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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阙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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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镇寰忽长叹一声道:“寒舍经上官令主侵扰之际,家父突为人劫持不知所踪,在下怎能不一一追查?”
  上官相惊诧道:“怎么,令尊被劫么?”
  庞镇寰道:“正是,上官令主如是在下,将作何想法?”
  上官相道:“莫非心疑老朽所为?”庞镇寰默然不语。
  上官相矢日自誓道:“倘是老朽所为,将遭万箭穿胸,死无葬身之地。”
  庞镇寰道:“在下相信令主就是,但在下委实猜不透劫去家父的是何人,一丝蛛丝马迹均无法可寻。”上官相缓缓将玄阴雷珠收置入怀。
  霹雳神掌伍维岳如释重负,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只见上官相略一沉吟,道:“尊府布桩严密,来人竟如入无人之境将令尊劫走,武功机智无疑旷绝,如不出兄弟所料,只在那施展飞花摘叶及铁翅蝙蝠手法之人寻出。”
  庞镇寰不禁一愕,颔首道:“不错,在下也曾虑及此人,但此人形踪飘忽,神出鬼没,从无一人得见其面目,唉,人海茫茫,叫在下如何寻觅。”说时脸色之间不胜重忧。
  奚凤啸暗中听得真切,钦佩上官相料事如神,暗道:“猜得委实不错,但须庞镇寰在江湖上疲于奔命,无法施展其阴谋。”
  只闻上官相道:“此人既劫走令尊,必有所图,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兄弟相信不久之后必有线索可寻,除此之外,如少侠觅获白阳图解,则他不寻自来。”
  庞镇寰心有暗鬼,只觉五内如焚,暗暗冷笑道:“你怎知道我有难言苦衷,看来我庞镇寰必需隐名埋迹了。”遂抱拳答道:“蒙令主指点,在下不胜感戴,家父久病之躯,身陷妖邪魔掌,在下急欲救回,倘有万一,在下将抱憾终身,祝二位珍重再见。”说时身形冲霄奔空腾起,几个起落便已无踪,庞镇寰手下亦迅疾撤离一空。
  上官相立即说道:“伍兄,小弟在壶口候驾,令郎决对丝毫无损。”
  伍维岳道:“好。”两人同时疾展身形奔去,查视自己手下有无遭害。
  大龙湫怒瀑如雷,飞沫朦朦,天色已慢傍午,忽有三条人影疾掠而至。奚凤啸仍隐在暗处,他知今日大龙湫必有甚多武林人物前来,如今天下纷纷,无不与白阳图解有关,大龙湫视为图解三藏处之一,虽然不知确否,但仍然不免有好奇之人前来察视,及试试自己或可有此因缘际遇。
  武林中人最重福泽机缘,故白阳图解轰动江湖,大龙湫、嘉兴南湖、燕山长城,江湖人物纷至沓来,几乎无日无之。奚凤啸定睛望去,只见三人形像怪异,一个跛足中年残丐,右腿齐肘断去,一截裤管虚飘飘地,手撑一支精钢铁拐,乱发披拂,枭目厉鼻,顾盼之间,森冷骇人。
  另外是一苗族少女身着一袭皮衣裙,藕臂玉腿裸露,明媚大眼,瓠犀半露,腰系一支朱红葫芦及一柄带鞘苗刀,长发迎风飘扬,撩人遐思。再一是勒发黄衣头陀,环眼厚唇,獠牙外露,手持二柄钢轮禅杖,肩上排有一列十二柄寒光闪闪月牙小刀。
  那中年残丐枭目炯炯扫视了大龙湫形势一眼道:“世人均盲目攘夺白阳图真人图迹,据化子所知,大龙湫飞瀑之内,就有一条秘径通往白阳图解藏处。”
  少女娇笑道:“是真的么?”
  中年残丐枭目一瞪,怪声道:“谁说不真,化子师祖曾获意外机缘进入此洞,洞径深遂逼仄,钟乳如森戟乱刃,强风势如万钧,甚难进入,故有定风珠可保无虞,但无外传之雷、火、剧毒等等诸般禁制。”
  少女道:“那么令师祖曾获不世奇缘,当已习成白阳图解,怎么丐兄竟未获袭传。”
  残丐摇首泛出一丝苦笑道:“家师祖虽获进入,但见满壁均是图形,共八百九十一式,与内家武学迥异,习此图解,非废去原来武功重习不可,更需耗去十年光阴,那时家师祖年已耄耋,而且尚有不得已之苦衷,忍痛离开此洞返转,仙去之前遗言家师,并绘有图形,因家师赋性恬淡,始终隐忍在胸……”
  勒发头陀道:“如此我等何不按图索骥,在此枯候作甚,时机不再,不宜坐失,有道是捷足先登,岂能自误。”
  中年残丐道:“化子须防尚有人在此潜伏偷听,我等进入,万一被其暗暗蹑随狙袭,我等决无还手之能,化子罹身残疾,只宜断后,首先遭袭者就是化子,所以化子不可不防。”
  苗装少女格格娇笑道:“这样说来我们还是不能轻身涉险,依小妹之见,不如回去了吧,锋镝干戈,不免流血,何必妄费心机。”
  残丐鼻中冷哼一声道:“行程一百半九十,岂可功亏一篑,贤妹武功虽高,但嫌柔弱心慈。”
  披发头陀咧嘴大笑道:“好啦,丐兄请指明确处,贫道首先进入。”
  中年残丐手指悬空匹练巨瀑道:“就在瀑中,左侧岩窟一枝开有白花的老藤最是好认,不过穿透入瀑须提高三尺,因瀑力冲击之故,更须拿准时刻,稍一不慎,必致粉身碎骨。”
  蓦地,随风传来闷晦长笑,空中纷纷坠下十数条人影,为首正是洪泽湖二十八寨总瓢子混海金鳌娄铁寒。中年残丐面色一变,道:“原来是娄当家,咱们有二十年不见啦,娄当家此来为了何故?”
  娄铁寒面带笑容道:“明人不说暗话,还不是为了白阳图解,老师可否指点一条明路?”
  中年残丐知娄铁寒已将自己所说闻悉于胸,暗骂道:“老匹夫笑里藏刀,心如蛇蝎,化子定要作弄你至半死不活。”遂淡淡一笑道:“娄当家既已闻悉化子之言,就该抢先入瀑,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道理娄当家该明白。”
  娄铁寒闻言微笑道:“说得极是,但老朽尚未所明洞径险伏底蕴,乞道共详。”
  中年残丐大笑道:“娄当家,你也太贪得无厌了。”
  娄铁寒面色一沉,道:“有道是一客不烦二主,老朽也不算强人所难。”
  中年残丐厉声道:“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涉,娄当家是倚仗人多势众,欺凌化子是么?”话音一落,人已凌空腾起,精钢铁拐一式「风卷残云」向娄铁寒当头劈下。
  拐猛力沉,锐啸破空。娄铁寒哈哈一声长笑中,飘身疾退。拐势如山,只差五寸便可打中,但残丐究竟吃在断足之亏,后天缺陷致使身法不能灵活使用,一个收势不住,叮的一声,击实在山石上,立时碎石纷飞,火星进冒。但中年残丐究竟是江湖中着名的人物,借势腾身再起,人如飞燕般掠回原处,面泛阴森的狞笑。
  娄铁寒微微一笑道:“卞老师,老朽带领敝湖十三寨寨主,江湖尊称十三飞龙太保,均是身负卓绝武功,识时务者是为俊杰,只请三位领路,非存心胁迫,你我双方共入图解藏处,各凭福泽参解武林绝学,其不两全其美,何必兵戎互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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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发头陀狞声怪笑道:“天下哪有一厢情愿之事,洒家并非自夸海口,十三家寨主在洒家眼中无异土鸡瓦犬,不堪一击。”
  此言一出,恼怒了十三家寨主,个个面呈不忿怒容,突闻一声暴喝道:“我陈英豪愿见识禅师绝学。”说着一个魁梧大汉疾步迈出,向勒发头陀走来。
  娄铁寒道:“苗岭三英.武学已臻化境,陈贤弟不可轻敌。”
  十三寨主闻言心神猛震,苗岭三英在天南道上威望极重,中年残丐卞南泰,人称恶铁拐,勒发头陀法名大森,人称飞刀尊者,苗装少女名鲁丽嫦,天南道上称她玉罗刹,三人极正派,明白是非,但均都出手狠辣,不死不休,天南武林无不忌惮三分。
  陈英豪闻得对方就是天南江湖上闻名丧胆的飞刀尊者大森头陀,不禁头皮发炸,无奈既已挺身而出,岂能示惧,朗声大笑道:“当家的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陈英豪也不是无名之辈。”说着一挽雁翎刀,洒出一抹寒电,飞向大森头陀攻去。
  大森头陀怪笑一声,钢轮禅杖抡起千重杖影,将陈英豪单刀封向外门,杖端刃尖顺水推舟扎向陈英豪脉门要穴。陈英豪猝然警觉对方武功奇幻难测,知不抽身而退,定罹丧身之祸,急沉右腕,旋身疾攻三招,以进为退。
  三刀疾出,荡起一片刀风闪电,倏地眼前失去大森头陀身影,不禁一怔,只闻娄铁寒大喝道:“陈贤弟当心。”喝声入耳,只觉头顶风生,忙抬面一望,只见五柄飞刀聚成一簇,突爆散旋射罩下.闪避不及,不禁魂飞胆寒。
  只闻陈英豪一声惨噑出口,仰面倒下,五柄飞刀在头顶、双肩、后心、前胸五处重穴上,鲜血汩汩冒出。娄铁寒一见大森头陀飞刀离背,即知自己如不出手相救,陈英豪必难悻免,喝声中已然跃身而出。岂料恶铁拐卞南泰迎面扑来,挟着重逾千钧拐势拦腰猛扫,娄铁寒龟壳连星宝刀一招「托梁换住」望上一刁。
  叮的一声,刀杖相击,两人身形各自震出。休看卞南泰一足已残,单腿一沾地面,疾又腾身扑下,铁拐一式「天河星泻」攻出,左掌五指一舒,运出大力金钢手法疾抓而下。娄铁寒知卞南泰功力高绝,不敢轻敌,身形疾移,龟壳刀施展出一路精奇刀法。
  卞南泰亦施展飞鹰十八身法,杖沉如山,硬打硬击。大森头陀与玉罗刹鲁丽嫦并肩向十二寨主攻去,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拼搏。鲁丽嫦苗刀锋利无比,转眼之间两家寨主已是断肢折腿,血涌如注昏死过去。大森头陀正想发出肩后七柄飞刀,忽闻一声春雷似地大喝道:“住手。”空中疾如飞鹰泻落一条黑影,现出一条从首至尾为一袭黑袍仅露出二个眼孔之人。
  娄铁寒目睹此人,忆起武林传言,暗道:“铁翅蝙蝠之主者莫非就是他。”他不禁心底泛起一股奇寒,龟壳连星宝刀横胸,退了一步,道:“尊驾请赐告姓名来历?”
