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草原狼论坛


楼主: Lexus20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一剑破天骄]

  [复制链接]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龙在田呵呵一笑:“姚老哥好说,老朽更名龙在田,已有多年没在江湖走动,今晚是送我小孙子拜师来的。”

  姚伯昌又瞥了他身边的田中玉一眼,点头道:“卓老哥的掌中剑,确是武林一绝,令孙能拜在卓老哥门下,可喜可贺……”接着又朝卓一绝拱拱手道:“卓老哥,兄弟还是一句老话,要请你老哥赏个薄脸,这是敝帮诚意相请,卓老哥也总听说过,敝帮决定之事,是从不更改的,也没人可以更改,还请老哥三思。”他这番话,软中有硬,也暗寓威胁之意。

  卓一绝一笑道:“贵帮盛意,老朽至为感激,只是贵帮找老朽何事,连姚老哥都说不出来,要老朽如何答复呢?”

  姚伯昌已有不耐之色,道:“卓老哥只要知道是敝帮奉邀就好了,去与不去,一言可决,何用藉词推宕?”

  卓一绝勃然作色道:“姚老哥奉贵帮总堂之命,是来邀请老朽的?还是来绑架的?若是邀请,老朽就得有考虑的余地,若是绑架,那就不用多说,直截了当的动手,把老朽绑去就是了。”

  龙在田道:“姚老哥,这样好了,贵帮邀请卓老哥,自然是一番好意,老朽觉得还是让卓老哥考虑考虑,再作答复何如?”

  姚伯昌道:“田老哥的意思,卓老哥几时才能答复?”

  “老朽现在已经更名龙在田了。”龙在田道:“这样吧,卓老哥明天再行答复,如何?”

  姚伯昌道:“你龙老哥愿意作保么?”

  “哈哈。”卓一绝怒笑一声道:“姚伯昌,难怪你要给凌二相公打了一个耳光了,你这话简直放屁,我卓一绝为什么要人担保,既然龙老哥已经说出口了,我就依他的,你明天中午来听答复,现在快些给找走吧。”
  
  姚伯昌方才当着众人挨了一记耳光,硬是不敢发作,闷在肚子里,他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如今听了卓一绝的话,不禁脸色大变,厉笑一声道:“卓老哥,兄弟是奉命行事,你瞧不起兄弟,那就是瞧不起敝帮了。”

  “阿弥陀佛。”坐在上首的法善大师口中低喧一声佛号,合十道:“姚施主请听贫僧一言,龙施主既然打了圆场,说出明日中午再作答复,姚施主就该卖个面子给龙施主的了。”

  姚伯昌沉声问道:“大和尚是什么人?”

  法善大师一手提着十八颗檀木念珠,缓缓的拨着,含笑道:“贫僧法善,忝为本寺住持。”

  姚伯昌看他拨动念珠,那串檀木念珠上,还挂着一小方镌有「佛」字的紫金如意牌,心头不禁暗暗一怔,这紫金如意牌来头可不小,那是少林寺长老身份,才有这方金牌。

  姚伯昌只是紫衣帮总堂底下的一名堂主,自然不好开罪一个少林寺的长老,尤其掌中双杰,也不是好惹的人,这就含笑抱拳道:“大师说得极是,龙老哥说的话,在下自当尊重,那好,卓老哥,兄弟明午再来听老哥的答复,老哥好好考虑考虑,兄弟告退了。”说完,略一拱手,转身往外行去。那五个短氅汉子,跟在他身后,像一阵风般退了出去。

  田中玉道:“这姓姚的好横,师父,依了我,早就出手教训他了。”

  龙在田叱道:“你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怎可如此口发狂言?你可知道对付一个姚伯昌,并没什么,但紫衣帮的势力,遍及讧湖,你能惹得起?”田中玉低下头,没敢作声。

  卓一绝含笑道:“龙老哥远来,今晚请到蜗居权宿—宵,也可一叙契阔,咱们这就走吧。”一面朝法善大师拱拱手道:“多承大师盛情,在下感激不尽。”

  法善大师合掌还礼道:“老施主和贫僧方外论交,这么说岂不见外了?”
  
  卓一绝拿起桌上紫艾匕,双手郑重的递给了田中玉,说道:“徒儿,这柄剑为师传授与你,希望你善自珍惜,莫辜负了为师二十年苦心。”

  田中玉喜心倒翻,急忙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双手接过,说道:“弟子决不有负师父的期望。”

  卓一绝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好,起来吧。”

  三人别过法善大师,出了甘露寺,卓一绝道:“龙老哥今晚怎么会找来的?”

  龙在田呵呵一笑道:“兄弟先听酒楼上传说着凤凰池突然干涸,后来又听说一个姓祝的铁匠铸制了三柄剑,今晚在甘露寺举行试剑会,两者联起来,就可想到那凤凰池的干涸,必然和炼剑有关,能因炼剑而致灵泉干涸,必然是炼剑名师无疑,当今之世,称得上名师的,那就非你卓老哥莫属了。”

  卓一绝大笑道:“知我者龙兄也。”

  龙在田大声笑道:“这就是掌中双杰咯。”

  卓一绝点头道:“所以你要小孙子拜我为师,哈哈,秦始皇并吞六国,你居然要你小孙子来个并吞双杰了。”

  龙在田忽然轻唉一声道:“兄弟带着小孙子来找上你老哥,也是不得已的事……”卓一绝口中「啊」了一声,他听出龙在田话中另有文章,不禁回过头去,正待问话。

  只听龙在田问道:“卓兄炼了二剑一匕,怎么会把凤凰池水吸干的呢?”

  卓一绝是老江湖,自然听得出龙在田这是故意乱以他语,心中暗道:“莫非他有什么话,不愿当着小孙子说出来了?”

  一念及此,立即轻轻一笑道:“这凤凰池下,原有一处泉眼,这是山川灵气所钟,炼剑的水,就是要有灵气,尤其在每日子夜,是清轻之气始生之际,兄弟在这里淬炼三口宝剑,花了二十年功夫,已把泉中灵气尽行吸收到剑上,泉水本已缺乏灵气,但山不至于干涸,据兄弟的估计,再有一个甲子,这灵气方可恢复……”

  田中玉好奇的道:“那么怎么会干涸的呢?”

  卓一绝轻轻叹了口气道:“这要怪我太大意了,凡是一口宝剑,快到炼成之时,剑气必然会冲霄直上,所谓剑气冲牛斗者是也,因为我在此炼剑,不愿使人知道,每逢剑气快要升腾之际,我就功贯剑身,举剑向池,把剑气逼入水中,最后一次,我炼紫艾匕时,剑气已到了十二分火候,一时控制不住,这也只能说我的功力修为不足以驾御剑气,也可以说紫艾匕的剑气太强了,剑气骤发,一下穿破泉眼,当晚水势暴发,有如山洪,一泻尽泄,从此就日渐干涸了。”说话之时,已经到了山腰间的小茅屋门口。

  卓一绝开了门,点起一盏油灯,让龙在田祖孙入屋,一面说道:“龙兄,你们祖孙俩坐一坐,兄弟去拿些酒菜来。”

  田中玉道:“师父,弟子去帮你拿。”

  “不用。”卓一绝道:“酒菜是现成的,我去拿来就是了。”独自往后间走去,不多一会,他果然端出几个盘子,那是风鸡、卤蛋、干笋、和油氽花生米。另外是一坛陈年花雕。

  龙在田道:“怎么,你知道兄弟今晚会来?”

  “那倒不是。”卓一绝笑了笑道:“这些酒菜,本来是兄弟替我自己准备的。”他取过两只饭碗,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用口吹了口气,吹去坛口碎泥,各自倒一碗。

  “师父。”田中玉问道:“怎么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呢?”

  卓一绝道:“为师今晚这「试剑会」,就是为了觅一个徒儿的心念,打算把紫艾匕传给他……”

  田中玉道:“这和喝酒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了。”卓一绝取起大碗,说道:“龙兄,来,咱们先喝酒。”说完,喝了一大口,才咂咂嘴角,又道:“为师方才不是说过么?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为师既要离开这里,我今晚新收的徒儿,就用不着跟我一起走……”

  田中玉道:“为什么呢?”

  卓一绝用手抓了几粒花生米,丢入口中,慢慢咀嚼了一阵,接着笑道:“为师可不是真正的收徒儿,说得明白些,为师只是替紫艾匕找—个主人,替我掌中剑找一个传人,如此而已,他自然用不着跟我走了。”

  他不待田中玉再问,接下去道:“为师准备了一坛酒,就是独自—个人喝的,这坛酒,足可消磨一个晚上了,有一个晚上,学为师的「掌中剑」,大概也可以粗通诀要了。”

  龙在田含笑道:“卓老哥当时看上的大概是那个叫凌干青的小兄弟了。”

  “不错。”卓一绝道:“那姓凌的兄弟二人,尤其是哥哥,英气内敛,眉目轩朗,不但一身武功不错,宅心更是光明磊落,他年必是武林后起之秀。”

  “英雄所见略同。”龙在田点着头呵呵笑道:“卓老哥眼力不错,若要收徒,换了兄弟,也会属意姓凌的哥哥了。”

  田中玉道:“难道他弟弟差了么?”

  龙在田道:“当然也并不差,只是和他哥哥比起来,眉宇之间就缺乏英飒之气,而且因为他是弟弟的关系,未免有些骄纵惯养。”

  卓一绝道:“对极了,龙老哥说的一点也不错。”

  龙在田喝了口酒,抬目问道:“卓老哥,那么我这小孙子呢?”

  卓一绝道:“令孙脸上戴了面具,兄弟如何看得出来?”

  龙在田回头道:“中玉,你现在可以把面具拿下来,给师父看看了。”田中玉眼中微有忸怩之色,但依然取下了面具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卓一绝只朝他看了一眼,口「唔」了一声,问道:“他已经学会你老哥的「掌中指」了?”

