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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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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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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三婶那肥硕的胴体犹如一座皑皑雪山,咕咚一声,从天而降地压迫下来,湿淋淋的小便在我的脸上不停地扭动着,密咂咂的绒毛亲切地按摩着我的双唇和面颊,骚气滚滚的肉洞滴淌着泌人心脾的淫液,滑润的长肉片充满激情地刮抹着我胡茬泛起的双腮。

  为了不至被雪山压得窒息而死,我的双手拼命地抬顶着白森森的雪山底端,嘴巴呼哧呼哧地张咧着,厚厚的舌身忙不迭地舔吮着微微抖动的肉洞,咕叽咕叽地吞咽着洪水般的玉液琼浆。

  “喔哟,喔哟,喔哟,喔哟,……”

  沉甸甸的大雪山放纵无忌地压在我的面庞上,一边淫荡地哼哼着,一边快速地扭动着,那无私的淫液,尽情地沐浴着我的脸颊,我勉强睁开被淫液浸漫得模模糊糊的双眼,呆呆地盯着新三婶那虽然近在咫尺的,却是一片黑乎的小便:“别动,三婶,别动,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让我好好地看看吧!”

  “他妈的,混小子,”新三婶闻言,手臂一伸,啪啦一声,打开电灯,霎时间,水泊凉亭让我兴奋万分地雪亮起来,在耀眼眩目的灯光下,新三婶那雪山般的胴体泛着迷人的晶莹和销?荡魄的洁白,直看得我身不由已地从新三婶的臀下傻痴痴地爬将出来,双手抽筋般地在新三婶雪一样洁白的胸前哆哆地抖动着:“三婶,你好白哟!”

  “废话!”新三婶风情万种地拽住我失去控制的手臂,放到她那令我直流口水的酥乳上:“嘻嘻,瞅啥呐,你傻啦,嘻嘻,瞧你这熊样,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淌口水啊!”

  “三——婶,”我咕噜一声,将漫溢到嘴角的口液胡乱咽进肚子里,然后,瞪着欲火狂喷的色眼,一头扑到新三婶洁白如玉的胴体上。

  我那刚刚舔吮完新三婶的骚肉洞,发散着呛人臊腥的大嘴巴不顾一切地贴到新三婶丰艳的胴体上,便再也不肯挪移开,那如痴如醉的憨态,活像是馋嘴的小花猫,一挨叼住肥美的白肉,便说死也不肯松脱开,并且,一边尽情地咀嚼着,一边发出极为可怕地哼哼声,向旁人发出严厉的警告:操,都离我远点,这堆香喷喷的白肉,这是我的,我的,哼,谁也休想瓜分去一块,一块,不能,不能,绝对不能,这是我的,我的,操!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我这只色欲之心永远也得不到彻底满足的、专偷家食的小馋猫,咧着大嘴巴,发出牲畜般的哼哼声,同时,锋利的牙齿美滋滋地咬切着堆堆鲜嫩可口的白肉,双唇和牙齿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又深又红,涂满粘稠口液的咬痕。

  年轻、漂亮、风流的新三婶精赤条条地依偎在我的怀抱里,春情激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肥厚的、漫溢着猪腥的白手掌得意地抓掐着我钢铁般坚硬的身体,拽扯着我粗黑的、硬刺般的体毛,热气翻滚的嘴巴痴呆呆地开咧着,嘴角不由自主地流淌着串串涎液:“喔呀,小骚蛋子,你想咬死三婶我哟!”

  我继续咬啃着,大嘴巴从新三婶高高隆起的胸脯一路直下,最后,鬼使神差般地滑向黑毛簇拥的小便处,我的一根手指刚刚溜进新三婶润泽无边的肉洞里,新三婶便像没有了骨头般地瘫软下来,两条大腿放浪地一叉,迷人的、毛轰轰的小便一览无馀地呈现在我的色眼之前。

  我咕咚一声,跪俯在新三婶令我欲仙欲死的胯间,双手搀住新三婶淫迷摆动着的大腿,色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那骚气袭人的肉洞。

  新三婶色眼沉迷地望着我:“混小子,傻瞅个啥啊,还没瞅够哟,来啊,上来操啊,操啊,操死你三婶得了!”

  我并没有遵从新三婶邪痴痴的臆语,更不急于爬到她那欲火熊熊的胴体上,像她所嘟哝的那样:操她,或者操死她!我深深地埋下头去,一边继续死盯着新三婶那永远也欣赏不够的小便,一边伸出双手,爱抚不尽地揉摸着,把玩着。

  新三婶则语无伦次地嘀咕着,同时,高高抬起双腿,极为挑逗地翘起白屁股,我突然发现,数年不见,新三婶那原本雪白雪白的双腿内侧,非常显眼地泛起两片很不规则的淡黄色,好似两块随意粘贴的破布丁,极不合谐地贴挂在那嫩腻的大腿内侧,我不解地触摸一番,感觉着即涩且麻:“三婶,这,是怎么搞的啊,几年不见,三婶白嫩白嫩的大腿根,咋磨出两块硬茧啊,三婶,这,太难看了,太塞碜了!”

  “唉——,”听到我的话,新三婶微微地叹息起来:“唉——,都是为了生活,为了挣钱,我天天骑着自行车跑上好几十里的路,自行车磨的呗,唉,这年头,钱难挣啊!”

  “嘿嘿,”我继续抚摸着新三婶大腿内侧不规则的硬茧片,听到新三婶认真的解释,我却极其下流讥讽道:“不会吧,三婶,骑自行车,咋能磨到这个地方呐!”

  “咋不能,混小子,不是自行车磨的,那,又是什么玩意磨的呐!”

  “三叔啊,”我轻轻地拍打着硬茧片,身子作出粗野的性交动作:“三婶,这还用问么,是三叔磨的,啊,这几年,你们俩个可真没少干啊,把屁股都磨出硬茧来了!”

  “扑——哧——,去你妈的,”新三婶扑哧一声大笑起来,红灿灿的面颊淫痴地望着我,一支肥手狠狠地掐拧着我的 子尖:“小骚蛋子,亏你想得出!”

  “真的,”我晃了晃盛满下流水的脑袋瓜,?痛的 尖挣脱开新三婶有力的掐拧,两支手扒开新三婶的长肉条,振振有词地说道:“真的,三婶,你看,几年不见,你的小便都被三叔的大鸡巴给磨厚了,咂咂,你瞅瞅,这肉片,都磨出许许多多的肉泡泡啦,啊,三婶啊,你跟三叔,是不是天天都要搞上大半宿啊!否则,小便咋能磨损得如此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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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小子,”我的话将新三婶的情欲之火彻底缭拨起来,她呼地坐起身来,咕咚一声,将我推翻在灼热得烫手的土炕上,急不可奈地掏出我的鸡鸡,大腿一抬,将淫液滴淌的小便对准我的鸡鸡头,肥硕的腰身往下一蹲,肉乎乎的小便紧紧地吸含住我的鸡鸡:“小骚蛋子,你这张臭嘴啊,把三婶说得心头乱颤, 水横流啊,啊,三婶受不了,三婶受不了,三婶的骚 痒死喽!快操三婶吧!”

  新三婶骑跨在我的腰№,疯狂地上下摆动着大屁股,水汪汪的肉洞深情地吸吮着我的肉棒,发出哧溜哧溜的声响:“混小子,我操死你,我操死你!”

  我依然死盯着新三婶泛着硬茧片的大腿内侧,当看到新三婶的大腿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我的大腿根时,我笑嘻嘻地抓摸着新三婶大腿内侧的硬茧片:“三婶,你看,你的大腿回回都撞到我的身上,时间一长,不就磨出硬茧来啦,”

  “他妈的,”新三婶一边继续在我的身上大作着,一边爱怜地抽打着我的面颊:“混小子,你他妈的少说两句行不行啊,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还想不想玩了,想玩,就他妈的别瞎白虎喽,净下心来,好好地玩吧!”

