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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工作的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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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从家出来,是下午6点半的时间。

  妻子汪慧出差了,要走一个星期,所以我晚上不用再找什麽借口。昨天在手机上收到留言的暗号,今天要碰面,我猜测可能又有事情了。

  不知道这种事情什麽时候能结束,但是我不得不去。

  来到公交站,正是下班的时间,连续几辆7路车过去,竟然没有一点立足的地方,到终于有车停下,我便倏地钻了进去。

  车上早已成了人肉堆砌的空间,所以尽管空调开的很低,但是各种各样的汗味还是充满了整个车厢人的鼻孔,薄薄的衣衫根本不能隔绝肌肤的挤压,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平日里享受着办公室的空调,优雅而高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而现在,被拥挤的人群挤扁了乳房,挤扁了翘臀,连女孩的自尊都被挤扁了扔在地上,让人狠狠地践踏。

  我还知道,在这样的时候,是要格外小心的,本市多如牛毛的小偷无处不在,稍不留神就会失去包里的一切,不过我身上没带什麽值钱东西。

  几年前我有车,但是现在我出门只能坐公交。

  突然,我的后背被人紧紧地贴着,虽然不能回头,但是隔着后背的还有一层硬硬的胸罩后面的两团柔软的触觉,还是顺着后背传到前心,让人一阵血气上冲。最近和妻子性生活过的不满足,欲望比较强烈。

  我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随着车辆的颠簸,后背的那两团柔软更随着上下,就如一次次醉心的按摩。好爽……

  不一会,竟然有一只手扶上了我的肩,另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

  太夸张了吧,我惊悸地扭头。

  一刹那间,我们的目光遽然相遇。

  那是一张因惊惧而生动的脸,脸上是因惊惧而生出的心头撞鹿的殷红,是因惊惶而无所依偎的胆怯。

  见我看着她,她的眼里浸起一丝羞涩,那是一张精致的脸,也许因为要回家,洗却了工作中的疲累,不施一抹粉黛,在车里顶灯的照耀下,显得柔和而别致,唇红齿白。

  她一定是哪家公司的高级白领,我想。

  眼前有如此美女可以欣赏,而且还不住地向我使眼色。见我没反应,她索性附在我的耳朵一边用只有我能够听到的声音说:“能不能让我站到你的面前去?”

  说完,不等我同意,她已经沿着我的身体挤到了我的面前,在车子颠簸的那一刻,双手环住了我的腰。

  “你抱着我。”她向我小声说。

  我听得很清楚,但是没有动作,我似乎感到了恶意的视线盯在我背上的那种脊椎发麻的不爽,对发生的情况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一年多来我尽管非自愿,但是已经养成了碰见麻烦尽量不管闲事的习惯。

  她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大。

  “你?我?”我没办法再装糊涂,刚要作声。

  “别说话!”她连忙制止了我,那眼神在哀求,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右手松开拉环伸进裤兜里,用左手拥着她的腰。一瞬间,她的身体痉挛了一下,身体也微微颤抖了。她随即伏在我的怀里。

  “他们摸我!”她又是蚊嘤的声音。

  “哦!”我微微回头扫了一眼,背后两三个男的,明显眼神儿和普通人不一样,变态中带着猥琐,正盯着我看。

  车又颠簸了一下,我的身体纹丝未动。

  “别回头!我怕!”她又制止我回头去看背后的那个人。我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背,故作轻松。其实我心里也有点紧张,裤兜里的手握紧了金属钥匙串,后面有三个人个子没我高,他们总不敢在公共汽车上公然打我吧。

  奇怪,她怎么怕别人骚扰她而不怕我呢?难道她知道我是动眼不动手的色匠?

  车到牙科医院,人下去了不少,我手疾眼快,抢到了一个靠近车门的空座位,连忙拉着她坐在座位上。

  “你就站在我的身边,他们还没有下去!”她细声说。

  车站早已人山人海,车子门口一下子又挤进来更多的人,一个女孩被挤扁在车子的门口怎么也上不来,我一伸手拉了她一把,女孩也顺势站到了我的身边。

  “谢谢!”女孩灿烂地笑起来。

  那三个男的没走,大概是舍不得眼前的猎物。但是似乎又顾忌我,没有继续靠前。大概是想等我走了之后再继续过来。我故作看着窗外,只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注意他们。只要他们不主动靠前,我也不想惹麻烦上身。

  到成都路,我要下车了,两个女孩竟然和我一起下了车。那个漂亮的女孩竟然走到我的身边,环住了我的左手臂。

  “你们都住在成都路?”我问道。

  “我不是,”那个牙科医院上来的女孩说道,“我被人跟踪了,在二十六中,有两个小偷盯了我很久,还跟我上了车,喏,就是那边的两个,见到我在你的身边,你拉了我一把,他们没敢靠近我。我先到超市去一下,等会找一个熟人一起走,谢谢你,再见!你们真是一对好人,羡慕你们!我想,我也该找一个男朋友来保护我了。我走了!”转了一个弯,女孩迅速消失在人流中。

  我突然有想笑的冲动,那个女孩竟然把我和她当成了一对恋人?

  “你住哪里?”我问漂亮女孩。

  “和你住在一个小区里啊!”她依旧环着我的胳膊,声音甜甜的。

  “我不住这儿,我来这儿是办事的。”

  “我知道啊,你住东阳小区嘛,我也住那儿啊。”女孩眨眨眼睛。

  “哦,我刚才怎么没见到你!”我心中颇有些惊讶,我家离这里有六七站路。但是我刚才上车的时候,却没在车站见过她。

  “我刚下班,没回家直接来这儿找个朋友有点事。”

  “这样啊,真是……我都没见过你。”我才搬来东阳小区一年多,而且平时保持低调也不想多和人接触,小区里的人除了小卖部和物业上的几个人面熟之外,邻居们大多都不认识。

  “可是我认识你,我经常和你同一辆车回来的只是你都站着。”

  “那你怎么会记得我呢?”我更惊讶,我上班的公司和成都路是反方向的,在城南的新区附近,这里并不常来。

  “我见过你在车上给人让座,下车了还帮人家搬东西呢。”

  “我不记得了。”

  “也许你已经习惯了吧,我猜想你以前肯定当过兵,看你的身板挺棒的,现在能给人让座的,恐怕只有老师或者当兵的才能做的出来。”

  女孩的笑容甜甜的。

  “你的眼神可以啊,我以前是当过兵,不过已经转业好几年了。”

  “所以,所以,我才会站到你面前的啊,我和刚才那个女孩一样,我在等车的时候,就被那三个男人盯上了,而且还和我一起上了车,站在我的后面,吓死我了,而且,而且,他们还在车上……”女孩脸红红的垂下了头,环我胳膊挽的更紧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得到了这样的一场艳遇呢,现在想来,我竟然被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信任,这让我当起了一回英雄救美。不过看她现在这模样,似乎对我颇有好感,又住的这麽近,搞不好以后能发展成艳遇哦。

  这只是想想而已,自从结婚后我还没有过出轨的举动。

  “你在哪儿上班啊?”我问道。

  “我在新区那边的东兴工业园里面上班,你的单位是不是也在新区那边。”

  “对,在曲家屯那儿,大概离你们那儿还有两站路。”

  “做哪一行的?”

  “物流,跑跑业务。”

  “哦,那你来这儿是有事?工作上的?”

  “嗯……算是吧,我也是来找个人有点事。”

  “真巧啊,咱们上班的地方离得不远,住的地方也在一个小区,出来办事居然也凑到一起,你说是不是巧的很。”女孩的话令我不由得产生了几分联想。

  当我来到四建公司家属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是7点10分,天色已黑,在小区门口分手的时候,女孩笑着告诉我她的名字:张宁。我也告诉了她我的名字:宋斌。

  借着远处胡同口昏黄的灯光,我隐约的看到了那辆别克商务停在路边音像店旁边,抬头看9楼,灯光亮着。我来到楼道口,拿出手机拨号。

  响了三声铃,我挂上电话。

  楼上的窗户打开,一颗脑袋探出来又缩回去。我带着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然后闪身钻进楼道。上了9楼,没有按门铃,而是用手有节奏的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D先生探头出来左右看看,把我放了进来。

  这房子面积不大是租来的那种老式二居室,没怎麽装修,没什麽家具,客厅里只摆着几个沙发,中间是个折叠桌,上面乱七八糟散落着一些瓜子皮,还有没吃完的白斩鸡、叉烧等熟食。

  卧室里有张床,墙角堆着一些啤酒瓶和易拉罐,几个男女坐在沙发上,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抽烟打牌。看见我进来,有人向我点头示意,有的人则像没看见一样。

  我愣了一下,也没说话,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在场的算上我共有三男二女,我基本上都算是见过,但是以前只是和他们分别合作过,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全体出场。和这几个人打交道已经超过一年半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确切身份。这种事情不能随便乱问,也没人会主动说,但是我想A先生应该知道。

  因为就是他当初找上的我,其他人应该也一样。要说这里如果有个人知道其他所有人的底细的话,那就是A先生。我不知道在场的人是不是都和我的遭遇一样,也许有人是自愿来到这里的,但是我不是。

02年我从部队转业,回地方之后仗着有点小积蓄还有部队给的转业安置费用,自己搞个门面做点小生意,后来经人介绍结了婚,本来小日子过的还行,谁知道05年底的时候一个关系不远不近的亲戚找上门来,给我介绍了一个据说是极有前途的投资项目,结果这一下把我给坑惨了。

  那时候刚从部队出来没两年,社会上的那些骗术也不是很了解,而自己刚做了两天小生意比较顺风顺水就觉得自己也是个内行老手了,听他说的觉得真的是个机会,冒冒失失的一头扎了进去,这下算是扎进了粪坑里面。

  其实我那亲戚介绍的项目就是直销,06年中国直销法出台,国家允许的就是安利、完美、蚁力神那几家。其余没有直销牌照的根本就和传销一样,而这家在洛阳的公司主要是做芦荟系列日用品的,一开始也确实耍得很大,说是和北京的某部级领导都认识,省里领导来视察过,市电视台作过专题报道,市里的重点利税大户,重点扶植对象怎样怎样,说是年底肯定能拿到直销牌云云,全国范围内有10万经销商如何如何。

  我那时一开始也不相信,试探性的投了3万多块钱拿了一批货,但是到打钱的时候真地给我打过来了2千多块,令我信心大增。后来又去洛阳总公司听课,被那些老师们忽悠的简直热血沸腾,结果正经生意也放下了,专心做这个直销,身边的亲戚朋友被我前前后后发展到网络里的有一百多人。

  说实在的一开始做得确实可以,但是后来这公司总是说在申请直销牌,但是总是没消息。后来制度也变得很频繁,几乎是一个月一变,一开始钱确实好赚,但是后来就越来越难。我周围的朋友们有些投了钱却没有得到承诺的回报,和我的关系就变得紧张。我只好先拿出自己的钱帖给他们,但是后来灾难降临了。

06年11月的时候传来了可怕的消息,洛阳的公司被查了。账被封了,银行的账户也被冻结,公司里的几个老总全都被抓了起来。一开始还有消息说没什麽事儿,公司已经到北京去找关系说情去了,我还尽力安抚那些惶惶不安的团队成员,但是等到过完年确切消息传来真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公司被定性成了传销组织,这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洛阳市的书记被调省人大,后被双规。新书记刚上台,就有人举报公司搞传销。原来的保护伞一消失,几个头面人物全都被抓,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简直如遭雷击,我的团队刚刚往公司订了一个一百多万的大单,这下钱不但要不回来,连货都拿不到。因为听说几个去洛阳要钱的店长都被抓了,说他们是传销组织的骨干。我不敢去,但是更没钱还给我的团队,他们不会管什麽别的,他们只知道是把钱给我了,其中有些人把家里的房子都抵押了出去来跟我做这一行,我要是告诉他们真相,我估计就会被他们给撕碎了。

  那一段的日子真的是令我感到生不如死,所有的朋友几乎都跟我翻脸了,家里天天坐满了前来要账的人,有人放话不还钱就要我的命。我妻子从一开始就反对我做直销,后来闹到这种地步更不用多说。那时我把店面都给转让了,但是远远仍然不够,真是跳河的心都有了。

  就在我对一切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神秘的A先生出现了,他将我的债务全部接了下来,总算是让我暂时保住了我的生活,并且给我安排了一份表面上不错的工作,但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我有时候会想,现在的生活和以前欠债的时候那个比较糟糕,说实话,我想不出来答案。

  晚上7点半,A先生准时出现了。

A先生是个看起来很平凡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就像个普通单位里的小科长,大街上多的是他这样的人。说话总是慢悠悠的,声调偏低,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但是有时候,他的眼中偶尔会流露出某种很逼人的气势。当然,这种情况很难遇到。

  在场的人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电视也关了。

  “呵呵,大家都过来了。嗯,按照老规矩,把手机关掉都拿出来吧。”A先生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在座众人包括我在内都关掉了手机,放在桌子上。虽然讲话的口气好像是在和熟人聊天一样,但是神态和动作却有一种老练专业、不容置疑的感觉。

  电脑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照片,很年轻,顶多三十岁出头,带着墨镜,赤裸着上身,穿一条游泳短裤,身材相当健美,肌肉线条分明,看起来很英俊潇洒,留着长发,很有点电影明星或者模特的气质。

  “这个人名叫张朝平,表面身份是摄影师,和朋友合开一家影楼。实际上是黑社会组织成员,并且经营色情网站。星期四也就是26号上午9点,他将出现在海景花园,并且随身携带一个黑色手提箱,那个手提箱就是我们的目标。”

  所谓“我们”肯定就是指的在场的六个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众人聚齐。

  以前顶多是单方面通知我什麽时间有行动,让我什麽时间到什麽地方去找谁,然后接头的人会给我一个某件东西,然后再通知我什麽时间到什麽地点再找谁碰头,把东西一交接就完事。至于究竟是什麽我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这活看似简单,实际上并不安全。有三次我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肯定不是错觉;还有一次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警察。我知道A先生这些人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违法事件,所以我很怕警察,有次在半路上无缘无故被巡警叫住盘问,心里面紧张得要命,还好表面上镇定,才算蒙混过关。

  有时也会化装用伪造的证件进入高级写字楼,半夜偷偷摸摸进入某个办公室从电脑里下载一些文件,或者打开保险箱,或者安装一些监控设备。这种事情更危险,就是偷,被抓住就全完了,我在部队是侦查专业的,好歹受过训练,没有翻过船。

  事实上,其实我现在可以算是一只经验丰富的老鸟了。当然,这是我自己认为的。

  我不知道A先生究竟是什麽人,也许是黑社会组织的老大,也许是地下私人侦探,甚至我还觉得他是间谍。但是不管他是什麽背景,我都已经上了贼船了。我欠他八十多万的债,如果不听他的,一定没好果子吃。就算我不怕,我还有老婆有家庭,这些都是攥在他手心的把柄。

  “海景花园是高档别墅区,一般人进不去。”B女士发言了,从外表看她像个教师,三十多岁,带着眼镜,乌黑的秀发披肩,穿着一套淡色的西装套裙,很有点书香门第那种文静娴淑的气质。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像我一样也有家庭了,看年纪应该是。就算没有凭她的外表条件身边肯定也少不了男人。

  “当然,而且海景花园的老板有黑道的背景,保安工作不会松懈。除非特定的人,否则是进不去的。”A先生对此似乎早有准备,说起来头头是道,我确信他已经有了可行的办法……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07分。

  妻子被他们单位派到北京出差去了,我开始想她。这两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有点紧张,主要是因为前两年我搞直销最后弄的灰头土脸。她其实一开始就反对我做直销的,只不过我没听她的。后来虽然把债务的事情摆平了,但是她也不怎麽理我了。

  其实我最在意的就是她,汪慧看上去,属于小家碧玉型的,美丽但是不夸张,很会化妆,看不出痕迹。对于已经深陷泥潭的我来说,她是我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我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这次不比以往,以前我们和黑社会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尽量避免和他们接触。但是这次却要从虎口中拔牙,我就是被A先生选中的前锋。

  我没有选择,只有接受。我若是单身一人谁也不能勉强我做什麽,但是我还有汪慧,我怕A对她不利,我相信他有能力这麽作。

A告诉我了这次行动的危险性,若是被识破他救不了我。同时他也许下了诺言,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我所欠他的债务将一笔勾销,以后他也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这是一个诱人的条件,只要这次能够闯过去,我就可以脱离这条贼船了。

  我拨妻子的手机,我想我现在需要听听她的声音,得到一点力量。

  很久电话才通,汪慧的声音似乎有点喘,我问她在干什麽,她说刚游完泳回来。他们住的酒店里面带有游泳池。

  她问我什麽事,我说没事就是想你了,又问她什麽时候回来。

  她说大概还要三四天,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这两天也有点事可能要去外地,如果她回来见不到我不要着急,我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其实感觉跟交待后事一样的,如果事情不顺利,我可能根本就回不来了,但是我又不能明着告诉她。反正家里的钱、房产证什麽的她都知道在哪儿,我也没什麽多余的财产。最后她说手机快没电了,要是没什麽事就挂了。

  我说我爱你,然后就挂了。

  挂掉电话,我拿出给我的那个小盒子,打开看里面有一枚戒指,我将它带在手上。这东西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果真的发生什麽意外,也许我的小命就要靠它了。

  我不知道当初A为什麽会找上我,也许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比我更适合做这种工作的人,为什麽不找别人偏偏找我。但是A说我怎麽想不重要,只要他认为我合适就行了。没有人天生就会干这个,既然我已经上了这条船,不管我愿不愿意,他交待的事不管想什麽办法也必须搞定。

A这个人的背景真得让人猜不透,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很有钱。几十万的债务说替我还就替我还了,我猜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些很有势力的人替他撑腰,也许他就是为这些势力服务的。

  这是电影中常常出现的情节,但是艺术来源于生活不是吗?

  但是不管我怎麽胡思乱想,就算他的背后真的有某些团体存在,我所能接触到的也只有A一人而已,那些未经证实的事物也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我没有兴趣去探寻他背后的秘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即使是这个人也仍我觉得危险。

  我现在只想着怎麽搞定这次的事情,A答应过我,这次之后就让我脱离苦海了。

  只要我一旦脱离就决不会再回来,决不会再和他们沾上一点关系,这一点是我唯一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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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章

  我昨天就坐火车到了B市,但是没有和其他人一起,但是我知道他们肯定也来了这里,用的什麽交通工具这我也不清楚。长期形成的规矩就是分散行动,每个人只知道自己计划的那部分。

  这些人里面除了任务之外基本上平时不接触,这我可以理解。做这行的每个人都是双面人,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平时都是以另一种身份过着另一种平凡的生活,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包括我在内。

  我一直等着A先生的联络,等着再一次的集合。但是始终没有等到,在这里没有像A市那样再开一个碰头会,或许因为这里是外地,A先生暂时无法找到一个令他放心的安全场所。又或许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要说得上次都已经说过了,我们每个人只需要在他的暗中协调下做好各自的事情就行了。

  上午8点整,我准时来到了B市南京路上的一家咖啡厅,B市我以前来过几次,对一些路段还算比较熟悉,在这里我将和B女士碰面。

  B女士也很准时,她带给我两张金色的VIP卡,我知道这就是我们的敲门砖。要进海景假日就全靠这两张卡片。我不知道A先生是通过什麽途径搞到的这两张卡片,该不会是伪造的吧。

  “这两张卡是不是真的?”我问道。

  “不知道。”B女士的回答很简短,她认识A先生的时间应该是比我久,或许她知道,但是不愿意告诉我。又或许她确实是不知道,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拿这当回事儿。

  “为什麽是两张?”

  “我和你一起去,有一张是我的。”B女士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A先生所挑选的先锋竟然还包括了她。那种危险的地方全都是黑社会,万一出了什麽意外,她应付得了吗?

  “什麽?你也要去?”我不明白A先生的用意,难道是派个人监视我?还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什麽,紧接着问道:“那个派对究竟是个什麽派对?”

  “张朝平是经营色情网站的,那上面的一个人气很高的买点就是定期秘密的召集VIP会员举行SM聚会或者换妻换伴的聚会。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夫妻。”

  话不用再说的太明白了,我已经懂了。

  “那这VIP卡上的身份究竟是什麽?别到时候和咱们对不上号。”

  “没有什麽具体的身份,都使用的网名。这个圈子里和咱们一样,没有人敢透漏真实姓名,他们也有正常人的一面,而且大多数都是有身份的人。”

  “那张朝平会不会暗中调查他们的真实身份再加以利用呢?别忘了他可是有黑社会的背景。”我对那个张朝平发生了兴趣,看样子英俊潇洒有男人味儿,十足的一个小白脸,这样的人干什麽不好,却搞色情网站。

  “应该是有的,那网站有个交友版块,其实是个网上的高级卖淫组织,肯定会通过聚会什麽的物色一些男人女人加入他们的网络,比如拍下录像胁迫利诱。但是对VIP会员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举动,这些人大多数也都是有地位有权力的人,得罪这样的人物对他们来说属于得不偿失。”

  “那也不一定,这些人一般都是很贪心的。”

  “就算是有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的目标就只是那个黑色手提箱。”

  “那个手提箱里究竟是什麽东西?”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如果是A先生在这儿的话我是不会这麽多嘴的,但是今次是我后一次任务,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所以我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有价值的。”B女士看了我一眼,淡淡的一句话就封住了我的嘴。

  8点55分,我和B女士打车来到了海景花园。B市是个新兴的海滨城市,旅游业很发达。海景假日整片建筑区就在靠近海滩的山坡上,向下俯视美丽的海滩,地理位置优越。此时6月底,天气已经很热,海滩上有不少身着泳装的男男女女们在碧蓝的浪潮中嬉闹游玩。

  海景花园是整个别墅区的总称,这里的建筑全都是西方庄园别墅式的大型豪宅,占地广阔,设计十分豪奢壮观。带有自己的庭院和游泳池。门口的物业保安人员显然得到了通知今天有人要来,只看我们出示了VIP卡之后便放行了。

  而还有其他的和我们一样的男女也都是打车来的,这种聚会没人敢开自己的私家车来,以防车牌泄露出去。

  我很快就找到了具体的地点,那是其中一座叫做升龙阁的别墅,门口有穿着黑色西装戴墨镜的壮汉手里拿着读卡器在检查。我和B女士交换了下眼色,继续在路上若无其事的走着。眼看越走越近,我的手机传来震动,是一条短信。

  “目标已经到了。”

  回头看,只见张朝平正从一辆出租上下来,手中确实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看起来有人在监视着他,我就知道另外几个人不会闲着的。

  张朝平没有注意到我们,只是提着手提箱快步前行。我和B女士落在他后面,看着他进了别墅的大门。

  “我是高压包。”我报上了我的用户名,这是B女士告诉我的。读卡器的验证确定了名字是一致的,门口的门卫很恭敬的请我进去。我暗中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保镖的身材,全都超过一米八的块头,身材十分魁梧,动作简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练过武的职业打手。

  “我们是第一次来,不会有不相干的人来捣乱吧?”

  B女士很有演员的天赋,好像很有点心神不定又好奇的样子,在通过读卡器之后顺嘴问了保镖一句。那两个保镖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是点头说道:“请您放心,我们这里的安全措施是很严格的,不会有外人来干扰。”

  “就凭你们?”B女士的样子很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看起来他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角色,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所谓的上层人士,和保安说话是不会客气的。

  “这点您可以放心,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不知什麽时候,张朝平突然从前面转了回来。“他们以前都是职业练习散打的运动员,在比赛里省级比赛拿过名次的,普通人十个也打不过他们一个。”

  “你是谁?”

  张朝平笑了下,不可否认他的笑容很有魅力。亮出了他的卡,上面赫然印着001,这是版主的证明。我瞪大了眼睛,“你是迷男?”

  张朝平显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微笑着说道:“希望你们替我保密,祝你们玩的愉快。MAX女士,我期待着等会儿和你见面。”

  MAX是B女士暂时使用的VIP用户名,她今天化着淡妆,穿着一身黑色吊带连衣短裙,黑色的丝袜和带脚踝圈的高跟鞋,成熟性感之中带着一点神秘放荡,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又是平时的端庄秀丽,有种说不出来的撩人魅力。

  “他看上你了。”我悄声在B女士的耳边说。这应该是个机会,我还在想要如何接近张朝平,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B女士没有说话,我们再次通过了一道检查,这次是检查看身上又没有携带违禁品,比如微型摄像装备、追踪器、金属制的刀具、可以用作凶器的物品等等。检查的相当严格,但是我们仍然顺利通关,因为事先已经得到了情报,所以什麽都没带。

  我估计这座别墅里面有A先生的内线存在着,否则怎麽会有如此详尽的情报,还有那些卡也是真的,这没有内线的帮助是不可能做到的。也许这个神秘的家伙手下不止我这一组人手可用。

  进了别墅内部,里面装修的十分精美而且优雅。巨大的单向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得到外面。大理石材的地板和墙壁,天花板上的巨大穹顶吊灯,处处可见设计师的功力和巧思。我从没进过这种高档次的地方,心里估算着这整套豪宅概要大概最少也要几百万的价格,上千万估计都有可能。同时也暗中嘀咕,这别墅难道就是黑社会的产业不成?那这黑社会也未免太有钱了。

  一楼大厅内已经有了二三十名男女在座,有的在互相低声说话,有的在浅酌红酒。

  我扫了一眼,里面的男女长得都不难看,有几个甚至是相当的漂亮。大多数都是遗孀伊对的,看样子不是情侣就是夫妇。我实在是难以体会这些人的心理,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给别的男人搞,自己还越看越兴奋开心,这些人的心理是不是都是变态的?

  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能忍受。不过好在B女士只不过是和我演一场戏而已,如果她和别的男人性交的话,对我来说没什麽影响。因为我对她来说也是“其他的男人”。

  而且,如果有机会,我甚至也想和她做爱,她今天真得很有魅力。在场的男人都在拿眼睛扫她,尽管有几个女人的容貌不输她,但是气质上被她抢了风头。

  眼看着张朝平上了楼去,我正想若无其事得跟上去,却听见旁边一个女声说道:“时间到。”我再回头一看,却见到所有的男女都站了起来开始脱衣服。我被眼前的情景给弄的傻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倒是B女士反应很快,愣了两三秒之后立刻开始脱裙子,也低声催促我:“快,快脱衣服!”

  我没料到这聚会竟然是如此的直接,男人女人脱掉衣服露出自己自认为是最性感的体态之后,便开始自由的寻找心仪的伴侣。那些浓妆艳抹的熟女人母们直奔那些英俊健壮的帅小伙子而去,男人们则直扑美女。这里除了VIP们之外还有一些是专门提供给别人挑选的俊男靓女。显然聚会的组织者考虑周到。

  当然还有一些属于自由结合,大概这里所提供的酒水里面都含有性药之类的成分,能刺激男女的性欲,我虽然没喝,但是被现场的气氛也给带的有些兴奋起来。

  B女士的外套里穿着非常性感的黑色吊袜带,和带有蕾丝镂空的黑色丁字裤。上半身穿着黑色的乳罩,美腿上裹着黑色丝袜,脚上还穿着高跟鞋,散发着浓浓的性引诱的气味。一个男人赤条条的跑过来,已经有了一层游泳圈的肚子下面一根粗直的阴茎勃起着。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来,所以……我第一次想和我的先生做……抱歉。”B女士的脸上泛起红潮,似乎是害羞的样子,但是我不知她是否又在演戏。

  男人没有强求,反而是表示理解,很有绅士风度的离开。转身搂住另外一个丰满裸女,压在沙发上开始舔,女人发出淫荡而陶醉的呻吟声,很像日本AV里面的女优那种夸张的叫声。

  男人舔的够了,便站起来,用手压着女人的头蹲下。女人张嘴含住他的勃起,津津有味的吸允着。男人陶醉的站在那,屁股不停的筛动。时不时还扭头看向我们这里,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好像还炫耀似的将阴茎从女人的嘴里抽出来,晃两下,以示自己的性能力发达。

  他的阴茎确实很粗很长,完全勃起的时候上翘着,和欧美A片里的那些壮男们有一拼。上面还沾着一些亮晶晶的唾液,女人则意犹未尽似的歪着脸舔他的阴囊。

  我有点看得呆了,这里的男男女女全都和原始人一样,一点没有廉耻观念。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和身边的人性交,每个人都可以随便搞。

  喘息、呻吟、淫词浪语交织成一片,几个大屏幕的等离子电视上还放着群交的A片,有日本的,还有欧美的,甚至还有他们自己拍摄的。男人和女人都变成了发情的淫兽,迫不及待的互相淫乱交媾。

  男人将女人放在沙发上,将两腿分开,中间暗红色的两片肥厚阴唇清晰可见,而且已经是泉水潺潺。紫红色的龟头顶开两片肉唇,慢慢的挤了进去,女人发出淫荡的浪叫。随即男人开始甩动屁股抽插,别看他胖,腰部还是很有力的。睾丸甩动起来打在女人的往外翻开的嫩肉上,啪啪作响。

  这时另一个女人正在旁边被年轻健壮的帅哥站着抱起来干,两条腿上还穿着网状黑丝袜和高跟鞋,正使劲盘夹在男人的腰上,两条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摇晃的头发乱飞舞。口中老公老公的直浪叫。

  然后那帅哥将丝袜女人并排放在沙发上,飞速的狂顶。女人被磨得只知道浪叫,身子好像打摆子一样的抽搐。胖男人一边顶着身子下面的女人,一边低头去亲旁边那个女人的嘴,女人趁机搂住了他的脖子,胖男人熟练的揉着她的胸脯。

  我记得这两个人一开始是一起的,看年龄估计是一对夫妻。没想到竟然如此开放,老婆在旁边被别的男人干的淫性大发,胖男人竟然毫不在意。

  而胖男人身下的女人则不示弱般的将两腿交叉勾住男人的腰,自己加快了耸动的频率。接着斜刺里过来一个男人,直接跪在了她的脸边,她抬起头,含住了男人的阴茎,疯狂的唆着,阴茎的体积将她的口腔里面顶的向外鼓了起来。

  “我们上楼去……”B女士站在我的身侧,向楼上看了一眼。楼上也有好几个男女在那里纠缠成一团。我还真有些对她刮目相看,这时候还能保持冷静。我的衣服全都脱了,不知不觉已经勃起的阴茎时不时碰在她被丝袜包裹的温热大腿上,那种摩擦感令我越发的硬挺。

  我强迫自己冷静,因为我很想射在她的大腿上。

  到了二楼,只见两个一丝不挂的健壮男人就在过道地毯上好像汉堡包一样上下夹着一个丰满端庄的性感熟女正干得起劲。

  两条沾满了粘滑淫水的阴茎正快速的进出女人的阴户和肛门,女人的声音兴奋的都变了调了,一只脚上被男人举着,还套着松跨垮的肉色丝袜和高跟鞋来回摇晃,伴随着男人满足的喘息和皮肉拍击的声音,形成一曲淫靡的乐章。

  另有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跪在男人的后面,舔他的睾丸。同时手伸进自己的胯下,手指不停的在阴道里搅动,她的阴毛很茂盛,黑森森的一片,已经被流出来的淫水弄得侵湿了一大片,毛多的女人性欲旺盛,看来名不虚传。

  旁边还躺着一个女人在休息的样子,她的胸前满是牙印和唾液的痕迹,丝袜被撕的破裂尽是口子,阴部黏糊糊的一片狼藉,脸上、眼皮上、鼻子上、嘴上头发上全都是白花花的粘液,和她性交的那个男人要麽不止一个,要麽就是憋了很长的时间。

  好在我还没忘了我的目的是什麽,绕过这些横陈的肉体,二楼的几个房间挨个儿找过去,都没有发现。虽然知道张朝平要借这个机会那东西转移出去,但是却不知道接手的人是男是女,在这种环境下,他可以和任何一个人毫不引人注目的接触,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都不会有人怀疑。

  但是不是有个黑色的手提箱作为标示物吗,到时候只要看是谁提着那个手提箱出去了不就行了吗。

  我奇怪为什麽这麽简单的方法没人想得到,但是当走过其中一个门的时候往里一看顿时傻了眼,屋子里整齐的码放着一模一样的黑色手提箱共有三四十个。

  B女士也呆住了,万一我们的目标混到了这里面,那可就糟了。

  愣了两秒之后,我决定进去看看。

  这是一个普通的套间,茶几上码放着的手提箱一共有四十二个,正好和这次来的人数一样。

  B女士正要打开一个看看,我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抱在怀中,含住了她的嘴唇,一只手兜起了她的大腿搭在我的腰间。B女士身子一阵僵硬,但是随即软了下来,她的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了我勃起的阴茎,温柔的撮弄着。

  身后的门开了,张朝平出现在门口,身旁还有一个美艳的性感熟女。

  我松开了B女士,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我记得我把门关上了。”

  张朝平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拿出一串钥匙晃了晃。B女士低着头,好像个犯错被抓住的小女孩,张朝平慢慢的踱进来,好像拉家常似地问道:“怎麽,没出去和大家一起玩吗?”

  “我们……嗯……第一次来,当着那麽多人的面,感觉有点不太适应。我爱人来之前就和我说好了第一次要和我做,然后才……”

  “我明白,很多人都是这样,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快就能适应的。但是你们既然来了,就说明你们想要改变自己,有这种勇气就是值得赞扬的。只要多参加几次活动,你就知道了。很多人第一次来的时候都抹不开,这很正常。不过等会儿我希望你们能分开体验不同的伴侣,对夫妻来说只有新鲜的刺激才是保证生活质量的滋养品。”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我向他点头示意,他身边的性感美女长得很漂亮,一双电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毫不顾及张朝平就在她身边站着。

  气氛有些尴尬,张朝平明显对B女士感兴趣,眼看着我们俩准备做爱,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打算在一旁现场观摩。

  “这些箱子是干嘛用的?是不是给我们的纪念品?”我好像没话找话似地问道。

  “你怎麽知道?”张朝平反问。

  “四十二个VIP,同样数目的箱子。”我耸耸肩,不知道这些祥子里面是否混有张朝平的那个。如果是的话,我等会就设法把它们弄乱,看他怎麽分。那里面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记号的。

  “你很善于观察,没错,每次活动结束我们都要给贵宾们一点小意思作为对我们网站支持的谢礼。内容吗,现在是保密的。”

  总算是明白了,当离开的所有人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只黑色手提箱的时候,自然也就无法分辨究竟哪一只是我们的目标。也就是说要接手的人就在这些来玩的VIP当中?也未必。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已经完成了交接,箱子就在这屋子里的某人手中,等到活动结束他也拿着手提箱和其他人一道混出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麽必然是楼上的这些人其中之一,因为张朝平自打进来之后就直接上了楼。

  那几个正在外面性交的男女可以排除,他们都是空手的,那个接手的人一定是拿着箱子躲在某个角落里等着活动结束。

  但是我们没有能力去挨着屋子找,尤其是张朝平此时粘着我们的情况下。

  第二种情况就是箱子还没有传出去,就是等着活动结束之后趁分发的机会发出去。但是是不是在这一堆里面我不能确定。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让我们俩在一旁看着呢?我看你们有点紧张,总之来了就要走出这一步的。男欢女爱没有什麽羞耻的,这是上天赐与我们的人性。如果你们不适应太多人,那麽就先从少数开始吧。”

  张朝平说话的语音很柔和且富有磁性,让人心情平静,感觉很有说服力,兴不起拒绝的念头。

  “而且,我和凤舞很想做你们的第一对交换伴侣。凤舞对你很有意思哦。”张朝平对我眨眨眼睛,他也不直接说看上B女士了。我忍不住看了那个叫“凤舞”的女郎一眼,给人的感觉很火辣。能和这样的女人做一次绝对是男人的享受。

  B女士轻轻的掐了我一下,我低头看她,却见她的眼神分明是同意了。

  我的心中竟然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嫉妒,怀里抱着这样充满魅力的美女,竟然还要和别人分享,妈的这个张朝平还真会打如意算盘。

  不过好在我还能拔个头筹,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张朝平和凤舞在一旁静静的坐下,我则搂着B女士深深的热吻。我们的身份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就必须表现出对彼此身体的熟悉。但是这一点我没把握,我这还是头一次和她如此亲热。

  “我的兴奋带在左边的耳垂,还有左边的乳头,使劲揉我的大腿……”B女士借着与我耳鬓厮磨的机会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着。

  我的嘴唇慢慢的从她的嘴唇转移到了脖子,然后又向上滑到了耳垂。同时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左胸,手指轻轻的捏住她的乳头,她的乳头已经肿胀发硬,显然是已经发情了一段时间了。

  “你的底下湿了,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在旁边看让你觉得很兴奋呢?”