  龙在田道:“不瞒老哥说,小孙身体单薄,大概只学得六成火候。”

  “很好。”卓一绝站起身道:“龙老哥且请在这里独酌一回。”一面朝田中玉招招手道:“徒儿,你把面具戴上了,随为师来。”说完,转身往后面行去。

  龙在田心知卓一绝要传小孙子的「掌中剑」了,这就吩咐道:“中玉,你还不快随师父进去?”田中玉答应一声,戴上面具,一手拿起紫艾匕,急忙跟着往里行去。

  里间,是一个狭小的厨房,除了一座土灶,就没有什么东西。卓一绝也没点灯,光线只是从前面透进来的一点灯光,初时田中玉跟着走入,几乎看不见物事,慢慢的总算依稀可以看清一些了。

  卓一绝随手捡了一段七八寸长的松柴,说道:“为师这就教你一式「掌中剑」,这一招可以说是集剑术中的奇奥之学,虽非为师研创,也是为师的师祖历代传下来的独门功夫,为师花几十年精力,所悟解的变化,也只有三个,一旦使出来,很少有人能够破解。”

  田中玉心中暗道:“原来「掌中剑」只有一招,三个变化。”

  卓一绝道:“现在你看仔细了。”他缓缓把手中松枝在掌上一竖,轻巧的向外推出,接着又道:“这一招看去简单,实则包含了许多变化,但为师只研悟了三个变化,在江湖上已博得一绝之名,你必须熟记住这三个变化,才能发挥出掌中剑的威力来……”他手势一翻一覆之间,松枝就划出了三个不同角度的攻势。

因为他松枝划得很慢,所以田中玉很容易看得清楚。卓一绝一面比划,一面口念着四句口诀,每一句都把要点讲解得极为详细。田中玉先前只觉剑招只有一式,现在用心凝听,渐渐就觉得这一式剑招,果然极为博大精探,自然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

  卓一绝传完一招剑法,就随手把那段松枝递过来,说道:“你一个人慢慢在这里练习吧,记住,紫艾匕锋利逾恒,你在设有练熟这一招这前,千万不可使用,为师要和你祖父喝酒去了,如有不懂或难解之处,再来问为师好了。”说完,举步往外行去。

  田中玉等师父走后,就一个人依样葫芦练习起来,他先前看师父示范,好像甚是简单,这回自己练习起来,竟然一无是处,越练越觉不对。再细诵口诀,和思索方才师父讲解过的每一句话,又分明丝毫没错。他是个内心倔强之人,师父教他的口诀一句没忘,自然不肯跑到前面去问师父,只是一个人冥思玄索,摹拟着师父方才教自己的招式,一丝都不肯放过,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

   

  前面,灯蕊已经结了一个大如意,掌中双杰卓一绝和龙在田在大碗喝酒,低声交谈。卓一绝抬目道:“龙老哥,你方才说带着令孙,来找兄弟,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究竟你遭遇了什么困难?”

  龙在田竟然轻轻叹息道:“老哥不出江湖已有二十年之久,兄弟改姓埋名,也有十六年了,兄弟现在不是改姓龙了么?”

  卓一绝惊异的道:“老哥是避仇,还是……”

  “都不是。”龙在田道:“我是在侦查一件事,这件事和小孙关连甚大,他……”他突然改以「传音入密」和卓一绝说话。卓一绝听得一楞,也同样以「传音入密」,和他说话,两人一面喝酒,一面就以「传音入密」交谈。突然,两人同时放下了酒杯,互望了一眼。

  龙在田低声道:“来人身手极高。”

  “似乎还不只一个。”卓一绝忽地站起身道:“兄弟去去就来。”迅快转身往厨房闪了进去。

  田中玉还在一手拿着松枝,练习「掌中剑」,他经过一番耐心的思索、摹拟,一再的改正,渐渐已领悟到一点诀要,忽然看到师父闪了进来,正待开口。

  卓一绝可没让他叫出声的来,抬手点出一指,抓起田中玉身子,也抓起了紫艾匕,身形迅快一下闪到了灶下,用脚扫开散乱的松柴,露出一方木板,他揭开木板就有一个黑越越的窟窿,一跃而下,把田中玉放下,就退出窟窿,阖上木板,把松柴盖在上面,然后又匆匆退出。

  龙在田朝他颔首一笑,低低的道:“把他安顿好了?”

  卓一绝点点头,一面说道:“来,龙老哥,明日即天涯,这坛酒,还有半坛哩,咱们兄弟虽得聚首,今晚共谋一醉,非把它喝完不可。”

  龙在田笑道:“卓老哥,这坛酒没有五十斤,也有四十六七斤,喝完了,每人肚里就得装进二十四斤,兄弟只怕不成……”

  只听门外有人尖声笑道:“二位雅兴不浅啊。”

  木门无风自启,缓步走进一个须发皆白的瘦小朱衣人,朝两人打了个稽首,一脸笑容的道:“贫道路经此地,闻到一阵酒香,才不速造访,二位不嫌打扰清兴吧?”这老道话声尖细,笑起来使人有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两人方才明明听到茅屋四周,至少已经潜伏了五六名高手,那么这朱衣老道是他们领头的人了。卓一绝、龙在田都是多年的老江湖了,自问只要是江湖上稍有名气的人,就算没有见过,多少也有个耳闻,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老道的来历。

  卓一绝拱拱手笑道:“道长光降,欢迎之至,请坐。”

  “哈哈。”朱衣老道尖笑道:“有主人这句话,贫道就不客气了。”他是闻到酒香才找来的,这话当然未必是真,但身为主人的卓一绝,明知他说的是假,也只好当他是真的了,转身到厨房取了一双碗筷,放到桌上,随手又给他倒了一碗酒。

  “谢谢。”朱衣老道举起酒碗,大口的喝了一口,笑道:“好酒,二位一起来。”他举筷夹了一块风鸡,大吃起来。

  龙在田、卓一绝猜不透他的来意,两人互望了一眼。龙在田拿起酒碗,朝朱衣老道一举,说道:“咱们还没请教道长的道号,在下先敬道长一碗。”一口喝了下去。

  “呵呵,好说,好说。”朱衣老道端起酒碗,同样一口气喝干,才举袖抹抹嘴角,笑道:“贫道的贱号,就在道袍上了。”

  “朱衣道长?”卓一绝口中说着,给他倒满了酒,心里却暗暗哼道:“朱衣二字,岂能作为名道,他明明是在胡说了。”

  “没错,没错。”朱衣老道连连点头,笑道:“贫道就是朱衣道人,来,贫道敬主人一碗。”举碗一饮而尽,卓一绝只得和他干了一碗。

  龙在田笑道:“道长豪迈本色,酒量如海,在下敬佩得很。”

  “酒肉道士。”朱衣老人呵呵笑道:“酒肉道士。”他绝口不提来意,只是和两人喝酒,好像他真是为喝酒而来。

  “道长风趣得很。”卓一绝大笑一声道:“只不知道长宝观何处?”

  “游方道士。”朱衣道人又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笑道:“酒肉道士那有什么道观?美其名云游四方,哈哈,云游四方的游方道士而已。”没一句话,能问得出他的底细来。

  “佩服佩服。”龙在田也大笑一声,举起酒碗道:“道长,咱们再干一碗。”朱衣道人对喝酒倒是毫不推辞,果然又和龙在田干了一碗。

  卓一绝倒满了酒,也道:“来,在下也和道长干一碗。”

  朱衣道人又干了一碗,这回他打了一个酒呃,眯着眼望望两人,忽然举手一拍桌,大笑道:“二位这朋友,贫道总算交上了,不瞒二位说,贫道喝了你们的酒,也不算是白喝……”

  卓一绝心中一动,问道:“道长语带玄机,在下不大明白,道长何妨明说?”

  朱衣道人大笑道:“二位不明白,何妨到门口去看看?”

  龙在田故意道:“难道道长也带了一坛好酒来,放在门口么?”

  “酒倒不曾带来。”朱衣道人摇摇刮晃的站了起来,笑道:“但确实有几样好东西,放在门口,二位怎不随贫道出去看看?”他脚下踉跄的朝门口走去。

  龙在田、卓一铯互望了一眼,忍不住跟在他身后,跨出了柴门。朱衣道人伸手一指,呵呵笑道:“二位瞧瞧,这是什么?”他就是不伸手,龙在田、卓一绝也看到了,门口果然有一堆东西。不,那是六个穿站紫色劲装的大汉,他们好像都睡熟了,一个叠一个,堆在一起,那正是紫衣帮的人。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龙在田、卓一绝不由得一怔,这六个人自然正是刚才自己两人喝酒时听到的声音,朱衣道人居然意有如此快速的手法,把他们一齐制住,还堆砌了起来。朱衣道人得意一笑道:“二位现在看清楚了。”他两手一伸,一左一右搭在龙在田和卓一绝的肩头,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举脚踢着他们。口中道:“起来,你们可以走了。”那六个紫衣大汉经他一踢,立即翻身跃起,各人迅快地掣出兵刃。

  “好酒。”朱衣道人眯着眼睛,打了个酒呃,说道:“贫道当真喝醉了,二位就送贫道下山吧。”龙在田、卓一绝一左一右扶着他如飞往山下而去。

  六个紫衣大汉几乎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两人扶着朱衣道人飞奔下山,其中一个大声道:“快追。”六个人同时双足一顿,纵身扑纵而起。

   

  再说凌干青、毕云秋两人,各自得了一柄宝剑,走出甘露寺。凌干青道:“兄弟,卓老丈和那姓姚的事未了,我们不该走的。”

  毕云秋回头笑道:“卓一绝是出名的掌中剑,还有一个掌中指站在边上,你怕他吃了亏么?”

  “掌中指?”凌干青惊奇的道:“你说的掌中指是谁?”

  “就是龙在田咯。”毕云秋道:“和掌中剑卓一绝有数十年交情的,只有掌中指田有甲了,他自己化名龙在田,但他小孙子却叫田中玉,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凌干青道:“兄弟怎么知道的呢?”

  毕云秋笑道:“大哥连掌中双杰都不知道么?”

  凌干青道:“愚兄初出江湖,从未听人说过。”说到这里,忽然轻「哦」一声道:“兄弟瞒得愚兄好紧,你不但武功很高,而且对江湖人物,也知道得很多。”

  毕云秋眨眨眼睛,笑道:“小弟几时告诉过大哥,我不会武了,至于江湖人的,大哥在江湖上多走几天,自然也会听人说起了,这有什么稀奇的?”他回头问道:“时间不早了,大哥落脚在哪一家客店呢?”