  “哈——,来吧,”我推开新三婶不停抽打过来的肥手,生硬地将其从身上推搡下去,新三婶顺势仰面朝天地躺倒下去,曲起雪白的大腿,两支手扒开一片潮湿的肉洞:“混小子,来吧,上来吧,狠狠地操你的三婶吧!”

  “嘿嘿,”我握着挂满新三婶分泌物的鸡鸡,跪爬到她的胯间,双手粗野地按住新三婶的大腿根部,鸡鸡顺利地捅进新三婶的肉洞里,然后,屁股一抬,幸福万分地搅捅起来,我一边捅插着,一边有意用大腿磨擦着新三婶的大腿内侧:“哈,三婶,我也帮你磨磨吧!我一定帮三婶,把这里磨得又光又亮!”

  “哦——唷,喔——呀,嘻嘻,”在我近乎癫狂的插捅之下,新三婶微闭着双眼,两支肥手依然扒扯着自己那日渐黑沉的长肉片,同时,一边放荡地呻吟,一边极为煽情地噫语着:“嘻嘻,磨吧,磨吧,你们叔侄两个一起磨,不亮、不硬,那才叫怪呐!”

  “哈,磨,磨,我磨!”

  我死死地按住新三婶的大腿根部,鸡鸡深深地没入无比温馨的肉洞里,双腿卖力地磨擦着新三婶的肌肤:“磨,磨,三叔磨累了,我接着帮他磨!”

  “小力,”新三婶突然睁开了色眼,一支手松开湿淋淋的长肉片,轻轻地揉搓着硬茧泛起的大腿根部,认真地说道:“别闹了,说真的,小力,三婶这个地方,真是骑自行车磨的,小子,你知道么,三婶一天要骑多少里路么?要给多少家食堂、饭店送肉么?唉,小力,”

  说到此,新三婶深有感触地扬起脸来,望着简陋的屋棚,充满信心地说道:“小力,你还记得么,当年,三婶是怎么跟你说的啊,三婶一定要拼命地干活、赚钱,盖一栋漂亮的楼房,小力,三婶已经攒下不少钱喽,等你下次再来三婶家的时候,三婶一定让你住进新楼房里,啊,三婶一定要盖一栋小镇里最漂亮的楼房,”

  新三婶越说越激动,眼前放射着幸福的光芒,彷佛漂亮的楼房心已然落成:“啊,小力,多么漂亮的楼房啊,那,可是三婶一刀一刀割出来的哟!”

  “三——婶——,”听着新三婶坚定的话语,望着她那对未来生活充满无限憧憬的娇态,我再也不愿继续与之嬉闹下去,双手一松,放开新三婶那被我重压之下、可笑地翘起的大腿,身子一瘫,咕咚一声,趴俯在新三婶汗渍渍、软绵绵的胴体上,双手搂住新三婶充满幸福感的面庞,真诚地狂吻起来:“三——婶——,好三婶,你真能干啊,你真是好样的!”

  “嘻嘻,”新三婶继续感叹道:“小力,等三婶盖上新楼房以后,你可一定要常来住哟,三婶已经让你大表哥把楼房设计好了,我特意嘱咐过你大表哥,让他专门给小力留出一套房间来,让你回时好住哦!”

  “谢谢三婶,”我激动得差点涌出泪水,捧着新三婶的秀颜,更加真切地啃咬起来:“哟——,三婶,看得出来,你整天跟笨猪打交道,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一股猪腥味!”

  “哦,是么,”新三婶难堪地苦笑起来:“真的啊,小力,唉,办法啊,为了挣钱,三婶天天与臭猪打交道,小力,怎么,嫌三婶的身上臭么?”

  “不,不,”我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三婶,别误会,我喜欢三婶,我喜欢三婶奇特的气味!”

  “嘻嘻,”新三婶推开我的脑袋,笑嘻嘻地拧着我的腮帮:“小力啊,等三婶的楼房盖好了,你就住过来,嘻嘻,到时候,三婶可要忙死了,一个人照顾你们叔侄俩啊,真够我忙的啊!”

  “哈哈,三婶,”听到新三婶的话,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激泠起来,瞬间,扎捅在新三婶肉洞里的鸡鸡,产生了强烈的排泄欲望。新三婶根本没有注意到,继续或真或假、或挑或逗地嘟哝着:“嗯,我已经想好了,小力,等你住过来的时候,我上半宿陪你三叔,下半宿,陪你!”

  “三——婶,”我再也不能自己,抱住新三婶喋喋不休的面庞,目光呆滞地喊叫起来:“三婶,啊,我,我,我受不了,啊,我完了!”

  哗——,我的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牙关一咬,一滩白呼呼的精液,从红通通的鸡鸡头一泄千里地喷涌而出,全部溅射进新三婶洞开的小便里。

  “唉,他妈的,总算泄货了,”新三婶笑嘻嘻地推开我,呼呼喘息地坐起身来,抓过身旁的毛巾,胡乱擦抹着从肉洞里不断涌出的残精:“好啦,折腾够了,休息睡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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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早晨,徐徐的微风饱含着香怡的甘露,夹带着丝丝的凉意,从敞开着的车窗娇滴滴地扑将而来,柔情蜜意地舔吮着我臊热难当、依然发散着新三婶那既甜且骚的口液气味的面庞。灿烂夺目的红日,犹如一块刚刚摊成的大油 ,圆圆浑浑,滴淌着橙橙黄油,放射着让我口水直流的微热,缓缓地爬上大柳树的枝头,笑吟吟地伴随在我的身旁。

  水雾绕缭的路边滚翻着腾腾稻浪,洋溢着阵阵清心静肺的芬芳,早起的青蛙慢条斯理地畅游在温暖的田□里,不时发出呱咕、呱咕地 叫声,鼓突突的大眼睛漫不经心地撇视着我:装啥啊,开个破汽车,有啥不了起的,为了生活,为了几个臭钱,你还不得起早贪黑地东游西荡!哼,你看我,多么悠闲,多么自在,大早晨就起来洗浴一番,然后,找个相好的,嘿嘿,羡慕死你!

  哞——,哞——,哞——,……

  一头身躯修长,匀密的皮毛闪闪发亮的大黄牛,咯咯有力的硬蹄踏着香喷喷的湿泥,大摇大摆地从田间的小路,旁若无人地窜到公路的中央,嘴边挂着嫩绿的草叶,漂亮的双目漠然地望着缓缓驶来的汽车:哼,干么?哪来的破汽车,我咋不认识?

  “你好啊!大黄牛!”我将脑袋探出车窗外,冲着大黄牛很是友好地摆了摆手,同时,将汽车主动移向路旁,准备从大黄牛的屁股后面,悄悄地绕将而去。听到我的喊叫声,大黄牛傲气十足地用 孔哼哼一声: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少跟我套近乎!

