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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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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妾】【共二百五十六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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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的小说,和金麟岂是池中物有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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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妾  真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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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写的不错,挺好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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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狼论坛,给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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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还没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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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一个人的新年

  在梦中情人李小如的精心照顾下,我的身体完全复原了。一个星期后,二零零三年的春节到了。结束的故事已经结束,正在进行的故事仍没有结局,是该把我和千慧离婚的事实向生养我的父母坦白的时候了。

  大年三十,我怀着悲壮的心情返回了R县老家。没有了千慧的配合,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演好这出真实的悲剧。

  我本想让家里人先过两天安生年,等到初三临行前再向父母说出真相。可半夜的时候,我妈奇怪为什么千慧没打电话回来拜年,非让我给千慧打电话,还要和她亲自说话,无奈之下,我只得把和夭夭的事儿招了,并直说和千慧已经离婚。

  父亲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痛苦地别过了头,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悲伤。

  母亲震惊了!她把我痛骂了一顿,不停地哀叹着家门不幸,说出了我这个忤逆之子,还呼唤着千慧的名字,哭个没完。我难受至极,痛悔不已,不住地认错、保证,我妈才不得不面对了现实。

  母亲是个善良心软的人,仔细地询问了夭夭的情况之后,恻隐之心大动,要我立刻动身把夭夭接回来过年。我详细地解释了出国手续的种种麻烦。我妈又让我打电话把夭夭叫回来,而且必须叫回来。万般无奈之下,我又把小雨的事儿招了。我妈立刻警惕了起来,又问我和竹缨怎么回事儿,我心一横,反正死活就这一次,于是干脆全招了。

  母亲愤怒了!父亲也忘了抽烟。我妈怒我不争,拿着鞋底、笤帚把我好顿抽,还要把我赶出家门。我跪地苦求,再加上父亲的劝解,她总算原谅了我,但却让我保证,从此必须一心对夭夭,不得再对小雨和竹缨有非份之想,我违心地答应了。

  大年初一,母亲病倒了,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难受。大年初二,小妹夫妇来了。缠绵病榻的母亲不需要我照顾了,她立刻让我动身去Y县陪伴夭夭的父母。

  母亲还说,让人家母女分离,是我造的孽,我得还。我含泪答应了。

  行驶在去Y县的路上,我的心情很是沉重。我明白了,原来一个男人成熟的代价真的很大,大的甚至让人不能承受。我也懂了,父母的恩泽,我一生也还不起。母亲的悲伤,更是我的人生行囊永远网不住的泪水。我,不是一个好儿子。

  所幸,这一关,我已经挺过去了。只是,我的前途,什么时候才会展现光明呢?

  到了夭夭家,二位老人喜出望外,程先生长,程先生短,热情地招呼着我。

  我一阵汗颜,想了想后,我道:“二老别叫我程先生了,叫我的名字吧,或者叫我小东也行,家里我爸妈就是这么叫我的。”夭夭的父母笑着答应了。

  我又道:“现在夭夭不在家,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我想从这个春节开始,我就跟夭夭叫你们爸妈,你们看这样行吗?”

  二老听后一愣,对望了一眼,再次答应了我。当我第一次改口的时候,我看见他们的眼睛湿润了。我叫一声爸妈虽然简单,但却意味着见证了他们女儿的成长。天下的子女行行色色,但天下父母的爱,却都是一样伟大的。

  吃过了夭夭妈亲手做的丰盛晚饭,我独自一人,走至村旁的原野,坐在了田梗上。在北风的呼啸声中,我拔通了夭夭的电话。几天来的不断电话,虽然多少还有些哀伤,但夭夭的心境已平复了,她事实上已经原谅了我。但原谅我不等于可以接受小雨,要完成最高目标,还需要契机。

  “东,你去我家了吗?”夭夭迫不及待地先开口了。

  “去了,我正在你家呢,刚吃完晚饭。”

  “他们……还好吗?”思亲情切,夭夭很小心地问。

  “他们都很好,也很想你。”我觉得有些心酸,打起精神道,“夭夭,有个事儿我要跟你说一声,我已经改口叫他们爸妈了,他们挺高兴的,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儿。你说对吧?”小丫头也很高兴。

  “对,对。”考虑了一下,我又道,“夭夭,我们俩的事儿,我已经跟我家里说了,我爸妈……都同意了,他们也很想早点儿见到你呢?”

  “是吗。”夭夭沉默了一下,道:“东,跟你说实话吧,我是个女人,女人的心都很细的,有些事儿……我并不觉得很意外,只是那时候我太在乎你的婚姻了,常常怕不能和你在一起,其实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或者也不敢想。”

  我一阵汗颜,又是一阵愧疚,忙道:“夭夭,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儿,肯定会做到的,也一定会对你好,来……补偿你的。”

  “这个我倒不怀疑。”夭夭居然笑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提醒你喔,你自己说的,我一辈子只原谅你一次,你自己想清楚。”

  “那是,那是。”我擦了擦额上的汗,连忙道,“夭夭,我保证,用过了这一次,以后咱俩在一起,我……我什么事儿都听你的,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那以后看你表现吧!”听夭夭这语气,估计我这辈子在她面前都很难再占上风了。

  “嗯,行。”

  挂断电话,我心情舒畅了不少,夭夭的表现让我很欣慰,她不仅原谅了我,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了我,她真的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刁蛮丫头了。

  我在夭夭家住了两天,随后返回了S市,看望了一些必要的朋友,正月初五还参加了吴铮盛大无比的婚礼。我也照例去了齐伍平家,他家没人。我很奇怪,大过年的,他跑哪去了呢?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办事儿去了,至于什么事儿,他没说,我也没问。

  和秦风通话的时候,我明确表示只等一年,一年后,天塌了我要去找小雨。

  他考虑了一下,同意了。他还透露说,小雨此去是为了将来能和我真真正正地在一起,而去办一件“极重要的事”,这事必须静下来一个人办。估计一年应该可以办完,到时候他会让我去见她。我听后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很开心,一年并不远,我可以期待。

  一个人的新年,终于过去了。

  三月初,公司如期在马德拉斯上市,势头相当不错,而且印度方面出于感激,向我们提供了一些贸易委托。我也投桃报李,把夭夭新签下的澳洲铁矿,砸给了印度人。同时,在马德拉斯,我们又成立了第二家办事处,东雨公司有了进一步的壮大。

  至于令我揪心的谢竹缨,吴铮主动热心地为我打探了她的消息,她确实和丁敏一起搞投资生意,不过她不是很热心,常常足不出户,只是丁敏一个人在跑。

  我很无奈,很想她,我想她也一样。无论如何,我会等她,等她自己的抉择。

           第二百二十二章兄弟珍重

  四月初的一天中午,我正在公司和龙小伟等人胡侃,手机响了。居然是久违的齐伍平。我接通道:“老齐,你跑哪去了,怎么好久不见你?”

  齐伍平道:“我去办移民了。”

  “什么?!移民?”

  “是的,我要移民加拿大,马上就走了,出来聚聚吧。”

  “哦,好。”

  挂了电话,我立刻驱车前往青鸟酒吧。齐伍平突然要移民,意味着最好的朋友要从我生命中远离了,我的心里有些落寞。

  到了青鸟酒吧,齐伍平已经点好了酒菜,正抽烟等着我呢。我坐在他对面,迫不及待地问道:“老齐,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到移民了?”

  齐伍平看了我一眼,不无感慨地道:“没什么,我觉得自己老了,也看透了,不想再蹦达了。听说加拿大是个好地方,就到那里养老吧。”

  我和他撞了一杯酒,疑惑地道:“老齐,到底遇到什么事儿啦,让你突然服老,还搞得如此心灰意冷,按说你的年龄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啊!”

  齐伍平瞥了我一眼,道:“别说我了,先说说你吧,现在一个人过得怎么样?”

  我仰脖喝了一大口酒,道:“没什么不好,很久没一个人过了,日子简单多了,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

  “嘿嘿,是吗,没看出来。”齐伍白了我一眼,道,“我看你倒憔悴了不少!”

  我叹了一口气,问道:“对了,千慧现在怎么样,你知不知道?”

  “不太清楚。”齐伍平低头喝了一口酒,道,“她是你的……那个前妻,你自己不知道,还老问我?”

  “你不知道,大嫂还能不知道吗?”

  “我们最近都在忙着办移民手续了。”齐伍平淡淡道。

  “哦。”我情绪有些黯然,一时无语。

  齐伍平看了我一眼,抽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支道:“小程啊,其实你们俩的事,我也是有责任的。”

  我接过点上,奇道:“你有什么责任?”

  齐伍平抽了一口烟,叹道:“因为当初给你和小杨介绍对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不合适,肯定长不了。”

  “为什么?”

  齐伍平正色道:“因为小杨的性格很倔强,又很有思想,她决定的事儿,别人很难动摇。更重要的是,她太完美了,所以不合适。”

  “太完美还不好吗?”我不解地问。

  “不是说不好,要看什么事儿,在婚姻生活中肯定是不好。”齐伍平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解释道,“一个家庭要想和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男女双方性格要互补,两个人共同去达到完美。就象我和你嫂子,她性情尖锐,脾气火暴,而我什么事儿都马马虎虎,也不好跟人争,是个典型的中庸主义者,所以我们虽然没有孩子,也能过得很好。小杨就不同了,她已经很完美了,别人很难再去和她互补。所以说,在一个家庭中,单方面的完美绝对是一场灾难。不信你想想,社会上那些看似完美的女人,有几个婚姻是美满的,就是这个原因。”

  齐伍平的话我不敢说是公理,但确实有那么点儿道理,至少用在我和千慧之间,还是合适的。千慧确实很完美,让我去想她的缺点,我还真是一个也想不出来。

  “另外单方面的完美还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地方。”齐伍平盯着我的眼睛,又道:“那就是无论家庭中出现什么问题,在外人看来,都是另一方的错误。太完美了,别人就不会想,也不会相信完美的人会有什么不是。就象你现在,不就声名狼藉吗?”说罢齐伍平用手指了我一下。

  我苦笑了一下,道:“话不能这么说,千慧到底没什么错,错的人是我,而且是一错再错。”

  “那为什么你会犯错呢?小杨那么完美还看不住你?你嫂子一身臭毛病,还不能生孩子,却能把我看得死死的,这为什么,你想过吗?”