  我说话的声音故意能让张朝平听得见。果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情欲的火焰,他的手也开始慢慢的伸向旁边的凤舞。凤舞的衣服被一件件的除掉,露出了里面的红色性感内衣和吊带丝袜,我感觉我刚刚半软的阴茎好像重新恢复了活力,雄赳赳的勃起了。

  阴茎顶到了B女士的大腿上,她的手握住了热腾腾的肉棒,开始技巧的捋动。

  我的手抓住了她的大腿,使劲的揉。然后抬起她那条腿,让她蹬在茶几上,丰满结实的丝袜美腿,白生生的大腿根,黑色的丝袜宽花边形成了强烈的官能刺激,我感觉到小腹里面有一股股的火热能量在囤积,急需一个宣泄的渠道。

  我的手指顺着她内裤的缝里滑了进去,其实她的丁字裤的裆部窄的就是一根两指宽的黑丝布料,现在因为身体的扭动都已经陷进肉缝里去了,而且上面有一片诱人的水湿印。我的手指在那一片毛茸茸的热肉缝里来回搓动,B女士的身体开始时而紧绷时而松弛,搂着我后背的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中。

  B女士的身体开始发热,她的情欲已经烧起来了。我还真没想到我这麽快就调动起了她的情绪,这是她的演技比较好,还是真的对我有点意思呢?

  “给我,我要……”B女士的嘤咛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转身,一把将茶几上的黑色皮箱全都拨拉倒了,稀里哗啦堆满了一地。然后我坐在茶几上,B女士会意的跪下,低头将我的阴茎含住,我爽的呻吟了一声,简直是难以言喻的舒服。以前在家的时候妻子汪慧也给我口交过,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一年也没几次。而且她都是含两下把我弄直了就算了,那像B女士这样这麽温柔,这麽善用技巧。

  她的舌头围绕着我的龟头沟打转,我感觉有股吸引力从马眼传导到了我的神经中枢,实在是太爽了。

  而张朝平的眼中冒着欲焰,看着我们这里,凤舞正在舔他的乳头。

  看起来那个手提箱不在这里,否则他不会让我们就在这里行事,我刚才就有所怀疑。现在更加肯定,因为那些手提箱倒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看来没必要在这里磨蹭了,我将B女士拉起来,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潮,眼神迷蒙,一付欲火烧心的样子。

  我分开了她的双腿,将她平放在茶几上,慢慢的将胯贴了上去。B女士的身体绷紧了,我的身体前顶,逐渐挤入了一个紧窄温热的粘湿腔道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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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章

  “哦……哦……嗯……哦……呼……”

  茶几上,B女士珠圆玉润的胴体被我恣意的侵犯,口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我上身下俯,趴压在她的身上,张口含住她的乳头,不停的用舌头挑弄。她的螓首时不时拨浪鼓似的在茶几上摇摆着,散乱的秀发遮掩了她半边的娇靥,更增几分妩媚

  我这真的还是头一遭,当着不认识的男女的面和别的女人性爱。

  但是B女士真得让我非常爽,她不属于那种特别漂亮,但是属于特有女人味的类型。她很有经验,知道怎麽让男人快活。两条裹着黑色丝袜的美腿绞盘在我的背后,高跟鞋凉凉的触感不时地碰触着我的肌肤,下体随着我的频率挺动着,迎合我的侵犯。

  我努力摆动腰部,使劲的她的体内磨,她搂着我的脖子搂的更紧了,阴道内一下下得收缩,层层的肉褶刮动着我硬挺的肉茎,快感好像电流一样刺激着我分泌更多的荷尔蒙。

  我们俩之间的结合处已经是粘糊糊的一片,她的体内分泌的爱液被我进出的动作带了出来,然后在撞击的动作下涂满整片阴唇和阴毛,我甩动的阴囊拍击在上面,在茶几的玻璃桌面上溅上星点水迹。

  而B女士的呻吟也像是很压抑的,只是单纯的喘息和哦哦的单音节,好像带有一点害羞而不敢开放的意思,但是这正好符合了她现在的身份:第一次来参加聚会的人妻,难免带有紧张和不安,更别说有外人在旁边看着的时候,放不开是正常的表现。

  她只是用力的抱紧我,指甲在我的背上乱抓,双腿紧紧地盘夹着我的腰,好像生怕失去我一样的表现。

  我每次都用力顶的很深,我的阴茎完全勃起之后也不算小,顶到深处的时候大概能顶到子宫颈口。我没有带套,因为夫妻之间带套似乎有些不自然,而且刚才也来不及。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病,但是现在说什麽也晚了,我只是加紧抽插的频率,想快点射精。

  我并不是一个性能力很持久地人,平时如果是第一次的话最多坚持二十分钟就不行了。但是这次不知道是紧张分了心神还是别的怎样,我觉得都快到二十分钟了,却没有想射的感觉。B女士那阵阵紧缩的腔道反而在告诉我她却是快感如潮。

  我不是没有快感,但是总觉得不到射精的界限。而且我不知道能不能射到她的里面,但是也没机会问,现在这能随机应变了。

  而那边张朝平经过凤舞的口交之后也已经是完全的勃起,湿漉漉的阴茎冲天而立。凤舞以艳舞女郎般诱惑的姿势分开双腿,褪下自己的情趣丁字裤,然后跪在张朝平的脸前面,看着美丽的两条丝袜美腿和大腿根,张朝平忍不住将嘴巴压在了阴毛上。

  “哦……啊……干我……”

  凤舞咬牙切齿的呻吟带出露骨的淫荡,她可比B女士显得开放多了,一点也不顾忌有人在旁边。她不停的扭动屁股,使自己的敏感部位摩擦男人的舌头和脸,张朝平把她的花唇用手指拉开,伸出舌头舔,发出响亮的嘬声。

  凤舞亢奋的呻吟着,身体向后弯成了一张弓,一只手撑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背在后面抓着张朝平的阴茎捋动着。

  她赤裸的背上赫然纹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火红凤凰,形象生动之极,在她的身体扭动之下似乎也活了起来,形成一种非常淫靡的视觉官能刺激,这个女人能给男人带来一种征服欲。而火热的情欲正是这种征服欲的催化剂。我感到一阵激动,于是直起身子伸手兜住B女士的腰,她的腰上已经全是汗水,皮肤呈艳丽的玫瑰色。虽然屋里面开着空调,但是这样激烈兴奋的运动还是令我们俩大汗淋漓。

  “老公……别……羞……”B女士似乎真地融入了妻子的角色,害羞似的抱紧了我,似乎想让我继续压着她的身体,似乎那是她面对别人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承认她的演技非常棒,但是我还想保存些体力来应付以后的事。

  “亲爱的……咱们放开点好吗……”说完我故意色眯眯的看了那边的凤舞一眼。

  将她的身体抬起后,我向后面的地毯上坐下。她顺势骑在我的胯上,我们俩依旧紧密地结合着,她呻吟着抓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美眸紧闭,秀发散乱,丰满的屁股快速的起伏着,带得她胸前的两个雪白丰满的乳房也像两只活蹦乱跳的大白兔上下跳动。

  “老公……哦……老公……我爱你……我要你……”

  B女士的动作开始急促,屁股开始扭动,我的肉棒在她的体内搅动摩擦,她开始不停的哆嗦,每哆嗦一下体内就会紧缩一下。腔道的嫩肉连续紧夹着我的肉茎,我开始有想射的感觉了,但是B女士显然是已经很难控制自己体内的快感,越扭动越剧烈,她的手紧抱着我的头,把我的脸紧紧地埋在她的胸脯里,闷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她快要高潮了,于是也搂紧她的腰,猛烈的向上耸动。

  “老公……我……来了……来了……飞了……”

  B女士的口中发出动人的呻吟声,亢奋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体内的嫩肉紧紧的箍住了我的阴茎,而我的龟头已经顶到了深处,感觉里面有什麽在收缩蠕动,每动一下就会摩擦一下,然后收缩的肌肉就会夹紧我的阴茎,然后就有一股热水流出来。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一分钟,B女士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汗津津的身体直接伏在了我的身上,她的头发都被汗弄得贴在了脸上,我也向后倒下,但是我还没射,硬挺的肉棒依然在她的体内镶嵌着。

  B女士像一只水老鼠般瘫倒在我的身上,浑身湿漉漉的,她的精神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当中,美眸还紧紧的闭着,娇靥上却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嘴角也挂着一丝醉人的微笑。显然我刚才的表现应该让她感到满意,我不知道这会儿她还想没想起来我们到这儿是另有目的的。

  等她喘够了气,我翻身又将她压在地毯上,既然是夫妻,对于性生活方面早就应该有默契的配合,居然都不能同时达到高潮,这可不对头。

  女人满脸潮红,脸上带着云雨之后的满足和销魂,水汪汪的眸子如蒙上了一层水雾般,有着说不出的娇媚。她没有说话,而是将小嘴送到了我的嘴边,随着她的两片薄薄的樱唇跟我的嘴唇相接,她的丁香小舌也伸到了我的嘴里,和我的舌头追逐纠缠在一起。

  “老公,你今天怎麽这麽棒……我还想要……”说着居然又动了动屁股。

  看起来她还没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真怕她被高潮弄昏了头脑,张嘴喊出什麽不该说的话来。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爱欲,女人高潮的时候接着做爱很容易连续引起高潮,看起来她还不满足。

  我觉得她是故意说给张朝平听的,虽然我的阴茎仍然硬挺的插在她的体内。

  这说明她的头脑仍然是清醒的,或许刚才暂时混乱了一下,但是现在已经恢复了清醒。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帮我解围。在这种情况下,我作为“丈夫”的身份肯定会和平时在家里性爱的表现有所不同。这也就解释了我为什麽没有和她同时达到高潮。

  是这种不同以往的经验使我变得如此的神勇。

  我知道我该从她的身上起来了,虽然我觉得有些遗憾,我认为在这场游戏里,我作为丈夫应该第一个在她的体内留下点什麽才满足。这样的女人,遇上了就不能错过机会。我很想继续留在她的身体里直到射精,但是我还没忘了我的本分。

  我色眯眯的又扭过脸去看另一个女人,却见凤舞和张朝平也正看着我们。张朝平的阴茎硬直的像一根铁棒,斜上翘着,茎身上青色的筋脉凸现,一跳一跳的,龟头上有透明的液体渗出,尺寸有点像外国人的基因。

  “事实证明了,在陌生新鲜的外部环境刺激下,夫妻之间的性生活质量会有明显的提升,就像你们一样。”张朝平微笑着,好像一名正在教课的学者。

  “我真的认为你们应该尝试一下,我保证这对你们以后的生活绝对有好处。性爱是上天赋予我们的人性,我们不应该被世俗的观念来压制我们的人性。新鲜的刺激对人的身心都是有益的,这不是出轨,也不是你们相互之间的背叛,就当是一次治疗,你不想体验一下吗?”

  “老婆……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试一下……”我认为是时候了。

  “老公……你……我……”B女士的戏演得实在太像了,她看着张朝平的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同时眼神不时地扫过他那硬挺的阴茎。但是手却依然抓着我的胳膊,显示出心中的不安。

  “我保证会让你尝到不同的刺激,相信我,你们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不……我不想……在一起……老公你别看我……”B女士似乎已经动摇了。我抬头对张朝平说:“能不能,我老婆可能不习惯……呃……我在旁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其实这很正常,很多人第一次都不想让自己的爱人看到。其实时间长了就看得开了。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凤舞可以陪着你。或者……”

  “哦,你们就在这儿吧,等会儿我好找你们……老婆,我过去了……”

  “你放心,MAX女士,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舒展自己的身心,如果你最终还是觉得不适应的话,我是不会勉强你的。相信我,我会让你体验到和以往不同的刺激的。”张朝平的话总是让人听了感到很有说服力,B女士松开了我的胳膊。

  从她的体内好像把酒瓶塞一样抽出了我的阴茎,跟着里面就带出了一股水,我的肉棒依旧挺立着。凤舞笑吟吟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出去。而我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说了一句:“麻烦你戴上套。”

  我不知道他们听见了没,反正关门的时候我看见张朝平正跪趴在B女士的两腿之间,头在蠕动,而B女士口中则发出露骨的淫荡呻吟声。

  出了门到了走廊上,凤舞嘴角带着放荡的笑意,整个人直接依偎到了我的怀里。她的身材超辣,比B女士的身材更吸引人,虽然不具备B女士的那种成熟端庄的气质,但是显得非常火热,尤其是那一对被包裹在红色镂空蕾丝胸罩内的浑圆乳房,那深深的乳沟实在是让人感到心跳加速。

  我不由自主地把脸埋了进去,她咯咯的浪笑起来。身体贴住我的小腹,将我的阴茎挤压在我们两人的肉体之间来回磨蹭。最后用两条笔直的丝袜美腿夹住了它,温热紧夹的美妙触感使我欲火升腾,我将她顶到了背后的墙壁上,直接抄起了她的两条腿。

  成熟的女人总是能够设法吸引男人的兴趣的,凤舞的脚上穿着达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这种高跟鞋很能引起男人的欲望,我也不例外。两条裹着淡红色丝袜的结实美腿有力的夹住了我的腰,绞缠在我的背后,凤舞的粉臂直接勾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嘴埋进了她的粉颈,她的小嘴在我的耳边呼出性欲的热息。

  “我喜欢你,我要你……”

  “你是他的爱人?”我指张朝平。凤舞轻轻咬着我的耳垂,喘息着说:“现在我是你的爱人,用你全部的精力爱我,我要你猛烈的干我!把你的精液全都射到我肚子里……”

  “我刚才好像看见他是自己进来的……”

  “这有什麽关系,我是谁的女人不重要,现在就只有我和你。说真的我早就看上你了,你这麽有男人味,肌肉这麽结实……”她说着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肋骨,“我早就想尝尝被你顶进我子宫里的滋味了。”

  这时隔着门我听到了B女士淫荡而亢奋的呻吟声,还有男人的喘息。那呻吟声好像在哭,但是却带着难以抑制的快乐。即使知道是演戏,我的心中还是产生了嫉妒。多好的女人,却在这里给这个男人恣意享用。

  “你听,他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女人就和你隔着一道门,却和别的男人做爱。这就是真实的人性,你们俩是第一次来吧。”

  “……是。”我的声音很低沉。

  “那你必须在我这儿找到补偿,否则心里会有疙瘩的。只要你们迈过这道坎儿,以后就没事了。”凤舞的话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能够将人引诱向堕落的深渊。我将她的身体牢牢的顶在墙上,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他的伴侣?”

  “问这个有什麽意思呢?”

  “如果你不是我就不和你做爱,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女人,心里面才会平衡,带我去找她!”我的口气就像一个心里面的妒火被引燃的吃醋的丈夫。

  “OK,OK,我明白了,好吧。我承认我是,这总行了吧……”凤舞的兴趣似乎也有些受到影响,挣脱着想从我的身上下来,但是我紧紧兜住她的大腿,把她挤压在墙上动弹不得,两团圆滚滚的乳房都给挤扁了,她挣扎了两下却挣扎不动,突然“啊”的轻叫了一声,然后脸上顿时泛起红潮,抓着我胳膊的手又抓紧了。

  我轻轻得挺动着胯骨,让我坚挺的肉茎在她的体内律动。她的身体很棒,紧窄的程度很不错,而且还老练的配合我的动作收缩着腔内的肌肉。说真的我动了一下之后就不想再停下来了。

  “你……是他的……爱人?”

  “哦……是的,我是他的女人,但是现在正和你通奸,哦……我喜欢和你通奸。我爱死你的鸡巴了……”凤舞淫荡的扭动着身躯,迎合着从下面来的侵犯。

  “是吗,那把我带到他的房间里去。我要在他的房间强奸他的女人。”

  “你的性格真可怕,不过我喜欢……”凤舞向旁边示意了一下,我将她的身躯抱了起来,直接托着她的两条大腿,她穿着高跟鞋的脚依然在我的背后绞缠着。整个人吊挂在我的身上,我的肉棒仍紧密地填在她的体内。随着走路的一颠一颠,她的身体也在晃动,肉棒在她湿润的体内搅动着,她发出纵情恣意的呻吟。

  我抱着她的身体,走两步就狠狠的颠动几下,肉棒不时地顶到她阴道的尽头。她搂着我的脖子和头,两只脚累的发抖,最终支持不住从我的背后松开,耷拉在我腰的两边。但是我仍然兜着她的大腿,就这麽站着边走边干她。

  我一向对我的体能有自信,就是这样走上十分钟我也未必会累。

  到了她所说的张朝平的房间,门上是锁着的。我将她顶在门上,狠狠地向上冲顶,“钥匙呢?打开门,我要在里面干你!我要在他的床上,桌子上干你。我要干烂你的子宫,我要让你怀孕!”随着我的动作,她背后的门被撞的直响。

  她的体内蠕动的很厉害,敏感程度相当高,显然是已经被男人开发的十分成熟了。我的阴茎大范围的在里面磨,她咬着牙,小腹的肌肉绷得很紧,全身用力扭动。腔道内的嫩肉绞箍着我,饥渴的将我的肉棒吞噬到根部。

  我感到睾丸阵阵麻痒,刚才和B女士做爱时的快感还没有消退,而我还没有得到发泄。我必须赶快了。

  “打开门……我要在里面干你……”

  我咬着牙停止了动作,凤舞的身体依然在扭动。放荡的呻吟声萦绕我的耳边,我松开她的腿,把她从我身上放了下来,我的阴茎也滑出了她的体内。她着急的抓住我的肉棒,想往体内塞,但是我不配合。

  “呼……呼……你干什麽……快点啊……”

  “我要在里面干你……”

  凤舞喘着气,瞪着我。但是最终目光软化下来,悄悄地走回刚才的房间,听了听之后推门进去。我跟着她,通过门缝看到里面的情景,只见张朝平坐在沙发上,B女士正分开双腿骑在他的身上,张朝平的双手抓着她的臀肉揉捏着,不时响亮的掌击。

  而B女士此刻就像一个淫浪的荡妇,和刚才和我做爱时的表现完全不同。好像水蛇一样扭动着她那动人的腰肢,颠动着身体,张朝平那充血的阴茎在她的胯间时隐时现,而口中发出淫乱的呻吟声。

  还有什麽比把一个端庄而充满知性气质的成熟人妻调教成这样淫荡的荡妇能更让男人兴奋的呢?张朝平兴奋的喘息着,脖子上的筋都凸了出来。他的手不时的滑到两条裹着黑丝袜的美腿上游弋着,上面的隐隐泛着水光,大概是出的汗将丝袜都给浸透了。

  凤舞悄悄得出来了,手里抱着自己的衣服。张朝平只顾着享用眼前的美妙肉体,根本连看都没看她。

  从衣服内找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凤舞转过身看着我,她果然也有钥匙,这麽说她对于张朝平来说也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我拥着她,进入房内。

  这里的摆设和其他的房间差不多,是一个套间。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那个黑色手提箱,只有那一个。

  我断定这就是张朝平的那个。

  我悄悄的打量了周围下,这屋里没有明显的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但是不能保证暗处是否藏的有。鉴于这里如果真的是张朝平的私人地盘,我想他是不会需要人监视这里的,因为每个人肯定都有些自己的隐私。

  凤舞再次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含住她的嘴唇。关上门,将她慢慢推倒在沙发上,分开她的双腿。

  不可否认凤舞绝对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尤其是现在春情荡漾的样子。我仔细观察她那两腿之间的神秘宫阙,那里高高凸起的阴户像个小馒头似的煞是诱人,肥厚的阴唇因为充血已变得肿胀不堪;暗红色的肉缝也微张着,闪烁着露珠的晶莹和光泽,再搭配上那已经湿了一片而显得有些杂乱伏贴的黑色森林,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淫靡气息。

  或许是我猥亵的视线刺激了她,她开始扭动。似乎想让我用嘴帮她服务,但是我没有这样,继续将我硬挺的阴茎捅了进去。

  凤舞的两条腿又盘在了我的背后,努力的搓动着。

  丝袜那细密光滑的触感令我快感倍增,我感到睾丸根部好像沸腾了一样不停产生兴奋的快感,而凤舞则疯狂的挺动下身,尽可能的将每一次的侵犯完全包容至根部。我的龟头不停的顶触在她的子宫颈口,她一阵阵的哆嗦之后,双腿牢牢的箍住了我。

  真皮沙发上满是我们两人身上留下的汗渍,我的喘息声很重,腰摆的非常迅速。睾丸甩起来之后连续的击打在她的阴唇上,粘液发出水声。

  凤舞的力量真的好大,搂的我的脖子都快要断了。看她背上有纹身,说不定她是个黑社会的女打手。而且她的狂野也不同于一般女人。我全心全意地顶撞着她的肉体,在不断的快感刺激下,凤舞的手臂逐渐失去了力量,身体也开始软了下来,快感消耗了她的体能。

  我将她翻转过来,她有些发软的腿蹬着地面,双手扶在沙发扶手上。撅着屁股,抵住我的胯。我的手兜住她的腰,将阴茎满满的从后面塞进了她的阴道,然后开始撞击她的屁股。

  凤舞的身体真的很好,全身上下几乎全都是肌肉,没有一块肥膏。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而她背后的那只凤凰纹身真的相当生动,在我撞击她身体的同时,凤凰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好象要飞起来一样。

  我快到极限了,于是开始加快速度。而凤舞的体内则开始收缩,她好像上不来气似的弓着背,呻吟变成了喘息,非常用力的喘息。我感到她的子宫开始剧烈收缩,体内的嫩肉丝斯的箍住了我的肉棒,龟头处好像有一张小嘴在嘬吸,令我无法忍受。

  我重重的顶了两下后,使劲将肉棒顶到了尽头,然后顶着她的子宫射精了。大鼓大鼓的热烫精液浇在了她的里面,凤舞浑身痉挛似的剧烈哆嗦,好像长久闷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释放了出来,大量的热液也涌了出来。

  我们俩同时达到了高潮。

  释放的快感令我的四肢百骸舒爽无比,凤舞的身体逐渐软了下去,我也压在了她的背上,我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脖子上,她嗯了一声。我的疲软的阴茎依旧在她的体内没有出来,我暗中读着秒数,等数到十的时候,轻轻推了下凤舞的身体,她没什麽反应,又轻轻叫了她两声,还是没反应。

  我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确定她是昏过去了。

  我将戒指的戒面转回去,里面那根小小的金属针被掩盖住。这种麻药对付人体很有效,这是A先生很早以前给我的,隐蔽性很高,简直就是间谍或者杀手的装备。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这种玩意,但是我知道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我也不在意那麽多,反正我这是最后一次和他们打交道了。

  我迅速站起身,感觉腰部还有点酸累。然后到门口隔着门往外面听了听,外面似乎没有人经过。我来到茶几前,伸手拿起那个黑色的手提箱,掂了掂和刚才那些差不多重。

  我要如何把它带出去呢?我现在光着身子,连衣服都没穿,估计连大门都出不去。

  而且如果箱子还在这里,那麽张朝平的接头人应该是还没有出现。我得赶快,否则万一一会儿碰面了就麻烦大了。我能想到的唯一保险可行的办法是在聚会结束之后拿着箱子光明正大的离开,任何偷跑的办法都是行不通的。况且还有B女士和张朝平在一起,我跑了她可就惨了。

  我得赶紧想出来一个办法。

  但是恰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张朝平和B女士的声音,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俩怎麽出来了?我已经弄晕了凤舞,这是他们要是进来可就糟了。

  我紧张的贴着门,又将戒指里的毒针放了出来,实在不行就只能用武力解决了。他要是敢进来就先把他弄晕再说。

  但是幸运的是两个人并没有往这边来,我隔着门听的很清楚,但是走到门口B女士用娇媚的声音说刚才真的好爽,连和她丈夫(就是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这麽爽。张朝平的语气好像很得意似的,然后又说要去找我和凤舞。我紧张的心怦怦直跳,但是B女士说先别去找我们,说还想再和张朝平来一次,又说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张朝平领着她穿过走廊到另一边去了。

  我的心中暗赞一声干的好。B女士的配合真是及时。我等他们的声音消失了之后,提着手提箱闪身出来,快速跑到刚才的房间内,随手拿了一个手提箱和手中的互换。然后将替换下的这个箱子放入张朝平的房间内。

  随后我从地上拖起昏迷不醒的凤舞,将她重新拖回到原先的房间。快速把张朝平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关上门退了出来。

  待到张朝平和B女士回来之后,只看见的是我和凤舞待在屋内。凤舞昏睡着,而我不满的看着他们。

  “你们到哪儿去了?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屋里面。”

  “哦,我刚才肚子有点饿,所以他带着我去吃了些点心,就这样。”B女士抢先开口了,张朝平很有风度的耸了耸肩,他的手还放在B女士的腰上。

  “吃个点心吃了半个多小时?”我的声音里带着点醋意。B女士语塞,张朝平接过了话头。

  “其实刚才我们俩想找到你和凤舞一起去吃的,但是我们没找着你,所以只好独自去吃了。你和凤舞刚才在哪里交流?”

  “我们刚才就在另一个房间里,就在那边的斜对面,我们也没关门。”我用手指了指左侧,因为我知道刚才他们是直接走向右侧的。果然张朝平和B女士互相看了看,张朝平耸耸肩说道:“真抱歉,我们刚才没有走那边。”

  B女士则过来轻轻拉住我的手,小声哀求着说:“老公,别这样啦。你刚才不也是……”

  我不言语了,但是脸上的醋意更浓。我现在要扮演的就是一个吃醋的丈夫,B女士则为难得看着我和张朝平。张朝平看着凤舞,皱着眉头问道:“凤舞这是怎麽了?”

  “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睡着了吧。”

  张朝平没再追问,只是诚恳地说:“真不好意思,我应该想到你们是第一次出来玩,有些事情可能还不适应,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有意的。但是我想既然咱们出来玩就因该放开一点不是吗?在这里咱们之间只有性,没有其他的东西。别看凤舞和你玩了一次,我还是同样爱她,她也是同样爱我,这是我们这个游戏的规则。”

  我脸上的醋意减轻了些,B女士则轻轻的倒在我的怀里。

  张朝平出去了,我猜他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但愿他看不出破绽。过了会儿张朝平回来了,看到我和B女士都穿上了衣服,诧异的问道:“你们这是?”

  “哦,我觉得今天我们就先到这儿吧,我们还有事,所以我们想先回去了。”

  “真的吗?等会儿还有活动,你们不参加了吗?”张朝平对此有些惋惜,但是看出我的坚决,于是期待的看着B女士,希望她提出反对意见。

  但是B女士只能抱歉的看着他。

  “OK,好吧,我明白了。没让你们玩得开心是我的责任,作为主持人对于这一点我要再次向你们道歉。希望这不会影响你们今后的对此的兴趣。”

  “你知道的,我们只是……第一次嘛。”

  “好吧,我会通知下面的人放行,这是此次聚会的纪念品,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张朝平指着这一摞箱子,显然刚才是又整理过了。

  我很高兴他主动提出来,否则我也会自己提出。

  B女士直接拿了其中一摞最上面的两个,动作很自然,向张朝平说了声谢谢。我和她各提一个,下了楼直奔外面。大厅里有不少人看着我们俩发愣,不知道我们为什麽提早离开,甚至还有男人上来想纠缠B女士,但是都被我挡开了。

  到了外面,那几个保安显然是已经得到了通知,恭恭敬敬的放我离开了。

  离开了海景花园的大门,我和B女士坐上一辆出租,然后开到我们碰头的那个咖啡厅下来。等出租车走了之后,我确定没人跟踪,然后和B女士一起走向旁边的一家商场,从一楼大厅穿过之后,从另一个门出去,马路斜对面停着一辆别克商务。

  我们走过去,别克商务的车玻璃滑了下来,里面的人是D先生。

  我们坐上他的车,车发动之后向前开去。

  这时我才感到真正的安全,其实说真的这趟任务没有碰到什麽危险,出乎意料的顺利。我到现在还在想我居然这麽简单就搞定了。

  其实现实世界里就是这麽简单,至少我还没碰到过好象电影里那样神偷飞贼机关重重的情节。那毕竟是电影,电影和真实是不一样的。现实中有时候看似很危险很困难的事情偏偏就能水到渠成甚至莫名其妙的搞定,就像我这次一样,没什麽惊险的情节,没什麽斗智斗勇,没什麽精彩武打的场面,混进去,拿到东西,离开,就是这三步而已。

  也许是张朝平太大意了,以为有黑帮打手给他镇场面就万事大吉,他肯定没想到有人竟然有这麽大的胆子冒名顶替跑来他眼皮底下偷东西。甚至我也没想到他这麽好骗,轻易的就放我们出去了,有时候人就是这麽莫名其妙的好骗。

  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算计他,所以他就算遇见不对劲的事也根本不会往那方面去想,这是正常人的心理,即便他是黑社会也一样。因为黑社会也是人。

  车顺着路开,开往郊区的方向,在一个路口处的红绿灯停了下来。并排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旁边,车门拉开,我看到了A先生。

  这边车门也开了,我将两个手提箱全都递给了他。他接过,关上车门。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等到绿灯亮了,我们的车直接向前开去,而A先生的车则拐上了另一条路。后来我在一个路口被放下,然后别克绝尘而去。

  我打车来到长途车站,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也许张朝平很有可能已经发觉了事情不对劲。

  我坐上了回A市的长途汽车,当车子徐徐发动开出站内的时候,我没由来的心里一阵忐忑。这件事真的就此了结了吗?我真的就此和那个世界说再见了吗?事情能有这麽简单吗?A先生会信守他的诺言吗?

  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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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章

  上午9点的时候我还在B市海景花园和一群交换伴侣的性解放狂混在一起,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从那里偷走了一个黑色手提箱,但是现在我已经恢复了我外表的身份。

  或者说我已经摆脱了我黑暗中的身份,A先生答应过我这是我的最后一次。他应该不会再和我联系了。我很想把我的手机号换掉,但是最终没有。我说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也许我还在等着A先生亲口告诉我说:你自由了。又或许我隐隐的觉得他不会信守诺言。

  给妻子汪慧打个电话,但是没人接,也许她现在有事。

  回到家里,心中不断期待着A先生赶紧联系我,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我长时间就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闹钟,每天都紧绷着。因为我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有新的事,现在到了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我竟然有点瞌睡。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眯瞪了一会,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赶紧拿过手机。A先生和我一般都是短信暗语联系,没有直接通过话,但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结果让我失望了,是我物流公司的同事。这是我表面上的工作,大概也是我今后唯一的工作,所以依旧不敢怠慢。同事先问我病好点没,我说好多了(我请了三天病假,跑业务的,时间自由支配)。他要我帮忙查一个信息。这个信息是保留在我自己的电子邮件里的,可自己的电脑在公司里并没有带回家。

  汪慧的电脑好像在家,我决定用她的。给同事说等会查到了给他发过去,然后到了书房。我和汪慧都有电脑,平时上机我在卧室她在书房,互不干涉。

  到了书房,结果发现抽屉竟然上了锁。

  我感到很奇怪,到处找钥匙也没找到。于是又给汪慧打电话,这次她接了。电话里汪慧好像在KTV,我还能隐隐听到音乐和唱歌的声音。

  我问她在哪儿,她说还在北京,现在在和几个客户同事一起在外面。我问她收到我的短信了没有,她说收到了,又问我回来了没有。我不知怎麽着心中一动,就说我还没回来,可能下星期才能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干嘛撒谎,也许是撒谎撒惯了。反正她还没回来,我说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她问我什麽事,我本想问她钥匙在哪儿。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没什麽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最后我装作不经意的又问道前几天我有点事儿想用用她的电脑,发现她的电脑锁起来了,差点耽误事,然后问她是怎麽回事,钥匙在哪儿?

  汪慧的语气似乎变得有点紧张,我能感到她情绪的变化。她支吾半天,一会儿说钥匙不在家,一会儿又说电脑有毛病,开不了机什么的。又问我干嘛不用自己的电脑?

  我说没事了,前几天电脑忘到公司了,回到家又有同事给我打电话让我查东西,我不想再往回跑一趟,所以就想用你的电脑。现在已经没事了,跟她说电脑出了毛病就赶紧找人去修。她说等从北京回来就去修。

  最后她又问了我一遍我“回来”的日期,我跟她说肯定是下星期,事情比较麻烦,一时还搞不定。感觉她好像松了口气,又跟我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

  放下手机我抽了根烟,原本在家汪慧是禁止我抽烟的。抽完了烟我去卧室的床头柜下面找出来一包十四把万能钥匙,装着一个特制的皮夹子里。这是我以前在部队训练时用过的东西,现在从事这种地下工作也没少用。

  我起疑心了,妻子出差前一天晚上,她还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呢。

  我来到书房,先看了看锁的样式,然后从皮夹里抽出一把细长的带齿钢片,比筷子宽不了多少,轻轻插进了锁眼里。

  这种暗锁,充其量是个摆设,很好别开,弄了几下之后就成功的卡住了锁簧,再一拧就开了。汪慧的电脑就安静的躺在里面。

  地上掉下了一根曲别针,是卡在抽屉缝里的,只要拉开抽屉就会掉落。我注意到了,将它捡起来。这里面究竟有什麽秘密,让她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机,意外发现进入系统也是有密码的。试了几个生日名字的组合都不对,一看时间,下午4点半。

  我出门打车直接去了单位,同事见了说:不要这么敬业吧?我敷衍了两句,帮同事查了那个信息后,就拿着自己的电脑回家了。

  然后,拆下汪慧的电脑硬盘,换到自己的移动硬盘的盒子里,再连上自己的电脑。

  然后就认到了新硬件。

  我开始浏览汪慧的硬盘,分了两个区,C盘是系统盘,里面没什么特别的。

  D盘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和目录,都是汪惠下载的电影,化妆品的介绍,和一些女人感兴趣的话题的网页。我粗粗浏览后,没发现什么异常,觉得自己有点儿大惊小怪了,就想关机。但是在那之前,下意识里我顺手查了一下D盘的大小,结果把我吓了一跳。

  150个G的分区,用了超过120个G了。没觉得汪慧存了那么多的电影啊?