  凌干青道:“愚兄尚未落店。”

  毕云秋道:“没关系,我住在王记老店,大哥去了,再开一个房间好了。”

  凌干青道:“你我兄弟,有一个房间就够了,我们正好促膝谈心。”

  “啊,不。”毕云秋脸上不禁一红,忙道:“小弟睡相不好,大哥还是另开一个房间,也可以睡得舒服些,出门在外,还省这些小钱,岂不吝啬?”

  凌干青笑道:“好,好,愚兄可不是吝啬的人。”两人脚下加紧,匆匆赶回城中,王记老店坐落在北大街街尾,地方清静,在镇江城中,是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毕云秋领着凌干青直入后面第三进,那是最上等的房间。店伙看到毕去秋回来,连忙哈着腰道:“公子爷回来了。”

  毕云秋问道:“我隔壁那间房还空着么?”

  店伙连连陪笑道:“有、有,公子爷还要一间房吗?”

  “废话。”毕云秋道:“我大哥来了,自然还要一间房了。”

  “是,是。”店伙抢着走在前面,先替毕云秋打开了房门,点起灯烛,然后又打开了隔壁的房门,点上了灯,陪笑道:“这位公子爷先看看房间……”

  毕云秋道:“不用着,就这一间好了。”店伙应了两声「是」。

  毕云秋又吩咐道:“你去沏一壶好茶来。”

  店伙应着是,陪笑道:“公子爷放心,这里是官房,沏的都是最好的上品茶叶。”说着就匆匆退去,不多一会,打来了两盆洗脸水,然后又沏了一壶清茶送上,方自退去。

  凌干青在隔壁房中洗了把脸,才回到毕云秋的房中。这后进官房的设备,果然比一般客房不同,不但地方宽敞,除了一张铺着又厚又软簇新被子的大木床之外,还有一张书桌,一张锦披椅子,临窗另有两把太师椅,一张小方几,布置得相当雅洁。

  毕云秋已经在那两只金边白瓷茶蛊里,倒好了茶,看到凌干青走入,就含笑道:“大哥请坐。”

  凌干青在他对面坐下,说道:“这家客店的房间果然不错。”

  毕云秋道:“这茶也不错呢,是道地的杭州龙井。”他突然抬目问道:“你到镇江来,是做什么的?”
  
  凌干青道:“我……”他被问得一时答不上话来。

  毕云秋眨了下眼,望着他笑道:“大哥有难言之隐?”

  “那倒不是。”凌干青说道:“因为此事说来话长。”

  “对了。”毕云秋道:“关于大哥的事,小弟还一无所知,大哥说出来听听好么?”

  凌干青爽朗一笑道:“自然可以。”于是他从父亲得到江湖传言,关外紫衣煞神要向云中鹤管崇墀寻仇,父亲拿着木剑道长的一支木剑,亲上茅山说起。

  “慢点。”毕云秋摆了下手,问道:“紫衣煞神和云中鹤管祟墀有什么仇呢?”

  凌干青道:“那十五年以前,管叔父护镖出关,归途投宿客栈,遇上了一个彪悍凶徒企图调戏单身女客,那女客带了一个三岁女孩,吓得大哭起来,被那凶汉一把抓住,奋力掷出窗外,幸亏管叔父把她双手接住,才保了小命,当时管叔父激于义愤,以一记「劈卦掌」把对方击伤,那人自称是紫衣煞神门下,声言必报此仇,这就是结仇经过,那么紫衣煞神替徒弟报仇,自然不是空穴来风的了。”

  毕云秋很注意的问道:“紫衣煞神的徒弟,总有个姓名吧?”

  凌干青道:“这个,管叔父好像没说过。”

  毕云秋又道:“那么那个小女孩呢?她姓什么呢?”

  凌干青道:“这我也不知道,我只听先父说过,好像那妇人是中原口音,到关外探亲不遇,流落旅邸,管叔叔还送了她五十两银子……”

  “啊。”毕云秋身躯微微一震,急着问道:“后来呢?”凌干青就把父亲走后,柳凤娇前来寻仇,启元子如何要自己跟他同上茅山,才知父亲已死于柳凤娇之手,自己就拜木剑道长为师,在茅山学艺。

  毕云秋问道:“那么管家呢?紫衣煞神、紫衣煞神的徒弟有没有去寻仇呢?”

  凌干青道:“后来才知道紫衣煞神要向管叔父寻仇,只是柳凤娇放出来的谣言,目的就是要先父还去木剑,她才能向先父和管叔父下手。”

  毕云秋问道:“柳凤娇也向管家去寻仇了么?”

  “自然去了。”凌干青道:“家师当时接受了先父的请求,就派大师兄丹元子赶赴南陵,但据大师兄回来说,管叔父家有一位异人暗中相助,把柳凤娇赶跑了,所以大师兄就没有现身。”

  “异人?”毕云秋好奇的问道:“大哥,那异人是谁呢?”

  “姜太公。”凌干青就把大师兄丹元子目击柳凤娇遇上姜太公的事,说了一遍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第四章 姜老太公
 
  毕云秋听得笑出声来,说道:“他写一张「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就这么管用吗?”

  凌干青道:“愚兄听家师说,那人就是姜太公姜竹坡,昔年人称武林福星的前辈奇人。”

  毕云秋道:“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凌干青道:“这是五十年以前的事,贤弟自然没听人说过了。”

  毕云秋问道:“大哥也是刚下山,怎么没回家去却到镇江来的呢?”

  凌干青道:“愚兄下山之后,自然要回家去祭拜先父,这次到镇江,是寻剑来的。”

  “寻剑?”毕云秋好奇的问道:“大哥早已知道卓老丈的「试剑会」,才赶来的?”

  “那倒不是。”凌干青笑道:“我是寻我失落的剑来的。”

  毕云秋道:“大哥失落了一柄剑么?剑是随身之物,怎么会失落的呢?”

  凌干青道:“那是家师传给我的一柄软剑……”他把自己回家拜祭父墓,听到箫声,如何遇到聂小香,她把小楼让给自己,第二天早晨,发现青藤不见,大概说了一遍。当然,不该说的地方,就略去不说了。

  毕云秋眨眨眼,道:“这么说,那聂小香住在尊府后园的小楼上,就是为你这柄剑去的了,她人长得美不美?”

  凌干青脸上一红,说道:“愚兄当时并不知道她会武功,尤其那酒中也可能做了手脚。”

  毕云秋笑道:“这叫做色不迷人人自迷。”

  凌干青道:“贤弟休得取笑。”

  毕云秋神秘一笑,问道:“大哥到底是找剑,还是找人呢?”

  凌干青道:“剑是她拿走的,只有找到她,才能找回剑来。”

  毕云秋微微摇头道:“椐小弟看,她聂小香这名字,只怕也是假的了,人海茫茫,大哥到哪里去找她呢?”

  凌干青道:“这柄剑,是家师一位去世的老友的,纵是天涯海角我非找回来不可。”

  毕云秋问道:“大哥一点眉目也没有,如何找得到她呢?”

  凌干青道:“那聂小香的口音,不是镇江,便是杨州,所以愚兄想到这两地方瞧瞧,如果她是柳凤娇一路的人,那就更好,只要找到柳凤娇就好了。”说到这里,目注毕云秋,问道:“贤弟呢,现在该你说说自己了。”

  毕云秋脸上微微一红,笑道:“小弟没有大哥这样曲折离奇,香艳动人的故事可说,小弟会一些粗浅功夫,那是家传的,说出来令人脸红,这次是奉先母之命,到芜湖去找一位世伯就是这么简单了。”

  凌干青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我们明天就分手了?”

  毕云秋听得一怔,勉强笑道:“大哥如果愿意留一天,我们就可以多聚一天了。”

  凌干青想到自己父仇未报,连师父传给自己的宝剑也失落了,心头自是十分焦急,想了想道:“不瞒贤弟说,我们一见如故,结为兄弟,我自然希望多盘桓几日,但愚兄亲仇未报,师剑失落,愚兄实在片刻难安,你我兄弟,来日方长,我们只好约个日期,以图后会了。”

  毕云秋点点头道:“大哥有事,自然该去办事要紧,这样好了,小弟芜湖事了,自会去找大哥的,时间不早,大哥也可以去休息了。”

  凌干青道:“今晚一叙,明朝即是天涯,我们何不妨古人西窗剪烛,同榻共话,不知弟意下如何?”

  毕云秋脸上又是一红,忙道:“大哥方才不是说来日方长?大哥负血仇,如果剑是柳凤娇派人窃去的,她会随时随地现身,大哥自然要加倍小心,今晚话到天明,还是要分别的,但大哥如果一晚未睡,体力耗损,万一遇上强敌,教小弟如何放心?再说,小弟明日一早也要赶路,所以还是好好的睡一觉,才能养足精神的了,大哥去睡吧。”

  凌干青道:“贤弟说得也是,好,贤弟那就早些安息吧。”他伸手握住了毕云秋的手,久久不放。

  毕云秋脸上又是一红,任由他握着,赧然笑道:“大哥真是多情……”他轻轻缩回了手,说道:“快去睡吧。”

  凌干青:“贤弟也可以睡了。”回到房中,只觉别情愁绪,一齐涌上心头,久久不能成眠,耳中也隐约听到隔壁房中的毕云秋辗转反侧,敢情和自己一样,没有睡熟。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的,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到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急忙起身下床,眼看红日已经照上窗棂显然时间已不早了。凌干青推出门去,店伙已在房外伺候,含笑道:“公子爷起来了,公子爷的令弟已经走了,他要小的不可惊动公子爷,好让公子爷多睡一会……”

  凌干青一怔,问道:“我兄弟已经走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店伙陪笑道:“他一早就走了,把房钱都付清了,还赏了小的三两银子,交代小的,等公子爷起来,告诉你老一声,他有事先走,要你老路上诸自珍重。”

  凌干青唉道:“他走了也不告诉找一声,好,你去给我打盆洗脸水来,我也要赶路呢。”

  店伙巴结的应了声「是」,回身出去,不多一会,送来了面水,接着又端上四碟小菜,一锅稀饭,和一笼小笼包,说道:“这也是公子爷的令弟交代小的,给你老准备的早点。”凌干青点点头,盥洗完毕吃过早点,又赏了店伙,一锭碎银,才出门而去。

  出得北门,这是通向渡口的一条大道,时有车马行人,络绎不绝,正行之间,忽见前面不远,正有一个青衫少年匆匆的赶路,这人后形看去极为眼熟。再一思索,才想起他正是昨晚和自己同席,后来拜卓一绝为师的田中玉。

  凌干青心中暗道:“他不是和他祖父在一起么?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而且看他行动有些慌张,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心中想着,只见田中玉东张西望,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低头看了看,忽然朝右首一条小径上急步行去。

  凌干青觉得奇怪,行近大树,也目光一住,才发现大树根旁,有人用木炭划了一个箭头,正好指向那条小径。一时觉得好奇,就放缓脚步,远远跟了下去。前面的田中玉是十分焦急,脚下行走得极快,但一路上却是边走边看,似是在找路边的暗记。

  不多一回,已经到了一座小山脚下,那是一片浓密的杂林,他低头看了一眼,就朝林中一躬身钻了进去。凌干青赶到林下,果然又发现了一道木炭划的箭头,指向林中,心中暗道:“他照着木炭划的箭头,找到这里来,究竟是有什么事呢?”