  我暗叹了一声,道:“老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没完没了地为我开脱起来了?”

  “我不是为你开脱,是想教教你。我要走了,以后也教训不着你了,你在婚姻上已经错了一次,我不想你再错一次了。你犯错的时候,我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有责任。唉!没办法呀,谁让我看不得你小子受苦呢!”说罢他举杯饮了一大口酒。

  听了齐伍平的话,我心里涌动着一种感激的情绪。我很清楚,面前这个老上司除了对我有朋友和兄弟之情以外,很大程度上还有一种父亲般的感情,因为他自己没有孩子。感动的话无需多说,我问道:“既然你知道我们不合适,当初为什么还要介绍我们?”

  “两个原因。”齐伍平擦了擦嘴,直起身道,“一个是你当时家里负担太重,小杨条件好,我有点可怜你,尽管这也是一个不和谐的因素;二个是我有自己的私心。”

  我听后一愣,道:“私心?!你有什么私心?”

  齐伍平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个人挺喜欢孩子的,你嫂子又不能生。你还记得我前些年养小姐的事吧,我那不是花心,是想让她给我生个孩子。可你嫂子不同意,说这样的孩子不干不净;后来我又想收养一个孤儿,你嫂子又怕来历不明。所以当你嫂子提出把小杨介绍给你的时候,我又动心了。我想你是我的心腹,小杨又和你嫂子亲如姐妹,如果你们结婚以后能多生几个孩子,或许能过给我们一个。这也是我心灰意冷想移民的原因,连个根都没有,你说我还折腾什么呀!”

  听了齐伍平所谓的“私心”,我一阵心酸,一阵难受,想到了多年来他对我的种种好,我挺起胸膛,昂然道:“老齐,你不用难过,我虽然离婚了,可又不是以后不结婚,等我以后有了孩子,就把第二个过给你,让他跟你姓。”说罢我举手干掉了一杯酒。

  齐伍平两只小眼睛骤然放光,盯着我道:“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齐伍平皱了一下眉,又道:“可你有好几个女人,你把谁生的给我呀?”

  “不管谁生的,只要是第二个,无论男女,我都过给你。”

  齐伍平身体前倾,很认真地道:“那……孩子妈能答应吗?”

  “你放心,怎么说我也是一家之主,谁都得听我的。再说了,孩子就算过给你,我们不还是亲生父母,不就是一个名字吗,姓什么有什么关系!”

  齐伍平道:“那我可就把你这话当真了!”

  “哎呀,你就放心吧,只要我结婚,孩子就有你的!”

  “嘿嘿,说好了,不管谁生的,只要是第二个,就过给我,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说你连我都不相信?婆婆妈妈的!”

  “那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干杯!”

  “干杯!”

  就这样,在齐伍平临别之际,我在自己的婚姻还八字没一撇的情况下,又许下了一个重重的承诺,而且是深度承诺,关于孩子。

  此后,我们又一起聊了很多旧事,想起很多,忘了的却很少,兄弟情义在肝胆相照中被诠释,离别的愁绪也慢慢地变得不再那么浓烈。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最后的时间过的竟也这般快。出门的时候,我们都酒意正醺,但却模糊不了离别的心情。

  “就在这里别过吧!”齐伍平道。

  “明天不用我去送你?”我问。

  “不用。”

  “也好。”

  “兄弟,珍重!”齐伍平向我伸出手。

  “珍重!”这并不是有力的一握,但我们却可以体会得更多。

  望着齐伍平略显苍老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我静静地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又吐出。我默默道:“老齐,一路走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伤害别人的理由

  继小雨和竹缨走了之后,我的至交好友齐伍平也移民加拿大了,我很有些感伤和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慢慢地离我远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明白这个道理,生活还要继续。

  除了工作,我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和夭夭通一次电话,晚上到小串店吃喝,夜里回到小雨的床上睡觉。我用这种方式继续着对几个深爱女人的感情。思念很苦,但我很幸福,也很满足。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带吴铮去了一次小串店,这家伙一听这里是我和竹缨第一次见面来的地方,也是我们的小聚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跟我一起来。看得出,他对竹缨的感情并没有泯灭,但我是不会把竹缨还给他的。绝不会。

  不久以后,由于吴铮的关系,郑怀中也时不时的跟我们一起喝酒,我们的小团体又添了一个人。郑怀中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他斯文,谈吐优雅,讲原则,又很有魄力,为人豪气干云,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很对我的脾气。

  四月以后,全国各地的两会陆续召开。由于东雨公司对市里经济建设的重大贡献,我又曾有勇斗歹徒的光辉事迹,当然,更重要是吴铮和郑怀中的活动,我当选为S市人大代表了。郑怀中也由副秘书长荣升为人大副主任,而且是S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主任。尽管在我看来,人大多半是政府干部养老的地方。

  不幸的是,市委书记吴镭没能当上副省长,而是调到省建委当副主任了,虽然地方不错,但却是平级,又是副职。吴镭前脚刚走,公安局正式局长到任了,吴铮做回了他的副局长兼刑警队队长。不过他不在乎,他不爱当官,只喜欢办案,除了局党委开会,他都是在刑警队办公,从不回局里。

  顺风航运如愿在欧洲成立了分公司,东雨公司也跟着借光,增加了不少同欧洲的业务来往。我按照自己的计划,成立了东雨公路货运公司,一次购进东风卡车八十辆,交给了小李子负责。他和林可欣的感情发展得不错,已经准备谈婚论嫁了。同时,因为欧洲业务的增多,夭夭提出公司在珀斯上市的建议,我同意了,并让周小小去帮忙。如不出意外,七、八月间,珀斯将成为公司的第二个上市城市。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设想美好地发展着,只是不知感情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我坚信,未来的一切,都将是美好的。

  四月下旬的一个下午,我第一次参加了人大的会议。回来的路上,我看了一下时间,手表上的日期号码清楚地显示着二十一,我心里不觉一沉。去年的今日是小妹结婚的日子,去年今日的夜里,也是我和千慧分居的时刻。整整一年了。

  现在千慧还在法国吗?过得好不好呢?我叹了一口气,把车子掉头拐了个弯。

  我和千慧曾经的家离这里不远,我有一种回去看看的冲动。

  到了小区门口,我下了车,但没有进去,尽管家里的钥匙我仍保存着,但那里已不是我的家,我没有资格再进去。

  我点了一支烟,倚在车身上,远远地望着这个曾经居住过五年的家。窗口,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息。但我清楚,里面蕴藏的感情波涛,就象我现在的生活。

  忽然觉得很可笑,我曾住过的三处房子,这处是千慧的,第二处是夭夭的,现在是小雨的。我折腾来折腾去一年多,折腾了好几个女人,还都不在身边,反倒把自己家折腾没了。

  有时候想想,真的很渴望平静点儿的生活,只要身边人能和自己对脾气,家里的小调调温馨点儿,幸福点儿,偶尔有点儿小打小闹,生生气,拌拌嘴,事后再抱一块儿,你哄我,我哄你,消消气,打打啵,如此周而复始,我也就满意了。

  我的要求不高,从来就不高。可惜就是这么点儿小理想,我却从没有真正实现过。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我想到了这句诗,也想到了自己。我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在俗世的漩涡里打转,不管我自己是什么心态,说起来也够悲哀。

  “这个操蛋的世界!”我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我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谁,仿佛骂的是这只烟头。我转身,一辆出租车远远地开来停下,我准备上车走人。

  “程东!”

  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饱含惊喜的呼叫。我的心脏一阵悸动,全身上下毛发皮肤孔无一不兴奋地乖张着。

  我猛然转身:“千慧?!”

  来人正是千慧,我原来的妻子。她拖着那只红色的箱子,从出租车上下来,随便地把箱子放到地上,就向我跑来。

  她还是那么美,而且精神很好,脸色红晕,甜甜的笑容也泛着异样的光彩。

  她好象有点儿胖了,不过这样刚刚好,比原来更具有女人的魅力和味道。

  “你怎么在这儿?”千慧跑到我身前,看得出,她和我一样兴奋。

  “我……我路过,真巧。”

  千慧微白了我一眼,道:“是很巧,去年的今天我们分居,今年的同一天我们重逢。”我尴尬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原来她也记得这个日子。

  “一个人过得还好吗?”她望着我,眼光中透着关心。

  “还行,跟以前差不多。”我汗了一个,心头有些异样的滋味。

  千慧打量了我一下,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瘦了?”我再汗,道:“不能吧,你第一次出国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一年多呢,不也这个样儿。”

  “听你的意思……好象还在埋怨我把你扔家了。”千慧嗔了我一眼,道,“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出国,你哪有机会左拥……咳,和那么多女人好。”可能是考虑到我现在的状况,千慧没好意思说太直接。

  我苦笑了一下,道:“千慧,这个时候你……还挖苦我?”

  “呵呵,开个玩笑嘛!”千慧调皮地笑了一下,又对我道,“走,到家里坐坐!”

  我迟疑了一下,道:“不了,我还有事儿,挺忙呢!”

  千慧“噗”地一笑,道:“忙还跑这儿来望天?”

