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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典]浓情快史[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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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高宗驾宰感业寺 王才削发混为僧

  词曰:

  两眼乾坤旧恨,一腔今古闲愁。隋宫吴苑旧风流,寂寞斜阳渡口。

  兴到豪吟百首,醉余凭吊千秋。神仙迂怪总虚浮,只有纲常不朽。

  长明道:“我这里几个徒弟,都有那僧俗来伴他快乐的。”则天道:“我眼里怎生不见?”长明道:“因你到来,恐皇上一时病好,又来取你还宫,漏泄我们行止,故此我们忍着痒,熬这几时。今圣主宾天了,已绝回宫之望,故才与你说一个快乐方儿。”则天想而笑曰:“几时方可快乐?”长明曰:“我们快活人,他一得知便来了,只没有与你为对的。”则天道:“为何?”长明说:“因你容貌绝世,才识超群。非文雅美貌者,不能遂你欢心。”则天道:“那里拣得有这等妙的?”长明道:“我有一施主人家,姓王。他一个儿子,今年廿三岁了。”则天想道:“他这等小我四年。”长明又道:“唤做王才,号曰怀义,聪明俊秀,雅致风流。他常到庵中作耍,看上我那徒弟。”则天道:“你徒弟可与他相好了么?”长明道:“我们出家人做事,比那俗家人不同。一家守着一个,且是贞烈。若增了一个,或偷了一个,便吃醋捻酸,登时传将出去。那地方上的人,诈得个心满意足,还要送官赶逐,就不好了。只因我们都有了对头,不好增着他。他只要到这里读书,思量干着此事。我想不放他来,他是个秀才,寻我们一个风流罪过,反为不好。想他目今又好来缠扰,要租这静室。莫若将机就计,与你完了这桩心事,可好么?”则天道:“且待他来,再做理会。”

  真个是命犯所招,天缘辐凑,恰好那王秀才又来,在外面叫一声:“长明师父在么?”那长明在内一张,见正是那人,便悄悄儿见礼,坐了吃茶,又说着要租这间静室读书。长明今日比每常间的话就不同了,道:“不是我出家人敢如此推三阻四,若相公在此读书,恐招外人物议,这些光棍们便造言生谤起来,故此屡屡推辞。”王才道:“不妨。我不去寻别人也罢了,那有个反怕别人的道理?”正坐在那里说话。则天走到门后一张,见他:生得唇红齿白,更兼目秀眉清。风流俊雅正青春,必是偷香首领。笔千言立就,挥毫四座皆惊。等闲难与共为群,女貌才郎方称。

  则天看罢,见他就如妇人一般,不卖情兴迷离,神魂恍惚,回至房中呆想。长明许了王秀才租这静室,王才作别起身。到了家中,与父母说明。次日着安童挑了书籍铺陈,投寺而来。见了长明,到了静室,果然好一个所在:庭列青青翠竹,轩排阵阵香花。兰烟直透碧笼纱,秀色松阴如画。入槛琴书生润,分阴枕簟冰加。数声钟罄诵莲花,配着书声谁亚。

  王才满心欢喜,遂住下了。长明道:“这位管家在此出入,实为不便。三参茶饭,可以寄食。有甚事情,只须来说。”王才一发欢喜,遂送了房金与寄饭的银子。长明谢着,接了归房。则天见他住下,暗暗的欢喜。

  又过了几日,那王才只去调那两个小尼,并不知则天在内。则天闷闷道:“我不去露面,他怎生知道?”穿了一件玄色衫儿,包着一个幅巾,系着一条白练裙,露着三寸小金莲,假意儿在池边闲耍。王才偶然一见,吃了一惊,想眼中并不曾见着,不免上前问他便了,笑吟吟走上前来,朝着则天叫道:“师父。”则天慌忙答礼叫道:“相公。”王才道:“一向并不曾见师父尊颜,几时到这里来的?”则天便道:“我主未曾龙归之前,便到这里来的。”王才听见他这句言语,才晓得他是武则天,道:“失散了。”心下想道:“怪不得唐太宗为他死了,果然好一位美貌女人。”又想他被逐斥为尼,与两尼无异。我便取笑他几句,也无妨碍,便道:“师父,你居王宫事荣华,服龙凤之衣,挂珠玉之佩,受用的珠围翠遶,怎结果得榻榻淄衣。”则天道:“我乃编户人家出身,原是清淡过的。享此一纪荣华,只做得一场春梦。寄迹空门,如梦得醒,这也不在我心上。”王才道:“这是出家人的悟头,恰解得好。但只是梦中,还有比荣华富贵更快活的事儿,这却怎了?”则天知他说上那件事来,把他看一眼,低了头不应他。王才见他不应,又不知喜他,又不知怪他,便道:“告辞了,明日竭诚到宝房基拜。”则天道:“不知相公在此,茶也不曾奉得。”两下走了开来,各人心下想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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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才次日梳洗完了道:“我为则天想了一夜。我今去假意望他,免不得他来答我。即时来来往往,定要试他。试着这经皇帝幸过的妇人,不知怎生样美的。”便穿齐整了衣服,径到他房里来。只见则天在那里坐着呆想,一见王才到,各施了礼坐下,道:“多蒙相公光降,顿然寒荜生辉。并无毫物为献,止有一杯茶,一炉烟而已。”王才道:“此二物已消受不起。”便递了茶,添了些香。两下眉来眼去,心下徘徊。王才想道:“坐在此间,也是徒然。我不若暂回,他必然到我房里来,那又好识熟些。”便别出门,王才依先去了。

  则天便瞒了众尼,径往静室而来。王才一见,满面堆着笑道:“何劳光降,使鄙人不安。”二人坐下。王才笑道:“家僮在,无人煮茶,当亲自烹茗,方见至诚。”立起身去取火。则天道:“不消得。”立起身来,又不好扯住他。王才把火取在炉中,则天便向袖中取出扇儿,搧着那火。王才道:“岂有此理,待我来搧。”也取了一把扇去搧那火。两把扇搧着,登时红了。王才笑道:“火动了。”忙去取水来,放在炉上。须臾茶熟,烹了一壶,把香炉重烧些唵叭沉檀,道:“宾主一般奉答,并无他物,殊觉为惭。”则天吃着茶道:“主人自煮,令人实难消受。”王才道:“宝房与此处止隔得一池,每于清夜无聊,便觉闷心。倘不弃,当常常对谈,以释闷怀,意下如何?”则天曰:“使得。”又道:“读书忘倦,为何有闷?”王才道:“那书里面偏有那许多添闷所在。”则天就不开了口。两下里不好再说得甚话,又不忍别,只好呆呆坐着。

  后人看到此处,有几句古书语,说着二人道:

  浪子心,佳人意,不禁眉来并眼去。虽然色胆大如天,中间也要人传语。

  技俩熟,口头利,握雨烟云多巧计。无言默坐两心知,怎生好赴巫山会。

  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傍人管闲事。只因少个俏红娘,张生难与莺娘配。

  朝想对,暮想对,想得人心痴与醉。还须大胆向前行,若还不肯拚着跪。

  王才道:“师父,我咋日才睹芳容。不想夜来,便已入梦。”则天道:“梦见我什么来?”王才笑道:“此梦不便于说,倒便于做。”则天道:“怎么做?”王才遂立起身,情欲如火,走过去把他抱住着,便去亲嘴。则天假意儿道:“此事你读书人可以如此,若我是出家人,断使不得。”一边说,一边推将开来。王才跪将下去道:“望师父应了梦罢!”则天见他跪将下去,便扶他起来道:“我怜你膝下黄金,你不可把我当做残花败柳。”

  王才见他允了,忙去解下衣服,着他睡在床上,硬着那物入将进去。这王才之物,大如武三思的。则天一十二年不曾遇着这样大物,他便迭得高高的,任他乱入。那水流滴滴,不住有声。王才一边又解他上身衣服,半露酥胸,却如一块嫩粉。情兴大发,把两脚直撑起肩上,则天兴发乱叫。