  当下也毫不犹豫的轻轻闪入林中,脚下稍微一停,侧耳细听,好像林木深处,隐隐有人声传了过来,这就循着声音寻去。这片杂林,占地不小,但树林之间,有疏有密,有些地方树身生得极密,枝叶交叉,较为幽暗,有些地方,中间枯死了一片,就较为空旷,成了一片枯叶的草地。

  凌干青渐渐走近,就听到田中玉嫩而且清的口音大声道:“你们约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怎不明说,在下可没工夫和你们闲扯谈。”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这并不是闲扯谈。”一个粗里粗气的声音笑道:“咱们约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你心里不明白?”

  田中王道:“我不明白。”

  两句话的工夫,凌干青已经找到地点了,那正是树林的一片空地,田中玉一手叉腰,站在那里,他对面是三个紫衣劲装汉子,刀未出鞘,但已品字形,等于围着他了。凌干青隐到两株树后,也站停下来。

  只见中间一个断眉汉子嘿然笑道:“你不是在找人吗?”

  田中玉听得身子一颤,怒哼道:“你们知道我爷爷和师父的下落?”

  那断眉汉子阴笑道:“这就是咱们约你来的原因,你现在明白了?”

  田中玉道:“这么说,我爷爷和师父是你们紫衣帮劫持去的了?”

  凌干青听得一怔,暗道:“他爷爷、他师父,被紫衣帮的人掳去的了?”

  那断眉汉子道:“咱们要问你的,也是这句话,你祖父、你师父到哪里去了?”

  田中玉惊凛的道:“不是你们劫持去的?”

  断眉汉子道:“我们劫持的,还会来问你吗?”

  田中玉焦急的道:“那是什么人劫持我爷爷呢?”他似乎急要走。

  “站住。”断眉汉子道:“你急着要走了吗?”

  田中玉突然转过身来:“我要走,你也管得着吗?”

  断眉汉子道:“老子是说你不要走了。”

  田中玉道:“为什么?”

  “不用多问。”断眉汉子道:“你只要跟我们走就是了。”

  田中玉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断眉汉子大笑一声道:“因为你跟我们去了,你祖父、你师父自然会都来的了。”

  田中玉道:“我若不去呢?”

  断眉汉子道:“不去恐忙不行吧。”

  田中玉哼道:“我偏不去,你们能拿我怎样?”

  断眉汉子大笑道:“好小子,那可由不得你。”

  田中玉倏然后退半步,冷声道:“你们想和我动手?”

  “锵。”紫光如电,一下掣出了紫艾剑来,当胸一横,哼道:“你们来试试看?”

  “好小子,你真要咱们费番手脚。”

  断眉汉子朝两个同伴歪了下头,右手已经撤出刀来,喝道:“这小子要来硬,咱们就把他拿下了。”其余两人也迅快的撤下朴刀,一左一右朝田中玉逼上了一步。

  凌干青从他们行动上看得出来,这三个紫衣大汉身手矫捷,武功定然不弱,只不知田中玉是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该不该出手?正在考虑之际,四人已经动上了手,但听断眉汉子口吆喝一声,朴刀竖立,右足直踏逼上,刀尖一转,指向田中玉咽喉。

  田中玉蜡黄的脸上,一无表情,口喝了声:“来得好。”紫艾剑划起一道紫色精芒,横撩而出。

  断眉汉子见多识广,一见田中玉手中紫艾短剑,光芒极浓,心知是一柄利器,他不但刀法熟练,对敌经验更是丰富,岂肯和你硬砸?刀光一闪,忽而偏左,忽而偏右,只是不和你紫艾剑接触,攻势却是绵绵不绝。他左右二人同样刀划弧形,倏退倏进,三口刀联成一面光芒,盘空匝地,飞卷如风,没有几回合,就把田中玉困在中间。

  不,把他剑光压缩了下去。凌干青心中暗道:“掌中指龙在田的孙子,怎么如此不济?”田中玉原本一意想利用手中宝剑去削对方兵刃,但对方三人身法轻灵,刀法纯熟,处处迥避着他的剑势,一人遇险,两人互援,因此本来是田中玉攻出去的剑势,往往反而要迥剑自保。

  这一来,使得田中玉就陷入了左右支拙,尤其三人一经联手,刀势猛锐无匹,好像他们平日练的就是三人联手的刀法,一时之间,把田中玉逼得团团乱转。但三人也心中明白,对方手中短剑的厉害,只要田中玉剑光划到,三人中必有一人往后跃退,只是田中玉手中是一柄短剑,剑短了,就无法发挥剑的功能。

  江湖上本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但田中玉还是初次试展短剑,未能得心应手,是以在动手之际,总是嫌剑短了。原来他使的只是一套江湖上极普通的「三才剑法」,他祖父以「掌中指」出名,不擅剑法所以只教了他一套普通剑法。

  尤其「三才剑法」应该使用长剑,大开大阖,自然不适宜使用短剑,他使的是只有一尺三寸的短剑,自然时有够不到敌人的感觉了。这一阵工夫,田中玉被他们三人的刀势逼得又气又急,心中暗道:“我何不试试昨晚只学了一半,还没完全学会的剑招?不知管不管用?”心念一动,正好右首一人一刀斜劈过来,他身形一侧,举足跨上半步,短剑斜竖,朝外削出。

  这一式,他昨晚练了很多,始终没有练好,哪知此时使将出来,居然中式。但听一声痛嗥,血尤乍现,右首汉子一条右臂,已被他一剑齐肩削下,手臂和钢刀同时坠地,那人痛得连退数步,蹲下身去。

  田中玉一击得手,精神不觉大振,剑势一下划向对面的断眉汉子,但他这记却是虚招,待得断眉汉子急急跃退之际,他身形一个轻旋,紫艾剑一招「穿云射日」,向左首汉子眉心射去。左首汉子赶紧撤刀右闪,就在此时,田中玉左手一掌朝他迎面拍去。

  左首汉子因刀势已撤,只好举手封拆,左手堪堪封出,突觉肩头一麻被田中玉一指点了他「肩井穴」。他这一招,正是他乃祖成名绝技「掌中指」。凌干青本待出手,看他在一瞬之间,使出一剑一掌手法奇特,一下就转败为胜,自然已不用自己出手了。

  田中玉两招之间,就连伤两人,心头不禁大喜,紫艾剑一指断眉汉子,扬眉笑道:“你现在还要我随你们走么?我看该你一个人上路了。”

  断眉汉子大喝—声,朴刀势如电卷,直劈过来,刀势和田中玉的剑势还未接触,一转劈到左首,再转巳袭向右肩,再一振臂,已扫到膝前,刀光之快,当真一闪即至,这一连四刀,就把田中玉杀得连连后退,他厉声大笑道:“小子,你怎的光是后退,难道你爷爷教你的就是倒退不成?”田中玉被他激得清叱一声,举剑就刺。

  “哈哈。”断眉汉子笑声未落,但听「当」的一声,他刀势一转,一下击在田中玉的剑脊之—上,把紫艾剑直荡开去,他右手一探,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迅快朝田中玉左手抓来。

  田中玉吃了一惊,尤其执剑右腕被震得隐隐发麻,短剑几乎脱手,心头一慌,左手「掌中指」也来不及施展,急急往后跃退。断眉汉子怒笑一声,大步逼上,相距尚有丈许,但他刀上的森寒之气,已经罩射到田中玉全身。田中玉右手虽然握着一口锋利得可以削铁断钢宝剑,但整条手臂还隐隐有些酸软,无力使剑,只得步步后退。

  断眉汉子目露凶光之色,狞笑道:“姓田的,老子不会要你的命,你剁下老子一个手下的一条右臂,老子也只要砍下你一条右臂来就好。”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田中玉突然一个轻旋,向左闪出,双足一点,身轻如燕,一下纵身扑起,「嗖」的一声,飞掠出去三丈来远,再一点足,身形再次纵起之时,忽然「啊」了一声,双脚一蹶,跌倒在地。断眉汉子一个箭步赶了过去,举起朴刀,正待砍落。

  “砰。”一道青形闪电般挡在田中玉身前,左手一把夺下断眉汉子朴刀,右手一掌,击在他肩头,把断眉汉子推出去三四步远。

  断眉汉子连人影都没有看清,但觉疾风飒然,朴刀已被人夺下,左肩中了一掌,身不由主后退了三四步,才行站住,定睛看去,只见挡在田中玉身前的竟是一个玉面朱唇的青衫少年。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竟有这般高绝的身手,张了张口,正待喝问。

  只听有人沉笑一声道:“小兄弟好俊的身手。”

  断眉汉子一听来人口音,就知来的是什么人了,急忙抱拳躬身道:“堂主到了。”

  这闪身夺刀、推出断眉汉子的人,正是凌干青,他夺下断眉汉子的朴刀,正待回身去看看田中玉,不知他刚才已经纵起的人何以会突然跌落地上。但他还未转身,就听到有人沉笑着说话的声音,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好像就是昨晚在「试剑会」上见过的紫衣帮那个姓姚的堂主,不觉目光一抬果见从对面树林中并肩走出两个人来。

  前面一个正是身披紫色大氅的姚伯昌,稍后一个则是身穿红衣,面上蒙着一层浅紫薄纱的女子。姚伯昌目光望着凌干青,脸上微露笑容,颔首道:“在下如果记忆不错,这位小兄和令弟就是昨晚得到卓老哥两柄宝剑的少年英雄了?”他昨晚被毕云秋打了一个耳光,记忆犹新。

  凌干青道:“不错,在下正是凌干青。”

  姚伯昌含笑可道:“凌少兄的令弟呢?”