  我红了一下脸,没说话。千慧看了我一眼,又道:“快走吧,别装了,就当为女士提提箱子。”说着话,千慧拉着我的手臂就走。

  我本就不是真的有事儿,被她一拉就走了。在这个令人难忘的日子,和千慧如此温馨的重逢,我做梦也想不到,又怎么会想走呢!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今天的千慧与以往大不一样,好象在精明不减的情况下,多了几许青涩和娇嗔,而且还很阳光,仿佛把夭夭和小雨两个人的可爱都集中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心情影响,还是她确实变了,抑或是两个原因都有。

  我原以为离婚以后,她肯定会悲戚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她比我过得好多了!

  难道是她又找了什么人?可这样的话,她为何会对我这么亲热呢?女人真奇怪!

  “傻乎乎地想什么呢?拎箱子啊!”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千慧发话了。

  “哦。”

  我应了一声,拎起箱子,我们一起回家。不,不能说是回家,应该说是我们一起向我们原来的家走去。

  “爸妈还好吗?”千慧问。

  “嗯,挺好。”

  千慧歪头看了我一下,道:“过年的时候,你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

  “解释什么呀!我想瞒他们两天,我妈却让我给你打电话,我不得已……全都招了”我哭丧着脸道,“你都不知道,我妈没把我骂死,还拿鞋底子、苕帚,把我好顿抽。从小到大,我妈还没打过我呢!”

  我悄悄地观察了千慧一下,她仿佛很得意,边听边偷偷地抿嘴乐。我道:

  “千慧,我倒大霉,你好象……还很开心?”

  “本来就是你活该嘛!难道还不让我开心?”千慧白了我一眼,呵呵笑道:

  “那你这回……怎么没打电话让我给你做伪证,我肯定还会帮你的!”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再说我也……没那个脸了!”

  千慧低头笑了笑,没说话。我咳了一声,道:“最近过得好吗?”

  “你看我的样子象不好吗?”千慧笑了一下,反问道。

  “哦,不是。”迟疑了一下,我忍不住又问,“那你现在是一个人,还是……”

  千慧红了一下脸,嗔道:“我哪有你那本事,这么快就能……”

  我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挺好,才问一下。”

  “呵呵,你以为离开你,我就不能过好了!”

  “哪有!你过得好……我也高兴吗!”

  千慧瞥了我一眼,得意地笑了笑,我们一起进了楼门。

  上楼的时候,由于楼梯较窄,我们常会不经意地两肩轻撞。当然,任何两个人这样一起走,都会相撞。不知为何,每一次相撞,都让我心跳不止。再看千慧,也好不了哪去,红着脸,低头一付很害羞的样子。

  晕,两个离婚的人了,还搞得跟初恋似的,真丢人哪!

  到家门前,千慧看了我一眼,道:“闪开点儿,我要开门!”

  “哦。”我向一旁退了一步。

  千慧拿出钥匙忽然又道:“程东,我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回家,都是你开门的,现在家里钥匙你还留着吗?”

  “嗯。”

  “那这回还你开。”千慧闪了一步。

  我哭笑不得,心道现在和以前都已经……大不一样了,还想着谁开门的事儿干嘛?再说了,谁开又有什么区别?女人,永远是不可理喻的动物。话虽如此,我还是掏出钥匙开了门。

  进了门后,我看到熟悉的家,心里不觉一沉。家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很多地方用布和塑料蒙着,地上多了一些灰尘。物是人非,真是让人伤感啊!

  “一年没回家了,有什么感觉?”千慧问。

  我讷讷道:“挺亲切,挺熟悉的。”

  “你先随便坐一下,我给你烧点儿水。”

  我暗叹了一声,道:“不用了,我该走了。”

  “这就走!不多呆一会儿?”千慧既意外,又有点儿失望。

  “不了,你……保重吧。”我把门钥匙轻轻放在一旁,转身出了门。

  我也舍不得走,可呆在这里,我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沉重,那是一种因愧疚而产生的难受。而且,我更加不能适应从主人到客人的这种变化,太别扭了!

  我走到楼梯,千慧轻叫了一声:“程东,等一下!”

  我回头。千慧走至我身前,道:“程东,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但不等于就是仇敌或路人。作为你的……嗯,前妻,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我暗叹了一声,转回身道:“好,你说。”

  千慧看着我的眼睛,平静地道:“秦雨走了你很难受,这我理解,我也有过类似的心情。但我想告诉你,不管她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这都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说完,在我发愣的眼神中,千慧飘然回屋,轻轻地关上了门。

              正文第二百二十四章敲竹扛

  我独自怔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身下楼了。千慧说得对。我不否认,对她、夭夭甚至竹缨的伤害,不管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和小雨都有些关系;我更加不否认,我对小雨多少是有点儿偏心,但这完全是由心而发,是我和小雨两个人的感情决定的,是不由自主的。我也不想,只是感情有时候让人很无奈。

  出了楼门,我闷头地向小区外走去。这么快就走,我真有点儿不舍,真想跟她多呆一会儿,可我却没有留下的理由。

  “程东,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我抬头。

  千慧把头探出窗子,似笑非笑地道:“你再上来一趟,我还有点儿事跟你说!”

  尽管千慧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心脏一阵莫名跳荡,道:“好,我马上到!”

  千慧对我笑了一下,又把头从窗子缩了回去。我立刻转身向楼上奔去。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兴奋、激动、慌乱,都象又都不是。我好象听到了某种期待已久的呼唤,这是一种来自生命深处的呼唤,不能拒绝,不知道什么结果,又仿佛很清楚会发生什么。

  门,开着。我进去了。

  千慧已经泡好了茶,正坐在一旁等着我,玉容静若止水。她的表情,让我有些不知所从。我坐下,讷讷问道:“千慧,你找我什么事?”

  “刚刚你一直……好象都没问我回来干嘛?”千慧盯着我问。

  “哦,你回来干嘛?”我想了一下,我确实没问,我忘了。

  “嗯——是这样的”千慧看了我一眼,似有深意地道,“我这次回来,是处理一些事务,包括想把房子卖了,但现在卖房子的手续挺烦人的,我国外那边……还挺急的。我想这房子你也住了那么久,应该有点儿感情,不如干脆就卖给你吧,手续也不办了,就算你帮我一次,怎么样?”说完,千慧以一种很复杂的眼光盯着我的眼睛。

  “哦,好吧,你说多少钱。”原来是这么个事儿,我有点失望。

  “五百万吧。”千慧玉面无风亦无浪,似在说着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事儿。

  “什么?!五百……咳,咳咳……咳……”我刚好喝下一口茶,听了千慧的要价,立刻呛进肺里,无比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不是舍不得五百万,也不是拿不出五百万,我主要是意外,极其地意外。

  这个数字也太吓人了!千慧这所房子,按现在的市价,顶天能卖四十五万,还得按新房算。千慧不缺钱,也不是个贪财的人,居然提出这么一个天文数字,我不吃惊就怪了。

  千慧站起身,笑嘻嘻地帮我拍着背,边拍还边道:“看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老这么沉不住气,不就是钱吗,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总算恢复了正常,又猛喘了一阵,苦笑道:“我说千慧呀,你说得倒轻巧,那叫五百万哪!那是激动的事吗?你也太狠了点儿吧!”

  千慧重新坐下,笑笑道:“五百万你要是嫌多,四百万也行,要不三百万,或者干脆你出个价,不过少于两百万我可不干!能多最好多点儿吧!”

  我摆了一下手,道:“得,我也不出什么价了,就按你说的,五百万就五百万吧!”

  “呵呵,当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啊,明知道是个敲竹扛,也会往里跳。”

  我暗暗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是很有钱,公司里流动资金一千多万,家里有个小雨留下的帐户,里面有美金两百七十多万,按人民币算,我现在有现金接近四千万,都可以随便支配,可惜没一分钱真正是我的。

  我看了看我的前妻,道:“千慧,你叫我上来,就为这事儿?”

  “对啊!这事很重要的!”千慧满不在乎。

  我暗叹了一声,道:“怎么给你钱?”千慧递给我一个帐号。“把钱打到这上就行了。”

  “哦,好。”我接过后,下意识地站起身道,“那我走了。”

  “别急。”千慧走至我面前,笑笑道:“程东,一般房子交易后,原房主都会请买家吃顿饭的,现在你买了我的房子,我是不是也应该请你吃顿饭?”

  我苦笑道:“你不会……又要带我去圆露西餐厅吧?”

  “呵呵,放心吧,这次我们在家里吃。”千慧眼波款款。我笑道:“你才刚回来,家里什么都不可能有,你请我吃什么呀?”

  千慧一把挽住我的手臂,似笑非笑地道:“家里没有,我们可以上市场买吗!”

  现在刚下午两点多钟,市场里买菜的人并不多。千慧很兴奋,东一下,西一下,买完一样塞给我一样,不一会儿,我手里就拎了一大堆东西。我很想告诉她别再买了,现在这些东西我们就已经吃不完了。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陪她到市场买菜,虽然已经离婚,但看到她那么开心,我仍是不忍打断。

  回家的路上,满手的塑料袋勒得我手直疼。千慧背着手,东瞅西看,象个小姑娘。我忍不住道:“千慧,你不让我开车来,你倒是帮我拎点呀?我这手都疼了!”

  “呵呵,知道疼啦!”千慧白了我一眼,淡淡道,“拎东西本来就应该是男人的事儿,挺着吧!”

  “这……唉!”我很想说我都已经不是你男人了,可我要是真的说出口,我不仅不是她男人,我都不是男人了!挺就挺着吧!

  到家以后,两个人立刻开始忙活。千慧煎、炒、蒸、炸,不时地喊一声“程东,把那个菜洗一下!……程东,把木耳泡上!……程东,香菜切好了吗!……程东……”把我指挥得团团转。

  我洗菜、切菜、拍蒜、切葱花……还把那些许久不用的碗筷全洗了一遍,我都成了饭店小工了。不过看到千慧眼中深情喜悦的笑意,我觉得值了。

  忙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坐在饭桌上了。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我感慨万千地道:“千慧,吃你一顿饭,可真不容易呀!”

