流通造成的。临海要好很多的,你要是去了别的城市,去北京,那可有你受得了。」柔然笑道。

  「嗯,大概是吧。」在北京时候没出机场,但是她听柔然一说,感觉也很有道理。

  吃完早饭,祖尔又回屋休息去了,志扬和张琦在客厅里闲聊着,留下了娜娜和柔然俩在收拾餐桌。

  「喂,娜娜,那个木头怎么样啊?」「嘻嘻……也没你说的那样吧?今早上还送我一束花呢。」「真假?这还真看不出来呢。」柔然回头很怀疑的瞄了一下,心里却有点吃味儿,自己好像还没收到过花呢。

  娜娜看出柔然有些不痛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道:「哎,柔然姐,你和我爸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了?急着改口管我叫妈呀?」柔然故意气她说道。

  「去你……压岁钱先拿来还可以考虑。」「切,你敢叫我就敢答应。」「哈哈……想死吧你,我才不叫呢……」「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志扬和张琦走过来问道。

  「嗯?没,女人间的话题,少问。」娜娜摆摆手打发他们别来捣乱:「你们要出门?准备去哪?」「我们想一会出门去把车提回来。还是我们一块儿出去转转?」志扬提出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还是不要了吧,还好几个病号呢。」柔然摇头道。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娜娜拉着张琦说道。

  「嗯。」「你们俩这是……」志扬笑着问道。

  「呵呵……囡囡答应考察我一段时间。」张琦嘿嘿的挠头憨笑道。

  「傻样……还能在傻点不?」娜娜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

  「哈哈……」柔然和志扬都笑了,更是把娜娜和张琦窘得不好意思说话,新年伊始,似乎预示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    ***    ***    ***

  「好无聊啊……大过年的,就撇下我们四个在家带孩子。」转眼间,已经是年初四的晚上,嘉嘉拿筷子戳着面前的饭碗抱怨道。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志扬和一般老朋友喝酒的日子,张琦也被志扬拉去挡酒了。

  「是啊,张琦也是……不知道娜娜都快要走了,他就不知道多陪陪你,还跟着去瞎闹。」柔然也跟着抱怨。这几天来,张琦也和一家人混熟了,每天不值班或者下班之后就跑来程家,直到深夜才走。

  「哎……其实也还好,就是回去一礼拜,不马上就回来了,他要不去,只怕姐姐好担心了。」白天,志扬带着娜娜去把脖子上的石膏拆了,她还是想回温哥华把东西收拾下带回来。虽然感觉也没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但是总是感觉要有个交代,即便对妈妈还有很大的抵触情绪。

  「嘉嘉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巴黎?」祖尔问道。

  「我还不清楚,可能陪着妹妹在国内呆一阵吧,要给她办去欧洲的签证。你有什么打算呢,祖尔?」「我想跟你们一起呆一阵儿,不想回去跟克莱尔、约瑟芬她们再去闹了,我很累。」祖尔叹息道,如今连米歇尔都不在她身边了,她感到自己非常孤独。

  但是她现在能选择的去向不多,当年为了巴黎的时装梦想,她离开了家。而今,她发现巴黎纸醉金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浪漫,同时她也厌倦了同行间的相互排挤和貌合神离的争斗,如果不是以前有米歇尔替她挡在前面,她早就放弃了。当年叱咤T形台,成为那些镁光灯前万众瞩目的焦点的梦想,越接近它,越让祖尔觉得它离自己远去,那个圈子太复杂,不适合她。

  「你中文说的这么好,是不是有想法想要在这里常住啊?」娜娜问道。

  「其实这里挺好……出门了,街上的人也对我很热情,都主动跟我打招呼、欢迎我。我挺喜欢这种……应该是嘉嘉说的人情味儿吧?」祖尔想想说道。

  怕是路上行人当耍猴那么当新鲜看了啊,嘉嘉、娜娜和柔然全部心里狂汗的想……「我们出去唱歌去吧?」吃完饭,看着嘉嘉三人收拾完桌子,早偷懒跑到厅里逗孩子的柔然问道。

  「馊主意。」嘉嘉斜了她一眼,笑骂一句道。

  「打麻将?」祖尔提议道。

  「啊?」娜娜和柔然狂汗,她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哈哈……在巴黎,我们早把祖尔训练出来了。四川牌、上海牌、台湾牌、穷胡样样精通……瘾比我还大呢。」嘉嘉笑道。

  「可是我不会啊……」娜娜弱弱的说道。

  「嘉嘉不是说所有中国人都会打麻将吗?」祖尔问道。

  「极少、极少……不会可以学嘛,要不然闲着做什么?」柔然也起哄道。

  「我们还有企业家。」娜娜建议道。

  「Monopoly?这个也好玩,我很多年没有玩了。」祖尔也跃跃欲试的想要一试身手。

  「天呐,你们多大了?那是给淘淘这年纪玩的好不好。」柔然举举身前小淘气说道。

  「哈哈……不管、不管,谁让我不会打麻将呢。」娜娜就是不明白那种沉闷的麻将游戏,怎么能让人一坐下来就七八个小时不动地方的在那折腾。

  「干脆我们下去看电影吧?」嘉嘉提议道。

  「有什么好电影?」祖尔问道。

  「嗯……有蝙蝠侠归来、史密斯夫妇还有金刚,不过是枪版的。」为了照顾祖尔,嘉嘉挑了几部美语片说道。

  「金刚?那不是才在北美上映一个礼拜?」祖尔惊奇的问道。

  「嘿嘿……同步上映、同步上映……」柔然嗤嗤笑道。

  「呃,还有几个中国的大片,你要不要看看?」嘉嘉知道再说下去,祖尔又要抛出版权问题了。她和志扬好几年没回来了,年前再见盗版碟,那真是亲切的不得了,嘉嘉一下子就划拉回来十几张。

  「哦?好看吗?」祖尔问道。

  「没看呢,有英文字幕的,你要不要看看?」「好啊。」祖尔最终挑了一张《黄金甲》,嘉嘉对于当年贺岁档的大片抱有不小的热情的,她挺喜欢老谋子的电影创意,虽然听说剧本是改编自曹禺的《雷雨》,剧情基本上已经明了,但是对于这部电影也很期待。

  电影开始,绚丽的画面和剧中发哥等人的出演,确实是很吸引眼球,但是随着剧情的发展,只剩下空乏飘渺的剧情和乏味的搞笑打斗场面,以及剧中人物长篇大段的枯燥对白,剧情过半就让四个女生睡了一对儿半……只有柔然还在喜滋滋的看着偶像周杰伦的表演。

  半梦半醒之间,嘉嘉听到楼上有声音,就说道:「大概是老公回来了,我上去看看。」祖尔也说道:「嗯……我想上去喝点水。」也跟着跑了。

  娜娜睡得比较沉,没被惊醒,而柔然还看的津津有味,也没多在意她们。

  「没喝多吧?」祖尔把嘉嘉沏好的茶端给志扬问道。

  「没事,倒是让小张给我挡了不少。」志扬指了指张琦说道。

  张琦没说话,他只觉胃里还在翻腾,只怕一张口就要吐出来。今天志扬是带着他去赴江局长的约,领导叫他喝,他能说不喝?看到祖尔递过来茶杯,顺手接过放在一边,就是这几下动作,更让他觉得胃里翻涌难以自抑,强忍着跑到厕所里一阵狂呕……等他走回来时候,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太失礼了……」但是却见他脸色明显的好了许多。

  「没事,今天要不是你跟着去了,回来吐得就是他了。」嘉嘉笑着递过条湿毛巾来给他。她也知道如果真能忍,张琦绝对不会在自己家人面前露怯的。

  「你们今天这是喝了多少?」「嗯……老江今天是明摆了要叫我横着出来……我们六个开了四瓶白酒,两箱啤的,最后还启了三瓶洋酒……」志扬掰着指头数着,看嘉嘉脸色越来越差,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人家前阵儿为咱们跑前跑后的,这个时候,大过年的也不好扫了人家兴。我倒是没事张琦跟老江俩人,老江一杯他陪三杯,能站着回来,已经不易了……不过,怎么说囡囡是他女朋友,这酒他喝得也不冤,呵呵……」张琦苦笑着心想,那我能说不值吗?

  「确实是心里高兴……看来这喝酒就是要看心情,我还真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没发现我原来这么能喝。」「好啦,两个人这么没正经,我看你们这么投缘,干脆拜把子得了,省的老是每天觉得相见恨晚,跟什么似的。」嘉嘉笑着嗔道:「过来吃点面吧,给你们下的。」嘉嘉知道他们出去喝酒,肯定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肯定胃里空落,所以刚才沏完了茶,就把早先熬好的骨汤里下了挂面,又给他们每人卧了俩荷包蛋。

  「还真是,光喝了一顿,胃里难受的很,来,小张,吃点汤面,胃里能好受点。」志扬拉着张琦说道。

  张琦吐完了,觉得清醒了些,但是酒劲上头,走路也有点打晃了,只是稀里糊涂的由着志扬拽着吃了两口。

  「怎么醉成这样……」娜娜听见声音,也从楼下上来,看张琦的样子,不禁有些皱眉。

  「行了,也别怪他了,替你姐夫挡了不少酒,加上他领导听说了你俩现在一起,刻意灌他……」嘉嘉劝道。

  「哎……」娜娜听得心里一软,真是个傻瓜……坐在张琦边上,看着他醉眼惺忪的在那挑着两根面条。

  「哎……」娜娜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拿起一把汤匙,挑起面条来,圈起来放在汤匙上,送到张琦嘴边。

  张琦虽然喝多了,但是心里却还明白,很欣慰的笑笑,以示对娜娜的感谢,却没有开口,还怕舌头打卷露怯让她生气。

  「哎……我这没这待遇……」志扬在一边叹气道。

  「乖乖吃面吧……今天的事都是你撺掇的……一会儿自己小屋睡去,一身酒气。」嘉嘉没好气的嗔道。

  「哈哈……」娜娜、祖尔和张琦都笑着,看志扬吃瘪的样子,平时真的不很多见。

  「你们回来了?」柔然终于看完电影,对于戏剧学院毕业的学生来说,这部电影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柔然自觉从摄影扑捉镜头,人物心理刻画方面,都有所感悟,所以刚才一直在楼下消化,没有急着上来。直到听到大家在饭厅里嬉笑,她才蹦蹦哒哒的上来,搬凳子靠在志扬身边坐下。

  「嗯,刚才做什么呢?」志扬柔声问道。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逐渐半公开化了,所以在家里也就没有那么多避讳了,只是祖尔还在两人亲昵间,露出一丝有些幽怨的神色。

  「没什么,我们自己在家也没意思,看了张碟,《黄金甲》。」「好看吗?」张琦问娜娜道。

  「还行吧……只能说让我现在期待《夜宴》。」娜娜一边吹了下面条喂他,一边说道,言下之意,对张艺谋的电影并不是太满意。

  「嗯,我觉得开始造势时候的噱头太失败了,剧本选的不好,基本上都知道剧情的走势了,一点创新都没有,是吧,柔然?」嘉嘉说道。

  「有点吧,但是演员演技,镜头画面的把握,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柔然说道。

  「我说啊,哗众取宠,把年代设定的很模糊,许多地方为了想要取悦外国观众改得不伦不类的,祖尔你觉得能接受吗?我看老谋子是想奥斯卡奖想的有些魔怔了。」娜娜很不客气的批道。

  祖尔很无辜的说道:「我只能大体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次看中文电影,她能跟上字幕就不错了,根本没注意画面如何,更何况到了剧情一半她就睡着了。

  「失败……」嘉嘉摇摇头道。

  「嗯,同感……」娜娜也随声附和姐姐道。

  「其实还好了,发哥,巩俐阿姨,还有刘烨、周杰伦都挺出彩的,特别巩俐和周杰伦那一场对手戏的大段对白。」柔然还是用比较专业的眼光,给予了电影客观的评价。

  「周杰伦最离谱了,导演也不说给他找个配音演员,吐字不清不说,还一口台湾腔,跟整部戏格调完全统一不起来。」嘉嘉埋怨道。

  「呵呵……好了,为个电影能打起来,也不早了,都10点多了,今天是没精力玩了,张琦也受不了这折腾了,大家早点休息吧。」志扬看柔然还要再辩,赶紧打岔道。

  张琦也很配合的「砰」然卧倒在桌子上,被志扬架回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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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娜在床边守着看了一阵儿,颇有心事的叹了口气,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照顾过喝醉的段璧……想到那个人,她不由心中气馁:「傻瓜,干嘛要这么拼命啊……」摇摇头关上灯回房去了。