  正在情浓之际,只听得一时间钟声乱响,满寺里叫嚷起来。王才则天二人大惊,一齐整衣出房去看,只听得圣驾到了。则天大惊,急忙归房,换了偏衫,正要去接。长明慌了,跑进来对王才道:“一时间悄然圣驾进内搜着,庵中怎生容你这后生在此?我的老命倒也罢了,只是可惜又害了这两个徒弟。”王才慌道:“这样我也不得活了。”长明道:“这是你来送死的,不与我相干。”王才道:“我如今跑出去也还不迟。”长明道:“那外边一对对的,摆上许多在门首,插翅也飞不出。”遂急了道:“待我叫徒弟来商量。”却又跑出去了,王才则天都抖起来。只见一个小尼姑,拿了一把剃刀,飞跑进来道:“快些除了巾儿,与你剃头。”王才要救性命,只得凭他。则天忙取了一件偏衫,把一个僧帽来戴了,把长明一双鞋与他穿着,随了众尼,立出在山门口。只见鸾驾还远,王才又进去,把静室内书籍,并自已换下的鞋袜,一齐俱收拾了。走将出去,迎接圣驾。只见一路上香烟缥缈,有许多武士朝臣,簇拥着一把黄罗绣伞,想君王必在此内。

  有诗为证:

  行宫迢递接仙台,郭外縿驿羽骑来。

  出护皇舆千嶂合,天临宸极五云开。

  春留翠柳供行幄,香引繁花献寿杯。

  独愧周南流滞者,侍臣遥羡柏梁才。

  再说那鸾舆前来,众尼俱低了头俯伏了,接着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圣驾到了山门,只着几个文臣内侍进内,于佛前焚香,坐在龙椅之上道:“着众尼过来。”长明在前,王才与则天二小尼一齐俯伏着。圣上问众尼叫什么名字,长明遂道法名,圣主着文臣一个个记了名字。长明道:“这一位是则天娘娘。”坚上看了一眼,又问其余名字。长明因一时间不曾与王才取得法名,便先指着一尼道:“他叫做性真。”又指着一尼道:“他唤做静真。”指着王才,说不出了。长明大慌,想道:“他嘴边有乌丛丛的,一时间说是尼僧。他倘然看出,必不好了。”他便道:“他是老尼的儿子。”圣上道:“是你儿子,是个男僧了,几时来的?”不知长明怎生答应。

  要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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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白公子为色亡身 狄仁杰除奸毁寺

  诗曰:

  从来财是伤人刃,方识谋为护命筄。

  削去乌云无辨识,谁知口上尚含糊。

  已幸余生逃密网,终身只好念弥陀。

  命里安排难改易,须知被色受灾魔。

  那长明听见圣上说是一个男僧了,恐怕计较起来,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则天奏道:“此老尼不曾面君惯,害了怕,答应不出。果然是他亲子,今日方来的。”高宗道:“他什么法名?”则天道:“才到,尚不曾问得。”只见那朝臣道:“和尚答应什么法名。”王才口内指着自己的号,报道:“唤做怀义。”圣上道:“在何处出家?”王才说:“今日早起,在土地庙里被剃的,才来拜见母亲,仍要到土地庙中去住。”高宗道:“我才在白马寺,见寺中止二老僧。况彼田地甚多,你可去白马寺中修行。”分付礼部,给一纸度牒与他,又每人钦赏银二十两。因则天在此,看他面上,故着各各报名,方有此赏。圣驾退后,着则天随之。至则天房,低低说道:“你可蓄了发,待发长,朕便来取你。”则天就跪下谢恩。

  高宗久思则天淫兴有趣,欲要一幸,恐被随臣知道,遂不敢为,只得自己出来。未几,启驾回宫。又恐怀义和尚在长明处来往,不守着五戒三皈,把则天一时污了,想着,心下醋将起来,即着怀义在于驾前随着,同往白马寺,交付和尚收管。仍着羽林军十名,在于本寺前后,早晚巡逻,更番轮替。高宗要纳武氏,当时有诗诮他,说:

  长发尼容百媚生,等闲一见便淫蒸。

  高宗百二山河主,贻臭千年污汗青。

  且说那白公子与玉妹如胶似漆。后边武三思因没了武媚娘,大失所望,思想要寻亲事,高不成,低不就,只是不成。欲再与宜儿去偷,不想六郎因没有了媚娘,见白公子夜夜不在他处,遂一心与李宜儿搭好了。恰是那不出门的主顾一般,死也不放。这三思倒弄得扁担两头遢,只得到玉妹庵里走动,倒与白公子两下有些醋意。

  这玉妹因向来三思不去,把白公子做个捉空的人儿。今三思频频的去,况又生得美貌青春,且干起来,与白公子高着几分,怎肯真心对付老白?玉妹一日与三思说道:“我在此,被这老白夜夜来缠。我心中只是想你,无心对他,几番抱李呼张,他又吃醋恼我。我想他原是你好意引来的,如今倒多着你。这两日,恨恨之声怪你。倘若两下争论起来,败坏山门。不是好事。我想在此终无出身,你今未娶妻小,何不便着我回去伏侍你祖父母的老年?难道你做官的人家,娶我为妻不成,权为侍妾。待你娶了正妻,那时要我也随你,不要我也随你,你心下如何?”三思想道:“使得使得。事不宜迟,天色傍黑,便来领你。所有粗布衣服,也不要取他,弃去罢了。”玉妹见他应允,心中大喜道:“千万早早而来,莫要撞着老白,又要多厌一夜。”三思道:“我先去。晚间我也不进山门,你可自己一黑便来,我在前边等你便了。”说罢,径出门来。

  且说当时那张玉,做了七八年强盗,身边分得赃物,有了银子,便有兴头起来,思量要娶一房妻子,还在饭店安歇。又没住处,整日间在妓女家嫖。蓦然一日,想着玉妹,不知是何人把自家盛的这一箱珍宝,都取了去。心下想起,好生恼恨,即住荆州城隍庙里,问着神筄:“若妻子后来又得相逢,乞赐三个圣筄. ”将筄掷将下去,一连三个圣筄. 又想道:“不知在于何所?”又诉道:“神明,若不曾出此荆州城,再赐三个阳筄. ”果然三个阳筄,张玉见了,道:“有这般奇事,还不曾出城。”又道:“神圣,今张玉不知他在何方可见。若在东,乞再赐三圣。若在南,乞赐三阳。若在西,乞赐三阴。若在北,乞赐圣阴阳。”掷将下去,是三个圣阴阳,想道:“这等在北边了。”

  谢了神道,径进北门,一路上走着。不想前面那白公子也往北边而走,他见了不敢上前,慢慢随着他行。见他往普济庵门首,径走了进去。张玉想道:“他在此做些什么事情?”他也悄悄儿,把那做贼掩身法儿掩将进去,恰好似那鬼使神差的一般,张玉早见玉妹与他两个走将出来。他一见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正待要下手,那得有刀?急急跑将出来,赶到下处,寻取刀去了。

  这玉妹与白公子道:“少停有一小姐要来烧香,着家人来分付,必然要进各房。你今在此,恐做出来,急急回去,至黄昏便来,我在门首等你。”老白只得出来了。也是玉妹造化,还不该死。那张玉去取刀,往还有七八里路,也得一个时辰方可得到。玉妹想道:“今晚若去得迟,必然老白又来惹厌。”想道:“我非道装,身畔又无累身之物,原是走唱的妇人,又不怕鞋弓袜小。”取了些藏得的首饰,带在袖中,便往那来的路儿,一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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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张玉气忿忿赶到庵中,天色已黑,庵门已闭。他想道:“此时必然在内。”便思量要跳进去,恐地方人见,一时间搜出刀来,反把我做个贼论。且候至更阑,方可进去。却是黄昏时候了,四下已静,便跳将进去。恰好老白叩门,张玉听见,只说道被人看见了,敲门来拿他的。他立在门内,悄悄而听。只见老白把指头弹着,口中叫着:“玉妹,我来了。”他便怒发之极,骂道:“这一个该死的贼,好教他吃我一刀。”把门一开,老白进了庵门。张玉打眼仔细一看,认定无差,照头一刀,断送了这性命,仍往里边去寻玉妹。只听得庵里有男妇之声相笑,也不敢动手,只是要寻着玉妹,问他当时把这些东西,和那一个盗逃去了,问得明白,方去杀他。又往别房寻来,不想却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道人,在黑暗里见他拿着一把刀狠狠的走来走去,他慌了,跑出来避他,不想又看见躺一个死尸灵在地下。恰好一班巡捕的人走过,他便一一的与他说了。那干人一齐赶将进去,齐喊起来。张玉听见发喊,知是人来拿他了,便掩在门背后,待众人进去了,方才走进来,往外一跑。又被一人看见,忙道:“贼出去了。”众人发声喊出来。正是:由他走上焰摩天,脚下腾云追赶上。