  我又查了一下放电影的目录,超过100个G,但是目录里,只有10来部电影。我开始逐个查看这些目录,没发现别的。我估计有隐藏文件,于是在文件夹选项里改了一下,结果真地给我发现了问题。

  一个目录下,有一个叫记录的文件夹,属性是隐藏文件。打开进去,有10来个视频剪辑,总共占用了近80G的空间。我随意打开其中一个,脑袋当时就嗡了一声,整个人直接就木了……

  我呆坐到下午6点多,才想起来没吃饭。

  打电话到楼下的小馆订餐。等的时候,我又拨了个电话,是我认识的一个汪慧单位的人,打过去之后问他跟他们单位的书记熟不熟,他说一般。问我什麽事,我说这几天汪慧没去上班,想跟他们单位的书记说一下。

  他说汪慧不是已经请了病假了吗?没事的,不用说。

  我跟他又客套了两句,随后挂了电话。

  妻子没去北京出差,她根本就是骗我的。那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她究竟在哪儿?我想起来她那微微的喘息声,还有刚才隐约的音乐和男人的声音……

  我觉得牙根儿酸,这才发现,自己咬着牙半天了。

  晚餐送来,胡乱吃了几口,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又回到卧室里,拉开妻子的衣橱,看到下面整齐地码放着皮鞋。那双皮鞋也在。我把鞋拿出来,很新,没有穿过的痕迹,鞋底也是新的,没有任何磨损。

  这鞋没有穿着走过路,只在床上和别的男人用过,作为增加性欲情趣的工具。这上面和汪慧的丝袜脚上,曾被人射满过精液。

  我愣了一会儿,把鞋扔回去,站起来,坐到电脑前。

  那些录像实在是不堪入目,汪慧赤身裸体,穿着性感的黑色情趣丝袜和高跟鞋,这是她身上唯一的遮掩,像个饥渴的荡妇一样和那三个男人在床上绞缠在一起,呻吟着、喘息着、尖叫着,翻滚着;她的脸上,头发上还挂着白浊的粘液。

  那三个陌生的男人则像发情的野兽一样占有着我妻子的肉体,妻子的表情是淫荡而且快乐的,好像品尝美味一样吞咽着男人的阴茎和精液。

  我真的忍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随手抄起旁边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我甚至想砸了这台电脑。我喘着粗气,突然想吐,但是什麽也吐不出来,只是有窒息的感觉。跪在地上干呕了半天,只是弄得喉咙胀痛,爬起来,看着镜子里的人,发觉已经是满脸泪痕。

  我打开汪慧的日记,再看一次。

  第一次是在3月2号。

  我记得,本来是要随汪慧和她的同事一起去郊区玩的,结果正好那天A先生的任务来了就没去成,结果汪慧就和她的同事去了。阴差阳错,本来要去的另外两个女同事都临时改了主意,最后,就成了妻子一个女人,和另外三个男同事一起去。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到了所在的城市后,还给偷偷汪慧打了电话。当时是晚上8点多了。电话里,汪慧很兴奋,已经喝了不少的红酒,我记得还听见男人的笑闹声。

  我还告诉她,别喝太多,汪慧说知道了。

  谁知道这个电话打完之后不到一个小时,汪慧就被那三个同样喝多了的男同事弄上床了。

  妻子的日记里写:开始还挣扎,打了老刘的脸,因为老刘最下流地用手指插我的肛门。但是他们趁着酒兴按住我不能动了。我使劲蹬腿,没有用。小马这时忽然开始给我口交,我一下子就软了……

  我不想往下看了。其实刚才已经看过了,知道下面的事。

  三天的假期,在外住了两晚。汪慧一直和三个男人在一起,每次都是一起做。没有人用安全套,汪慧知道自己在安全期。

  我坐在椅子上,甚至感觉不到我的心的存在。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付空荡荡的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我现在不止有杀人的冲动,还有想死的冲动。真的,我真的觉得压抑不住,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麽状态,胸口闷的难受,我甚至想拿把刀把胸口剖开,让这股闷气散出去。

  我又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这段视频是在酒店套房里录的,时间显示是4月9号晚上8点。敲门,一个年轻男人开的门,穿着浴衣,身体较瘦,但是健康结实。从日记中得知他叫小马。

  进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相挺白净,五官端正,不会超过四十岁,他应该是老刘。

  就见他盯着浴室看,似乎闻到里面飘出来的味道。就有些嫉妒地说小马:“你们俩来的还挺早。”小马笑着不说话,拉开浴室的门,汪慧一丝不挂,正在浴室里用吹风机嗡嗡地吹头发。画面晃动,老刘在向这里打招呼,我估计应该是书记拿着DV在拍。

  书记是汪慧他们单位的顶头上司,年龄在小马和老刘之间。妻子吹干了头发,雪白的浴巾围在胸前走出来,斜躺在床上调台。老刘快速地冲了澡,穿着浴衣出来了。

  老刘看见床边扔着妻子白天在单位就穿着的那双白色的半高跟凉鞋,就问:“那双鞋怎麽不换上?”

  妻子看着电视说:“刚才站的累死了,等会儿。”老刘似乎有些悻悻的。我回头看了一眼鞋柜里的那双黑色高跟鞋,那应该是老刘给汪慧买的,这个男人似乎对高跟鞋有特殊的癖好。书记说:“那鞋真得挺棒的,我光看鞋就硬了。”老刘又说:“不过,丝袜还是要穿上的。”

  妻子还是淡淡的神情,说:“那双让他们撕坏了。”老刘就说:“我都预备了。”说着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双还包着玻璃纸的黑色丝袜,打开包装,把丝袜抖平。是一双中间开口的露裆连裤袜。

  这种丝袜是专门为了性爱设计的,可以增加情趣。我只在A片里看那些女优们穿过,淫荡的和妓女一样。我从没想象过汪慧穿上这种丝袜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但是她从没在我面前穿过。

  老刘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爬到了床上,汪慧就扔掉了手中的遥控器。小马拿起来,把音量调到很大。

  老刘给她换上了那双黑色高跟鞋,然后直接压到了她的身上,把她的双腿分开,画面这时正对着两人的结合处,老刘用手扶着勃起的阴茎,顶进阴影处的肉缝里,慢慢的捅了进去,直到没入根部,妻子的里面似乎被塞满了,两腿盘起来勾住老刘的屁股,啊的尖叫了起来。

  虽然已经知道了,但是看着妻子如此淫荡的迎合我以外的男人占有她的身体,我真的难以接受。我们之间是闹过别扭,但是我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和别的男人……

  难道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不知不觉地大到了这种程度?大的让她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背叛我,伤害我?她难道已经不想跟我再过下了?

  那我算是什麽?我这两年来过着双重生活究竟是为了谁?我是为了那几十万的债务吗?我还不是担心她的安危!?

  她究竟为什麽?难道纯粹是为了性?还是觉得我有什麽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淫荡?

  我又看了日记。

  上面的内容有关3月2号和3号两天,汪慧说她经历了让她自己事后有有些不敢相信的变化。2号的晚上折腾了一夜,到了3号的晚上,她就变得很主动了。仿佛自己压抑多年的感官一下子被解放。

  之后的那个周末,妻子就再次和三个男人滚在了一起。

  那是她第一次去“加班”。到今天被我发现秘密,应该已经有七八次了。这期间,她一直没有觉得内疚。但是当回家时,碰见我,汪慧就觉得很对不起我,因为她给我带了绿帽子。

  她在日记里写,其实我是个好老公,我们的生活也一直很幸福,但是她总觉得缺了点什麽,不够刺激。

  她还写道,3月2号的那个晚上,就是小马的嘴唇和舌头让她丧失了抵抗力。后来,也是小马,用手指让她尝到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剧烈的高潮,从生理到心理都是。小马是从日本的片子里学的,这是事后他告诉她的。

  那种高潮的刺激所产生的快感是和我在一起时不一样的,和我在一起就像是夫妻间的例行公事,她感觉到她是我的,她将自己奉献给我,包括她的快感;但是和别的男人她是索取者,她从对方身上索取快感,她感到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属于她的。就是这种感觉让她着了迷。

  而老刘和书记,也不是等闲之辈,毕竟是结了婚的男人有经验。老刘的行为最初让汪慧觉得他很变态,但是脚心和脚趾被男人的舌头爱抚倒也舒服,痒痒麻麻的,很敏感。

  妻子发现,自己的身体上很多部位都是敏感的,甚至包括肛门。但是3月2号那晚,老刘强行进入时,汪慧说她还是感到疼痛。

  我闭上了眼睛,此刻我的心中只有两个字,失败!我实在太失败了,做生意被骗。又被人控制去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最后连我自己的老婆都被别人搞上床了,连屁眼儿都给搞了,而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做人谁能做得像我这样失败?

  而此刻的视频上面,老刘压着汪慧的身子,正在猛干。带着白色粘沫的肉棒快速进出着汪慧的肉穴,尽管音乐声很大,但是我仍能听见她高亢的呻吟。她的两腿分得很开,好像渴望和身上的男人尽最大程度的深度结合。老刘则把她的丝袜美腿扛起,在她的小腿和高跟鞋上陶醉的舔着,同时干的更猛了。

  此时,音乐声变小了。

  小马过来了,老刘和他好像摆制玩具一样把汪慧从床上抱起来,弄成跪趴式。汪慧嘴里含着老刘的东西,小马从后面进去了。毕竟年轻,忍耐力有限,也许是刚才已经提前预热了,小马动得很激烈,一上来就大力的猛插猛捣。还用手猛拍汪慧的屁股,拍的啪啪作响,汪慧的身子被他冲撞的摇晃不止,两团沉甸甸的乳房晃悠着。

  老刘腆着肚子,爽的不时吸着气。手里抓着汪慧的头发,往前挺动屁股,好像恨不得把两团睾丸也塞进她的嘴里去。看他那爽的得意洋洋的样子,如果这王八蛋现在在我面前,我发誓我会把他给活活撕碎了。

  不到5分钟小马就退出来,使劲撮弄着硬挺的龟头,白花花的精液有力的喷了汪慧一背。

  妻子吐出嘴里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老刘。老刘会意,绕到她的身后。在一旁东摸西扣的书记摆正了DV的位置,设计好了角度,要过来,却被小马抢先占到了汪慧面前的位置。书记要发作,妻子却忽然伸手抓住他的东西说:“你去下面吧。”

  书记身材瘦小,象带鱼一样滑到汪慧的身体下面,老刘已经大动起来。妻子只是含混地说了一声:“你也进去,我喜欢这样。”就张嘴含住小马。书记将龟头顶进了已经经过充分润滑的肉缝里面,开始蠕动。

  这时只有在A片里才能看到的镜头,三个男人好像夹馅饼一样把汪慧夹在中间,填满了她身上的每一处缝隙。我虽然上午才见识过,但是现在这事是发生在我老婆身上,仍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真实地感觉。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4个人都一愣。都停下动作,妻子扭动一下身体说:“是我的。”三个男人同时撤后,有两处同时发出开香槟酒瓶塞一样的啵的一声。

  汪慧从床头抓起电话,是我的号码。

  她把音乐的声音又放大了,然后开始和我通话,就那麽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被其他三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包围着、注视着、抚摸着……

  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把电话一下子扔到沙发上,汪慧不知道是不接还是没听见。

  我不知道给她打电话应该说些什麽,说实话我的脑子里很混乱。但是我又感到憋屈,好像不打电话我就对不起自己祖宗八代一样。

  但是没人接听,这似乎反而还让我松了口气。

  汪慧既然没出差,就说明她现在和那三个男人在一起。我其实已经猜到,但就是不愿意去证实自己的这个猜测。她是不是和那三个人在一起?她既然不在北京,说不定根本就没去外地,有可能就在A市的哪个酒店里,正在……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妻子和三个男人在床上的淫荡姿态。

  其实,我脑海里的,不过是我看了的录像上的情景。

  我努力的回忆,4月8号,我记得那天妻子说第二天单位组织培训,要去郊区的一个什么会议中心,晚上不回来。我当时没在意。

  然后妻子就收拾行李。第二天早上,我还和她一起出门上班。我晚上九点多还给妻子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很吵,很大的音乐声。妻子说和同事一起唱卡拉OK呢,这应该就是刚才她接电话时的时间。

  她居然可以那样若无其事的和我编谎话,我当时根本没听出破绽来。

  我找到妻子日记4月9号的记录。

  上面清楚地记着:晚上7点,我们就开始了。老刘上午特意给我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细细的跟儿足有10厘米,我穿上之后,几乎站不住。但是站在镜子前一照,真的很好看,把足弓高高地垫了起来,配上肉色的丝袜美极了。

  中午的时候,老刘陪我去了服装批发市场。虽然是卖便宜衣服的地方,但是老刘说,各种性感的衣服,商场里没有的,这里全有。在老刘的建议下,买了四五身衣服,还有丝袜。说真的,这些衣服真的挺好看,但是上班是不能穿的。

  晚上回到房间,他们就怂恿我换上。等我从浴室出来,两个男人的眼睛都直了。我当时的感觉好棒,很久没有这样的自信了。我特意化了妆,青色的眼影让我的眼睛看上去很妖冶。书记拿着DV对着我的脚和大腿一个劲地拍摄。

  小马还把电脑打开,放一个欧美的A片。我说不用看了,咱们肯定干得比他们好。后来8点的时候老刘也来了。我猜,老刘肯定是有备而来的,他一定吃了什么药,出来了以后,那玩意儿也不倒。三个男人就数他最猛了。小马也不错,毕竟身体好精力旺盛,倒下去很快就恢复。就数书记糗,两次就不行了,看着眼馋。

  后来快10点了,小马说饿了,出去买夜宵。书记说也要去。老刘还弄着呢,就说给他带点回来。小马问我要不要。我一点也不觉得饿,就开玩笑和他说:我光吃你们的就够了。

  书记听了我的话,忽然很激动,脱了刚穿好的裤子又上床,一边对小马说:“你自己去,我来感觉了。”小马就自己去了,书记在我的嘴里很快硬起来,然后从我的后面进去了……

  看到这儿,我基本上已经麻木了。我记得那天晚上11点还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是问她那个月的电费单子究竟给放到哪儿了,她没接,我以为她睡了,后来也没再打。

  于是我将播放进度条拉了一下,到了11点左右,又是老刘压着汪慧正在呼哧呼哧的挺动。我看到床单好像都湿了一大片了,而汪慧已经软的瘫在了床上,只知道咿咿呀呀的呻吟着,基本听不懂什麽意思。

  手机响了,应该是我的。

  老刘问汪慧:“谁啊?”妻子扔掉电话说:“我老公的。”老刘又问:“不接啊?”汪慧说:“别管他,你动你的。”

  老刘又进去,妻子呻吟声又趋高亢,似乎我的电话带给了她新的兴奋……

  我能感到太阳穴上的筋在跳,于是关掉了视频,也关掉了日记。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办好,我突然想念起A先生来了。他赶紧联系我吧,再让我去干什麽事儿都行,只要能让我暂时忘了这件事。否则我真得不知道我会干出什麽来,我甚至已经觉得人生变得毫无意义了,我活着已经没什麽意思了。

  但是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每次都是他联系我。

  我呆坐了一会儿,将这十几个视频和日记作了备份,存在在移动硬盘里。然后将妻子的硬盘装回去,再按原样放回抽屉锁好,最后把那个曲别针重新按原来的位置放回去。将书房重新归置一遍,把那个摔碎的茶杯捡起来扔掉,最后默默地退出了书房。

  我不知出于什麽心态,将屋里打扫了一遍,整齐的好象我从没回来过这里。我突然不想再在这儿呆着了,虽然是六月底,但是我感觉屋里冷,也许是因为我的心很冷。

  头脑昏昏沉沉的到了楼下,现在只有7点多,天都还没黑,我一时不知道我该去哪儿。

  然而就在此时,却看到大门处进来了两个人。我不经意的瞟到他们后,浑身一震直接向后面闪去,躲到了院里停着的一辆面包车的后面,然后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们。

  是书记和老刘,化成灰我也认识。两个人兴冲冲的拎着几包东西,直接上楼去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这两个杂碎跑来我这儿干什麽?难道……难道他们想在我的家里面?对了,我告诉汪慧说我下星期才会回来,所以他们无所顾忌。

  我的牙都快咬碎了,心中猛地泛起了一阵什麽都不顾,上去杀了这两个王八蛋的冲动。

  现在我真的想杀人!

  但是跟着我又看到汪慧回来了,穿着一身紧绷的套装短裙,走路的姿态充满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风采,相隔不到半分钟就进了楼道。

  我犹豫了,我发觉我甚至有点害怕面对她,我不知道我是什麽心态。现在是她对不起我,我反而害怕她。万一闹翻了怎麽办?现在上去撕破了脸不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我的脑子里不停的出现这种想法,我真想去撞墙。

  我竟然这麽窝囊,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竟然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手机响了半天,我才想起来看。

  短信居然是A先生发来的,让我到亚世广场一趟。

  我感到诧异,我和他应该已经没关系了,他还叫我干什麽?但是我似乎又有了借口离开这里,说真的,我现在很混乱。甚至觉得这短信来得很是时候。

  不管怎麽说,先去见见他吧,有话当面说清楚也好,老子现在什麽都不在乎了。

  我好像逃避似的从小区的侧门离开了,我甚至没敢走正门。

  亚世广场位于西城区,其实是一大片荒地。十几年前刚改革开放的时候有个新加坡的什麽集团跑来投资,说是要盖酒店,但是后来不知道怎麽回事盖了一半就走了。后来这一大片地就这麽一直荒着,现在修了公园,但是那半截大楼还在那儿戳着。外表看富丽堂皇,其实里面根本还没装修呢。

  这里我来过,这是A先生的据点之一。

  此刻天已经快黑了,这附近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我从后面的铁丝墙翻了过去,从一个小门进入其中。

  三楼的大厅空荡荡的,光线很暗,有几盏小应急灯在地上摆着。借着灯光,我能看见A先生和其他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我不认识,气氛显得沉重阴森。

  这架势,别是想杀人灭口吧?

  我突然后悔来的太过草率,只因为我刚才根本没好好考虑。但是既然已经来了,也没什麽办法回避。我稳了稳心神,上去说道:“他是谁?”

  A先生看了看那个人,“他是负责评估这次行动的人。”

  原来也是一伙的,大概是A先生的上级。前提是如果他有上级的话。

  但是我对此没兴趣,也不想知道太多。

  “怎麽啦?我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你跟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完了我就自由了。你还叫我来干什麽?”

  “对,我是说过。只不过现在这里出了一点问题,所以请你过来解释一下。”

  “什麽问题?”我警觉起来。

  “这个手提箱……里面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这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什麽?”我愣了一下,“我没听明白,你说……这不是……这不可能。这明明就是张朝平手里拿的那个,我不会弄错的!”

  “我知道,有情报证实你拿到的确实是张朝平手里的那个,但是为什麽到了我手里就变得不是了,这个疑问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解答一下?”阴影中,A先生的表情看起来绝不是开玩笑,他的语气带着异乎寻常的情绪。

  “是不是情报出错了?我并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麽,而且也没打开看过。”

  “这情报不可能出错。”那个陌生的男人硬邦邦的吐出一句话,看他的样子简直把我当成了嫌疑犯。

  “那是不是我们的行动被识破了?被人家耍了一道?”

  “要是我们被识破了,现在恐怕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A先生的语气依旧平和,但是其中隐藏的压力令我有些心悸。

  “这就奇怪了,张朝平手里拿的箱子确实没错,我也没偷错,到了现在你们说错了,这……”

  我有点明白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搞的鬼?”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帮人可不是善男信女。

  “这太可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是什麽玩意,我捣这鬼干什麽?对了,我是把箱子交给了你,难道就不是你搞的鬼?”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反问A先生。

  “当时我就和他在同一辆车里,从你把箱子交给他到现在,箱子没离开过我的视线。”陌生男人再次开腔。

  “什麽,这……”我说不清楚了,我立刻意识到我陷入了某种圈套之中,但是我算干什麽的,这帮人没事陷害我有什麽用?他们没理由陷害我,就算是杀人灭口,也不用等到现在,在B市的时候就可以动手。

  “要是我搞的鬼,我没事还跑来这里自投罗网干什麽?这事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绝对不是我的问题!”我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只能先用话尽量给自己争取时间。

  “对,我也觉得奇怪。”A先生的表情阴晴不定。

  “但是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搞清楚,所以要请你和我们走一趟。”陌生男人说着向前跨了一步。

  我一看事情无可挽回,跟他们走绝对是九死一生,突然转身就跑,从刚才就看好路线了。

  我心中确定是A先生和这个家伙联起手来陷害我,他们肯定把箱子吞了,想让我来做替罪羊。

  但是我还没有束手就擒的习惯,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

  但是他们显然早有准备,楼梯口突然闪出一个男人,手中的手枪对准了我。我当时身子都凉了,这帮人居然有枪?!他们到底是干什麽的?难道是间谍组织?我不知道他的枪是真是假,但是我不敢去尝试。

  我无路可跑了,就算我从身后的窗户跳下去,枪手也能抢在前面击中我。

  “你们两个王八蛋,利用完了我就想杀人灭口是不是?想让我背这黑锅?”我头上冒汗,破口大骂。这事情可严重了,他们连枪都有,还有什麽干不出来的?

  “你不用在这儿喊,等到了地方查清楚了就……”A先生好像也不相信我是内鬼,因为我实在没有理由当内鬼。他似乎想劝说我放弃抵抗,但是话没说完身后突然响起“噗”的一声微响。

  A先生毫无防备,胸口处突然炸出了一个血洞,好像背后有股力量突然推了他一把似的直接推倒在了地上,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还没变,而他身后的黑影处闪出两个人,手里拎着加了消音器的手枪!

  正拿枪指着我的那名枪手大吃一惊,但是还没把枪口转过去,脑袋上就吃了一颗子弹,直接后脑勺被掀飞了一大块,鲜血脑浆离老远都溅到了我的脸上。

  这绝对是真血,这是真枪实弹。这不是演戏,是真实的杀人!

  我的身体像安了弹簧,拾起手枪丝毫没有犹豫就地一滚滚到墙角,这时那两名杀手已经在大开杀戒。弹雨笼罩了在场的众人,在场的人谁都没有防备,谁也不知道这两个杀手是哪里来的,但是他们的身手绝对是职业级的,而且他们手中的家伙也是专业的。

  我认出了他们,这两个人是张朝平的那两个守门的保镖。

  “敢动我们老大的东西,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杀手的语调带着冷酷的杀气,枪口不停的喷着微弱的火光,在场的人估计没有真正练过武的,毫无招架之力。陌生男人的脑袋上中枪,只剩下了半个头。

  C先生脖子上挨了一枪,倒在地上,血喷了满地。

  D先生转身想跑,背后连中三枪,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冲得双脚离地往前飞起来两米多远,好像个麻袋似的跌倒在地。

  E女士都懵了,瘫软在地上,被一枪爆头,脑浆和血溅了一墙。

  张朝平这麽快就找上门来了!?这肯定是黑帮派来寻仇的杀手!我来不及想他们为什麽这麽快就能杀过来,只知道现在不跑就死定了。

  我一个箭步上了窗户台,好歹以前也在部队训练过,对军火枪械的恐惧不像一般人那样大。外面是三楼,我纵身往外就跳。跳出去的同时我尽量调整身体的角度,我都能听到子弹擦着我的身边打在墙上的声音。

  我从没感到死亡离我这样近。

  在部队的时候这点儿高度那真是说跳就跳,当然前提是身上有保险绳。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而且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我在空中调整姿势,结果挂在了一楼的电线上。虽然缓了一下儿下坠的势子,但是却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这一下把我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是人在危急的时刻总能激发出潜力。我忍着疼,一骨碌就从地上起来了,拔腿飞奔。甚至我自己都想不到我有这样大的力量,那三米多高的铁丝网墙直接一下就翻了过去,我觉得在部队的时候都没这麽利索过。

  我不知道那两个杀手有没有追来,反正我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往外狂奔。到了外面的马路上,甚至不看正行驶的车,直接就冲了过去。留下一连串刹车声和叫骂声。路上的行人都在看我,以为碰到了疯子。

  我往前狂跑了不知道几条街,最后累得吃不住,转到了一条小巷里。

  然后我就开始吐,我太紧张了,心怦怦的跳着,好像真的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六七个人,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被杀鸡一样无情的杀死了,这简直就是电影的情节,居然发生在我的身边,换了胆子再大的人也没有不害怕的。

  这已经不是小偷小摸的级别了,黑帮火并也没这麽夸张的。

  现在怎麽办?报警?不行,这一报警首先就把我自己给卷进去了。张朝平肯定知道了是谁在算计他,所以才派人来报复。他怎麽知道的这麽快?黑帮一定也有黑帮的情报网。不过他既然敢派人来杀人,就说明事情真的严重了,十有八九他的手提箱是真的丢了,但是A先生却说他收到的是假的,这是怎麽回事?

  但是现在已经没时间让我仔细想了,人都死光了,我也没处找人问去。既然不能报警,我干脆跑吧。

  我的真实身份只有A先生知道,现在他死了,量这两个杀手也没本事那麽快查到我的家在哪儿。只要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足够我收拾好东西坐上去外地的火车。中国这麽大,他们想找我并不那麽容易。况且那麽多尸体要处理也需要时间,他们应该一时没时间来追杀我。

  但是我需要钱,我的银行卡现金什麽的都还在家里放着。

  我突然想到妻子汪惠,她和那几个男人还在家……

  我决定回趟家。

  刚经历过生死劫,我突然发觉汪惠的出轨其实没那麽严重。我现在真的有种什麽都不在乎的感觉了,反正我已经卷入了杀人案,身上再多一条罪也没什麽,我拿出那把手枪,刚才即使从三楼跳下我也没有脱手,在路上跑的时候一直藏在衣服里。

  这是像是把92军用手枪,我在部队时没少摸,乌黑的枪身,沉甸甸的手感,足以说明这是真家伙。卸下弹夹,15发黄灿灿的9毫米子弹压满了弹夹。

  我把手枪的保险关上,塞进后面的裤腰里。在小巷里找到了一个公共厕所,在里面把脸洗了洗,把粘上血的外套脱下来扔掉,然后从小巷的另一侧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家赶。

  在车上我依旧有些惊魂未定,不断的往后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还叫司机在市区里绕了几个圈。弄的司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我的眼神就有些怪异。

  到了东阳小区,我匆匆到了楼下。

  家里存折上应该还有三四万,够我到外面躲一阵的了。

  小区里,几个老年人在树下纳凉,没什麽可疑人物。楼上,灯依旧亮着,汪惠和那三个男人应该还在。

  我快步上楼,到了自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刚进去,就听见卧室里有动静,而门口鞋柜上有陌生的男人皮鞋。我的火腾的烧上了脑门,关上门,快步到了卧室,猛地把门推开。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后脑上就重重挨了一下,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不知道多久之后,我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但是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揉揉后脑,然后眼前的满眼的红色直接把我的魂都要吓飞了。

  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地上躺着,正是老刘和书记,赤身裸体,浑身刀口,两人的生殖器都被残忍的割掉,地板上全都是粘糊糊的鲜血,已经淤积成了黑红的血泊。而我满身都是血,手里握着一把粘满血的切肉刀。

  除此之外屋内再无一人。

  我杀了他们?不可能!我被陷害了!?我的脑子都要炸了,伸手往后腰一摸,手枪也没了。满地粘滑的血液,大概屠宰场就是现在这种环境吧。

  难道是杀手找上门来了?不对,那为什麽没把我给杀了?我为什麽还活着?这两个人是谁杀的?汪惠哪儿去了?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的坐在满地的血浆里。

  门口传来一声惊叫,把我吓了一跳。回头看,门不知道什麽时候竟然大开着。接着彤彤彤的声音,有人几乎是连蹦带跳地往楼下跑。肯定是邻居路过,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完蛋了,要是警察来了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急忙从地板上爬起来,咚的一声把门关上。偏巧这时远处真的传来了警笛声,我跑到窗户口看,两辆警车闪着警灯正停在小区的大门口,我的腿一软,直接又坐到了地上。

  这是个精心设置的圈套,尽管还不知道原因,但我已经掉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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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五章

  当在门口看到警车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事了。来得不早不晚,怎么这么巧?我现在浑身是血,屋里还有两具被砍得稀烂的尸体,这要教警察看见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楼下也起了骚动,显然是刚才的邻居跑下楼去了。看见警察迎面过来,忙不迭的向我家的窗户指指点点;接着周围几个行人和纳凉的老人们都看热闹似的围了过来。

  不行,留在这就完蛋了!

  我顾不上想那么多,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拉开门就往外跑。这是唯一的出口,然后就听见楼道里嘈杂的声音。警察已经上来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去,到了顶层,一看天窗的盖子没关,往上一跳抓住半截铁梯,脚蹬着墙几下就上去了。好在在部队练过的把式都还没忘,顶开铁盖子之后,我爬到了楼顶上。

  楼上尽是一个个的太阳能热水器的铁桶和太阳能板。我心中狂跳,绕着楼顶上跑了一圈,才发现四面都不挨,这时下面的小区里已经是人声大作,不少人听到了外面的叫喊声都跑出来看热闹。

  怎么办!?在这上面等着那是坐以待毙,不如拼了!

  我刚才就注意到我家的这栋楼离东边挨着马路的那栋楼相距不是很远,两栋楼大概相错有个四五米左右,而且我家的这栋楼高一些,落差能有三四米。只要能跳到对面的那栋楼上,说不定就有机会逃到外面去。这一代周围有不少村里的人盖的小楼,到处是小胡同,只要进了里面,逃跑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这时,后面已经听到那铁盖子在响了,显然是警察顺着我的血脚印追到了上面。不过我刚才顺手捡了根塑料管将铁板盖给拴住了,他们一时半会还上不来。

  但是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后退了几步,猛地起跑,几步到了楼边纵身一跃。我真的没想到我竟然有这样的勇气,这大概也是给逼出来的,下面是七八层高的高度,摔下去最轻也是终身残疾,但是我起跳的时候一丁点也没腿软犹豫,全身的力气都爆发出来了,好像我又变成了当初在部队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身子在空中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是觉得周围的风好大,呼啦啦的吹着,估计只过了一秒钟,我重重的跌落在对面的楼顶上。

  由于一瞬间的失神,姿势在空中没有及时调整,我的身子保持着僵硬的跨越姿态落了地。但是好在在落地的一瞬间下意识的作了保护姿势,落地之后就地往前一滚,卸掉了冲劲,但是我的人不由自主地撞进了前面的一个太阳能热水器的架子上。

  跨嚓一下架子翻倒,楼下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再次大声鼓噪起来。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飞快的往对面跑去。

  楼的另一侧往外看去果然是外面的马路,下面是一排门面房。我四下一找,找到了一根水管,而且这栋楼的住户外面的窗户上全都安的有防盗网。这对我来说太容易往下爬了,我扒着房檐,脚蹬住水管,一点一点往下蹭,站稳了之后手扒着防盗网,由于这是在楼靠外面的一侧,而且是黑天,估计下面没什么人能看得见。

  等我下去之后警察才从那边上来,看到满楼顶的太阳能水桶和架子,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小心翼翼的挨个察看,等确定我没在这上面之后,我从那边都已经下到二楼门面房的楼顶上了。

  我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在身上沾了些土灰遮掩血迹。裤子是深色的夜里倒还看不出来,看看下面好像没警察,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转身就顺着路向斜前方飞奔而去,对面就是一个胡同,这里的路我很熟知道该怎么跑。

  路上人不多,我几乎是飞奔着冲刺,直奔胡同口。

  没想到刚冲进去喘了一口气,我正躲在墙边往外面看,却听见后面有动静,把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扭回头看,却见从一个更小的小胡同拐出来个警察。我们俩正好面对着面,我当时吓得就是一蹦,下意识以为自己被包围了,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那警察看我这样子也判断出来我肯定不是好人,也是慌了,大喝一声不许动,立刻伸手就往腰里面摸枪,原来竟是个女警。我情急之下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抓住胳膊,和她扭在一处,她拚命想喊,却被我捂住了嘴,然后一个擒拿手把她扭得动不了了。

  看这样也是个初出茅庐的新警察,估计才刚上班不久,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连这种简单的擒拿手都对付不了,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接受过训练。

  小姑娘拚命挣扎,看样子才二十岁出点头,眼睛中满是恐惧和愤怒,眼泪都出来了。可惜她的力气太小,给我牢牢的控制住。她想咬我的手,但没能如愿,硬被我给拖到了小巷里。

  万一碰见别的警察,我需要一个人质。

  「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杀人!」我只能小声在她的耳朵边急切的念叨。估计她是听不进去的,因为她还是在那发疯似的挣扎着。我只好抽出她的手枪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上,「我不想伤害你,我是冤枉的。但是你可别逼我,我这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女孩看样子还没丧失理智,乖乖的不动了。

  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我得找个地方好好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慢慢松开了手,女警没有叫,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你跑吧,我只当没看见你,你不能拿我的枪。我保证不开枪打你。」

  这女孩是给吓住了,但我无意理会她的保证,「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杀人。但是我现在说不清楚,我不能被抓。我绝对不想伤害你,只要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放你走。我不是杀人犯,明白没有。但是你别逼我,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可真豁出去了。」

  「你想怎么样?」女孩的声音带着颤音,显然是已经屈服了。

  「我得离开这儿,我要找到究竟是谁在冤枉我。我得找到我老婆在哪儿!」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想不清楚我究竟该干什么,「你有钱没有?」

  「我身上就五百多块钱……」女警哆里哆嗦的想掏钱包,我又制止了她,我这时候要钱有什么用?我得冷静,冷静!