  啪——啦——,当我驾着汽车恰好绕到大黄牛的屁股后面时,大黄牛突然扬起毛绒绒的长尾巴,挑衅般地抽打起来,我慌忙缩回脑袋,不停地摆弄着方向盘,在大黄牛无情的抽打之下,灰溜溜地逃遁而去。

  “咦——,”

  在不远的前方,在一座小桥边,在一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下,伫着一位身材适中,体态轻盈的年轻女子,她,俊秀的面庞充满了忧伤和莫名的哀怨,无神的双眼流淌着无尽的愁苦,因哀愁、因忧伤而日渐清瘦的上身穿着一件色调极为暗淡,并且,按照当地的习俗,只有寡妇才会穿着的、深灰色的碎花外衣。

  一对因缺乏男人的爱抚而行将枯萎的,干馒头般地双乳在红通通的阳光映照之下,泛着柔嫩的、却是可怜巴巴的、犹如泪水般的、点点滴滴的星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繁茂的柳枝条里穿梭出来,自作多情地缠绕在年轻女子纤细的、套裹着黑棕色筒裙的柳腰上,在湿漉漉的雾气胧罩之下,呈现着一团又一团让我心有不安、光怪陆离、斑 异诞的光环。年轻女子那清秀的玉腿不着丝袜、光光溜溜地刮挂着晨雾的露珠,闪烁着极为性感撩人的淡淡光泽。

  “老——姑——,”望着眼前可怜至极的年轻女子,我的脑袋瓜突然嗡地一声,登时胀大起来,激动难奈地松开方向盘,啪地推开车门,发疯般地扑向悲悲切切,却又款款而立的老姑:“老——姑——,”

  “大——侄——,”望着不顾一切地扑将而去的我,老姑迈动一步柔白的细腿,张开清瘦的双臂,深情地搂住我健壮如牛的背脊,既兴奋又苦楚地扬起稍现病态的面庞:“大——侄——,”话没说完,老姑已然哽噎住,悲痛的泪水哗哗哗地犹如雨一般,霎时间,便流遍了脸颊。我也是泪眼模糊,双臂紧紧地抱着老姑瘦弱的身体,挪动着几欲摔倒的双腿,哆哆嗦嗦地将哭泣不止的老姑,拥进汽车里。

  “呜——,呜——,呜——,”一挨坐进汽车里,老姑更加悲恸地号滔大哭起来,同时,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地,用纤细的小手拼命地捶打着我的胸脯:“呜——,呜——,呜——,力啊,你可想死姑姑喽,力啊,姑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老姑,”老姑的哭喊声,好似一把锋利的尖刀,哧哧哧地扎捅着我的心腑,我的心在流血,我抱着痛哭不止的老姑,茫然不知所措,情急之下,顺手拣起一条小毛巾,胡乱擦拭着老姑泪流不止的面庞:“老姑,你,不是去包头了么?”

  “呜——,呜——,呜——,不,”老姑闭着眼睛,一把拽过毛巾,自己擦抹着红胀的面颊:“力啊,姑姑早就回来了,姑姑舍不得小石头啊,姑姑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姑姑要永远守在小石头的身旁!”

  “老姑,小石头呐?”

  “在你二姑家呐,怎么,小力,你回来,二姑没把小石头 去,让你看看么?”

  “没有,老姑。”

  “小力,二姑可能怕你太激动,受不了,再说,邻居都去了,二姑担心弄不好,把事情弄露了馅,唉,”老姑终于止住了哭声,疲倦的身体紧紧地依靠在我的胸前,胸脯因不停地哽噎依然频繁地起伏着:“力啊,老姑活着,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小石头啊,没有小石头,姑姑,早就寻死去了!”

  “老姑,别,”我抹了一把泪水,不知所云道:“老姑,可别想不开,等着我,等我弄到钱了,我就 着你,还有小石头,咱们一起,远走高飞!”

  “大侄,”老姑哽噎一下,断然说道:“力啊,姑姑哪也不去,离开了辽河,姑姑就活不了!”

  “嗨,老姑啊,你真是的,都怨你,上次,如果咱们跑远点,谁也不会找到咱们的,哪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过着生离死别般的生活呢,”我抱住老姑,继续劝说道:“老姑,真的,我早就想好了,我很快就会弄到钱的!”

  “小力,”老姑顽固地说道:“不,咱们俩的事,就永远终止吧,再闹腾下去,会把我妈,你奶奶,气死的,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我,就太不孝了,为了儿女,妈妈操劳了一辈子,一天福也没享着,力啊,姑姑再也不想让妈妈操心了!”

  听到老姑的话,我不再言语,轻轻地推开老姑,艰难地爬到驾驶位置上,缓缓地溜动汽车,老姑握着湿淋淋的毛巾,红肿着双眼:“昨天,听到你突然回来,姑姑又是高兴,又是痛苦,真想跑过去看看你,可是,妈妈说死也不肯,把我一顿臭骂,唉,没办法,今天早晨,天还没亮,我就偷偷地溜出来,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你,力啊,姑姑不图别的,就是想看你一眼!唉,……”

  “老姑,咱们走吧,”我贼心不死地嘟哝道:“老姑,等我弄到钱,咱们远走他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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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姑依然摇着脑袋:“不,不,大侄,理智一些吧,姑姑听说你已经结了婚,找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并且,你的老丈人很有钱、很有势,有漂亮的大房子,力啊,姑姑祝福你,安安心心地过你的富裕生活吧!”

  “哼,”我气鼓鼓地哼哼一声,一想起蓝花,一想起我刚刚离开家,她便 着陌生的男人在家里、在我新婚的床上过夜,我就气得浑身发抖,脑门直冒青烟:“老姑,你祝福我个啥啊,老姑,这叫什么富裕的生活啊,老姑,你不知道哇,老姑,你会相信么,结婚的第二天,你大侄就光荣地成为硬盖大王八喽!”

  “哦,真的,”老姑立刻板起了面孔:“这是真的,大侄!”

  “嘿嘿,老姑,大侄还能跟你开玩笑么!”于是,我将自己与蓝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老姑,老姑咧着嘴,唉息道:“唉,大侄,既然这样,你真的就应该留一手!”

  “是的,老姑,我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蓝花身上,我跟她,就是为了钱,老姑,我一定想尽办法,早点搞到钱,然后,咱们俩个,带着小石头,远走他乡,管他什么这个、那个呐,豁出去了!”

  汽车在公路上漫无目标地、来来回回地徘徊着,“啊,故乡,美丽的故乡,水泊凉亭,小池塘,嘿嘿,”当汽车再次驶过破败不堪的生产队的大院子时,望着那冷冷清清的大门,我感叹道:“嘿嘿,生产队,斗地主,臭老九劳动改造,杀牛,喝酒,打架,……”

  “唉,”老姑嘀咕道:“大侄,生产队早就黄铺喽,耕地都分到个人手喽,包产到户了!”

  “哦,”我瞅了老姑一眼:“我说的呐,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个人也看不见,原来是这样啊,生产队成了破大家,什么都没人管了!”

  “嗳——,”老姑突然转过脸来,轻轻地触了触我的肘部:“大侄,生产队的院子准备出卖呐,可是,咱们这小镇,除了公家,有谁能买得起呐,而公家,暂时有没有谁想买,嗳,大侄啊,如果你真的能搞到钱,就把生产队的大院子买下来吧!”

  “嗯,”听到老姑的话,我停下汽车,瞅了瞅老姑布满泪痕的面庞,又望了望生产队的破大院:“老姑,买生产队,这,有什么用啊?”

  “嗨,”自幼便受奶奶的薰陶,极有投机头脑的老姑,斩钉如铁地对我说道:“小力,你看,生产队的大院子,面积多大啊,西侧,靠着水塘,买下来以后,还可以继续往水塘那边扩,小力,这块地,紧靠着公路,以后,一定会有前途的,小力,如果你有足够的资金,就听姑姑的话,把生产队买下来!将来,一定能狠赚一笔的!真的,大侄,姑姑不会坑你的!”

  “那,”我仍然迟疑未绝:“老姑,这,这么大的院子,得要多少钱呐?”

  “大侄,”老姑不再忧伤和愁苦,孱细的手掌拉着我的手臂,红肿的双眼顿然放射出希望的光芒:“小力,这件事,你大表哥说了算,只要姑姑出头,他敢不给面子,小力,如果你想买,我想,有个拾多万,差不多就能拿下来!”

  “呵呵,是么,”我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老姑的话:偌大一块土地,拾多万元就能买下来?我将信将疑地问老姑道:“这是真的么,老姑!”

  “大侄,姑姑还能骗你么,”老姑稍显憔悴的面庞再次闪现出昔日在自由市场练摊时那成熟的、犀利的神彩,同时,双臂心急火燎地推搡着我:“大侄,快告诉姑姑,你什么时候能弄到这笔钱啊?”