  那张玉被这边人齐齐赶上,一把拿住,搜出了刀,上面鲜血淋淋的。人人道:“清平世界,为何杀人?”把他绑了,放在铺里过夜,只待天明,送他到府里边去。一时间人人传说,白家里早已知道,忙往庵中一看,只见白公子杀死在地。忙去问尼姑,是何人杀的,尼姑道:“杀人的已拿住了,在前面。”那些家人忙赶上去,一齐守着。且说玉妹到了武家,只见他家已有几个家人在那里,管门问道:“娘子那里来的?”玉妹道:“要见你武大爷的。”恰好三思走将出来,领了进去。不题。

  李宜儿听见丈夫已死,慌了手脚,六郎也往街上打听。次早,把张玉拿到府前,恰好是推官先坐。众人道:“倒是狄爷好,就送到理刑厅去罢。”怎见得狄爷好处?

  有诗为证:

  多君彩笔冠群英,今向荆南识大名。

  官属共称执法吏,拟作循良重两京。

  那时众人将张玉等,一齐送将进去跪下。狄爷问道:“什么事的?”众人道:“是杀人的犯人,名唤张玉。”狄爷道:“张玉为何杀人?”只见白家家人跪将上去道:“老爷,他两年前来盗了家主白公子一只箱子去了,又复转来。有一个唤做江采,被小的们打死了。这张玉跑了去,没处寻他,昨晚把家主杀死了。乞老爷做主。”狄爷道:“杀死在那里?”众人道:“在普济庵。”狄爷道:“必有原故。”问张玉道:“你那年盗了箱子,拿你不着,已是一个漏网的劫贼了,恰怎生又去杀他?”张玉道:“小人其年同江采去盗了他一只箱子,情是真的。小的走的快,不曾拏着。小人回至家中,只见盗的箱子已开了,箱中的对象并妻子俱不见。”狄爷道:“这是你妻子先有奸夫,约定逃去了。倒杀死白公子,是怎么说?”张玉说:“老爷,小人无了妻室,到处寻觅。只见昨日到普济庵前,这白公子进去,小人不意随在后面。只见他与小人的妻子,两个在里边调戏。小人一时间怒发,把他杀了。”狄爷道:“你妻子为何不杀?”张玉道:“正在那里寻妻子,早被众人拿住了。”狄爷道:“你妻子叫甚名字?”张玉道:“周玉妹。”狄爷道:“快拘周玉妹。”只见庵主跪上去道:“老爷,他昨晚乘着人多,逃走去了。”狄爷问道:“这玉妹可是白公子领来的?”尼姑道:“不是白公子,是武衙内一个舍人,叫做武三思,是他一日清早领来的。”

  狄爷发了一根签,登时把武三思拿到。狄爷看他不过二十多岁光景,问道:“那张玉妻子,可是你领去出家的么?”三思慌了,只得应承说是。狄爷道:“将白家那箱子里,这些东西那里去了?”三思慌了,道:“是一个空箱子。”狄爷笑道:“岂有此理。这贼去盗人家东西,只拣好的去取。若盗箱子,必然只拣重的方取,岂有一个去拿空箱子的道理?这个是你与玉妹有情,拿了他东西,送他去出家,不必说了。”武三思慌了,答应不出。正要动夹棍,亏了白家那两个家人,俱是喜欢着武三思的,见他慌了,倒替他分诉道:“老爷,其夜主人在城外赏月。被张江二贼盗去一箱,这个箱子最大。家主日常里常防有贼,故预料着若贼来盗,必拣大的箱,沉重的方取。故箱中藏的,俱是石块,这情是实的。”

  狄爷见失主不认,也罢了。便又问三思道:“这等,你为何领他去出家?”三思见有了白家人帮着,他就胆壮了,便道:“老爷在上,这个是周玉妹小意见儿,说是个两人偷的,想箱中对象,必然要对分。因见里边沉重,想道十分之中,抽其二三,也看不出。不想撬将开来,俱是石块,玉妹欲要重盖上去,不想一时间把箱子撬坏了。恐二贼归来,疑着他,便要去寻死。其时小的往他门首过,见他出门,问他原故。他不避羞耻,实道其详。小的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得去劝他出了家。此是真情,并不敢虚说。”狄爷想道:“你与他又不相熟,怎生说不顾廉耻?”三思道:“是住在对门的邻舍。”狄爷道:“你也不该管这等闲事。他今日杀人性命,关系不小。我今日把你问一个拐带妇女的罪。”三思又道:“老爷,小的姑娘武氏被张玉拐去,藏在墨花庄,他要卖我姑娘落水。幸老天有眼,被白家之人,送得回来。”狄爷道:“快拘武氏。”三思说:“八年前迁入内庭,蒙太宗爷拜为才人了。”又指着白家人道:“老爷欲得其情,只须问他便了。”

  那白家人道:“老爷,那打死的贼,即一时也不知他姓名。只因张玉其日到墨花庄上,只道江采不曾打死,去问他,是小人尾着张玉,去见了武娘娘。后来方知打死的人,即是江采。”狄爷骂道:“你这奴才,死罪逃不去了。拐了人家女子,又为盗,窃取人家物件。如今杀死了人性命,便道这几件事情,可是真的么?”又道:“你八年之间,不务生理,必竟为非。你在何处安歇?”张玉说:“城外饭店里。”狄爷即着四个差人,径叫他取张玉行李,其店家不许惊动,实时快来。四个人飞也似去,一时取来,俱是金银首饰,异玩奇珍。狄爷见了道:“非为盗而何?也罢,我也不追你余党。你这样恶人,免得又去累纸笔,打死了罢。”分付手下:“重重的打。”打到八十板上,张玉死了。狄爷道:“把尸灵埋在义冢地上。”着白家人领尸收葬,把金银衣饰入官。其普济庵中,把尼姑尽行逐出,放火焚烧。武三思本该问罪,那张玉拐着武氏去了几时,把这一桩罪来对过了。只不曾拿得玉妹。把众人免供,一齐逐出。

  又有诗说狄爷好处:

  人倚南丰金嶂里,衙闻北固铁城头。

  观风列戟霜侵户,视事庭间月在钩。

  后来狄爷为河南巡抚,以吴楚多淫词,僧尼相浑,即如普济庵行事。奏闻高宗,有一千七百余所,尽行焚毁。独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四祠。

  再后且看何如,必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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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宜儿误失黄金钏 三思重会九龙钩

  诗曰:

  琼姿只合在玛台,谁向江南处处栽。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

  自去渔郎无好韵,东风愁寂几回开。

  武三思吃了一场惊恐,归家见了祖父母,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武行之听罢,道:“谢天谢地,好一个狄爷。”对着玉妹道:“你如今没人依傍了,好好躲在此间过日子。”玉妹好不小心伏侍那老夫妻,因此他老两口儿也喜着他。

  三思道:“今日我要去送白公子入殓,你小心祖父母。”实时出门到白家来,先见了那见官的这两个家人,便千恩万谢着他。又往里面去看,只见白家一班亲族在那里议着应继的侄儿,立为后嗣。六郎与王邦贤也在那里。原来白公子已入了殓,抬往坟上去了,大家打点开丧。那李宜儿走进走出,也不避人。见了三思,问道:“今日你吃了一场惊了。”又笑他笑儿。三思会着意,笑那箱儿原故。两下里眉来眼去,只为人多,难以下手,晚上只得回来了。