  「你有车没有?说实话!」我威逼她道。

  「……没有,我是坐我同事的车来的……」女孩说话的口气有些犹豫,但是我不相信。我伸手在她的兜里摸,结果找到了一把车钥匙,上面还带着防盗器。我把钥匙展示在她的眼前,结果她的脸色发白。

  我按了一下防盗器,只见就在胡同口路边停着的一辆挂警牌的黑色丰田灯闪了闪。

  「你别再给我耍花样!我现在可是耐性有限!」或许是我的表情真的非常恐怖,这女孩终于屈服了。乖乖的领着我上了车,我用她的手铐将她铐起来,观察了一下路边的情况,那两辆警车还在小区门口停着,估计那帮警察还在楼顶上到处找我。

  现在我去哪儿呢?单位不行,A先生平时的那几个据点也不行,搞不好张朝平派来的杀手正在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于是发动车子,顺着路向北开,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路上这个小警妞一个字都没敢说,老老实实不敢动。并不像电视里演得那样巾帼不让须眉智勇双全,反倒是眼泪一个劲儿的淌,我不得不跟她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合作,等我跑了我就放了你。

  这样的菜鸟警察,还是个女的,竟然让我碰到,真是我的运气。不过她年纪轻轻就能开丰田,还有自己的佩枪,我对她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兴趣。普通警察,以这样的菜鸟而论,哪里有这种可能享受这个级别的待遇。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她不说话。

  「你家住在哪儿?你是不是一个人住?」我觉得很有可能,这小警妞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还没结婚,自己有车,弄不好家里是个有钱的主,也许自己有房子。我感觉整个城市对我来说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也想不起来去哪儿,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说实话,你家在哪儿!?」我的语气变得严厉,扭头瞪着她。

  「……龙翔帝庄。」女孩的声音透着惊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心想:果然如此。龙翔帝庄那可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房价贵得要死,能在那儿卖起房子的大多数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公务员。哪个平民老百姓能在那儿住得起?

  「房子是你自己的吗?」

  「不是,我爸妈也在那儿住。」警妞明白我的意思,直接否认,但是没用,我根本不相信。女孩当警察的,尤其是敢出现场的,都是有点个性的。这样的人大多数性格独立,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还和父母在一块住着,家里又不是没条件买房子,肯定给她置办的有住房。

  「你用不着跟我在这儿耍花样,我说过只要你合作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现在要去你家,想办法换套衣服然后就离开,多余的事也不会多做,我不是杀人犯,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是被陷害的,OK?」

  这时警妞身上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显示的是队长的来电。

  「这是你们领导吧?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别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有几辆辆消防车从前方路口冲过,信号灯临时变了。我把手机交给她,把车停在路边,手枪顶住了她的大腿。

  「喂,张队,哦……我有点难受,嗯,肚子难受,我想回家歇一会儿。嗯,那行,我知道了。」不到一分钟就挂了电话,我拿过手机,重新发动了车子。

  「可以呀你,连队长都这么给你面子,你家里人是干什么的?市里领导?」

  警妞仍然不说话。

  车子开到了龙翔帝庄,我钻到车后面,像这种小区门口肯定有摄像之类的设施,她的手被我铐在了方向盘上。我躺在后面,把枪口顶在了她的座椅背上,然后小声说道:「表现的自然一些,把眼泪擦干净,别让别人看出来什么。」

  门口值班的保安显然对这辆车是非常熟悉,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就不再注意。而且门口有刷卡器,根本不用他们上前去。警妞无奈,从另一侧车窗伸出手去拿着磁卡刷了一下,栏杆升了起来,她把车开进了小区。

  在车位上停好,我又从后面钻了过来,「很好,我想我们应该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你合作的话,我保证不会在你这儿停留很长时间的。」

  我从车里藉着路灯左右看,这附近有摄像头,但是角度是固定死的,而且似乎有死角。她的这个车位恰巧处于死角的范围,我给她打开手铐,把她从车上拉下来。此刻天黑,没人注意到我手上有枪,就这样进了楼道。

  「住几楼?」我小声问她,楼道里没人。

  「顶楼。」她轻声说,顶楼都是复式结构,能住顶楼,更证明她家里有钱。她想按电梯,但是我拦住了她,我知道这种电梯里肯定有监控。

  「咱们走楼梯。」我推了她一把。

  十二层的楼梯爬起来很累人,但是我和她谁也没表现出来,我们两人都很紧张。到了她家门口,她磨磨蹭蹭的拿钥匙打开门,我把她推了进去。

  屋里关着灯,没人,我开了灯。

  房子装修的非常漂亮,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等离子电视,名牌真皮沙发,散发着奢华而富有品位的气氛。

  顺手关掉了警报器,我检查了一下卫生间,发现只有一套口杯牙刷,这才放心。

  「你听着,我等会儿就走,你最好别动别的脑筋。」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竟然还有一个屋子里是健身器材,于是把她铐在上面,「我就不用胶布封你得嘴了,但是你要是敢乱喊的话,我现在可不会怜香惜玉。」

  她惊恐的点了点头,现在自己的家里也被我这个坏蛋入侵了,她的样子就像是被撕去了左后一道防线。

  我钻进卫生间,脱光了衣服,打开淋浴猛搓身上的血迹和泥印。

  今天真正是倒霉透顶的一天,各种各样的灾难全都集中在一起给我来了个总爆发。我现在的脑子里简直是一团糟,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血水和泥水顺着身子流到脚下,然后又流到排水口里。血迹并不好洗,我拚命的拿着搓澡巾很搓,等全身清理完了之后,大部分地方已经是搓得通红。

  裤子也不能要了,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我的证件和钱等大多数东西都在家里搁着,没来得及拿出来,我现在只有一张假的身份证。

  后脑勺疼得厉害,一摸一块肿,我想起来当时有人在我进屋之后从我的后面来了一下把我给打昏了。肯定是那个人杀了人,然后嫁祸到我的头上。究竟是谁这么干?张朝平的人?不会,他们怎么可能如此神通广大连我家都知道在哪儿?而且他们把A先生他们都给杀了,为什么留下我的命?

  难道是想借警察的手把我干掉吗?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或者不是?妻子和那个小马没有出现,他们到哪里去了?难道是他们……我实在不敢相信汪慧会为了她的情夫不惜杀人陷害嫁祸我,我真的难以置信!

  汪慧是那种人吗?我不认为她是那种人,而且我认为就算她对我没感情了,她也不可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来。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没有这种胆量和狠劲儿。我自认为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很清楚地。

  既然不是,那肯定还是和张朝平有关,难道她被他抓了?不对,以那两个杀手的心狠手辣,绝对不可能放过她,她没有变成尸体躺在我旁边就证明她没落在张朝平的手里。

  那她到哪儿去了?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某些事,吓得找地方躲起来了?

  也许她无意中看到了杀人现场?也许她看到了谁是凶手?

  那她为什么不报警呢?

  即使她偷情的事情曝光,也总比卷进人命官司里好些。这种事情他应该分得清哪头轻哪头重。除非是因为某些原因使她不能去报警?

  是什么原因?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可能性。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关键是我哪个都不确定,现在只能在这里乱想。一天内连续遭遇杀人事件,我真的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或许有,或许没有。

  「该死的!」我狠狠一拳打在墙上,瓷砖碎了一块,我的手也流了血。我现在没有任何头绪。

  从浴室出来,我只是穿着一件浴袍。警妞还在那儿铐着,看见我这样,顿时满眼惊恐,以为我想对她怎么样似的。我都没功夫跟她解释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你别怕,我对你这样的黄毛小丫头没兴趣,你这儿有男人穿的衣服吗?我的裤子上全都是血,没法穿了。」

  她摇摇头:「我这儿没男人衣服!」

  「那我怎么出去啊?我不能穿着女人的衣服出去吧?」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吧,反正都在衣柜里面。」她哀求我把她放开,但是我没理她。打开她的衣柜,翻了翻,发现一件体恤,上面的图案很另类,赫然竟是网上热播的美剧「越狱」里面男主角背后的那幅天使魔鬼的纹身。

  这种体恤算是中性的,男女都能穿。我觉得穿着衣服实在太扎眼,我现在要保持低调,于是接着又翻,终于找出来一件奥运主题的体恤,现在这种体恤很流行,尤其是前一段本市刚举行过火炬传递,现在街上都流行这个,满大街都是。

  裤子上发觉基本上全都是女式牛仔裤和多袋裤,裙装很少。我发现她书桌上有附照片,上面是几个年轻男女的户外合影,都穿着美式的军用三色沙漠迷彩,好像是野外生存游戏还是军迷俱乐部之类的。

  打开旁边的一个小一些的衣柜,果然发现了里面成排的军服军靴,有国内国外的各种款式。在最里面竟然发现了一套男式休闲服装,我喜出望外,赶紧全套换上,大小正合适。

  臭娘们,还敢骗我说没男人衣服。

  我必须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是该逃到外地去避风头。这样的案子肯定会网上通缉,难道我将来就一辈子躲起来不见人,一辈子过着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活?一辈子当个逃犯?但是留在这儿几乎肯定是不会有好结果,警察在找我,杀手们估计也在找我。

  还有汪慧究竟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有没有遇到危险?我心里还惦记着她,尽管她出了轨,但是我很想找她问个明白。

  我来到那个小警妞的面前,她给铐在健身器上,坐在地上。我问她:「你身上有没有钱?」

  她示意裤兜里的钱包,我掏出来,发觉里面有两张银行卡,五百多块钱的现金;除此之外,还有工作证和身份证,市局上班的,真人似乎比照片上要好看点儿。

  「你叫陈言?」

  女警没说话,那意思反正我都看了身份证了。

  「你现在家里有多少现金,你的银行卡我没用处。我在路上的时候肯定要用钱,拿了钱我就走。」

  她示意我把铐子打开,我照做。于是她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抽屉,我看到里面有几个存摺,还有个厚厚的信封。她把信封拿给我,说:「这里只有一万,这是我现在所有的现金了。」

  「一万,好,差不多了……」我粗粗看了一下,把钱装在衣服兜里。

  「我马上就走了,但是我必须重新把你给铐上。为了防止你报警。还有,你是警察,我走之前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我必须把我要说的话给你说清楚。」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杀人犯,我是被冤枉的。今天……」我把事情的经过给她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就是这样,等我醒过来之后,就发现我的身边有两具尸体,而我全身都是血,手里握着把刀。这明摆着是有人陷害我,我说不清楚,所以我必须逃跑。」

  「你这样做太傻了。」陈言听完我说,鼓足勇气冒出这么一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一定是想说要我去自首,只要不是我干的,公安局一定会查清楚的是吧?」我冷笑。

  「你既然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为啥还要逃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逃,没罪也变成有罪了。你跑说明你心虚,越跑公安局越抓你知道吗?到时候你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笑话,难道我在这儿等着警察来抓我不成?别忘了我现在身上又多了一条袭警绑架的罪名,万一你们最终破不了案,我岂不是要被你们当成替罪羊。」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警察呢?只要你愿意自首,我保证不提你把我挟持的事儿。」

  「你当我是傻子啊?那可是两条人命,我要落到你们手里,不把我当成头号嫌疑犯来办那才是怪事。我知道你们警察现在有好多案子都破不了,这案子性质这么恶劣,到头来要是找不到头绪肯定会把我当成替罪羊给推出去。」

  「你把警察的能力想的也太低下了吧,你别听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现在的警察不是旧社会时候那些警察。」

  「警察能力很高吗?要是很高,我怎么那么简单就逃出来了?还挟持了你?好了,你不用给我在这废话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的意思就是说明我不是你们要抓的杀人犯,我没机会说给办案的人员听,只有托你转告他们了。我要是真的杀了两个人,现在干脆把你也给杀了,反正多一条人命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陈言吓得不敢吭气了。

  「别怕,我说过不杀你,因为我不是杀人犯。你的枪我给你留在这。」我说着把枪放在桌子上,不过把弹夹给卸下来了。

  「记住,我没杀人!」我最后又提醒了她一遍,然后又往窗户下面看了看,似乎是一切正常。我问她:「这小区里面有几个门?」

  「……三个。」

  「都在哪儿?」万不得已我不想走大门,因为大门处有摄像,我现在要尽量隐蔽行踪。能不让人看见尽量不让人看见。

  「一区七号楼那还有一个门,那是通二区的。还有一区一号楼那还有一个小门,那里不通车,找负责看外面的停车场。」

  「小门那儿有没有监控。」

  「我不知道。」

  「喂,你又跟我在这儿玩花样是不是?

  「我才搬来两个月,平时又不走那两个门,我怎么知道!」

  「见鬼!」我无奈,找了顶棒球帽带上,整好衣服。正要出去,突然之间门铃响了。

  我们俩顿时吓得摒住了呼吸,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而陈言的眼睛里冒出了希望同时又夹杂着恐惧。

  靠,不会这么背吧?别是他家人来了吧?我一把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对准了她,示意她别出声。门铃响了几下没反应,接着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相信是门口那个人打的,隔着门肯定已经听见铃声了。

  是不是她的男朋友?不知道,但是她的卫生间里只有一套口杯牙刷,显然这里不经常有男人来。那会不会是女的?

  拿起手机,只见上面来电显示的是「宁宁」。

  看不出来是男是女,我把手机拿到她的跟前,小声问道:「这是谁?是男的女的?」

  「这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女的,你想干什么?」

  「她就在门口,你接电话,想办法把她打发走。别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要是玩花样,我可不饶你。」说着我把手机放在了她的耳朵边。

  「喂……」陈言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紧张。

  「噢……我刚才在睡觉,没听见。……嗯,我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你别来了,我……我发烧,我怕传染你……」

  「哎呀你……我发烧,你还是去别人家吧……我不用人照顾,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人……我说了我现在不方便……」

  陈言的这个同学显然是个狗皮膏药,她怎么说都不走,竟然又按起门铃了。

  陈言挂了电话,无奈的看着我。看意思她是没办法了。

  「你过去开门,让她进来,别耍花样。」我帮她打开手铐,和她一起到了门后。我先顺着猫眼往外看了看,发觉确实是一个女孩,然后就有一只手捂住了猫眼,那女孩在外面大喊大叫:「快点开门!看什么看!」

  在猫眼的作用下,女孩的面部相貌有些失真,但是我却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来不及多想,我示意陈言开门。

  「你想干什么?你别伤害她!」陈言的语气带着颤抖。我怕她真的哭出来,悄声对她说道:「我既然不杀你,也就不会杀她。我只是要把你们俩铐在这屋里一段时间,好让我跑路,就这样。」

  陈言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打开了门。

  「你这家伙,神神秘秘的一个人关在屋里干什么呢?屋里藏着男人呢?」外面是嬉笑的声音,接着陈妍侧身,一个女孩从外面进来了。

  「我住的小区刚才发生杀人案,听说一屋子满地都是血,杀人的是个变态,两男的命根子都给割了给塞在嘴里,吓死人了。杀人犯现在还没抓到,听说还在院子里哪儿藏着,我哥带着人正在那儿到处搜呢,那一片街区都给封锁了。他说今天晚上我一个人住在那儿不安全,又说你这家伙病了,正好让我来你这儿和你一起睡。你还在这……」

  女孩刚说到这儿,身后的门突然关住了,她惊讶得回头,就看见黑洞洞的枪口。

  而我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也是不由自主地吃了一惊。我们俩愣了一下之后同时脱口而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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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章

  说实话,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碰见张宁这个小姑娘。其实我都没想过自从那次公交车上邂逅之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而且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见面。

  张宁看见我之后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手中的枪,顿时不知所措。她根本就是没搞清楚任何状况,不知道我和陈言究竟是什麽关系,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总之似乎没有多害怕的样子。

  这样也好,省得她们害怕的时候大喊大叫,我最烦这个。

  “宋斌?你……你怎麽……你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在这儿?你……”她似乎还想问是不是我和陈言这个小妞认识,但是看着眼前的情势不对,没敢张嘴。

  “别说话!到屋里去!”我用枪指了指屋里面,两个女人顺从的进去了。

  “宋斌,你这是干什麽?!你认识她?”陈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言。“你是在和我闹着玩吗?你们俩究竟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会在你家?你们怎麽认识的?”

  “我刚从我家里跑出来,我被人陷害了杀人,听明白没有?”

  “杀人,怎麽会?你……”张宁说着突然捂住了嘴,“你,难道是你……”

  “没错,咱们院儿里的警察就是去抓我的!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我是被陷害的!”

  “你怎麽会杀人!?这简直……你……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见鬼!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没杀人麽!我是被陷害的!”张宁的样子显然是给吓住了,都没听清我说的什麽话。我又急又气,对着她大吼了一句,把她吓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没杀人。我知道,我相信你。”

  “对了,刚才你说是你哥领着人在那搜查是吧?你哥也是警察?”我想起来陈言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称呼对方为张队,而张宁也姓张,难道这小丫头的哥哥就是警队的头头?

  “我哥是……警察,怎麽了?”

  “那太好了,等你见着你哥,就跟他说我是被陷害的。”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重复了一遍,“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要把这事给你哥说清楚。”

  张宁倒是挺痛快,只顾点头。

  “对了,你们俩怎麽认识的?”我问张宁,这才知道她们俩原本是高中同学。张宁的哥在公安局上班,陈言的老爹是市政法委书记,后来陈言大学毕业之后帮她弄了个公务员的身份,安置到公安局去了。

  我说呢,这麽个小丫头自己有房有车,级别不高居然有自己的配枪,对自己的领导也是说请假就请假,原来是家里后台硬。

  “除了你,还有谁待会儿会往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张宁此刻像是镇定了一些,对我说道:“你以后打算怎麽办?一辈子当个逃犯麽?你难道就像被人冤枉一辈子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先离开这儿再说,总之我不能被警察抓住。”

  “如果你是真的被冤枉的,我哥绝对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哥是个好警察。”张宁鼓起勇气,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和陈言一样说这种没用的废话,小丫头不知道世事险恶,还以为现实里面这警察都和电影上一样呢?

  “好警察不代表他就会相信我,如果我们不是事先认识,你会觉得我说的是实话麽?”

  “我相信你!”张宁说得斩钉截铁,我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虚伪。

  “你相信我没用,得你哥相信我。知不知道那是两条人命,还有我老婆和另外一个人现在下落不明,可能又是两条人命。这样的大案子,你哥一个人能做的了主吗?到时候他要是破不了案,我看他现在的职位就难保得住。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你怎麽知道破不了案?”

  我没说话,能不能破案不是我现在关心的。万一这事真的跟张朝平有关,牵扯出来的就是另一场命案。还有我以前干的事估计全都会给查出来。那我岂不是同样的命运。

  我只想先找个地方落脚,稳住心神之后再考虑下一步。

  A先生说那个箱子被调包了,我敢发誓我绝没有弄错,那除非就是张朝平那里本身就是假的。但是如果是张朝平早就识破了我们,故意设局玩了我们一把,他没必要派杀手来大开杀戒啊。他完全可以在事前就派人来把我们一网打尽,免得后面又搞出来那麽多麻烦。

  这麽说张朝平那里箱子也确实是丢了,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不对,难道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局,箱子的事情纯属是子虚乌有,要麽就是我方情报失误。根本没有什麽箱子要传递,这件事就是为了把A先生给引出来干掉专门设的一个局?

  也许是真的,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但是究竟是谁在陷害我呢?这件事和张朝平有没有关系?难道是那个小马,除非他疯了,否则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可是杀人。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头绪,任何情况都有可能性。于是我将两人铐在一起,连在健身器上,又用绳子捆了一遍。又在她的屋里翻了翻,我需要找些路上防身的东西。我敢肯定这种逃亡的旅途绝对不轻松。

  “暂时委屈你们一下吧,等我走了自然会有人过来救你们的。”我不顾张宁的劝阻,问了物业的电话,然后用胶布将两人的嘴给封住,转身开门出去。

  从一号楼的小门出去,那里果然没有监控设备,门口的保安也没问。

  到了大街上,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是不是该暂时离开这城市一段时间,也许过不了多久我的照片就会贴满各个车站和小区,每个巡警的手中都会有我的照片。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得赶紧先找个地方藏身,等到天亮人多的时候再找机会乘长途车溜出去。现在是夜里,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迟早被警察发现。

  于是我上了一辆公交车,车是往西边开的。终点站是一个大的物流中心,是集停车住宿餐饮配货仓储于一体的一个大型综合物流中心,我以前来这里办过事,对这还算是比较熟悉。而且这里远离市区,离郊区很近,经常有跑外地的长途车经过,跑起来很方便。

  我下了车,没敢找旅馆,说不定这时候所有的旅馆都已经收到了我的传真照片了。

  于是就在大街上踅摸,这种城乡接合部其实和红灯区差不多,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遍地,满街都是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暗娼流莺。我实在太累了,必须找地方补充体力,在外面实在不安全,只能找她们了。

  那些女人们看见我在打量她们,知道来了生意,一个个都搔首弄姿的凑了过来。有几个发廊妹甚至硬拽着我的衣服要把我往里面拉。

  我没有进发廊,而是在那些站街的女人中间寻找,真给我找着一个。其中有一个年纪看起来挺大的,但是却没有风尘女子的那种骚浪劲,站在那儿看见我看她,甚至躲开了目光。

  这个女人大概能有四十了吧,画着妆虽然显得年轻些,但是穿着的那种暴露的衣服和她有种不协调感。

  大概是刚刚出来卖,也许是个下岗的工人吧。

  我走到她的跟前,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出来做的?”那女人的脸顿时红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当时旁边一个染着金发的女人替她答了声是,还说她是刚出来的,什麽都不知道,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什麽都知道。

  我把脸侧过去,让我的相貌处在棒球帽的阴影之下,不让别人看见。

  “来一磅什麽价?”

  “一……一百。”我觉得基本就是这个价位,这女人大概原本想说的高些,但是又怕跑了生意,临时改了口。

  “一百,行,走吧,你自己有地儿没有?”

  “有,有,有地方。就在后面不远。”女人似乎也顾不上害臊了,大概我是她的头一笔生意,实在不敢让我飞了。我把帽沿拉低,和她一起往胡同后面走去。

  女人住的地方还真是自己家,是个老式的那种筒子楼。开门里面的面积不到四十平米,就是这样小的空间也显得空旷,因为摆设很简单,没什麽家具,显然生活得非常艰辛,但是收拾得还挺干净。

  “你干多长时间了?”女人开始脱衣服,我止住了她的动作。

  “啊……”女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显然她的某些东西还没有消磨掉。我坐在床上,问道:“是不是刚出来做?”

  “不是……我以前结过婚,我有经验的……”

  “没问你这个,我是说你一晚上平均能接几次生意?”女人低头不语,我知道肯定非常惨淡。问道:“你是不是下岗了。”女人的眼圈顿时红了,差点哭出来。赶紧抹了抹眼睛,但是眼泪把脸上的妆给弄花了。

  “这样吧,我给你五百,包你一晚上,可以吧。”

  女的当时就哭出来了,差点给我跪下,管我叫大兄弟,我把她扶起来。说:“我在你这儿睡一晚上,你什麽都不用做,懂吗?我就是找个地方睡一晚上。你给我去找点跌打酒,还有我明天走了,你的答应我一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过你见过我。”

  女人忙不迭的答应,我相信她会信守她的诺言。

  躺在床上,全身的疲劳一阵阵的袭来。刚才处在极度的紧张之中,现在肌肉略微一放松,真是全身又酸又疼。女人拿来了一瓶药酒,我把身上的几处淤伤擦了擦。

  那个箱子里究竟是什麽呢?我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钱?不可能,我当时掂了掂那个重量,很轻,几乎是空的一样。这说明体积不会太大,而且不会太重。

  当然如果本身就是个圈套的话,里面肯定什麽都不会有。

  现在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第一,这是一个局,我和A先生都上当了,但是我幸运的捡回一条命。但是这无法解释发生在我家里的凶杀案。也许这是两件没联系的案件恰巧都让我给碰上了,但是我觉得不可能这麽巧合。

  第二,就是这不是一个局,那情况就复杂了。真的箱子究竟在哪儿?所有知情人基本上都死了,除了我。而且另一件杀人案更加没法解释。

  慢着,在现场我没有见到B女士,她是不是还活着?不一定,以那两个杀手的心狠手黑,不太可能放过她。也许她在什麽别的地方被害了。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睡梦中,血淋淋的凶案现场一再出现。我梦见被打得满身是血窟窿的A先生的尸体,脸上带着非常恐怖的表情向我爬过来,而我却被逼在墙角动弹不得。转而家里的那两个男人被一个模糊的影子残杀着,然后那个影子持刀向我逼来,而汪慧却不管我,拿着什麽东西自己转身跑掉了。

  一晚上我做的都是着这种梦。

  我一直睡到早上快11点才醒,整了整衣服,摸摸东西都还在。那女人没在屋里,我出门之后发现她在外面和一个男人在说些什麽,满脸焦急好像在哀求。那男人一脸不耐烦,根本不听女人的话,看见我之后顿时起了警戒之色,直接走进了路边一家兰州拉面馆。

  我走过去,那女人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顿时变了脸色。

  我没理会他们之间的恩怨,我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呢。只是告诉那个女人,让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那女人看我的眼色很奇怪,那是种很矛盾的神情。

  再看里面坐的那个男的,和两个新疆人模样的男人坐在一起谈笑正欢,只是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我一眼。

  离开胡同来到外面路上,刚过去一辆长途车。我还没想好要去哪儿,干脆随便找一辆先上去再说。然后给龙翔帝庄的物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解放陈言和张宁。

  我不想上车之后再掏钱,财不外露乃是基本常识。于是掏出信封,想从里面抽一张出来,结果等从里面拿出来一看我顿时傻了眼,信封里面的钱变成了一摞废报纸。

  我当时就懵了,这钱绝对没问题,我从陈言那里拿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那个女人!?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她。刚才那个男人……我顿时明白了。像她们这种妓女暗娼背后肯定有地头蛇之类的人控制着,那个男人百分之百是这种货色,我昨天睡得特别死,别是趁机把我的钱给摸走了吧。

  我的血一下涌到了脑门上。

  等我气势汹汹的跑回那个兰州拉面馆,那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两个新疆人,不怀好意的瞪着我,两个人的手边都放着一个空啤酒瓶。饭店的老板站在门口,看见我过来急急忙忙得过来不想让我往里进。

  “人不在这儿,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闹事儿……”老板低声地劝说,推着我把我往外推,好像是怕我在这儿打架。看起来他是知情人,这帮小子是吃准了我不敢报警。

  “刚才那男的去哪儿了?”我瞪着他,眼睛里喷射着怒火,我真是给逼急了。没钱就等于断了我的生路。

  “人家早就走了……”老板被我的脸色吓住了,似乎知道了今天这个不是个软柿子。

  “他住哪儿?”我瞪着老板身后的那两个新疆人,手伸进了衣服兜里。我昨天从陈言的家里找出一个警用的护身宝,正品神火王中王。我早知道她既然连枪都有,这种东西肯定也少不了,小巧玲珑像是给女人用的,正好给我路上防身用。

  有这东西在手,打起来我还真不怕他们,这两天的一连串的惊险似乎让我在部队里培养出的胆量重新活了过来。

  那两个新疆人装聋作哑不吭声,其中一个已经抄起了酒瓶。

  我就要往里面闯,老板拼命拦着我。回头不知道用新疆话在跟那俩人嚷些什麽。有俩吃饭的吓的也不敢吃了,夺路而逃。

  眼看着路边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万一打起来有人报警怎麽办,警察一来可就坏了。我不能这麽明着闹,恰在此时背后有人抱着我的胳膊拼命把我往后面拖,我一看原来竟是那个女人,于是顺坡下驴,跟着她退了下去。

  “大兄弟,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的钱我不要了,我都退给你,你赶紧走吧。那帮人惹不起啊。”女人说着拿着钱塞在我的手里,那钱还带着她身体的体温。

  “你他妈算怎麽回事儿!?我好心好意帮你,你他妈偷我的钱?”我推开了她,只想伸手给她一巴掌。

  “不是,那些人都是黑社会,我在住这儿,惹不起他们啊。”女人的眼泪又下来了。

  “我的钱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刚才那个男的手里?”我真的豁出去了,不把钱弄回来我誓不罢休。

  女人点点头,但是仍旧哀求我别去找事。说见过那帮人打架,凶的要命,拿刀子捅人眼都不眨。我没理这些,逼急了我拿枪崩人还不眨眼呢。

  “他去哪儿了?带我去找他!”

  女人不敢去,只是推说不知道,最后竟索性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二话不说,掉头便又向饭店走去,那两个新疆人此时已经出来了。我不再顾忌什麽警察了,这里治安这麽混乱,想必平时很少有警察光顾,估计和当地派出所早有默契。

  “你他妈了个逼想弄啥?”其中一人狠狠把瓶子砸在门框上,玻璃碎裂飞溅,尖利的瓶子碴闪着冷光,看那样子就准备过来捅我。

  两人的目光很凶,但是我的神情比他们更狠。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首先必须在气势上压倒他们,要不然他们不会害怕。

  “我操你妈个臭逼!想练练是不是?过来!”我左手捏着护身宝,右手顺势把旁边切酱牛肉的切肉刀被抓起来了。这一下旁边的人吓得一阵骚动,纷纷后退。那两个新疆人似乎没想到碰见比他们还凶的人,眼中的凶光黯淡了很多。

  老板再次过来想夺下刀,要是在他的店里见血,他这个生意就不用作了。但是我一胳膊就把他抡开了。

  “滚远点儿!你他妈的知不知道那个男的电话,你叫他赶紧给我过来!把钱还给我!要不然,我把这小鸡巴店被你砸了!”最后一句我是对着老板说的。

  “谁偷你钱了?你鸡巴有啥证据。”两个新疆人的口气软了下来,似乎看出我也是个硬茬子。老板则说他不知道那男的电话。

  “证你妈个逼据!你妈逼叫不叫!?”我破口大骂。

  “咋啦?你他妈逼还想打架?今天他妈弄死你小兔孙!”两个新疆人被我骂的终于忍不住了,准备开打。老板急忙挡在我们之间,拼命阻拦。又对我说:“你说你东西丢了,你又没在我这儿丢。你在我这儿闹什麽事!你不行就叫警察过来,看警察咋处理。”

  “警你妈察!”我早知道这老板肯定和他们穿一条裤子,手中的护身宝猛地向他的腿上一插,一阵噼啪的蓝色电光闪过,老板嗷的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接着我上去对着其中一人的裤裆就是狠狠一脚,那小子没想到我敢先发制人,这一脚就把他踹的当场就疼得翻了白眼。像个煮熟的虾米似的弓着身子倒在地上。

  围观的人一看真打来了,立刻一哄而散,各自躲的远远的瞧热闹。而我眨眼间就放倒了两个人,剩下那个抡起瓶子就砸,被我一刀击中,瓶子碎了。他见我真的敢抡刀砍人,反而吓得掉头就跑,被我甩手就是一刀甩过去,刀正砸在他的后背上,当时就见了血,男人直接趴在地上。

  围观的人更加是惊呼连连,有人乱扔砍刀,万一伤到自己怎麽办。各个都是就近躲进了路边的各个门面房里,个别胆大的还敢探个头看。

  “你妈个逼的,说不说?快点把他给我叫过来!”

  我抓着一个男人的头发好像拖死狗一样把他给拖进了饭店里,老板被两个伙计搀起来刚坐下,看见我进来就好像看见鬼一样。老板娘跑了出来,忙不迭的给我说好话,有连忙摧着老板赶紧打电话。

  原来其中一个新疆人是她的弟弟,就是被我踹翻的那个。

  “你赶紧叫他过来,要不然我把你的店给你砸了!想叫警察就叫过来,看看谁死!”

  老板无奈,对他老婆用新疆话说了些什麽。他老婆赶紧跑出去,结果回来又说找不到人。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抓着那个背上被砍伤的小子问道:“那男的叫啥名字?我的钱是不是在他那儿?”

  “我不知道……”男人的答案令我很不满意,于是我狠狠一脚跺在他的脸上。

  这时老板娘有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说有人打电话了,叫我别动手。然后没一会儿那个女人过来了说她带我过去,叫我别再打了。我觉得闹得差不多了,也不太敢在公开场合久留,于是跟着她向胡同里面走过去。

  如果我手头有两万,被偷走一万打死我也不会这麽闹,因为实在是没钱逼急了。

  而且对于这帮地痞流氓来说,真正怕的就是比他们狠的人。要说他们是黑社会,那简直是侮辱黑社会的名声,真正的黑社会什麽样他们都还没见过呢。

  但是我见过,那可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所以当我又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发觉我一点都不胆怯。也许我此刻真的是给逼急了,我甚至觉得就是现在警察来了我都不会害怕。

  那男的正在打麻将,地点是在一个好象村办工厂的小院子里,院门口的砖墙上用白漆刷着银昆工业园几个大字,铁门敞开着,但是看里面的厂房设施就明白属于那种标准的作坊式的工厂。男人和几个苍脸黄牙的壮汉正在砌墙砌的来劲,他手边就是一摞钱,地上扔着一个撕坏的信封。

  我和女人一起进了好像是生活区的工棚内,男人停了手看着我,另三个人也看着我。

  男人的脸上带着挑衅,我的眼睛里闪着杀气。

  “听说你想找我弄事儿,你想咋着?”

  “那钱是我的,把钱还给我这事儿就算完了。”

  “扯鸡巴蛋!你说是你的有鸡巴啥证据,这钱上写着你的名字呢?”男人把嘴里的烟头扔掉,把钱整了整就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站了起来,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根钢筋。

  另外三个也站了起来,他们刚才没见过我打架,要不然就不会以为人多就能吓唬得住我了。

  我没有接他的茬,而是直接飞起腿来就是狠狠一脚,一个前胫猛踢踹在离我最近的小子的大腿上,这一招是我的保留节目,那小子就像被铁棍扫上一样,被一脚踹的直接把桌子都撞翻了,捂着腿倒在地上。

  另两个没想到我说打就打,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我用电棍又捅翻了一个。

  第三个直接猛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拼命想夺我手中的电击器,我连续几个膝撞,全都顶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顶的直接弯了腰。这是那男的已经绕到了我的背后,我猛的闪身,钢筋挂着风抡在我的背上,我想转身,却被那个人死死抱住,结果连挨了好几下。耳朵上被刮了一下,火辣生疼的要命。

  我一股激劲,一扭腰猛一抡,生生把这个抱着我的家伙抡了起来,我这一下移动位置出乎那小子的意料,结果一下砸在了自己人的头上,那人当场就从我身上软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男人的三个同伴全都被放倒了。他的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我两步上去就把他给扑倒了,然后抡起拳头照他脸上玩命得狠砸。他被打的爹妈直叫,拼命护着脸求饶。

  “我不敢了……大哥……我还钱……我还钱……”

  这个“工业园”里面还有别人,但是没一个敢出来。大概没见过比这几个人更凶的人吧,有几个工人从车间探出头来看一眼,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我操你妈!”我摸了摸耳朵,流血了。然后从他的怀里掏出那些钱,也来不及数就揣入兜中。“你他妈个臭逼!”我骂完了又对着他的头狠狠跺了两脚。然后刚想走,却听见背后有人摔倒的声音。

  回头看,刚才最先被我踢倒的人刚刚倒下,手里的砖头也掉在地上。

  从他的背后闪出来一个人。

  我顿时立刻大惊失色,转头就要跑,但是后面一声轻轻的发射声,我的后脖子上中了一记麻醉针,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

  我感到天旋地转,腿一软就昏睡过去,这是我第二次晕倒。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工业园里了。这里像是某个地下室,没有窗户。但是天花板上有盏灯,光线还算比较亮,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可能现在又是晚上了。

  我动动身子,发觉动不了,再看,我被大字形绑在一张钢丝床上,捆绑得非常专业,根本没希望挣脱。

  而且我的嘴被胶布封着。

  我的脑门上冷汗直冒,心想完蛋了,这回落到了张朝平的手中,不知道要怎麽收拾我。刚想到这里,只听见视线不及的地方门声一响,嗒嗒嗒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女人站定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也不动,既然落在了他们手里,基本上是没戏了。

  女人撕掉了我嘴上的胶布,我长出了一口气。女人的脸凑近了我,先是抡圆了胳膊一顿耳光,把我抽的眼冒金星。然后狠狠的问道:“那个箱子呢?你这个叛徒!”