  千慧嗔了我一眼,道:“以前对你太好了,就知道侍候你,今天再不折腾折腾你,怕是以后没机会了!”

  我心里不觉一沉,道:“那你以后不回来啦?”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生的宝贝

  千慧淡淡一笑,道:“不回来了。”

  “难道你要在外国定居?”

  “嗯。”

  “在哪?”

  “不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叹道:“那你……还恨我吗?”

  千慧轻叹了一声,看着我道:“想恨,恨不起来!”

  我既感激,又愧疚地看着她,道:“千慧,你……你对我真好,我欠你的,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还清了。”

  千慧笑道:“别这么说,你不刚给了我四百五十多万吗!”

  晕!她居然把房子钱折出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这算得了什么,离婚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要,否则,我在东雨的股份都得给你一半呢!说来还是我占你便宜了!”

  “你当我不想要!”千慧白了我一眼,道,“你的股份都是那个女人给你的,我不稀得要!”

  我暗叹了一声,看来千慧和小雨之间的梁子是结定了,连名字都不肯叫了。

  我很想对她说,那五百万事实上也是小雨的,她干嘛还要,但还是没说,这不是一个开玩笑的时候。

  见我不说话,千慧道:“别想太多了,我就随便说说,你多吃点菜吧,看你现在都瘦了,平时吃东西一定很不规律吧?”我笑道:“谁说的,我规律着呢!

  天天都在同一家饭店吃饭。”

  “每天在饭店吃,总不是办法,”千慧似很有些心疼地看了我一眼,道:

  “你干嘛不把夭夭叫回来呢?她一个孩子,孤身在外的,也不容易!再说你现在已经可以跟她结婚了,她应该很高兴回来的!”

  我听后一叹,低头无语。

  千慧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又是因为那个女人?”我脱口便道:“算了,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千慧没说话,只顾低头吃菜,看得出,她有点儿不高兴了。

  我心中不忍,又道:“千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千慧叹了一口气,对我嗔道:“我是看透了,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惯了,都离婚了还拿话刺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见我无语,千慧似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问道“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长叹了一声,道:“我明年初去找小雨,再带她去找夭夭;如果找不到,或者她不愿意,我就一个人去找夭夭,然后……陪她过一辈子。”

  千慧沉吟了一下,道:“那谢竹缨呢,听说她也跑了,她怎么办?”

  我又一阵难受,无奈道:“她……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千慧低头喝酒,没再说话。我忍不住又问道:“千慧,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去年在法国,你为什么不肯见我?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千慧忽然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我奇怪地望着她,又问道:“千慧,你怎么了,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

  千慧睁开眼睛,把头凑到我面前,盯着我轻轻道:“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对我不好,我要让你一直难受。”

  我哭笑不得,心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我有什么可难受的!只有女人才会总去想一些根本想不通的问题,我又不是女人!

  吃过了饭,天已经黑了,我无言地穿着外套,千慧眼圈红红地看着我。我很难受,但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下了。

  我穿好了衣服,看了看千慧,想对她说一声再见或保重之类的话。谁知我话还没出口,千慧忽然扑到我怀里,一把搂住我,哭叫道:“老公!”

  我心里一酸,拥住她道:“千慧,你这是……”

  千慧仰头望着我,轻轻道:“程东,你刚刚问我恨不恨你,其实你跟我离婚之后,我真的恨透你了,恨到骨头里了,甚至一点儿耐性和余地都没有了。这次回国我也没想见你,更没想到会见到你,可当我要下车的那一刻,看到你瘦成这样,还傻傻地站在那儿看着我们的家,我什么恨都没有了,再也恨不起来了,我觉得跟你夫妻一场,也算值了!”

  我揪心至极,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紧紧地搂着自己曾经的妻子。

  千慧不顾脸上的泪水,又道:“程东,我们去年的今夜分居,年初离婚,整整九个月的时间,到现在都一年了。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以后都见不到面了,你今天别走了,再跟我做一晚夫妻吧,好吗?”

  我擦着她脸上的泪痕,道:“可是……可是明天早上,我要是舍不得你了,那怎么办哪?”

  千慧破涕为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放心吧,你舍不得我,我现在……肯定会舍得你的!不过,今晚你得叫我老婆才行喔!”

  今晚的千慧特别地娇羞妖娆,配上她骨子里的高雅和气质,不仅黯淡了流俗的媚意,而且焕发着一种小女孩般的纯真。在我眼里,这简直就是一种风华绝代的美丽。

  我象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褪去她层层的衣裙。当她白玉般的身躯展现在我面前,我惶惑了,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有这具动人的肉体。

  珍惜,珍惜,珍惜今夜!

  今夜,今夜,温柔美丽的娘子,将为我最后绽放!

  自下而上,我埋下头,动情地亲吻着她的身体。千慧微皱着双眉,紧闭着两眼,檀口半开,不停地呻吟着,扭动着,也迎合着。我掠过白嫩的肌肤,掠过诱人的凹凸之地,嘬上她颤颤欲滴的红唇。激情点燃了,从一个深遂绵腻的长吻。

  在这个特殊的夜里,我们温柔地爱着,甜蜜地投入着,忘了红尘俗世的烦恼,在灯火妖娆里深深地融为一体。

  玉杵刺中莲花蕊,白露滴入牡丹心……千慧偎在我怀里,我从身后拥着她微汗的身体,我们亲昵地在一起。

  “老公。”

  “嗯。”我应了一声。

  “要是你以前也这样疼爱我该多好!”千慧略有惆怅地向我嗔道。

  我捏着她的酥胸,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道:“老婆,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疼爱你,也想疼爱你,就是……就是一和她们在一起,我就不小心忘了考虑你的感受,所以,这段时间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千慧半转过身体,搂着我的脖子,道:“就是因为我以前对你太好了,把你惯的,我以后再也……”千慧话说了一半,低着头不说了。

  我不舍之极,搂紧她,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脱口道:“宝贝,这也不能怪我呀,你以前哪有现在这么好!”

  千慧双眼一亮,喜道:“你叫我什么?”

  我愣了一下,尴尬道:“我好象……是叫的宝贝吧?”

  千慧睁大眼睛,很小心地问:“你是不是跟她们……做这个的时候也这么叫?”

  我想都没想便道:“不是,我都是叫名字的,从来没这么叫过。”

  千慧又羞又喜地道:“那就是说,只有我一个……才是你的宝贝喽?”

  我觉得很有些无奈,讷讷道:“那个,就算是吧,可是我们现在已经……”

  “别可是了!就是我啦!”千慧欣喜万分,“啵”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看着幸福万状态的千慧,暗自叹息了一声,没说话。千慧看了看我,似笑非笑地道:“老公,你别伤心,既然我们今天能见面,就说明……说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很无奈,也很不舍,不自觉地搂紧了她。千慧缩在我怀里,忽然挪动了一下身体,望着我小脸红红,欲语还羞。

  “怎么了?”我问道。

  千慧把头贴在我肩头,轻声道:“你那个……那个……在下面……顶着人家啦!”

  我扶起自己的妻子,曾经的妻子,柔声道:“老婆,你想再来一次?”

  “你胡说!谁……谁想了?”千慧佯怒了一下,不无醋意地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能力还蛮强的,该不是那个女人把你训练的吧!”

  “别瞎说!我训练她……还差不多。”我汗了一个,又厚颜无耻地道,“要不,宝贝,我再……训练你一次吧!”

  “不要!”千慧吃吃一笑,红着脸把身体向后仰去想躲开我。这个时候还哪轮得到她做主,我一把将她放倒,对着她的嘴,就吻了下去。

  鸾凤,再度颠倒……早上醒来的时候,千慧已经不在身边了,我的枕旁放着两把钥匙。她和上次在机场一样,又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我拿起两把钥匙,放在手里左右看着,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终于有家了,花了五百万,买回了原来的家,但却没有原来的人。

  我的宝贝,她再也不属于我了!

  我走至窗边,看着窗外蓝蓝的天。千慧走了,我心里充满着怅惆和失落,但却很幸福,很满足。我知道,经过昨夜,我们夫妻多年来所有的不快、怨恨,包括以往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两人之间的深深伤害,都已化做了浓浓的爱意和遥遥的思念。

  千慧说,跟我夫妻一场,她值了,但这句话,更应该是我对她说。

  老婆,你是我一生最珍贵的宝贝!祝你走好,一辈子快乐!。

      第二百二十六章双规

  千慧走了,再无音讯,我恢复了原来的生活。所不同的是,我又添了一份深深牵挂和浓浓的思念,而且是没有希望的牵挂,没有结果的思念。

  五一前后,我妈心疼我,和我爸一起来住了一段日子。父亲还是老样子,我妈的精神状态也已经恢复,但每次想到千慧,仍不免叹息连连,甚至忍不住骂我两句。我无言以对,父母的爱,做子女的,永远也报答不完。

  八月中旬,公司在珀斯顺利上市,夭夭居功至伟。

  此间,在方小雅的建议之下,公司又成立了一家客运公司,我们贷了些款,一次性购进奔驰、渥尔渥豪华大巴二十五辆。同时,秦风送给我三条淘汰的小船,都是顺风原来在广州湾和港九一带跑短程的,我们又成立了一家河运公司。我给稍大点儿那艘起名叫东雨号,在长江搞客货两用;小点儿的两条起名为响鹰号和小宝贝号,暗暗表达了一下对竹缨和千慧的思念。这两条都平底小货船,稍加改造后,都签了长约,响鹰号在运河送杂货,小宝贝号在淮河拉煤。