  玉妹迎接进房间,道:“吃了晚饭还未?”三思道:“吃了。”玉妹便一心一意与三思道着。三思说道:“不知你丈夫如何便晓得是白公子,把他出了气。再若迟些,你我已被害了。”玉妹道:“谢天谢地,还不该死。若是该死,料也难躲。”三思道:“睡了罢。”二人脱衣上床,一头而睡。

  三思二十多岁的人了,那精力已足,阳物硬着,如生铁一般竖立。玉妹去捏着,说道:“你这物事,比老白又大一半。那初时我与老白相交的时节,觉得他硬如你的。如今你添了些年纪,便又硬如他的了。”三思听罢道:“我一向不曾与你弄得畅快,都只是偷偷摸摸的事儿,所以不能畅意。如今心安事妥,弄一个快活罢。”扒起来,从里面入将进去,抽得二三十抽,水儿已流出来,便滑滑溜溜的声儿响了。三思便挺着身子一顿入,玉妹被他抽得娇声顿作,遍体酥麻,把腰紧紧捧了,亲着嘴道:“我的乖心,今番被你入死了也。”

  三思兴发,闭了口眼,两只手拄在席儿上,只不做声。把那玉妹只当做死的一般,着实乱桩一个不住。玉妹淫骚大作,淫水迸流,昏昏欲绝,两只手也软了下来,凭那三思乱入,弄得命也不要了。玉妹喘吁吁的叫道:“心肝,略停一停,待我透透气着。”武三思抽了出来,问道:“今日如何?”玉妹道:“干着这些事,随人的兴,但是你的兴真有趣。我那年在箱子上,被你入的时节,我笑着丈夫,反偷了一个大“毛非”的大王回来了。不意中入将起来,十分有趣。以后来,你说的话是真的,在那庵中是吃惊害怕的事,干不出什么兴来。今日这一会,便弄得我十分有趣。”说罢,布了嘴,又亲了几个嘴儿。三思道:“你这物事,经多少人入过了?”

  玉妹想道:“便与他说也不妨。”又想了一想道:“算不得帐。”三思道:“你在苏州的话,不必说了。只到我这里,有着几个?”玉妹道:“张玉江采不必说。白公子,你,六郎。”三思道:“那个六郎?”玉妹说:“就是张六郎。”三思说:“他几时与你相交起的?”玉妹便实实说道:“那一年灯夜里。”把那前言后语一说。三思便想道:“可惜可惜,这等我姑娘被六郎破的身。怪道那一年,我去干他,早间还是紧的,晚上放进去烂宽的。”

  玉妹道:“姑娘与侄儿也是干得的?”三思道:“此物硬将起来,一时高兴,便入进去,那里管得亲眷。我与你此时在此说,不知这一个夜里,有多少养汉妇人,捧了奸夫嘴儿,在那里人着哩。”玉妹道:“普天下算来,只怕也有千万。”三思道:“不止不止。”

  两人说得高兴,又入起来。玉妹叫着:“心肝入得好。”三思说:“我问你,江采,张玉,六郎,老白,我五人,是那个入得好?”玉妹说:“张玉,江采入得虽好,是粗俗之人。入的时节,一时高兴,也是好的。一完了帐,那点恩爱心便没了。比如老白干事,一来物小,二来要人奉承,公子生性,不好伏侍。六郎倒中我的意,干也会干,人又标致。后来有了你,他又比落了。”三思道:“我不如他。”玉妹道:“把你比他,差得多哩。你又标致如他,温存如他,物又长大,干又久远,岂不差多。”口里说着,下边只顾把身子纽将上来,要三思干。三思见他说得有兴,又尽力大抽,入得他叫得好不肉麻,将有半夜后方歇。

  次日起来,又到白家上吊陪丧。一连过了首七,日日出门,至晚方回,让宜儿与六郎干。一日,三思见六郎身边带着一大包银子,在那楼拣看。三思不意中上去,看见了他,便知道是宜儿把与他的,看在肚里,覆了来想道:“我让他两个这几时相好了,便贴着他。我如今也要去重温重热。”五七过了,白家闭了灵,那些帮丧的多散了。这立嗣的儿子,止得五岁,那里晓得什么长短。这六郎身边有那把银子,便又去赌。日里不消说起不在,连那夜里事稀疏了。宜儿每每相约,等候不来,常自懊悔。这三思有心重要与宜儿相好,便日日去,只是还恐怕家人们知道,故此也要看便。这六郎常自赌输了,便去思量宜儿。来的时节,常自闭上了大门,便进去不得。复来常与那管门的老儿三五分银子买酒吃,那老因此连里边门也与他留着了,凭他什么时候来。

  一日,三思吃得半醉,天色已黑,他便往白家去。门上无人,径往里走。到了里边,并不见人。他坐在书房内,把门掩上。须臾更深,里边睡得静悄悄的。他径到宜儿房门首把门轻轻一推,却是开着的。三思知道是等六郎,故意不栓上的。他往床上一摸,只见宜儿睡熟了。三思去了上下衣服,悄悄儿掀着被,把他入将进去。抽得那宜儿睡梦里哼哼的叫。被三思着实一弄,方才醒来,叫道:“入死我也,昨夜为何不来?直等至下半夜方睡。”三思道:“我是刘郎,更比阮郎强。”宜儿方知道三思,叫道:“心肝,一向我念你,今日才来。”三思道:“你与那心上人入得好了,肯来恋我。”宜儿道:“你一定有了别人,故此不来。”三思不答,将宜儿入得淫水滂溢,牝口气蒸,两足舒开,目开齿合,如昏迷了一般哼着。须臾叫道:“我的心肝,还是你入得好,你须要夜夜来与我干着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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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唧唧侬侬说话,不想六郎已进一会了,听他干的是何人。后来方知是三思,他听不过了,便道:“武三思,何故奸朋友之妻?”

  二人吃了一惊,听他声气,知是六郎。两个披了被,坐在床里边,见六郎口里唠唠叨叨的道:“这般要入,好没廉耻。”他两个气着抖着,又不好认话,只得耐着。六郎只指望此来再骗宜儿几两银子去赌,不想三思在此,大失所望。坐在床边,不住的絮聒。三思布着宜儿耳道:“我去了,让他来罢。”宜儿搂住道:“不要去,待我打发他。我开着门在此睡着了,被他着了手也。”宜儿说:“你如今只管唠叨,要睡来睡了,不要睡有明日。定要与人听见了,大家来不成。”六郎道:“他叫我睡,三思又不去,难道三个人做一床?我如今止走过去,看他怎么?”只见他坐在宜儿头边,把手一摸,只见手边有物。重新将手去摸,却是一双镯子。他心下欢喜,想着:“他这一双金镯子有五两重,是上赤金,极少也值四十两。且拏去好赌他两场,再去摸来。”放在袖里道:“我且去,明日看你小畜生死在我手里。”径出门去了。

  宜儿着三思去栓上子门,重新入起。宜儿道:“有这个厌物。”三思说:“听见是我,就该去了,不要说破,明日来说,这样才是在行的,说这两句何用?”宜儿道:“你的话儿说出来,自然有趣。”三思道:“我白白与他骂了几句。”宜儿道:“他见你走了去便罢,岂不闻得产不为输。”三思道:“说得有理。我方才譬如去了,我如今又入一个奇样些的。”把宜儿两脚搁起,入在里面,把两脚捧在一个肩上。入了一会,又摸一只腿。入了一会,又把他覆着往后边拄进去。又侧身着两头,干倒浇蜡烛,隔山取火。弄了半夜,虽兴高,不见甚畅。重新搁起两脚,直出直入。抽了一会,弄了一会。一个宜儿,被三思故意要比六郎入得好些,弄得死去还魂。三思住了道:“我好去了。”宜儿问道:“你咋日往门上进来的么?”三思道:“一个人也不知道。”宜儿道:“如今承继的小官,倒是他奶娘领去睡的,只是日里要来耍子。不然,今日你且在这里,晚上再会枕席。”三思道:“张六郎又来吃醋。”宜儿说:“王邦贤不来,你在书楼上坐着,我日里与你干干也好也。”三思应着道:“这倒使得。”宜儿道:“如今放心睡到天亮,你径上书楼梳洗,我着人拏饭你吃。”三思道:“这小丫头那里拏得起?”宜儿笑道:“你还不知道我有一个大丫头,两个家人媳妇,都被张六郎括上手,故此都是一心的。”三思便笑道:“竟大开门了。”