  祖尔黯然回房。未几,只听见有人敲门,却没见门口有人,只是见到门口摆了一束玫瑰花,上面一张卡片……她看后,也不知自己心中酸甜,但是想到他心里还装着自己,不由还是开心的一笑进了房去。

  嘉嘉和抱着孩子的柔然回房,两个人还在为周杰伦的演技争执不已。

  「我就是喜欢周杰伦,哼,不许你说他坏话,不然我就欺负你儿子。」柔然还是不依不饶,揪着自立的小脸说道。

  「放手!什么样子,不许欺负我儿子。」嘉嘉一手夺过孩子,心疼的揉道。

  看儿子还在呵呵直笑,对着她「呐呐呐呐」的说着些他自己的语言。逗得嘉嘉莞尔一笑,知道柔然刚才是把他逗乐了,但是看她揪着孩子脸皮,当妈的也真的心痛,不禁埋怨两句。

  「梆梆……」「进来就是了,还敲门。」柔然在梳妆台前卸妆,看嘉嘉在床上逗孩子,也没有起来开门的意思,就开口说道。

  「哎……真失败,是不是真像老话里说的:『两个和尚没水喝』。」志扬并没有进门,还在门外说道。

  嘉嘉笑着起来开门道:「我的大老爷,要不要这么吃醋啊?」「怎么了,嘉嘉?他那藏了什么东西啊?」柔然听嘉嘉忽然没了声响,又听到门口有包装纸摩擦的声音,一边挽着发髻,一边回头问道,等她回过头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却呆住了。

  「发!」自立躺在大床上兴奋的拍打着床面笑道。

  「呐,送你的。」志扬从一大捧鲜花后露出头来,将其中一半递给了柔然。

  却原来是他和张琦出门,看到张琦买花,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送过花给柔然,不禁歉然的买了九十九朵玫瑰包起,后来又想不能厚此薄彼,又买了九十九朵送给妻子。

  而张琦那束花稍嫌寒掺,他又多买了一束,把换下来的那束小的花束,放到了祖尔的门口,作为她帮着带孩子的感谢和对她生病的慰问。不过,这一晚最高兴的应该是花店老板了,店里所有的玫瑰都被包圆了,就是苦了花店周边想要买花的年轻人。

  「嗯?嘉嘉呢?」鲜花的魔力是无限的。当柔然大脑回复运转时,已经被脱得光光的,躺在志扬身边了。

  「隔壁小屋哄孩子睡觉呢。」「哦……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们送花了?」「听说某些同志看人家有花,自己没有有些眼馋……嘿嘿……」志扬习惯性的挑弄着柔然前额的刘海说道。

  「嗯,就是,眼馋死了,谢谢老公。」柔然主动双手环上情人的脖子,献上香吻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欢喜。

  两人相互爱抚着彼此,四腿纠缠的的热情拥吻着,滑腻的唇舌纠缠在一起,不断的从对方口中汲取,再也不辨方向,志扬深深的沉迷在了女孩儿的温柔热情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三五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柔然已经迷醉的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直到她觉得有些干渴,才轻轻的推开了志扬。但是,仅仅只是互换了一个眼神,她还是敌不过心中的喜悦,任由志扬再次吻上了自己的樱唇。

  「喜欢吗?」又过了良久,直到两人反复纠缠了数次,或疯狂的深吻,或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志扬微笑着问道。

  柔然脸一红,没有回答。天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是花?还是这一连串激情的吻?

  「都说你没有嘉嘉仔细……浪费我一份精心的准备。」志扬看到柔然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从背后的床头柜上拿过了一个首饰盒来:「没发现吧?藏在花丛中的……一个小秘密。」柔然没有羞赧的大方接过,是一颗并不张扬的钻戒,很清新的曲线造型。她把戒指交到右手,想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但是微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戴在了中指上:「订婚是钻戒,结婚是素戒……还是戴着中指上吧。」「丫头心事还挺多……」「哎,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戴另一个了,还不让人发发牢骚啊?」柔然有些幽怨的说道。

  「我想好了,等你毕业了,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登记去,那里手续很简单。」志扬握着柔然的手,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唯一遗憾的是,没法在你的亲友面前,让他们见证我们的爱情。」「那到没什么,反正我最亲的妈妈和奶奶都已经不在了……我只有你和嘉嘉了。」柔然靠在志扬的胸膛上幽幽说道。

  「跟你爸爸真的没有缓和的可能了吗?可恨之人想必当有可怜之处……要不要我来沟通一下?」志扬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柔然摇摇头:「你不懂,他没救了,我不能让你牵涉进来,不然……哎!」柔然皱眉摇头道,她能够预见到,如果自己爸爸知道自己的爱人是一个大富翁时候的嘴脸:「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既然这么说了,志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拍拍女孩光滑的背脊,表示安慰。把自己女儿逼去出卖身体,他也能明白柔然这些年来忍受了多大的压抑,如果不是当年自己凑巧帮她度过了那一难关,现在她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也不是很难预见。

  「我想要……」柔然腻在志扬怀里,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小声说道。

  「小色女……」志扬知道她创处早好了,这几天一直有意无意的挑逗暗示自己,只不过前阵因为娜娜的事,稍微有些冷落了她,想到这儿,志扬更觉得有些对不住柔然,很温柔的将她抱起,翻身躺在下面,让柔然伏在自己身上。

  柔然有些羞涩,但是却没有抗拒,反而从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跃跃欲试的神采。

  「听她们讲,这种姿势可以让男人更持久一点,让女人更有快感的,是这样吧?」柔然并没有急着开始运动,只是搂着志扬的脖子问道。

  志扬差点被柔然这个问题给噎到:「难道现在的女大学生,平时没事都交流这种经验吗?」「我才懒得和她们掺和呢……不过偷偷听到的罢了……嗯,喜欢吗?」柔然用套在手上的发带,把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扎起来,慢慢的直起身子来说:「你别盯着我看,感觉好丢人呐……」柔然一手撑在志扬的胸膛之上,一手遮掩住自己日渐丰满起来的胸部,与志扬炽热的目光乍一接触,就羞怯的不知道将目光落到哪里好。

  志扬知道她内里十分青涩,而不是对外表现出来的那种放浪形骸,也不催促她,只是含笑的将双手扶在柔然纤细的腰部注视着她羞涩的动作。

  而柔然此时内心也在挣扎,虽然刚刚贡献出处女之身,但是她也不是十七、八不懂事的小姑娘了,想起那次嘉嘉跟自己说的话:「爱他就给他,夫妻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在外放得开,在床上却还害羞,那才是真正的颠倒了。」「对啊……要不是嘉嘉提醒我,还真是让我给搞的颠倒了。」柔然喃喃的嘀咕了一句。

  「嗯?怎么了?然儿。」志扬看她忽然在那愣神,不禁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刚才想到一点事情。」柔然回过身来,歉然的微笑道。「对不起,然儿开始却是想差了,幸亏是嘉嘉即使提醒了我……亲爱的,我爱你……」柔然再次俯下身子,与志扬热切的亲吻起来,赤裸的白花花的胸脯紧贴在志扬的胸膛之上,手却伸到身后,触摸到了那根粗长的、散发着灼热男性气息的快乐之源。

  她凭着记忆里从日本AV中学到的,慢慢的用香舌滑过志扬的脸颊、脖颈、同样敏感的乳头,然后继续慢慢向下,终于第一次的正视了男人的伟物,真的比影片里的更有压迫感,并且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宛若儿臂的阴茎,以及那硕大如小儿拳头的紫的发亮的龟头……她不禁担心起来:真的要吗?她惊讶的比量了一下它的尺寸,却还是鼓起勇气,尽力的张大嘴尝试着把它含入口中。但是,经过数次尝试,她都没有办法将它含入超过四分之一,这已经是她心理、也是生理上的极限。

  「别遭罪了……」志扬不忍心看她一次次被自己折磨的干呕,把她拉上来说道。

  「为什么不行呢?我看嘉嘉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的……」柔然的小脸已经被憋得有些红了,嘴角和眼角都有些湿润了,显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好了,每个人的情况不同,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可比性,别多想了。」志扬知道她还在心理上存在障碍,也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的吻了吻柔然,问道:「已经可以了吗?」柔然刚刚亲完志扬的阳具,看志扬吻她,下意识的想躲开,却还是被他吻个正着,内心一阵没来由的感动,听到他问话,才回道:「嗯,我来吗?」「那看你想不想了?」「想!」柔然也不客气,一直被压在身下很无趣,她也想享受一下在上面的视野。志扬很悠闲的将手枕在脑后,任由柔然摆布。柔然一手轻轻握住志扬的老二,低头将它对准了自己已经充分湿润了的蜜穴洞口。

  「嗯……」虽然顺利的将它导入,但休养了一阵的阴道内壁,又隐隐有些作痛,柔然忍痛趴在志扬身上,轻轻颤抖了一下,却忍住了没有发出更大的动静。

  志扬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这一幕,不禁让他想起了从前他和若馨的初次,从某种意义上说,身子有些娇弱的柔然更能勾起他的一些尘封回忆。他还是有些不忍的将双手扶在柔然的腰上问道:「还是很疼吗?」「嗯,稍微……让我缓一下……」稍微一动之下,柔然还是会疼的直皱眉,她感觉到似乎体内又有一点被撕裂的感觉,估计伤口可能又裂开了。

  她也猜到可能是因为自己心情紧张的缘故,所以深深的呼吸几次,调节下来自己略微有些紧张的心情,发现身体里不自禁的分泌出润滑的汁液,把本来在自己身体内塞得满满的阳具包裹起来。

  她脸红红的,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木塞塞住的容器,体内传来的温热触感,她也情不自禁的开始摆动起了自己的腰肢,开始上下的律动起来。

  「还可以吗?老公。」柔然有些喘息的问道。

  志扬很享受这种不疾不徐的律动,他满意的回道:「嗯……当然很满意,你很棒,宝贝儿。」柔然心里甜甜的,继续认真的摆动着,用心去体会那份身体相连所带来的灵与肉之间的契合,她能感觉到他的宝贝在自己身体里的脉动,她能体会到他心中的喜悦,这正是她希望展现给自己爱人的一面,展现给他自己的美丽,自己内心对他的爱慕。

  这里没有一丝争宠的想法,因为她知道,在他的世界里,嘉嘉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如果动了要取代她的想法,那等待自己的只有被遗弃的下场。她和他俩的缘分,有一分施舍、三分友情、三分亲情,另外的三分才是纯粹的肉欲。

  前提是如果没有前面的七分情意,即便如柔然有惊天之貌,也没有令志扬心动的资本,祖尔和米歇尔就是最好的例证。毕竟在他那个阶层,寻求单纯的肉体上的刺激,根本算不上是一件事情。

  「老公,你爱我吗?我要你告诉我……」「爱,然儿……我爱你。」志扬也被柔然那种认真的情绪所感染,他能感觉出女孩儿是十分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是在全心全意的努力做到让他满意。凡事怕只怕认真二字,越是如此,他就越觉得亏欠了女孩。

  「真的吗?真的像在梦里,我好怕醒来,为什么我会觉得不真实呢?你不会爱我的,我一身上下都是毛病,我一定是在做梦……」柔然一边继续着腰部的动作,一边含着泪说道。

  她抽泣着,体力也感到有些不支,在温暖的房间里,雪白的肌肤上已经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细密汗珠。

  「傻丫头,别说傻话了,我爱你,你能感受到的,就像你爱我一样深……」志扬双手抚弄着柔然的双乳,同时也加快了向上挺动的频率。

  「嗯、嗯、嗯……亲爱的,别……要高潮了……别……求你了,我现在还不能……不能怀你的孩子……射……射外面好吗?」柔然喘息着求道。

  「没事……我做了手术了,不会出事的。」志扬也喘着粗气答道,而他也快到达快感的顶峰,只见他坐直身体,让柔然向后平躺,再次让柔然躺在自己的身下,加快频率快速的突刺着。

  柔然在他突然加速的猛烈抽插下,身体的快感如怒海汹涌般的一浪接一浪的拍打过来,双手只知道紧紧的从男人腋下穿过,紧紧地缠绕住男人坚实的臂膀,双腿近乎180°的张开,等待着接受男人生命精华的洗礼。

  「然儿,你太浪了,你听,这声音表示你流了这么多水儿啊……搂得我这么紧……不会难受了吗?」「没事……嗯,求你别说了,好羞人……不难受了……老公你好厉害……我爱你……嗯……来了……」「我也……」志扬没有多说话,与柔然唇舌纠缠的亲吻着,一面专心的做最后的冲刺。