  “豁豁,老姑,你真性急啊!”我转过脸来,笑嘻嘻地望着老姑,老姑依然焦急地说道:“大侄,姑姑能不急么,这是铁定赚钱的买卖啊,大侄,快告诉姑姑,你什么时候能把钱弄到手啊?”

  “嘿嘿,”我松开方向盘,推开车门,示意老姑与我一同坐到汽车后排去,然后,我得意洋洋地拉开鼓鼓囊囊的旅行袋,美滋滋地掏出大酱块准备用来行贿的人参、鹿茸等物。我一边冲着老姑神秘地吐着大舌头,一边启开塑封,掏出一叠又一叠的钞票,看得老姑直咋舌头:“哇,我的天啊,咋这多么钱啊!”老姑突然抬起头来:“力啊,这钱,是谁的啊?”

  “送礼的,老姑,这你别管,数一数,看够不够!”

  “这,能行吗?”

  “嗨,老姑,你就别瞎操心喽,这事,我一定能摆平的!”

  “好——就这样,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把生产队的房子先扣下,再说吧,”听到我不以为然的话,老姑不禁喜行于色起来,原本哭丧的面孔,绽开了幸福的微笑,纤细的小手熟练地数点着成捆的钞票:“好啦,大侄,够了,别掏喽,够了,大侄啊,放心吧,这件事,全包在姑姑身上了,姑姑一定把生产队的院子,以最低、最低的¤钱,给你扣下来,姑姑一定熊住你大表哥,除了我们,谁也不许参与买生产队的院子!实在不行,还有你三叔呐!大侄,你三叔在这个地界,可不是善茬子!”

  “好的,老姑,”我停歇下来,草草拉上旅行袋,望着应该已经属于我的生产队的大院子,心血来潮地挥动着手臂:“老姑,买下来后,我再想办法弄钱,咱们,盖一栋楼房,与水泊凉亭的三叔家,隔塘相望!啊,我亲爱的老姑,咱们应该盖个什么样的楼房呐?”

  “嘻嘻,”老姑拎着沉甸甸的钞票,面庞笑成了花朵,指着远处一栋最新落成的,鹤立鸡群般地傲立于排排灰砖瓦房间的楼房说道:“呶,那个样的,咱也盖个那个样子的楼房!”

  “不,”我摇摇脑袋:“老姑,那个样子不好看,太俗了,太土了,”

  “那,你说,”老姑娇嗔地推搡着我:“大侄,你说,咱们盖个什么样子的楼房啊?”

  “嗯,”我煞有介事地思忖一番:“老姑,我想盖个洋式的,”

  “嘿嘿,什么洋式的啊?”

  “俄式的,不,法式的,不,对,意大利罗马式的!”

  “嘻嘻,好啊,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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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深夜,我终于疲倦万分地回到省城,爬上狭窄的楼梯,我掏出钥匙悄悄地打开房门,绕过静寂的客厅,摸着凉冰冰的扶手,我蹑手蹑脚地溜到蓝花的卧室,我微微地推动一下,房门已经锁死,我却没有敲打,而是偷偷地用钥匙启开房门。

  哗啦,推开卧室的屋门,我踮起脚尖,摒住呼吸,像个贼似地渡到床边,由于厚窗帘的遮挡,屋子里比客厅还要黑暗许多,我迟疑一下,突然想得床铺边应该有一盏台灯,于是,我顺手摸将过去,手指恰好触到台灯,我轻轻地按动了开关。

  啪——啦——,卧室顿然雪亮起来,耀眼的灯光把我搞得头晕目眩,不得不用手掌暂时 住双眼,床铺上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声,从手指的缝 里,我看见大酱块赤裸着上身,不可思议地从毛巾被里呼地坐起身来,而精赤条条的蓝花则与我一样,捂着双眼,皱着眉头:“谁啊?”看见是我,蓝花彷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地嘟哝一声:“烦——人——!”说完,蓝花不再理睬我,扯了一下毛巾被,转过脸去,那光溜溜的背脊,在台灯的直射之下,泛着柔美的泽光。

  “嗯,是你——!”大酱块极不自然地拽过深蓝色的睡衣,披到宽阔的肩膀上,面色阴沉地瞪视着我:“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咋不敲门呐,就这么擅自闯进来了!”

  “你,”我放下手掌,惊讶不已地望着大酱块以及转过身去的蓝花,霎时,我怒火中烧,气得嘴唇发抖,恨不得一头猛扑过去,拽过这个淫女的禽兽,挥起铁拳,把它的酱块脸击捣成大酱泥:“舅舅,你,咋睡到我的屋子里,躺在我的床上了?舅舅,你,你们,……”

  “他妈的,”大酱块先是尴尬地一楞,很快,便扭曲着酱块般的面庞,满嘴无赖口吻地说道:“咋的,不行吗?”

  “这,这,”我气得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点着大酱块:“舅舅,这,成何体统,这,这,”大酱块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我,还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香烟,我的心彻底地破碎,哗哗地流淌着鲜血,对这个禽兽,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呐?

  “舅舅,你,”望着大酱块那刁顽的、却又是凶神恶煞的神态,我再也按奈不住激愤的心情,呼地扑到床边,伸出手去,欲抓住大酱块的乱发,然后,往身旁的墙壁上狂捣一番。

  而大酱块,不愧行伍出身,见我扑来,非常老道地伸出一支手掌,铁钳般地掐住我猛击过去的手腕:“嘿嘿,小子,想跟老子操练操练么?哼,你还太嫩,滚——,”大酱块铁钳的手掌往前一推,我的身体大幅度地向后仰去,铁钳终于松开我的手腕,我剧烈地冽趄一番,最后,恍恍惚惚地站立在卧室的房门处。

  “他妈的,”大酱块用另一支手怒气冲冲地揉了揉无比有力的铁腕:“豁豁,小子,想跟我来这套,你还得他妈的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小子,怎么,吃醋了,不高兴了,哼,他妈的,这是我的女儿,是我一手养大的,怎么,就应该白白送给你,才对,你才高兴,是不?他妈的,你也不撒泡尿好好地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是个什么熊样!小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地看看吧,”

  大酱块趾高气扬地比划着黑熊掌:“这栋房子,这间屋子,哪有一件东西是你的,嗯?就连你的工作,你的饭碗,也是老子我送给你的。我不但给你房子、给你工作、给你饭碗,我他妈的还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也送给了你,他妈的,你还他妈的不知足,嗯?我跟自己的女儿近边近边,他就不愿意了,你就吃醋了,你就他妈的耍起了驴脾气,跟老子我练起武把操来了?他妈的,”

  大酱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理直气壮,竟然呼地站起身来,挥舞着赅人的、熊掌般巨大的铁拳:“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我今天,非得把你打个 口穿血、满地找牙不可!”

  在大酱块的铁拳面前,我强打着精神,努力使自己尽量站稳住,我虽然尚存着最后的一丝胆量,却没有气力,更没有信心,卷土重来,与之决一生死。

  望着大酱块那骄横的丑态,绝望之馀,我突然想起了阿Q那屡试不爽、放之四海皆准的精神胜利法:他妈的,你臭美个啥啊?嗯,你他妈的知道么,你的媳妇,我敬爱的都木老师,已经让我狂操多年了,在我的面前,你他妈的是个十足的硬盖大王八!你他妈的自己还不觉景,你的媳妇的小便,早就让我操飞边了!哼,至于蓝花么,她是你自己的宝贝千金,你愿意“近边”,就尽情地“近边”去吧,你愿意操自己的宝贝女儿,就随你的便,想怎么操,就怎么操吧,我,还不管了呢,你操吧,操吧,老子,走了!