  两个搂了睡,天明起来,三思径往书楼上梳洗了。只因夜间未曾睡得,他便睡在床上。只见一个妇人,叫做春儿,就是当时拿晚饭与三思吃的。那个春儿,他只说是六郎昨夜与宜儿睡,再也不想在三思身上来。常时想着六郎入得他好,不得便见,再与他入。清早听见宜儿说:“可拿早饭到书楼去。”他便想是六郎了,忙去梳了一个好头,穿了几件干净衣服,两条单裙儿。上了楼来,只见三思还睡在床上。放了盘儿,见他蒙着面,呼呼的睡着。去轻轻扯脱了裤子,摸着阳物,见铁也一般竖着。

  那春儿淫兴发作,又不得他醒。他便扒上去,自己把阴户凑了一个尽根,便套起来。套了几十套,阴水都流在三思阳物根边,狂淫狠叫,把三思弄将醒来。把袖子拿开,只见是一个陌生的妇人。那春儿见是三思,脸儿一红,水流跨落来,一跑去了。三思一骨碌扒起来,跑上去一把扯住道:“小娘子,这是极有趣的事,为何又见弃?”那春儿不作声。三思把他脸儿一看,眉清目秀,脸带桃花,微微有几点雀子斑儿,且忒风骚。扯转来亲了一个嘴儿,推他在醉翁椅上,把他两只脚搁开肩上,去解他裤儿,不想倒是两条裙子。笑道:“原来是个散户。”便入起来:一个是青年少妇,一个是足力后生;一个说洞房花烛倒成就你我姻缘;一个说错认刘郎到天台许多恩爱。一个说前生有分,何须月老冰人;一个说异日休忘了,罚尽那山盟海誓。正是:双双彩凤人间舞,两两鸳鸯水上游。

  入得畅美之间,宜儿上楼见了,笑道:“饭也不吃,干这样要力气的事。”三思放手,春儿飞也似跑去了。只见宜儿往桌上各处斜着眼相,三思道:“你相什么?”宜儿道:“我咋日一双金镯子,除在床头。方才梳洗完了去寻他戴,再也寻不着。”三思道:“难道我拿了你的,便来我这里相着。”宜儿笑道说:“我疑你耍我,故意藏去未知。”三思道:“昨夜六郎来,坐在床边一会,想是他拿去。”宜儿脸一红,道:“是了是了,怎么好?”三思道:“我前日见他拿着一大包银子在此拣。他对我说,是你与他的。”宜儿那脸又红了,便低头不语。三思说:“我晓得,他每日在赌场上大输。”宜儿道:“不要把镯子拿了去,怎么是好?”三思道:“有多少重?”宜儿道:“五两多些,真赤的好金子。”三思道:“一个元宝。”宜儿道:“是他前妻的,我见他戴在手上,便心爱着,没得到手。后来他死了才得戴着,又被这赌贼拿去了,怎么是好?你与我寻他来。”三思道:“他昨夜骂着我,恨恨而去了,怎肯便来?”宜儿不做声。三思一面吃着饭,想道:“我倒要去寻他。不然,宜儿疑我。”忙忙完了饭,便在宜儿面前,把两只袖洒着道:“我去去再来,我袖儿里是空的。”径下楼去了。

  宜儿见他洒着袖子,倒过意不去。欲要留他,又跑得快,便到内房去了。三思晓得赌房在东门,一径去到那里。一看,只见五六人把六郎骂乱道:“有这样无耻的,赌输了没得拿出来,只思量白要人的么?”三思便问道:“大清早便赌。”六郎见了三思,脸却涨得通红,低倒了头。一个识认得三思,道:“武大官人,昨夜我们这里自家耍子。他领了两个人,定要下来赌。拿得一双金镯子,不过值得三四十两银子,他二次倒取了七十两筹马。如今没得打发,都累着营头的。难道与你赔不成?”说完了,众人又乱骂起来,要剥他衣服。三思道:“如此,待他回去拿来便了。”众人道:“放他回家,这银子便不能勾了,只是剥他衣服。”说罢,去解他衣带。

  六郎慌了,叫道:“武大哥,与我说一声,我回家去拿来。”三思道:“要我说倒不难事,你不拿来还他,这回我这小畜生真真要死在你手里了。”这干相识,原把六郎做个酒头,来做弄他的。如今已赢了五十多两,便心满意足的了。只要三思再说一声,都假做人情,便好放他去。三思说道:“列位,他是个有体面的朋友。且放他去,待他拿来便是。”大家一齐道:“既是武大官人再三说,且放他去,明日不拿来,我们一齐到他家里坐着。”六郎见说,他便没命跑的出去了。三思与众人说道:“他这镯子是一处偷来的,后来还有口角。”

  说罢出门,又到白家,见了宜儿道:“一双镯子送了还不够打发,要剥他衣服。他再三浼我说,大家方才散他走去。不然,还有许多没趣。”宜儿道:“怎么好?待他到来,看他有什么嘴脸见我。”三思笑道:“再不来了。他少二十两银子打发,连街上也不敢走出来。”六郎果然上不得门,又不知溜到那里去了。这三思又与宜儿相热。这也不在话下。

  且说武则天养得一年头发,便有七尺多长。高宗知道,着人带他进宫,拜为左昭仪。武后遂入了昭仪宫,其宠复冠后宫。

  要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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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唐高宗溺情废后 褚遂良直谏输忠

  诗曰:

  世上谁人不爱色,惟有陵海无止极。

  未曾立马向吴山,目睹改元空叹息。

  空叹息,空叹息,国破家亡犹未识。

  风流早死没人怜,牡丹花下名空得。

  永徽二年,高宗载则天入昭仪宫。正官王皇后与萧淑妃,二人整着酒,与则天庆贺。上边摆着一桌,下边摆着二桌,圣上坐在上面。这王姐姐道:“武昭仪今日初来,请在中间这一桌上坐。”则天道:“岂有此理。”再三谦让。高宗之意要武氏坐着,便道:“序了齿罢。”王娘娘便问:“武昭仪贵庚?”武氏道:“二十八岁。”王姐姐道:“可知长我。”萧淑妃再三相劝,则天便僭了正宫的坐位。四人直吃到更阑罢盏,王后萧妃二人辞去。高宗遂留昭仪,乃问武氏道:“别后可念朕否?”武氏道:“蒙陛下宠爱,妾终日依依,满腹离思。不少去怀。古人说得好,才上眉头,又来心头。今日再睹天显,实为万幸。”

  高宗大悦,命去衣就履。武氏仰卧龙床,高宗兴作。武氏仍媚着高宗,叫曰:“亲亲万岁。”高宗问曰:“朕比父皇如何?”武氏曰:“太皇年老,精力不加,终夜虽幸而不久。”高宗问道:“有多少时候?”武氏曰:“多则二百余提,其少时百数便了。”高宗被他说着,问道:“今日视我如何?”武氏靠了高宗脸,把嘴亲着道:“爷爷玉茎如一件无价之宝,入我牝中,万窍酸痒,妙不能言。”高宗听了,一发兴狂,把武氏入得阴水津津,欢呼急急,一时泄了。自此武氏因得高宗欢喜,再不入王后萧妃之宫,遂致两宫怀恨。其时高宗即位,即取狄仁杰为谏议。

  仁杰见高宗溺爱武氏,致两官生怨,即上本苦谏。因向年曾在苏州理刑时,知张玉江采淫过的,所以本内多讥讽之语。那里知道被武氏看见了,大怒,奏与高宗,乞即斩仁杰,以箝众口。高宗道:“不可,仁杰乃盛德之臣,吾当外调。”即以仁杰为宁州刺史。后仁杰赴任一年,御史郭翰巡察宁州,满道载德,歌声盈耳。郭翰上表荐之,高宗即擢为冬官侍郎,此是后事。