  三家运输公司的利润虽然不如贸易丰厚,但稳定、安全,也为公司的交易添了些保障。

  一年时间越来越少,我拼命地做生意,只要赚钱,什么都干。在秦风的介绍下,我甚至参与了一次国家走私。西南非洲某小国反政府组织委托他购进一批肩扛式火箭筒,他问我敢不敢做,我说试试。恰好与公司有联系的一位R国商人有办法,于是三方通过公海贸易的方式完成了六百挺的交易量,由顺风派快船直接送了过去。国家走私是一些被实施禁运或封锁的国家、穷国或非官方承认政府买东西常用的一种方式,一般来说不算违法。通过这次生意,东雨公司还获得了该组织掌控地五年内每年花生总产量百分之五的交易订单。当然,前提是该组织五年内不会被消灭。

  方小雅打趣说,除了贵金属和毒品两大类,公司已经做全了任何类别的生意。

  十月份,顺风在欧洲的地位已经完全稳固,秦风把重心移回远东,因为秦氏和三木重工的协议正式生效了,顺风航运终于进入了日本市场。他邀我到香港和他见面,他说他已经警告了毕氏银行,要和我商谈东雨在香港上市的事宜。经过商议,上市方式仍是买壳,时间定在次年正月。我很兴奋,东雨公司终于回到远东上市了,我也可以安心地去找小雨了。

  我曾试探着问小雨那件“极重要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他说“尚算顺利”,应该可以如期完成,让我放心。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儿,他说先知道也没什么好处,让我再挺几个月,还说他同意把三年提前到一年已经违背了小雨的本意,够照顾我了。

  随后,我又在香港处理了一些其他业务。一个星期后,我返回S市。下飞机时已下午一点多钟,我直接回家了。开门的时候,我听见屋内的座机电话响个不停。我忙进去,一看来电,是吴铮家里的电话。我走了一个礼拜,这家伙肯定是想要找我喝酒。

  我笑笑接起,道:“怎么,老吴,又想喝酒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了杏儿的哭泣声,我惊道:“嫂子,你怎么哭了,老吴出什么事儿了?”

  杏儿哭道:“老程,老吴他……他被双规了!”

  “什么?!双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大吃一惊。

  “因为……因为……因为他爸爸……因为……呜呜……”

  杏儿就知道哭,半天没说几个字,就知道跟吴镭有关。我一看杏儿这状态,电话里也未必能说得清,便道:“嫂子,你先别哭了,我马上过去。”

  我心急如焚,立刻驱车赶往吴铮家。打死我也想不到,仅仅一个星期,就出了这么大事儿,官场风云,真是变幻莫测!

  路上我买了一堆报纸,简单翻了一下,上面说吴镭当省建委副主任期间,因为某大型国有工程,有收受贿赂行为,根据进一步查证,又说当S市委书记期间还如何如何。事情牵涉了一大批人,吴铮是他儿子,当然免不了。只是想不到吴镭刚下去半年就倒台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报纸扔到一旁。所有的政治案件的说辞都千篇一律,说白了就是官场权力斗争,不幸的是吴镭是个失败者,吴铮却是个倒霉蛋,至少他比绝大多数官员干净多了,而且他还是个好警察,这一点,整个S市有目共睹。

  到了吴铮家,杏儿抱个孩子,哭哭啼啼,说的情况和报纸大同小异,甚至还不如报纸具体。杏儿挂着一双泪眼,小心翼翼地望着我道:“老程,你和老吴是好兄弟,又是个有办法的人,你……能不能救救他呀?”

  我一阵难受,安慰道:“嫂子,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那就全靠你了,老吴的朋友不是跟他一起进去了,就是……就是躲着不理我。老程,求求你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没有他,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哪!”杏儿既感激,又意外,泣不成声。

  “我知道。嫂子,别难过了,老吴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自己注意身体,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病倒了,为了孩子,为了老吴,你也要挺住!”看着这孤儿寡母的,我心酸不已。

  杏儿含泪答应了。安抚了杏儿母子,我告辞而去,开始思考怎样救吴铮,可不想则已,一想之下,我的头差点儿没痛爆!

  我只是个生意人,不是当官的,我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吴铮,现在他犯事儿,很可能还涉及政治斗争,而且双规就基本等于已经定性了,他又是主犯的儿子,让我从一群贪污犯中把他一个救出来。晕!这他妈的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吴铮是一个好兄弟,帮过我那么多忙,还救过我的命,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得救他。考虑了一下后,我决定先打听一下情况,如果情况不重,仅仅是撤职加党纪处分什么的,那无所谓,只要不移交检查院,怎么都好办。

  我掏出手机,给我所认识的政界要人们,打了一系列电话……

          第二百二十七章软硬兼施

  打过电话,我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儿没把手机摔碎。我刚一提吴铮,这帮家伙不是象避瘟疫似的立刻关机,就是噤若寒蝉。靠,平时称兄道弟,一个个没少受过吴铮或者我的好处,一遇到真格的,全都成了缩头乌龟,真他妈的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冷静了一下后,我叹了一口气,在这种关系到身家前程的大是大非当口,也怪不得人家,谁不明哲保身呢?我在头脑中又过了一遍,看看能从谁那儿得到点儿内部消息,没什么新发现;我又把手机的电话薄查了一下,该打的都过了。最后,我把身上的,车上的所有名片都翻了出来,一张一张地看。

  付汉良!一个名字映入我的眼帘,我大喜,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付汉良是市纪委的一个小科长,吴铮曾在一个案子中救过他侄女,经过吴铮介绍,我认识了他,喝过几次酒,还帮他一个亲戚的小工厂卖过东西,关系虽不能说很深,但很真诚。

  就是他了!我立刻拔通了他的电话:“老付吗?是我,老程,程东。我……”

  “老程,我先说一句,你要是想跟我谈吴铮的事儿,我立刻挂电话。”付汉良打断了我,“好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我能帮忙一定帮。”

  我靠!怎么他也这样!

  我冷静了一下情绪,语重心长地道:“老付啊,你忘了你侄女是谁……”

  电话挂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骂骂咧咧了一通后,我想了想,还得找他,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他是纪委的。

  我再拔,不接;还拔,关机。我大怒,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我立刻发动车子向市委驶去。你他妈的不接,我非找你不可!谁让你是纪委的,你家又欠吴铮一条人命!

  到了市委,我在门口的收发室拔通了他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我是付汉良,请问……”

  “付汉良,你听着。”我打断他,冷冷道,“我在你门口,五分钟内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上去;你要是敢躲我,我就在走廊里大喊,说吴铮让我找你的。你看着办!”

  我迅速说完挂断了电话,点了一支烟等他。我也不想这么残酷,可我实在没办法了。再说我只是打听一下情况,至于一个个的都这样吗!

  三分钟不到,付汉良哭丧着脸从大楼里跑了出来,我心中一喜。

  他既然出来了,不说是不行的,我开始考虑怎样撬开他的嘴。

  付汉良是个老实人,重感情,为人挺热心,但讲原则,胆子又小,否则不能四十几岁了还在纪委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当个小科长。对付他,还要从感情下手,兼以威胁,一方面打动他,另一方面吓唬他。

  稍做考虑后,我主意已定。

  付汉良见了我,万般无奈地道:“我说老程啊,我们是有纪律的,你这么做不是让我……”

  “上车!”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这……唉!”付汉良叹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一下,上了车。

  我起动了车子,付汉良向后望了一眼,对我哀求道:“老程啊,你就饶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

  “闭嘴!”

  “唉!”付汉良连连叹气。

  见我越开越远,付汉良忍不住又道:“老程,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呀?”我没说话。付汉良有点儿窝火,对我喊道:“老程!现在离市委已经很远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还往哪儿开呀?”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你……唉!”付汉良终于不说话了。

  我开着车到市区边缘,又沿着清河边向西驶去。一路上付汉良不停地擦着汗,不住地唉声叹气。我一直没理他。车子离吴铮家越来越近,付汉良惊道:“老程,你不会是要带我去老吴家吧,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去的!”

  我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不是去他家。”

  “那你带我去哪?”

  我没回答他,把车子拐了个弯,在河边的一处空地停下。下车后,付汉良左右瞅了瞅,又抬头向吴铮家望了一眼,满心狐疑地对我道:“老程,你干嘛把我带到这儿来?”

  我抽出两根烟,自己点了一根,把另外一根夹在耳朵上,没给他。我吐了一口烟,盯着他道:“银行劫案知道吧?”

  “知道,怎么啦?”付汉良一脸警惕。

  “人人都知道我是个英雄,但我告诉你,要不是靠老吴的枪法,我现在已经是地底游魂了,是他救了我的命!”

  “那又能怎么样?”付汉良一脸不屑。

  我没理他,走两步继续道:“这里是我和老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因为女人,我们在这里大打了一架,但我们不打不成交了。”

  付汉良叹了一口气,把脸扭向一旁。

  我走到他身前,向楼上一指,道:“现在他出事儿了,楼上孤儿寡母的正抱头痛哭呢,孩子还没满周岁,爸爸都不会叫。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

  付汉良皱了皱眉,苦口婆心地道:“老程,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吴铮救过我侄女,我付汉良不是没良心的人,我也一样关心他。可这是多大个事儿,你清楚不清楚?连中纪委都在关注着!我,还有你,我们算什么?我帮不了他,你也帮不了他!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我盯着他,冷冷道:“我让你帮他了吗?”

  “那……那你找我干嘛?”

  我平静了一下,道:“我找你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你可以不帮他,你也有理由不帮他,我理解你。但我帮他,我不管这事儿有多大,什么他妈的中纪委我都不在乎,成不成是一回事儿,帮不帮是又一回事。可我不能无的放矢,我总得知道怎么回事,从何下手吧!你是纪委的,你肯定知道,所以我找你。”

  “你知道了情况你也帮不了他,而且我们有纪律,我不能说。”说完付汉良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把头扭向一旁。

  “你……”我心里无名火起,没控制住,对着他的肚子就来了一拳。

  付汉良大叫一声,立刻弯腰捂住了肚子,指着我骂道:“老程,你……你疯了!”