  凌干青只道他没忘记挨了一记耳光,要来寻仇,这就淡淡一笑道:“他是我义弟,有事走了,阁下有什么事,冲着在下说就是了。”

  “岂敢、岂敢?”姚伯昌依然一脸堆着笑容,说道:“在下对凌少兄贤昆仲,少年隽才,至为钦佩,方才饶副堂主容有开罪之处,还请凌少兄看在下薄面,赐还兵刃。”

  凌干青看他说话得客气,不好多说,只得点头道:“姚堂主好说。”一面朝断眉汉子道:“饶副堂主接着了。”口中说着,把夺来的朴刀,一抬手,缓缓朝断眉汉子面前飞去。

  要知断眉汉子这柄纯钢朴刀,少说也有三四十斤重,用力掷出,速度自然会极快,但他抬手之间朴刀去势居然极缓,足见他手上贯注了内力,只此一手,就已不同凡响了。断眉汉子脸色发红,一伸手就抓住刀柄,接下了刀。

  红衣蒙面女子眼看姚伯昌对凌干青说话甚是谦恭,忍不住低声问道:“姚堂主,他是……”姚伯昌急忙跟她低低的说了两句。

  红衣蒙面女子从她蒙面薄纱中闪过两点明亮的目光,口中啊了一声,问道:“那么这姓田的呢?”

  姚伯昌抱抱拳道:“这个兄弟不便作主,请使者定夺。”

  “这……”红衣蒙面女人略为沉吟道:“那就算了。”

  凌干青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但回头看去,田中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分明是中了什么细小暗器,心头一怔,急忙回身问道:“姚堂主,这位田兄可是中了你们什么暗器么?”姚伯昌口中哦了一声,拍目望望红衣蒙面女子。

  红衣蒙面女子轻嘿—声道:“他是我们要找的人,方才我打了他三支子午针,但看在令弟的面上,就给你解药吧。”伸手从身边革囊中取一个小小纸包,随手递了过来,一面说道:“半服半敷,即可无事。”看在义弟毕云秋的面上,凌干青心头暗暗感到诧异。

  听红衣蒙面女子的口气,田中玉中的分明是毒针无疑。这女面蒙薄纱,看不到她长相如何,年纪究有多大?但从她一身红衣来说,她年纪应该很轻。凌干青道:“如此多谢姑娘了。”走上几步,伸手从她手上接过纸包。这一眼,只觉她那双玉笋似的纤手,猩红尖细的指甲,皮肤细腻而白嫩,把小纸包送到面前时,还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淡淡幽香。

  “不用谢。”红衣蒙面女子这句话声音说得又柔又轻,使人听了会有甜甜的感受。凌干青微一怔神,红衣女子已经转过身去。这时断眉汉子也已替他手下两人,一个包扎了伤口,一个解开了穴道,五人同时离去。
  
     
  凌干青转身俯下身子,眼看田中玉依然昏迷不醒,仔细察看伤势,伤在右腿弯上,三支子午针已经没入肉内。当下打开小纸包,里面只有一小撮粉红的红粉,最多不过五六分,他小心翼翼的分了一半,捏开田中玉牙关,把半包药粉纳入他口中。

  然后把田中玉身子侧转过来,轻轻撕开裤管,只见他小腿坚实纤秀,膝头光润似玉,肌肤细腻如脂,简直像是少女的秀腿。腿弯上果然有三点针尖细的黑色血珠,已经凝结住了。凌干青心中暗道:“这红衣女子的子午针不但畏过剧毒,而且也歹毒无论,全都没入肉中,幸亏遇上的是自己,若是换一个人,纵然有了解药,没有吸铁石,也无法起出针来了。”

  心中想着,缓缓纳了口气,伸出右手掌,按在他腿弯上,功运掌心,尽力外吸,手掌随着缓慢提起,把三支细如牛毛的金针吸在掌心,三处伤口,随着流出黑血来,这就把药粉撒在伤口上,撕下一截裤管,撕成两条,替他环着腿弯包扎。

  “啊。”田中玉口中及时发出一声轻啊。

  凌干青抬头喜道:“田兄醒过来了。”

  田中玉倏地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卧在一片草地上,身边还蹲伏着一个人,他心头不由猛然一颤,这一急之下,顿时忘了疼痛,很快翻身坐起,目光一注,又发现自己裤管也被人撕开了,他几乎连想都没想,挥手就是一掌,「拍」的一声,掴在凌干青的脸颊上。

  凌干青正在替他包扎伤口,刚抬起头,冷不防就被他重重的掴在左颊上,这一掌几乎打得他两眼发黑,心头不禁甚是气愤,大声道:“在下好意给你治伤,田兄何故出手打人?”

  田中玉翻身坐起,抬手发掌,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人?等他一掌掴到凌干青脸上,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无异处,才看清那人是凌干青,他撕开裤管,是在替自己包扎伤处。再听凌干青这一说,他脸上不禁一红,心头更觉得有些歉疚,啊道:“你……是凌大哥……小弟还当……是坏人……真对不起。”

  “不要紧这是误会。”凌干青这下算是白挨了,他脸颊上还火辣辣的,一面放开手,摸摸脸颊,说道:“田兄方才中了三支毒针,人已经昏迷不醒,在下刚把针起出,替你上了药,已经包扎好了,田兄试着站起来,看看能不能走动?”

  “凌大哥,真对不起。”田中玉朝他笑了笑,又道:“是你救了小弟,小弟还……打了一记巴掌,你……不会见怪吧?”他脸上虽然黄得有一付病容,但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却使人觉得他很可爱。

  “算了。”凌干青也报以一笑,说道:“田兄又不是故意的,何必挂齿?你站起来试试看?”

  田中玉上身一挣,站是站起来了,但右腿弯被三支针扎入肉内,自然伤到了筋,不觉右足一软,口中「啊」了一声,身子一倾,几乎又跌坐下去。凌干青急忙伸手去扶,凌干青的手还没扶着,田中玉又惊「啊」一声,赶紧倒退了一步,生似怕人碰他身子一般,这一退,重心不稳,又一屁股往草地上跌坐下去。

  凌干青只当他腿上疼痛,站不稳,忙道:“田兄腿伤还没好,且先坐息一回吧。”

  田中玉坐在地上,眼看自己裤管已被撕破,露出了小腿,脸上更是一红,伸手把长衫下摆盖住了小腿,一面说道:“谢谢凌兄,你也坐下来吧。”凌干青觉得他有些扭扭捏捏,但这也不能怪他,大慨是从小给他爷爷宠惯了,没在江湖上走动过,这就蹲下身在对面坐下。

  田中玉望望他,问道:“那三个该死的紫衣帮匪徒,是凌兄把他们打跑的么?凌兄知道什么人放的暗器,那是什么毒药暗器呢?”他一连问出了三句,可见他是个急性子的人。

  凌干青道:“在下赶到之时,正好是田兄中了暗器,跌倒地上,使暗器的是一个红衣女子,听她口气,这三支金针,叫做子午针,解药也是她交出来的,独门解药,不然,在下也没法子救田兄了。”说着把三支针送了过去。

  “红衣女子?”田中玉诧异的道:“她也是紫衣帮的人,那怎么会肯给你解药呢?”凌干青就把刚才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田中玉奇道:“她认识令弟?”

  “这个在下也不大清楚。”凌干青道:“他是我的义弟。”

  “义弟?”田中玉目中飞过一丝异色,问道:“他……不叫凌干云?”

  凌干青笑了笑道:“那只是他临时随口说的,他叫做毕云秋。”

  “毕云秋……”田中玉口中低低叫了一声,眨眨眼,问道:“你们认识一定很久了,不然,也不会结成兄弟了,对不?”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田兄猜错了。”凌干青微微一笑道:“我和他,只是昨天傍晚才认识的,因为大家很谈得来,所以结为兄弟。”

  “你们也才认识?嗯。”田中玉点着头,看了凌干青一眼,才道:“毕兄文采风流,是个很可亲的人,哦,他……人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凌干青道:“毕兄弟另有事去,一早就走了,田兄怎么也没和令祖在一起呢?”

  这句话,撩起了田中玉的心事,他攒攒眉道:“我爷爷和师父失踪了。”

  “令祖父和卓老丈失踪了?”凌干青惊异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田中玉道:“我爷爷和师父,昔年原是老友,我爷爷带我到镇江来,就是来找师父的,凌大哥昨晚也看到了,小弟拜了师,后来……”他把师父邀爷爷到茅屋里去喝酒,师父教了自己一招剑法,自己正在厨房里练习之时,师父忽然走了进来,一下就点了自己穴道。

  凌干青好奇的问道:“那么田兄是什么时候发现令祖和令师失踪的呢?”

  “今天早晨。”田中玉接着道:“小弟醒来之时,发觉睡在一处黝黑的地窖里,心头大为惊讶,因为那地窖很小,小弟很快就摸索到了石级,循级走上,顶头是一块木板,我掀开木板,原来是灶下,木板上还复盖着一大捆松柴,小弟走到外面一间,爷爷和师父一个不见,板桌上还放着两付碗筷,两只碗中都有半碗酒,盘中的下酒菜,也还没吃完,足见两位老人家酒吃到一半,就失踪了。”

  “这就奇了。”凌干青沉吟着道:“你说令师匆匆进来,点了你睡穴……你醒来之时,就在地窖里,木板上还覆盖着一大捆松柴……”田中玉点着头,口中「唔」了一声。

  凌干青继续说道:“照这情形说……令祖和今师在饮酒的时候,一发现外面来了强敌,而来的敌人又不止一个,令师是怕他们两个人照顾不过来,才把你藏到地窖里去的,这样他们就可以少了顾忌……”

  田中玉眼睛一亮,矍然道:“凌大哥,你这话对极了,小弟怎么会想不出来的呢?”他忽然「哦」了一声,目光现出焦灼之色,问道:“这么说,难道我爷爷和师父,敌不过人家,被贼人劫持去了?”