  阿Q使我获得了精神上的绝对胜利,我扬起灰土土的面庞,不怀好意地瞪了大酱块一眼,然后,很是得意地转过身去,抬起脚来,欲离开这淫乱致极的、充满恶臭的房间。

  “站——住!”

  我正准备迈动脚步,身后却传来大酱块一声严厉的断喝,听着那最后通牒般的话音,我不得不胆怯地放下脚步,却仍旧没有回过头来,目光呆滞地盯着房门,大酱块狠吸了一口香烟:“小子,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办完了!”听到大酱块的询问,我心慌意乱地答道。而事实上,大酱块塞在礼品盒里的钞票,绝大部分让我留给老姑准备买生产队的大院子去了,只有极少部分的钞票送到有关人员的手里,我搞不清楚大酱块是否已经察觉到我的所为,忐忑不安地背对大酱块站立着。

  “哼——,”大酱块啪地将烟蒡按死在玻璃缸里:“哼哼,办完了,钱也撒光了,还是他妈的白扯,昨天晚上,我又给烟台那边挂了电话,哼,他妈的,没戏了,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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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不禁再次哆嗦起来,这次,不是愤怒,而是恐惧,我担心大酱块跑到关里,会察觉到我的行径。我木然地站立在屋门口,暗暗横下一条心:哼,知道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拍屁股,走人!

  啪——,我正心神不安地胡思乱想着,那沉重、粗糙的黑熊掌突然落到我的肩膀上,胆怯迫使我本能地抖动一下身体:“得了,都别闹了,时间不早了,小子,你一个人出了这么远的门,为我办了不少的事,虽然没办成,可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小子,你也够辛苦的了,今天这件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你要以正常的心态,对待这件事情,”大酱块突然和缓起来,黑熊掌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了,快点上床,睡觉去吧!”

  大酱块以主子赏赐奴才般的口吻说完这句,然后,便裹着他那件臭气横溢的睡衣,扭动着臃肿的腰身,盛气凌人地从我的身旁绕过去,嘟嘟哝哝地走出卧室,顺手推上了屋门。

  我仍旧呆立在卧室门口,无神的目光傻痴痴地盯着刺眼耀目的房门冷冰冰地向我扑来,又吱吱呀呀地怪叫着,然后,卡嚓一声,彻底关死,震得我双耳哗哗作响,恼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着:好个大酱块,好个奸淫亲生女儿的畜牲父亲啊!哼,敢操我的媳妇,等着瞧吧,我总有报仇那一天的!

  “呶——,”一支光滑柔软的小脚丫顽皮地触碰着我的大腿,我没好气地将小腿向后勾起:“滚——,不要脸的东西!”

  “过来啊!”浑身赤裸的蓝花伸着一条修长的白腿,小手轻拍着床铺:“老公,过来啊,嗯!”

  “滚,谁是你的老公!”

  “哟——,操,你装什么装啊!”蓝花突然板起了面孔,披上睡衣,非常灵巧地溜到我的面前,尖细的手指甲无情地撮捣着我的 梁,绯红的脸颊闪现出一丝不屑之色,腥红的珠唇可笑地扭咧着:“你装什么装啊,我不要脸,我不好东西,可是,你,比我也强不到哪去,哼,”瞬间,蓝花的脸上再次闪现出那神秘的,让我永远捉摸不透的神态:“小力,老实交代,你跟我妈,是怎么回事?”

  “啥——?”听到蓝花的质问,我登时哑口无言,因困顿而红肿的双眼惊赅地望着蓝花,蓝花则俨然以胜利者自居,秀美的双眼轻蔑地扫视着我,傲然说道:“哼,当年,你跟我妈在一起,干什么来的?你以为我小,什么都记不得,哼,实话告诉你吧,你和我妈干的那些好事,我全都记得,并且,永远、永远也忘不了,到死也忘不了!”

  “你——,”我更加无言以对地盯着蓝花,蓝花小手一扬,挑衅般地抽打一下我的面庞:“哼,你别总不觉景,我已经给你和妈妈面子了,你和妈妈的事,我始终也没对爸爸讲过,哼,为这事,妈妈都得听从我的指挥棒转,知道么?小——力!”

  我呆若木鸡地钉立在地板上,周身的血液早已凝固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蓝花,蓝花继续冷笑道:“哼,如果你把我惹生气了,我就把你和妈妈的好事,在爸爸面前这么一抖落,哼,爸爸的脾气你是应该知道的,爸爸的力气,你不是刚刚 教过了?我的爸爸,那可不是吃素的,他还能受得了这个,小力,我敢用脑袋跟你打赌,我一旦把你和妈妈干的好事,告诉了爸爸,嘿嘿,我的爸爸一定会把你剁成肉酱!不信,你就试试看!”

  “剁——呗!”我突然横下一条心,活像临刑前的革命烈士,大义〓然地说道:“哼,你尽管抖落好了,老子不怕,剁——呗,剁死拉倒,死了消停,早死早托上!”

  “呵呵,”蓝花秀眼怒瞪:“好啊,是个爷们,敢作敢当,既然你不怕剁,那,我的爸爸当然可以成全你,让你做个傻 烈士!可是,”蓝花小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地一撩:“你是死了,成为傻 烈士了,可是,你的妈妈呢?你的爸爸呐?你的姐姐呐?傻—— ——,”

  “啊——,”我刚刚坚定的决心再次被蓝花震慑住,面对着这个淫浪的小妖精,我终于束手无策地垂下脑袋:“怎么,难道,你爸爸,会把我家斩尽杀绝吗?”

  “哼,”蓝花手指一紧,冷漠地掐住我的 子尖:“我爸爸可不是好惹的,他不但很有力气,一般人打不过他,并且,我的爸爸,黑白两道,全都吃得开,谁若是把他惹火了,只要他一句话,要你胳膊,决不拿你的腿,让你全家都死,不会漏下一个!”

  “吹——!”我嘴巴一撇,讥讽道:“别吹,不怕把房盖吹起来,还不怕吹得满子起灰么!”

  “嘿嘿,”蓝花瞪起秀眼:“不信,哪好,哪天就练练呗!”

  沉默,沉默,长久的沉默,可怕的沉默,死亡的沉默,我与蓝花在沉默中,犹如两支跃跃欲试的斗鸡,脑门顶着脑门,黑发刮着秀发,四支眼睛死死地对视着,两张嘴巴互不服气地扭动着。

  “嘻嘻,”蓝花突然扬起了脑袋瓜,若无其事地大笑起来,一支小手从我的胸前缓缓溜下,最后,笑吟吟地停滞在我的胯间,小巧的手指几番扭动,便熟练地松开我的裤带,一把掏出我的鸡鸡:“得了吧,咱们已经是夫妻了,又是剁啊、又是杀啊,这是哪跟哪啊,老公,消消气,……”

  蓝花的小手握着我的鸡鸡,欢快而又娴熟地套弄着,脸上那严厉的神态突然一掠而过,双肩一抖,睡衣哗啦一声滚落而下:“消消气,消消气,”说完,赤身裸体的蓝花大大方方地蹲下身去,小嘴一张,嘻皮笑脸地含住我的鸡鸡。

  哼——,我低下头去,望着蓝花卖力吸吮着鸡鸡的淫态,报复之心油然而生,屁股生硬地向前一挺,红通通的鸡鸡头对准蓝花的小嘴,粗野异常地捣撞起来:“操——,操——,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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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温暖的、纯洁的、母亲般的大辽河;离开了最最亲爱的老姑;离开了丰满的、骚浪的、有着男人粗犷、开朗、豪爽性格的新三婶,回到喧嚣的、吵闹的省城,我便一头扎进大酱块家那混浊不堪、 脏恶臭的污水河里,从此再也不能自拔。

  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这是地狱般的生活;这是噩梦般的生活;这是荒唐透顶的生活;这是奇丑无比的生活;这是腐气冲天的生活。我深深地陷在由大酱块、蓝花、都木老师这三个人交错混合而成的、巨大无边的泥沼中,艰难地、晕头转向地、毫无希望地挣扎着。

  在这个外表光华、绚丽,而内中却令人窒息的、荒谬不伦的家庭里,大酱块与蓝花,这对由 臭作缘,而滋生出的父女畸恋,无论其往昔是怎样隐秘的、偷鸡摸狗般的进行着,我始终不得而知,但自从那天深夜起,这种充满恶臭的关系一挨在我的眼前极不愉快地、不合时宜地爆光之后,无论我接受与否,大酱块父女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索性顺理成章地在我的面前明晃晃地展开了。

  “啊,女儿,”傍晚,烂醉之后的大酱块,摇摇晃晃地闯进卧室,嘴里喷着呛人的酒气,一脸淫色地张开双臂,正在梳理秀发的蓝花,立刻放下小梳子,欢蹦乱跳地扑到大酱块的怀里:“傻——爸——,这又是在哪喝的啊,哎啊,站稳喽,别摔倒,咂咂,瞅你,几个菜,把你喝成这样啊,又上听了!”