  叛徒?我被打得昏头胀脑没明白她说的是什麽意思。

  喘了口气,吐掉嘴里的血,我只是问道:“张朝平在哪儿?想要箱子就叫张朝平来见我,你杀了我,屁也得不到!”说完,我突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张朝平?你果然和外别的人勾结。你一下害死了那麽多人,我当初还真没看出来。”

  “你说什麽?你不是张朝平的女人吗,是不是张朝平派你来抓我的?”我说完越发感觉到有些事情似乎真的不对劲。

  “我是张朝平的人?你装什麽?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麽?”

  “你不就是凤舞吗?装什麽逼呀?别以为你把头发染成黑色我就认不出来你了!你不是张朝平的得力助手麽?不过那天被我把箱子从你那儿给骗走了,张朝平一定没让你好过吧?张朝平把我们的人都给杀了,就剩下我了,张朝平派你来干什麽?抓我麽?还是要我的命?”

  面前的女人确实是凤舞,只不过那一头红发又变回了黑色,而且带着一付变色眼镜。

  “你在说什麽?张朝平?”凤舞盯着我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因为她没有从我的目光中感到任何伪装。

  “你叫张朝平出来吧,我不和你说。”我现在只能慢慢的拖延时间,拖一分钟算一分钟。也许张朝平正在暗中观察着我。

  “等等,你还认为我是张朝平的人?你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什麽真实身份?”

  “你别装了,告诉你,张朝平不在这儿。这里只有你和我,你别指望他来救你的命!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你肯定也知道了。别浪费我的时间,告诉我你把箱子给藏到哪儿去了?!”说着凤舞竟然拔出了一把手枪,打开保险直接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你说什麽?张朝平来救我?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我实在是摸不清楚头脑,她刚才还叫我叛徒。难道她是以为我是和张朝平勾结的内奸?

  等等?A先生他们全都死了,目前确定还活着得只剩下了我。而A先生死前说箱子是假的,难道……难道组织怀疑有人暗中当了叛徒?勾结张朝平害死了其他成员,偷梁换柱换走了那个手提箱?

  难道他们怀疑是我!?毕竟只有我是活着的。

  而且是由我去直接下手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的嫌疑是最大。

  但是这个凤舞,她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发觉我有点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哪头的了。

  “肯定是你泄密,我帮你把箱子偷出去。但是你后来没有再把箱子交给张朝平,他现在也在到处找你。”

  “你究竟在胡说些什麽?我什麽时候和张朝平勾结了?!你才是张朝平的人!你们其实早就策划好了对不对,要把我们一网打尽。那个屋子里的手提箱根本就是假的,用来引我们上钩的一个鱼饵。”

  我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凤舞的手指慢慢的压动着扳机。我闭上了眼睛,完了,以他们的心狠手辣,肯定一枪崩了我。

  但是枪并没有响。我睁开眼,看见凤舞迷惑的看着我。

  “我不觉得你在说谎……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是张朝平的助手,我只知道这个。如果你还有些的身份的话,对不起,我不知道。”凤舞看着我,到这份儿上她实在是不觉得我还有什麽说谎的必要。

  “你难道不觉得那天把那个箱子偷出去的过程有些太过顺利了吗?”凤舞看着我的表情实在是奇怪。

  “那当然,主要是有你的配合嘛。”我说的话带着讽刺,但是有一半是真的。那天要是没有凤舞,根本不可能那麽顺利。我都觉得她配合的实在是太恰到好处了,我想要什麽就来什麽。

  “当然,因为我是奉命配合你们的。”

  “我知道,奉了张朝平的命令嘛。我说你怎麽那麽听话呢。”

  “不是张朝平,而是另外一个人。你们的VIP金卡也是我给你们搞定的,我想你应该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我去哪儿猜……等等!?”我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这个女人,在行动时处处给我方便,而她刚才的表现,难道……难道……我把各种各样的东西综合在一起,竟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你就是那个A先生安排在张朝平身边的内线!?”

  凤舞点了点头。

  这样一切就非常的合理了。难怪她当时那麽配合我,难怪一切都那麽顺利,原来根本就是自己人。等等,如果她是自己人,那她给我的箱子应该不会是假的。那为什麽A先生说是假的?

  我知道我不是叛徒。

  那麽只有两种可能,她的身份暴露了,张朝平不动声色的利用了她。

  第二种可能:她才是真正的变节者。

  以上两种可能无论哪种,真正的箱子都应该还在张朝平的手中。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凤舞根本没必要给我废话,直接一枪崩了我就行了。

  现在她问我索要箱子的下落,说明真正的箱子其实不在张朝平的手里。因为张朝平现在已经是压倒性的胜利,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耍花样了。

  那难道说我偷走的是真正的箱子?而她的身份也是才刚刚暴露?

  那真的箱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自从我交给A先生之后,我就真的没再接触过。

  “你现在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吧。是你把我卖出去的,就算A先生没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想你也能猜出来。他说你这人看似老实,其实很聪明。但是我命大,张朝平没堵住我,我没死你觉得很失望是吧?”

  “等等,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当叛徒。我现在也没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我确实没有拿箱子。我现在也弄不清楚真正的箱子哪儿去了!”

  我把我前前后后的遭遇完整地说了一遍,“我是没办法才逃出来的。”

  “你用不着狡辩,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这就证明了只有你是叛徒。”

  “等等,你不是也活着!?你才是叛徒!”

  “我是叛徒?我被张朝平的手下追杀,差点把命丢了。要不是我有准备,早就完蛋了。”说着凤舞掀起衣服,让我看了她身上的伤口。

  “我也是差点没命!A先生他们被杀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如果是叛徒,干嘛从三楼往下跳?现在何必偷偷摸摸的逃跑?”

  “这可能是你和他们演的一出戏,谁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麽?”

  “这话也能用在你的身上!”我反唇相讥。

  我们两人的目光毫不相让的对视着,但是都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任何的虚伪。事实上经过这两年的磨练,我一个人是不是口是心非很有把握。

  凤舞如果真的是张朝平的人,如果她真的当了叛徒,她没必要这样。同样我看到凤舞的眼神也在犹豫软化。

  “你真的不是叛徒?”

  这句话从我们俩人口中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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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当凤舞回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9点。证明又到了晚上了,而我无缘无故的浪费了一天的时间,顺利逃离警察追捕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否还在原来的城市,自从我被凤舞的麻醉枪击昏了之后,醒来就在这件奇怪的房间内,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间屋子大概是凤舞的某个落脚点。门被反锁着,她出去了已经有三个多小时,我只能在这里干等。肚子饿得直叫,好容易等她回来,却见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大概是刚去买的,只不过用的是我的钱。

  或者说我抢来的钱。

  凤舞带回来了面包和牛肉干,我看着这些东西,笑着问她:「这里面没下毒吧?」

  凤舞的脸色阴沉着,一把将我手中的面包给抢了过来,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喝了一口水:「哼,害怕就别吃!」

  说真的,我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到现在来说很有些微妙,虽然不久之前我们曾经享受过激烈刺激的性爱交媾,但是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情回忆那段香火缘。况且她虽然解开了我的束缚,但是我觉得她依然没有完全信任我。

  当然我也没有完全信任她,现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我对任何人都必须保持戒心,毕竟对一个死里逃生不止一次的人来说,小心无大错。

  「你说你暴露了身份,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后?」

  「我怎麽知道,不过应该是之后啊。在那之前我觉得没有出过任何纰漏,而且张朝平一直表现的很信任我,我的身份没理由泄露出去啊。」

  「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我真的对她感到难以捉摸,这个女人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张朝平的人,她现在究竟是在演戏还是说的真的?

  如果是演戏的话,她必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麽,但是我没什麽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让她看上。她会不会是个双面间谍?我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表情,想从上面挖出点东西来。

  「没有了,只有A先生知道我的身份。当然这不排除有人通过我的表现判断出这一点。」说着凤舞也在用锐利的目光剜着我的神经。

  说真的我当时在拿到VIP卡的时候确实有想到过张朝平身边有被安插内线的可能,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说的一切都合理,只不过已经没人能够证明而已。

  「会不会是你和组织联络的时候无意中被他发现了?」

  「不可能,我从打入他身边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和组织联络过。他不可能通过这种途径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和A先生是单线联系。」凤舞的话直接将我的思路封死。

  「OK,那麽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那个箱子了,那个该死的破箱子是个关键!那个箱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你难道不知道?」凤舞看着我的眼神之中带着怀疑,我们之间的戒心依旧没有消除。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没好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同心协力,当然前提条件是凤舞说的是实话,关于这点我没有十足地把握,她估计也是一样。

  我们之间只能互相试探着逐步摸清对方的底牌。

  「你为什麽总要怀疑我呢?我有什麽条件去偷梁换柱还那个箱子?我要那个箱子有什麽用?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行动过,倒是你有很大的机会!」

  我们的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先前的争吵上去了。

  「假如我是张朝平的人,早就一枪把你给崩了!」凤舞气哼哼的猛地一敦纯净水瓶子。

  「OK,我觉得我们再这麽不停的吵下去实在是没什麽意义。好吧,现在咱们开诚布公的把所有的情况都摆出来吧。现在咱们面临着几种情况:1、你是张朝平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箱子还在张朝平手中,那麽你没必要在这里跟我废话,直接杀了我就行了。除非我身上还有什麽我自己不知道的重大价值。」

  「我倒是很想杀了你,但是不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我还是能够忍耐的。」

  凤舞的话透着赤裸裸的杀气,这个女人连枪都有,估计宰人这种事情也是能干的出来的。

  「好吧,这一条可以暂时排除。2、就是你是自己人,正因为张朝平的箱子没了,他才会发觉身边藏着内奸,从而顺藤摸瓜查到你的身上。也就是说张朝平在没有提前识破你的前提下,如果箱子不丢,他就不会发现你。」

  「这说明张朝平的箱子确实是丢了。」我自言自语分析了一堆,发觉还是有些摸不着头绪。

  「如果你是内奸,这件事就很好解释了。」凤舞冷冷得说。

  「什麽?这是什麽话?我为什麽要当内奸?如果我是内奸,张朝平只怕早就派人来把A先生他们一网打尽了,机会大把的,又何必等到现在?」

  「因为他要靠你来帮他找出我的存在,如果提早动手,就算是A先生他们全都被干掉,但是我这个内线却能保存下来。你利用这次行动帮他甄别出我,然后从容的一一收拾,永绝后患,这个计划确实很有可行性。」

  「我……这……」我突然觉得凤舞说的很是合理,一时语塞。

  「但是为什麽,总要有个动机吧!我为什麽这麽做?!」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也许是钱,也许是什麽别的,都有可能。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很容易背叛的,也许你被他收买了,也许是别的使你不得不这麽做。听说你家里出事了,你老婆失踪了,也许她落在了张朝平的手中,使你不得不出卖A先生他们。」

  「什麽?这……」我突然发觉了这还真是他妈的满合理的,难道家里那件凶案并不是巧合,难道是专门为了陷害我而设计好的?!

  究竟是什麽人在陷害我?

  「这不对,绝对是不对劲!我是在从那边回家之后才碰上的这个血案,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你老婆也并不在家对吧,你只是打过她的电话,但是并没有见过她。也许她那时候就已经落在张朝平的手中了呢?」

  「等等!等等!不管是我是内奸还是你是内奸,箱子都只可能在张朝平的手里。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你为什麽刚才抓着我问箱子在哪儿?如果你确定我是内奸,那你应该知道真的箱子还在张朝平那儿,怎麽可能在我的手里?」

  「还有,你究竟是怎麽知道那个箱子被调包的事情?你没理由知道的。张朝平丢了箱子,正常情况下你应该认为那是A先生得到了,就算是A先生死了,你也应该认为是组织得到了,你却在问我要,这究竟是为什麽?」

  凤舞的脸色沉静似水。

  我猛然醒悟:「你是不是已经和组织的人碰过面了?你的伤……」

  「A先生说得没错,你这小子果然很聪明。」凤舞的脸贴近了我,「其实这件事完了之后我就知道肯定会暴露身份,于是抢在张朝平动我之前就撤退了。我身上的伤有一处是张朝平留下的,但是另两处是组织的人送的。」

  「难道你也被他们认为……」

  「没错,我撤退之后,联系A先生联系不上。于是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联络组织,结果等来的是组织的抓捕。」凤舞咬着牙,显然那段经历很不愉快。

  「那时我才知道A先生出事了。而这个小组活着的人嫌疑最大。」

  「你独力逃脱了?不简单啊。刚才我发觉你握枪瞄准的姿势很专业,还有你的身手很敏捷,你究竟是什麽人?」我对凤舞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按理说A先生不可能训练她暴力技巧,除非这是她先前就会的技能。

  凤舞没理会我的试探。

  「组织并没有收到真正的货,他们认为有人半途偷梁换柱了。所有经手的人都要据调查。A先生他们死了,只剩下了我和你,他们认为不是你就是我,或者是我们俩联手的。我知道我自己没有,所以就只有你了。」

  「你认为是我偷梁换柱,把真正的货给弄走了?我有那麽大的能耐吗?」

  「谁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人什麽事情做不出来?」

  「那箱子里的货物很值钱吗?究竟是什麽?」

  「不知道,但是隐约听张朝平说起过,那箱子里的东西值八位数。」

  上千万?!就那一个小小的箱子?我当时就傻了,上千万哪,这对我这个小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见识到的天文数字。

  我最多就见识过八十万,不过是负债的金额。

  凤舞淡淡的加了一句:「我说的是欧元。」

  我当时就要懵了,那岂不是换成人民币金额达到上亿,那里面究竟是什麽东西?太可怕了!就那一个小小的箱子里装的东西价值上千万欧元?是钻石?还是什麽绝世的珍宝。

  等等,她为什麽要强调是欧元?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箱子是要运往国外的?欧洲?要不然为什麽特意用欧元来计价?难道是走私?

  「难道张朝平的下家是外国人?欧洲来的?」

  「这我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否则没必要用欧元计价。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出上千万欧元来买这个箱子里的货物,那笔巨款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叛逆。」

  「但是我并不知道那箱子里究竟是什麽。」我大声说道:「我这是头一次听你这样说起。」

  「是吗?」凤舞明显不信。

  「等等,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张朝平私吞了这笔货,然后要我们当替罪羊呢。」我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你是说……」凤舞显然没考虑过这个方面。「张朝平不过是个高层干部,但他还不是老大,他只是全权负责此事而已。他敢吞他们老大的货?」

  「你说的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上亿元摆在我面前,杀头的买卖我也干了。」

  我的脑子里好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麽线索一样,先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总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现在突然抓住了。

  「但是这似乎不太可能啊,除非张朝平一开始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如果你和我不是内奸的话,那他究竟是怎麽识破的?难道他是神?」

  「内奸另有其人,当初和我一起行动的B女士你忘了?她也是有可能判断出你身份的人,而且她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内奸?」

  「她没死?」凤舞皱了皱眉。

  「这我不清楚,但是A先生他们遭到袭击的时候,她并不在场。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觉得这一切更加的合理了。

  「你有什麽证据吗?我怎麽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释放的烟雾?」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现在B女士没有出现,我凭什麽不能怀疑她?」我眼珠转了转,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有些事情显得很不合理。」

  「你说不合理是什麽意思?」

  「那天晚上我被A先生叫去的时候,遭到了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的袭击。结果在场的组织成员除了我以外全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对,只有你活着。」凤舞的眼神之中带着嘲讽。

  「麻烦你听我说重点,我当时心慌意乱只顾逃命,有些事情没想那麽多。但是后来我觉得张朝平手下的行动很是古怪。」

  「哪里古怪?」

  「嗯,就拿我和那群地痞起冲突的事情说吧。全过程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对,我当时也在附近。你在大街上一闹,我就注意到你了。后来就一直跟着你,你一点都没有发觉。」凤舞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我的钱被他们偷了,等我制服了那个小子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什麽?」

  凤舞似乎听出来了点毛病,「你是说……」

  「我的钱被偷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先把钱要回来。而且你抓住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先逼问箱子的下落。这才是东西丢了的人的正常反应,对不对?」

  「但是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直接就是下了杀手了,是吧。」凤舞有些明白了。

  「没错,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是开枪。好像他们的目的不是找回箱子,而是前来杀人的一样。如果那个箱子那麽贵重,张朝平的正常反应是应该抓住我们,拷问出箱子的具体下落,然后再杀。现在他把人都杀光了,还有谁能告诉他箱子的下落呢?除非他根本不关心这件事,那就证明他原本就知道。」

  「而且,奇怪的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挂了。只有我逃生,没有另外的组织的人在现场,组织的人是怎麽知道A先生他们出事儿了呢?」

  凤舞给我这一连串的分析说的陷入了沉思。

  「当时我知道A先生他们出事,是因为组织的人给我出示了一些照片,就是当时的凶杀现场的照片。是数码照,是从网上发到A先生的邮箱里的。组织经过检验说那不是合成的,全都是真的照片。」

  「A先生的邮箱?」

  「对,他一出事之后,组织就派人检查了他的一切,在电子邮箱里发现了那些照片。显然是那些杀手知道组织会检查那里。」

  「对,他们不可能把尸体留在哪儿让警察去处理的,所以用这种方式通知组织。让他们注意上我这个幸存者,然后他也假装箱子丢了,因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凶杀的过程。他甚至可以跟他的上司们编造一套谎话,说经过他的调查,发现是我杀了我所有的组员,然后拿着箱子跑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然后他趁机去搞别的事。」

  凤舞想了半天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仍然不豫:「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是只是你的推测。」

  「别傻了,我们俩现在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组织在追捕我们,张朝平在追杀我们。对了还有警察也在抓我,这事可不是好玩的。」

  「我知道,但是要证明你说的话只有一个方法。」

  「什麽?」

  「就是找到张朝平,如果那个箱子真的还在他手里的话,咱们就再偷一次。

  这样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如果没有的话,我只能认为是你在撒谎。」

  「你说什麽?我靠你疯了?!」我当时就被凤舞这个疯狂的计划吓住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现在说让我们回去?就凭咱们两个?你忘了张朝平差点杀了你?你这还想回去送死!?」

  「怎麽?你不敢去?」

  「废话,打死我也不去!我可没兴趣再做这种找死的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逃的远远的,让他们找不着。我管他们什麽冤枉我不冤枉我的,反正他们两边都不是什麽好鸟!」

  「那你就甘心被他们一直这麽冤枉着?就算你跑了,他们也不可能放松对你的寻找的。」

  「我管他那麽多!反正我过这种鬼日子也已经过得够了。我早就不想干了。

  就算我洗脱了冤枉,说不定还是被他们控制着干这干那,现在这情形正好,我不干了!」

  「那你老婆呢?她现在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也许她落在张朝平的手里也说不定。她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

  「她背着我和那几个男人鬼混,给我戴绿帽子,我宰了她的心都有,她死了更好!」我说的斩钉截铁,恨意十足。

  「是吗?那你和我之间的事情算是怎麽回事呢?你忘了你和我还做过爱。」

  凤舞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那怎麽一样,我和你之间是迫不得已,逢场作戏而已。那能她一样麽?」

  「你别废话了,你必须和我一起去。否则我只能认为你心虚。」凤舞说的同样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蕴含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吧好吧,我同意,行了吧!」我无奈。

  「你说的哦,你要是敢反悔或者动什麽歪脑筋,我能找到你第一次也就能找到你第二次,我对找人很在行。下次被我找着,我就不会和你有这麽多废话好讲了!」

  夜晚,我怎麽也睡不着。

  一来是这间房子不通风,实在是太过闷热。二来是被麻醉针射的昏迷了那麽久,睡也睡饱了。况且现在的心情根本不容我睡觉。

  我绝对不想和凤舞去找张朝平算账,那是自寻死路。

  但是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个危险分子,我又不敢不答应。当她拿着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她的呼吸几乎和平时一样,手非常稳定,那种感觉就像雷达锁定了你一样,让你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只有那种成天拿着枪的专业枪手才有这种稳定的功夫。

  这个女人以前究竟是干什麽的?难道是职业杀手?她的身体上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氛,难道以前也是当兵的?没听说过女兵里面有这麽厉害的又这麽漂亮的。

  和她在一起太危险了,我还是得想办法逃跑。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着在房间另一侧睡着的凤舞。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她应该是睡着了。而那道门是上了锁的,钥匙应该就在凤舞身上。也许我有机会夺下她的枪,毕竟我是个男的。

  我悄悄的坐了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但是这女人的敏感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我的脚刚沾地,她就醒了。

  「你起来干什麽?」凤舞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而我则是她的猎物。

  「我……我想解手……」我用了一个非常老套的借口。

  「你少跟我玩花样!」我甚至能感到凤舞那凌厉的目光。

  「我真的憋不住了,那我就在这儿解决好了。」说着我作势要脱裤子。

  「大号还是小号?」

  「……大号。」

  凤舞这个女人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到底是把我从这个屋子里放了出去。这里似乎是某个郊区村落,周围散落着很多平房,形成大大小小的胡同,看样子像平民区一样。

  我被带到一个墙角,凤舞随便一指:「就这儿吧!」

  这个臭婊子,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就站在离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盯着我。我平生还是头一次在女人的注视下解手。好不容易弄完,还是没有任何机会。又被老老实实的带回到那间地下室内。

  「别再跟我动什麽歪脑筋!」凤舞把我往床上一摔,自己又去睡去了。我知道我是没什麽机会的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又慢慢的睡过去。

  这回我没有做梦,只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谁了多长时间,刚刚培养出来一点点睡意,突然间我被凤舞一把从床上拖起来了,再看她的装束赫然间已经齐备,我还没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她就急促的说:「快起来,警察来了!」

  「我靠!」我好像触了电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浑身上下顿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警察怎麽会摸到这里来了!?

  「快走!」凤舞拉着我,待出了门,我就远远的看到这片平房区的另一端,有警车停在那里,而且还有黑色制服的警察在来回走动,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们大概是发现了我的车!」凤舞来不及多做解释,拉着我一起闪进了旁边的胡同。

  「他们是来找我的!?还是找你的!?」我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只能跟着她跑。

  「废话!当然是来找你的!」凤舞似乎对此地的地形很熟悉,可能早就找好了撤退的路线。带着我顺着这些胡同七拐八拐,钻进了一间破屋子中。

  穿过后门,到达了后面一条暗巷。

  「往右边走!」凤舞拉着我跑,但是我明明看见左边是通着外面的。要跑也应该往左边跑啊。

  「哎,你……」

  我刚要开口,忽听左边有人大喊:「哎!?干什麽的?站住,不许动!」再看两个警察恰好从左边转了过来,一看见我们的这个样子,大呼小叫的向我们追过来。

  「我日你二大爷!」我这一声脱口而出,掉头便拔足狂奔。有道是做贼心虚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看见警察,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跑!

  凤舞也看到了那两个警察,她跑的速度竟然还比我要快。我只好跟着她,而后面的警察一边跑一边还大呼小叫,似乎在召唤更多的警察来对我们围追堵截。

  我似乎听到追赶我们的人声多了起来。

  说真的,我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没命的跟着凤舞狂跑。

  不过我们跑得再快,也架不住警察的人多,通过对讲机,警察撒开了大网不断的包抄堵截。而后面追着我们的人开始越来越多。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宋斌!你跑不了了!站住!」

  后面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但是这些警察显然平日里很少做这种剧烈的运动,大多数没跑多远就累得呼呼喘气掉下队去,只有三四个是始终追在我们后面。而却不断有从旁包抄过来加入,所以人数不见有减少。

  后面响起了枪声,我以为有人开了枪,更是没命的狂奔。

  后面的警察大概也是诧异,以往的罪犯基本上只要听见鸣枪就会吓的腿软,怎麽今天这招不灵了,但是不及多想之下只能在我们后面紧追不舍。

  这一口气大概跑出去有两三百米,只拐了一个弯。我不知道凤舞到底有没有撤退的路线计划,但是我现在只能跟着她。但是警察终究是人多,在跑到下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包抄到前面了。

  刚拐进去,斜刺里一个人就冲了上来,大喊道:「不许动!」迎着凤舞的面就斜扑了过去。这时就见凤舞停都没停,直接一个飞身,一脚迎面踹在了那个警察的面门上,一米七多的块头竟给一脚蹬反,同时也和后面的警察撞在了一起。

  好厉害的一脚!我连吃惊都来不及,直接跟着她冲出了封锁线。

  「快,就是这儿了!」等跑到了地方,我傻了眼,是个死胡同。凤舞拔出手枪,直接对着外面连开了两枪,然后对我急道:「快翻过去!」

  凤舞这两枪恰到好处,后面的警察顿时一阵骚乱,似乎没想到追捕的对象竟然敢拔枪拒捕,纷纷找掩护躲了起来。

  中国大陆可不像美国那样枪支泛滥,中国的枪支控制极其严格,凡是涉枪的案件都是稀罕事,基本都当大案来办,电影里那种警匪激烈枪战对射的场面基本上只存在于电影里,中国警察办案的时候,但凡是遇到嫌疑人持枪拒捕,领导们第一想到的是千万别死人别出事。

  连警察有枪都不能随便开,罪犯有枪的时候他们更是要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了。

  万一逼急了对方,这里是居民区,他要是抓个人质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则是手脚并用的往墙上爬,爬到高处的时候已经听到外面警察在喊话,让我们缴械出来投降。我敢肯定他们又在调人迂回往这边包抄了。

  就在我骑在墙头的时候,凤舞转过身来几步就蹿了上来,动作轻灵麻利,很像是部队里面的那种训练方式练出来的。

  「跳!」凤舞一声喊,我和她同时从墙头跳了下去。

  外面是一条大排水沟,不过已经干涸了。而同时右侧有警察绕过来了。凤舞拉着我直接下到了排水沟底下,踩着没脚面子的污泥臭水,跑进了下水道里。

  排水道里黑洞洞的,气味刺鼻之急,简直比粪坑还要臭一百倍。

  我不知道凤舞是不是以前进来过,只能拉着她的手,跟着她,听着声音往前摸,后面大概也有警察追进来了,但是他们没敢开枪,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他们不敢放开速度追,只是打着手电在后面边走边搜索。由于我们这方有枪,他们生怕吃了暗算,因此不敢分散开。

  这样我们的速度就慢慢的拉开了。

  我尽量不呼吸,憋着气,因为我怕吐出来。但是凤舞的表现比我强得多,我们俩轻手轻脚的顺着管道往前摸,这管道很宽,直径大概有三米,走着是比较宽敞。但是就是气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最终我忍不住了,猛吐了一气。

  在这里走一遭,别染上什麽传染病可就惨了。

  而且警察不是傻子,看见我们进了下水道,肯定会守住附近的几个出口,不抓紧时间的话可就糟糕了。

  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麽鬼东西,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把凤舞的身子也带的一歪。就在这时,砰得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在我们不远处的管壁上炸响。我一惊,又一个踉跄,真的摔倒,和凤舞的手也分开了。

  凤舞顾不上我了,甩手就是两枪还击,和后面追来的警察交上了火。

  我心中暗道一声完蛋,这回是真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我的身上可能又加了一条持枪拒捕的罪名。万一凤舞打死两个,这笔账可能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以后我大概就是恐怖分子了。

  黑暗中枪声在管壁中回荡,震耳欲聋。子弹不时带着暗红的弹道飞过,我也顾不得凤舞,抱着脑袋起身就跑。也不顾满身都是污臭泥水,几乎是见路就钻。

  凤舞估计是死定了,我可不想被打死。

  在黑暗的管壁中不知道钻了多久,也不知道凤舞预备的是哪条路。反正发现过两个向上的出口,但是上去之后全都弄不开盖子。而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在这个迷宫般的鬼地方迷路了。

  摸黑走了半天,越走越着急。气味之类的几乎已经麻木了,因为我已经没东西可吐了。

  难道我的葬身之地是这个可笑的下水道?

  为什麽找不到出去的路?凤舞既然选这里,一定做好了准备。我应该能找到的啊。

  我顺着管道转来转去,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彻底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但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快要灰心的时候,突然发觉了另一个向上的铁梯,我往上爬,爬到顶之后推了推,发觉竟然可以推动。

  这真他妈爽啊!我用力推开铁盖,爬了出来。

  这里似乎是在某条公路边,而这个盖子的地方很隐秘,再一丛灌木从后面。

  我爬出来之后,轻轻将盖子掩上,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好像没人……不知道这条路通到哪儿。但是我再仔细看看,却发现离此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辆车,但是好像没人。这里会不会就是凤舞策划的出口?那辆车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凤舞不知道怎麽样了?现在哪有时间管她?干脆我先……我实在害怕夜长梦多,于是冒险从藏身处出来了,悄悄向那辆车走过去。车里确实没人,我正隔着玻璃向车里张望,突然觉得背后有人。

  回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我的脑门。

  「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

  一个便衣,身上穿着防弹背心,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举着手枪逼近了我。威严的男低音听起来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老练的警察。

  糟糕,上当了!

  我懵懵的举起了手,我毫不怀疑这人会开枪。

  「你就是宋斌!妈的你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妹妹,老子今天打断你的狗腿!趴下!」那警察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和我相差不多,但是眼睛里喷射着怒火。

  「你妹妹……我……」

  「趴下!」警察厉声暴喝,我只好乖乖的趴下。我有点明白了,别真的是冤家路窄吧,这小子弄不好是张宁的那个哥哥。

  「上次让你小子跑了,这回好好收拾你!」

  警察咬牙切齿,拿手铐把我铐住。「你小子不是挺能玩命的吗,那麽高的楼你都敢跳。这次我看你怎麽跳!」由于我全身都是污泥臭水,大概这警察也不想多碰我,于是把我铐住了之后便向打对讲叫人。

  「等等,我是被冤枉的,难道陈言和张宁没跟你说?」我力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说了,不过你那套屁话对我不管用,有话留着到局里说去,你袭警是真的吧?你持枪拒捕是真的吧。这就足够了!」

  警察显然是恨我入骨,我知道他有机会一定会把我投入监狱。不只是因为我从他的手心里跑了一次,还有我对张宁陈言干的那些事。

  但是注定我还要从他手里跑一次,尤其是我看到凤舞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

  警察愕然回头,他的身手确实不错,但凤舞的动作比他迅猛的多。抓住他的枪身猛地一扭,屁股一扛脚下一绊就把他放倒在地,而且枪也落到了她的手中。

  「你什麽时候来的?」但我的手拷被打开之后,凤舞把那个警察给铐上了。

  「我就觉着这里会有埋伏,正好你出现把他给引出来了。」凤舞的话令我把鼻子都气歪了,这女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们怎麽会找到这里来的?」但我坐上了车之后,凤舞把那个警察打晕,塞进了后备箱。动作老练娴熟,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我则是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上次我挟持了陈言,后来把张宁也给捎带上了。

  这回把她们的上司和哥哥也给依样画葫芦。而我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凤舞,这个女人究竟是什麽来历,我实在是闹不清楚。看她的样子真像是个职业罪犯。

  「可能是那些人报了警吧。」凤舞只的是那些地痞。

  我想想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警察其实并不像我想的那麽无能。我以前做生意的时候也认识过几个警察,知道警察其实能量很大的。

  一般的要找个人,市局下任务到分局,分局下到各个派出所,派出所直接找管片里面的所有地痞流氓,就是这麽找人的。

  电影里那些警察们好像个个都是神探一样,其实现实生活里警察不靠着这些线人们,很多案子都破不了,只不过公开的不能这样说而已。

  也许那些个地痞们认出了我的照片,把我供出去了。而凤舞当时肯定开的有车,或不定车号被人记下了,而她的车停在了附近,无意中被人看见了。

  我不是警察,永远不知道警察怎麽破案,重点是人家有本事摸到这里,这就不能小看了。

  「你还带着他干嘛?」

  「难道你想杀了他?当然是找地方把他给放了。」凤舞瞟了我一眼。

  我闭嘴,这时那警察的手机响了。刚才凤舞把他塞进后备箱的时候,把他身上的通讯工具全都抄了出来,防止他对外联络。

  我拿起一看,巧了,居然又是那个张宁的电话。

  我在凤舞阻止我之前接通了电话。电话里张宁才喂了一句,我就说:「你是张宁吗?」

  张宁显然是听出了我的声音,顿时不出声音了。

  「说话呀,不说话我可挂了!」凤舞开着车,不知道我在干什麽。

  「我哥的手机怎麽会在你……你把我哥怎麽样了?」张宁的声音带着惊慌。

  「没事儿,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杀人犯,你哥刚才差点抓住我。不过到底是功亏一篑,你别声张,也别给别人打电话,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了他。」

  「你别伤害他……」张宁似乎开始带哭腔了。

  「我说过我不是杀人犯,只不过我跟你哥说不通,他也不愿意相信我。我只有采取自保的措施。」我说的不紧不慢。

  「你别……我都听你的……」

  「你哥怎麽说我的?」

  「他说你是杀人犯,说可能是因为你妻子和别人……你把那三个男的都杀了……」

  「我说过我是被冤枉的……我……等等!?」我突然察觉了什麽,「你说三个!?」

  「我哥说三个人都是你杀的,我相信你是冤枉的,真的,我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会杀人!」

  「三个男人?」我愣了,不是只有书记和老刘死了吗,那个小马和汪慧失踪了,这明明是两个人,怎麽变成三个了?小马什麽时候也死了?

  「等等,在我家只死了两个人,怎麽变成三个人了。」

  「我哥说在亚世广场大楼里还发现了一个,说就是你那个什麽录像带上的姓马的男的。当天有人证明看见你晚上的时候进了大楼,后来又发疯一样的跑了出来,后来大楼就失火了,消防队把火救灭之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后来证实就是那个姓马的。」

  「他说这是你妻子的情夫,说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电话里张宁还在说些什麽,但是我的脑子已经彻底开了锅了。

  想想那天晚上挟持陈言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消防车通过。但是真没想到竟然是去亚世广场救火的。

  而我一度以为是陷害我的元凶的小马,竟然死在了亚世广场。

  小马竟然死在亚世广场,这怎麽可能?当时不是张朝平的手下在那里的吗?