  「呵……」柔然一声娇吟,被志扬滚烫的精液在体内激射,让她终于攀上了人生的第一个性爱的高潮。

  志扬狂风暴雨般的动作也骤然停止,风雨过后,喘息着的志扬爱怜的替柔然擦了擦汗说道:「累了吧?」柔然摇摇头说道:「对不起……」志扬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了?」「我只是突然发现我好不可爱!事情做的不好……还怕疼……爱爱的时候,还那么多事儿来扫你兴,你会不会开始讨厌我了?」柔然眼睛红红的问道,她也在做检讨,相比于开始战战兢兢的小心,到确立关系以后开始渐渐露出了本性,她也发现每当自己不配合的时候,志扬都会微微的皱眉,知道他心里可能会有些不高兴,才小心的问道。

  「怎么会这么想呢,其实刚开始都要经历这样一个适应过程的。」志扬安慰说道。

  「但是电影里……」「晕……那可都是『身经百战』的专家……傻丫头,你不会是一直在拿那些黄片做参照物吧?真是误人子弟啊……」「啊……」柔然这才想起自己忽略的最重要的一点,被志扬说的不由脸上一红。

  「人家这是想借鉴一下经验嘛……而且,人家确实没有自信,像我这样一个除了胡闹,其他什么优点都没有的女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刻意在你面前装出来的,也可能你渐渐的就会发现我的一些坏习惯,不用三年、五年,可能半年、几个月之后,就足以令你感到厌恶了,我不想自己变成这样的。」柔然摇头道:「所以,如果我哪儿做的不好,请跟我说,我会努力改的,好吗?」她的话刚说完,志扬已经霸道的吻上了她湿润的红唇。直到柔然有了窒息的感觉,志扬才放过了她:「傻丫头,你就是你,少了一丝一毫都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天真开朗的李柔然了。如果你是为了我去压抑自己的个性,那还是你吗?你不是说,要展现给我一个真正的你吗?难道在我和嘉嘉的面前,你也要戴着面具活着?」志扬看着她皱着眉头在思考,忍不住轻轻捏了下她挺拔的鼻梁。

  「不许捏我鼻子……」柔然下意识的嗔道,却发现自己又下意识的说出不许两个字,不禁偷瞧志扬的脸色,发现他只是哈哈一笑,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才放下心来。

  志扬接着说道:「那当然不是你的全部了,其实自从那年我意外的帮了你,我就喜欢上了你那种敢爱敢恨,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要挽救妈妈的勇气。本来,我是不信你说的话的。但是,当得到了那儿的老板的证实之后,说实话,我当时很惭愧,我可以想象你当时的心情有多矛盾和忐忑,所以我才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其实我当时估计得是,如果能够重新和嘉嘉生活在一起,她能不能接受一个和她同龄的后妈,所以,这才是我当初不留名离开的原因。我不敢保证,如果再次见到你,不会放手去追求你。」「哎,我想说一句……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埋怨嘉嘉的意思,也不想挑拨什么,但是知道我原来是这样输给她的,真是有点不甘心呐……」柔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道。

  「哈哈……好了,绕了一圈,不是又回到了原点了吗?快进来吧,嘉嘉,早看你躲在门口半天了。」志扬笑着说道。他脸对着门,柔然是背对着,所以志扬早看见门悄悄闪出一条缝来,而柔然却没看到。

  嘉嘉笑嘻嘻的推门进来,坐在床边说道:「非要拆穿我……孩子睡着了,我寻思过来看下,看你们玩的正开心,就没……呀……」柔然坏笑着把嘉嘉扑倒,明显的是想把她也拉下水。

  「别闹了,今晚别……我来事儿了……还要去看着孩子,我怕他一会儿醒,你们单独聊聊知心话吧。」嘉嘉挣扎着摆脱了柔然和志扬的撒娇。

  「嘻嘻……躲在那听墙根,哪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你?」志扬调笑道,一把将妻子搂到怀里。

  柔然笑着伸出魔爪道:「戒指呢?我要看。」嘉嘉一副受不了你的眼神,把手递过去给她看了眼。柔然一看,两枚戒指果然是很类似却又有细微不同的款式。

  「我过来是想说,早点睡,别闹太晚了,别忘了明天还和宫老师、任老师有约呢……」「老宫宫?」嘉嘉囧甚……「以前小公公,怎么又变成老公公了?小心她真跟你翻脸。」「哈哈……那只能说,是她嫉妒我青春美丽,谁叫她现在都有孩子了,当妈的人了,就是老宫宫……」「行,明天我看宫老师怎么收拾你。」转头温柔的对志扬说道:「亲爱的,早点休息,今天也喝了不少,别弄太疲劳,嗯?」「嗯,没事,刚才洗了个澡,好多了……不行把儿子抱过来吧,要不老是心事他睡觉不老实,再掉地上。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志扬不想让嘉嘉走了。

  「别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平静下来了,过两天柔然就开学了,你多陪陪她吧。」「别啊,亲爱的……没你我也不习惯。」柔然也挽留到。

  「嘻嘻……今天真不能和你们闹了,早点睡……」嘉嘉一人亲了他们一下,出屋给他们关上了门。

  「那……听话吧,我们再来一次,就早点睡。」志扬叹口气说道。

  「嗯,不要,好不容易霸占你一晚,今晚一定要玩开心了……」「啊……小疯丫头……谁怕谁啊……」嘉嘉并没有离开,而是还站在屋外,听到他俩的对话,无奈的苦笑……「算了,压抑这么多天了,让他们放纵一回吧……」虽然心里微微的有些发酸,但是例假来了,过去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回小房间抱着孩子睡觉去了。

  ***    ***    ***    ***

  「柔然啊,你怎么这么憔悴啊?昨晚跟人出去瞎玩儿了吧?现在老师够不到你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宫老师一边逗着小自立,瞥见柔然一副萎靡样靠在沙发上,就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她就对柔然报考北影颇有不满,现在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丫头掉进那个大染缸里学坏了,才异常严厉的语气敲打她道。

  「没啦……昨晚上我住在嘉嘉那儿了,玩电脑玩的晚了点,不信你问她。」柔然赶紧把嘉嘉推出来道。

  「真的吗?」比起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柔然,宫老师还是更相信嘉嘉的。

  「嗯,她昨晚是住我家了,我们也聊的挺晚。」「那还好……柔然啊,不是宫老师要烦你,但是你在的那个大环境里……是让我最不省心的一个。」柔然是她带班带了三年的课代表,私底下甚至可以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种亦师亦友的友谊,甚至是嘉嘉都无法比拟的。

  「宫老师……」柔然被她一个下马威吓了一下,但是现在发现,毕业了好几年了,宫老师还是像当年一样的关心、爱护自己,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站起身来给了老师一个热情的拥抱:「放心吧,我会学好的……呸,我根本就没学坏……」「好了、好了,都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一会儿徐老师和任老师来了看见,非笑话你不可。」宫老师也受不了柔然突然上来的这股热情劲,每次她拿出这招来,她都不禁心软,不再数落她了。

  「嘉嘉,都当妈了?不跟老师汇报下?」嘉嘉只觉得头变得有两个大,看来,这次宫老师又要把火力击中在自己身上了……黄昏时候,嘉嘉抱着孩子和柔然从宫老师家出来,都觉得疲惫不堪……一大堆的问候,以及一大堆的埋怨……同样的话,被强迫着絮叨了三遍,这三位名师的耳提面命,似乎要把她俩毕业三年以来缺失的乐趣,一天内都补回来,但是嘉嘉心中暖暖的,又像是找回了当年在学校里的感觉。

  这种沉浸在缅怀过去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柔然上了车,对着来接她们的志扬和祖尔说了一句话:「我怎么觉得咱俩被轮了一样……」

  ***    ***    ***    ***

  在志扬带着嘉嘉、柔然和祖尔三女在市内兜风时候,张琦正陪着娜娜在家看电影,放映的影片是汤姆。汉克斯和梅格。瑞恩主演的影片《电子情缘》。而此时,张琦就像第一次吃螃蟹一样,想搂着娜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终归还是有伤在身,他不明白娜娜为什么要坚持着提前拆掉封闭。

  娜娜看他几次伸手,但是都没有放到自己身上,不禁偷笑不已:「傻瓜!」她侧过身来,斜倚在张琦身上。发际飘来的香气,让张琦不由的心神为之一荡。

  调整好一个比较契合娜娜的坐姿,让她能舒服点的靠在自己怀里,又担心搁到娜娜的颈椎和腰椎,分别用两只手托在她身后。但是,时间稍久他才发现,原来有美女投怀送抱,也是件苦差事,至少他现在就感觉有些手脚发麻了。

  其实娜娜这样坐着也觉得不舒服,如今她扭头时候还会觉得很疼,所以她基本上是靠在张琦身上听电视。这般做作并非她故意折腾张琦,今早上张琦拿着志扬跟他换过的那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她房门前时,她真的很开心,所以才想借机奖励下他,但是在如此暗示下,却没见张琦有继续进一步的亲昵动作。

  以至于,电影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沉沉睡在三米二长的软布长沙发上,张琦找来两个靠垫做枕头,然后从隔壁小屋找来一张薄毯替娜娜盖上,自己则坐在地上,看着冬日的夕阳下这一副美人小憩的景色,他也以感到心满意足了,不禁面上露出了微笑。

  娜娜感到有点冷,一激灵醒了过来,看到张琦坐在地毯上瞅着自己傻笑。

  「坐地上多冷啊,快起来……」沙发很宽,张琦拧身起来,坐在了柔然身边依然还有富裕。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四目相对,却谁也没说话,四周没有一丝的声响,时间似乎静止在了这一刻。

  「傻瓜……就知道盯着人家傻笑……」娜娜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心里暗暗埋怨了一句,避开了张琦火热的眼神。

  「囡囡,我……」张琦鼓足勇气说道。「我……我去给你倒杯水吧……」说着飞一般的逃开了。

  「哎……选择他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娜娜坐起身来,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全力挥拳,打在空气中一样……她有些苦恼的抱着腿思考着,但是转念一想,他带来的安全感,不正是因为他这一份固执的安分吗?因而也就不再去多想了。

  「来,喝口水吧,外伤总是会有炎症,多喝水才能好的快点。」张琦把杯子递到娜娜眼前说道。看娜娜微笑着接过,他还不忘嘱咐道:「慢点喝,我接的热水比较多。」娜娜苦笑着道:「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然后低着头,继续喝了两口水,才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呆子!」张琦笑笑,如果还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那他就真是呆子了。

  他轻轻把娜娜拥入怀里:「囡囡,我爱你,很爱你……」娜娜有些迷茫了,这就是爱吗?为什么爱呢?任由张琦就这样搂着她,两个人按着一个频率轻轻的摇摆着:「那你喜欢我什么呢?」「嗯,我喜欢你的率真,坚强,喜欢你的笑容,我爱你的宽仁,即使对待某些伤害过你的人,你也可以原谅他们……」「哎,别再让我想起那个噩梦了,好吗?」娜娜身子微微一震,轻轻说道。

  「对不起……」良久无语,娜娜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不介意那事儿吗?」娜娜小声的问道。

  「不会的……我发誓我一点也不介意,虽然……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不许笑我,不许生气。」张琦脱离了娜娜的怀抱,有些郑重的说道。

  「你说吧……」娜娜不知道张琦为什么这么郑重,但是还是回答道。

  「其实那天是我第一个冲进仓库的……」「那……」娜娜听他这么说,脸羞得通红。知道自己身子都被他看光了,更尴尬的是,当时自己还是刚被人……「坏人……原来你早就存心不良呢……」娜娜羞恼的轻轻捶打着张琦,不依道。

  「呵呵……没有的,哎,我错了,是我错……不过我如果说我确实实在那种情况下,对你一见钟情的,你会不会骂我变态呢?」张琦温言抚慰道。

  「你还好意思承认……吭,是不是经常会有这种机会,让你对别人也一见钟情呢?」娜娜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嗯……没有呐,囡囡,对你真的是一个特例……当时我第一眼看到昏倒的你,我就有一种感觉,似乎冥冥中有指引,你就是我一生追求的那个女孩儿,我在梦里见过你,然后在那时候忽然的清晰起来……」张琦红着脸说道。

  「恶心,一听就在背台词……还背得不熟练……还老土、肉麻……」娜娜也是羞红着脸不依道:「跟你有代沟,不理你了……」张琦没有再给他笑话自己的机会,偏着头,按住了娜娜的肩膀,吻上了娜娜的朱唇。霎时间,娜娜羞怯的薄嗔,全部被封回了肚里,微微闭上眼红着脸慢慢的回应起张琦的热情,从蜻蜓点水般的轻啄,到小心翼翼的试探,再到唇舌相互勾连,吸吮彼此口中的水分……张琦用手抚摸着娜娜的后背,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担心自己一个过于出格的动作,会勾起心爱的姑娘痛苦的记忆。一吻魂销,他已经感到非常的满足了。