  “哦——哟——,”大酱块紧紧地搂住蓝花香杨柳般的腰肢,在蓝花的拥撞之下,大屁股顺势瘫坐在床铺边的沙发上:“哦——哟,我的宝贝女儿,一天看不见,爸爸就想得要死哟,啊,看我的女儿,越长越水灵,越长越漂亮,谁也没有我的女儿长得受端详!哦——哟,哦——哟,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嘻嘻,傻——爸——,”就在我的面前,大酱块和蓝花无拘无束地又是搂抱、又是亲吻、又是掐拧、又是调笑。蓝花娇滴滴地坐在大酱块的肥腿上,大酱块臭哄哄的大嘴泛着让我作呕的涎液,粗糙无比的黑熊掌得意万分地按揉着蓝花光溜溜的秀腿。而蓝花的兴致,则在大酱块的口袋里,只见她一边淫迷地拍动着白腿,一边嘻皮笑脸地拽住大酱块的衣 ,小手探进大酱块的口袋里,毫不客气地拽扯着一张又一张的大额钞票:“嘻嘻,哇,傻爸,好多的钱啊!”

  “女儿,”眼见女儿将钞票一张接着一张地塞进乳罩里,大酱块贪婪地拍打着蓝花的小屁股:“女儿,你可真不客气啊,你想把爸爸的钱,全掏光啊,让你老爸青皮啊!”

  “哈哈,傻爸,”蓝花娇嗔地亲了大酱块一口:“嘻嘻,我替你保管,你总是喝大酒,揣这么多的钱,喝醉之后,弄丢了,可怎么办啊!”

  “嘿嘿,”大酱块坦言道:“保管,唉,你这个怠行啊,只准进,却不准出!钱到了你的手里,我再也别想抠出一分来!”

  “嘻嘻,”蓝花美滋滋地摆弄着一张崭新的大额钞票,大酱块将蓝花推搡到地板上,揉了揉?麻的粗腿:“女儿,走,下楼去,陪老爸再喝一杯!”

  “好的,”蓝花妩媚地挽住大酱块的手臂:“走吧,下楼去,女儿陪你再喝点,好好透一透!”

  都木老师扎着围裙,正在收拾晚饭后凌乱的客厅,见大酱块紧贴着蓝花,搂脖抱腰地走下楼来,不禁眉头拧锁,而蓝花则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地绕过都木老师丰盈的肥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啪地从冰箱里掏出几听亮闪闪的铁罐来:“给,傻爸!”

  “嘻嘻,”大酱块接过铁罐,粗脖一仰,咕噜喝了一大口,蓝花张开小嘴,淡淡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拿起一颗?葡萄粒,撒娇地递到大酱块的面前,大酱块慌忙张开臭哄哄的大嘴,笑嘻嘻地含住?葡萄粒以及蓝花的小手指:“喔——唷!”

  “傻爸,”蓝花满脸媚笑地问道:“傻爸,这是我今天下午新买来的,怎么样,甜不甜啊?”

  “嗯,”大酱块捣蒜般地点着大脑袋瓜:“甜——,甜——,”继尔,又回味悠长地吧嗒着厚嘴唇:“嗯,我宝贝女儿的手指头,比葡萄粒更甜,更甜,嗯,真的,女儿的手指头,好甜啊,……”

  “抬——脚——”望着这对放荡无拘的不伦父女,都木老师故意移过身来,没好气地用托布鼓捣着蓝花的小脚:“抬——脚,抬——脚,”

  正如蓝花向我炫耀的那样,因有把柄在女儿的手中,虽然都木老师心中对女儿与丈夫满怀怨忿,却又无可奈何,她所能做到的,只有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或者指桑骂槐。

  “他妈的,荣光嘶噫哒!”都木老师一边愁眉不展地托着地板,一边气鼓鼓地嘟哝着叽哩哇啦的朝鲜话,呆坐在客厅一角的我,虽然无法听得懂都木老师的话,但是,从那神态,从那语气,我基本可以猜测出来,都木老师又在拐弯抹角地发泄着满腔的忿怨。

  大酱块与蓝花对面而坐,一边饮酒,一边嘻嘻哈哈地调笑打闹着,听到都木老师的嘟哝声,大酱块眉头一拧,啪的一声,将手中尚未饮完的铁皮罐,无情地抛向都木老师:“他妈的,荣光嘶噫哒!你他妈的说什么呢,嗯,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啪——,都木老师又不知趣地嘟哝一句,大酱块纵身跃起,黑熊掌重重地击打在都木老师愁苦的面颊上:“他妈的,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妈妈,”我扔到烟蒂,急忙抱住瘫倒在地的都木老师,一支手挡住大酱块的黑熊掌:“舅舅,你怎么能这样打妈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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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大酱块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收回黑熊掌,一边习惯性地揉搓起来,一边呲牙咧嘴地冲着都木老师咆哮着:“滚起来,滚起来,”

  让我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大酱块野熊般沙哑的咆哮声中,都木老师挣脱开我的手臂,默默地,却是乖顺异常地站起身来,拣起横在地板上的托布,继续认真地拖拽起来,彷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望着眼前的场景,蓝花吐了吐薄嫩的红舌头,放下啤酒罐,踮起脚尖,悄悄地溜之乎也。

  “过——来——”大酱块重新坐回到茶几前,哧啦一声,又启开一听铁罐,将小拉环啪地甩向埋头拖地的都木老师:“过——来——,”

  更让我惊讶的一幕,残绘无情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听到大酱块那冷冰冰的“过来!”声,都木老师活像一支温顺的小绵羊,悄然放下托布,默默无声地站到茶几旁。大酱块依然阴沉着可怕的脸庞,咕噜喝了一口啤酒:“怎么,不满意啦,发牢骚啦,哼——,”说着,说着,大酱块又不自觉地操起了叽哩哇啦的朝鲜话。

  望着大酱块振振有词,喋喋不休的丑态;望着都木老师犹如女奴般地呆立在茶几前,我沮丧到了极点,心中暗暗地叹息着,在大酱块哇啦、哇啦的嘟哝声中,我心烦意乱地溜出客厅,偷偷地推开房门,跑到楼下一家小酒馆里,借酒浇愁去了。

  啊,我的老天爷呀,这,就是都木老师么?这,就是我无比敬爱、无比仰慕的都木老师么?