  黑衣人朗笑道:“目前尚暂难奉告。”说着两道森厉如刃的目光突注视在中年残丐卞南泰身上,沉声道:“白阳图解藏处阁下确知进入途径么?”
  卞南泰狞笑道:“碍难奉告。”
  黑衣人居然不动气,慑人目光凝视了卞南泰后,缓缓扫视全场,道:“今日在场诸位朋友除归顺老夫外,别无生途可走。”语声阴冷低沉,如雷瀑声竟掩它不住,非但字字清晰入耳,而且鼓膜嗡嗡震鸣,场中诸人不禁面色大变。
  突闻大森头陀厉喝道:“未必见得。”身形疾跃,钢轮禅杖一招「匝天蓦地」震起漫天杖影,飞刀同时离肩似急风卷叶般压袭而下。
  黑衣人身形屹立如山,七支飞刀寒电飞射距身五寸之际,似遇强阻反震,突然折回,袭向大森头陀而去。只见黑衣人反手奇幻一抓,五指一把扣住钢轮禅杖,左掌倏地一扬,不见任何暗器,但闻大森头陀发出一声凄厉惨嗥,叭哒坠地。
  赫然只见大森头陀胸口上嵌着一支泛出蓝汪汪光华的铁翅蝙蝠,黑血汩汩冒出,已然气绝。群袭不禁大骇,面色惨变。娄铁寒暗道:“不出老朽所料,果然是他。”不由凛凛自危,六神无主地,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玉罗刹鲁丽嫦突纵跃而起,弹身斜射出五六丈外。黑衣人长笑道:“姑娘,你走不了。”说时右掌虚空一扬。
  鲁丽嫦身形如断线之鸢般坠下,恰巧坠在奚凤啸藏身之处丈外。奚凤啸急伸右掌虚空一托,使鲁丽嫦下坠之势略缓,以免震动脏腑,这时场中娄铁寒诸人不禁慑住。恶铁拐卞南泰目露怨毒骇慑之色,道:“尊驾意欲何为?”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白阳图解老夫志在必得,诸位若归顺老夫,当以朋友相待,并无损各位武林名望,图解得手后定与诸位共享。”
  卞南泰冷笑道:“尊驾这等心狠意毒,难使在下心服口服。”
  黑衣人笑道:“令友大森头陀辣手猝击,焉能怨得老夫。”
  卞南泰道:“那么鲁姑娘呢?尊驾又是如何说法?”
  黑衣人道:“今日之事必须慎秘,不可走漏外泄,老夫无妨,诸位恐难保全性命,不得已制止鲁姑娘,但老夫担保鲁姑娘安然无恙。”
  卞南泰暗道:“如不助他进入秘穴洞径,恐难安然逃去,不如假允俟后见机行事。”
  黑衣人似洞烛卞南泰肺腑,阴阴一笑道:“卞老师最好与老朽合力同心,不可生心叛异。”手指着洪泽一众寨主道:“徐寨主,请依照卞老师所说穿瀑觅洞,事成厥功为首。”
  娄铁寒不禁大惊,暗道:“此人显然处心积虑,对江湖稍具名望人物一一熟记在胸,看来洪泽湖底蕴俱已为他洞悉。”
  只见那人面有难色,娄铁寒忙道:“徐贤弟清勉为其难。”
  徐姓寨主身材颀长,鸢肩蜂腰,约莫四旬开外年岁,轻功身法极高,闻言鼻中冷哼一声道:“属下遵命。”迈步走近潭滑择一有利位置,日光凝向飞瀑,只见瀑左出生纠结一枝老藤,藤叶苍翠上缀满白色小花摇晃上下飞舞。
  卞南泰高声道:“徐老师紧记须提高三尺,真气均匀,劲力一贯,才可穿入瀑内,更须眼力拿捏奇准。”
  徐姓寨主答道:“承蒙相告,徐某心感。”腹内其实怨毒已极,如非卞南泰,怎会罹受此祸,心料此行九死一生,必无悼理,暗中一咬牙,调顺真气,双肩—提,身如离弦之弩般向飞瀑激射而去。
  但此刻此境谁也不能不生畏惧之心,百丈飞瀑.势如万钧,鼓激风力撼山震岳,涌注急漩。徐姓寨主身形尚距瀑布五尺,突感上空风力急压,重逾负山,不由心中一发慌,真气一浮,身形不由自主地望下一沉。
  卞南泰见状,高声道:“不好,徐老师命休矣。”群雄不禁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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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徐姓寨主身形虽沉,射势尚未衰竭,转眼没入瀑布中,经狂泻怒瀑冲得随瀑泻撞着潭中怪石,身躯登时四分五裂,血水一冒,连同支离尸体漩入潭底。黑衣人长长发出一声叹息,徐徐出声道:“哪位能自告奋勇?”目光忽然落在娄铁寒面上。
  娄铁寒不禁心头一震,忙道:“符寨主,你不妨一试,但须留神谨慎,千万别蹈徐贤弟覆辙。”
  一个虎背熊腰大汉应道:“属下遵命。”身形拔空飞起,向潭侧掠落。
  只见他猛施千斤坠身法,迅疾落地,两足甫一沾实之际,突然转身,双掌疾扬,打出一片星形蒺藜,漫天飞雨般向黑衣人打去。娄铁寒见符寨主居然测出自己心意,连星宝刀一挥,与众家寨主疾扑而出。卞南泰猛一顿拐杖,身形一鹤冲天飞起,只闻黑衣人发出森厉悸人长笑,只觉背后风生,奇寒澈骨,气血立凝,身不由主地急沉而下。
  原来黑衣人智计出众,料事如神,早料到他必不甘心俯首听命有此一着。他成竹在胸,竟然无视于娄铁寒等人拼命扑击,只留神恶铁拐卞南泰举止。果然卞南泰欲趁机遁空逸去,卞南泰单足拔空之际,立振衣鼓出一片无形罡劲,逼开娄铁寒等人扑势,身如流星迅疾望卞南泰追去,虚空拂出一掌。
  卞南泰身形一坠,他立即伸臂飞攫一把捞住,左掌回旋望娄铁寒等人拂出一股寒冽罡气。娄铁寒等只感寒气袭体,不禁浑身战颤,血凝气结,眼前一眩,纷纷昏倒在地。黑衣人放下卞南泰拍开穴道,悯恻叹息道:“卞老师,你这是何苦?”
  卞南泰经黑衣人拍开穴道,只觉四肢绵软无力,不由冷笑道:“这等屈辱任何人难以忍受,卞某只愿求一死。”
  黑衣人长叹一声道:“卞老师与他人联手合作,不如与老朽共事,老朽决不自私,同参白阳图解绝学,各凭智慧领悟岂不甚 好。”
  卞南泰心不一动,暗道:“自己一人决难成事,反不如与他合作。”现出一丝无可奈何苦笑道:“但望尊驾不食言就是。”
  黑衣人道:“老朽若口不应心,日后当死状极惨。”
  卞南泰思索须臾,道:“好,尊驾若觅至瀑内藏洞时,唯一难题,须设法使卞某如何能安然进入洞径,因卞某未曾亲履其境,只凭先师口述记忆,触景思情,无法洋言。”
  黑衣人道:“那倒是一桩辣手难题,但老朽决计不辞万难定求于成。”说着望了悬空狂泻飞瀑一眼,接道:“卞老师眼前不妨静坐调息,气运周天,逼出躯体内凝结玄罡。”缓步飘然走向潭边。
  卞南泰忙道:“万一此时又有武林人物来此卞某如何拦阻?”