  我也没料到自己这么冲动,居然动手打人。我考虑了一下,心道与其骑虎难下,不如再给这个胆小鬼来点儿狠的。于是我扔掉手里的香烟,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前襟,把他揪到面前。

  付汉良脸色刹白,眼珠不住地转动,颤颤惊惊地道:“老程,你要干嘛?你……你冷静一下!我警告你……”

  “闭嘴!”我瞪着双眼,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付汉良,你今天不把你知道的都给我吐出来,你休想完整地离开这里,大不了我陪老吴一起蹲班房!”

  付汉良内心极度紧张,但还是硬挺着看我的眼睛。我睁大双眼,直直地怒视着他。时间不大,他叹了一口气,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头。我松开手,推了他一把,付汉良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缓了缓情绪,又冲上去道:“老付,不是我瞧不起你,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过是让你跟我说说情况,又没让你去劫牢反狱,你他妈的跟我谈什么狗屁纪律!你别忘了,你家里还欠老吴一条人命,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有良心!

  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付汉良坐在地上,看了我一会儿,长叹了一声,伸手向自己口袋里摸去。我知道他肯说了,于是摘下耳朵上的烟,直接塞到他嘴里,又帮他点着。随后,我向他伸出手,付汉良白了我一眼,到底还是抓住了我的手,我把他拉了起来。

  付汉良起身后,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居然跟我来这一套,还他妈真动手!”

  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咧嘴笑了笑,没说话。我们一起走至河边。望着苍茫的河面和缓缓流动的河水,付汉良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第二百二十八章拯救行动

  我转头问道:“他什么问题?”付汉良冷笑了一下,道:“还能什么问题,不就是那些事儿。贪污、受贿、包庇、失职、渎职、滥用职权,哦,对了,最近又加了一条勾结黑社会。”

  我听后不禁皱了皱眉,又问道:“依你的经验,会不会移交检查院?”

  “移交检查院那是肯定的,这么多事儿能不法办吗?”

  我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他都交待什么了吗?”

  “目前只说他的车子是朋友借他的,别的什么也没说。”付汉良瞥了我一眼,又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干了那么多年公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比你懂。”

  我心中一亮,道:“老付,那你想办法通知他一声,让他继续挺住,什么也不要说,我会帮他想办法的!”

  付汉良皱了一下眉,道:“哎,我说老程,你刚刚说了只是了解情况的,你这就……”

  “老付,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性。”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道:

  “你先答应我,回头告不告诉他我又不知道,你说对不对?”

  “那好,我答应了。”付汉良斜了我一眼,又语重心长地道,“老程,其实他说不说没什么用,咱们国家办案不看这个,一样给他定性。”

  我没理他的话,点了一支烟,又问道:“估计他还能剩多少时间?”

  付汉良叹了一口气,道:“最多一个月,他老子已经定性了,这些从犯还能有多少时间?”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付汉良看了我一眼,又道:“老程,你还真要帮他?”

  “不帮怎么办?”

  “我认为这根本就不可能,你说说,准备怎么帮他?”

  我想了一下,道:“媒体舆论有用吗?”

  付汉良笑了笑,道:“估且不说你能不能用上媒体,即使你成功发挥了它的作用,也没大屁用,除非……”

  “除非怎么样?”我忙问道。

  “除非你结合正道,在我们国家,无论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表面上都必须通过正当形式、正规的程序来完成;不结合正道,你就是把天说哭了,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那……怎么通过正道呢?”

  “你自己想。”付汉良笑了笑,拍拍我的肩道,“我该走了。”

  我一把拉住她,真诚地道:“老付,你是个好人,刚才我态度不好,对不住了,我向你道歉。但拜托你把话说完,指点兄弟一条明路吧?”

  “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动手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付汉笑了笑,没好气地道,“我告诉你程东,我要是真说了,别说楼上老吴家孤儿寡母,弄不好我家里也会孤儿寡母的!”

  我笑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再跟我说一句,就一句。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或者干脆不认识你,这总行了吧!”

  付汉良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老程,从你自己的身份上想想办法吧,这才是正道。”说完他推开我,向路边走去。

  我听后一愣,我的身份?我只是个生意人啊!我还有什么身份呢?忽然,我想通了,我是人大代表,我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我一阵狂喜,对付汉良的背影喊道:“老付,谢谢你!我开车送你走吧?”

  付汉良向我摇了摇手臂,回头道:“拉倒吧,我还是自己打车走。还有,你记住,事儿没完之前,我们不认识。”说完,他到路边打了个车走了。

  付汉良走后,我又在河边独坐了一个多小时,抽了无数支烟,制定了一个从海内外媒体舆论和人大提案两手抓的拯救行动。反复核计了几次后,我拔打了郑怀中的电话,刚刚打时一直占线,这次通了。我直截了当地道:“老郑,老吴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郑怀中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打了一千多个电话了,一点儿用没有,我也正愁呢。”

  我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而且,还需要你的帮助。”

  “哦,什么办法,你说说?”郑怀中喜出望外。

  我把自己刚制定的计划详细跟他说了一遍。郑怀中沉吟了一下,道:“办法不错,就这么办。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你这个提案就是搞出来了,老陈和老方也不会批,甚至连大会都不会召开。”老陈是人大主任陈定藩,前市委副书记;老方是人大第一副主任,前H省办公厅主任,因为靠山倒了,放到S市人大当副主任的。

  “可你不也是副主任吗?难道你不能批吗?”

  “没有用,我只是第二副主任。除非是我主持工作的时候。”

  我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老郑,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等我消息吧。”

  郑怀中饱含深意地道“老程,那眼下就全靠你了。不过只要你一有消息,我立刻通过。不过,时间上,你可一定要抓紧啊!否则移交到检查院,就是神仙佬子也救不了他了!”

  “我知道,倾家荡产我也会办成的,最多三天,你等着吧。”

  挂了电话,我立刻回家起草了人大提案的议案和媒体造势的两篇东西。十好几年没写什么东西了,我是连抄带拼,简直绞尽了脑汁。我的拯救行动分三步。

  一是海内外媒体造势。我写了一篇算是杂文的东西,起名叫《连坐黑法流毒至今,人民的好局长因父蒙冤》。我花了三十万的天价买通了市内影响仅次于晚报日报的一家半公半私的报纸主编,把文章登了出去。当然,没到半天报纸就被禁止和回收了,不过这是我意料之中的,影响已经造成了。同时,我还让林可欣回学校找了十几个学弟学妹,把文章发到互联网上的各大BBS,承诺点击每过十万,每人加一千块钱。大学生们很正直,效率也很高,最后结帐是九万八,我一高兴,给了十万块。

  此外,我还掩耳盗铃,撰写了一篇关于海外企业内地投资的分析报告,把治安状况作为一项重要内容加入,并列举了内地治安状况最好的二十个城市,还附上了公安局长的名字。S市被我放在了第六位,局长是吴铮。除了各市的公安局长的名字,所有的数据都是我瞎编的。因为人名是我让杏儿在吴铮的电话本里找到的,估计应该是真实的。

  写好之后,我传给了秦风,委托他在新加坡的《星洲日报》,香港的《明报》、《大公报》、《新晚报》四家媒体上同时发表了。这一项费用是秦风掏的腰包,我不知道他花了多少。

  二是人大提案。我和郑怀中商量了一下,提案是以商界代表的名义发出,以吴铮的任职政绩为基础,强调了治安对经济环境的重要性,强烈要求市里对吴铮问题的调查加大透明度和公开化,给全市人民一个交待。为此,我以过生日的名义,请了三十几个人大代表,多是和东雨公司有业务来往的一些商界老总。以牺牲少量公司利益为代价,我做发起人,让他们签字。在几个事先安排好的带头者的带动下,最后大家都签了。毕竟法不责众,摆在眼前的利益谁会不要?

  三是让排名靠前的两位人大主任滚蛋。我先去的是主任陈定藩的家,我一言未发,把一张飞海南的机票和十万块钱摆在了他面前。他不是聋子,我的活动他早就应该听说了。他闭眼考虑了一会儿,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机票我留下,钱拿走。至于第一副主任老方,他本来就是个二溜子,且早已对政治心灰意冷,再说陈定藩都同意了,他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过这家伙把钱收下了,妈的,幸好是五万块。

  整个拯救行动,算上公司在签字中所做的商业让步,我大约为此事付出了七十八万人民币。不过以东雨公司的现在的实力,七、八十万不过是小钱而已。诸事完成之后,我拿着签好的提案来到了郑怀中的办公室。他已经在主持工作了。

  我把提案往他桌上一摔,道:“老郑,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了!”

  “干得好,老程,真有你的!”郑怀里兴奋地看了我一眼,刷刷几笔,就签好了字。

  我奇道:“怎么,不开会啦?老郑,你不是一向挺讲原则的吗?”

  “呵呵,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郑怀中收起笔,又对我道,“好了,时间紧迫,我立刻去市委市政府,争取早点儿把老吴弄出来。”

  我们一起走出大楼外,我道:“老郑,我们人大只能对市政府提案,市委那边会不会……”郑怀中看了我一眼,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工作我去做,你放心吧。”

  我心里有些不安,拉住他又问道:“老郑,事情过后会有什么影响吗?”