  「囡囡,没弄伤你吧?脖子这儿会疼吗?」张琦与娜娜四目相对,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嗯……」娜娜又动情的主动凑了上前。

  两人缠绵许久,直到天完全的暗了下来,而张琦的眼中只适应了,近在咫尺的到娜娜那张娇美动人的脸庞的距离,他甚至有了一种想要她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忍耐再忍耐,不想这样随意的伤害她:「宝贝儿……」「嗯……」「呵呵……」听娜娜默认了这一亲昵的称呼,张琦自是喜不自胜,甚至有点想要抱着她,起来在空中转几圈的冲动:「我承诺给你,以后绝对不跟你吵架,更不会对你动手,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切,才不相信你能做得到……」娜娜心里高兴,却口上不屑的说道。

  「一定……一定……我保证……用我生命承诺……」张琦在她耳边喃喃低语道,脸上却已经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傻笑什么呢。」娜娜看他搂着自己晃了半天也不说话,扭头一看,好气的问道。

  「没什么……我决定一个礼拜不刷牙漱口了……」「夸张,那见你同事还不把人熏趴下了……」娜娜有点感动的闭上了眼,任由张琦再次采汲品尝,却在内心深处又闪过了一个身影……许久的,娜娜感到有一丝厌倦了的单调乏味,轻轻地推开了张琦道:「天这么黑了,姐姐她们怎么还不回来?我们上去吧……」

  张琦欣然的站了起来,帮着娜娜整理了一下有些微乱的秀发,看到她楚楚的身姿,又难以自禁的从身后把她拥入怀里,把头靠在她肩上,鼻子里嗅着她发丝上的香气陶醉的道:「囡囡……我,爱你。」娜娜心头甜甜的,真是个黏人的大孩子……

  「我也是。」忽然觉得屁股上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脸上一红说道:「好了啦……哪像个大人样,这么黏人,还是当警察的呢,让人家知道还不笑死!」「谁说当警察的就不能真情流露……我就这样了,怕不怕?」娜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由着他去撒娇,感到他对自己的这种依赖,背对着张琦,娜娜的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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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你是不是真的跟我没话说了?」娜娜很不耐烦的对着电话道。

  「没啊……那个……我想你了,你回来我去接你。」张琦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出来。

  「还有吗?一直都是我在说,每次逼你说就这两句……你没话说我就挂了,浪费电话费,从国内打很贵的,别浪费电话费了。」「喜欢抱着你说话,像这样讲话,没有一点……谈话的气氛。」张琦也有些无奈,今儿个一天,局里都忙的不可开交。新年刚过,积压的大小案子都等着处理,半夜才回到宿舍,想听听女友的声音,却没想到落了一身的埋怨。

  「老婆……」「讨厌,还没想好要不要你呢,不许这么叫。」娜娜嗔道。

  「媳妇儿……」「你恶不恶心,我去端个盆儿去,你等我会儿啊。」「哈……你就气我吧,等你回来,看我不打你屁股。」「长本事了还……」「呵呵,哪舍得……下午有什么打算?」张琦问道。

  「跟同学们告个别,可能吃顿饭,唱唱歌,明儿中午就上飞机了,后天晚上七点落临海,记得去接我。」「我去北京接你。」张琦说道。

  「行了,我不是都安全回来趟了,别瞎操心了,好好忙你工作吧,别为我耽误正事……」张琦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去吧,没事。」「哈……不跟你说了,我收拾下东西去,十二点了,听你累的那样子……快洗洗睡吧,嗯?」「嗯……出门小心。囡囡,我爱你。」「嗯,我也是。88……」电话那头张琦已经挂断了电话……这家伙……娜娜有点生气的把电话挂断,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梆梆……」「谁?」「囡囡,是我。」段璧的声音出现在了房门外。

  「滚!」娜娜根本没多废话,段业均还在上班,若馨一早上吃了个闭门羹,现在正躲在自己屋里不肯出来,所以娜娜根本就是无所顾忌。

  「别这样好吗?怎么说,我也是你半个哥哥,做不了情人我们难道就非要成仇人吗?」「我跟你没话说,是哥哥?还有,请以后,哦,没有以后了,请不要叫我小名,我听很刺耳。」「随你了……不过,谢谢你回来什么都没跟爸说,也没说我的事……还有,张哥是个可靠的人,也很热心,他会给你幸福的,祝福你们。」说完,就听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

  「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我的事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娜娜打开房门大声吼道。然后她狠狠甩上门,趴在床上默默的掉着眼泪。我不能让他们听见我在哭,我现在很好,有个人很疼我,他很关心我,不像你……他总是拿我当成宝儿,比你懂得体贴人……呜呜呜……呜呜呜……「囡囡……」若馨有些憔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妈,你走吧,让我静下……」她抽泣着,试图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我已经……你是我妈,永远是……但是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来忘了你们之间的事……」

  「囡囡,妈不求你别的,妈只是想在你走之前……好好看看你,行吗?求你了……」娜娜走到门前,缓缓将门锁拧开,却坐在了地上,堵住了门口道:「但是,我怕我们两个面对面,肯定是哭得说不出话来。」「那也只能这样了……也许这样……你会原谅妈?也许这样,他就会……」若馨的声音越来越弱。

  「咣当……」门外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娜娜心里一惊,赶紧开门,发现若馨割了腕,倒在血泊中……「妈,段璧……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妈,她……」她赶紧拿了件棉布衬衣替妈妈按住手腕的创口,一边呼叫道。

  「馨儿……」段璧冲了过来,他抱起若馨,和娜娜两个人协作的向外抬去。

  「你按着,我去拿钱,抱小钰。」娜娜还怕小孩子自己在家会有问题,回到家里抱了孩子冲出来。

  十分钟后,他们驾车飞驰到了医院。

  「医生,急诊……」抱着已经昏迷了的若馨冲到急诊室吼道。

  护工把人接过放到担架上,直接推进了急诊手术室。

  段璧浑身是血,忐忑的坐在手术室外,娜娜坐在手术室远端的一张长椅上。

  两个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刺激她?你知道她有多自责吗?她为了你,抑郁症发作,这半个月啊,你没有看到她已经都瘦的脱像了吗?」「你离我远点……一、这是医院。二、抱着你的儿子……有多远闪多远。你自己造的孽,赖不到我头上,是你害了我妈。」段璧闻言,像被雷殛中一般,泄了气的颓然坐到了长凳上。

  许久,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看到段璧抱着孩子,满身鲜血的走了过来。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身体比较虚弱,加上伤口非常深导致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另外,病人的精神状态也很令人担忧,应该是罹患了非常严重的精神抑郁症。」「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娜娜心里很痛,忍不住问道。

  「现在不行。病人需要绝对的静养。需要将她转到ICU,你们现在不能探视她。」「谢谢医生……」送走了急诊医生,娜娜和段璧没有任何交流,只是默默的跟到了ICU监护室外面。两个人谁也没看谁的,相对枯坐了半个小时。

  不足四个月大的段钰不合时宜的哭闹起来,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段璧更是手足无措。

  「猪头,医院应该在妇科有婴幼儿托管……」娜娜冷冷的说了一句。

  段璧面无表情的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向大堂方向走去。

  「换件衣服,再给段叔叔打个电话……」段璧一迟疑,点点头走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段璧依然没有回来,娜娜知道他是在躲自己,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她心中不禁百感交集,拿出早已调到震动的手机来一看,七个未接来电……「喂,嗯……对不起,我去不了了,我家出事了……我现在医院里……不用了,你们别来了,没什么大事,一亲戚……晚点我过去……好……一定……」搪塞过同学们的问候,娜娜挂上了电话,只能让她们骂我不讲信用了,对不起姐妹们……「你去一趟吧,这里我守着。」段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她身后说道。

  「那我去看一眼……我妈要醒了,给我打电话。」对段璧,娜娜的语气不自觉的缓和了许多。

  「嗯……去吧。」娜娜叫了出租车,到了她们约好的饭店。

  「对不起,来晚了。」「到底什么事啊?」好友A问道。

  「家里一亲戚被车撞了,去医院看看她。」「严重不啊?谁啊?」好友B问道。

  「不会是你的段哥哥吧?」好友C调侃道。

  「不是他,一个远亲,就去慰问下,没事。」「怎么突然说走就走啊,这么突然……」「我……我爸现在英国,他一个人挺孤独的,没法,只有我去陪陪他……」「那学校这边怎么办啊?还你男朋友……」朋友们继续追问道。

  「我爸给我在那边申请好学校了,巴斯大学。男朋友……我不知道,能等我就等我……」她心里一痛,却是在说张琦。

  「你们那么要好,一定能坚持住的,我们都支持你……」「嗯,应该可以的……」娜娜的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大家都以为她是不舍,对亲人、爱人和朋友的不舍,却不知道她内心真正的苦楚。

  一顿饭结束后,娜娜借口自己还要收拾东西,婉拒了她们要开车送自己的好意,和大家相约经常QQ和MSN联系,才依依不舍的坐上出租车离开。

  「娜娜她今天怪怪的……」「肯定的,让你飞去那么一个不熟悉的环境从新开始生活,还离男朋友那么远,你能有什么好脸色……」「我觉得不是那事,怎么就突然决定转到英国去的,这边好不容易才刚进的大学……」挥手告别的众人虽然有着无数种的猜测,但是她们都没有看见车上的娜娜已经默然的涕泪满衣裳……。***    ***    ***    ***。

  「你回来了?她醒了,想见你。」段璧脸色很差,看到娜娜回来,小声的说道。

  娜娜迟疑了下,问道:「能进吗?」看段璧点点头,就推门进了病房。

  并不是想象中的大玻璃罩无菌室,只是简单的单人病房加上一大堆监测的仪器。看到经过了这么一阵折腾,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妈妈也已被折磨的憔悴不堪。成全他们吧……娜娜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

  「妈……」娜娜含着泪,喊了一声。

  「囡囡……」四目相对,却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别再做傻事了,好吗?我都没有想到要走这一步。」「但是,如果我去了,你们之间的隔阂就会消除……」「别傻了,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我们直接的问题,不在这儿。你当初也都是为了我,才……」「事情发生了,总要给自己找点理由……其实如果不是我愿意……其他的都是借口,对不起……囡囡,是妈妈错了。」「不会的,过去了,也就明白了,是我的终是我的……我现在很好,有一个很疼我的人照顾着我,他比段璧更适合我,所以,你们……」娜娜还没说完,看妈妈用很怪异的眼光打量自己:「不会是你爸爸吧?」「妈,你想哪儿去了……张琦,张警官,你见过的。」娜娜脸一红,急忙解释道。

  「哦……对不起,妈妈现在确实是有妄想症了……」若馨不好意思的说道。

  娜娜知道妈妈现在处在精神的高度紧张状态当中,急忙宽慰道:「好了,别多想了,医生说你忧郁症又厉害了,是不是最近都没吃药?」若馨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走呢?乖乖吃药,好好把病治好了,听女儿句劝,好吗?」娜娜低声埋怨道。

  「留下来吧,妈不想你走,就当是为了妈妈的病……妈去劝他,妈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妈只要你……」娜娜知道妈妈想说什么,顷刻间,她动摇了。但转眼间她摇摇头道:「我跟他不可能了,他爱的是你,我现在爱的是别人……他在等我回去。」「那我跟你走……」若馨固执的说道。

  「妈妈不是一直说,女儿大了就要出嫁,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才不要养你呢,有爱你的人在等你……好了,不跟你说笑了。妈,等你伤、病好了再说吧……好吗?」娜娜看妈妈眼神中的刺痛,自己也知道,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就很快的闭上了嘴。

  「你真的爱那个人吗?」若馨闭着眼问道。

  「嗯,是……好了,别想太多,你需要安静的修养,不要那么多心事了。」娜娜紧了紧握着妈妈的手说道。

  「你要走了?」「我不走,今晚我留下陪你。」「还是算了,你明天终是要走的……」娜娜几乎头脑一热就答应留下来,但还是忍住了:「没事,明天上了飞机,可以多睡会儿。」「回去吧,这儿有他们在陪我……」若馨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门口道。

  娜娜扭头,看到门口站着段璧和段业均父子。

  「业均,你来了……对不起,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别说了,其实自打你从国内回来,我就都明白了……」段业均面色平静的道。

  「你不知道,比那更早的,要早得多……」若馨既然坦白了,就打算交代个彻底。

  段业均脸色一变,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预料的底线。

  「准确说是一年零七个月又十二天。你是个体贴的丈夫,但却不是一个好丈夫,我有需要,你给不了我……我心里只是觉得如此,没有负罪感,没有亏欠。

  但是今天我想说一句对不起。我们离婚吧……」段业均诧异的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你们……」他只觉得血压一下蹭的上来,心脏剧烈跳动,瞬间血液就上了脑,眼前一黑就要倒……「爸……医生……」「业均……」

  娜娜看着段璧和妈妈惊呼着,呼救帮忙,她不懂他们的深情,还有无情。也许他俩确实是绝配吧?她悄悄地走了,她看不懂……看不懂人性的复杂,看不懂人性的脆弱……据说,段伯伯的晕厥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造成什么脑中风,脑淤血等严重后果,他还是他,叱咤商场、谈笑风生的段业均……

  他们离婚了,是必然的。他们走了,也是必然的。对外,段钰依然是段业均的幼子,而他们俩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的,没有跟任何人再联系,唯一可以触及到她的那个邮箱地址,不管是自己、还是姐姐,很久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主动发过邮件去问候,也没有再收到过……

  ***    ***    ***    ***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加航AC25次班机落在了首都机场。

  娜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旅客通道,面对爸爸、姐姐和张琦,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也没有主动的说过一句话……嘉嘉很轻易的看出来她有心事,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在回临海的飞机上,姐妹俩并肩坐在一起,嘉嘉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娜娜摇摇头道:「不说了,有点累……」「段璧回去了?」娜娜点点头。

  嘉嘉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忧虑:「你们?」「姐,你别猜了,跟他没关系,我很乱,让我静静……」娜娜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人应该是无私的,还是自私的?