  黑衣人头也不回,答道:“无妨,老朽在此大龙揪周围五里之内布下伏桩多处,再高的身手也当知难而退。”说着又道:“卞老师须立即调息行功,不可自误。”
  卞南泰心神一颤,知黑衣人决非恫吓之言,望了远处的玉罗刹鲁丽嫦一眼,暗道:“此人既言鲁贤妹可安然无恙,当可无妨。”手中拐杖一斜,身形滑坐于地,瞑目调息,暂无视黑衣人如何进入飞瀑行事。
  此刻,奚凤啸目睹黑衣人静静负手屹立着潭沿,凝目注视着飞瀑,知此人在思索穿入瀑洞之策,正待蹑出,忽见黑衣人缓缓转视,竟向自己藏处走来,不禁大震,暗中畜聚真力凝神戒备,暗道:“此人是否就是庞镇寰么?”
  只见黑衣人飘然慢步走至鲁丽嫦身前,两道目光盯在鲁丽嫦身上。鲁丽嫦只穿着一袭豹皮紧身短短衣裙,藕臂玉腿,胴体隐约,撩人绮念遐思。黑衣人并非柳下惠,目光凝注在鲁丽嫦身上久久不移。奚凤啸瞧出黑衣人目中神光有种异样光芒,不由心神一震,暗道:“他似放弃了穿入瀑洞觅取图解之念,莫非动了邪念不成?”只见黑衣人右臂疾伸,抓起鲁丽嫦往左边乱石丛中走去。
  雁荡山水之奇,与桂林阳朔有异曲同工之妙,乱石朵云,孤峰钻天,玲珑剔透,九曲迂回,更黛碧郁翠,玉瀑银龙,引人入胜,乐而忘返。距大龙湫不远,石林嵯峨中。黑衣人将鲁丽嫦放在地上,解开拂闭穴道。鲁丽嫦睁开星眸,只见黑衣人立在面前,他那异样的目光,使她芳心乱跳,玉容惨变,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道:“姑娘天生丽质,在下心生爱慕,意欲与姑娘结成连理,共效于飞之乐。”
  鲁丽嫦只觉四肢绵软无力,芳心大急道:“我不应允又待如何?”
  黑衣人轻笑一声道:“在下自信貌像英俊,不算辱没了姑娘,姑娘若再坚拒,在下就要动强了。”说着右臂缓缓伸下,欲解鲁丽嫦豹皮衣裙。
  鲁丽嫦惊得花容失色,颤声叫道:“且慢。”
  黑衣人道:“姑娘是应允了。”
  鲁丽嫦道:“你自说貌像俊美,我甚难置信,先显露真面目证实是否如你所说,不然,我将一辈子恨你。”
  黑衣人目泛极感为难之色,摇首答道:“目前尚难现出本来面目,纵然恨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黑衣人冷笑一声,伸手去扯鲁丽嫦衣裙,蓦然只觉脑后风生,破空锐啸,不禁骇然变色,听风辨影,身形一闪,反手一抓,触手坚锐微痛,一把捉住,见是一支铁翅蝙蝠。他心中大惊,长身腾空,目光四巡,哪有半个人影,显然藏在石林内,不禁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暗算老夫。”
  身形落在石笋尖巅,居高临下,来人一现踪迹,立即施展辣手。忽闻一声低沉的冷笑随风飘送入耳道:“禽兽不如,行同枭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何不可。”黑衣人声甫入耳,立即循声扑去,疾如流星急弩,伸掌劈向一块怪石。
  「轰」的一声巨响,怪石粉碎溅飞,急尘弥漫障空,但却一击成空。只听又是一声冷笑传来道:“木石无知,你胡乱出手,不怕有损你的威名么?”二十余丈外突冒起一条黑影,拔空冲霄似箭。
  黑衣人厉喝出声,双足一踹,身形似弩,两掌并胸推出一股汹涌如潮的罡劲直击而去。忽见那条黑影又疾沉而下,杳失身影。黑衣人身形落地,顿然悟出此人愚弄自己之故,是不敢与自己为敌,他空自切齿痛恨,但一转念自己在大龙湫周围满布能手,他怎能潜入,不由悚然一凛,急急转身扑向大龙湫而去。
  大龙湫静静躺着娄铁寒等人躯体,不曾移动分毫,只是竟不见恶铁拐卞南泰身影。黑衣人顿又疾返鲁丽嫦处,无独有偶,鲁丽嫦又失去踪影。他只觉遭受无比的挫折,目中怒火猛炽,气急振吭发出一声长啸。片刻之间.四方八面涌奔过来十数名手执兵刃,身形矫捷玄农劲装的汉子。
  黑衣人沉声道:“你等可曾发现有人逃出么?”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一个大汉恭身禀道:“属下们三步一桩,五步一卡,无异天罗地网,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
  黑衣人略一沉吟,喝道:“在此大龙湫五里方圆之内展开搜索。”他料定暗算自己之人尚在附近潜藏,率众四方搜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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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报恩红颜 托付此生  
  
  
  鲁丽嫦羞愤欲绝,只道免不了黑衣贼子蹂躏,闭目泪如泉涌,忽闻黑衣人喝声,知有人相救,不禁芳心大喜,睁开模糊泪眼,只见黑衣人已窜空追去,此乃逃走良机,但苦于四肢绵软芝力,由不得两行珠泪又夺眶而出。
  须臾,眼前人影一闪,现出一个星标玉立,丰神倜傥的俊美少年,不禁娇羞无地自容,只好紧闭星眸,两朵红云涌上玉靥。只觉身躯被两支手臂抱起走去,微启眼帘偷觑,只见那少年目光凝视前方,大步迈行,暗道:“好一个正人君子,与那黑衣贼子相比,不啻天渊之别。”但见少年换她至另一处怪石丛中,平放于地,巡目相度一眼地形,便疾行而去。
  鲁丽嫦不由心中大急,暗道:“他怎么竟弃我而去?”她只羞于出口呼唤,只好眼睁睁任这少年离去。
  片刻,少年又现身影,芳心猛地卜卜乱跳,倏闭双眸,只觉这少年将撕破豹皮衣裙,轻轻掩好自己,立感一支右腕被五指搭住,微微一紧,一种微妙感觉似麻非痒飞涌全身。忽闻少年叹息一声道:“这贼子端的武功阴毒绝伦。”这少年正是奚凤啸,本嫂溺援之以手,略无邪念相救鲁丽嫦。
  他目中有色,心中无色,察知姑娘伤势后,即伸右掌,紧抵在鲁丽嫦脐眼上,闭目徐徐输出纯阳真力透穴送入。鲁丽嫦只觉一缕阳和之气直奔丹田,透玉阕、穿玄穷、运转周天,百脉舒畅无滞,不禁星眸缓缓张开,发现这少年闭目盘坐在地,右手紧抵着自己脐眼上,左臂虚张,三指朝天,拇末二指微垂,面上泛出如雾紫气,不觉暗暗惊诧道:“此人内功巳至炉火纯青境界,却年纪甚轻,他何能有此秉赋根骨。”
  她立时为一种无名烦乱心绪所困,说不出是爱、是愁,只觉眼前境遇似梦如幻。不久,奚凤啸收掌启目立起,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妨事了,请穿好衣裙,尚须筹思脱困之策。”笑时露出一列编贝,神丰迷人之极,说完疾然转身背立。
  鲁丽嫦顿时一跃立起,将撕破的衣裙略事整理系好,柔声说道:“公子请转过身来,容贱妾拜谢相救之德。”奚凤啸一听「贱妾」二字,不由一震,缓缓转过身去,更不由剑眉微皱。
  原来鲁丽嫦那袭豹皮衣裙为黑衣人指力挑断,仓促之间,无针线缝缀,经鲁丽嫦略事整理后,仍是酥胸撇开,玉峰微露。只见鲁丽嫦拜了下去,慌得奚凤啸双手掺扶,道:“排难解纷,见危施救,本我辈份内所应为,何谢之有,焉敢当此大礼,姑娘请起。”
  掺扶之下,鲁丽嫦竟在地下生了根似地不起,双臂环绕紧抱着奚凤啸,仰面睁着水汪汪的星眸道:“公子,请容贱妾委身相从,公子倘不见允,贱妾一头撞死在山石上。”奚凤啸闻言大为惊惶无措,不知所答。原来苗女最是纯真,一爱上你便至死不渝。
  半晌,奚凤啸长叹一声道:“姑娘冰清玉洁,丽质天生,在下何幸得亲芳泽,无奈在下已订有妻室,只好有负姑娘爱意了。”
  鲁丽嫦闻言星眸一红,泪珠似断线般顺颊流下,凄楚不胜道:“不论怎样,贱妾跟定了公子,为奴为婢,在所不赐,只求公子见允。”
  奚凤啸大感为难,鲁丽嫦倏松两臂,仰身子踹,向一块嶙峋棱突的怪石撞去。奚凤啸大惊,跃起一把抱住。只差两寸,鲁丽嫦便要颅骨粉碎,香消玉殒,惊险万分。奚凤啸叹息道:“姑娘不可自寻短见,凡事总要从长计议。”
  鲁丽嫦凄然一笑道:“公子若不容贱妾委身相从,只有一死,别无他途。”
  奚凤啸料不到鲁丽嫦意真坚决,无可奈何长叹道:“在下答应姑娘就是。”
  鲁丽嫦大喜,嫣然一笑道:“贱妾别无他求,只望寸步不离公子身旁。”
  奚凤啸剑眉微皱,正欲启齿,忽闻一个粗豪语声道:“禀总瓢把子,属下等在此五里方圆内一草一木逐步搜觅,并无一人潜藏在内。”
  只听黑衣人道:“这就奇怪了,莫非另有秘径逃去。”奚凤啸纵身一跃,紧贴在一块山石上目光偷窥望外。
  鲁丽嫦不禁大诧,暗道:“黑衣贼子怎么找不到此处?”殊不知奚凤啸在此藏身四周已布下三元奇门。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奚凤啸掠回原处,长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他走了,这次真正走啦。”
  鲁丽嫦道:“公子似乎很怯怕这黑衣贼子?”