  想当年,年轻美丽、风姿万种的都木老师,手执着教鞭,表情严肃地往门口一站,嘈杂喧闹的课堂顿然安静下来;想当年,都木老师双手倒背,充分信心地迈着坚定的步伐,以 袖般的气宇,巡视着人头密实的课堂,所过之处,一片沉寂,只能听到铅笔刮划白纸的沙沙声;想当年,都木老师一声断喝,教鞭指向之处,立刻哆哆乱颤地站起一个可怜的倒霉蛋;想当年,……,想当年,……,啊,想当年的都木老师已经死了,死了,死了,而现在的都木老师,全然是一个灵?出窍的行尸走肉。

  从这天傍晚起,在我的心目中,都木老师那无尚尊严的、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大形像彻彻底底地打了大大折扣,我一口一口地狂饮着灼心烧肺的烈性白酒,百思不得其解:亲爱的都木老师啊,我的妈妈,你,在可恶的大酱块面前,你为什么如此的软弱;软弱的好似一支任他宰割的羔羊;软弱得让我无法接受;软弱得让我难堪;软弱得让我绝望。

  “孩子,我,不能,”当我终于得到机会,与都木老师独处一起时,我搂着受尽大酱块凌辱和蓝花捉弄的都木老师,当提及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时,都木老师先是仰面长叹一番,然后,极为认真地解释道:“我,不能,我不能跟他对打,妈妈不是怕他不过他,妈妈是怕让人家笑话啊,孩子,你可能不理解,这是我们朝鲜族的传统,妻子是不能顶撞丈夫的。再说,我,真的也对不起他啊!”

  “妈妈,”听到都木老师这番让我无法接受的解释,我顿生一股内疚之感:“老师,妈妈,都是因为我,妈妈,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让妈妈受了这么大委屈!”

  “不,孩子,”都木老师轻抚着我滚烫的面腮:“不,与你无关,他,不是人,是畜牲,蓝花,早就让他给糟贱了,他不是人,孩子,你看,”说着,都木老师扯开内衣,我转过脸来,仔细一瞧,啊,只见都木老师那丰艳、洁白的胸乳上,极不合谐地点缀着块块红通通的,牙齿切咬过的疤痕,那长硕的、色素沉泛的乳头根,冒着渍渍的血汁。

  “他变态,他是个虐待狂,他想尽各种办法糟贱我,折磨我,每当把我折磨得半死,他才会感到满足,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样子,他还嘿嘿地冷笑呐,唉,他不是人,是畜牲啊!”

  “妈妈,”我轻触一下都木老师那颗给我带来无限性福享受的长乳头,都木老师因痛楚而本能地哆嗦起来,我不得不收回手指:“妈妈,我,非杀了他不可!”

  “不,不,”都木老师慌忙 住我的嘴:“不,不,不行,这可不行,孩子,你可不能有这种可怕的犯罪想法啊!孩子,”都木老师又显露出那副逆来顺受的无奈之相:“孩子,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这太可怕了,他,无论怎样,都是我丈夫啊,同时,又是你的岳父,并且,还是你妈妈的老同学,你不能,你绝对不能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啊,……”

  “哼,妈妈,”听到都木老师提及妈妈,我冷冷地哼哼一声,不知怎么搞的,我又将仇恨,自然而然地转移到妈妈的身上:妈妈啊,你好坏啊,你把大酱块这股祸水,转嫁到了我亲爱的、无比敬仰的都木老师身上,妈妈,你太坏了!

  “孩子,”都木老师系上内衣扣,搂住我的面庞:“孩子,你要向老师保证,绝对不能再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更不能去做,孩子,你保证,向老师,向妈妈保证!”

  “老师,”我木讷地盯着都木老师,在她反覆不停的央求之下,嘴不对心地喃喃道:“老师,我保证!妈妈,我保证!”

  我嘴上不情愿地“保证!”着,而心里则暗暗发狠:大酱块,你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报复你;我一定要狠狠地报复你;我一定要拼命地报复你;我一定要疯狂地报复你。我虽然已经向都木老师,我的妈妈,“保证!”过了,不杀死你。可是,我日后的报复手段,一定比杀死你,还要恶毒!哼哼,这一点,我向你,大酱块,“保证!”。

  啪——啦,都木老师依然放心不下,正值中午的大白天,却啪地打开了电灯,指尖点划着惨白的灯管:“孩子,你向灯发誓!”

  “妈妈,我发誓,我向灯发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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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大酱块得寸进尺,不再满足于摸摸索索、掐掐拧拧,为了达到与蓝花苟且偷欢的丑恶目的,总会找出种种借口将我支开:“去,给我买条良友烟去,小子,”大酱块特别叮嘱道:“告诉你,一定要到××商场去买,别的商店,都他妈的是假货,尤其是不能买小卖店的破玩意!”

  他妈的,我接过钞票,心中恨恨地骂道:××商场,远在十多华里之外,你这是故意想支开我,好借这个机会,与蓝花大行偷欢之事。

  大酱块的命令,我心中纵然有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表面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的不满;我明明白白地知道离开房间后,大酱块会与蓝花发生什么事情,还是怏怏地拎着汽车钥匙,推门而出。

  当我愁眉不展地走出楼门时,抬头一看,眼前的一切,彻底地把我惊呆住:只见大酱块那辆停放在楼群空地间的高级座骑,其底盘用红砖堆垫起来,四个车轮则让我哭笑不得地不翼而飞了,我登时慌了手脚,急忙掏出手提电话:“舅舅,不好了,”

  “什么事?”大酱块不耐烦地问道,我哆哆嗦嗦地如实相告:“舅舅,汽车□辘,全丢了,不知被谁给卸走了!”

  “哈哈哈,”大酱块一听,竟然若无其事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真有闹,那帮缺德带冒烟的嘎咕玩意,真拿他们没办法,偷东西都偷出花花样来了!小子,没事,反正是公家的玩意,丢就丢了吧,别说车□辘丢了,就是他妈的整个车丢了,也没事,你别上火,赶快打车买烟去,我还等着抽呐!”

  放下电话,我来到车流如潮的大街边,我正欲挥手打的,只见一辆崭新的出租车径直向我驶来,嘎吱一声,非常准确地靠停在我的身旁,司机主动推开车门:“进——来——,”

  听到这近乎命令的口吻,我低下头去,向车里张望起来:谁啊,这么大的口气!

  “进——来——,”

  “啊——,”我的眼前顿然一亮,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奶——奶—— ——!”

  “操,老——同——学!你还活着呐,你还认识我啊!”奶奶 伸出手力的手掌,热情扬溢地将我拽进车里:“哎呀,哎呀,哎呀,老同学,真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我们又重逢了,真是缘份啊!”

  “缘份,缘份,绝对是缘份!呶,”我将汽车钥匙在奶奶 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将刚才的事情,向他草草讲述一番,奶奶 听完,也仰面大笑起来:“哈哈,好,好,丢得好,如果车□辘不丢,你也不会打的啊,我们就不会重逢了,缘份啊!哥们,你这是要去哪啊?”

  “××商场,买条良友烟!”

  “哦,良——友!”奶奶 闻言,思忖一番:“良友,嗯,这烟不错,我抽过,不过,挺贵的,像咱这种挡次的人,抽个一盒、两盒的还勉强,如果整天都抽这个,那可就抽不起了,谁有多少钱啊!”

  “奶奶 ,这烟,就那么好抽吗?我的老丈人只认这种烟,还只在××商场买!”

  “哥们,”奶奶 转过脸来,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我听人说,这烟里,有,有,有白面,所以,嘿嘿!”

  “嗯,原来是这样!”我释然地点点头,奶奶 一脸慕色地说道:“哥们,还是你有福啊,听说,你做了都木老师的女婿,在高级住宅区,住着越层式的大房子,你媳妇小蓝花,特漂亮,唉,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像咱们这种人,为了活命,就得没日没夜地干啊、干啊,跑哇、跑哇,像头活驴似地,满城市一圈又一圈地拉磨,一天下来,累得 青脸肿样,也他妈的挣不几个钱…”

  “奶奶 ,”我拍了拍散发着皮革气味的座椅:“你混得也不错啊,这车,也值不少的钱啊!”