  有诗为证:

  山斗名高宇宙扬,偶从江右挹辉光。

  谏疏慷慨人心仰,海渡汪洋道谊长。

  到处歌棠承雨露,行看簪樱佐虞唐。

  坐叨荣擢斯文重,相对云山似故乡。

  且说永徽五年,武氏生一子,六年又生一女。其年武氏已三十二岁,常奏帝道:“光阴易过,望陛下思向日之言,实妾万幸。”高宗欲立武氏为后,恐众臣不肯,乃与武氏议曰:“此事必须长孙无忌做主,朕与汝同往他衙中私议方妥。”武氏领旨,同驾龙凤云车,至长孙无忌衙中。无忌率姬妾子侄拜迎,高宗赐之以金宝玉帛。又赐无忌之子三人,皆为朝散大夫。无忌拜谢,即排盛宴。

  高宗武氏酣饮欢极,高宗从容言:“皇后多年,并无一子。今武氏有子,朕欲立武氏为后,卿意若何?”无忌方知赐子大夫,赠以金帛,皆为武氏缘故。欲言不可,恐武氏见怪。欲言但凭圣意,奈公道上边实去不得。佯作不知,反以他事为对。高宗武氏大为不悦,只得闷闷回宫。

  武氏见事不谐,乃令心腹宫娥,将自亲生女子,令他抱去幽密之处,闷扼而死。竟抱至高宗之前哭曰:“皇后恨妾,欲言妾不能,将妾之女杀之,使妾碎心,不能侍陛下矣。”高宗大怒,即召大臣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于内殿密议。独李绩知有废后之意,遂欲因立武后以媚帝,恐众臣有阻,只推有病,不进内殿。

  高宗曰:“王后杀武氏之女,何乱德至于此?朕欲废之,特自卿等商议。”褚遂良曰:“只恐昭仪自杀了女儿,诬害皇后。”高宗笑曰:“那有忍杀亲女,以诬他人之理?这也罢了。今武昭仪有子,皇后无子,朕欲废后而立昭仪,卿意若何?”遂良谏曰:“皇后六礼所聘。先帝临崩,执陛下手,请臣等曰,朕佳儿佳妇,咸以付卿,非有大故,不可废也。言犹在耳,臣敢忘之。陛下必欲易后,伏请妙选天下各族,何必武氏?且武氏经事先帝,人所共知。天下耳目,不可掩也。臣忤陛下意当诛。”高宗不听,往后便走。

  武后于屏后,见帝不悦而进,即附高宗耳曰:“陛下位居九五,不念玉带之记乎?”高宗又出殿曰:“他无故杀我爱女,朕甚恨之,决意要废。”褚遂良曰:“请陛下无忘李淳风之言。”高宗道:“朕一妻子,欲出即出,欲立即立,毋值再看。”褚遂良把笏连叩头道:“君必欲昭仪为后,乞罢臣职归乡。天下人谁不知武氏往事,先帝万代之后,请陛下为何如主。”又叩着头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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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绩着人探听,知高宗意决,遂入内奏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许敬宗从傍赞曰:“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何况天子乎?”帝意遂决,废皇后萧淑妃二人为庶人,立武氏为皇后,贬褚遂良为潭州都督。

  后臣读此,有诗曰:

  蹇蹇王臣既匪躬,直言真有比干风。

  笏还螭陛心还赤,额叩龙墀血柱红。

  威凤无情建国纪,聚麀有语乱宸听。

  圣朝厚赐春秋祀,千古重昭社稷忠。

  褚遂良既贬,朝廷囊括。王皇后废而武氏立,武氏便内乱朝权,出入无忌。每与高宗同御殿以听政,中外通知二圣。高宗被色迷昏,心反惧畏。武后一日私下想起,向与三思干着此事,曾道欲为畅心之事,必须为后。今日果然遂我心愿,即便令行人,迎请父母并三思来京,初封父为周国公,加封太原王。又诈称张六郎为中表亲,俱令面君,亲赐官爵。将王皇后萧妃二人,断去手足,投于酒瓮中,曰:“二贱奴在先骂我,至今我方罢气。”

  高宗见武后行事太过,心中大惧。常冷眼瞧后面目,眼不敢正视,想道:“只有风流阵上,可使他脸笑于我。”因此日夜荒淫。武后怀着那点初心,要高宗早故,便百般献媚,弄得高宗两目枯眩,不能票本。百官奏章,即令武后裁决。武后博通古今,涉猎文史,务弄些小聪明,鬼见识,处事皆称圣意,因遂加徽号曰天后。高宗有了武后一人替我,又放心日夜取乐,不期渐渐病人膏肓,犹自不歇。

  有诗为证:

  牝鸡啼处紫宸空,几处飞花满地红。

  当代媚娘居北阙,一朝天子寓东宫。

  椒房倡乱日张竖,社稷中兴赖狄公。

  人事未形先有数,至今追忆李淳风。

  高宗后来遂使天后摄政,郝处俊谏曰:“天子理外,后妃理内,天之道也。陛下奈何以高祖太宗之天下,不传之子孙而传天后乎?”李义琰曰:“处俊之言至忠,陛下宜听。”狄仁杰又执奏累累。高宗大几,令出外庭。狄仁杰曰:“犯颜直谏,自古以为难。臣以为遇桀纣则难,遇尧舜则易。臣不敢奉诏,恐陷陛下于不道。”天后欲罢仁杰,见满朝都称他德处,仍擢为侍御史。

  高宗看看不起,于弘道元年驾崩。各官治丧料理,立太子李显为帝,改元嗣圣。立妃韦氏为皇后,封后父韦玄贞为刺史。这武则天父母与三思六郎皆到京师,各赐私第一区,以为居宅。武氏常私召三思六郎进宫,任意取乐。六郎又荐兄张易之进宫私会,天后大喜,封张易之昌宗为奉宸令,令他二人时时在宫,以便取乐。把武三思为武太子,出入宫帏,毫无禁忌。天后自知众心不服,内行不正,大肆杀戮。逆己者实时诛死,不可胜计。命法官索元礼,周兴,来侵臣,并撰罗织经一卷。罗织经者,罗织无辜,织成反告也。内淫外酷,天下大乱。

  天后召武太子入宫,私与言曰:“当日我欲为畅心之事,你道虽名妓日与多客,不能遂心。欲图一梦,日不可得。今日我欲张则张,欲尔则尔,畅心极矣。真耶?梦耶?”三思笑曰:“真为有志者事竟成也。”令三思去衣,自己仰卧龙床。三思挺着身,把后两脚搁开肩上,尽着力,入得天后叫曰:“我儿入得好,再快抽些,切不要住。”三思即便急急乱抽,天后搂紧三思,将舌抵舌递送,曰:“我亲儿快活死我。”三思停住,天后知他不能尽兴,令他出宫。

  遂召六郎进宫曰:“三思不能尽我兴,你当续完其事。”六郎狂入一番,又不能终事。又召张易之为之,终不畅意,遂想起怀义和尚。当初与他作乐,未终其事,害他做了和尚,又被羽林军守住着,不曾答他至情。今日不报,更待何日?令二张尽出,遣人到白马寺,召怀义入宫。怀义行君臣礼毕,天后命坐,赐之以酒,道曰:“当日与你作戏水鸳鸯,忽被惊散,遂尔削发,孤楼萧寺,此心不安。今日特召子来,愿僧则僧,愿俗则为俗。”怀义想道:“白马寺田地极广,钱粮颇多,不若多做几年寺主,多积金帛,蓄了发,尽我快乐,有何不可?”遂奏道:“得一白马寺住持足矣。”后笑而未答。

  毕竟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六郎醋打王和尚 孝逸大破李国公

  诗曰:

  羯鼓频敲玉笛催,朱楼欲罢夕阳微。

  宫人秉烛通宵坐,不信于上夜不归。

  武后心下想:“若蓄发为官,便于出入。仍欲为增,恐被人讥议,甚为不妥。”又想道:“向时不曾完事,未知手段。令今日试之,再做理会。”命宫娥取大杯来,连进数杯。武后觉情思勃勃,遂令官娥尽出,自闭龙凤门。令怀义去衣,怀义那物如火炭一般的热,往牝中便刺,觉干涩不能急进。武后惊问曰:“向日滑透,今口何雄壮至此?”怀义道:“两年前得一异人传一秘方,能通宵不倦。使物入炉中,粗大热硬,美不可言。”武后听罢大喜道:“你且试看。”怀义渐渐而进,至二十余提,淫水滑润,直至花心,便急急入将起来。武后把怀义抱定叫道:“快活死我,自今不放汝出官也。”怀义大肆采战手段,弄得武后把嘴亲着道:“内中擦着痒处,好生妙极。人生若不行乐,可不枉为一人。”遂将身摆逞,淫水渍发。

  怀义把武后两脚置于肩上,重重一顿狠弄。武后四肢软弱,口内微嚅,洋洋晕去。怀义停住,以口接气。徐徐苏醒,曰:“入死我也。”怀义笑曰:“倘入死了,怎生是好。”武后笑道:“入死了,倒做个风流之儿。”怀义见天色傍晚,道:“此时好出宫矣。不然,宫门尽闭,怎样出去?”武后道:“你寺中还有徒弟么?”怀义道:“有。”武后笑道:“可知这般样要回去得紧。”怀义道:“宫中夜深出入不便耳。”武后道:“在我宫中住着,何必出入?”怀义道:“恐圣上知觉,不是小耍。”武后道:“不妨。”遂起身开门,唤宫娥进来,重摆夜宴,与怀义并肩而酌。两人搂着说话,武后甚是得意,道:“我心欲你蓄发,封你掌管内庭,加以官爵,庶得时时取乐,意下如何?”怀义道:“使得,奈只因白马寺主,每每侮我,我必然要住持。待我吐气扬眉,快畅几时。”武后道:“这样,明日赐你札附为便了。”怀义见许了他做寺主,心中快活。便吃得大醉,不顾宫娥眼目,把武后抱上龙床,去下小衣,往内就入。武后也自兴动,住他抽弄。两个这一番,比日间又不相同,但见:蜂忙蝶乱,意急情浓水滋滋。娇声细作,热急急粉脸相偎。一个有采战精神,一个是惯尝滋味。这采战的尽逞伎俩,得尝滋味,方称情怀。振响金钩,也不管嫔妃窃听。掀翻锦被,也不怕风透酥胸。但愿为云为雨,不暂抛倒凤颠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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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人弄得个无所不至,直至天明方才罢手。怀义曰:“我如今出去到寺中,料理一日,至晚上进宫。”且说怀义别了出宫,行至后殿。恰好张六郎进殿,两下遇见。六郎见是和尚,心下大惊,想道必是武后的缘故,又心里醋将起来,忙问道:“你这和尚,何处来的?”怀义低着头,忙着官娥应对。宫娥道:“是天后召他来宫中议事的。”六郎喝道:“贼秃子,这般可恶。”照着怀义头上打了一大拳。怀义慌了,往内急退。六郎见了进内,便在后殿骂道:“看你这秃奴往那里去?我在此间等你出来,送到法司,活活剥去你的牛皮,方才饶你。”不说六郎坐着等候。

  且说怀义慌了,急奔后宫。见了武后,慌道:“不好了,被一个官员打了一下,只得跑进来,出去不得了,怎么好?”武后忙问官娥:“可是狄仁杰么?”宫娥道:“不是狄丞相,是奉宸令张爷。”武后听罢,想道:“明明吃醋,把他打的。”便缓缓与怀义道:“我倒忘了,你是僧人,原不该穿朝的。况他是正该管的,毋怪其然。你自今以后,当往后宰门出入可也。”急令官娥送怀义住后宰门出去。即分付后宰门太监,但怀义僧人出入,不得禁阻。怀义去了。

  六郎坐在后殿等,许久不见怀义出来,便想道:“必然在武后宫里藏着。”便气忿忿的走进宫来,见了武后道:“天后,为何官中放此无发进来?甚不雅相。”武后道:“此僧乃白马寺主怀义也,因彼有奇巧思,故着他进宫,督同匠作起造。除此别无他故,卿勿过疑。”六郎道:“天下奇巧之人,车载斗量。看此秃奴,有甚巧思,令彼督工。”武后词穷,道:“男人为天子者,有宫娥八百,粉黛三千,随其行幸。今我是女主,万乘之尊,岂可消受不得一二个男人耶?唧若再看,我当出三宫六院之女流,精选万国九州雄男子,唤入内庭,早晚应承,汝亦无奈我何。”六郎听罢,大笑起来道:“若是此诏一颁,天下人人肠断口开,拍掌鼓腹矣。”武后也笑道:“笑骂由他笑骂,好官自我为之。”

  六郎道:“闲话休题。我今一桩奇事,特来奏闻。”武后道:“什么奇事?”六郎道:“今早圣上临朝,欲以丈人韦玄贞为侍中,谏议裴炎奏道,不可,今圣上视事,未及一月,岂可以国丈骤然至此,恐人心不服。你道他便发着怒道,休得胡说,我便将天下付与玄贞,谁云不可,况侍中乎。”武后听罢大怒:“有这样事。”遂与六郎议曰:“我今废他为王,立第二子李旦为帝,我自摄朝政,你道如何?”六郎道:“此事当召三思,与共议之。”武后遂召三思,述其前事,三思道:“今日之谋,皆应向日欲为畅心之志,志便遂矣。”武后抚掌大笑,竟遂传旨,废中宗为庐陵王,于房州安置。立次子李旦为帝,自摄朝政。武后自此淫心倍常,怀义三思二张兄弟,更相取乐。不题。

  再说扬州英国公李敬业闻知中宗被废,心下不平道:“我太宗扫荡六十四处烟尘,吃了千辛万苦,能够创得一统花花世界,反把与武氏轻轻得了去。”令敬猷为先锋,自领大兵三万前来征战。其讨武氏檄文曰:伪临朝武氏者,包藏祸心,窃窥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官。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又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试观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那塘报不住报将来,言其兵马猛勇。并抄檄文,报于武后。天后览罢檄文,问是谁人所作。三思奏道:“乃骆宾王作的。”武后道:“宰相之才也。人有才如此,而使之流落不偶乎?”遂传旨,快觅骆宾王。宾王只道拏他就罪,遂更名姓,逃走他方。不题。

  武后遣大将李孝逸发兵三万,着副将魏元忠一同迎敌。孝逸甚得兵法,选将调兵,精锐莫当。行了数日,两阵对围,摆成阵脚。二将出马,更不打话。但见敬猷:

  头带金盔火炼丹,全披铁甲扇征鞍。

  身上红袍猩血染,腰间宝带嵌狮蛮。

  透心羽箭囊中插,打将钢鞭背上安。

  坐下追风千里马,要取花花江与山。

  只见李孝逸怎么打扮装束?但见:

  冲天盔明金耀日,黄金甲龙鳞迭砌。

  滚龙袍五彩装成,玉束带腰间紧系。

  宝雕弓虎口针攒,狼牙箭钻心透地。

  定唐刀肩上横担,好一似魔君再世。

  两下擂鼓三通,摇旗呐喊。敬猷与李孝逸争先出马,大战五十余合,未分胜败。孝逸结于六壬,遂于马上默占一课道:“非火不能胜也。”遂鸣金收兵,与副将魏元忠附耳议曰:“如此如此。”元忠密授其计。至二更时分,一齐杀达李国公营门口来。其时敬业不知,人不及甲,马不及鞍,被孝逸元忠放起火炮火箭火车火鸦之类。一时伏兵四起,红了半天。但见:风随火炽,火趁风狂。风随火烈焰翻空,火趁风狂烟愈骤。人逢火,抱头奔命。火扑人,有甚遮拦。旗幡遇着灰成烬,刀剑逢之刚变柔。一似武侯烧藤甲,犹如田单驱火牛。不是阴阳能有准,须知水火本无情。