  奚凤啸点点道:“如今武林动乱,莫不与此人有关,铁翅蝙蝠震慑天下,莫说是我,就是卓着盛名人物对他也要忌惮三分。”
  鲁丽嫦道:“公子知道此人来历么?”
  奚凤啸摇首答道:“不知。”他接着又道:“姑娘,那卞南泰所说龙瞅飞瀑内藏有秘径可迳达白阳图解藏处,不知是否足真的?”
  鲁丽嫦闻言上露忧容,曼叹一声道:“贱妾与卞南泰大森头陀三人虽号称苗疆三凶,但贱妾从未有心为恶,与他们所行所为无异南辕北辙,然物悲同类,无可洗涤。”
  奚凤啸诧道:“合则留不合则去,姑娘岂不知处身立世之道,有所谨慎选择么?”
  鲁丽嫦猛摇螓首道:“公子有所不知.家父身为青花苗族酋长,只因辖境盛产金砂黛玉,故引起另族垂涎,及本族巨奸塔利乌之嫉,阴谋霸占劫夺,如非他们之助,家父及贱妾均险遭不测,也因此之故,卞南泰失去一腿,苗人最重恩义,家父命贱妾视卞南泰为兄,但卞南泰屡屡表露心意欲娶贱妾为妻……”
  说此凄慨一笑道:“公子深知苗人婚姻唯求自主,决不能丝毫勉强,卞南泰也深明此点,始终纠缠不舍,寸步不离,贱妾对他也日渐厌恶,但他救命大恩难忘……”说着一撩鬓边青丝,笑道:“贱妾不深知卞南泰真正来历,故无法知其所言真假,卞南泰现在何处?他亦遭了黑衣贼子毒手所害么?”
  “不啻遭害。”奚凤啸摇首答道:“经在下所救,藏在别处,不过他所受阴掌之伤沉重无比,即是治好,也难行动自如,更活不了三年。”
  鲁丽嫦叹息道:“此人刚愎残毒,公子救了他的性命,他未必感激你。”
  奚凤啸诧道:“这却是为何?”
  “因为贱妾在公子身旁。”奚凤啸不禁剑眉浓皱,沉吟不语。
  鲁丽嫦见状说道:“贱妾独自一人去见见他,问明他之所说是否属实,卞南泰唯有对贱妾可吐露真言。”
  奚凤啸略一思忖,道:“兹事重大,危及整个武林,姑娘不妨一试,在下领路。”说着向前走去。鲁丽嫦跟随身后,疾快行至一条幽邃洞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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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凤啸手指在涧旁靠水矗立着五支犬牙愕张,黝黑森戟聚拥怪石道:“卞南泰藏身石内,姑娘自去见他就是。”
  鲁丽嫦如言走前,突听鲁丽嫦发出一声尖叫。奚凤啸闻声大惊,身形疾射扑去,只见石内遗下一支左臂,鲜血染满石身,不禁大愕,长叹一声道:“看来黑衣人觅至此处,卞南泰坚不吐实,触怒黑衣人断去一臂,挟持离去。”
  鲁丽嫦道:“不论如何?卞南泰总对贱妾父女有恩,务望公子查出黑衣人的下落,救出卞南泰,贱妾也可向家父有所交代。”说时神色不胜忧惶。
  奚凤啸劝慰道:“姑娘不必忧急,眼前尚难确定为黑衣人掳去,在下心知卞南泰必可苟全性命,因他知白阳图解藏处蕴秘,急也不在一时,你我天涯追踪就是。”
  两人返至大龙湫发觉娄铁寒诸人亦告失踪,奚凤啸知为黑衣人掳去,不禁暗叹一声,草草葬埋了大森头陀尸体后,奚凤啸即在行囊内取出一袭长衫及短衣褂裤道:“姑娘如此装束怎好行路,请穿上免得惊世骇俗。”
  鲁丽嫦盈盈一笑,接过道:“贱妾遵命。”
  奚凤啸缓缓转过身去凝视龙湫飞瀑壮观奇景,只觉雄伟浩荡,令人胸襟一开。突然,奚凤啸微微惊噫一声,身形迈向卞南泰原坐身调息之处。原来草中为疾风舒扬,露出一块拳大山石,石下镇着二截衣角,显然是卞南泰所留下。
  奚凤啸心细如发,察觉有异,伸手取起,一块周长不过尺许衣幅上用墨英书下密密麻麻字迹的。只见上面所书:“丽嫦贤妹:余知此贼必不杀你,是以留书待贤妹有所恳嘱,余被此贼重伤后,气运周天即发觉体内有异常变化,知不免于死,白阳图解藏处余亦不知之甚详,但悉龙湫飞瀑一年中仅有半个时辰瀑流衰竭,此际才可觅至洞穴,除外纵有绝世武功亦难禁万钧瀑势,贤妹寻览书后立即毁去,如有机缘习成绝世武功,代报愚兄之仇,卞谨嘱。”
  这时鲁丽嫦巳走在奚凤啸身后,奚凤啸不禁叹息道:“卞南泰如何知道此书定会落在姑娘手上,万一被妖邪发现,武林情势又将改观了。”
  鲁丽嫦道:“公子有所不知,卞南泰也是心机甚深之人,算准贱妾倘侥幸不死,必来此处相寻,更有书写字迹乃苗疆深山特产墨英所留,三日之后逐渐消褪无迹,不能用作微信,任谁得此,无法用来明告武林。”
  奚凤啸叹息道:“卞南泰师祖恰巧在瀑流衰弱时进入洞径,此乃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大凡一人绝不能在一年三百六十日中不眠不休,注视瀑流变化,在下臆测白阳真人遗画中必有载明,谚云:命里有时终须有,各有因缘莫羡人,姑娘,你我离去吧。”
  玄武湖畔柳烟梦,秦淮河上花月圆。金陵台城鸡鸣寺后斜照夕阳,古木郁森,寂静无人,显得异常凄凉,荒径中突现出无名居士,徘徊胭脂井畔,面色阴晴不定,喃喃自语不休。只见他猛一回头,向叠翠古木林中沉喝道:“林内那位朋友何不现身出现。”
  蓦闻林中哈哈大笑道:“无名老师好锐敏的耳力。”
  林中突飘然走出岷山逸叟姜兆南,面带笑容道:“无名老师背上那卷画可算是震动武林,传遍天下,但姜某总觉这是一椿诡计。”
  无名居士不禁心神大震,厉声道:“姜老师,你也是武林知名人物,怎能颠倒黑白,不论是非。”
  姜兆南捋须微笑道:“白阳真人尊称武圣,生前为人极其正派,绝不能在死后遗画蕴藏迷性毒药,姜某屈指算来,江湖能手在此伪画下已有卅八人迷失本性,为无名教师所控……”无名居士目中突泛杀机,面色森厉,掌心蓄劲俟机出手一击。
  岷山逸叟姜兆南似察觉无名成士已萌杀机,却置若无睹,淡淡一笑道:“姜某还知道一点呢。”
  无名居士腹内如巨石重击,咯的猛跳,不禁退后一步,厉声道:“你还知什么?”
  姜兆南笑道:“表面上无名老师是独来独往,其实受太极双环刘文杰指使,更有一点,刘文杰亦为你所愚,事实上无名老师却是为那铁翅蝙蝠主者效力。”
  无名居士冷笑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姜老师,你知道太多了,有什么遗言趁早说出来。”
  姜兆南似有恃无惧,微微一笑道:“死的并非姜某,而是无名老师你。”突然又高声道:“刘大侠请现身。”语音未落,从姜兆南身后林中疾掠出太极双剑刘文杰,迅如电射,距姜兆南未及三尺尚未沾地,右臂倏伸,一掌按向姜兆南胸后。
  姜兆南乃武林名手.察觉风声有异,忙身形一偏,大喝道:“你这是……”他身躯虽挪得快,却未能逃出一掌之罹,掌力击在左肩上,只觉眼前一黑,仰身倒下。
  刘文杰亦未审视姜兆南是否已死,急抓起掷入胭脂井内,忙道:“青城掌门转眼即至,你我还是照原定计施行。”说着身形一闪而隐。
  胭脂并右侧通往鸡鸣寺石坡小径中人影晃动,须臾慢步走出七个背剑道人,神态肃穆。七道走下石坡雁翅般一列散开,跟着现出一个银须鹤发,面如古月的青城掌门人。无名居士仔细打量青城掌门一眼,只见青城掌门两道霜眉拂两颊,目光炯炯有神,手执一柄银丝拂尘,仙风道骨,望之令人肃然起敬。
  只见青城掌门拂尘一横左臂,合掌稽首道:“无名施主遣使约贫道来此相晤,不知有何指教。”
  无名居士合掌还礼道:“风闻掌门自贵派纯阳道长为上官相掳去后,反而置之不问,武林中人均互相惊诧贵派冷漠无情,前日在下友人突发现常门人行踪,才知掌门胸有神算,故而恳请移驾来此有所商榷。”
  青城掌门人微笑道:“贫道嵩阳子自接掌青城掌门人,已卅年不涉江湖恩怨了,武林是是非非,却因贪念作崇,敝派纯阳道长被掳,无非是因定风珠而起,现定风珠仍不知行踪,纯阳道长虽有惊而无险,并非贫道坐视不问,但却不能因一人而肇祸武林大劫。”
  无名居士冷冷一笑道:“掌门慈悲心肠,令人钦佩,殊不知武林已是多事之秋,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嵩阳子肃容道:“所以贫道清施主指教?”