  为什么有的人之间不忍伤害对方,却可以对另外一个善良的人,说出那样直白残忍的话……姐姐、爸爸、柔然、甚至张琦,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面?

  我呢?我不是也在考虑着……我对张琦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除了感激外,我想不到我们之间还剩什么?他不了解我,不了解我身边的人,但是他说爱我,他爱的是什么?我爱他吗?爱是什么?我不知道……以他的情商,他知道吗?

  「姐,到底什么是爱情?」娜娜叹了口气问道。

  「嗯……我自己的理解是,会时时惦记着他,想起他来心里甜甜的,可以为他妥协,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眼里、心里除了他容不得更多的……」嘉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娜娜有些迷茫的表情:「当然首先要看对方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你,值不值得你去为他付出。」「但是你不是刚说,爱是甘愿为他付出。」「所以才要限定对那个人是不是值得付出,没理由为一个人付出十年、二十年都得不到回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嘉嘉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我说了,跟段璧没关系的,就是突然想了起来这么个问题……」「是什么事儿?跟姐说说,肯定有事……」娜娜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跟我们没关系,是他们段家的事,我在那看到了,有点感慨,仅此而已。」「那你看张琦来接你,你根本连句话都不跟人说,这样多伤人心啊。」「可能是太累了吧,心很累……让我歇会儿吧……」娜娜没有再多说什么,放倒了座椅径自睡了。

  她座后面正是张琦,嘉嘉和他对视一眼,示意无碍,让他不用担心,张琦紧锁的眉头才缓缓的舒张开了一点。

  「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了,好吗?」从机场出来,张琦搂着娜娜坐在了车的最后一排座上,小声的问道。

  「真没事,别瞎操心了,就是有些疲劳……对不起,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嗯,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真没事,你放心好了。」说着她乖巧的把身子靠在了他身上:「给我点时间,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想……不过,你放心,跟别人没关系,只是我心里有些事还想不通……」

  张琦搂着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不问。当你想说了,就来跟我说,我想了解你的全部,毕竟有的时候,憋在心里久了,会把人憋出病来的。」娜娜知道他还是会意错了,但是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离那方天地越远,她似乎就越想段璧,本来是想回去做个了断,但是却越缠越乱,自己口口声声说,跟他没关系,真的是这样吗?

  「谢谢,等我想清楚了,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华灯绽放,娜娜伏在张琦胸口,没有焦点的望着两边飞快倒退的街景,淡淡的说道。

  ***    ***    ***    ***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是芳菲散尽的四月末,柔然回北京上学去了,祖尔也回了巴黎,热闹的程家大宅骤然间显得冷清了不少。而今,只剩下志扬一家子,和一个经常来走访的流动人口张琦。今天程志扬去订去巴黎的机票了,娜娜的签证已经批了下来,她还要继续念书,但是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国内,所以志扬给他在巴黎申请了学校。

  「刚发现呢……理发了?还换了隐形眼镜?」娜娜坐在张琦怀里,百无聊赖的在网上漫无目的的点击,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张琦今天的不同之处,凑近了闻闻:「还喷了香水……去相亲啊?」「我真被你打败了,不是你一直说我老土,需要点变化吗?怎么样,有点变化没?」张琦笑着说道。

  娜娜有些痴了,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改变,就像姐姐说的,这也是他爱的表现吗?但是我为什么依然找不到这种感觉了呢?嘴上淡淡的说道:「还好了……」看到张琦对这个评价非常失望,她又不忍心的安慰道:「别瞎想了,平时你也不能这样去上班,每天耽误时间琢磨这个会影响工作的,还有怕你出事。」张琦脸色缓和了一些,努力地调整了下呼吸说道:「也没有规定说,不允许公安人员有爱美之心,不过你这么说,我以后不弄了就是了。」「怎么了,生气了?小气鬼……」娜娜看他又不说话了,知道他又被自己伤了,话说这两个月来,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有时候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拌嘴,娜娜越来越觉察到他感情上的脆弱,很容易「受伤」。

  「没什么,只是有时候觉得很憋气,跟你说话添堵。」张琦没好气的说道。

  「不说都听我的嘛?哼,说话不算……」娜娜从他身上站起来,坐在边上的会客椅上生气道。

  「那也不能这样玩我吧,我容易吗?为了让你高兴下,我站在镜子前面拿手指头戳戳戳……眼珠子没戳瞎了,这么个破玩意儿,我戴了半个小时没戴上,到你这里,你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张琦大声的说道。

  「你吼什么?不能小声点……我怎么看不到?你的变化,你为我做的,我都记着了,但是有必要都翻出来吗?我知道你不容易,你忙……我又准备走了你心情不好。但是,你就不能容忍我发发小脾气?你不是说永远都听我的,都不跟我吵架,不动手打我……除了最后面那条儿,你根本哪条都没做到。」她准备跟着姐姐去巴黎散散心,也可能常驻一段日子,好好考虑下她和张琦的未来,但是张琦却为此有些紧张。

  「那是我做的不到位了?我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还要每天跑二十多公里来回,就为了看你。难道我就这么贱?只值得你对我这样不冷不热的?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从加拿大回来,每次吻你,你都回避、不让我亲你,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娜娜冷冷的看着他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早就说了,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其实就是这么样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我。那时候,你认为我是装出来的,或是你误会了,我都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每次都说的大方,但是那件事你不是记在心里,到时候就跟我翻出来。真等有将来,你是不是也要跟我翻翻那事儿啊?」

  「你……我不想和你吵,我走还不行吗?再见。」张琦什么也没说的,向门口走去:「还有,你最近是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堕落天空』的吧?」「你……偷看我聊天记录?」娜娜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做。那是她最近新加的一个QQ,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生,每日无所事事的空虚生活里,多了他,每天的生活也似乎有了生趣,但是张琦怎么会知道的。

  「没……但是局里有人跟我说了……老公?你什么时候这么叫过我?到底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张琦突然狂怒的吼道,吓得娜娜一哆嗦。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嘉嘉从楼下听到他们的争吵声,快步跑来,看娜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靠在书桌旁,赶紧把她搂在怀里道:「你干什么?在女朋友面前逞威风,你真长能耐了你。」「我不想多说什么……你问她吧,我走了。」张琦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换鞋走了。

  张琦心里很委屈,他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为此他尽心打扮一番,放下了自己的坚持,甚至是一点尊严,去挽回一个女人的心。这之前的事,他可以不计较,即便被追查到娜娜聊天记录的同事笑话他窝囊,他也不在乎,可笑的是他现在才发现,娜娜不让他碰她,是在为了那个虚无的网络男友「守节」。这怎么能不叫他气炸心肠。

  「囡囡,怎么了到底?」「没什么……不过,我想,我们完了……」娜娜凄然一笑道。

  嘉嘉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情形,她不是没有预见到,妹妹玩火的事她劝过,但是她又哪拦得住一个被迷得昏了头脑的女孩儿飞蛾扑火:「其实,也不会太严重……要走了……给彼此一段时间冷静下,其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嗯……」「别再和那个网上的混混聊了……」「嗯,其实我已经把他删了。我知道他只不过是在逗我,我也只是想在走之前,放纵一下……」「那你……」「走之前了断了吧,这样挺好,再这样拖着他会更难受……」娜娜说完,咬着嘴唇忍着眼泪。

  嘉嘉搂着妹妹,一面拍着她的后背……傻丫头,难道你就不难受吗?这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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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两年后……「小姨、小姨……」一个胖嘟嘟的亚洲小孩子,在圣热耳曼广场上,冲着一个一手抱着两本书的美女跑过去。

  「嗳,宝贝儿,慢点儿,小姨不走……」那个美人蹲下来,毫不顾忌挎着的包垂到了地上。

  「淘淘,你又重了,小姨都快抱不动你了。」她有些吃力的把自己的小外甥抱起来,虽然手里的两本书有些碍事,但是好在……还能掌握。

  「娜娜,来……东西给我吧。」一个与那东方美人相貌有三分相似的美妇人缓缓走了过来说道。

  美女笑着把自己的提包和书递给了妇人说道:「姐,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来学校这边看我啊?」而这正是程家姐妹。两年的时间,娜娜身姿更见挺拔,173cm的身高,即使穿平跟鞋,也不会输给站在边上的姐姐。她的长发焗成了棕色的波浪卷,让她比以往更见妩媚、成熟。依然是随意的白色短衬衫和牛仔裤的阳光搭配,尽显青春活力,只有那眉宇间淡淡的化不开的一丝惆怅,在她身上多添了一种有些忧郁的气质。

  嘉嘉笑着说道:「在家憋得气闷,爸和布鲁克先生打高尔夫球去了。我正好过来看看你。非要住校,每周末都要姐姐大老远的开车来第五区看你。」「嘿嘿……我错了还不行吗?离家太远了,住在学校方便一些,这里的文化气氛也很好,可以多去图书馆看看书嘛,已经落后了,当然要多补补才能跟得上进度。」娜娜吐吐舌头说道。

  嘉嘉有些欣慰:「哎,娜娜也知道爱学习了……」「本来的嘛……你都没看见我有多刻苦,当初去了温哥华……」说道一半,她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小姨?冰激凌,」小自立指着远处的冷饮车细声细气的叫道。

  「别添乱,自己下来走。」嘉嘉结果儿子,把他放在地上,三个人朝着冰激凌车走去。

  「有妈她们的消息没?」娜娜问道。

  「没,我逢年过节都给他们发封邮件,但是都没回应。」嘉嘉淡淡的说道。

  「哦,段伯伯那似乎也没消息,他回临海了,前两天还跟他通过电话。」怎么说也是自己后爸,虽然是前任的,但是娜娜还是和他挺投缘的,最重要的是她觉得他挺可怜,所以有时候也会问候一下。

  「我们去哪儿玩下?」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嘉嘉和娜娜看着淘气小子吃着冰激凌,娜娜问道。

  「我们去先贤祠吧,带着孩子去受下伟人们的熏陶。」嘉嘉说道。

  「嗯。」娜娜没有反对意见,实际上,她也十分喜欢先贤祠的庄严肃穆的环境,有时候她从学院出来,都会沿着圣热耳曼大道向中轴线上的中心走去,代表法国人民骄傲不屈精神的先贤祠,正是坐落于此。

  依然是游人如织,嘉嘉和娜娜一人一边,领着自立从正门进入了宫殿。

  有感于这种庄严肃穆的环境,游人们都是怀着一份崇敬之情前来瞻仰、凭吊伟人。

  而这其中许多伟人不单单是法国的骄傲,他们中间有的为全人类缔造了顽强不屈的灵魂信仰,有的为人们点亮了科学技术的星火,也有的用自己的言行。理论推动民主制度的完善和发展,总之,他们所作的杰出贡献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向前发展。

  娜娜作为先贤祠的常客,也可以算上半个导游了,一路向前,虽然不说对这座建筑了若指掌,但是她也对伏尔泰、雨果、居里夫妇、左拉、卢梭等等耳熟能详的名字精确的定位。当然,她也只是和嘉嘉在不断地交流。