  “这很难说……”凌干青问道:“那么田兄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田中玉道:“小弟找不到两位老人家,心中正感焦急,等到回到屋中,发现桌上钉着一张字条,要小弟按照他留的记号,到这里来,小弟就一路找到这里,果然有三个紫衣帮的贼人在这里等着,他们追问爷爷和师父的下落,还逼着要小弟随他们去,就这样动起手来。”

  他望望凌干青,眼中流露出求助的神色,说道:“凌大哥,爷爷和师父无缘无故的失踪,小弟……又负了伤,你……只有你可以帮小弟的忙了,不知……你肯不肯相助?”他年纪虽然不小,但自小和爷爷相依为命,一旦爷爷失了踪,他就感到彷徨无主起来。

  凌干青是个重义气的人,纵然和田中玉不过是在试剑会上相识,人家既已开口求助,自然不好推辞,何况他师父卓一绝又有赠剑之义,这就慨然点头道:“田兄毋须客气,在下既然遇上,就是不相识的人,也义不容辞,何况令师卓老丈对在下有赠剑之义,昨晚离奇失踪,必有缘故,田兄伤未愈,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再慢慢查防为是。”

  田中玉感微地点点头道:“凌大哥说的极是,那就先回师父的茅舍里去,小弟足伤,休养半天,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凌干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口中哦了一声,问道:“以令祖和卓老丈的武功,不可能束手就擒,昨晚离奇的失踪,茅舍附近也许会有打过痕迹,田兄可曾仔细看过么?”

  田中玉道:“没有,小弟今晨只是在附近叫喊了几声,不见爷爷和师父的踪影,又回到屋里去,就发现那张字条,就一路找了来,附近没有仔细看过。”

  凌干青心中暗暗好笑,这位田兄果然毫无江湖经验,一面说道:“如果发生打斗,附近必可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田中玉道:“那就快走。”他腿筋负伤,稍一用力,右足就疼痛难忍,咬着牙站起身,却又迈不出步去。

  凌干青道:“田兄,还是在下扶着你走吧。”田中玉几乎痛出了眼泪,只得点了点头。

  凌干青伸手搀扶着他臂膀,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杂林。田中玉蹩着右脚,根本用不上力,—个身子就全靠在凌干青的身上而行。从杂林走到北固山,虽然不过三数里路,但在脚疼的人走来,可就觉得远了,这一段路,直走得他汗沁衣衫。

  凌干青只好扶着他慢慢的走,这样走了一段路,他感觉到田中玉的身子,绵软无力,鼻中也隐约闻到他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时候只有纨绔子弟、儇薄少年,才作与衣衫上熏香。凌干青心中暗道:“这位田兄,当真自小娇纵惯了,连衣衫都熏了香。”

  田中玉越是举步艰难,心头越觉气愤,只是不停的骂着:“红衣妖女,只要给我碰上了,我非砍下她一只右脚来不可。”好不容易走到茅舍,凌干青把他扶进屋子,在一把藤椅上坐下。

  田中玉已经汗流夹背,口中吁了口气道:“多谢凌大哥。”

  凌干青道:“不用谢,现在你好好休息一回。”他目光转动,果然看到板桌上还放着碗筷酒菜,显见室内并未动过手,这就回头道:“在下到外面去看看。”举步走出茅舍。
  
     
  这里离凤凰池不远,是在一处山坡之上,附近并无邻居,心中不禁暗暗感到奇怪,忖道:“以龙老丈和卓老丈的武功,不可能毫无反抗,就被人擒走,何况卓老丈进去点了田兄穴道,又把他藏入地窖,分明是和来人放手一搏之意,那么怎么不见打斗痕迹的呢?”心中想着,不觉随着山径,走近山下大路。

  只见一个朱衣老道,手中拿着一方布撑,迎面走来。那白布上写着:「测字看相,善断疑难」八字。这老道须发皆白,身形瘦小,但步履之间却十分轻捷。凌干青自幼就喜欢听大师兄徐兆文讲江湖上的故事,纵然初出江湖,但听也听得多了,因此看到朱衣老道迎面而来,不觉多看了他一眼。

  路上只有一来一往两个人,那朱衣老道自然也注意到凌干青,尤其他身边佩着的镇山剑,剑形古拙,更引起老道的注目。两人擦身而过,朱老衣道忽然脚下一停,转身道:“这位小施主请留步。”

  其实他一转身,凌干青就已察觉了,闻言故意缓缓转过身去,拱拱手道:“道长有何见教?”

  朱衣老道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踌躇山前,莫非有什么心事么?”

  凌干青心中一动,问道:“道长怎知在下有心事呢?”

  朱衣老道笑道:“小施主若无心事,怎会眉峰深敛?贫道善断疑难,相见是缘,小施主测一个字如何?”

  凌干青道:“道长真能指点迷津么?”

  朱衣老道哈哈笑道:“贫道走遍十八省,就以善断疑难,养活了几十年,灵不灵小施主一试即知。”

  凌干青道:“道长要如何测法呢?”

  “这个简单。”朱衣老道道:“小施主随口报一个字来就成。”

  凌干青伸手一指道:“这北固山,那就「山」字好了。”

  朱衣老道问道:“小施主要问什么呢?”

  凌干青笑道:“道长可以凭字猜猜看?”

  “哈哈。”朱衣老道大笑道:“小施主这是要考考贫道了,好,贫道就凭字猜上一猜了。”

  “山……”他抬目望北固山,右手指头向空一圈,嘴里念念有词的道:“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空山……不见人?小施主莫非寻人乎?”

  凌干青心头不觉一怔,问道:“寻人如何呢?”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这么说贫道莫非猜中了?”朱衣老道深深的看了凌干青一眼,手指又向空划了个圈,说道:“空山不见人,这句话上有一个「人」字,但闻人语响这下面又有一个「人」字,莫非有两个人走失了?”

  凌干青心中暗暗称奇,说道:“道长请说下去。”

  朱衣老道又道:“小施主方才是指着北固山,说的「山」字,但第一个说出口来的应该是「北」字,找人就得往北,此时午牌还不到,正当己时,己者蛇行之貌,蛇行曲折,小施主要找的人,往北而去,而且经过十分曲折,小施主说的是「山」字,要找的是「人」,「山」字再加「人」字,是为「仙」字,那么以此推断,小施主应该往北去,遇「仙」而止,就可以找到要找的人了。”

  说到这里,不觉呵呵一笑道:“贫道只是就字论字,测字全在触机,这机就是天机,天人合一,心诚则灵,小施主读书相公,也许不信怪力乱神,但也别以贫道的话为河汉也。”说完,打了个稽首,转身飘然行去。

  凌干青心中暗道:“这老道说的倒是丝毫不错,除非他是神仙,否则那会说得如此准法?但这老道身上没有一点道气,笑的时候,脸有谲诡之容,分明只是一个走江湖的人。”

  “那么他要自己往北去,「遇仙而止」,莫非是有意把自己引往北首去的了?这是镇江城北,若是再往北去,岂非就是扬州了?自己原是打算到扬州去的,这倒和自己心意不谋而合。”想到这里,就转身朝茅舍回去,跨进门,却不见了田中玉,忍不住叫道:“田兄,你到哪里去了?”

  只听田中玉在里面应道:“凌大哥,小弟在这里。”声音从厨房中传出。

  凌干青走入厨房,问道:“田兄在做什么?”

  田中玉在灶下应道:“小弟在烧饭。”原来他正在烧火煮饭。

  凌干青道:“田兄脚痛,怎不多休息一回?这时还早,待回在下到城里买点吃的东西来也就是了。”

  田中玉道:“这里有米,小弟淘了米,很快就煮好了,凌大哥,你怎么去了这许多时间呢,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这附近居然没有一点打斗痕迹。”凌干青接着道:“但在下却遇到了一个朱衣老道。”

  “朱衣老道?”田中玉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人呢?”

  凌干青道:“他会测字。”

  田中玉嗤的笑道:“凌大哥也相信这些?”

  凌干青道:“我从来不相信测字算命,但这老道说的话,却使我相信。”

  田中玉笑道:“那你还说从来不相信的?”

  凌干青道:“我不是说相信测字,而是相信他是江湖人,他说的话,可能是有意的。”

  田中玉探头问道:“他怎么说呢?”凌干青就把刚才测字之事,一字不漏,说了一遍。

  田中玉睁大眼睛,奇道:“真有这么灵?”

  凌干青笑道:“据我推想,这老道如果不是和劫持令祖、令师的人有关,也可能是劫持令祖的贼人支使来的了。”

  田中玉道:“既然如此,凌大哥方才怎么不截住他呢?”

  凌干青笑道:“无证无据,怎好截住他?如果他真是贼人一党,他已指明要我们往北首去,我们只要依着他的话往北,还怕找不到他么?”

  田中玉问道:“往北去,要到哪里去呢?”

  “扬州。”凌干青不假思索说了出来,但接着道:“不过田兄腿伤未痊,要去也不用忙,今天且休息一天再说。”

  田中玉道:“小弟明天就可以好了么?”

  凌干青心中觉得好笑,一面说:“田兄腿弯只是中了毒针,现在针已起出,剧毒已解,只好好休息一天,大概也差不多了。”

  田中玉道:“饭已经烧好了,只是没有菜肴。”

  凌干青道:“找到街上买些卤菜来。”

  田中玉点点头道:“也好,我们在这里要住上一天,你可得连晚上的一起买来。”

  凌干青道:“那我就走了。”匆匆往门外走去。

田中玉忍着脚疼,站起身,双手扶着土灶,单足点地,走到灶上,取出一只碗筷,从水缸中舀了半面盆清水,把碗筷洗干净了,正待回身放到桌上去,忽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厨房门口。他因脚疼不好转身,随口问道:“凌大哥,你还没走?”

  那人徐徐说道:“我不是你凌大哥。”

  田中玉吃了一惊,倏地回过身去,站在门口的赫然正是那个断眉的汉子,不觉一怔,说道:“你找到这里来,还待怎的?”

  断眉汉子冷冷的道:“还是一句老话,在下找卓大侠和田大侠来的,你是卓大侠的门人,田大侠的令孙,会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么?”