  “不敢。”无名居士道:“请问掌门人来江南为了何事?”
  “传闻上官相已来江南,施主谅已与他晤面,贫道来须向他索讨纯阳子带回山去。”
  无名居士道:“上官相目前确在金陵,但纯阳道长已送回壶口总坛,恐掌门心劳力拙。”
  嵩阳子不禁大愕,道:“施主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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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居士正色道:“在下句句是实,上官相现在栖霞,他为防人追踪,形踪异常隐秘,大概两三日内就要转回壶口。”
  嵩阳子略一沉吟道:“道听途说,谓施主在庞镇寰府中与上官相订盟,共图谋白阳图解,不知可有此事。”
  “不错,即因此故,在下才得以与上官相会面,道长知在下身怀白阳真人遗墨,但不得移墨珠难知真假,又鉴于日下各名门正派均袖手观望,在下独力难成大事,不得已与上官相结盟,明知饮鸠止渴,但总觉上官相在黑道人物中较为正派,不得不尔。”
  嵩阳子长叹一声道:“施主过于偏见,致铸大错,各大门派并非袖手观望,在真象未水落石出之前即伸手过问,难免节外生枝,引起事端。”
  无名居士摇首答道:“据在下所知,铁翅蝙蝠主者意欲霸尊武林,诸大门派中均派有卧底之人,若时机成熟,诸大门派必一夕易帜,在下不忍坐视,是以与上官相结盟本有难言苦衷。上官相返回壶口后,即普发绿林帖,举行一场英雄大会,道长去壶口后,便可证实在下言之不虚的。”
  嵩阳子愕然道:“有此事么?请问铁翅蝙蝠主者是谁?”
  无名居士道:“在下不知,但离闽北区返时,在下险遭毒手,也是此人大意被在下擒住,询问之下自承是铁翅蝙蝠主者属下,获知内情,他亦不知主人是何形貌,言未及半便自毒发身死。”
  话音略顿,又道:“只要诸大名派不袖手旁观,在下愿与上官相废盟,尽在下所知,未雨绸缪,挽回武林劫运。”
  嵩阳子道:“贫道不能允证名大门派,至少敝派巳涉身是非中,目前急务端在救出纯阳子,请施主领路前往栖霞一晤上官相,不知可否。”
  无名居士长叹一声道:“并非在下不允,而是道长此去无异自投虎口,定风珠用法仅掌门人及纯阳道长仅知,纯阳子坚不吐露,道长难免坠入上官相诡计,在下亦涉嫌与上官相表里为奸,共设圈套,传扬开去,在下百词莫辩。”
  嵩阳子只觉无名居士之言甚有道理,不禁霜眉浓皱,答道:“看来贫道须往壶口一趟不可了。”
  “势所难免。”无名成士道:“但在去壶口之前,掌门人……”说此突面色微变,道:“不知掌门此来鸡鸣寺形踪是否隐秘。”
  嵩阳子不禁愕然讷讷出声:“这个……”
  无名居士神色又是一变,道:“在下为着白阳真人之画已成众矢之的,铁翅蝙蝠主者非欲置在下于死不可,故在下一夕之迁,睡难安枕,掌门人谙晓定风珠用法,亦难免追踪。”说时两眼朝四外一瞥,神色忧虑。
  突由嵩阳子身后走出一个高大道人,道:“邪不胜正,贫道不信铁翅蝙蝠主者就如此厉害。”
  忽面色大变,栽仆于地,背上赫然嵌着一支铁翅蝙蝠,泛出蓝汪汪光华。无名居士面色惨变,显然这于刘文杰原定之计相反,奇兵天降,使他手足无措。嵩阳子等不禁大惊,那铁翅蝙蝠由何方射来?以他一派之尊均未曾察觉,可以此人功力之高。
  蓦闻林中飘腾起一声低沉桀桀怪笑,宛如夜枭悲呜,这时暮霭四垂,林木飕飕,如置鬼域,令人寒懔恐怖。悠长怪笑不绝,四面林中冉冉晃出十数条黑影,看似缓慢,其实极快,逐渐束拢,将嵩阳子、无名居士等人团团围住。
  嵩阳子镇定如恒,发觉来人均面目蒙住,无法察知何人居首,不禁沉声道:“贫道属下何辜,竟遭毒手?”
  一个蒙面人阴恻侧笑道:“那位道长不信铁翅蝙蝠厉害,故遭此罹。”
  嵩阳子目吐威棱,沉声道:“施主无疑是翅蝙蝠主者?”
  蒙面人答道:“不是。”
  嵩阳子不禁一怔,道:“施主为何不敢承认?”
  蒙面人答道:“是则是,非则非,道长等已成网中之鱼,转眼成擒,有何不敢之有。”
  无名居士暗中察看形势,欲伺隙逃逸,暗道:“刘文杰为何不见现身。”心内忧急如焚。
  只听嵩阳子沉声道:“那么施主无疑是此行之首,请问来意。”
  蒙面人微一抱拳笑道:“奉命请道长同行一往?”语音虽婉转,但极具威胁气氛。
  嵩阳子无论涵养有多深,也不禁沉不住气,怒道:“施主把贫道视作网中鱼么?”
  蒙面人道:“在下未说此话,但青城掌门人宜权衡轻重,毋自蹈杀身之祸。”
  嵩阳子鼻中冷哼一声道:“贫道碍难从命。”
  蒙面人冷冷一笑道:“恐怕由不得你。”狂傲凌人,青城诸道闻言均都按耐不住。
  一个五旬道人突从嵩阳子身后掠出,扬腕挥剑,洒出一抹寒星。剑芒所指,均是人身制命死穴,势疾力猛,逼起一片风啸之声,而且诡幻绝伦。蒙面人冷笑道:“你这是自找死路。”
  右掌斜腕一刁,一股无形潜劲吐出,逼开道人剑势。身如电欺,左手两指疾如电光石火划胸一掷,朝「期门穴」急点而下。嵩阳子不料这蒙面人功力高不可测,心知门下不测,正待出手相救,已自不及,门下道人「期门穴」被点了一个正着。只见道人面色一变,倒退了开去,张嘴喷出一股泉涌鲜血,仰身倒地气绝。
  嵩阳子大喝道:“施主委实心狠手辣,恕贫道开杀戒了。”说时拂尘扬腕击出,帚丝乌云爆射宛如千万飞针翠袭而去。
  蒙面人尖声怪笑道:“在下有幸领教青城绝学。”双掌交错,劈出无形潜劲逼得嵩阳子帚势缓了一缓,趁机抢攻出手。
  他那手法竟博杂奇诡,令人难测其下一招攻向何处部位,手法如风,错非嵩阳子封守谨严,守中寓攻,几乎被他所乘。嵩阳子不愧一派宗师,招势如长江大河般,浩荡雄浑,转眼十数照面过去,四外风声尘荡.拼搏激烈,无分轩轾。
  那蒙面匪徒立时涌出六人,攻向嵩阳子身后六道而去,六道大喝出身,并肩联手,六支长剑挥出一牌剑潮寒飚。六道深知如不联争必致各个击破,这一着立时生效,将蒙面匪党攻势阻遏。此刻无名居士喝道:“刘文杰此时还不见来,必遇强敌受阻,眼前防守蒙面的匪徒薄弱,不逃走还待何时。”
  身形一动,冲霄奔空而起,只听一声断喝起自耳后道:“你逃得了么?”
  原来蒙面匪徒早已戒备无名居士伺机逃逸,无名居士身形甫动,四个蒙面人已窜空而起,分由四面遏阻。无名居士不禁大惊,扬掌一挥,身形疾沉而下。等他身形落实,四蒙面匪徒亦跟着疾泻沾地,守定环周,伸臂可及,却不出手伤他,冷笑道:“阁下趁早断了逃走之念,不可自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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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居士冷笑一声道:“你们总瓢把子也是枉费心机。”四蒙面匪徒冷冷一笑不答。
  陡听一声大喝道:“嵩阳道长还不束手么?”
  嵩阳子闻得对方喝声,不禁一怔,道:“贫道尚未落败,阁下似言之过早。”
  对方哈哈一声笑道:“道长如不信,朝四面一望就知。”
  嵩阳子闻言拂尘挥出一股劲风,转面迅快四望。却不料蒙面人斜身一闪,踏步电疾,右掌疾向嵩阳子胸前按下。嵩阳子回面之际已自警觉对方有诈,拂尘一式「风卷残云」缠向蒙面人右臂。蒙面人冷笑出声,右臂疾沉,两指迅疾无伦巳点在嵩阳子「气海穴」上。嵩阳子顿时蹬蹬退出两步,面色惨白,冷汗如雨。
  蒙面人道:“在下为恐夜长梦多,不得不尔,请掌门人恕罪,还望掌门人喝住贵派高足。”
  嵩阳子暗暗叹息,猛一横心,左掌疾向天灵穴上拍下。蒙面人不禁大骇,两指飞向嵩阳子左肩点去。一缕指风竟抢先一分点断嵩阳子气派,嵩阳子真气受阻,左掌软垂,落在天灵上,丝毫无恙。蒙面人断喝道:“嵩阳道长忍心置武林浩劫于不顾么?”