  这说明他的死和我的跑根本就是前后脚的事。

  而我逃避杀手的追杀,现在也变成了杀人后毁尸逃窜。

  小马死了,那我妻子汪慧呢?

  这他妈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现在真的感觉到我陷入了一个迷宫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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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章

  凤舞的车停在院内,旧车间里,我和那个警察正面对面的坐着。凤舞一路把他打晕劫持到这里来,我以为她是要杀了他,但是凤舞好像没这个打算。

  “你们跑不了,这台车车牌号已经被我报上去了。”警察盯着我,冷冷得说道。他的样子看来还挺镇定,并没有破口大骂什麽的,没有说什麽刺激我们的话。大概这种情况下他已经认清了形势非常不妙,准备努力设法求存了。

  “哼哼,这不劳你费心,我的车子中途已经换过了,那辆车被我扔了。”

  凤舞冷笑着拍拍他的脸,那警察眼中闪着火光,狠狠一扭脸挣开。我不知道凤舞着女人是什麽来历,但是她中途确实换了一辆车。前后已经有三辆车了,这个女人一个人有这麽多车?她这麽有钱?

  我怀疑他的背后别是也有某些势力吧。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说的话还都是一面之辞,A先生也不可能活过来证实她确实是他派进来的卧底。

  我们之间还是存着戒心的。

  “你是张宁的哥哥?怎麽称呼啊?”我递给他一根烟,给他点上。

  警察也没拒绝,吸了一口。现在好像是我和他的角色转换了过来,警察盯着我:“张安,你是宋斌,我听我妹说过你。你没伤害陈言和张宁,这我感谢你。不过你这麽逃跑下去是没出路的,现在警务系统全国联网,通缉令一下,只要上网一查你跑到哪儿都能找得着你。除非你跑到深山老林躲起来过野人的生活,否则一定能找得到你。你应该知道,这种大案可不是闹着玩的,三条人命啊。还有你妻子,她现在尸体还找不到。尸体找不到,案子就永远结不了,永远会有人一直查下去直到找到真相为止。”

  “我老婆?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老婆也出事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如果没出事那麽她现在在哪里?我们在你家里找到了一些录像,说真的现在就你的动机是最明显的,如果换了是我我可能也会忍不住要去杀人。”

  没错,我的动机是最明显的。男人被戴了绿帽子,杀了奸夫淫妇给自己雪耻。这样的故事从古至今都屡见不鲜,更何况我还有当过侦察兵的历史,中国当兵的大多脾气都暴,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毫不含糊。

  “你是想劝我自首,那我说我是冤枉的你能相信吗?”

  “只要你是冤枉的,我一定能查清楚,我张安用人格担保!这案子我不查清楚我就不当这个警察!”张安说的斩钉截铁。

  “你刚才还说我的动机是最明显的。”

  “有动机并不代表你真的犯罪了,只是代表你有嫌疑。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最好的出路就是自己站出来说清楚,你这样逃跑,袭警,只会令你得罪越来越重。”

  张安说的义正词严,但是我知道这是他身为警察的练就的基本功而已。警察的话有一半能相信就不错了,现在他是落在我的手里自然要说些好听的话。想想刚才我险些被他抓住时的情景,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可以知道,我要是落在他的手里,此刻他肯定是严刑拷问我究竟把汪慧的尸体埋在哪儿了。

  但是汪慧真的也出事了吗?我原以为她没有出现在家里的凶杀现场就意味着她逃过了一劫,但是自从小马的尸体出现在亚世广场之后我就不再那麽确定了。

  现在牵扯到汪慧偷情的四个人已经死了三个,那汪慧的尸体是不是也会在别处找到呢?

  我有点不敢想。

  “对了,刚才张宁给你打过电话,是我接到的。”我拿出他的手机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你放心,我和张宁说了不会伤害你,她不敢去报警的。我得到一个新情况,那个小马死了,死在亚世广场?请问这是怎麽回事?他是什麽时候死的?”

  “你自己难道不清楚麽?”

  “你看,你口口声声还说什麽相信我,现在又说这种话。”

  “哼,我现在这样子,我怎麽可能信任你。现在是你铐着我,除非你把我的手铐打开。”

  “呵呵,我说张警官,你把我当傻子啊?我知道我自己现在是什麽处境。把你放开,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现在除了莫名其妙的背上命案,还有私藏枪械、持枪拒捕这样的重罪,就算是你查清楚了人不是我杀的,但是其他的罪名加起来恐怕也够判我个十年八年的了。我现在是真的没退路了,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你别逼我对你动粗。”

  我的眼神变得充满了杀气,张安的眼神软化了,似乎他也意识到了用语言不可能打动我,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尽量稳住我,不让我产生行凶的念头。

  “好好好,你别急,你想问什麽就问,你是说那个小马的事吗?”

  “对,他怎麽会死在亚世广场?他应该是什麽时候死的?”

  “当晚9点多的时候消防队接警去的那里,到那儿把火扑灭了才发觉有具尸体,不过并没怎麽被烧着,后来我们去现场才发觉是你家录像带上的那个叫小马的男人。”

  “你们是什麽时候接到的报警电话来抓我的?”

  “8点半左右。”

  “报警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一个男的。”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相隔都不远,搞不好是早就策划好的一连串计划。我从亚世广场逃出来后,在家里被打晕,而那个人立刻杀了老刘和书记,弄得满地血,然后打电话报警。9点的时候小马在亚世广场被杀,对方放火灭迹。

  那麽那个打晕我的人和小马是不是同一个人?现在还不得而知。

  小马的尸体出现在亚世广场应该不是偶然,难道他和张朝平还有什麽关联不成?

  等等,他们为什麽只提小马,A先生他们的尸体究竟去哪里了?应该是被张朝平的手下转移走了,他们放火是为了销毁血迹之类的痕迹,但是为什麽偏偏留下小马的尸体让人来发现,难道就是为了陷害我?

  对了那天我看到先是老刘和书记,接着是汪慧,但是就是没有看到小马的影子,后来就被A先生叫走了。

  也许在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呢?

  亚世广场是烂尾楼,里面就通了一根电线,接了几个灯泡,晚上楼里面角角落落到处是黑漆漆的,如果是小马事先就被杀死然后放在了某个角落里,我也根本看不到啊。或许是小马的尸体早就在那里了,等我跑了之后,他们才又搬出来。

  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下意识的不想把小马和张朝平联系到一起,如果他们有联系,那麽汪慧搞不好也有扯不清的关系……

  “你们在那楼里面,还发现有什麽别的没有?”

  “你是指什麽?”张安反问道,我不说话。他又问道:“就算小马不是你杀的,但是你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对吧。因为那天晚上有不止一个人看到你好像很狼狈的样子急急忙忙从那楼里面飞跑出来,好像在逃命。你当过兵,胆子比一般人大,能把你吓成那样……你是不是看到了某些事情?”

  “你是不是看到了谁是凶手?”张安依旧在拐弯抹角的搏取我的信任。

  “不是!”我脱口而出。

  “那你那天晚上究竟在跑什麽?”张安乘胜追击。

  “你瞎问什麽?!现在是我在问你!”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多说一点和这案情有关的事,到时候我就能快点破案。就算你跑了,你也应该希望我把这案子破了吧。抓住真正的凶手对你我都有好处,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背着这个人命官司?”

  “这用不着你管,我的事我自己操心。有能耐你自己去查去。”

  除非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和警察合作的。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有这几条人命就够了,难道再告诉他另外还有好几条人命的大案?那我才是铁定完蛋。

  到现在,我隐约看清楚了整件事情轮廓的一小部分。

  有人希望我进监狱,设计了杀人案,而且我有完美的动机。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个设计我的人对其他人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宋斌搞出来的计谋。别人问他宋斌在哪儿,他就说,这家伙现在在监狱里,因为他偶然发现老婆偷人,所以他把三个奸夫全都给杀了。

  而那个真正在设计我的人,就可以趁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趁机搞事。

  这个计划相当的完美,但是意外的是我被打晕之后醒来的比较早,这可能完全是一个偶然的变故,我敢肯定他们杀了人之后立刻报警而且离开,但是我正好在警察来到之前醒了过来,他们可能也没料到我竟然摆脱了警察的追捕,这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我现在有几件事要搞清楚。

  小马的死是不是真的和张朝平有关,或者说小马是否和张朝平有关。如果小马和张朝平有关,那汪慧是不是落到张朝平手里了?如果不是,汪慧现在在哪儿?

  我用公用电话打过汪慧的手机,但是无法接通。如果她真的出事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她没出事,为什麽不联系我?正常反应下她有什麽解决不了的难题应该第一反应联系我这个老公才对。毕竟她应该还不知道我出事了。

  还有我们小组里始终有一个人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B女士。

  B女士从我们分手之后,就一直没见过。那天在亚世广场和A先生他们对质的时候,一开始没想到会出那麽大的事,所以开始时并没有在意。觉得当场站了好几个人,好像是人员都到齐了,但是后来才意识到好像少了个人。

  但是我不敢确定B女士当时是不是在现场。因为大楼里光线很暗,周围一团漆黑,也许她当时在某个角落里我没看到她。后来打起来的时候一片混乱,众人狼奔鼠突,我只顾逃命也没管别人,只是印象中好像没看到B女士。

  或许当时B女士在那儿我没注意到,又或者她当时和小马一样已经死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了。或许她没到现场是因为她就是叛徒,又或许她是在别处被人杀死了。

  可能性很多的。

  或许她现在也像我一样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捕着,或许她还活着。我判断她还活着是因为我还没看到她的尸体。

  我必须找到她,这件事情我要找她问个明白。如果她还活着,她为什麽还活着?为什麽她当时没有出现?

  或许她真的是和张朝平勾结,但是我对我这套理论本来就没什麽信心,只不过是临急编出来的一种托词而已。要说张朝平有可能,那凤舞更有可能。没准是她半中腰把箱子独吞了,至少她还知道那箱子价值上亿,我他妈却什麽都不知道。

  凤舞从外面回来了,我对张安已经没什麽要问的了。

  “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吧,运气好的话会有人来救你的。”凤舞说着将他的警枪给扔进了外面的一个臭水池子里。张安脸色发苦,怒视着凤舞。

  我拨通了张宁的手机,传来了张宁焦急的声音。

  “宋斌,我哥呢?”

  “别着急,我现在让他跟你通电话。”我把手机放在张安的嘴边。

  “哥,你没事吧?”张宁的声音很着急。

  “我没事,你别担心。”张安的声音相当的镇定,“我没受伤,只是被他们铐着,你先别报警。对,别报警!”堂堂警队队长被女歹徒挟持,这要传出去他以后就没脸在警队混下去了,况且张安看出来我无意伤他。

  “什麽地方……我……我现在在一个好象旧工厂里面……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

  张安其实现在连自己是不是在A市都说不清楚。他被关在车后备箱里好长时间,早就被闷的晕头转向。

  “张宁,你别问了,你哥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保证,我不会动他一根汗毛的。”

  “你等着接我的电话,等我走的足够远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具体的位置。”

  “好,我等你电话……”我挂了电话。

  待到离开工厂大门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这条国道旁边都是那种平房小店,再后面都是庄稼地,标准的郊区风景,大概一般不会有人没事往这小破厂里面跑。张安的嘴巴被我们封上了胶布,量他也喊不出什麽来。

  车顺着路向前开,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到了高速路口。拐上高速之后,车往B市开去,一路上凤舞只是开车,没有说话。而我也没说话,不知道这趟B市之行是福是祸,究竟是去解开真相,还是自投罗网。

  开了两个小时,终于见到了B市的下路口。

  在下高速的同时,我给张宁拨了电话,告诉了她张安具体的位置。也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做得很从容。而张宁好像也不怎麽慌了,临挂电话的时候居然还说了一声谢谢。

  也许她是真的认同我是个好人吧,也许上次我没有动她和陈言令她对我有了信心。

  到了B市之后,我有些紧张,一路上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跟踪我们的人或车。不过什麽都没发现,凤舞开始在城内兜圈子,最后出乎意料停在了一家朝鲜菜馆的后门。

  “这是哪儿?”我瞧了瞧,门上的霓虹灯打的是几个韩国字,他看不懂。

  “别说话,下车!”凤舞低声催促,我下了车后,她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一个大手提包,从这间饭店的后门进入。我不明所以,也跟着进去,只见她好像认识里面的人,和一个穿着朝鲜传统长裙的女人用非常流利的韩语说了几句,那女人见到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两人还拥抱了一下,看样子竟是熟人。

  凤舞和她简短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后面,示意我跟上来。我路过那女人的时候,她就像真的韩国人那样对我行礼,领我疑窦丛生。

  而且这一路上遇到的男女说话好象都是韩语,我一句也没听懂,难道他们都不是中国人?这里难道是凤舞的另一个秘密藏身处不成?她跟这帮人好像还挺熟的。古怪,她究竟是什麽来历?

  穿过操作间,我跟着她来到了后面的一间空房子内。

  这里的陈设和最初的那间地下室一样简单,桌椅床铺仅此而已,有水管,好像还有个淋浴用的莲蓬头,地下小小的下水道铁网盖,和监狱一样。凤舞把大包往桌上一放,示意我坐下,把门一关,竟然直接脱光了衣服,拿着莲蓬头开始冲凉了。

  现在是快到七月份的时间,天气已经很热了,而且从那该死的下水道里出来,我和她都只是把脏衣服换掉了,身子都没有来的及清洗,身上的味道实在是有够难闻。

  哗哗的水声响起,凤舞毫无顾忌的拿着莲蓬头开始搓洗自己那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一看就知道是经常锻炼出来的肌体,健美而充满活力。清澈的自来水顺着她饱满浑圆的乳房流下,将她的肌肤上面洒满珍珠般的粼粼水光,她背后纹着的那只火红的凤凰显得如此耀眼,模特般高挑的身材,诱人的腰肢和美腿,赤裸健美的女性肉体散发着成熟的情欲。

  我坐在哪儿有些尴尬,后来心想反正都和她性交过了,有什麽尴尬的。她既然不怕我看,我又何必顾忌。而且我发觉我不由自主的想了起来和她做爱时的狂野刺激,心中竟产生了一股兴奋冲动。

  凤舞冲了好半天,突然扭回头来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麽。

  我们俩人就这麽互相盯着看了能有一分钟,她突然扔给我一块搓澡巾,让我过去帮她搓后背。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站了起来,迅速脱掉了衣裤,我发觉我的阴茎竟然已经处于半硬的状态了。

  这是名副其实的邀请,但是我发觉我不想拒绝。按理说在这时候我肯定是没心情想这些的,但是我发觉我就是有股欲望好像抑制不住。

  妈的,谁知道明天是死是活呢!先爽了再说,没准儿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女人做爱了。

  我也没带避孕套,就挺着半硬的阴茎向她走了过去。凤舞此刻已经背对着我双臂撑在磁砖墙面上,浑圆结实的赤裸肉臀正对着我,冰凉的水花打在我们的身上,凉爽之极。我的欲望没有消退,好像还更加旺盛了。

  我的手开始在凤舞的身上抚摸,然后给身上打了香皂,我自己也需要清洁。

  “嗯……”由于肥皂沫的关系,我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滑溜溜的,凤舞的鼻孔中发出了性感的哼声。

  我的手滑到了她的前面,抚摸着她的乳房,她没有拒绝。颤动着勃起的阴茎碰到了她的大腿内侧,慢慢的摩擦,那火热的触感令我更加硬挺粗壮,即使是冰凉的自来水也没有浇灭那燃烧的性欲。

  “你的乳房很美,像皮球一样柔软又有弹性,真令人羡慕。”我开始在她的耳边说着火热的情话,尽管之前我们还在互相猜忌,但是现在我倒是根本不在意这点,一点也不觉的尴尬,然后又用手指在她的乳头上摩擦。

  我现在只觉得这女人想和我做爱,而我也想和她做爱,就这样而已。

  凤舞抬起下巴,全身颤抖,很像恶寒的刺激从背部掠过。口中发出娇媚的呻吟声,她的大腿也把我勃起的阴茎夹在了腿缝里,反复磨蹭着,享受着那火热的温度。

  我开始在她的背上用搓澡巾搓着,然后慢慢的用舌头舔着她的凤凰纹身。

  凤舞赤裸的肉体好像美女蛇一样的淫荡扭动着,我专心的舔着她的后背肌肤,然后滑到脖颈,还有用舌尖挑弄着她的耳垂,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双腿并紧,夹着我勃起的阴茎,令我产生挤压研磨的快感。她的一只手也伸了回来扶揉着我的腰。

  突然间,她一用力调转过身子,把我推到了靠墙的位置。我们俩面对面,我的双手左右平伸,表示不设防。

  凤舞露出妖媚的笑容,矮下身子在我的乳头上了吻一下。然后开始用舌头千方百计的挑弄亲吻着我的乳头。连续受到连续的吻,使得我的乳头明显的赶到电流般的快感流向全身四肢百骸,而且因沾上唾液而发出淫猥的光泽。

  我的阴茎开始一跳一跳的勃动着。

  “它还真不老实呢……”

  凤舞小声说,然後用红唇在我的乳头上摩擦,用舌头舔。同时她的乳房,也以巧妙的动作压迫我的小腹。

  “唔……啊……唔……”

  刺激的舒爽感令我的口中也发出了呻吟,在身体深处燃烧的性欲火焰,逐渐扩大。我忘了在哪儿看的,做爱时如果男人也发出呻吟声,可以更加刺激女人的性欲。

  凤舞伸手把我的阴茎抓住,不轻不重的搓弄着。

  我的腿也插到了凤舞的两腿间,磨蹭着肉缝和肥厚的肉唇,凤舞的大腿又开始夹紧。我把她拉起来,让我们面对面,凤舞的眼神中罩上了一层迷蒙的水汽,然後用自己的身体挤进我的双腿之间。我们俩一面互相站着用大腿摩擦,一面察看各自的表情。

  我的手技巧的揉搓光滑的丰乳,凤舞的表情发生变化,呼吸开始急促。嘴唇微张後,又用力咬紧。

  我压向凤舞,张嘴含住她的红唇。

  凤舞似乎没想和我接吻,开始逃避我的嘴唇,我用舌头追逐着她的娇唇,从各角度舔吸湿吻。待我把嘴完全压在凤舞的红唇上吸允时,抗拒的力量渐渐从她的身上完全消失。

  我趁机用舌尖顶开凤舞的嘴伸进去。用舌头缠住想逃避的香舌。轻轻吸吮时凤舞的身体颤抖一下後,变成虚脱状。不久后,凤舞抬起头,从眼睛发出妖媚的光泽。

  “来吧……我要你……”

  我们关掉了水龙头,我和她就那麽湿着身子来到了床边,凤舞先躺下,我贴在她的身上躺下。

  洗去了红发的凤舞似乎改变了以前火热泼辣的气质,变得贤淑文静,至少我觉得是这样。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脸上,轻轻闭上眼睛,脸颊泛红,散发出性感成熟的女人独特的芳香。好像受到催眠术似的,进入昏迷状态。

  我的手在她的肩上沿身体的曲线抚摸。

  凤舞发出愉快的呻吟声,我的阴茎完全勃起,硬挺的肉棒完全勃起,顶着她的小腹。她握住勃起的肉棒,调整了姿势,把身体调转过来,形成69的姿势,在龟头上亲吻。然後把渗出润滑液的龟头送入嘴里。

  我享受着她的口交,心理上极度的满足,成熟的美女把脸紧贴在我的大腿根上,我看到沾满唾液的肉棒在红唇里进出,而且我的肉棒是雄伟的勃起。

  阵阵的快感直冲脑际。

  我用手指拨开凤舞肥厚的阴唇,看着里面暗红色的嫩肉,用手指挑动着她勃起的肉芽,把气吹在阴道里,我以前和汪慧做爱的时候就用过这种手段,汪慧的阴道内部受到这种刺激就会引起甜美的战栗。不知凤舞是否是这种情形。

  我不停的把气吹在腔内黏膜上,然后吸允着她的阴唇。

  在搔痒感中又有甜美的刺激,凤舞的身体不由得颤抖,口中由于含着东西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我的手指巧妙的捕捉到肉芽的敏感,开始微微震动。凤舞的双腿时松时紧,肉唇的隙缝受到男人手指巧妙的摩擦时,凤舞发出饥渴的低沉哼声,挺直变硬的双腿,因为我的手指侵入身体的内部。

  凤舞的身体好像完全失去力量,舌头绞缠拨弄着我的阴茎,吞吐着沾满唾液的龟头。我的手指在粘滑的肉洞里搅动,已经湿润的阴户下意识的夹紧侵入的手指,不知不觉中挺起屁股。

  我的另一只手伸向了乳房,乳房受到揉搓,乳头受到玩弄时,凤舞发出了表示快感的含糊声音。

  此时,我从身体深处涌出未曾有过的陶醉感。

  我减缓了动作,挺了两下屁股,凤舞开始恢复原来的速度。一面用手揉搓阴茎,一面上下摇头,让龟头在嘴里进进出出。舌头刮着我的龟头沟,使我产生异样的感触。这种异常感也使我产生前所未有的兴奋。我扭动着屁股,凤舞扶着我的腰,只用嘴把肉棒吞入到根部。肉棒塞满口腔产生异常的感触,我忽然发觉自己产生想射的感觉。

  我把阴茎从她的口中抽出来,拼命的想忍住。脑海中却想起了妻子汪慧和她的情夫在录像上的淫乱浪态,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变态亢奋。

  而凤舞散发成熟女人性感的热度,把丰乳压在我的下体摩擦。

  “快点来吧……”凤舞躺下身体躺好,用湿润的眼睛诱惑着我,我忍不住了。

  凤舞分开双腿,手握肉棒。我在她的引导下把硬挺的肉棒挤入成熟的肉缝里,肉棒插进去时还把阴唇卷入。里面的温度很高,像煮烂的番茄融化的黏膜紧紧的包围肉棒,向里吸引。

  “哦……好爽……”我感受着那美妙的感觉。

  “别停啊……快点动啊……”凤舞主动的扭动屁股,肉洞有节奏的勒紧肉棒。我把凤舞压在床上。为了看清楚结合的部位,把她的双腿扛在肩上,采取冲锋的姿势。用手指玩弄过的暗红色阴唇湿淋淋的充血肿起,还能看到里面鲜红色的黏膜。

  凤舞发出饥渴的喘息声拼命的扭动屁股。可是我抱紧她的双腿,身体用力压下去,凤舞用力仰起后背,发出哼声。我开始摆动腰部,听到扑支扑支的淫靡水声和阴囊甩动拍击皮肉的声音。

  啊……老婆……汪慧……

  我在心里发出哭叫声,同时也涌出强烈的情欲,像在发泄这种欲火,配合凤舞的扭动腰肢的节奏,肉棒在紧绞的腔道里抽顶。

  “哦……哦……哦……好棒……哦……”

  凤舞发出淫荡的声音,双腿包夹我的腰。用力往里面夹,像要我更用力。好像受到凤舞的声音诱发,我也发出亢奋的喘息声,猛力的顶撞着胯下的肉体。受到我身体的压迫,凤舞不时的发出娇媚的颤音。

  我伸手抱住凤舞的後背,用力抬起,形成面对面的坐姿。可能结合得很深,凤舞很痛苦似的抱住我的脖子,双腿盘在我的背后。

  “呼……呼……呼……”

  伴随着我兴奋的喘息声,每当向上顶,凤舞就发出使听的人感到强烈刺激的呜咽声,使亮丽的黑发飞舞。有如美女与野兽的情景,也刺激我的性欲,产生难以形容的兴奋。

  硬挺的肉棒在她的体内搅动着,凤舞扬起下巴,发出哼声,把手扶在我的胸上,支撑快要倒下的身体。皱起眉头,紧咬嘴唇,扭动屁股的距离逐渐加大,以插入肉洞里的肉棒为轴旋转屁股。

  “啊……唔……啊……”

  女人的淫浪叫声,疯狂的扭动细腰,令我想起了汪慧偷情时的那种淫荡浪态。那种下流淫乱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最饥渴的花痴荡妇一样,在和我平时性爱时大部分保持淑女模样的妻子,几乎不像是同样一个人。难道这才是隐藏在妻子身体里的女人本性?

  我想着,产生了一种变态的亢奋感,慢慢的向后仰倒。

  凤舞发出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低下头,使黑发挥散摇动,健美的裸体冒出汗水,骑在男人的腰上,从腰以下好像集中了全身的力量,猛烈扭动屁股。

  我猛烈的向上挺屁股。

  “哦……哦……哦……”

  凤舞的屁股随之上下跳动,不得不抱住我结实的胸膛。又经过几次上挺,她的手支撑不住身体,扑倒在我的胸上。我还是继续向上挺。凤舞的屁股随着我的动作夹紧,拼命摩擦我的肉棒,这表示凤舞快要到高潮了。

  汪慧……你为什麽要背叛我……

  受到凤舞体内的勒紧,我同时感到天堂与地狱的滋味。这时候我突然停止,凤舞的嘴里发出哀求的哼声,美丽的脸贴着凌乱的秀发,能看出兴奋的淫荡模样。

  “快点动啊……”

  凤舞不知如何是好,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又好像受不了肉体的要求开始骑着我扭动屁股。

  我起身改变姿势,在性器还在结合的情形下,扭转凤舞的身体,采取背後姿势。让凤舞四肢着地,高高抬起屁股,深深的顶到最里面。

  “啊啊啊……唔唔……”

  凤舞发出啜泣的哼声,好像无法忍受快感,乌黑的秀发飞舞。我的脑子里抑制不住地冒出了汪慧在床上穿着丝袜被那三个男人挤压着塞满,淫荡的呻吟喘息,喝下男人精液的淫乱情景,还有那脸上头发上丝袜上的精液痕迹。

  为什麽……为什麽背叛我?!

  我的心中呐喊着,产生变态的虐待欲,向凤舞的肉洞里凶猛顶撞。在我的脑海里,凤舞和妻子汪慧重叠。在朦胧的视觉中看到心爱的女人亢奋的模样。受到陌生男人猛烈的抽插,黑发飞舞,饱满的乳房不停的摇动。男人的肉棒在妻子窄小的肉洞里进出时,发出扑吱扑吱的淫靡声。

  “啊……啊……唔……啊……”

  凤舞的头也上下摆动,不久,终于发出兴奋的哼声,皱起眉头,后背好像一张弓向后仰,凌乱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睛彷佛有一层雾,散发出女人要达到高潮前的光芒。

  我更加猛烈的从后面顶着。

  “唔……哦……哦……”

  凤舞的哼声越来越亢奋,我开始疯狂的冲刺。

  十几下后,凤舞猛的浑身僵硬,抓紧床单。翻转汗湿的後背呈弓型,缩紧高高举起的屁股,身体一下一下的痉挛,体内开始有节奏的收缩紧箍,最后又筋疲力尽似的扑倒在床上。此时,我的欲望也在凤舞的体内爆发。

  我们同时达到了高潮……

  良久,我们俩分开了,凤舞似乎恢复了理智,我认识的那个凤舞又回来了。

  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性关系,就像本能一样。冲动完了该怎麽回事还是怎麽回事。不知道为什麽,我发觉我分得很清楚,就那麽自然而然的很清楚。做爱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两码事。

  我同样还是对她有疑虑,她可能对我也是一样。

  “你认识这的人?”我问道,凤舞只是点了点头。

  “你刚才和他们说的那是什麽话?韩国话?还是朝鲜话?”

  凤舞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我随即想到韩国和朝鲜语言应该是一样的。

  “你怎麽会说那儿的话,他们是真的朝鲜人吗?”

  “废话,当然是真的。”凤舞又跑到淋浴旁边,打开莲蓬头清理着身上的痕迹。精液顺着她的腿缝往下流,被水一冲就没了。

  “你还会外语?你……这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凤舞把身子又擦干净,“这里的老板是韩国人,我早就认识他们了,这里很安全。我其实不是中国人,我是朝鲜人。”

  靠!还真是非洲老头跳高,黑(吓)老家伙一跳。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从床上坐起来:“你……你是朝鲜人?不是,你说的是什麽意思?你是少数民族?朝鲜族的?”

  “不是,我是朝鲜人,生长在朝鲜,就是鸭绿江的对面,懂了吗?”

  “你不是中国人?”这些我真的惊讶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说中国话说的那麽流利,我根本从来就没想过她不是中国人,压根就没有这种意识。

  “你是朝鲜人?就是那个金正日的朝鲜?你是外国人?”

  “对,很正确,怎麽了?”

  “……我,没什麽,只是一下想不到,有点儿不可思议……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你真的是朝鲜人?你怎麽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麽好。闹了半天我跟着一个外国人胡乱折腾了好几天,是朝鲜人你早说啊,弄的老子还以为你是中国人。

  “我有必要跟你说吗?再说你也没问过我。”凤舞用手拢了一下头发,穿上内裤。

  “我……不是,你的汉语说得很好,我还真没想到你能说的这麽好。”

  凤舞笑了笑,没表态。

  “你是朝鲜人,看起来真的跟中国人没什麽差别。那你怎麽来中国了?”

  “我不能来麽?”

  “不是,你来了多长时间了?还有你既然是朝鲜人,那你是怎麽为A先生工作?你不回去了?你朝鲜的家是不是也在朝鲜?你是移民了?”

  “不是,我是偷渡过来的……”凤舞说完往床上一躺,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点黯然。

  “偷渡?”我吓了一跳,敢情这位竟然是黑户。朝鲜那地方,偷渡是很难的。而且她的身手不凡,汉语又说的这麽好,难道……

  “你以前在朝鲜是干什麽工作的?”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问这个干嘛?”凤舞斜了我一眼。

  “从你的身手,还有你的胆识,我觉得你以前的经历不普通。”我开始冒出来怀疑了,这个朝鲜女人究竟是什麽来头?凤舞笑了笑,说道:“你以前是干什麽的?”

  “我以前……做小买卖的,就是一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有这个能耐从杀手枪下逃出性命?普通人敢从楼上往下跳?”

  “那是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练过的……”

  凤舞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暧昧的笑,我突然明白了:“你以前也是当兵的?朝鲜人民军?还是特工?”

  “我以前是隶属于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部侦察局下属牡丹旅的侦察员,我的朝鲜名字叫做金泽雨。”凤舞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再说另外一个人似的,好像丝毫觉得她对这个身份有什麽留恋。

  “你也是侦察兵?还是间谍?”我真的出乎意料之外,没想到这个漂亮的美女竟然是朝鲜军人,而且听她的部队番号,搞不好还是特种部队,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看她举手投足之间轻易的就能撂倒比她块头大的男人,应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随便你怎麽想,反正两者的任务我都干过,我们们算是特工,但是要随狙击旅一起训练的。”

  “难怪你的汉语说的这麽好,是不是你的渗透方向是中国这边?”

  “我还会说英语和日语。”

  我靠!我是彻底地给雷焦了,这女人简直……没法形容了。看看人家一女侦察兵,再看看我一大老爷们以前也算是混过侦察兵,跟人家的差距怎麽就那麽大涅?

  “那你怎麽……你怎麽偷渡来中国了?”毕竟是同行,以前在部队里有些事情也了解一些,朝鲜的特种兵可是军队里精英中的精英,都是职业杀手。他们在国内在军队里的地位待遇相对来说是非常高的。她为什麽会偷渡到中国?

  “你以为我是来执行什麽任务的?”凤舞的口气好像在笑。

  “那你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头一次遇见外国的同行,大家以前都是军人,只是好奇而已。听说你们那边的纪律是非常严格的……”

  “放心吧,我不是来执行什麽任务的,我是叛逃过来的。”

  “叛逃!?”这个词从凤舞的嘴中冒出来的时候不见她有什麽情绪波动,可见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怎麽样。

  “对,叛逃,我不想再在朝鲜待着了,就是这样。”

  “……那你家里的人呢?”

  “……死了。”凤舞的话说的很是简单,但是我能看出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凄凉的仇恨。

  我没有说话,我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那种军人特有的流血不流泪的刚强。

  但是接下来我没说话,凤舞反而打开了话匣子。她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就像是诉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据她所说,她原本还有个哥哥,是隶属于朝鲜第8特种军171狙击空降旅的士兵。后来在某次秘密对日本的海上军事渗透行动中牺牲,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而她小学毕业之后就被挑选到总参侦察局,由军队进行培养,训练她各种军事谍报技巧和战斗技能。而开始时她的主要渗透方向就是中国东北。

  当时的90年代的中朝边境,延边新义州一代朝鲜向中国境内偷渡之风盛行。仅隔着门图江,中国这边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丰衣足食,完全是一付宣传中的资本主义腐化生活的景象。而朝鲜这边却是满目荒凉,穷得好象上个世纪的小山村一样。再加上连年灾害,很多难民经受不住饥苦和诱惑,铤而走险向中国这边偷渡,就是现在这股子偷渡风还在持续,根本禁止不了。

  而韩国国家情报院一直在吉林延边等中国边境城市设置有规模很大的情报网,组织了很多民间组织如“自由朝鲜人联盟”等组织,专门策划朝鲜军民出逃。

  而当时凤舞,或者说是金泽雨就曾受命混在那些叛逃的难民之中,渗透到中国境内,以监视破坏那些反朝鲜的组织。但是在到了中国之后,她的所闻所见给了她巨大的震撼,看到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愉快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的中国人民,她头一次出现了对朝鲜所谓的社会主义的质疑。

  同样是社会主义国家,为什么朝鲜会天天草木皆兵的搞先军主义,为什么中国的人民群众可以自由地迁移而不用担心什么南朝鲜特务?

  为什麽中国人生活的环境这麽宽松,为什麽朝鲜永远那麽压抑,因为不知道周围那些注视着你的眼睛有多少来自社会安全部或劳动党调查局?

  为什麽伟大领袖金正日宣布“住瓦房喝肉汤,就是实现共产主义”,而中国人住着高楼大厦,开着小汽车,丰衣足食,却还宣布自己只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

  这究竟是为什麽?