  田中玉怒声道:“告诉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断眉汉子微哂道:“你如果不知道掌中双杰的下落,怎会一点也不着急,还会回到这里来么?明人不说暗话,小兄弟也不用在饶某面前打过门了,咱们对掌中双杰并无恶意,他们藏在哪里,小兄弟还是老实说出来的好。”

  田中玉气极,大声喝道:“你们不信拉倒,难道还要我赌咒不成?你给我出去。”

  断眉汉子冷笑道:“你不肯说,那就休怪饶某对你不客气了。”田中玉冷哼道:“你能把我怎样?”

  断眉汉子道:“在下不妨告诉你,饶某奉命行事,找不到掌中双杰,就得把你带走。”

  “凭你也配?”田中玉自知右腿弯疼痛,行动不便,不能和他近身相搏,心里早已有了预备,话声出口,右手一抬一支竹筷脱手电射而出,朝断眉汉子咽喉打去。他爷爷是出名的「掌中指」,练的就是指上功夫,这支竹筷,就当丢手箭使出,劲力相当强劲。

  断眉汉子大笑一声道:“小子,你当真是班门弄斧,饶某面前,还使这些手法……”他两个指头轻轻一夹,就把那支射来的竹筷夹个正着,随手一甩,那支竹筷又嘶的一声朝田中玉回敬过来。

  田中玉不敢怠慢,右手一抬,同时射出—支竹筷,对准射来的竹筷射去,但听「拍」的一声轻响,两枝竹筷筷头撞在一起,同时跌落地上。这用竹筷撞击竹筷,须得眼力、指头、和指力,缺一不可。断眉汉子没料到田中玉指功上功夫,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口中嘿然道:“好功夫。”

  田中玉手上拿着两双竹筷,本来是洗干净了准备吃饭用的,他打两支,手上还有两支,第二支击落第一支之后,五指连丢,又把手中两支竹筷同时打了出去。断眉汉子方才说话之时,自然也看到田中玉手中拿着两双碗筷,他既然打出了第一支、第二支,自然也会打出第三支、第四支来。

  因此他也早有准备,双手一探,迅速抓住了田中玉打出来的两支竹筷,随手往地上一掷,口中大笑一声道:“你打完了吧。”双足一点,一个箭步,朝田中玉直欺过来。

  这一着,田中玉自然也早已防到,他迅速放下一只碗左手一竖,饭碗当胸,右手食指叠着中指「叮」的一声弹在饭碗上。他自知右腿疼痛,不好移动,把身子靠在灶上,右手食指弹处,饭碗立被弹碎了很小三角形一块,朝断眉汉子迎面激射过去。

  这弹碗的功夫,乃是他爷爷掌中指龙在田晚年独创的绝技,因为他一生练的就是指功,饭碗、酒杯,到处皆有,指力弹下来的虽然只是一小片碎瓷,但在一、二丈之内,取人双目、咽喉等较脆弱的部位,却可以百发百中,称之为「弹指神通」,田中玉是他唯一的孙子,自然从小就练会了。

  断眉汉子不防他有此一着,身形才扑到中途,耳中就听到「叮」的一声轻响,一点劲风扑面射到,一时不知他使的什么暗器,急忙举手一撩,但觉手掌缘上刺痛了下,似被什么锋利东西划破,还没来及看,耳中又听「叮」的一声,一缕劲风袭了过来,只得—吸真气,身形往后疾退。田中玉看他退去,便自住手。

  断眉汉子退到门口,低头一看左掌缘果然被划破了一道,鲜血涔涔而下,不知是被何种暗器划破的?一时不觉大怒,历笑道:“好小子,你敢暗器伤人。”

  田中玉得意的冷笑道:“你再敢过来一步,小爷就教你躺下来,你信是不信?”田中玉说着,又是「叮」「叮」两声,两片三角形的碎瓷,有如两点寒星,朝断眉汉子双目电射而来。

  断眉汉子怒喝一声,刀光一闪,把两点瓷片一齐击落,人也随着大步逼了上去。田中玉看得心头大急,这一急,他手指连弹,但听一阵「叮」「叮」轻响,弹出了四点瓷片。断眉汉子怒喝一声,挥刀劈出,但这回田中玉弹出的瓷片,一共却有五片,四片直奔他脸颊,被刀光磕落,最后的一片,却是由下而上,射向他右手执刀脉门。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断眉汉子不防他有此—着,右腕被瓷片钉入,登时鲜血泉涌,疲软无力,田中玉早已计算好了,右手倏扬,使出了初学乍练的「掌中剑」来,紫芒一闪,「当」的一声,削向他的朴刀,立把对方厚背朴刀削成了两截。

  要知这断眉汉子饶志高外号叫做断眉刀,不但刀法精纯,武功也极是了得,他右手一痛,刀法一滞,扑刀被田中玉削断,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突然飞起右脚,一记「魁星踢斗」同时把田中玉的紫艾剑踢飞,右脚倏落,身形跟上,左掌快似闪电,从下翻起,拍的一声,击中了田中玉的胸口。田中玉右腿负伤,只是靠在灶上,这时连想闪出都来不及,口中闷哼一声,两眼发黑,往后跌倒下去。

  断眉刀饶志高历笑一声:“好小子,你能逃得出饶某的手么?”左手五指如钩,正待朝田中玉抓去突觉背后一紧,被人像老鹰抓小鸡般凭空提了起来,一个旋转,腾空朝外摔出数丈之远,这人自然是买了卤菜赶回来的凌干青了。
  
     

  他赶到之时,正好是田中玉中掌倒地,断眉刀饶志高跨上一步朝田中玉抓去,他赶紧飞身而上,一把抓住饶志高背后的衣衫,转身奋力把他身子往门外掷出,立即一下抢到田中玉身边,问道:“田兄,你怎么了?”田中玉似是已经昏了过去,没有作声。

  凌干青俯身看去,只见他双目紧闭,呼吸甚是微弱,显然伤得不轻,这就伸手扶住他背脊,让他慢慢的坐起身来。但刚把他上身扶起,只听他胸肋间发出轻微的「格」「格」两声轻响,那是肋骨和肋骨折断后的交错之声。

  凌干青不觉—怔,也就在此时,田中玉本来昏过去的人,经断骨交错,剧痛攻心,居然把他痛醒过来,口中「啊」道:“痛死我了。”

  凌干青慌忙把他身子放平,说道:“田兄肋骨可能被击断了,你快别动,让我瞧瞧。”

  田中玉痛出了一身冷汗,咬着牙道:“不,你不要碰我。”

  凌干青一怔道:“你伤得不轻,先让我瞧瞧,在下也可以给你医治。”

  田中玉道:“你身边有伤药,给我服几颗就好。”

  凌干青笑道:“若是田兄断了肋骨,就得赶快把断骨接好,方能无事,光服伤药,是无济于事的。”

  田中玉道:“凌大哥,你先抱我进去,那边屋子里,有一张床,你让我躺一回,也许就会好的。”凌干青点点头,双手托起他身子,平托着走入右首屋中。托起身子,自然免不了会稍有震动,田中玉又觉肋骨剧痛,他咬牙忍痛,依然忍不住呻吟出声。

  凌干青纵然是轻手轻脚的把他平放到木床上,他已经痛得人身发颤,叫了声「啊唷」。凌干青攒攒眉头道:“田兄准是被断眉汉子震断了肋骨,逞强是没有用了。”

  田中玉切齿道:“那个该死的恶贼,真该杀一千刀,一万刀……啊唷……”

  他一生气,呼吸牵动了肋骨,痛得自然更加历害,他目中含着痛出来的眼液,望望凌干青,说道:“凌大哥,你……真会接骨……”

  凌干青笑了笑道:“练武的人,都学过伤科,接骨只是小手术而已,自然会了。”

  田中玉眼中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低声道:“好吧,你就给找接着试试……”

  凌干青柔声道:“接上了,就不会痛得这么历害了。”随着说话,俯着身子要去替他解开衣衫。

  田中玉身躯一颤,不由自主的手掌一挡,急道:“你要做什么?”

  凌干青只当他怕痛,笑道:“你忍着些,一下就好了。”

  “慢点。”田中玉道:“我还有话说。”

  凌干青等着他道:“田兄有什么活,请说吧。”

  田中玉望望他,说道:“你和毕云秋结为兄弟,小弟也想和凌大哥结为兄弟,你同不同意?”

  凌干青道:“结为兄弟之事,也不忙在一时,等我替你接好骨再说不迟。”

  田中玉道:“不,我要先和你说好了再接骨,你要不要我做你兄弟?”

  凌干青看他说得很认真,点点头笑道:“好呀,我们三个人都得到卓老丈的宝剑,结为兄弟,也是一段佳话,我自然愿意了。”

  田中玉问道:“结为异姓兄弟,是不是和同胞兄弟一样?”

  凌干青道:“这个自然,既是结义兄弟,自然和同胞兄弟一样的了。”

  “那就好。”田中玉望着他问道:“凌大哥,你今年几岁了?”

  凌干青道:“二十一。”

  田中玉喜道:“小弟十八……凌大哥,这么说,你该是我的兄长了,我们那就说定了?”

  “一言为定。”凌干青笑道:“兄弟大概是怕大哥不肯尽力替你治伤?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田中玉口中「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凌干青怕他怕痛,伸手点了他麻软穴,就俯着上身给他解开长衫,然后又解开了他里面的短衫扣子。这一下,凌干青呆住了。解开短衫扣子,内衣里面赫然露出了浅绿色的肚兜来。用肚兜的自然是女子了,何况被肚兜崩紧的双峰,圆痕凸出,隐约可见。

  他,会是女的。凌干青双手微颤,犹豫着不敢再解,田中玉口是紧闭着,眼不敢睁开来,也不敢出声。凌干青和聂小香有过缠绵之情,初通人道,这时眼看田中玉胸脯起伏,鼻中可以隐隐闻到处女身上的幽香,一时只觉面红耳赤,一颗心不禁怦怦直跳。

  田中玉被他解开衣衫,心里总觉害羞,但过了半响,还不见他动静,忍不住闭着眼睛说道:“凌大哥,我们已经结为兄弟,你就是小妹的兄长,你就不用顾忌了。”凌干青脸上一热,双手迅快解开她的肚兜,映入眼帘的竟是丰满的胸脯,和白如凝脂的肌肤,他心头不禁又是一荡。

  凌干青不敢多看,双手轻轻按在她肋骨上,摸到断处,口中低声道:“你忍着些。”将她断处对准,接好了骨,随手拉过长衫,替她盖在身上,遮住胸脯。

  田中玉在他接拢断骨之时,痛得咬住牙关还哼出声来,这时断骨已经接上,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经好得多了,急忙问道:“大哥,已经好了么?”