  嵩阳子闻言怔得一怔,怒道:“贫道生死于武林何干?”
  蒙面人道:“在下奉命邀请道长见咱们总瓢把子,目的只求定风球用法,非敢羞辱道长,如今道长自寻短见,咱们瓢把子于愿有违,难免迁怒天下武林,立掀起一场弥天血腥浩劫。”
  嵩阳子不禁愕然,目光凝视了蒙面人一眼,转面沉喝一声道:“住手。”
  青城门下六道早瞥见了掌门人不慎失制,已自悲愤填膺,联手剑势惊涛啸浪,排空怒潮,猛厉出手。陡闻掌门人一声沉喝,立时止剑不攻。一时之间,胭脂井旁岑寂如水,只听嵩阳子道:“施主请带路去见你们总瓢把子吧。”
  蒙面人道:“在下谨遵道长之命。”转身目光森厉注视在无名居士面上,冷峻喝道:“无名老师你也同往。”
  无名居士厉声道:“你们总瓢把子目的不过是要老朽肩上这幅白阳真人遗画,老朽到手无用,尊驾不如将此图携回……”说时,环身四蒙面匪徒出手如风,将无名居士点倒,一人速疾抓起挟在肋下。
  那蒙面人大喝道:“走。”一霎那间走了一干二净,但那蒙面人去而复转,森厉慑人的目光缓缓扫视下四外一瞥,轻轻击掌三下。
  林中一条黑影疾如飞鸟般展臂掠至,低声道:“香主有何吩咐?”身形定处,现出一个矮小干枯的老头。
  蒙面人压低着嗓音说道:“武林群雄转眼即至,必然追踪而下,你们依照总瓢把子之命故布疑阵,将武林群雄诱往歧途,不可露出马脚,致使全功尽弃。”
  矮老头躬身答道:“属下遵命。”
  蒙面人冷冷一笑道:“刘文杰自负睿智无比,这次也要弄巧成拙了。”说着倏地冲霄拔起,展臂遁空疾杳。
  朗月映空,泻地成银,夏虫鸣唧,清风悠悠,胭脂井清幽贻人。片刻,荒径中鱼贯纷纷疾奔出数十条人影,为首者正是那太极双环刘文杰。来人多半是武林中卓着威名人物,少林九如上人亦在内,只闻刘文杰诧道:“不好。”
  原来他已发现青城道人尸体,暗中色变道:“看来情况已变,与自己预定之计大有出入,莫非无名居士与嵩阳子遭遇强敌,此事自己巳原做得极为隐秘,不料竟被姜兆南死鬼无意听悉,哼,定是姜兆南走漏风声所致。”但猜测不到是何人所为。
  九如上人高宣了声佛号,霜眉微皱道:“刘檀樾,此是何故?”
  刘文杰只觉情况变得异常奇突,一时之间想不出妥善言语答覆,故作沉吟不语。忽闻微弱呻吟随风传来,武林群雄面色一怔。九如上人一声阿弥陀佛出口,疾向右坡之侧跃去。只见九如上人提着一个干枯矮小的老头,穿着一身褴楼残破的短装放在地上,九如上人伸掌拍开老头穴道。
  老头颤巍爬出跪下,头如捣蒜,哀求道:“好汉饶命。”
  九如上人微笑道:“老衲方外之人,相救于你怎会加害,请快起身,老衲有话请问。”老头闻言定了定神,颠巍巍站起,望着青城道者尸体目露疑惧之容。
  九如上人蔼颜和声道:“你将所见所遇详细说出,此事极为重要。”
  老头自承为鸡鸣寺长工,常司打扫内外之责,正扫除坡上时忽有一个黑衣蒙面人疾掠而至伸手点在他肋下,不知为何四肢不能动弹,口噤不能出声,蒙面人一闪不见。他结结巴巴,说了半天,口齿不清,似是惊骇过度。
  刘文杰双眉一皱,道:“以后呢?”
  老头说出发现无名居士及青城诸道先后而至,不知在争执什么图,最后大打出手。这老头口齿不清,但终于把一切事情说了出来。要知大诚若愚,大诈若诚,这矮小干枯老头正是那蒙面匪党,那铁翅蝙蝠主者千中选一,无论言语、神态、目光均如常人无异,连刘文杰这等巨邪均被骗过不疑。
  刘文杰问明蒙面匪党去向,面色一变,怔道:“快去救人要紧,若迟一步,嵩阳道长命将不保。”率众疾如闪电奔去。
  胭脂井畔又恢复一片宁静,中天寒月悄悄地在一片飞云中显出,悠悠清风拂林带出轻啸,似悲悯,又似无言的叹息。矮小干枯的老头宛如变易一人,目光精芒如电,腰干挺直,嘴角泛出阴阴笑容。突然他脸色一变,疾窜入林而去。
  林荫小径缓缓走出一双少年男女,面目阴冷,女的不时发出悦耳的媚笑。少年环顾下四周景物一眼,喃喃自语道:“天色已是三更,看来他已不耐离此,如非姑娘坚持顺道眺赏青城景色……”
  “怎么啦。”少女吐出娇脆语声道:“早知公子要埋怨贱妾,贱妾天大的胆也不敢强邀公子前来。”
  少年朗笑道:“在下岂能埋怨姑娘。”这两人正是奚凤啸及鲁丽嫦。
  鲁丽嫦忽手指着胭脂井,道:“贱妾久居苗疆,偶来中原有事即匆匆转返,故对中原名胜古迹多不甚谙晓,请问胭脂井名出自何典。”
  奚凤啸微笑答道:“胭脂井亦名井阳井,昔陈朝真殿皆在青城鸡鸣寺一带,此井原在宫内,陈后主荒于酒色,贵妃张丽华,容色艳丽,宠冠后庭,及隋兵逼宫,曾偕匿井内,旋被执,陈祚隋绝,后人因张丽华故谓此井名胭脂。”说着目光缓缓扫向四外,长叹一声道:“现井已枯废,荒径阴幽,你我徘徊其间,静听蛩鸣四起,如话兴亡,今人不胜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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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丽嫦嫣然媚笑道:“公子豪气干云为何多愁善感?”说着纤手一拉奚凤啸手臂,向胭脂井走去。井槛四方,绿苔湛碧,旁立一碑,镌有胭脂井三擘巢大字。
  鲁丽嫦立在槛旁,俯身探首不望,忽发出一声惊呼道:“怎么井内有具尸体。”奚凤啸闻言不禁一怔,突目中神光疾变,倏的仰身侧射,虚空一个转身,直扑向林中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鲁丽嫦大感惊愕,呆立在井旁不知所措。奚凤啸身形扑至半途,但闻林内传来一声闷嗥,接着扬起苍老的笑声道:“老弟你终于赶来啦。”话声中,一条身影挟着一人疾如玄鹤飞掠出林。
  奚凤啸身形一个转侧,飘翔落地。来人正是妙手如来卢迪,挟着一个矮小干枯的老头,下颚已被卢迪卸脱掉了。卢迪匆匆望了鲁丽嫦一瞥,忙向奚凤啸道:“井内尸体乃岷山名宿姜兆南……”
  “什么?”奚凤啸大声道:“姜大侠遭何人毒手,你既目中为何不出手相救。”
  卢迪正色道:“老弟你知道什么?情况变化得太过离奇,那时恕老偷儿无能相救,后来老偷儿更因事关武林浩劫,绝不能因小失大,所以……”
  奚凤啸一皱眉道:“老英雄能否详为在下一说。”
  忽闻鲁丽嫦诧道:“此人未死,尚有动弹。”
  奚凤啸闻言身形疾旋,向胭脂井扑去,探首俯望,果见井底躯体四肢缓缓蠕动,忙一跃而下,察视姜兆南伤势轻重,只觉心脉受创跳动极微,知尚有救,出指点了七处穴道后,五指抓紧身形疾拔出井。
  卢迪道:“尚有救么?”
  奚凤啸道:“绝对死不了。”卢迪张口欲言,只见奚凤啸已蹲下为姜兆南施治,掌指飞落在姜兆南全身大穴,不容稍缓,话到口边复又咽了下去。
  微啸清风送来一个冷冷语声道:“姜兆南是何人所伤?”卢迪、鲁丽嫦全神贯注在姜兆南面色变化上,耳力竟然失聪,闻声不禁大骇,转面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葛衫,发挽高髻,颏下微须,神色威肃的道者。
  妙手如来卢迪一生闯南荡北,武林知名人物泰半均皆熟知能群,但不知道者是何来历,深深打量了两眼,只觉道者面色虽嫌威肃森冷、却眸子甚正,不似凶邪妄残之流,微笑道:“说来甚难令道长相信,姜兆南乃伤在太极双环刘文杰毒手之下。”
  “胡说。”道者冷笑道:“刘文杰望重武林,德孚四海。姜兆南岷山名宿,与刘文杰相交莫逆,那就是意见不投,也不致下此绝情,哼!危言耸听,离间挑拨,施主居心叵测……”
  卢迪哈哈大笑道:“老朽早知道长不能置信,何必多问,不如等姜兆南醒来询问本人便知老朽言之不虚。”
  道者不禁一怔,道:“如施主言之属实,此事足资震荡武林。”说着语声略顿,右手在怀中取出一粒朱红药丸,接道:“如此施救,耗时费力,此药乃贫道配制,灵效如神,可助姜老师真元速聚。”
  奚凤啸长身立起,接过药丸谢了一声,复又蹲下撬开姜兆南牙关喂服入喉。半晌,只见姜兆南面色疾转,悠悠出声叹息道:“闷死我了。”
  睁眼立起,恍若隔世,面前诸人均陌不相识,苦笑了一声道:“诸位相救之恩,老朽没齿难忘。”
  道者笑道:“姜兄,你我老天南地北,几三十年,不知还识贫道否?”