  郑怀中温和地笑了笑,道:“影响吗,就是你和我,下次都会落选。老吴要是出来,我们三个,以后永远没机会再和政治沾边了。”

  我看着眼前年轻的人大副主任,心里涌动着一种激动的情绪。我只是个生意人,人大代表的身份我根本不在乎,老吴就是能出来,人可以没事儿,但官场肯定玩完。可郑怀中不同,他这么年轻就当了人大副主任,他的政治生命还很长久,但为了朋友,他却毫不犹豫选择了这条终止自己政治生命的道路。

  我满怀歉意地道:“老郑,这让你……”

  “呵呵,老程,你不用为我难过。”郑怀中笑了笑,在我的肩头捏了一把道:

  “人生就是这样,有所为有所不为。就象你常说的,老吴是个好朋友、好警察,所以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第二个选择。”说完,他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再没有回头。

  郑怀中无悔而去,那么的坚决,那么的洒脱。

  如果说我从没由衷钦佩过周围任何人,那么我真的钦佩郑怀中了;如果说我从没想到在身边的人身上也会有伟大的精神存在,那么这一刻,我被郑怀中的伟大精神打动了。

  郑怀中,好人,好官,好朋友!

  在焦急中等待了半个月,我接到了付汉良的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吴铮回家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绑架

  我一阵狂喜,放下电话就驱车到了吴铮家,因为我还有一个私人目的。杏儿开的门,一见是我,欣喜不已,忙向屋里道:“老吴,快来看,是老程来了!”

  “让他进来吧!”吴铮倒是不客气。

  我径直走了进去,吴铮正在逗孩子玩,我见他精神状态还不错,便取笑道:

  “老吴,关了二十来天,倒把你养胖了!”

  吴铮把孩子交给杏儿,招呼我坐下,道:“怎么,我刚出来,你就来了,不是向我邀功请赏来了吧?我告诉你,我的钱可都被没收了。”说着话,他递给我一支烟。

  我笑道:“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怎么也得感谢感谢我吧!”

  “嗬!你还真有花花肠子啊!说吧,想要什么样的感谢?”吴铮翘上二郎腿,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我提醒你,我现在可是无官无权了!”

  “呵呵,先别说这些了,跟我说说,最后到底怎么处理你的?”

  “还能怎么处理,说我包庇我老子,知情不报,党内处分,降职降衔,发配到交警队当教导员了。”

  “怎么!你还真要去呀?”我有点儿失望。

  “操!去个鸟,想让我丢那个人,没门!老子当场就辞职了!现在我已经是老百姓了。”

  我喜道:“辞职就对了,干警察多危险,要是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杏儿和孩子怎么办?你这步走得好,我支持你!”

  “听你一说,肯定没好事儿!”吴铮斜了我一眼,道:“说吧,你什么目的?”

  我嘿嘿一笑,道:“我想邀请你进入我们公司。”吴铮哈哈一笑道:“老子现在全部家当就四十万了,还是杏儿藏在枕头里的,我可没钱给你入股。”

  “我也没说让你拿钱,你急个什么?不当局长了,就立刻变小气了!”我笑了笑,大手一挥道,“只要你人肯来,比多少钱都重要。”

  吴铮把头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道:“你还真想让我给你当手下?”

  “不是当手下。是接替我。”我一字一句地道。

  “接替你?!那你呢?”

  我正色道:“老吴,明年年初,我就要动身去找小雨了,这样一来公司只剩一个老总,还是个女的。就算是我让夭夭回来,也还是个女的。你也知道,现在这年头,女人办事不方便,再加上你这一倒,市里的支持也没了。我不是跟你求什么回报,我是真心想让你帮我。东雨公司是我和小雨一起创立的,我更是撒下了大把大把的心血,而且竹缨也有股份,你要是同意,不仅我能放心地去找小雨,在某种意义上你也是在帮她。怎么样,过来吧?”

  吴铮略做考虑,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好,你说。”

  吴铮盯着我的眼睛道:“我要你给小缨幸福。”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吧,这个不用你说,只要她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OK,成交!”吴铮向我伸出了大手,我握了上去,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吴铮进入公司了,职务是副董事长,我给了他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我只能给他这么多了,因为我要保证我第二股东的绝对多数。有了他的关系和魄力,公司的发展更快了。

  时间进入二零零四年,东雨公司终于如愿在香港上市了,我可以安心去找小雨了。由于公司的多元化,我为公司做了最后一件事情,把东雨公司更名为东雨机构。

  最后一天中午,公司在食堂为我举行了盛大的送别宴会,祝我一路顺风,心想事成,早日和小雨比翼双飞。吴铮更是真诚地祝福我早日完成三人世界,我感慨万千。

  宴会过后,我回到办公室,休息了一会儿。临行前,我环顾了一下我的办公室,作为最后的告别,心里默默地向心爱的小雨呼唤着。出门的一刻,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去接了起来。

  “你好,程东,哪位?”要去见小雨了,我心情甚佳,说话也爽快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程先生,我叫丁敏,我……”

  丁敏?!竹缨的同学!我心里一惊,忙问道:“竹缨怎么啦?”

  电话里忽然传来了轻轻的哭泣声。我一颗心当时悬了起来,吼道:“快说,她怎么了!”

  “她……她被人绑架了!”丁敏哇地一声,在电话里就大哭了起来。

  听到绑架这两个字,我目瞪口呆,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儿?这分明是在电影里和惊险小说中才能发生的吗!

  丁敏哭起来没完,我既担心又气恼,再次大吼了一声“别哭了!”丁敏一愣。

  我缓了缓语气,冷静地道:“丁小姐,我知道你关心竹缨的安全,但你要分得出轻重缓急,现在还不是你哭的时候,我需要你跟我把情况说清楚,这样我才能解救她,懂了吗?”

  “我懂了,对不起。”

  “说吧,把事情说清楚点儿。”

  丁敏喘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小缨到香港以后,我们一直在金融市场里做投资生意,但她不热心,整天郁郁寡欢,没完没了地看你给她写的那个纸条,一年来,门都没出过几次。前两天,你们公司上市了。哦,你们的事情,小缨都跟我说过,所以我知道你们的公司。我为了让她高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她很兴奋,立刻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买了你们的股票,她说她离开你很冲动,很对不起你,这样总算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去了。今天上午,我送她到机场,路上我们被几辆车拦住了,他们抓走了小缨,让我拿一千万赎人,还不让我报警,可是……可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所以……”

  我难过至极,揪心不已,无奈叹道:“别说了,钱我来想办法。他们怎么和你联系?”

  “按他们说的时间,半小时后他们会给我打电话。”丁敏说完又哭道,“程先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小缨她真的很爱你,其实她早就想回去了,她……”

  “你听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打断她道,“等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你把这个号码告诉他们,让他们跟我联系,然后你马上离开香港,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

  “可是……可是他们会同意吗?他们不让我说的!”

  “你告诉他们你没钱,让他们跟有钱的人联系,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放心吧。”

  “哦,那好吧。程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我会的,照我说的做吧。”

            第二百三十章赎金风暴

  挂了电话,我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心里痛苦已极。现在竹缨落到了绑架者的手中,如果意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还怎么活下去。我后悔不堪,当初我为什么不跟她见面,不把她带回来?我的那封信不仅让她在内疚中活了一年,还让她处于这么危险的处境,这他妈都是我的错啊!

  我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必须先把她救出来。大脑恢复正常思考后,我又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一般来说,绑架应该是有目的的,没人会绑架一个根本拿不出钱的人,除非这帮家伙清楚我和竹缨的关系,知道我有能力拿出这么大一笔款子,这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丁敏本身就有诈呢?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竹缨既然能如此相信她,她应该是可靠的。而且她说的情况也很现实,要耍手段根本没必要等到公司香港上市之后。

  想来想去,我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在我去找小雨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禁再度哀叹,这都是我的狗屎命运连累了竹缨!

  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一个很生硬的普通话男声。

  “你是程先生吗?”

  “是我。”

  “你愿意为那个女人付钱?”

  “是的,一千万,我付。”

  “那好,我们给你一个帐号,你把钱打过去,我们会放人的。你必须……”

  “对不起,我不是傻子。”我打断道,“我必须确认她还安全,才能付钱。”

  “嗯,你的要求不算过分,我们可以理解。”电话里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我们会安排你听一下她的声音,不过……”

  “对不起,我要见到她的人!”

  对方沉声道:“程先生,我们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你的要求我们没法……”

  “那你们撕票吧!”说完我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我的做法很冒险,很可能会害了竹缨,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我必须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竹缨,而且还要亲手把她带回来,绝不让她再在外边漂下去了。

  十五分钟,我在焦灼火热中等了十五分钟,象十五年一样长的十五分钟,电话终于响了,还是刚刚那个声音:“程先生,你的做法让我们很不满意,我们甚至怀疑你合作的诚意。你要清楚,我们只想要钱,不想伤害人。”

  我平静地道:“我和你们正相反,我要人,活人,钱我不在乎。”

  “那好,我们答应你的要求,但价钱要再加五百万。”

  “行。”我没有余地。

  “说出你的地址,我们会给你邮一份最近的录像。”

  “对不起,我要见活人。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其他免谈。”

  对方声音又一沉,道:“程先生,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

  “考虑一下我的话,旁的别说!”说完我又想故伎重施把电话挂断。对方急速道:“程先生,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挂断电话,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那位小姐!”

  我硬生生的忍住,道:“那好吧,我再说一遍,钱我不在乎,但我必须见到人,我不会先付钱的,这个没的商量。”

  对方沉默了一下,道:“可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又怎么知道你不是警察、侦探或者其他组织的人?”

  “这很简单。我是个生意人,你们可以调查。做生意讲究诚信,我们之间也算是一种交易,你们想要钱,就必须相信我,我没的选择,你们也没有,这很公平。”

  对方又沉默了一下,道:“可你总得给我们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我淡淡道:“你们不用相信我,相信钱就可以了。”

  这次对方沉默了很长时间,我估计他们肯定在商量。我虽然等得很焦虑,但我相信他们应该会同意的。果然,声音再度传来:“程先生,凭你最后的那句话,我们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价钱吗,要再加五百万。”

  “行。不过我要尽快交易。还有,我警告你们,我要一个完好无损的人,完好无损!你懂吗?如果她受到一点儿伤害,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组织,我发誓会把你们连根拔除!”