  然而作为受过严格训练和政治教育的她,把这些疑问深深埋藏在了心底,她知道这些思想一旦曝光,那会给她在国内的亲人带来什么下场。

  此后,她的工作进展的颇具成效,连续侦破了数个从朝鲜境内向中国方面偷渡的秘密渠道,并且破获了一个朝鲜新义州境内由中国控制的秘密电台。

  有这些功劳在,她得到了提升,并且又先后多次前往中国东北地区,经过自己的眼睛长期的观察,长期被灌输社会主义国家概念的她,终于明白她祖辈、父辈信奉的马克思主义可以是另一幅状况。

  但是真正导致她叛逃的确是另外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她一直以为她的哥哥牺牲在了对日本秘密军事行动的前线上,但是多年后的一天,她有次在日本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本已经阵亡的哥哥金勇株。

  原来她的哥哥当初在交火中并没有阵亡,靠着顽强的毅力和一块破烂船板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之后,被一艘日本渔船救起。但是她哥哥此后并没有回到朝鲜,因为他知道自己回去之后将面对无穷无尽的政治审查,这对他的亲人来说将是灭顶之灾,还不如继续“死亡”,还能给自己的家人挣个烈士家属的名分。

  后来她的哥哥辗转到了欧洲,并且接受了国外雇佣兵公司的招募,成为了一名职业雇佣兵,以“山猫”为名转战在世界各个热点地区。

  再后来她的哥哥和十几个战友脱离了EO公司,在中亚一代自立门户,后来受到了中国国家安全部的招募,转而为中国工作。

  她的哥哥这些年走南闯北,已经见识了朝鲜之外的大千世界,再也不在对朝鲜的社会主义有任何的留恋,他告诉金泽雨说朝鲜由金家王朝统治是没有未来的,要她趁早脱离朝鲜到外面的世界去,还说他现在为中国国家安全部工作,如果她愿意的话,他可以请他的中国朋友帮忙。

  凤舞那次是真的动心了,但是仍然没有下定决心。结果回国之后,她的上级倒是替她下了决心,她和哥哥碰面的情报被泄露了出去,她情知大事不妙,解释是没有用处的,对于有嫌疑叛变的特工来说朝鲜的一贯政策就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仗着以前曾经长期参与对于边境走私偷渡的调查,她自己私下里也掌握了一些渠道,仓惶叛逃到了中国这边,而她的父母事后则来不及转移被朝鲜方面逮捕处决。

  她得到消息之后欲哭无泪,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她的哥哥没办法给予她帮助了。

  原来她哥哥上次在日本是有任务的,受命监视一名向东突组织提供军火的日本军火商池田城政,并伺机策划对他的暗杀行动。

  结果他同队的狙击手在香港行动之后在一次事故中失踪,中国安全部门认为他的身份已经曝光,为避免产生国际影响,安全部撤销了当时负责指挥那次行动的部门,解散了她哥哥所在的秘密部队。

  失去了中国人保护的金勇株自身难保,也没能力再给他妹妹安排什麽了。他选择和他的几个同伴一起去南美闯世界,但是金泽雨没有和他一起去。

  金泽雨并不计较什麽,就算是情势再恶劣,也比在朝鲜国内好的太多了。在这里有很多和她同样的朝鲜偷渡者,中国当地警察和安全机构对此睁一眼闭一眼,她在这里可以打工,可以自由自在的过的像个她这个年龄女孩的生活而不是像个战斗机器。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当时凤舞在习惯了中国的舒适生活之后,也感到了经济上的压力,她没有身份证,又是偷渡过来的外国人,无法找到很好的工作,人就是这样,在习惯了舒适之后就会向往更好的生活,她对贞操的观念看得很淡,并且很早就失去了处女身,于是下海作了小姐,她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A先生。

  当时她已经完全像个中国的女孩子一样了,A先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背景,只是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朝鲜小姐。看她有不同于常人的机敏聪明,于是以高薪招募了她加入了自己的组织。

  凤舞一直小心的掩饰自己的身份直到今天,直到遇见了我。

  “……你以前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我听完了,很久都没出声,没想到这个年纪好像还没我大的惹火女郎竟然有如此惊涛骇浪的经历。

  “嗯……”凤舞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也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

  “那你为什麽要跟我说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麽会这麽问。

  “为什麽……我也不知道?”凤舞的声音像是在喃呢,“也许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吧,以前在朝鲜,后来到中国,再到现在,没想到还是走回到了以前的老路上。或许我天生就是干这种事的料吧。”

  “……你哥有消息吗?”我似乎也有点被这种气氛感染,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开始没话找话。

  “我哥……他也不在了。一年前我接到了他在南美的雇佣兵战友发来的消息,他受某国军方的雇佣在一次针对该国反政府武装的军事行动中牺牲了,对方同样也是国际雇佣兵,不过我哥的战友已经帮他报了仇。”

  “哦,这样啊……”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为这件事哀伤,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

  过了大约两分钟……

  “你想什麽呢?怎麽不说话?”凤舞突然扭过脸来看着我。

  “哦……这个,你说了这麽多,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等等,你不会把这些当真了吧?”凤舞突然好像看着某种珍稀动物一样看着我,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恶作剧的坏笑。

  “你什麽意思?你不会是说刚才说的这些全都是……”

  “当然是假的啦!你当这是拍电影啊?”凤舞哈哈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哪有那种可能啊?这不过是我在网上看的成人小说的情节而已,我说说你还真信啊?!我靠你还真是搞笑,这种话你也能相信啊?难怪你给人算计的团团转,这样的话你也相信?受不了了……”

  凤舞笑的捂着肚子直拍床,笑的满眼都是泪水,但是我却没有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我俯下身,凤舞不笑了,看着我。

  我轻轻的吻了她的眼睛,她的眼泪是咸的,只是里面,似乎还带着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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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九章

  在秘密藏身处,凤舞和我正在综合分析着这几天劳动的成果。经过几天的侦查,凤舞决定今天晚上行动。这几天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通过观察发觉她对于侦察和反侦察技能相当老练,而且大概是以前对于张朝平有些了解,我们费了一番周折后查到了一处秘密住宅。

  这处住宅位于成都路的一个小区内,当然登记的名字并不是张朝平,不过凤舞说这是张朝平的一个秘密落脚点。

  我相信她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既然张朝平是混黑社会的,而且还是牵扯到上亿金额的大生意,这样的人所过的生活肯定也是一般的老百姓所无法想象的,狡兔三窟很正常。凤舞身份特殊,肯定也有某些特殊的手段能查到这些情况。

  “如果那处公寓真的是张朝平的秘密据点,那说不定可以查到有用的线索。但是你真的确定咱们去了以后不会有一大票杀手等着咱们?再没有人知道这地方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处处都要加着小心提防。上次能从警察的手中逃脱实属侥幸,凤舞自己也承认这一点,我可不想再亡命狂奔一次。

  “张朝平如果真的对他的组织怀着二心,那这个落脚点就应该没有曝光。我能找到这儿也是因为偶然的一个线索。我有次开他的车出去办事,结果车半路出了毛病,随便找了个修车站修车的时候,结果张朝平的车让修车站的老板给认出来了。他有次就在那个小区见过张朝平的车,我那次后就上了心了,结果真的给我查到这儿有问题。”

  “原来如此,看起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还真是至理名言。张朝平可能就那麽一次疏忽,巧合还让你给碰上了。”

  “所以运气好的话,咱们可以把张朝平当场堵在屋里。这小子背着别人搞这麽一个地方,肯定是除了自己信任的人之外不会告诉别人,这就可以断定碰见别人的几率不会大。”

  行动时间敲定在凌晨3点,因为这个时间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间段。

  凤舞接着就把先前我看过的那个大旅行包给拿了出来,这大概就是我们所需要的装备了。先是一把麻醉枪,我吃过这东西的亏,这枪是打麻醉针的,有效射程大概有十米。凤舞还有一把手枪,但是不知道放在哪儿了,我也不赞成她用真枪实弹,毕竟真枪太危险,容易闹出大事来。

  那个小区里只有普通的保安,而且不是专业保安公司训练出来的,对付他们这把麻醉枪就足够了。

  接着是万能钥匙,这东西我用过,但是凤舞的这套显然比我以前见过的更全更精密,而且还是电动的,相当的先进。

  凤舞拿给我看了看,问道:“知道怎麽使吗?”

  我闻言颇有些不服气,就算你是真的朝鲜特工的出身,毕竟本人也是部队里混出来的,简单的开锁、别锁的窍门我也懂,况且我还受过A先生的训练。

  我拿过那个电动的小把手,然后看看门上的锁,又抽出一片钢条插进齿槽里。从外面关上门,将钢条插入锁眼之中,轻轻的拨动,感觉卡上锁簧了,按动电门钢条转动,三晃两晃喀吧一声门锁就给别开了,但是令我尴尬的是门虽然开了,万能钥匙却卡在锁里拔不出来了,也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

  “哼哼,怎麽了?”凤舞的脸上明显带着揶揄的笑。

  “……我习惯用手动的,这种电动的我用不惯。”我掩饰着我的尴尬,凤舞接手,清楚地给我演示了一遍,三两下便将钢条拔了出来。

  “OK,到时候开锁就由你来负责。”

  凤舞知道现训练我也来不及,于是又拿出两个催泪瓦斯烟雾弹,“这东西你总会用吧。”

  “当然会用,否则我当兵不是白当了。”我接过一看,竟是两个军用型号的正品。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不会也是你从朝鲜带过来的吧?”

  “你说呢?我要是说是我买的你相信吗?”

  “不相信。”

  “那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凤舞不再言语,但是我相信很有可能是她真的从朝鲜那里带过境来的,她以前就执行过暴力任务,还成功渗透进中国境内很长时间,藏点装备在这边真的也是不算什麽新鲜事。她能成功从朝鲜叛逃到中国,就说明她是个随时准备充分的人。

  “还有这个,夜视用的。小心点,电子的东西特别麻烦,碰一下摔一下就容易出毛病。”凤舞从里面拿出两个包装盒,打开来看里面是用泡沫包裹的两个夜视镜,不是军用的那种傻大黑粗,而是就像两套防风护目镜,但是上面集成了电子元件和两个镜头。关了灯戴上后眼前一片绿光,但是屋内的陈设看得确实很清楚。

  “这东西造价要多少钱?你究竟是……我靠……”

  我知道问她现在也问不出来什麽结果,索性不问。拿下夜视镜,问道:“如果箱子真的在那里藏着,肯定不会是只打开一道门锁就够了,说不定还有保险箱什麽的。那万能钥匙打得开保险箱麽?”

  “没关系,如果真的遇见打不开的锁,就用这个。”凤舞拿出两个普通麻将牌大小的好像口香糖一样的软胶块,剥开外面包裹着的一层银色锡纸样的包装,里面的块状物确实很像香口胶,只不过从中间分开一半是红色一半是绿色。

  “知道这是什麽吗?”

  “总不会是口香糖吧?”我直觉这东西像是塑胶炸药。

  “你想把它当口香糖嚼也可以,这是微型炸药。使用的时候把红色和绿色糅合在一起,粘在目标上,5秒钟之后就会产生剧烈的光热能量冲击,但是爆炸的爆速不高,使用起来比较安全。不过能不能嚼我就不知道了。”

  凤舞说的好像很随意,我却看着我手心内的这两个东西直冒汗。

  “你开玩笑?”

  “你看我开玩笑吗?”

  “这东西真是炸弹!?”

  “你究竟想说什麽?”

  “……你,你是恐怖分子吗?还带着这种危险的东西?”我原以为她有把手枪就够可以的了,没想到还随身带着炸弹。回想自己原先坐她的车都是与炸弹同行,万一引爆的话……

  “放心,这东西很安全,只要有外面的那层包装包着就没事。”

  我咽了口吐沫:“这东西爆炸威力有多大?”

  “大概和一枚手榴弹的威力差不多。放心,对付防盗铁门或者保险箱是足够的了。”

  “靠,你是去偷东西还是去打仗?还带着炸药?万一把那箱子也给炸坏了,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再说炸弹动静那麽大,你就不怕把警察给招来?”

  “那箱子才没那麽容易被破坏,而且这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那你拿着好了,我不要。”我想把这两个危险的玩意还给她,万一走着走着在我的衣服兜里爆炸了,那可就好看了。

  “你什麽都给我,难道你自己就不打算出一点儿力?万能钥匙你也不会用,夜视设备你也不行,拿两个这东西你还在这推三阻四的。你告诉你它很安全,你不用害怕。”

  “……你是怕万一咱们被警察抓到,你好把黑锅往我头上推吧。”

  争论到最后,最终还是我妥协了。只好小心的把这两个要命的鬼东西收藏在裤兜内,我怀疑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心中祈祷着玩意可千万别自己胡乱引爆,一定要找机会把它们暗中扔掉。

  弄完了装备,开始养精蓄锐。睡到半夜1点半,养足了精神的我和凤舞离开了朝鲜菜馆,直奔成都路。

  这个小区里面有一两栋高层,其余的都是六七层的楼房。经过这几天的踩点,我们已经摸清楚了周围的路况,小区内的保安措施表面上很是严密,但是其实还是有不少破绽。摄像头的角度有死角,而且半夜时保安巡逻的不是很负责,有时候会偷着找地方打盹。就算是巡逻也都是在院子里转,基本上不进楼。

  因为楼道门上都有密码锁,不是住户进不去。但是有关这一点我已经搞清楚了。这里面的住户相当之缺乏警惕性,别人开锁的时候在旁边用手机远远录下来,回来看几遍就知道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可能有雨,我们在等着。雨水会给我们提供可靠的掩护,而且一旦下雨,小区内的保安巡逻也会松懈很多。

  3点钟,真的开始下雨了,我们开始行动。

  翻过不算高的围墙,我们成功的突入了小区的内部。这时小区内只有路边的路灯还是亮着的,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远处有手电光无目的的摇来摇去,那是值夜班的保安们在雨中披着雨衣敷衍了事的巡逻。很快他们就会找地方避雨直到雨停为止。

  我们已经知道了小区内靠墙的各个摄像头的位置,这里死角很多,我们俩贴着墙慢慢的前进。靠墙有灯光,但是这并不构成障碍。因为灯光的范围只有周围几米,再远的地方便是一片黑暗。

  来到一个墙角,我和凤舞抬头向上看,张朝平就住在顶楼第六层。

  不知为什麽,他的窗户外面没有安防盗网。现在我们面临两种选择,要麽顺着下面的防盗网爬上去,要麽从楼道进去。铝合金玻璃窗总比铁质的防盗门好弄开,但是走楼道不用那麽麻烦爬高上低。

  我们决定走楼道。

  楼道的密码门很轻易的就打开了,这种非高层的楼里面并没有监控设备和电梯。我和凤舞快速而无声的上了六楼。

  屋内不知道是否有人,但是隔着门却听不到任何的声息。

  也许张朝平在里面,也许不在。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全天候的监视这里,况且我们俩现在身上湿淋淋的,楼外面有保安在四处晃悠,我只想快点完事离开这里。

  凤舞的水准果然专业,很快就搞开了防盗门。

  屋内一片黑暗,但是我们没有开灯,而是戴上了夜视仪。我注意到门边的红外报警器上红灯闪烁,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说明屋内没人,但是该死的小区监控报警设备还在正常工作,消防安全中心的监控此刻肯定也报警了。

  等关掉报警,已经来不及了,信号肯定已经发出去了。

  我看着凤舞,她迅速的在屋内转了几圈,随即开了灯卸下了夜视仪。看样子她还不打算离开,我稳了稳心神,也决定陪她唱这出戏,保安毕竟不是警察,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灯又关上了。

  果然,过了大概能有十分钟,保安才姗姗来迟。屋内的通话器响了,等了几声之后,凤无才打开灯,示意我去接电话。

  我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了例行公事的问话。外面的雨下的很大,相信下面的人也不会在雨中耽搁很久。我告诉他们说是误报,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打发了。那些保安甚至没有问我的姓名,道了声打扰就挂了电话。

  凤舞随即关了灯,用夜视仪看着下面,视野中两个保安和打着一把伞连蹦带跳的跑过一些水洼,消失在楼的另一侧。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间了。

  既然屋内没有其他人,原本准备的夜视仪和瓦斯弹就用不上。我们大大方方的打开了灯,在屋里开始寻觅我们要找的东西。

  但是该死的是最终我们一无所获。

  我确信我们把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而且天花板、墙壁、地板也仔细的检查过,没有隐秘的保险箱存在。凤舞不甘心,因为这里是唯一的线索了,又和我重新找了两遍,依然没有任何线索,眼看就快要到5点了,而且雨势正在减小,夏天天亮得早,外面的能见度正在逐渐升高。而我们被发现的危险也正在逐渐加大。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撤退了。

  “见鬼了,什麽都没有!?”凤舞虽然表情仍能保持冷静,但是语气却带着恼怒和颓丧。

  “我们走吧,再等下去就天亮了。”我催促道。

  凤舞无奈之下开了门,正要往外出,却看到了门外墙上的邮政报箱。她眼睛一亮,两下撬掉了上面的锁,打开看时,却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小广告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但是她的动作却是提醒了我,我转回头看着桌子上的烟灰缸,刚才虽然注意到上面有些好像烧焦的纸片之类的东西,但是却没在意,现在我却有种瞎猫碰死耗子似的直觉。

  我拿起来,发现像是一张广告的残片,但是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了一角,原本在灰烬堆里不易察觉。但是我发现上面似乎有数字,像是电话号码。

  我来不及仔细看,在这里烧东西的人只可能是张朝平。而且如果是一般的不要的东西,正常人会把它扔进垃圾箱,根本没必要特意去烧毁。如果采用到烧这种行为,就说明是要彻底让它消失。

  既然是张朝平很想彻底让它消失,那就说不定和我们的目标有关。

  我闪身出来,凤舞轻轻的关上了门。在天色完全亮起来之前,我们下了楼,顺着事先确定的路线,翻墙溜出了小区。没有惊动保安,所以我最担心的武力冲突也没有发生。

  等回去之后,我们开始研究那张纸片。

  这种纸片看起来像是那种小型的街上发的广告纸一样,印刷的还算是精美,但是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角,和几个看起来像是电话号码的数字。

  “张朝平既然特意要烧掉他,就说明这张纸会威胁到他,现在我们的线索只有后面的这五位数字,看起来像是电话号码,但是不知道是手机还是座机,或者是小灵通。”

  “这像是广告纸,难道是什麽人给他发的广告,小区里面经常有人乱发一些小广告,这很正常,但是其他的广告他不烧,偏偏烧这个。就说明这可能是某个特定的讯息,不同于其他的那种,有可能某个特定的人发给他的。”

  “奇怪了,如果哪个人是他的同伙之类的,用不着用这种手段吧,有什麽事打个电话或者别的渠道也可以说明,就算写信也用不着拿个广告来,这太奇怪了吧。”

  “也许……那个特定的人并不是他的同伙,而张朝平也不知道他会给他发来一个广告,咱们还是先弄清楚这是不是电话号码吧。”

  凤舞从他的韩国人朋友那里找来了本市的电话黄页,让我翻着找,而她则上网查,我们俩就只有这麽一个都不知道是不是电话号码的几个数字,开始了鏖战。

  不知道看了多久,我的眼睛酸疼疲累,似乎有些发花。而该死的黄页还有厚厚的几百张,我觉得这根本就是难以搞定的任务,现在连这些是不是电话号码都不知道,我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

  而凤舞则一如既往的那样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器,她搜到的结果不知道有多少,她也在一个一个的查看。

  我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但是不知何时我竟然睡着了。

  我梦见了汪慧,但是她却被别的男人压在床上,赤裸着身体被强奸。初时她还反抗,但是渐渐的她的反抗变成了顺从和迎合,很欢乐的和陌生的男人们做爱。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但是却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惧,身体一动都动不了。

  后来她一个人向前走,不知道要到哪里。我在后面追,却怎麽也追不上。我很着急,越急身体越重,简直是举步维艰。

  而我的后面,似乎还有些看不清楚地、好像一团团黑影一样的怪物在追我。

  然后我就给凤舞给推醒了,我猛地抬头,癔症了几秒之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做梦。在看凤舞坐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张纸,好像她的搜寻竟然有了结果。

  “你找到什麽了?”

  “我在这儿辛苦,你就在这儿睡大觉,哼……这些数字的号码,可能是这个意思。这是我能找到的最沾边的结果。”凤舞板着脸,把纸推给我。

  我接过仔细看,脱口而出:“整容医生?这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在某个论坛里的一个帖子的回帖里发现的,说是某个私人整容医师的联系方式。但是现在却是真假难辨。”

  “你是说张朝平在联系整容医生?他想干什麽?”

  “也许他想溜之大吉?谁知道呢?”

  “这条情报的可信度有多高?如果是医生的话,谁知道他是不是正规医院的医生?在网上发这种信息,弄不好是没有行医资格的江湖郎中,这种黑市医生的信息大多数是假的,搞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黑市医生是多,但是有财力去印发这种广告的却少。再说网上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假的,正因为他们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打广告,才会在网上乱发贴。”

  “那你打算怎麽办?去找这个医生?”

  “对,现在知道了他的电话,就去看看这个电话是不是真的。我估摸着这个电话未必是那医生本人的,搞不好是联络人的电话。”

  “联络人的电话会印在广告上麽?”

  “管它呢?先查查再说。”凤舞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呆呆的坐在板凳上,其实我们现在就是像在大海捞针,说白了就是在碰运气。谁知道这座城市里有多少个黑市医生,谁知道那串数字是不是电话号码的意思。没人能确定,但是我们只能是凭感觉在这里瞎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况且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有的,而且我相信以凤舞的经验应该是有几分把握。

  张朝平如果真的从中捣鬼背叛了他的组织,那麽他下一步肯定是设法脱身。整容改变自己的相貌也是一种手段。

  但是他现在才开始是不是太晚了呢?

  管它呢,等凤舞查回来再说吧。

  ************************************

  7月5日,下午3点。

  凤舞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跑了趟网通营业厅,很快就查明了那个电话号码的机主姓名,是一个姓陈的男人,而且这个号码现在还在用,就是本市的号。

  此人很有点警惕性,开始联系他的时候,他一口回绝说是打错了。但是凤舞的说谎技巧也不是吃素的,再次和他联系之后,终于取得了他的信任。

  “你编瞎话编得还真像啊,我刚才都差一点相信了。”我等她打完电话,心里说不上是什麽滋味,她跟我说的那些情况里有多少是假的我没听出来呢?

  “没什麽,实际上只要抓住对方的心理就行,尽量把自己带入自己扮演的角色。要取信于人并非想象的那麽困难,这个家伙真正的目的还是钱,只有显得好像是咱们去求他一样,他才能趁机提价。”

  “那现在怎麽办?去找他?”

  “和他约个时间,会会他去。只要他露面就好办了,咱们现在没时间慢慢来,他要肯合作当然是好事,要是不合作就得强迫他合作。”

  约定的时间是第二天,也就是7月6日的下午。

  我和凤舞两人在公园内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那个姓陈的男人出现。长相很平凡,三十多岁,有点像社会上的混子。他看着凤舞的眼神很有点猥琐,但是有我这个男的在旁边,他还不敢太放肆。

  “你们是不是要找医生做脸的?”

  “是。你就是陈先生?”凤舞回答,眼中露出了一丝猎手盯上猎物的精光。

  “他是谁?”姓陈的指着我。

  “他是我表哥,不放心跟着来的。”

  “你长的这麽漂亮,根本用不着整容啊?”不愧是经常干这个的,男人突然发觉了不对劲。左右看了看,似乎怀疑我们是警察。

  “你说对了,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整容的事。”凤舞的嘴角突然溢出了一丝冷笑。

  那男人打了个哆嗦,突然转身想跑,我一个箭步上去抓住他的胳膊脚下一别他,一个擒拿把他摔翻在地。那男的大喊:“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我狠狠地对着他的肋岔子凿了一拳,一下把这小子打的疼的说不出话来。

  凤舞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周围的人似乎有想过来看热闹的,凤舞把眼一瞪,骂了声滚蛋,结果这些人没一个敢上来的,全都吓的当没看见,躲开去了,没人出来管这闲事。

  把这小子带到了面包车上,他已经缓过了劲。

  “你们……你们不能抓我,你们没证据……”这小子真地把我们当成了警察,话没说完就被凤舞狠狠扇了一耳光。

  “你他妈少废话!不说实话就打死你!见过这个人吗?”

  将张朝平的照片拿到他眼前,这小子依旧装疯卖傻,大喊什麽都不知道,还叫唤着要找律师。我看了看凤舞,她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我抡起拳头照着他的脸上身上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一顿拳头打的就像打沙包一样过瘾,最后把这小子揍的爹妈乱叫,鼻子和嘴角都挂着血迹,牙齿都飞出来两三颗。最后他狂叫着别打了,我才住手,接下来的情形就简单多了,问什麽说什麽,现在免受皮肉之苦是最重要的。

  他确实不是医生,只不过是帮医生联络客户的,是医生的表弟。

  他没见过张朝平,但是他认出来那张纸片确实是见过,我们跟着他回了他的住处,见到了一些同样的小广告纸卡,是一种优惠折扣卡,听他说只有花钱超过五万以上的客户他们才会寄出这样的优惠卡。

  我和凤舞同时察觉到今次确实是碰对了,张朝平在这里花了这麽多钱,所以对方才自作主张给他寄了这张卡片。

  但是凤舞觉得奇怪,她和张朝平相处了那麽久,根本没发现他的容貌上有什麽变化。

  他究竟是哪里整容了更是不得而知,他花了这麽多钱一定是做了什麽的。

  再问这姓陈的家伙才说关于客户的信息他知道得也不全,有些是直接去找医生的,关于这些人的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问出了那医生的地址之后,凤舞给了他一麻醉枪,把他扔到了公园的厕所里。

  “现在咱们就去找找这个医生吧,没想到这回真的给咱们碰对了。时间紧迫,以张朝平的心狠手辣,他要是利用完了这个医生,铁定会灭他的口,咱们要抓紧。”

  “等等,你不带枪吗?就凭这个。”我想起张朝平的那两个杀手,有点不寒而栗。

  “没时间了,先去看看再说。”

  车子顺着路向西,到了赵村。这里原本是农村,城市扩建之后这里就变成了所谓的都市乡村,这儿的房子大多是连成一片的二三层小天井楼,都是出租用的。不过也有独门独户的院落,医生的诊所就坐落在外围的一座小楼的三楼。

  “就是这儿了,先找个人问问吧。”我左顾右盼,却发现楼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穿着的挺整齐,不过却坐着个轮椅。

  我和凤舞过去,凤舞帮他下了台阶,他对我们道了声谢。

  “请问罗医生的诊所是不是在这上面。”凤舞很客气的问道,美女的魅力果然不是盖的,青年很客气的说就在上面,还说刚才见有人进去,罗医生此时可能正在接待病患,如果我们有事的话,或许应该等一会儿再上去。

  “正在接待别人?”

  我和凤舞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可能上面的人就是张朝平!

  “谢谢你。”我对那小伙子举手致意,然后和凤舞一起上了楼。

  三楼上挂着牌子:罗医生整形美容诊所。但是却没见有护士或者接待人员,我走了几步,突然觉得那里不对劲,再看凤舞的脸色早就变了,她一把拉住我。

  “不对!有血腥味!”

  说完她拔出麻醉枪,对准了门口,我则闪身躲在墙边。我们俩交替掩护着向门口靠近,但是到了窗户口时就发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坏了!晚了一步。我先冲了进去,凤舞紧随其后。

  桌边的男人已经断气了,是被勒死的。找他的证件一看,此人应该就是那位整容医师。而里间的手术台上则躺着一位,脖子上被一刀毙命,血都快给放光了,流了满地都是。英俊的面容,不过已经没有任何的生机,正是张朝平。

  “靠!张朝平!?”

  我当时就懵了,这家伙怎麽也死了?看样子死的时间不长,难道是刚遭毒手不久?

  凤舞也吃了一惊,看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拿出手机对着尸体拍了几下之后,拉着我就要往外面退。

  “快走,快离开这儿!”

  “等等,刚才那人不是说刚有人上去吗?说不定就是那个杀手!咱们没见他下来,一定还在这上面!”

  凤舞闻言立刻拔枪警戒四周,但是我却发觉到地上有很多血脚印,是刚才凤舞不小心踩上的,我的目光下意识的转移到了她的鞋上。

  “你的鞋。”

  “我的鞋怎麽了?”凤舞不解,低头看。

  “有很多磨损!”我突然打了个冷战。

  “那当然了,我天天在外面跑,不磨损才是奇怪!”凤舞很奇怪我现在说这些个干什麽?

  “刚才那小子的鞋,也有很多磨损!”

  凤舞愣了,坐轮椅的人又用不着走路,他的鞋怎麽可能会有磨损?除非……

  “快追!”

  我们俩好像一阵风一样飞奔下楼,门口只见到了一张轮椅。但是我们同时看到了斜对面的一个人影闪进了另一座楼里。

  “在那儿!我正面追,你从后面包抄!”凤舞说着拔出麻醉枪追了上去,我则撒腿就往楼后面绕。这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乱盖的,到处可供攀爬的地方很多,我能看见上面有人在跑,而且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凤舞的喊声。

  在下面胡乱跑了一段,前面出现了一堵矮墙,我爬上去后直接顺着一段消防梯也上了屋顶。

  刚上去就看见一前一后两个人顺着房顶跑过来了,跑在前面的正是那个小伙子,难为他刚才装的那麽像,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

  “站住!”我刚闪出来拦住去路,结果那小伙子好象一头发狂的公牛一样迎面撞进了我的怀里。他的力量很大,我被撞的一下仰面栽倒,但是他也被我牢牢抓住。

  我们俩在地上打起滚来,他抽出一把匕首,我死死抓住他的手,凤舞在旁边没法瞄准,上来一脚踢掉了他的匕首。我也借机一用力,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我们俩同时站起,但是这家伙的敏捷出乎我的意料,刚站起的同时就飞起一脚蹬在我的肚子上,我被蹬的倒退了好几步,凤舞手中的麻醉枪也响了。

  结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此人蹬了我一脚之后,被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也倒退了几步,结果又挨了一抢,竟然退到了楼房边沿,脚下恰好又踩到他掉落的匕首滑了一下,竟然丧失了平衡,一头从楼上栽了下去。

  我和凤舞同声惊呼,再想上去救已经晚了。下面很大的一声杂物撞击声,再看时,杀手已经断了气,他跌落的地方比较衰,一堆废钢筋堆放的地方,几根钢筋扎穿了他的胸口,他正在抽搐,显然是命不久矣。

  这样一个活口,就这样又没有了。

  “快走,等会这家伙会被人发现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和凤舞只能是快速的离开。

  原本以为今天是充满希望的一天,结果张朝平死了,医生也死了,来杀他们的杀手也死了,我们什麽也没有得到,除了身上又多背了三条人命。

  “这杀手什麽来头?”在车里,我问凤舞。

  “我怎麽知道?”凤舞没好气地回道。但是该死的车子在关键时刻却是熄了火,怎麽也发动不着,气的凤舞狠狠一拍方向盘。催促我赶紧下车,同时拿出抹布来把我们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感觉这里不对劲!”

  凤舞和我若无其事的向村外的公路走去,没碰见什麽人。

  “可能是张朝平上面的人发现了他的猫腻,派人来清理门户了。也肯能是组织派来的复仇的杀手。”凤舞小声地说着。

  “组织的人?他们知道咱们在这儿?”

  “我也不清楚。不过张朝平派人杀了咱们的小组那麽多人,组织不报复说不过去。派人来杀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不知道怎麽他们竟然比咱们先找到这里来了。”

  “这下可糟了,张朝平也死了?难道箱子已经被别人给弄走了?”

  “如果是组织的话还好说,至少咱们身上的冤屈有希望洗清。如果是……等等!”凤舞说着突然又拉住了我,我惊疑的看着四周,却见对面的出租车里面似乎不止一个人。

  “不对,跑……快跑!”话音刚落,只见左右两侧各有人影闪出,同时我和凤舞掉头就跑。

  凤舞拉着我拐进一条路,随手往后面扔了一个瓦斯弹。爆炸声就像响了一个二踢脚,然后具有强烈刺激性的白色浓烟滚滚而出。后面的追兵没有料到我们还有这等的装备,一时间咳嗽声不断。

  但是在翻墙的时候,我却和凤舞分散了。她踩着我的肩膀爬了上去,结果我还没向上爬,后面的追兵就追到了,无奈之下我第一时间选择了斜刺里飞奔。

  不过好在凤舞还算是够意思,她又投了最后的一枚催泪瓦斯弹,帮我挡了一下。然后消失在墙外面,而我跌跌撞撞的见胡同就钻,最后竟然给我顺利跑到了外面的公路上。

  但是此时我已经不知道凤舞的下落了,我也没工夫等她或找她,我想凭她的能力应该能够自保。此时恰巧有一辆公交路过,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了。

  上去之后,我直接蹲下,看着赵村里面的情形。只见有两股烟雾升腾着冒了出来,似乎村里的人被惊动了,狗叫的声音和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待到远去之后,我的心才稍微的放下。问旁边的人,才知道这路公交是回B市的。

  见鬼了,回B市也不敢再回去那个朝鲜菜馆了,那地方肯定已经变得不安全了。刚才那些人究竟是什麽人,难道和那个杀手并不是一路的?张朝平究竟是谁要杀他?难道真的是他的组织察觉了他的反心?

  难道在他的后面,还有什麽更大的黑幕不成?

  凤舞不知道怎麽样了……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逃脱。我现在回到B市究竟该怎麽办?找不到凤舞,我就像个瞎子聋子一样,而且我身上的钱也不多。

  不知不觉地坐到了终点站,我下了车。

  此刻已经是晚上7点左右,我站在一个墙角的阴影里,茫然的看着面前来来去去的人们,思索着自己下一步该怎麽办。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经过了剧烈运动,不补充能量是不行的。

  想了半天,我决定在这里等凤舞三天,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个可以就近观察那间朝鲜菜馆的地方,想到这里,我从阴影处溜溜达达的出来,左右看看,就像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走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个脆生生的女音哎呦了一声,我下意识的搀住了差点摔倒的女孩。

  “对不起啊……”女孩怯生生地给我赔礼道歉,同时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一起过来给我陪不是。

  “没事,下次小心点。”我不想多惹事,就想离开,谁知那女孩突然惊喜地说道:“咦?怎麽是你?”

  我现在对于熟人特别敏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抖手,结果待看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孩之后,我真的觉得挺面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是我却没时间想,只是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吧?”

  “你忘了,咱们在A市见过面,公交车上!你那天和你女朋友帮我解了围。你想不起来了?”

  “你……哦,原来是你!”我脑中灵光一现,这才想起来。原来是认识张宁的那一次,还有个女孩在车上被人骚扰,我帮了她一把,她后来还把我和张宁误认为是男女朋友。真是太巧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她。

  对于这个仅见过一面的女孩来说,她对我来说应该是安全的。

  “哪,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天帮我解围的那位大帅哥。这是我的同学。”这女孩很是落落大方,有点自来熟的样子,给我和旁边的那个女孩互相介绍。

  “真巧啊,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哎?怎麽没见你的女朋友呢?”

  “哦,我来B市是来办点事,你们呢?”

  “学校放暑假了,我当然就回B市喽,我家在这里住啊。”女孩的笑容甜甜的。我突然想到了也许我可以找她来帮忙。

  “这样啊?你是在A市上大学吗?”

  “嗯,大三了,学会计电算化的,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你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饭我请你,也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啦。”

  女孩的邀请正趁我意,于是我跟着她打车到了B市新区。

  她请我吃饭的饭馆不算大,但是也能摆下十几张桌子,而且装修的都相当不错,干净明亮,座位之间有隔板隔开成一个个小隔间,而且还有吧台,但是此时人很少。只有一个服务生在,吧台后面是收银员,吃客也只有一男一女。

  我们正式作了自我介绍,她说她叫王珂。

  “这里的炒牛荷很棒的,绝对让你不虚此行。”王珂热情地给我介绍着。

  “OK,你请客嘛,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我笑着应对,饭菜没上来之前我们先闲聊了几句,原来她是B市的人,考大学考到A市去了。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怎麽办好。”

  “小事,没什麽的。你大三了,该找地方实习了吧。”

  “这没事,我家是做生意的,将来大不了就给我爸爸打工就是了。”

  “哦,这倒是条捷径。”

  “你来B市干什麽啊?工作方面的事吗?”王珂要了瓶汽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嗯……也不算工作,来找个朋友。”

  “找到了吗?”