  姜兆南大愕道:“老朽健忘,尚望见告。”
  “贫道严三畏。”奚凤啸闻言不禁呆住。
  姜兆南一声「啊呀」出口,惊喜万状,执着严三畏双臂,摇首叹息道:“原来是严兄,姜某在武夷相觅严兄三日,不获下落索然而离。”
  严三畏道:“姜兄遭何人暗算。”
  姜兆南顿时目泛怒光,冷笑道:“说出令人难以置信,暗算姜某的乃是望重武林的太极双环刘文杰。”
  严三畏不禁大诧,叹息道:“如非姜兄亲口说出,委实难使严某置信,刘文杰为何做出这种悖义逆行之事。”
  姜兆南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若有余暇容姜某详陈一切。”
  严三畏诧道:“何不现在明说?”
  妙手如来卢迪冷笑道:“恐怕来不及啦。”他厌恶严三畏狂傲,语言亦自不善。
  严三畏沉声道:“你说什么?”卢迪冷冷一笑别过面去,似不屑答语,严三畏面上闪过一抹杀机。
  奚凤啸目注了严三畏一眼,向卢迪微笑道:“事关武林浩劫,老英雄不可意气用事。”他也不知事实真像,但察言辨色,尤其岷山逸叟姜兆南险遭刘文杰毒手,定然重大已极,亦想听卢迪道出。
  卢迪冷笑道:“如今长话短说,青城掌门嵩阳子及门下与无名居士均为铁翅蝙蝠主者胁制而去,武林群雄又被诡计诱往歧途,铁翅蝙蝠主者意狠心毒,此举欲将武林群雄一网成擒。”
  严三畏大惊失色道:“施主何不早说?”
  卢迪冷冷一笑道:“独木难支,道长一人无异自投罗网。”
  严三畏不禁怒火高涌,喝道:“施主显然与贫道处处为难。再若如此,别怨贫道出手无情。”
  姜兆南道:“严兄刚烈暴直一如往昔,岂能为着话不投机便伤了和气。”
  严三畏冷笑道:“贫道就因有自知之明,所以多年宋不涉足武林。”
  姜兆南微微一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故处世之道甚难。”目光突转向卢迪道:“尊驾何以知道得这般清楚,莫非施主亲眼目击么?”
  卢迪略一沉吟,右手一指昏死在地干枯矮小老头道:“此人就是铁翅蝙蝠主者手下死党,固然老朽目击无遗,但两下印证,便知老朽决非危言耸听。”严三畏鼻中冷哼一声,跨步望矮小干枯老头迈去。
  奚凤啸似想起什么重大事情,断喝道:“且慢。”喝声虽不大,但真力甚雄,送入严三畏耳中,无异春雷,嗡然大震。
  严三畏面色一变,由不得停了脚步,转面沉声道:“施主喝阻贫道,为了何故?”
  奚凤啸道:“据在下所知,铁翅蝙蝠形迹隐秘,行事莫测,他为免门下走口泄露,施展手段异常毒辣,预置门下喉中据毒立即咽下,毒发身亡,在下前曾两次功败垂成,此次决不让此人身死,因兹事重大,不容有意外之失。”
  严三畏听出弦外之音,沉声道:“施主可是不愿贫道询问此人?”
  奚凤啸微笑道:“正是,在下费尽心血擒住此人,道长刚愎自用,不免败事。”
  严三畏怒道:“贫道性格如此,一经伸手,即无反顾之理。”说着又大步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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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凤啸身形奇快,疾如闪电地落在矮小干枯躯体之前,横身相阻道:“在下行事也不愿被人横加破坏,道长还是请回吧,道不同不相为谋,语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望道长自重。”
  严三畏顿时脸色通红,目中怒焰暴炽,右臂伸出,一式「拨草寻蛇」,喝道:“闪开。”奚凤啸冷笑一声,食中两指疾骈,飞点拨来手臂腕脉重穴。
  这点穴手法玄奥绝伦,指风如刃,逼得严三畏封架都来不及,连连闪出三步。严三畏未入玄门之前,即威震武林,江湖尊称鬼见愁,嫉恶如仇,下手辣毒,惜以刚愎自用,失于偏激,又落落寡合,武林人物对其畏多于敬,惮而远之,但他究竟久历江湖,见识极广,一见奚凤啸出乎,即知对方是一身负绝学的高手,不禁心头一凛,却不料奚凤啸出手竟然辣毒异常,存心将自己废在指下,忍不住心头火发,身形疾旋让过奚凤啸两指,左手呼的一掌直击过去了。
  奚凤啸一直未轻视严三畏,就在严三畏掌劲方吐之际,立时化指为掌,迎着来势推去。两股巨浪排空的真力一接,雷鸣大震,气流激荡,涡漩逼起一片尘土腾空弥漫,双方均各各震出数步,严三畏面色大变。
  岷山逸叟姜兆南为恐激发严三畏偏激之性,忙道:“严兄,并非姜某手臂向外,凡事宜三思而行,严兄为何身入玄门……”
  严三畏厉声道:“姜某可知贫道再出江湖之故?”
  奚凤啸朗笑道:“为怒群邪目中无你严三畏此人,所以一意孤行,纯阳子现陷于老龙神上相官之手,道长何不赶往虎口相救?哼!看来纯阳子所托非人,命徒杨春万里投奔,将青城至宝定风珠重托于你,岂知道长竟……”
  只见严三畏面色顿泛苍白,目光黯然道:“施主不用说了,贫道知过,但施主不明,青城掌门嵩阳子于贫道恩如山重,贫道何能见危不救。”
  卢迪道:“既然如此,我指点你一条明路,嵩阳子等被铁翅蝙蝠主者挟持奔向丹阳湖方向而去,目的地恕我不知,不过要尽快从速,黎明后他们将化整为零,去迹杳如黄鹤。”
  严三畏望卢迪打一稽首,道:“承蒙见告,足感盛情,他日有缘,定当图报。”
  姜兆南道:“姜某随严兄同行一往。”
  严三畏道:“不可,姜兄重伤方愈,更因刘文杰视姜兄如仇人,短短时日之内千万不可暴露形迹。”
  姜兆南知严三畏性情,言出无悔,严三畏所说也是实情,遂道:“如此姜某在金陵祥安客栈候驾,严兄此去宜加小心,切莫轻敌。”严三畏道声告辞,话出人起,去势如电,眨眼身影消失于苍茫夜色中。
  岷山逸叟姜兆南长叹一声道:“严三畏才华过人,武功精博,堪为一派宗师,即因此故,自视太高,性情常失偏激。”
  卢迪忽目注奚凤啸道:“老弟,老偷儿数十年久历江湖,从未遇过如此棘于之事,我等既不能坐视不救,又恐冒失出手,一有失误,影响整个武林大局,总觉谋定而动,方为万全。”
  奚凤啸沉吟一下,道:“在下之见,武林群雄为铁翅蝙蝠主者诱往歧途,却有惊无险,因铁翅蝙蝠主者绝不能化身为二,首尾兼顾,其隐秘形迹,无非心内尚有所惧,是以无足忧烦,但可虑的是嵩阳子等人,在下急欲暗随严三畏身后,见机行事,最迟明午赶回。”
  鲁丽嫦急道:“贱妾也要同往。”
  奚凤啸双眉微皱,无可奈何颔首应允,望卢迪微微一笑道:“老英雄请偕姜大侠同回祥安客栈,在下还有要事相商,如无波折,明日午前必然赶回。”说完与鲁丽嫦双双疾奔而去。
  缓缓闭上双眼,红润的双唇吐气如兰,一寸一寸的逼近奚凤啸,鲁丽嫦梦呓般轻声道:“爱我。”火热的红唇迫不及待的印上奚凤啸的。苗女大胆而多情,这几日奚凤啸和鲁丽嫦两人都是同床而卧,只是时间、地点都不允许,所以两人还未及于乱。
  热烈的深吻一直持续着,让情感在唇舌交缠中交流,直至唇分时银白色的丝线依旧连接着两人。鲁丽嫦露出开心的笑容,整个人贴到了他的身上,挑逗的语音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样?”