  而程自立同志,已经感觉枯燥的不得了,撒娇闹着要回家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嘉嘉正在和娜娜谈论雨果,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别闹啊,不然,回去让Daddy揍你。」「哼……」自立赌气的甩开妈妈的手,别人他不怕,就只怕爸爸。妈妈真讨厌……他跑到不远处,坐在台阶上自己生气。

  「不要走,我就给你们找点麻烦。」他偷偷瞄一下身后的台阶,然后沿着台阶爬到了最上层,找了一个能看到妈妈和小姨的角落向下张望。

  「咚!」背后传来一声不算响的响动,吓得他以为是巡逻的人,赶紧回头,刺溜的钻到了一具不知名的棺材低下。

  「多明戈,『天空计划』不容有失,如果要重振『埃塔』的声望,就要看这一次了。」「蒂诺,头真的有办法,能想到从下面潜进来。」「嘘……噤声!」「头……」「蠢才,我说过了,不许谈论行动计划,不许露出我们的身份。蒂诺,警戒四周。」后来的那人对矮个子吩咐道。

  「但是,在法国,用巴克斯语更为安全一些。傲慢的法国佬很少有懂西班牙语的。」「那不也是告诉人家你们不是法国人?行动期间不许私谈。」「是……」「炸药已经装好,引爆器呢?」自立从小伶俐,他一听炸药……心里不由一突,吓得赶紧捂住嘴。

  似乎是检查完导火索的完备,领头的发话了:「这次计划一定要做成,作为对法国干涉巴克斯独立的报复,为阿尔瓜伊报仇。」「是。」「行动开始。」等几个可以人物走开,自立也没敢出来,他担心坏人还没走远。只听到远远的有脚步声向自己走来……踏、踏、踏、踏……他害怕极了。

  「淘淘,你在哪啊?别吓小姨啊……你妈妈都快急疯了。」却传来了小姨焦急的声音。

  「小姨……我在这……」他急忙从棺材下面钻出来又钻过了围栏。

  「你这孩子,怎么钻到那底下去了,看看衣服脏的……让你妈知道了,非揍你不可。」「呜呜呜……他们说有炸弹……」再聪明的小孩子,见到了大人,就会出于天性的将全部的问题卸下来交给大人。

  打个比方,一个婴儿,如果大人在身旁,孩子跌倒了就会大哭不止,直到大人把他抱起来。但是,如果周边没有人,孩子跌倒了,哭一阵发现没人理他,他就会自己站起来。所以,自立看到小姨来了,就直接指着那两个人咧嘴大哭了起来,一下子惊动了已经下楼的两个恐怖分子。

  「哎,多明戈,刚才那个漂亮妞儿……」矮个子拽了下高个儿。

  「你就知道漂亮妞儿……」被唤作多明戈的恐怖分子被另一个拽了一把,抱怨的向上看去:「不好,是刚才我们谈话的位置……那小子可能听见了。」「一个亚洲小孩儿,应该没事吧?」「不行,要是不懂,他哭什么?以防万一,杀!」蒂诺对多明戈点点头,示意两头包抄。堵住下来的两个楼梯口。

  「你要做什么?」娜娜领着自立在路口上被蒂诺截住了,她下意识的把孩子拽到自己身后。刚才她跟他俩擦肩而过,两个鬼佬还盯着她瞅了好几眼,所以她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直接质问道。

  「这……你别逼我,把这孩子交给我。」蒂诺面对娜娜还是有点心虚,他掣出一把弹簧刀来,慢慢的逼近道。

  娜娜带着孩子不停的后退道:「你们要干什么,救……啊……」她还没喊叫出声来,就退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大叫。

  「砰……」那个叫蒂诺的小个子被一脚踢飞,缓缓的从栏杆上滑下。

  「囡囡,别怕……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在做梦吧?」娜娜定睛一看,真的说那张熟悉的面孔:「张琦?」「没事了……」「混蛋,你刚才吓死我了……」娜娜不依不饶的捶打着张琦道。

  「噗!」的一声,张琦捂着胸,瞬间鲜血染红了他米色的风衣。

  「张琦,你怎么了?」娜娜看张琦已经有些呼吸困难,还在往外咯血,她只能用手替他接住。

  「呜呜……干爹,你怎么了?」淘淘也哭着替张琦按着伤口,却没法止住鲜血外流。

  「小姐,谢谢你刚才出声示警,让我看到了,我的两个不争气的手下被你的朋友打倒。」作为两个歹徒的首领,他走到被打晕了的多明戈的身边,从他兜里取出了遥控装置:「哎,看来是跑不了了。」已经有几个警卫从一楼大厅集结,开始爬楼梯,并示意他不许动。

  「跑啊,他手里有炸弹……」娜娜大声的用法语喊了一句。下面的人群惊叫四散,几个警卫也被人流裹挟着,无法从楼梯冲上来救人。

  「囡囡……儿子……」嘉嘉想要冲上来,却也被人流冲撞的难以前进半步。

  「没用的,他们不会比我快……哎,美丽的小姐,看在你即将要去见上帝的份上,我就不用枪破坏你美丽的面容了……或许,我们还有缘在天堂相会,再见了……」说着,他狞笑着,看着下面四散惊慌的人群,按下了起爆装置……「忘了告诉你……爷爷做刑警之前是在侦察连做排长的……」张琦躺在地板上蓄了半天气,就是为了等他这放松的一刹那,他一记虎拳,捣在对手软肋上。

  「啪!」手枪掉到地上。同时,张琦左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脉门,愣生生的把遥控起爆器从对方手里抠了出来。他跟着一脚,把那把枪踢出了平台。

  「混蛋,你还不死?」那头领显然也是职业军人出身,用腾出来的左肘狠命的撞击张琦胸部的枪伤创口。

  张琦只觉的生命力快速的流失,他也快要到了脱力的极限。

  「别傻愣了……快带着孩子跑啊……」他愤怒的冲着被吓傻了的娜娜喊叫。

  「不……别打了……」「别过来,我撑不住了,快带孩子走。」却见娜娜拿着遥控器还在迟疑。我操……没办法了……他咬咬牙,为了让她活着……他狠狠地把头向后张,然后拼劲全力的一个头槌砸向敌人。

  「咔!」的一声,他感觉到,对方的颅骨八成错位了。但冲击的反震力让他自己也几乎丧失知觉,这种自杀式的攻击,成功的给他赢得了一秒钟的空隙。他没有足够的体力去支撑这样的打斗,他没有选择反腕锁喉,或是反身背摔。而是直接绕到恐怖分子身后,一个肩部十字固定,背对着围栏就要抱着敌人跳下去。

  「不……」娜娜看他抱住敌人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哭着上前抓他衣服,却隔着一个敌人。

  张琦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忽然灵光一闪:「娜娜,掀他腿。」他没力气将敌人掀出去,但是身前还有个娜娜,以他作支点,这个杠杆完全可以由淘淘来撬动。娜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依言抓起恐怖分子的两条裤脚用力的向外抛出,张琦借势把对方摔了出去……张琦死命的抓住栏杆,却再也使不出力气爬到栏杆里面来。娜娜和淘淘就一个在上拉胳膊,一个在下面隔着栏杆拽着大腿,直到保卫赶来,才把张琦给拉了上来。

  不多时,警察和救护车也赶到。警察封锁了现场,目击者描述了他们打斗的过程,警察顺利抓捕了三名犯罪嫌疑人(那个罪犯首领抓住了张琦的裤管,并没有被甩下去。)。张琦被送上了救护车,警察也根据自立听到的只字片语在伏尔泰纪念堂下的地基处发现了炸弹……伏尔泰是法国人的基石,因而他的墓碑也被安放在整座先贤祠的基石上。因此,如果一旦炸弹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

  「囡囡……其实我一直没离开你……如果我下不了手术台……我希望能再一次亲口对你说……我爱你……」这是张琦被推进手术室前,拉着娜娜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的最后一句话。

  志扬已经接到妻子电话赶来,祖尔听说了这事也放下工作急忙赶来。娜娜、嘉嘉、志扬和祖尔……还有三个监护的警员,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的操作灯。由于张琦失血过多,符合血型的祖尔以及两个警员都主动献了血,正坐在一边休息。

  看着妹妹已经哭得通红的双眼,嘉嘉不禁劝道:「囡囡,别再哭了,这样真的能把眼睛哭瞎的。」娜娜已经断断续续的哭了两个多小时了,谁也劝不住她。

  「都是你这个混小子惹的祸……」志扬举起手就要打孩子。

  「祖安姨……」自立吓得躲在祖安背后。在家里,祖安对他的溺爱,甚至要超过了父母。

  「姐夫,你别怪孩子……如果……不是……淘淘及时发现……你……你今天就……就看不到我们……了。」娜娜抽泣着劝道。

  「小朋友,是你发现匪徒的?」一个警员是刚才负责联络拆弹组的,就是他根据自立只字片语的描述,帮助拆弹专家找到炸弹的,所以他颇为好奇:「我听说这些家伙是说巴斯达语的。」「我懂一点西班牙语……」自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你还懂法语和中文,对吗?」「是的……」「他还听得懂英语。」祖尔开口道。

  「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三个警察都惊叹道。

  「小姨都不知道我们宝贝儿这么厉害。」娜娜抱着小自立亲了一口道。

  「你为什么要学西班牙语呢?」一个警官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们邻居是西班牙移民,家里有个漂亮的小姑娘……」祖尔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可能是遗传吧……」说着笑着看了看志扬。

  「哈哈……」三个警察听罢大笑,却想起来救人英雄还在与死神作斗争,都觉得非常失礼:「对不起……」这是拯救了数百性命以及象征着法兰西至高荣誉殿堂先贤祠的英雄,即使是最喜欢吹毛求瑕的傲慢的法国人,也都主动的把自己放到了卑微的位置上,以表示他们的敬意。

  「囡囡,放心吧,我觉得这小子命硬得很。」志扬坐到娜娜身边,搂着她安慰道。

  「爸……谢谢……」娜娜靠在志扬怀里,觉得安心了不少。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小声抽泣着:「他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他会在巴黎?」「自从我们走了之后,他就像丢了魂一样……一次出任务,他的左肩肩胛骨被匪徒用猎枪打碎了……」志扬小声的说道。

  「呜呜……」娜娜听得心痛的双手捂着嘴,但是决堤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再次狂涌。

  「老公,你说这干嘛……」嘉嘉埋怨道。

  「囡囡有责任知道。」对于他俩的无疾而终,志扬多年来一直都在心里怪着小女儿,他很喜欢张琦,因为张琦太想他了。直爽、好强,又有责任感、有正义感、不畏强权,从五年前在火车站的匆匆一唔,到后来成了好朋友,对于张琦心里想的,他清清楚楚。

  「他当时退到文职了,很消沉。老江临退休前,把他调到刑侦科做技术鉴定科的科长。后来,我就劝他来找我。我们合伙,其实就是我投资给他开了间私人侦探社。」他看娜娜已经止住了哭泣,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就接着说道:「那是一年前的事了,他选择在第五区找了个地方办公,但是我知道他是怕你出意外,才就近暗中保护你。不然,我和嘉嘉根本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娜娜百感交集的看看姐姐,嘉嘉点点头道:「是真的……他经常跟我们通电话汇报你的情况,我每周去看你,其实也是顺道去给他送点吃的,他过的……并不好。」「所以淘淘还认了他做干爹?」娜娜问道。

  「嗯。」淘淘答道。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娜娜不满的问道。

  「这……等他醒了你去问他吧。」志扬安慰道。

  「程小姐……我认为,你不应该再拒绝张先生了……他是一个真正的具有骑士精神的勇士。」三个警员在祖尔的翻译下,将事情的前后经历了解了大概,也都为张琦这种浪漫的精神所折服,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警官,甚至动了要把自己女儿介绍给张琦的想法。

  「我……」娜娜内心十分懊悔,为什么他要这么傻?为了自己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

  这两年来,她过的很不快乐,虽然她偶尔会想到张琦,也会想到段璧……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没法子走出自己的囚笼。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可以为方文良的奋不顾身而感动,甚至至今,在她心里还有他,甚至是死去的沙强的位置。

  多情是苦,所以她很苦。她肯定不会选择后两者,但是却在内心深处,始终有他们的位置。她不想伤害所有人,但是回过头来看看,自己一直在做着令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她真的悔恨当初……「我们的局长来了……还有市长……」「我代表总统阁下带来了……」志扬出面与他们打着官腔,娜娜却还在出神的回忆着,那曾经的三个月的点点滴滴……