  “……算是找到了吧。”想起张朝平,真不知道该怎麽算,找到的只是个死人而已。

  炒牛荷端上来了,果然是香气扑鼻。王珂又要了两个小菜,我饥肠辘辘,抄起筷子就准备动手,但是之前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你们不吃啊?”

  “我们要的是担担面,还没好呢,你先吃吧。你来B市几天啊?什麽时候回去啊?”

  “嗯……没准,可能还得再待几天吧。”

  “那你朋友家住在哪儿啊,我有时间去找你玩。早知道你来了我早就去找你玩了。”王珂的态度很热情,但是我的筷子夹着荷粉还没送到嘴里,却停了下来。

  “你怎麽不吃啊?吃不惯吗?”

  “你……等等,你为什麽会认为我住在我朋友那儿?”

  “你不是说你找你朋友……”王珂没听明白我说些什麽。

  “我只说我找我朋友,又没说我住在他家。而且如果你要找我的话,问我要手机号就行了,问我要地址,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奇怪。平常人很少有这麽问的。”

  “你在说什麽啊……我怎麽听不明白?”

  “还有你凭什麽知道我早就来了?这句话说得也是很有问题。”

  “奇怪,你不是……”

  “哦们今天是第一次碰面,一般人第一反应都会是认为我是今天才来的。就算是不这样认为,你却问都没问我,你怎麽知道我早就来了?”

  “你不是说你要来几天吗?”

  “我说我要来几天,但是没说我已经来了几天了。你也没问我,就那麽断定我早就来了,这种说话的语气实在是令我不能不感到奇怪。还有我们相遇的实在是太巧了。我实在是不能不怀疑你的身份。”

  “你究竟在说什麽啊?”王珂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也许我错怪了你,但是我不想冒险。我现在要走了。”说着我站了起来,但是王珂的脸色瞬间变了,由刚才那个活泼的大女孩一下变得非常的沉稳,那眼神犀利的好像两把刀子,刺入我的神经。

  “坐下,你出不去的。”她说话的神态实在和她的年龄不符。

  “果然是……没想到啊。难怪人这麽少,这里在场的都是你的人吧。”

  我慢慢坐下,这才察觉周围人所处的位置很巧妙,恰好封死了我的退路。而我的对面,王珂的表情已经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们究竟是什麽人?”

  “A先生向你问好……”王珂的语气就像冰块一样冷酷,我明白了,她是组织的人。

  饭店中的空气好像凝聚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其他的人好像没受影响那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如果逃跑的话,他们绝不会放我出去。

  也许他们带着枪呢。

  “我是被冤枉的,A先生的死和我没关系。”半天,我才低声说道。

  “是吗?但是为什麽你活下来了?”

  “我活下来是因为我运气好,就这样。”

  王珂笑了,明显不信。

  “我们上次相遇也是设计好了的吧。”

  “我们早就怀疑组织内有人暗中当了叛徒,每个嫌疑人身边都有人监视,经过这次总算是确信了。活着的人嫌疑是最大的,箱子也不见了,张朝平在你去拜访他之后也死了,这是灭口吧?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你,你还有什麽可狡辩的?”

  “这,张朝平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箱子在哪里!”

  “哼哼,是吗?但是为什麽你的妻子失踪了?为什麽你还活着?”

  “等等。我妻子?这是什麽意思?我妻子也和此事有关?”

  “当然……”王珂的目光变得很深邃,“你用不着装傻,从一开始,她就有莫大的关系,你现在唯一需要告诉我们的是,箱子在哪儿?你妻子究竟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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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章

  自从莫名其妙的卷入了这一系列的惊险事件之后,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妻子汪慧究竟身处何方,甚至闹不清楚她究竟是死是活。

  先前知道了那三个男人的死讯,我一直担忧她是不是也遭到了不测,但是面前的王珂所说的话却令我陷入到了一个更加巨大的谜雾之中,汪慧和这件事到底有什麽关系?这……怎麽可能?难道她还活着?她现在究竟在哪儿?

  自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汪慧没有再出现在凶杀现场,也没有和我有过任何联系,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是现在落到了组织的手中,却意外的得到了这个信息。

  “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汪慧究竟何此事有什麽关系?这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我说的真是发自肺腑,但是王珂却不为所动。

  “你别装了,你怎麽可能不知道。现在你落在我的手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箱子不在我这儿,我也不知道在谁那儿。我原本以为是张朝平这家伙搞的鬼,但是今天去他家却发现他被人杀了,我差一点抓住那个杀手,但是这人失足跌下楼摔死了,线索又断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那箱子里究竟是什麽东西?为什麽你说汪慧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

  王珂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正在判断我说得是不是谎话。

  “你装的还挺像的,难道不是你和你妻子汪慧串通好了一起导演的这出戏,把箱子给偷天换日了吗?是不是你们分赃不均,汪慧把你给甩了,你现在又在这儿装起来无辜了?”

  “这……这简直是……你是在说什麽鬼话!?汪慧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和我串通什麽?”

  “哼哼,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女人敢去偷盗商业机密吗?”

  “什麽?商业机密?什麽商业机密?你……等等,你说的商业机密,不会就是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吧?”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联想。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麽?汪慧现在在哪儿?”

  “不可能,你说得简直都是胡说八道,她怎麽会去偷商业机密?这不可能!她去偷什麽商业机密?她哪来的这个本事?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她!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哼哼,你了解她?你真的了解她吗?你背着她为组织工作,她难道就不能背着你做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这个?”说着王珂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数码显示器,上面播放着的视频片断正是妻子和她的情夫在床上做爱时的自拍片断。汪慧在上面赤裸着成熟的肉体,穿着性感的黑色丝袜和高跟鞋,被男人健硕的身体挤压撞击着,两具肉体像蛇一样搂抱绞缠在一起,淫荡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钻入我的耳中。

  “这个片断你应该很熟悉吧,在你发现你妻子自拍的那些视频之前,你是不是也曾经觉得自己很了解她?”

  “你怎麽会有这些视频?难道那天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不是我,如果是我们动手的话,你早就被我们抓住了。而且我们也没必要要那几个人的命,更不会把警察给招来。”

  “那他们是谁杀的?”

  “很简单,四个人,三个死了,谁活着就是谁杀的。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你妻子想杀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这个人,这个人你认识吧?”说着王珂指着画面上搂着妻子的头,奋力蠕动自己的腰部,享受着妻子两条丝袜美腿绞缠紧夹的男人。

  “我认识,这个人叫老刘。”我还记得某些妻子日记中的细节,这个男人和妻子的关系显然比其他两个男人要更加密切一些,妻子多次和他单独幽会。“他怎麽了?”

  “这个人认识张朝平。”

  “等等,你是说我妻子偷商业机密,然后通过这个人和张朝平联系上,等等,这怎麽可能?她偷什麽商业机密?”

  王珂看着我的表情,脸上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不屑冷笑,那意思好像在嘲笑我现在败局已定,居然还在这装傻充愣,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她的身子向后一靠,摇头叹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到着这步田地,还在这儿演戏还有什麽意思呢?什麽机密,还不就是你妻子单位实验室里的那些实验数据嘛,还有什麽东西能价值上千万欧元呢?”

  “我妻子单位?”我真的愣住了,汪慧的工作单位是一家国营的制药公司,有自己的技术研究所,妻子在所里行政部门上班,王珂所说的实验室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既然是研究所肯定有实验室,难道是里面某些实验数据?那制药公司可是国营的,试验数据相当于国家机密,这可不是一般的偷窃啊。

  “你是说,那种医药方面的实验数据?”

  “对,就是两张光盘,你应该很清楚那数据的价值吧。一种新型的乙肝疫苗项目,这种技术一旦研究成功,将大大提高乙型肝炎的治愈率,同时降低治疗的费用。还有一种是当今世界上领先水平的心血管病药物技术实验数据。欧洲的某个买家表示愿意出大价钱购买。真是讽刺,尽管中国没有最好的药物学专家,没有最好的实验室,中国的科研管理体系更是世界上排名倒数,但是这两种世界领先的药物技术竟然还是最先让中国人搞出来了。”

  我的呼吸几乎有些止住了,虽然我对医药行业一窍不通,但是这个消息还是让我的思维短暂的混乱了一阵。如此之大的手笔,可能吗?汪慧她可能牵扯进这麽大的事件里吗?

  “不可能,她没事干了吗?她是吃饱了撑的吗?!她没事去偷那个见鬼的数据干什麽?她是活的不耐烦了吗?这是泄露国家机密啊,抓住是要判刑的!”

  “她当然知道,但是一个女人如果真的下定的某种决心的话,实际上比你们这些男人要顽固的多。尤其是一个女人的家庭背负着好几十万的外债的话,她很有可能会不顾一切,为了保住她的这个家不解体。”

  “外债?她哪来的外债?什麽外债?”

  “据我所知,你们家不是以前背着八十多万的债务吗?”王珂的笑容很诡异。

  “那……那不是都已经还清了吗!A先生帮我还的,代价是我为你们工作。这些债务不是都两清了吗!?怎麽还说这些!?而且上次A先生说我是最后一次为他工作,接下来就可以扯平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感觉脑门上的筋都在蹦,那该死的债务不是早就结清了,怎麽现在又旧事重提,这究竟是什麽意思?

  “A说过以后就和你两清了?”

  “他当然说过,怎麽,难道是骗我的?”

  “当然是骗你的,上了贼船哪儿那麽容易下来。不说这些了,你的债组织确实是替你还清了,但是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妻子呢?”

  “这当然不能说,我……”我突然住嘴,我确实没有告诉汪慧我为了还债签了一个卖身契,为的是不想让她担心,同时似乎她对家里的财务状况也不怎麽关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这是否令汪慧以为我们家的债务依然存在呢?

  很有这个可能,难道在我偷偷摸摸的搞一些事的同时,汪慧也在为了减轻家里的债务做着某些事情?

  “你甭装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夫妻俩搞出来的事情。组织早就怀疑内部出了叛徒,而且有证据表明这一点。和张朝平暗中勾结的就是你吧,你们其实也是互相利用。”

  “原本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张朝平的组织联系了上家儿,想要偷那些技术数据进行交易,于是张朝平就让老刘勾引你的妻子汪慧,然后利用女色再把书记给策反,因为书记的权限是可以接触到那些机密数据的。当然老刘给汪慧开出的条件就是帮她还清你们家的债务。最终你的妻子和那几个男人混在了一起,当然这也是为了她的真实目的的需要,这大概就是你看到的那些真人秀的由来。”

  “但是某一天可能你发现了这个秘密,结果和你妻子两下一说给弄明白了,于是你就想趁机搞到这些数据,毕竟这麽大笔钱放在面前谁都会动心。”

  “再接下来,正好A派你去执行这次任务,你发觉这个任务和这件事有关,于是设法从中玩了一出偷天换日。你不是一直想脱离组织吗?大概你觉得现在正是个最好的机会,但是具体怎麽玩的这一招,后来你和你妻子之间又出了什麽问题,这我就说不上来了。毕竟这种细节要组织的问话专家拜访过你之后才能确定。我现在也没必要在这儿继续跟你废话,我相信等到明天,我就能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王珂的眼神中透着某种危险的气息,就想一条毒蛇盯着一只青蛙一样。我感到头皮发麻,这女人绝对是能说到做到的,我要是落在她的手里,那是百分之百没个好。我可不能坐以待毙,但是我手头却没有一样趁手的家伙。

  “王珂,你怎麽知道张朝平死了,难道他死的时候你在场?”

  “我不在场,今天在赵村抓你的人,就是组织派去的。可惜慢了一步,要不然凤舞那个臭婊子也跑不了。如果我们能早一刻到,所有的人都逃不出去。”

  “难道不是组织派人去杀的张朝平?那个杀手你不认识?”

  “我为什麽要认识,我并没有派人去报复张朝平。打打杀杀不是组织的风格,我们不是暴力黑帮整天拿刀动枪的,虽然有时候我们也和拿枪的一起合作。但是我们的目的最终还是为了利益,和黑帮火并没有任何利益可言,只会引起警方的注意。除非不得已,我们是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

  “可是那是几个人死了,几个活生生的人啊,你们就不打算报复?”

  “人没了可以再招嘛,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死个人就报复,报复的过来吗?更何况你是先去偷人家诶。”

  “那这些人就这样死了?不闻不问?”

  “真是奇怪啊,你现在还有闲心想着别人哪?你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比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有话等下对着别人去说吧,那些认可是最喜欢听别人讲话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玻璃幕墙上,给人的感觉我是正在心慌意乱之中,目光紧张无目的的四下游弋。

  这家饭店虽然不大,但是装修的相当的精美漂亮,外墙是用厚重的玻璃幕墙隔开的一个水族箱,也许是因为这座城市靠海的缘故,里面游着的都是海鱼之类。

  玻璃幕墙大概有五六公分厚,人力不太可能破坏,客人吃饭的时候可以欣赏水族箱中的游鱼,设计得很精巧,几公分厚的玻璃也能承受得住成吨水的压力。

  也许我的逃生之路就在这里,拼死搏一把吧。

  “是吗?但是我没有向陌生人敞开心扉的习惯,尤其是对我不怀好意的人。王珂,你真的以为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你既然曾经暗中观察过我,那你有没有见过我拼命的时候是怎麽样的?”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烈情绪,手从裤兜里慢慢的掏出来。

  “你想干什麽?宋斌,我奉劝你不要胡来。”王珂的目光转冷,表情就像一块花岗岩一样冷硬。“你背叛组织,害死队友,到哪儿都没有你这种人渣的容身之地!我劝你还是放明白点,我虽然不喜欢使用暴力,但是必要时我会用的……”

  王珂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杀气,接着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就站起来了。同时我的手指已经刮掉了一层锡纸,猛一握拳,将手心的东西使劲攥在了一起。

  “给我起来!”女孩的手上带着一双军用露值的黑色手套,伸手向我抓来。但是我的猛地挥臂,在她的手碰到我之前撞翻了面前的酒杯碗筷,将手中的东西牢牢的按在了身边的玻璃幕墙上,那像是一团糅合在一起的橡皮胶。

  现在就看凤舞给我的法宝是不是真的灵了。

  “你干什麽?”王珂她们都被我的动作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那团东西。而我趁此机会猫腰就往座位下面缩。王珂首先反应了过来,脸色一变,把旁边的女孩猛地一推,自己也顺势出溜下了椅子,那女孩猝不及防身子一斜,眼看就要摔倒的时候,爆炸就发生了。

  明亮刺眼的橘红色火球疾速的膨胀扩大,释放出的能量部分形成了一道定向的聚能冲击波,在吧台后的男子侍者刚刚从台下取出一把压满了子弹的大家伙,就觉得面前红光一闪,身体像是被一阵强风穿透了一样飞了起来,直接越过三四米的距离撞在了墙上。

  同时剩余的能量转化成高温高压的震荡波,形成了一道美妙的淡蓝色的火焰,好像液体波浪一样沿着玻璃幕墙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犹如山崩崖倾,整块巨大的玻璃化为粉碎。

  水族箱内成吨的海水倾泻而下,犹如大坝决堤一样。刚才的女孩下盘不稳,第一个被冲翻在水中。王珂也被重达数百公斤的海水当头浇下,直接给冲出老远,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部在水流的冲击下翻倒,屋内一片狼藉。

  爆炸的威力还击穿了玻璃墙的另一侧,大量的海水活鱼直接浇到了外面的广场上,还伴随着大块的碎玻璃,旁边的行人们大多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全都惊叫着躲开,屋内屋外顿时一片混乱。

  而我则由于早有准备,事先努力稳住了下盘,手抓住了墙角的一根水管,在水流的冲击下是第一个站起来的,我也不顾全身湿透,趟着水连蹦带跳的直接就从玻璃幕墙的大缺口里跨了出去,我身后的王珂发出愤怒的尖叫,但是她还是没有力量站起来。我根本就是不顾一切了,直接蹦出去撒腿就跑,跑出很远了后面的人都还没能站起来追。

  待我一口气冲进一条小胡同里的时候,再看后面乱哄哄的并没有追兵追来,就知道我侥幸又逃脱了一次。其实在这种公众场合王珂也不敢公然带人拿刀动枪的来追杀我,自从我引发爆炸之后,她的计划基本上就已经宣告破产了,因为这麽大动静一定会有人报警。

  没有事先搜我的身实在是她的失误,也许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所以有些掉以轻心了。

  但是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虽然暂时逃脱,但是王珂一定不会放松对我的追踪。我和凤舞又失散了,我可能还被警察通缉,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难道我要露宿街头?这根本就是找死。也不能去旅社。身上的钱也不多,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该死,到底该怎么办?

  我躲在胡同里,不停的向远离此地的方向移动,但是心情却是极度的紧张,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里。这里是B市,并不是我所熟悉的环境,在这里我来过的地方并不多。凤舞的那个落脚点不知道是否还是安全。

  我觉得应该是安全的,因为如果那里暴露了的话,王珂没道理等到现在才下手。但是我又不敢回去,因为我不知道凤舞是否脱身了,如果她落入王珂手中,那里肯定不能再回去了。

  除了那里之外,我就只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地方。

  上次来B市的时候,所住的地方其实是A先生给安排好的,至于后来和B女士碰头的那个咖啡座是我们俩之间约定好的。而我曾经住过一晚的住所应该还没有曝光,那是一间公寓,我手头恰好还有钥匙没来得及交还给A先生。

  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而且思维一团乱,反应也有些迟钝。总觉得那里应该还没曝光,所以想来想去,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向公寓方向走去。

  公寓里这里很远,我半路上了一辆公交。量王珂的能量在大,她也不可能在每辆公交车上都安插眼线吧。况且刚才她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也要先避避风头再说。

  车子开了大约20分钟,我觉得应该快到了,于是下车。在路上走了一会儿,不久就来到了那座老式公寓楼跟前。

  先躲在暗处观察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反常,于是快步闪出,三步并作两步闪入了楼道。在楼道内侧耳倾听了一阵,依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慢慢的上了二楼,楼道里昏黄的灯光映着我的影子,我将灯泡拧掉,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轻轻地用钥匙开了门,屋内并没有埋伏。我返身关上门,将手中的灯泡弄碎,碎碴子撒在了门口的地板上。

  接着我茫然的环顾了屋内大概一分钟,接着就冲进洗手间,用凉水猛的洗脸。最后脑子里好像稍微清醒了一阵,然后我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我也不知道我该找什么,总之觉得能对以后有帮助的东西我都需要。

  我最需要的现金是一分也没找到,但是却有了另外的收获。在一个金属制的花瓶里我意外的找到了一把手枪,不知道是谁藏的,可能是A先生的。手枪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儿八经的军工厂里出来的,而是那种广西云南一带黑市上时有出现的老枪翻新的山寨版,不过检查了一下发现性能居然还不错,比一般的正品也差不到哪去。

  弹夹里压了八发子弹,我关上保险,把枪收好。说老实话这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的是钱,枪只能给我带来麻烦。

  但是除此之外,我没找到什么能派上用场的。

  快速的冲了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我找了套干爽的穿上。

  坐在沙发上,我开始整理已经乱成一团麻的思绪。

  我真的没想到妻子汪慧竟然在这件看似和她没一点相干的事情之中卷的这麽深,王珂在刚才似乎没有道理骗我。再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是比较符合情理。

  我能够充当二种身份的人,为什麽她不能?我瞒着她,她同样也瞒着我。

  要说她和那三个男人的事,我也同样和凤舞还有B女士发生过关系。而且那三个给我戴绿帽子的男人已经死了。

  但是她真的参与了这种盗窃国家机密的事件吗?我无法确定,但是组织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的麻烦,而且她上班的单位也确实是比较敏感,那些数据或许真的有那样的价值。或许正因为我是她老公,才不断的有人认定我知道箱子的下落。

  但是我没有拿到箱子,那箱子究竟现在在哪里呢?难道是汪慧拿走了?且不说她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有,她拿着那些数据也没本事联系到下家脱手啊。

  而且汪慧现在究竟在什麽地方,这也是一个谜。

  还有她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为张朝平工作的,他们想偷这些数据是不是已经策划已久了?鉴于我和汪慧的关系,是不是一开始就有人准备把我牵扯进来?

  如果有这个人的存在,那这个人究竟是干什麽的?

  张朝平派人去杀我们的时候,能来的那麽快,显然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这情报究竟是谁透漏给他的?

  王珂说过她怀疑组织里出叛徒了,或许是真的有叛徒的存在。或许就是这个人策划了这一切。我现在有些糊涂了,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情形。或许根本就不是这样,但是箱子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而且那三个男人究竟是谁杀的?我现在还背着这三条人命案呢。杀那三人仅仅是为了灭口,还是想顺便栽赃陷害于我?毕竟这牵涉到泄密的事件,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会曝光。他们三人一死,说我因为撞破奸情愤而杀人也说得过去。

  但是汪慧理应也在灭口的名单上,为什麽不见她,把她一起杀了不是更好?

  我想起那天的情形,如果我当时的心态能够正常一些,或许能够避免这样的惨剧发生。

  如果我当时没有接A先生的电话去找他,而是直接上楼找汪慧说个清楚,或许这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

  或许我就能弄清楚究竟是谁杀了那几个男人。

  还有张朝平的死,他死得太蹊跷了。究竟是谁想杀他?王珂说不是组织的人,那究竟是谁需要让他死?而且他死的时机我感到也有些不太对劲。那个已经死去的神秘杀手,究竟是谁派他去的。

  张朝平既然要整容,肯定是严守着秘密,一般人不太可能摸到那里去。

  这几个问题还没搞清楚,整件事情就仍然还在重重迷雾之中。但是最起码我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俩眼一抹黑什麽都搞不明白。最起码我已经知道了那该死的箱子里究竟是什麽东西。

  总之这整件事就是围绕着这些价值上亿的科研数据所展开的。所以不管是谁在打这些箱子的鬼主意,他都应该有能力联系到别的买家。像我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肯定是没这种能力,汪慧应该也没有。

  张朝平应该有,但是他已经死了。

  如果汪慧还活着,她应该了解一些情况。因为她没道理还活着,可能是杀手下手杀书记和老刘的时候恰好被她躲过去了。但是箱子现在不见了,不知道究竟落在谁的手中?

  我又想起了那个可能存在的神秘叛徒。

  阵阵困意袭击着我,我努力的保持着清醒。

  究竟是谁……我好像想到了某个人,但是我下一刻又失去了印象。

  然而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轻微的玻璃碎裂声传来。我的神经一下绷紧了,好像触了电一样从沙发上坐起。侧耳倾听,又一声!我的心跳加速,几乎摒住了呼吸。有人偷偷得进屋了!

  我想起来,却发觉手脚发麻。那脚步声声声的向我逼近,我已经看到了一道影子。巨大的恐惧摄住了我的心。

  是妻子汪慧!

  待我看清楚时,只见汪慧衣服破烂,好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一样。身上除了肮脏的泥土就是血迹,而她的脸上全都是血,好像僵尸一样向我僵硬的移动过来。

  我吓的都不知道该怎麽动弹了。

  “老公……你为什麽……不来救我……”汪慧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发出了这种呻吟。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麽不来救我……”汪慧的声音不像是人类的呻吟,好像喉咙里被灌进了一团乱麻,听起来既难听又缺乏生气。

  “我……我……”我动弹不得,惊恐的看着她向我靠近。她那沾满污血的手抬了起来,想要抓住我。

  “你那天……为什麽要离开……”

  可怕的手碰到了我的肩膀,我怪叫一声从梦中惊醒。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条件反射似的往肩上拍,但是竟然真的给我摸到了一只人手。

  我从没这麽利落过,一个擒拿探手抓住肩膀上的那只手一把把来人给拽了过来,然后猛力往旁边一甩。那人发出了一声惊叫,禁不住我这样的力量一下连退好几步给甩进了卧室跌倒在床上,还没等她爬起来,我好像猛虎下山一样冲了进去,拔出掖在后腰的手枪对准了她。

  “不许动!”我喝道,但是等看清了面前的人,我却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在这儿!?你没死?”

  床上的女人被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宋斌,你别紧张,是我,你看清楚,是我。我是B,你别开枪!”

  来者正是失踪已久的B女士。真的是她,活生生的真人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一度以为那天晚上她也在场,可能是我没注意到,或许她死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但是现在她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看起来毫发无损。

  “怎麽是你!?你怎麽没死?”我拿枪指着她,B女士吓的说不出来话。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人,调转枪口对准了身后,但是再没有别人。我好像神经质一样又转回身,她连一动都没敢动。

  “宋斌,你冷静点,到底出什麽事了?”

  “你少废话,你是怎麽来这儿的?你为什麽没死?那天你为什麽不在场?是不是你在陷害我?你是不是叛徒?”我感到脑子很乱,简直是语无伦次。

  “什麽我没死?谁死了?宋斌,你冷静点……”B女士明显没听懂我究竟在嚷嚷些什麽。

  “谁死了,他们都死了。A先生,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死了。为什麽你没死?是不是你给张朝平通风报信?”我越发的激动。

  “我听不懂你说什麽?!你说A死了?”B女士的脸色一下变了。

  “他们死了,都死了,被张朝平派人给杀了,就在我眼前活生生的被杀了。你为什麽没死?!是不是你串通的张朝平出卖了他们,是不是你在陷害我!”我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大声喊了出来。

  B女士一下变得呆若木鸡,脸色变得煞白,腿一软又坐到了床上。

  “张朝平发现我们了?我们是不是暴露身份了?”她的话实在是不知所谓,好像还什麽都不知道一样。

  我看着她的样子,发觉她的眼泪都出来了,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谁派你来的?”我低声问道。

  B女是没反应,好像没听见。我又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人,是A让我暂时躲起来不要现身的。”

  “你胡说,A已经死了,他怎麽让你来?到底谁派你来的?”我过去一把把她拉起来,把她的双手举高,开始搜她的身。

  “确实是A让我来的,那是咱们行动完那天他突然通知我不要露面,行动出问题了,要我暂时来这里躲一下。”

  我搜遍了她的身上,什麽都没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我的枪口顶住了她的头,杀气腾腾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吓的泪流满面,哭着哀求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我从那天之后就一直躲在这里,他也没给我联系过。今天我才碰见你,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他为什麽让你躲在这儿?还有谁知道这儿!?”

  “没人了,他说那次行动出问题了,他想让你一个人出面顶责任,他是这样跟我说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都是他的主意。”

  “他死了,现在你说什麽都行了。再说他凭什麽这样帮你。”

  “是真的,我和他一直暗中保持着情人的关系。他那天告诉我说东西出了问题,组织怀疑内部有人做了手脚,他不想让我受牵累,你又整天想着怎麽脱离组织,他就决定把你一个人推出去顶罪,好把我给保下来。”

  “打得好算盘啊,不过他就是那天找我去的时候,被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给杀了的。”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没办法啊……”B女士捂着脸哭了起来,直接给我跪到了地上。

  “你不知道他们被杀?”

  “我是今天才知道的,听你说了才知道。”

  “你没碰见过组织的人?”

  “组织的人我只认识咱们小队的人,其他的都不认识。A也不让我跟他联络,他说适当的时候他会联络我的。求你了,别杀我!我不想死!”

  “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没人!”

  “究竟是谁!”我的手枪打开了保险,她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都快瘫了。

  “求你了,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我不是拷问的专家,但是我觉得B女士说的不像是假的。也许凤舞这个前职业特工在的话有办法辨别她说的事真是假,但是现在她不在。而且她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当时A先生的话确实有急着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的意思。B女士是他的情妇,而我则做好了脱离他控制的准备,相对之下,他肯定会把责任都往我的头上推。只是他当时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朝平的杀手随即杀到,送他去见了阎王。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麽说B女士一直就在这里躲着,处于和外界断绝联系的状态,她还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

  我看着这个女人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暴虐的感觉。

  早知道A先生不是好人,没想到这家伙真地对我没安好心。那箱子不见了,上面查下来的时候却只把我一个人推出去顶缸,妈的老子跟着你快两年怎麽说也是鞍前马后,你居然跟我玩儿这个。

  估计他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我眼看要脱离他的控制,这也属于变相的灭口。

  我一把把她拉了起来,直接往床上一推。她仰面摔倒,两腿分开,她穿着短裙,两段白生生的大腿露了出来,还有肉色的丝袜镂空宽花边,我的小腹升起了一团火。

  她不知道我要干什麽,正待惊叫,就被我抓住她的两只手给按到了头顶上。

  “啊,不……”她以为我要对她下毒手,刚叫了一声。就被我探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直接把她的内裤给扯了下来,她开始两腿还出于本能反应的夹紧挣扎了两下,但是后来可能察觉到了我的欲望,也不敢在挣扎了,分开双腿,任我在里面抠摸。

  我的动作很粗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因为我现在需要的是发泄。

  她的屁股扭动着,也不知道是疼还是爽。但是干涩的肉穴内被我插入两根手指粗暴的抠弄之后竟然渐渐的有了湿意。

  我另一只手扯开了她胸前的衣服,那两团熟悉的饱满乳房挣脱束缚弹了出来。我扯掉他的胸罩,五指陷入了柔软的乳肉中,狠揪他的乳头。同时迫不及待的趴下去疯狂的啃咬着,她的身体被刺激的一阵哆嗦,下面竟然收紧了一下,然后就变得湿润了。

  裤裆里的阴茎膨胀了,我解开裤子,也没脱衣服,直接把裤子褪下一点,没有任何前戏的直接顶了进去。

  女人“哦”了一声,咬住了嘴唇,看样子是痛苦的。我将她的两条丝袜美腿,最大限度分开,一条扛在肩上,疯狂的用嘴去撕扯还有舔吸她的丝袜。上面很快就被我弄出了大大小小的破口。而下面,我则卯足力气摆动腰部,不管不顾的拼命往她阴道的最深处狂顶。

  我的阴囊甩动着拍打在她被撑开的肥厚阴唇上,上面已经有了些莫名的白色粘沫。她的屁股扭动着,迎合着我的冲顶,她的身体被一次次的填满,里面的黏膜肉壁有节奏的夹紧,令我快感如潮。

  而我的手一只扶着她的丝袜腿,另一只则用力在她的胸前揉捏抓搓。她的两粒乳头胀得好像两粒紫色的葡萄,硬硬的朝天耸立。成熟的躯体忘情的扭动,我俯下身子,两手抄到了她的背后,依旧保持着压着她的姿势,双腿尽量分开她的腿,开始做快速的抽插。

  她的身体随着我的节奏而不停的颤动,两条丝袜美腿盘到了我的腰上,屁股上的肉被我撞得掀起层层的臀波。

  我猛力的向前顶,甚至连身子下面的床都被我晃得乱响。女人的口中发出亢奋的喘息,强压着不发出呻吟,双手搂着我的后背,我感到了快感的屯积,越发顶的来劲儿。女人的腿盘的我很用力,下身的肌肉夹紧的频率越来越高,我明显感到下面的水越来越多,令我进出的也很方便。

  我的速度加快,将她的双腿完全折过来分开压在我的身下,使她整个人上下半身打了个对折,这样使她的阴部最大限度的暴露,令我能够更深的插入。每顶一下,我都能顶到子宫颈口,我没有带保险套,如果射精的话,大概会灌进她的子宫里。

  “啊……啊……骚货……我要射了……”

  最后的几十下,我真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往下砸,好像恨不得把身下的女体给砸烂捣碎,把她的阴道干烂到永远不能和男人性交。最后一下死死的顶到了最里面,龟头顶着里面的子宫颈口喷射了,大量的热腾腾的浓稠精液直接全都浇灌到了上面。

  而女人并没有到达高潮,在我射精的同时,她也好像疯了一样拼命的扭动着屁股,双腿夹紧了我的腰,拼命的在里面磨。

  在我射精之后半软的阴茎帮助下,她磨了一会之后也达到了高潮。然后我就这麽压在她的身上喘着气不动,她也没动,我们俩各自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我坐了起来,对她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以后打算怎麽办?”

  “我也不知道,A死了,我现在一点主意都没有。我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我将事情的经过简要的告诉了她,但是有些不必要她知道的事情没有说。

  “现在我被组织怀疑是我偷走了箱子,你是知道的,你一直全程跟着我,我根本没机会动手脚。但是现在A他们都死了,我也说不清楚了。他们还说我跟我老婆勾结,但是现在我连我老婆在哪儿都不知道。”

  “A她真的是被张朝平他们杀死的吗?他死的时候……痛苦吗?”B女士的话里带着哀伤,毕竟曾经和A有过一段香火情。

  A记得是被人第一个从背后开枪干掉的,估计是立刻死亡,就算痛苦也没多长时间,但是这些细节没必要告诉她。我只是说他死得很快,B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知道我叫宋斌,是不是A告诉你的?”

  女人点点头,我便问她叫什麽名字,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告诉了我。

  “我的真名叫廉越。”

  她说是真名,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也没计较,告诉她说:“现在这里不能久待,组织派来的追兵已经到了B市,这里被查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你以后有什麽打算?”

  “我……难道不能跟他们解释一下吗?”

  “我告诉你,他们现在认为组织内部有叛徒,你既然也没死,那你就是我的同伙,知道吗?你跟他们说不清楚的。”

  “那怎麽办?”廉越又没办法了,傻坐着。

  “你,有家庭吗?结婚了没?有没有什麽亲戚朋友之类的,你是怎麽认识A的?”

  “嗯……我,我以前结过婚,后来我……离婚了。再后来我染上了赌瘾,天天打麻将,欠了不少债,后来是A帮我还的债,我就……”

  原来和我差不多,这女人多半是傍上A了,后来发觉上了贼船也下不来了,再加上和A的关系,直接心甘情愿的在他这条船上不下来了。现在这条船沉了,她又没地方可去了。

  “这样啊,我告诉你,我现在怀疑组织内部真的有个叛徒,就是这个人把我给弄得这麽惨。我得想办法把这个人给找出来,这样才能还我们以清白。要不然我们会一辈子被组织的人满世界的追捕,还有我身上还背着人命也是被栽赃的,不找出那个栽赃我的人,警察也会永远通缉我。还有张朝平被杀了,我要搞清楚究竟是谁杀了他。还有真正的箱子,那些科研数据究竟在谁的手里。”

  “哦……”女人似乎没反应过来。

  “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明白麽。咱们要想生存,就必须携手合作。否则等组织的人找到我们那可就惨了。”

  “那……我能干什麽呢?”廉越似乎有些茫然。

  “首先要做的一件事,你需要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组织的情况一字不拉的全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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