  “莫要开口说话。”凌干青也闹出一头汗水,一面说道:“你躺着不可动。”他从身边取出一个瓷瓶,倾了三粒药丸,送到田中玉嘴边,说道:“你张开口来,把药丸吞下去,但身子仍是丝毫动弹不得,愚兄还得给你敷药。”田中玉依然闭着眼睛,只是张开了嘴,把药丸吞了下去。

  凌干青不敢怠慢,收起瓷瓶,又从身边取出一颗蜡丸,捏碎外壳,里面是一颗龙眼大朱衣药丸,他纳入口中,把药丸嚼烂,然后又揭开她长衫,把嚼烂的药丸轻轻敷在她伤处,这才给她扣好肚兜和外衣的扣子,解开麻软穴,接着道:“从现在起,十二个时辰之内,你丝毫不可挣动。”

  田中玉睁开眼来,她眼神之中还是含着羞涩之色,感激的道:“大哥,真谢谢你。”

  凌干青红着俊脸,含笑道:“小妹子,我是你兄长,还谢什么呢?”

  田中玉道:“大哥你说十二个时辰,不可挣动,那么过了十二个时辰呢?”

  凌干青渐渐恢复正常,笑道:“过了十二个时辰,已经好了,自然不要紧了。”

  田中玉道:“好得会有这么快么?”

  凌干青道:“愚兄给你敷的是家师秘制木剑门的「接骨丹」,就算你手指被剑削断了,敷上「接骨丹」,十二个时辰就可以伸屈自如了,何况方才你又服了三颗「救伤金丹」,最重的内伤,也很快就好,就是在这十二个时辰丝毫动弹不得。”

  “好,我不动就是了。”田中玉道:“但……小妹子饿了……”

  凌干青微微摇头道:“不成,目前药性正在发散,这十二个时辰之内,都不能进食。”

  “要十二个时辰不能饮食?”田中玉吐吐舌头道:“大哥,那你不如点了小妹的睡穴,一觉醒来,不就是十二个时辰了么?”

9

主题

0

听众

33

积分

小学生

Rank: 1

金币
596
活跃
6
贡献
0
“不成。”凌干青又摇摇头道:“等到药力发散半个时辰,你自会渐渐睡去,点睡穴,至少有一处脉穴受闭,药力如何行得开来?不过趁你还没睡着的时候,我要去吃饭了。”

  田中玉道:“大哥肚子饿了,那就快去吃吧。”

  凌干青道:“我要在你醒的时候去吃饭的原因,因为等你睡熟了,我必须守在你身边。你清醒的时候,自然不会挣动,但睡熟了,说不定会转侧,所以你一动,我就必须按住你,一直要守到十二个时辰,方可无事。”

  田中玉眼中又羞涩之色,低低的说:“那大哥今晚就不能睡了。”

  “不要紧。”凌干青笑了笑道:“谁要我是你大哥,其实练武的人,一个晚上不睡,并不算得什么。”

  “大哥。”田中玉感激得流下泪水来,含着泪笑道:“小妹不敢说谢,因为我是你小妹咯。”

  “对,好了。”凌干青站起道:“你好好躺一回,我要去吃饭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饭在大锅里,卤菜在板桌上,但板桌旁坐着一个人。一个红衣的女子,她似乎在等着他。凌干青看到她,不觉一怔,这红衣女子正是早晨在要间见过,她是紫衣帮的什么使者,她以「子午针」打伤了田中玉,后来又给了解药。

  “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呢?”凌干青心中想着,忍不住道:“姑娘到这里,想必有什么见教了?”

  红衣女子脸上依然垂着一层薄纱,抬头道:“凌少侠怎知我是找你来的呢?”

  凌干青微笑道:“这里只有田中玉和在下两个人,姑娘若不是冲着田中玉而来,那就是找在下来的了。”他一面说活,一面走到灶上,揭开饭锅,装了一碗饭,又找一双筷子,回到饭桌旁,和红衣女子对面坐下,随手打开包卤菜的荷叶。

  “嗯。”红衣女子鼻中轻嗯着,望着他淡淡一笑道:“就算是找你来的了。”

  凌干青道:“姑娘有问见教,那就请说吧,恕在下肚子饿了,一面吃饭,—面恭聆雅教吧。”随即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红衣女子一双剪水股的眼神,透过青纱,盯着他似是对他漫不在乎的神情颇为欣赏,过了半晌,才道:“凌少侠已经知道我是紫衣帮的人了?”

  凌干青点头笑道:“在下还知道姑娘是使者身份,对吧?”

  “嗯。”红衣女子轻嗯道:“那你怎么不问我是谁呢?”

  凌干青道:“姑娘肯说么?”

  红衣女子道:“你又没问找,问我,我自然会说。”

  凌干青道:“好,那么在下就请问姑娘芳名?”

  红衣女子隔着轻纱,脸上似乎微微一红,说道:“我叫沈若华。”她说话的声音比先前要轻得多,显然薄有羞意。

  “原来是沈姑娘。”凌干青朝她含笑点点头,说道:“沈姑娘现在可以说说来意了。”

  沈若华道:“凌少侠和田中玉,大概是在试剑会上认识的吧?”

  凌干青道:“不错。”

  沈若华道:“这么说,凌少侠和他祖孙应该没有什么深厚交情的了?”

  凌干青:“本来没有。”

  沈若华在蒙面轻纱中,转了一下眼珠,说道:“听凌少侠的口气,好像现在有了?”

  凌干青不觉俊脸一红,点头道:“不错。”

  沈若华道:“那么凌少侠和田中玉现在是什么交情呢?”

  凌干青道:“沈姑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若华淡淡一笑道:“凌少侠如能见告,我就可以说下文,你如不肯见告,我下文就说不下去了。”

  “好。”凌干青道:“田中玉拜卓老丈为师,沈姑娘总知道吧?”

  沈若华:“我听说过。”

  “那就对了。”凌干青道:“第一,卓老丈对在下有赠剑之义,田中玉是卓老丈的门下,现在田中玉负了伤,在下总不能袖手不管。”

第五章 大闹仙女庙
 
  沈若毕道:“还有第二么?”

  “有。”凌干青续道:“田中玉是在下口盟兄弟。”沈若华「哦」了一声。

  凌干青道:“沈姑娘的下文呢?”

  沈若华道:“这我就不好说了。”

  凌干青道:“沈姑娘说出来听听,又有何妨?”

  沈若华道:“敝帮要找田大陕和卓大侠二位,这在试剑会上,凌少侠也已经听到了,敝帮对田、卓二位,并无恶意,这—点我们以已一再跟田中玉表示过了。”

  凌干青道:“但龙老丈和卓老丈昨晚已经无故失踪,沈姑娘也一定知道了。”

  沈若华冷笑道:“掌中双杰,不是故意避不见面?”

  凌干青正容道:“在下从不说谎。”

  “我相信你就是了。”沈若华道:“只是……”她沉吟着没有说下去。

  凌干青:“沈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沈若华道:“那我直说了,敝帮在没找到掌中双杰之前,希望请田中玉到敝帮去。”

  凌干青攒攒眉道:“这个……”

  “你有为难?”沈若华接着道:“我来的意思,就希望凌少侠能置事外。”

  “不成。”凌干青道:“在下没和田兄弟结义之前,等他伤好了,在下就可以不管,但既已结为兄弟,在下就义不容辞。”

  “我知道这话是白说的。”沈若华目光闪动,缓缓说道:“只是这是敝帮上面交下来的命令,我们非办不可。”

  凌干青道:“那就无话可说了。”

  沈若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凌少侠,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和凌少侠今天是第二次见面,虽然我们谈不上是朋友,但我有一句话,想劝劝凌少侠,这是撇开公事,以我沈若华的私人身份说的。”

  凌干青望着她,含笑道:“沈姑娘请说。”

  沈若华道:“紫衣帮崛起江湖,虽然只有短短三年,但网罗不少江湖上的成名高手,连各大门派都为之侧目,如果没有必要,凌少侠初出江湖,实在犯不着和紫衣帮不愉快。”

  凌干青道:“谢谢沈姑娘的好意,在下会记住你的话。”

  沈若华站起身道:“那我走了。”

  凌干青道:“沈姑娘请留步。”

  沈若华已经转过身去,闻言又回过身来,问道:“凌少侠还有什么事么?”

  凌干青道:“在下想请教你一件事。”

  沈若华道:“你说说看。”

  凌干青道:“沈姑娘是贵帮的使者,在贵帮中身份大概不低了?”沈若华「嗯」了—声,没有作答。

  凌干青道:“在下想请问一个人,不知沈姑娘知不知道?”

  沈若华道:“你要问谁?”

  凌干青道:“不知贵帮中有没有一个叫聂小香的人?”

  “聂小香?”沈若华道:“是女的?”

  凌干青点点头道:“是的。”

  沈若华道:“有多大年纪了?”

  凌干青道:“大概十七八岁,扬州口音。”

  沈若华盈盈目光在蒙面轻纱中流动,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呢?”

  凌干青脸上微红,道:“不是在下什么人,她……取走了在下一件东西,在下正要找她。”
  

  沈若华道:“她说是敝帮的人?”

  凌干青道:“没有,在下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沈若华微微摇头道:“据我所知,敝帮之中,并没有聂小香这个人。”

  凌干青看她说得不像是假,这就拱拱手道:“多谢沈姑娘见告。”

  “不用谢。”沈若华转身轻盈的往门外而去。凌干青起身收过碗筷,又把吃剩的卤菜包了,才回到前面左首房中。
  
     
  田中玉叫道:“凌大哥。”

  

草原狼论坛

GMT+8, 2024-5-23 15:57 , Processed in 0.043480 second(s), 19 queries , Gzip On

[商务洽谈]
TG:@cylbbs
cylbbs@gmail.com
[友链申请/更新]
sofine980@gmail.com

本站建立并维护于美利坚,请遵守美利坚法律。
Copyright © 2014-2024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