  「程小姐,你好,我是张琦。」「张警官,你好,我刚才听见了。给你拜个早年。」那是公式化的第一次通话……「我叫你张哥吧,老是你啊你的,好像很不礼貌。」「呵呵,不是警察『叔叔』吗?别了,让小姑娘叫哥哥还是比较有面子。」那是他第一次跟我开玩笑……「张哥,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热情?」「

  没吧,我也不知道,就是对你有些特别吧。」那是第一次真正感到他的温柔……「我保证,如果非要让我在事业和娜娜之间选择一个,我宁可放弃事业。」那是他的承诺……「其实那天是我第一个冲进仓库的……」「我承诺给你,以后绝对不跟你吵架,更不会对你动手,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那是我做的不到位了?我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还要每天跑二十多公里来回,就为了看你。难道我就这么贱?只值得你对我这样不冷不热的?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从加拿大回来,每次吻你,你都回避、不让我亲你,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我不想多说什么……你问她吧,我走了。」自己就是这样一步步的失去他的……原本以为对他的伤害,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他却依然默默的守护在自己身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来探视的人也来了又去了,连三个监护的警员都倚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淘淘也已经被祖尔带走,抢救室门口只剩下了三个人在坚持着。

  凌晨1点36分,手术室的操作灯熄了,大夫面露疲态的走了出来。

  「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那颗子弹虽然是穿过右胸腔,但是击穿了肺部,导致病人内出血,我们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主要是为了替他实施再造成形术。另外,病人的脑部受到过重击,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中,但是可以放心,目前没有发现脑部淤血,所以应该会很快醒来,但是是否会出现智力损伤,还有待进一步确认……」听医生这么说,娜娜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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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看看这是什么?」娜娜慵懒的从床上伸出一条无暇的玉臂来,拿起了一张CD,却露出了一大片春光:「张琦,你现在还敢把黄片明目张胆的放外面了你?真是胆大了……」「呵呵……老婆别生气,你看看那是谁再说。」张琦掏掏耳朵,心想:哎,河东狮真可怕呀……

  「米歇尔?不会吧?」娜娜狐疑的扫了一眼,却被那段女主角自述惊得目瞪口呆:「虽然我自认为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是我又一次发现我错了,拍摄性镜头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每次镜头拍摄完了,就会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打碎了的瓷娃娃,感到浑身疼痛难忍,可是外表上仍要装得轻松自如。」「但这样的生活令我感到充实,甚至超过了站在T台上令万人景仰的快感。

  与十二个男人拍摄镜头。这让我感到内心无比的兴奋,单是听了都可以让人瞬间达到高潮,难道不是吗?」「就这样我与十二个男子拍摄完了各种各样的性交镜头。即使当导演喊卡的时候,我都感到意犹未尽……也许下次只能是一次真正的乱伦体验,与一个真正的血亲性交的时候,才能让我得到更高的满足吧,我期待着……」「呸……真够变态的。你也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气死我了。」娜娜看到张琦点了一根事后烟,在那悠闲的享受着,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老婆,我现在是个病人,别这么限制我好不好?」张琦无赖的贴到了娜娜身边,用手揉着他多年来一直盼望得到的挺拔乳峰上。

  「嗯……别闹……医生说不让你纵欲,到时候又好说你了。不让你抽烟是因为你现在肺不好……你也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娜娜轻轻拉开他的手,躺到了他的怀抱里幽幽的说道。

  「想你想的呗……愁得时候就抽,渐渐的就离不开它了。」张琦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

  这两年来,他完全的颠覆了过去的生活方式……以前没有做过的,他全都尝试过了,扮演过情场浪子、住过贫民窟、去赌场一掷千金,除了吸毒以外,现在他的人生经历不可谓不丰富,而人却比以前显得更加淡定、从容。

  「我现在像不像法国版的城市猎人?」张琦把手枕到脑后,调侃着说道。

  「那我像不像惠香?」娜娜亲吻着张琦的胸膛说道。

  「我只知道我现在就是一只大灰狼了……」张琦被勾的欲火熊熊,翻身再次把娜娜压到了身下……「嗯……温柔点,你要是太忘乎所以,我可受不了……」娜娜有点羞怯的说道。

  张琦轻轻一吻她的娇唇道:「当然,我说了,你是我一生珍爱的宝贝儿!」「嗯……」当张琦的分身刺入,娜娜真的感受到了那种所谓的灵与欲水乳交融的沟通,传递来的是他那融融的爱意和内心激情躁动的火种……娜娜很开心,微笑着爱抚着张琦那微微有些激动的脸庞:「我又不会跑,看你激动的,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这似乎是当年自己损张琦说过的话,没想到今天,又脱口而出。她认真仔细的看了眼张琦左肩上的一块疤痕:「这是当年留下来的伤吧?」「嗯……」张琦缓缓的抽送起来,这种舒缓的节奏,让他和娜娜都似乎能倾听到彼此的心声,辨别出来彼此是否说的是实话。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了。」娜娜在那道丑恶的疤痕周围,按照顺时针的方向亲吻着,一圈又一圈,又慢慢的舔着,似乎想要抚平那道创伤。

  「呵呵……早知道要是有这待遇,我巴不得当时他把我打成筛子……」张琦闭着眼微笑着说道。

  「不许胡说,以后也不许再冒险了,你可是答应要守我一辈子的,这次可不许耍赖。」娜娜嗔道。

  「我什么时候耍赖了?」张琦奇怪的问道。

  「你当初跟我吵过架没?你吼过我没?」「那不是因为……」「因为什么?你跟我打过保票,我可什么也没说过哈……」娜娜一阵抢白,把张琦驳的哑口无言。

  「好吧,我认输了……千错万错都是我错,老婆是无比圣明的。」张琦叹气道。

  「嘿嘿……这还差不多。」娜娜看他被自己欺负的差不多了,接着说:「好啦,那次是我错了,求您大人大量,别怪我,以后,我的身子,我的心,都属于一个人的,他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他的名字叫做张琦。」她含羞的闭上双眼,享受着张琦给她带来的一阵阵生命中不曾有过的感动,它叫做性爱。

  「其实,我回去了,也反省了很久……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可能是觉得已经追到你了,就会产生一丝懈怠,然后慢慢的有了隔阂。」张琦一边抽插着,一边在娜娜耳边呢喃。

  「你知道吗?宝贝儿,我很多次跟自己说,我已经不年轻了,还丧尽天良的去祸害人家小姑娘,那孩子才多大啊,找我这么个半大老头子,都没有过享受青春的美好,所以我才默默的守在你身边,如果不是那天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我也都不想现身的。」

  「我想让你快快乐乐的走完人生最美丽的一段路程,它不应该只是属于我,它应该属于你自己,只给你一片自由的天空让你去自在飞舞,当你累了、倦了,我再出现在你眼前,对你说:『宝贝儿,我依然爱你,我可以做你的避风港、你最依赖的那支臂膀。我可能做不了最好的情人,但是我一定做一个知冷知热的好丈夫。』」

  「不过那都是当年的一些傻想法了,我发现,原来我也可以改造自己,做你心目中有情趣的情人,我也不能容忍别的小混蛋对你动手动脚,说我可以忍受,那都是扯淡……我才不会忍呢,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谁也不给。」娜娜听得一时甜蜜、一时酸楚,忍不住有些感慨的说道:「呆子……你以为我这两年过的就很快乐吗?我承认我不只会想你,也会想别人。但是我的内心一直在受着煎熬,我一直都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因为我太自私了,我不爱别人,不是真的爱你、段璧或是别人。」

  「还记得吗?那年在我最闷闷不乐的日子里,其实我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自私?只爱我自己。我怕你陷得越深,我就会伤你伤的越深。而就是那时候,才会被网上的那个小子给迷住,开始他都是打着替我分析问题为幌子,到后来……我确实是陷进去了,对不起……」

  「傻丫头,都过去了,那都是年轻时候的小插曲,绕了一圈,我们不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切,不害臊……噢……老公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张琦含住娜娜胸前的一点嫣红,轻轻的琢了一下,引得娜娜浑身如电流通过一般的一阵颤抖:「呀……讨厌啦……老公,你好坏……」「老婆,我爱你!」「老公,我爱你!」

  ***    ***    ***    ***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能解决,我以为还要磨上个两三年呢……」躲在麒麟侦探社后门外听着墙根的三个人缓缓的从后巷退了出来,嘉嘉一面向停车场一面小声说道。

  「就是,听说就是发了一个奖状,几句不咸不淡的什么关于中法世代友好的话?还不如从卢浮宫里面挑几件当年从故宫里抢走的宝贝儿还给我们来得实际。照我说啊,就不该管他们,你说是不是啊,嘉嘉?」柔然很不忿的问道。

  「哈哈……」嘉嘉和志扬都没多说什么,可不能再教唆我们李大愤青了。

  已经是2008年7月了,柔然也正式从北影毕业,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下岗工人。照她话讲就是:「去跟你妈潜规则去!」从五月底她就没再去学校,而是跟志扬两个人去拉斯维加斯狂欢了一个月,没有嘉嘉没有祖尔,只有狂野相伴……她现在也是春风得意,如今她也是有结婚证的人了,当然要比嘉嘉的那张小很多,也简单很多,这也不让她有时候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不过没办法,谁让嘉嘉是她最好的姐妹,总不能掐死、毒死她吧,嘻嘻……「总算了了最后一桩心事了……真不容易啊。」嘉嘉也拍拍胸脯说道。

  「呵呵,为了庆祝下,我们是不是应该规划下我们的尼罗河之旅了?」志扬微笑着说道。

  「好啊、好啊……这几年,签证老是下不来,我记都急死了。」柔然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哈……那也要等市政府给张琦授衔嘉奖之后,才能走的了吧。毕竟还靠我们给他壮壮声势呢。」志扬摸摸鼻子说道。

  「淘淘怎么办?」嘉嘉担心的说道,儿子永远是第一位的,她现在真是觉得被绊住腿了,哪都去不了,都呆在家陪孩子了。

  「他呀,我早都跟他打好招呼了,他听说是像先贤祠一样的地方,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哈哈……那次是不是真想你们描述的那么悬?」柔然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嗯,可不是,要不然能给张琦颁发『荣誉骑士勋章』和『法兰西最高荣誉奖章』?」嘉嘉笑着解释道:「呀,别打岔,还没说呢,孩子怎么办呢?」「有他干爹在,不会让他吃亏的,他现在最大的苦恼,应该是考虑去布鲁克家跟柯赛特玩呢,还是要到隔壁阿曼达家去玩。」志扬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哎,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以后生个混血小孩给我玩玩,咱们淘淘长那么好看,生下来孩子一定更好玩。我个人觉得柯赛特比较可爱……」柔然非常憧憬的说道。

  「不行,小杂毛不好,要保持血统的纯粹。」志扬坚持道。

  「喂……几个人的名额啊?」后面一个声音问道。

  「当然咱们三个人了,还有谁啊?」柔然没抬头说道,忽然感觉不对,回头一看祖尔站在路边的树下,手里拿着一副太阳镜正在看着他们。

  「我可是不止一次听娜娜叫扬『爸爸』,要是你们不带我去呐,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保守这个秘密喏。」「哈哈……那就一定要杀你灭口了喏。老公,抓住花姑娘……」嘉嘉和柔然对视一眼,一人一边的拉着志扬向尖叫着逃开的祖尔追去……

  【第二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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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花落(父女情第三部)作者:sdsms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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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又见面了。其实这篇文章。开头的部分我存了许久,大概有一年。

  《父女情》系列原本想做一个终结,另起炉灶,但是最近整理完第一部,感觉还有未尽之言,因此有构思设计了一个新的故事,作为第三部的主线。故事的开始稍有点繁冗,但是为了剧情发展,交代下故事背景还是有必要的,更多背景信息请参阅第一部《孽恋》和第二部《倾情倾城》。

  另外一个初衷,感觉现在色城花花绿绿的东西太多了,不是绿妻就是绿母。

  我这人就喜欢不走寻常路,定时闹点幺蛾子,当然绿文我也爱看,很刺激,但是自己写不出来,所以还是走清爽路线吧,也算为繁荣色城物种的多样性了。

  闲话少叙,请欣赏《繁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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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当当当……」「嗯……嗯……你俩睡不睡了,非要听什么新年钟声,有什么意思?又不是直播的。」当2010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程娜娜对着电脑前的爷儿俩喊了一嗓子,又赌气将头蒙到了被里。

  「大过年的,哪那么大的气性,来,起来一块儿听听嘛,好不容易一年才能听到一次。」张琦微笑着道,一面伸手到被子里抓人。

  「小姨,起来嘛……」张琦背后,一个小脸圆嘟嘟的男孩从张琦背后琛出头来,拽着被角撒娇道,看小姨无动于衷,就趁机钻进了被窝里。

  「呀!小淘气儿!身上那么凉,别来靠着我,烦你了啊!」程娜娜一边笑骂着,一边无奈的把被角掀开。

  「嘿嘿……那我靠着干爹。」小家伙又从被里钻出来,冲着她扮个鬼脸,在床垫上一蹬腿就扑到了张琦的身上,一把搂住张琦的脖子,双腿勾在张琦身上,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不肯下来。