  奚凤啸刹时满脸通红,赧然道:“你好大胆啊,不过……蛮不错的。”
  鲁丽嫦轻笑着把奚凤啸推倒向床上,像只小猫咪似的在他脸颊上一舔:“给你看些东西……”带着奇异媚惑的两眼直视着奚凤啸,缓缓退向床边。鲁丽嫦脸上似笑非笑,双手缓缓自两鬓将一头红发向后梳,娇小的身躯开始缓慢的,小幅度的摇摆。
  滑过耳际的双手顺势自雪白的颈后落到了身前,在耸挺的胸部之前交错,再一分之时,已轻巧的解开了前襟的束缚。失去支撑的外衣悄悄自一侧肩头滑落,随着露出的是鲁丽嫦肩头晶莹细致的肌肤,和细细红色肚兜的系绳。
  细可盈握的纤腰迎风弱柳般摇摆着,丰满圆润的臀部也随之左右移动,难以抵挡的诱惑着奚凤啸的目光。上半身的外衣已经随着鲁丽嫦的动作而滑落地上,细白的肌肤和红色的肚兜形成强烈刺激的对比。娇美的脸上满是慵懒的表情,半闭的眼眸,微张的双唇,一改平时形象,鲁丽嫦摇身一变充满了成熟迷人的风采,艳光四射。
  左手爱怜的自右手指尖轻抚上来,滑过肩头再往下游移,停止在腰际长裙的蝴蝶结上。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蝴蝶结,原本环绕在鲁丽嫦腰上的细长黑带摇摇晃晃的坠落地面。两手紧抓着裙子,鲁丽嫦脸上现出迷蒙的神情,缓缓蹲了下去,再站起来的时候,雪白的修长双腿已完全失去遮掩,赤裸裸的在奚凤啸眼前交错着。
  视线由下往上移动,自鲁丽嫦的脚踝开始,每往上一寸,奚凤啸的心就忍不住狂跳一下。看过曲线窈窕的小腿,止不住渐渐急促的呼吸,奚凤啸望向鲁丽嫦修长大腿的内侧。分不清是幸或不幸,红色的亵裤阻止了奚凤啸目光的探索。
  “很失望吗?”掩不住眼角流露的笑意,鲁丽嫦微笑着问道。奚凤啸看到身无片褛的鲁丽嫦,感到目眩神迷。鲁丽嫦左手横在胸前,右手捂着两腿之间,鲁丽嫦怯生生的样子,一如新婚之夜的新娘子,头一次在夫婿面前裸裎一样的羞涩:“公子,你将会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所以……我想让你看看我的……样子……”偏过头去望向一边,双手缓缓的颤抖着放了下来。
  奚凤啸恣意搜寻着鲁丽嫦无瑕胴体的美好,娇小的身体曲线玲珑,尤其是胸前那圆润的雪白双峰,和那细得几可盈握的纤腰,更是叫奚凤啸移不开目光。鲁丽嫦虽然并不高大,但是比较起来比例十分完美的修长双腿和细腰丰胸修饰了整体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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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丽嫦毫不停顿的爬上了床,跨坐在奚凤啸的身上,双手开始解他的衣带,不过片刻,奚凤啸上半身已经全裸了,下半身的裤子也已经岌岌可危。「唰」的一声拉下奚凤啸的裤带,奚凤啸身上最后一丝屏障也已经失守,耳边传来鲁丽嫦惊讶的轻呼。奚凤啸待要说话,鲁丽嫦已经接着道:“公子,一切都交给贱妾吧。”她的舌头已经紧紧的缠绕着奚凤啸的。
  当四片唇心满意足的分开之后,鲁丽嫦满脸的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加娇艳可人,她缓缓的沉下腰部,预期中的疼痛也随之传遍全身:“好……痛……啊……”虽然早有准备,但这撕裂般的痛楚,却还是紧紧的拉扯着每一条神经,鲁丽嫦的动作不得不暂时停止。
  奚凤啸感觉到下身被温热、柔嫩包围着,紧紧的缠绕,鲁丽嫦也感觉到了奚凤啸身体的抖动,猛的下定决心,让他完全的进入自己的身体,直抵到最深的深处:“呜……”忍不住还是发出了些微的哀鸣。
  奚凤啸体贴地托着她道:“丽妹妹,很痛吗?”
  鲁丽嫦咬着牙道:“公子,我忍得住,先让我适应一下……”两人就这样维持着男下女上的姿势不动,等待着痛楚缓慢的消失。鲁丽嫦整个人趴在奚凤啸的身上,双手撑着床板,居高临下带着微笑注视着奚凤啸:“公子,你在我之内。”
  这突如其来的宣告,像是一声象徵开始的讯号,鲁丽嫦开始缓慢的起伏她的腰部,正式开始这神圣的仪式。紧密的结合原本就已经非常刺激了,鲁丽嫦的移动却又带来更大更强烈磨蹭的快感。奚凤啸伸出手去抚摸那正在眼前跳动不停的雪白玉峰。
  “啊……公子……怎么……这样的……喔。”彷佛失去理智似的,鲁丽嫦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呻吟着,不断的让奚凤啸知道她现在有多愉悦。再难以满足被动的躺着,奚凤啸挺起了上半身,把娇小的鲁丽嫦抱在怀中,恣意的摆布、运动,一下又一下的探索着鲁丽嫦全身最敏感的神秘地带。
  无力的躺卧下来,鲁丽嫦终于尝到身为女子的快乐,和自己最爱的男人毫无间隔的全面接触,尽情的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极度欢乐。奚凤啸越来越激烈的动作,把鲁丽嫦一步步推向爱的高潮:“啊……公子……我不……不行了……快受不了了……啊啊……”
  鲁丽嫦在一阵高昂的哀叫之后,失了神似的摊在床上,再也无力抵抗奚凤啸一阵强过一阵的冲刺。奚凤啸感觉到鲁丽嫦身体一阵紧缩的抖颤,越发的感觉到舒畅,毫无停止的意思。
  “呜……公子……不行……了……”距离不过只是一瞬间,鲁丽嫦又再次感受到高潮的刺激。终于在鲁丽嫦几近昏厥的状况下,奚凤啸也得到了满足,气喘嘘嘘的倒在鲁丽嫦的身上。
  “丽妹妹,今晚是怎么啦?”奚凤啸搂着鲁丽嫦,不解地问道。
  鲁丽嫦娇嗔道:“你还说呢?人家陪你都好久了,你为什么不和人家……”说着不待他说话,接着道:“我知道公子其实是很需要的,为什么不要贱妾呢?”
  奚凤啸赧然道:“我是怕唐突了你。”
  鲁丽嫦娇嗔道:“贱妾早就是你的人了,人家苦苦等了你好几天,你都没有行动,只有贱妾不顾羞耻,你不会看不起贱妾吧?”
  “怎么会呢?是我不好,现在就让我来好好酬谢妹妹,好吗?”奚凤啸他先来个深抽浅入,忽快忽慢地抽插小穴,同时双手去玩弄那两粒诱人的玉桃,手掌轻轻的搓揉,手指扣弄着乳头。鲁丽嫦柳腰款摆,像是随风舞动的柳树般,还有那个圆圆的玉臀,上下左右的摇晃着,嘴里也发出声音来。
  “哦……公子……嗯……你的大宝贝插……插得……人家好爽啊……嗯……嗯……妹妹要你快插……用力干啊……嗯……嗯……好……好美喔……哦……哦……又……又插到妹妹的花心了……嗯……爽……爽唷……”奚凤啸使出浑身解数,尽情的抽干着鲁丽嫦,他一下下地连根抽出,每次都是拔到龟头接触到阴唇,再狠狠地插了进去。
  “公子……大宝贝哥哥……你真行……嗯……嗯……你……你真会干穴……喔……嗯……小穴会爽死啊……好哥哥……哦……你插得我……我……美死了……嗯……爽死了……嗯……”鲁丽嫦小穴内的淫水又再次地如洪水般滚滚而出,整个房间里也充满了她的淫声浪语。
  “喔……好爽……好爽……大宝贝……真……真棒……嗯……嗳哟……爽……爽啊……好哥哥……真好嗯……嗯……好……快……快大力点……嗯……大力……用力干……干……干妹妹……嗯……干妹妹……嗯……”
  “嗯……公子……你真厉害……好……对……插重一点啊……嗯……嗳……哟……喂……好……好美喔……嗯……嗯……对……这就对了……”奚凤啸狠狠地顶撞花心,同时摇动屁股,使得龟头像电钻似的在鲁丽嫦的花心上钻着,她摇着圆臀,嘴里直哼着。
  “唔……公子……你真行……嗯……嗯……干的妹妹……好……好舒服……嗯……好……好爽喔……哦……好……好美唷……嗯……妹妹要……要永远让哥哥干……嗯……爽……真的好爽唷……”奚凤啸更加的卖力,同时低下头去吸吮鲁丽嫦的两粒乳头,又用手去搓揉那突起的阴核。如此一来,鲁丽嫦真的完全崩溃了,双手紧紧的捉住床单,嫩臀还不时的去迎合奚凤啸的抽插,淫声浪语更是不绝于耳。
  “嗯……好哥哥……快……哦……妹妹不行了……嗯……妹妹的小穴要……出来了……啊……啊……小穴……小穴升……天了……哦……哦……哦……公子……妹妹真爽……哦……你真会插小穴……哦……嗯……”说罢,鲁丽嫦的花心如同婴儿的小嘴,紧紧含着奚凤啸的宝贝,两片阴唇也一张一合地咬着宝贝,一股阴精随着淫水流了出来,烫得奚凤啸的龟头一阵酥麻,接着身子起了一阵的抖擞,紧紧的抱住鲁丽嫦。
  “哎呀……妹……妹……我要出来了……啊……快……快……用你的小穴挟紧一点……我哦……哦……我出来了……哦……”奚凤啸心中一惊,却已来不及了。因此,奚凤啸的双腿一挺,使的大宝贝尽量往里伸,紧紧的抵住花心,随着身体的颤抖,阳精直射而出,冲击着花心。
  “哎唷……嗯……好……好爽唷……嗯……嗯……美……美极了……哦……哥……你的精水……好……好烫……嗯……烫得我舒服透了……哦……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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