  恰好一天大风,那火愈猛。把李国公三万雄兵,皆为灰烬。李孝逸纵马加鞭,追着李敬业,大喝一声,一刀斩于马下。

  后人有诗赞曰:

  敬业英名独擅奇,开疆展土定华夷。

  霎时一阵风烟里,化却红云人翠薇。

  孝逸大杀一阵,鸣金收军,忙传露布飞报天后。三军缓步,唱凯回朝。武后大喜,即封李孝逸为邺侯,魏元忠为亚相,百官俱各加升三级,张易之张昌宗皆封至宋璟之上。武后宗枝俱封王位,惟安平王武攸绪不愿为王,弃位隐于蒿山。自是太后疑其诈,许之,以观其所为。攸绪遨游岩上,将太后所赐服器,皆置不用,与民无异。

  话休絮烦,且说天后自战胜敬业,心胆愈大,看唐朝宗室都不在眼里。一日,令光禄寺排筵于上苑。次日,聚夏群臣,玩赏名花。内臣奉旨奏曰:“此时阴冬天道,木叶尽脱,那有名花以供圣玩。”武后道:“朕自有主意。”

  毕竟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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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武则天上苑观花 庐陵王房州促驾

  诗曰:

  牝鸡声里紫宸中,几树名花满地红。

  当代媚娘居北阙,一朝天子寓东宫。

  椒房倡乱由张氏,社稷中兴赖狄公。

  人事未形先有数,至今追忆李淳风。

  天后欲上苑观花,这十月天气,草木黄落,内臣奏道:“恐明日玩花,安得所有,惟天后自裁。”天后微笑道:“我借春三月,以十月名为小阳春。”即出诏旨,付花王曰: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

  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武后诏旨一出,次早万花俱开,狄仁杰叹曰:“天亦从之,奈何奈何?”此时非春,四季之花,一齐皆笑,惟水槿花不发。武后查出,贬之。故此花开时色艳,至今无人玩赏。是日大宴群臣于上苑。众臣举目,但见: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荼呈雅韵,李谢浓装。杏娇梨雨,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骨,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阶砌,金莲冉冉池塘。芍药芳姿少比,石榴艳质无双。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梨花溶溶夜月,桃花灼灼朝阳。山茶花宝珠称贵,腊梅花贲口方香。海棠花西府为上,瑞香花金边最良。玫瑰杜鹃,烂如云锦。绣球郁李,点缀风光。正是万花争艳彩,不若莲花似六郎。

  诸臣大悦,时有内史杨再思,专以谄媚取容。司礼少卿张同休戏之曰:“杨内史面似高丽。”再思便欣然作高丽舞,又折莲花一枝,置六郎耳边。三思戏曰:“六郎面似莲花。”再思屈躬,连声说:“看将起来,莲花似六郎耳。”武后是日呼易之为五郎。

  后人有诗赞六郎貌曰:

  朝罢金轮比正阳,诏书火急报春光。

  花中谩有千红紫,不及莲花似六郎。

  又有妩媚的人道:“六郎是王子晋后身。”使披羽衣乘彩,装木鹤相嬉。

  时人有诗曰:

  昔偶浮丘伯,今同丁令威。

  中郎容貌是,藏史姓名非。

  武后年纪虽高,淫情愈炽,使四人更番取乐,出入宫帏,肆无忌惮。庐陵王与韦氏议曰:“母淫至此,奈何?”韦后曰:“事父母几谏,我以直谏之,何妨?”王即入宫,令诸侍婢尽皆出,悄悄奏曰:“母后恣情,不过一时之乐。奈万代后青史中,不能为母后隐耳。望母后早察。”武后怒曰:“你在东宫读书学好才是,为何无故谤母?”速令迁于房州住札,毋使早晚间令我耳畔烦絮。中宗发逐,无计相留,只得与韦后别而泣曰:“今朝一别,未知何日再得重逢?”正在悲号之间,武后令三思押赴房州,不容迟缓。中宗只得出了龙城,取路前去。三思想道:“武后称我武太子,尝许我即位。今中宗若在,恐众臣不容。今押至房州,相机而行便了。”行了数日,到一驿中。初更时分,三思见中庭悄悄,月影移花,顿作离家之想。只听得隔墙有一妇人,对月长叹,歌曰:

  一更里敲,风送钟声出晚樵。卸残妆,斜把薰笼靠。想起初交,两意相投漆与胶。戏钓鱼,把我肝肠儿吊。

  二更里敲,花影横窗月转高。泪珠儿,不觉腮边掉。独坐无聊,步出香闺把眼瞧。望将穿,不见我才郎到。

  三更里敲,你在谁家醉舞腰。趁风流,别恋人年少。负我良宵,梦破檐前铁马摇。睡朦胧,频把我心肝叫。

  四更里敲,一下下槌心苦怎熬。影陪形,止有孤灯照。蜜口如刀,赚我河边折了桥。全不顾,却被傍人笑。

  五更里敲,迹似桃花撒漫飘。设山盟,瞒不过灵神道。和你开交,狠性丢人人始抛。再不信,你这虚圈套。

  武三思听罢,魂飞天外,急欲要见,未知他人物如何。忙把门开,只见月明之下,一个绝美妇人,倚拦而立。三思假意叱道:“我一路劳顿,被你搅我一夜。”那妇人跪将下来道:“妾为薄情所抛,对月长叹,不知老爷在内,妾该万死。”三思原是色儿,今旅邸寂寞,正没兴头。见此妇人,遂起淫心,调弄他道:“薄情既抛了你,何不再抱琵琶过别船?”妇人道:“一时间不得其人。”三思道:“你肯从我么?”妇人抬头把三思一看,道:“愿随老爷。”三思扶他起来,到自己房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妇人道:“名素娥。”三思道:“叫得好,好一个素娥。”去扯他裤儿,他便卧倒,凭三思把阳物放将进去,抽将起来。素娥撒娇撒痴,颠弄极狂,将三思搂紧了不住的叫。三思喜极,初然只说与他干一遭儿。不想被他一顿迷弄,三思浑了,便道:“你肯随我去么?”素娥道:“愿随老爷,那要去趁天色未明。若再耽搁,恐不能去矣。”三思想道:“三军若知,必去不成。”忙写一个字儿,放在桌上,写曰:“朝中有事,故连夜急回。可着三军不必往房州去。”他自归来便了,付驿丞知。武三思忙整了马,喂了马食,先扶素娥上马,自己在后抱着素娥。一马双人,急急而归,一路上也不邂嫌疑。到了私第,进内与玉妹见了,把其事说知,一如姐妹称呼。三思因有了素娥玉妹,便与武后稀疏了些。武后常召,惟以他故,竟不进宫。

  一个御史叫做傅游艺,上表请改国号曰周。武后大喜,遂改唐为周,改元天授。自称圣神天授,立三思为皇嗣,赐姓武,立武氏七庙。升傅游艺为大将军,以张易之张昌宗皆位至极品,欲立三思为东宫。狄仁杰此时已为宰相,从留言于太后曰:“姑娘与母子孰亲?陛下立子,则千秋万岁后,配食太庙。立侄,则侄为天子,未闻而附姑于庙者也。”太后稍悟,遂封仁杰为梁公。

  一日南海郡献集翠衣,珍丽异常。武后特赐六郎,六郎披裘谢恩毕。狄梁公时入奏事,看见六郎与太后坐,太后亦命梁公坐之。因见双陆在盘,遂命梁公与六郎就局。太后曰:“卿二人赌看何物?”梁公对曰:“争先三筹,赌昌宗所衣翠裘。”太后曰:“卿以何物为罚?”梁公指所衣紫袍曰:“臣以此敌。”太后笑曰:“卿未知此裘价值千金。卿之所指,似非其等。”梁公起曰:“臣此袍,乃大臣朝见奏对之衣。昌宗所衣,乃嬖幸宠遇之服。对臣之袍,臣犹怏怏。”太后业已处分,遂依其说。昌宗心赧神沮,气势索莫,就局连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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