  “嗨,”奶奶 咧了咧嘴:“哥们,这车哪是咱的啊,就我这样的人,挣一个花两个,还能攒下住钱,买得起车。哼哼,哥们,这车啊,是租来的,我是给人家卖手腕的啊,每天早晨一醒来,扒开眼睛,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动弹,就已经他妈地欠人家三百元债了。哥们,你说,干不干吧,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然,这三百元,谁他妈的给你啊!”

  “怎么样,”我递过一支香烟,表示关切地问道:“奶奶 ,生意如何啊,还好混啊?”

  “嗨,”奶奶 接过香烟:“凑合活着吧,像咱们这样的人,还盼着能有什么大福大贵啊,能挣点辛苦钱,有碗饭吃,有杯酒喝,偶尔手头宽敞了,搂个野 ,操上一宿,这,也就心满意足了。”

  “嘿嘿,”我感叹道:“奶奶 ,你还是过去那个老样子,无论穷富,永远都是快乐的,说句老实话,我很欣赏你这一点。”

  “哼哼,”奶奶 耸了耸双肩:“哥们,咱们这样的人,家庭没温暖,社会没地位,活像是那悲惨世界里的雾都孤儿啊!命运是如此的悲惨,既然还想活着,不自寻快乐怎么办啊?愁,又有什么用啊,就是愁死,该穷,还是个穷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人们讲,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跟你们比,我们就别他妈的活了,一点¤值都没有。不过,老人们还讲,比上不足,比下有馀,人家骑马,咱骑驴,回头一看,还有没驴骑的,还有一步一步光走路的呐。嘿嘿。

  哥们,你不知道啊,我是穷点,可是,我很快乐,我很健康!还有许多人,不如我呢,哥们,知道么!”奶奶 一手摇着方向盘,一手数点起来:“咱们小学时代的同学,有不少已经早早地死掉了,”

  “啊——,”我立刻转过头去,呆呆地望着奶奶 ,奶奶 嘟嘟哝哝地念叨起来:“操,林大庆,你还记得他吧,就是瞎眼那个家伙,死了,打了一辈子仗,到头来,还是死在打仗上,让人家打碎了脑门,死了;李喜春,死了,打仗打出了人命,让公安,叭——,给毙了;孟凡举,死了,尿毒症;王跃堂,死了,肝癌;梁大鹏,失踪了,这些年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张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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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我由衷地唉息道:“唉,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啊!”

  “呵呵,”奶奶 刁顽地笑道:“少他妈的臭词滥用,哥们听不懂!唉,操,咱们班上这些同学,划拉划拉,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妈的也不如你啊!你的命真他妈的好啊,活得真他妈的滋润啊,要钱有钱,要房有房,漂亮媳妇搂着,……”

  “得啦,得啦!”听到奶奶 满脸羡慕之色地说出“漂亮媳妇搂着,”这句话,我心头猛然一颤:搂着,是搂着呢!可不是我搂着,而是大酱块搂着呢!一想到此,我冲着奶奶 摆摆手,一脸苦涩地说道:“我有什么福,我他妈的,”

  “嗨,”奶奶 讥讽道:“哥们,你就别哭穷啦,放心,放心,没人跟你借钱,也不会求助你什么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么!你为什么没有福啊,我看你是他妈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哥们,买完烟,咱们得找个地方,好好地喝一顿啊!”

  “当然可以!”

  酒桌之上,我与奶奶 热情扬溢地互诉衷肠,不知不觉间,满满一瓶烈性白酒,便被我们两人非常均匀地灌进肚子里,酒精在我的脏腑内缓缓地升腾起来,很快灼红了我的面庞,烧晕了我的心脏,迷迷茫茫之间,我依着奶奶 健康有力的肩膀,藉着醉意,滔滔不绝地,毫不隐讳地把自己在大酱块家那近乎龟奴般的生活,合盘托出了。

  “真的么,哥们,这是真的么?”同样也是喝得红头胀脸的奶奶 半信半疑。

  我指天发誓地说道:“哥们,老同学,我他妈吃饱撑的啊,跟你开这种玩笑干么!哥们,我那所谓的老丈人,找个借口,让我出来给他买烟,然后,他便借机搂着我的媳妇,他的宝贝女儿,满床翻滚。就在此时此刻,我跟你在饭店里喝酒,而他们爷俩,正哼哼啊啊地操 玩呐!……”

  “他——妈——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奶奶 啪地一声拍案而起:“这个混帐王八蛋,这也叫爹啊,我看他连个四条腿的畜牲都不如,自己下的玩意,反过来自己再吃掉,真他妈的不嫌脏啊!好 心啊,哥们,”奶奶 突然转过身来,嘴里喷着酒气,一把扯住我的衣 :“哥们,这,你,就认了么?”

  “奶奶 ,”我呼地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反问道:“你认为呐,依我的性格,你认为会怎么样呐?”

  “操——,”奶奶 一把将我推坐在骑子上:“哥们,你很血性,哥们,你忘了,当年,上小学的时候,咱俩因为什么打的仗?嗯,还打得头破血流的?不就是因为我想泡你的小马子——林红么!你他妈的死活不让我泡,瞧那架式,简直就要跟我拼命啊,哥们,依你的性子,我看你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哥们,”我猛然拍打一下奶奶 的肩膀:“知我者,奶奶 是也!人生有两大仇,不报,誓不为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仇不报,还叫爷们么?哥们,你说对了,我至死,也咽不下这口气,我,我,我要报复!”

  “对,报复,收拾,废了他,哥们!”奶奶 咕噜喝了一口白酒,拽了拽我的衣袖:“哥们,用不用我给你找几个伙计,卡——,”奶奶 将手掌按放到自己的胯间,恶狠狠地做出切割的姿式:“废了他,阉了他,让这个混帐王八蛋,下辈子做太监!”

  “不,”我摇摇头,更为狠毒地,一字一板地说道:“哥们,我不想一下子废掉他,我要慢慢地折磨他,我要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一天一天地烂掉,废掉,最后,我要让他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我要让他,……”

  “豁——,”奶奶 笑嘻嘻地竖起了大姆指:“行,哥们,你比我还要狠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哥们,你想怎么慢慢地折磨他啊,有没有一个可行的计划啊?”

  “有,”我捶了捶奶奶 坚硬的胸膛:“这些日子来,我正苦苦思索着报复这个混蛋的计划,可是,一直也没有想不出太好的、比较满意的计划,今天,缘份让我们重逢了,奶奶 ,一看见你,我的灵感就来了,计划就有了!”

  “嘿嘿,”奶奶 得意地摸了摸脑袋:“什么计划啊,哥们!”

  “这个计划很庞大,也比较复杂, 要你帮忙,我的计划才能圆满地完成。”

  “呵呵,”奶奶 自嘲地说道:“哥们,我一个穷光蛋,能帮助你什么啊?”

  “奶奶 ,你虽然很穷,也没有正式的工作。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奶奶 ,因为你特殊的生活环境,营造出一个复杂的社会关系网,正是这张关系网,使你结识了一群无所不能、无奇不有、五花八门的各路神仙。”

  “哈哈哈,”奶奶 扑哧笑出了声:“这倒是,这倒是,哥们,这些神仙,能为你做些什么啊?”

  “奶奶 ,过来!”我冲着奶奶 摆摆手,奶奶 顺从地伸过头来,我轻轻地拽住奶奶 的脏耳朵,低声嘀咕起来。奶奶 很是认真地听着。听着,听着,奶奶 的脸上慢慢地闪现出丝丝得意之色:“嗯,操——,好,好,好主意,好计划!”

  “哥们,”与奶奶 咬了一番耳朵,我再次端起酒杯,举到奶奶 的面前:“哥们,放心大胆地跟我干吧,这可是相互获益的买卖啊!”

  “哈哈哈,”奶奶 喜滋滋地抓起酒杯,我啪地触碰一下:“哥们,祝咱们合作愉快!干杯!”

  “合作愉快!干杯!”

  “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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