  「快下来吧,我的小祖宗,我脖子快折了,你怎么死肉死肉的,该睡觉了,今天让你玩到这么晚,都玩疯了,不觉得困那?」张琦拿着这宝贝儿没办法,怕他闪了腰,双手稳稳地把他接住,一面问道。

  「嗯……我不困,呵!」小家伙摇摇头说道,但是他睡眼迷离,打着哈欠的样子却出卖了他。娜娜疼爱极了这个外甥弟弟,看他这么撒娇,登时没了脾气,招呼他赶紧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程自立这小鬼头一点也不客气,一头扎进娜娜怀里。

  张琦无奈的和娜娜对视一眼,看来这小家伙是赖上了,还能怎么办?这么硕大的一个电灯泡,今晚上是什么也别想做了,一起睡吧……张琦关掉了壁灯的开关,又将床头的台灯拧开。

  「好了,就知道你小子喜欢凑热闹,这么挤有什么好的,我还巴不得能自己睡呢,地方还宽敞。」张琦一面脱衣服一面嘀咕道。

  「哈,那你去那屋睡去,我搂着宝贝儿睡,我还嫌你占地方呢。」程娜娜将被掩好,冷哼了一声道。

  张琦无语,自己说者无意,媳妇听者有心,赶紧陪着笑脸道:「嘿嘿,开玩笑的,温暖的不得了才是。」「哼……快进来吧,一会儿身上冻得冰凉,把凉气都带进来了,我好不容易把被子捂暖的……」娜娜看爱人只穿了衬衣、衬裤,怕他冻着,赶紧叫他上床。

  「的的的……还真挺冷,都说资本主义国家好,这冬天不供暖,夏天没冷气的,还真不如回国内呢。」巴黎的冬天虽不是特别寒冷,但是室内没有暖气,屋内的温度也颇为动人。

  「都不爱说你,装个空调,或者用电暖气都可以嘛。」厚棉被里就只露出来三个脑袋来,娜娜在被窝里暖和了半天,骤然被两个大小冰坨带走了不少热气,禁不住紧了紧睡衣领口抱怨道:「我们宿舍里还有集中送气呢,你这里也太简陋了。」「没办法,房子老,电网没改造过,我买了个电暖气,插上就烧保险丝,那到时候好了,连点亮儿都没了。」张琦答道。

  「切,说你一句,有三句在那等着我,才不管你呢,反正冻也不是冻我。」娜娜劝不了他,索性就不说了,搂着小外甥弟弟还挺暖和的,要不说小孩子火力壮,搂着他跟个小热水袋似的,不一会儿就缓过劲儿来了,昏昏沉沉的就快要入了梦乡。

  小家伙不老实,一会儿踢被又扭头去搂张琦。娜娜迷迷糊糊的抱怨道:「宝贝儿,你折腾什么呢?睡觉这么不老实。」她微微睁眼,看到张琦身子侧卧着,双目炯炯的注视着她俩。而小家伙又轱涌过来,却见小家伙睡的正香,胖胖的小脸蛋嘴角还流着口水,还真是越看越觉得憨厚可爱。

  娜娜爱怜的抚摸了下程自立酣然入睡的小脸道:「小孩子就是好,没两分钟就呼呼睡了,哪像我现在经常会失眠。」张琦轻抚着女人的秀发,一边笑道:「是吗?其实我最近也是,想你想的睡不着。」「臭美……」娜娜满眼的笑意,微微娇羞的问了一句:「真的吗?」「嗯……」张琦听着干儿子在他们中间呼呼大睡,又怕自己夫妻俩说点什么体己的话被听了去,想你二字确是欲说还羞。

  「这臭小子打雷都吵不醒他……我们去那屋吧?」娜娜喜欢被他抱着,对他的胸膛总有种特别的依恋。

  「还是算了吧,不然小家伙醒了又好闹了。」张琦眼睛一亮,又叹了口气说道:「再说,半夜不是还要给他把尿。我这可没床单换了,再让他尿床上,我这床垫都不用要了,臊气……」「他们也真是的,自己出去玩,把孩子扔给我们……」娜娜噘着嘴不高兴说道。

  「呵呵,你姐也不容易,管着家里这么多口人不说,日常还要替咱俩张罗不少,咱们帮着看两天孩子,也是应该的。」张琦无所谓地说道。

  「可是,我也难得来你这住两天呢,这几天都和这小坏蛋耗上了。」娜娜轻轻地掐了下小自立的脸蛋,看他睡得呼噜噜的正香,有些恨恨地说道。说归说,她也知道这几年来姐姐过得并不轻松,家里里外五六口人靠她一个人操持。正像张琦说的,就连自己和张琦的衣食都多靠姐姐张罗。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她的手却慢慢的滑向了男人的胸膛。

  「我真佩服姐姐,能付出到这一步,要是我,不被累死,也被逼疯了。」张琦心里微微点点头,嘉嘉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他也对自己那姐夫程志扬真是羡慕的不得了。不过说到底,媳妇儿还是自己的好,这些年为了娜娜,他可也没少受苦,如今抱得美人归,他也该是心满意足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往女人身边凑了凑,伸出手臂让她枕着。

  「你看你,身上伤疤好几处……」越是了解彼此,娜娜就越害怕他再出事,摸索着男人胳膊上的刀伤,他肩上、还有他腿上的弹孔,她真怕哪天会失去这个疼爱她的男人。

  「那不都是以前受的伤了,自从改了行也没再伤着自己。」张琦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低声的安慰她道。

  娜娜的手落在了他左胸之上,指着他胸前的疤痕说道:「这不是在这儿落下的,还疼吗?」张琦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有时候真的担心你,有时候晚上做噩梦,梦见你受了伤。」张琦苦笑,自己手机里存着的短信,80%都是她发来问他行踪的,却原来她一直都在担心自己。张琦过了半晌才说道:「囡囡,我……做这行这么多年了,你让我转行我也不会别的。」「哎……」娜娜有话没再说下去。她转眼就要从学校毕业了,再问爸爸伸手要钱?她是学美术的,也在广告公司实习了一阵了,但是天知道巴黎的时装艺术设计竞争激烈到何等的程度?她最近已经感觉有些不堪重负了,每每都是张琦来替她做眼保健操来舒展眉头。

  再往远了想想,以后要结婚吧?指张琦来养自己?现在他这侦探社也就是接些找小猫小狗的小CASE,能有什么钱途?让自己来工作养家?她害怕他心里会不平衡。虽然他看似温柔又体贴,但是她最清楚,他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浓着呢。

  「长大真不好,开始多烦恼。青春渐渐去,我也渐渐老……哎,不服老不行啊……心态老了。」说着、说着,娜娜眉头又皱了起来。

  「看看你,又皱眉头了。」张琦伸出双手替她捋平了眉头。

  「过两年,看上去岁数好赶上你姐了。」「切,我姐现在显得比我年轻不少呢。哈,我知道了,你还想还打我姐主意呢?」娜娜忍不住逗他道。

  「别瞎说,我什么时候打过那种主意?」张琦看看熟睡中的小淘气儿,看他还睡的正香,才松了口气:「当着孩子面瞎说八道的。」娜娜吐吐舌,扮了个鬼脸,也没多和他顶嘴,从背后搂住这个待人亲、又有些招人烦的小家伙儿亲了亲,微笑的脸上隐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好了,快睡吧,我看着你俩睡。」张琦替她拢了拢额前有些散开的额发柔声说道。

  「睡不着……」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自己总是睡不踏实,可是现在又有这么个小拖油瓶在瞎搅和,让她忍不住装可怜有些幽怨的叹道。

  「这个好办。」张琦轻轻掰开小淘淘攥着自己衣服的手,从床的一边边绕到另一边。娜娜笑嘻嘻的把孩子往边上挪了挪,空出地方来让张琦钻进被来。张琦驾轻就熟的搂着自己香喷喷的大宝贝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娜娜心里也觉得特别的温馨,一个小小的动作充分的表达了爱人对自己的依恋之情,也默契的转过身来,整个人缠到了他的身上。

  「嘿嘿,现在好了吧?小心点,别把那坏小子挤下去……」他这双人床有点小,多这么个胖小子还真担心他睡觉不老实掉下床去。

  「讨厌……有个大美女对你投怀送抱呢,你专心点好不好?今天光去忙了,你都没说一句爱我,你一点都不想我……」娜娜才不管那么多呢,枕在他胸前撒娇道。

  「嘿嘿,怎么会呢,我的囡囡宝贝儿、心肝儿,我的小公主,我爱你、爱你一生一世,没有你在身边我都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张琦在姑娘耳边轻轻呢喃,但是手上却拽了把小家伙,确保他不会被挤下床。

  「嘿嘿……在想什么坏事呢?」娜娜在他身上贴的死死地,很轻易的发现了他下身的变化,在他耳边轻轻调侃道,手也忍不住恶作剧的伸向他的大腿根处。

  「别闹了,快睡觉,谁知道后面那小子是真睡还是假睡,被他发现不好。」张琦止住美人做坏的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忽然间看到她注视着自己微微的笑着,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摸摸脸问道: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干嘛这么看我?」「没,就是觉得你傻乎乎的满可爱。」娜娜低头靠在他胸膛上嗤嗤笑道。

  「你才傻呢,我的傻丫头。」张琦搂着娜娜说道。想自己在警界奋斗七年,又在异乡漂泊了数载,回眸昨日,他还真是不禁生出几分沧桑之感,却还是积蓄无多,也不是事业有成,就这一点来说自己还真像一个法国人。

  娜娜不知道他内心的哀叹,双手环过张琦的腰,这才发现张琦后背是漏在外面的,忍不住埋怨道:「你不冷啊,有的时候真是担心你,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还指望你以后照顾人家一辈子呢……」「没事,我热。」张琦心火旺盛,盖了被子还嫌热呢,正好给小家伙多点空间,说完还特意把被子往另一面拽了拽。

  娜娜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话,害羞的嗔道:「后半夜肯定冷的,你别再闹了……」说着替他盖好了被,回头看看,所幸被子够宽,就这样还有富裕,不会让小家伙冻着。

  「你吧,对别人的事挺上心,就从来不好好关心下自己,我看你是打好谱让我陪你吃苦了。」她算是很了解他了,他给别人办事都是尽心尽力,但是打骨子里他就是个惫懒的家伙,自家油瓶倒了都不扶,她可不是自己姐姐那么好脾气,才没打算要这么忍着他。

  张琦摸摸鼻子说道:「没你说的那么惨吧?哎,要说以前都还挺好的,就是在巴黎这几年,养的些坏毛病。」「哼,少来,就算这是一方面,也不是主要的原因,反正我是看不惯……你给我改。」「嗯,小的遵命。」娜娜眼神又温柔了下来,微微叹口气,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咱要多想想以后……我不像我姐那么会过日子,但是我会学着打理家务,所以……为了我,改改以前的生活习惯,好吗?」

  张琦看着娜娜温馨的笑颜,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他抚着女孩的长发幽幽地说道:「我……我这人,就像你说的,浪荡惯了,三十多岁了还不知道怎么去照顾人。我会学,因为我要你在我身边无忧无虑的,让所有人知道,你选择我是正确的。」娜娜听他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诉说,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当初……当年都是我不好……现在也不该嫌你这儿、嫌你那儿的,这样久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嫌我烦、嫌我啰嗦?」娜娜能听出他心里没有安全感,自己也不再是当年自以为是的小屁孩了,这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凝视他的目光,心底却有些患得患失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傻丫头,疼你我还觉得不够呢,怎么会嫌弃你?你说的都在理,以前吧,人家都说我不适合做情人,但是胜在人老实,应该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但是其实我连这点优点都没有,为你,我一定好好改正,一定学着做一个五好老公,我发誓!」张琦没有再打诨。

  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么吊儿郎当度日不是长久之计,就算她能忍自己,他也不忍心让她失望,不说自己当初踏上这片土地是为了什么,更何况现在她就在自己身旁,自己更没有不好好打拼的理由了。

  「老公……」娜娜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怎的,她脑海里闪出了另一个身影,「如果他……他永远都不会这样待我。」娜娜心里忍不住对比了一下,她又觉得对不起张琦,但是或许那个人的影子将永远在自己心底抹不去。她也为张琦的深情告白感动,忍不住更是将螓首深深的埋在了男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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