  听了我的恐吓,对方嘿嘿一笑,道:“程先生请放心,我们承认谢小姐很漂亮,但你们有你们的职业道德,我们自己也有道上的规矩,她会生活得很好的,一根头发都少不了。”

  “这样最好,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钱的。”

  “好的,你等我们电话,我们会尽快安排。”

  “等一下!”我又道,“我现在还在内地,不过我会马上飞香港,你们的电话在晚上九点以后打来吧,早了我接不着。”我知道下午三点多有一趟飞香港的飞机,到香港要八点多。

  “可以,你等着吧。”

  挂了电话后,我立刻把财务主管叫了过来。

  “程董,您找我?”财务主管是方小雅的亲戚,一个很有能力的老实人,姓田。

  “把门关上。”

  见我如此严肃,老田吃了一惊。他可能很奇怪,酒都喝了,人马上要走了,怎么又突然煞有介事地神秘了起来。关好门后,我问道:“公司流动资金现在一共有多少?”

  “两千七百多万,明天还会进有四百万回拢,后天……”

  我一听钱够用,便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动用公司一分钱!”

  “明白,可是方总说……”

  “别管别人,我还没走呢,我说了算!”

  “是,是,我明白。”老田有点儿吓坏了。

  缓了缓语气,我又道:“老田,你今天辛苦一点儿,不要回家了,也不要睡觉,就在财务室等我的电话,我有笔款子,会让你在网上转一下。还有——”我脸色一沉,又道:“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吴董,记住了吗?”

  “是,是,记住了,记住了。”老田颤颤惊惊地走了。

  如果吴铮知道了这件事,无论是出于对我的兄弟感情还是对竹缨原有的感情,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跟我一起去。现在他和杏儿的孩子刚满周岁。此去是否危险,是生是死,都是个未知数。我没有理由让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跟我一起去冒险。而且,我隐隐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绑架勒索那么简单。

  我没有耽搁,立刻飞到了香港,照例到了浅水湾秦公馆。一年来,我只要到香港,都会住在这里,因为这样可以让我更深地感受小雨的气息。可没想到在即将动身找她的时候,又出了竹缨这档子事儿。

  我曾想过找秦风帮忙,因为说好了见面,他肯定已经来到了香港。但这样一来,就等于违反了和对方的约定,我怕对竹缨造成危险,想想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忽然记起以前和竹缨说过的话,她问我如果她和小雨同时有事儿,我会先考虑谁;我还说她有事儿,我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也会去的。想不到昔日的戏言,包括和小雨的别离戏言,竟都一一成真了。

  午夜前后,对方来电话了,说了一个地点,我开着小雨的宝马车去了;对方又一个电话,又说了一个地点,我又去了;第三次,说了最后一个地点,是元朗地区的一个地下停车场。我哭笑不得,妈的,换来换去,跟电影里的绑匪一样无聊,但我更希望这帮家伙的下场也和电影里一样。

  这是一个废弃的停车场,我刚驶进,周围大约六七辆车同时打开了车前灯,整个停车场被照得通亮。正前方站着一排人,为首的一个是戴着黑边眼镜的矮胖家伙,但很结实。他的身旁立着一个很高的白西服,一只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里居然拿着一把扇子,估计是狗头军师一类的心腹。我停好车走了过去。

  “程先生真有胆量,敢从内地孤身前来,我洪金龙佩服,佩服!”矮胖子哈哈一笑,把两只小胖手拍得啪啪做响。

  “鄙人白纸扇孙乔治。”白西服微笑欠身,道:“闻声不如见面,程先生果然不同反响,不枉我们打了一场交道。”他是电话里跟我谈价钱的人。

  我没好气地道:“废话别多说了,人呢?我要见人!”洪金龙向旁边的手下歪了一下头,那家伙跑到后面的一辆车旁打开了车门。

  “程东!”

  人未出声先至,我又看见了我朝思暮想的竹缨。她瘦了,虽然有些憔悴,但她依然那么美丽,她的长发依然在她的身后甩得那么洒脱自然。谢竹缨见了我,欣喜无限,双目蕴泪,向我奔来。

  “竹缨!”我叫了一声,激动不已地迎上前去。一个马仔伸手拦了我一把,我想都没想,一提一带,顺手把他扔在一旁。洪金龙和孙乔治对视一眼,仿佛很吃惊。洪金龙微点了一下头,没有人再拦我了。

  谢竹缨扑进我怀里,我一把将她抱住。

  “我好想你!”谢竹缨哭道。

  “我也想你。”我动情地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我太任性了!”谢竹缨仰头望着我,泪流满面。

  我推开她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竹缨,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谢竹缨微红着脸,摇了摇头。我总算放心了,又将她拥到怀里,动情地抚摸着她的背。谁能想到,分别一年之久,我们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重见。

  “程先生,你的要求我们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们的事呢?”白纸扇开口了。

  我放开谢竹缨,转身道:“放心吧,一分钱也少不了你的!”言罢我掏出手机,拔通了老田的电话。谢竹缨看着眼前的两个黑社会头子,眼中寒光一闪,还似有些得意。

  十几分钟后,绑匪们确认了钱已到位,很客气地跟我寒喧了几句。我没理他们,拉着谢竹缨的手,向宝马车走去。我们边走边望着对方,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我们都知道,回去后我们会做一件很美好的事,今晚将成为我们生命中最甜蜜的一个夜晚。

  斜前方的一辆车子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车门,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美女良宵,故人重逢,程先生怎么走得那么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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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暗战江湖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如果说以前听到了这个声音我只是气恼、厌恶,那么这一次,我则是愤怒和仇恨。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对我的女人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先生怎么又不说话了?是怕了,还是贵人多忘事,不认识我了?别忘了,我们可是同命相怜哪!”彼得在塌鼻梁小胡子的陪同下得意洋洋地走至我身前。

  同时,两个家伙蹿出来拦在了我们前面。

  谢竹缨既狐疑又担心地看着我们;小胡子全洪山仍是满眼怨毒地瞪视着我。

  我睁开眼睛,斜了他一眼,淡淡道:“绑架是你策划的?”

  “可以这么说!洪老大是我多年的朋友,请他办事,他都是给我打八折的,哈哈!”彼得忘乎所以,又对洪金龙喊道,“洪老大,我想干掉他们,还要加多少钱?”

  我慢慢转头向洪金龙望去。谢竹缨望着我,不自觉地抓紧了我的手。

  在白纸扇等人的簇拥下,洪金龙踱上前,道:“很抱歉,毕公子,道上有道上的规矩,程先生已经付足了两千万,这笔生意已经结束了,他可走了。”

  “唉!洪老大,你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彼得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薄,刷刷签了几笔,撕下递给一旁的保镖,道:“如此说来,只能重新做一笔生意喽!”

  洪金龙接过保镖递过的支票,看了一眼,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彼得又道:“洪老大,我没什么要求,男的干掉,女的挺漂亮,你的手下们会喜欢的,玩够了随你卖哪去,我无所谓。”

  谢竹缨转头看向我,脸上现出惊惶之色。我搂了搂她的肩,微笑着安慰道:

  “别怕,我们马上就走,不会有事的。”

  “走?!你还想走?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洪金龙这个名字在香港意味着什么?”

  彼得脸色一变,又对我狠狠道,“姓程的,我说过会让你不得好死的,你就认命了吧!”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头对洪金龙道:“我不知道他付给你多少钱,不过没关系,无论多少,我都翻一倍。”

  洪金龙和孙乔治均眼中一亮,对望一眼,又对我视以不信的目光。我笑道:

  “不用看,我的诚信两位不是已经见识过了,难道还有怀疑?”

  彼得见到两个黑社会头子的表情,立即道:“洪老大,你不会相信这个无名鼠辈的话吧?”

  洪金龙皱了一下眉,对彼得道:“毕公子,你的新生意我还没有答应,我想和程先生说两句话,请你先安静一下。”看得出,这个姓洪的对彼得也很讨厌。

  彼得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没敢再说话。我则平静地看着矮胖子老大。

  洪金龙走上前,沉声道:“程先生,我们相信你的诚信,但我们怎么相信你的实力能超过毕氏银行呢?”

  彼得脸上又露笑意,我斜了他一眼,淡淡道:“秦风这两个字够了吗?”顺风航运实力庞大,秦风又黑白两道通吃,当洪金龙没有答应彼得新生意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用秦风这张牌来应付这个贪财怕事的黑社会老大了。

  果然洪金龙脸上立刻现惊色,小心地问道:“程先生和秦氏是什么关系?”

  我略想了一下,道:“秦峰池的女儿是我的爱人。”

  我话音刚落,彼得突然哈哈大笑,道:“程先生,我真是服了你了,连这种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言罢彼得又对洪金龙道:“洪老大,他说的没错,他是秦峰池的女儿的爱人,不过是已经被蹬掉了爱人。哈哈哈!”

  洪金龙皱了皱眉,又把眼光向我投来。我看了看一旁的彼得,笑笑道:“洪老大,听这条狗在这儿乱吠,心里很烦吧?”

  洪金龙没说话,依旧向我发着询问的目光。我掏出手机在电话薄里找到秦风的电话,递给他道:“这是秦风的电话,你只要打过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洪金龙一脸惊诧,顿了一下,诚惶诚恐地把电话接过,但没打,而是交给了一旁的狗头军师孙乔治。孙乔治拿着电话返回了车里,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我估计是查证电话的真实性去了。果然,白纸扇在洪金龙一旁耳语了两句。

  彼得看到又不知深浅地喊了一句:“洪老大,你不会是怕了姓秦的吧?”

  洪金龙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毕公子,谈生意的时候,我们要你提供当事人的全部资料,你好象漏了很多东西。不过我不会怪你,只希望你刚刚那张支票别是一张空头支票。”

  彼得白白损失一笔巨款,呆立当场。

  洪金龙将手机交给我道:“程先生,我和秦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也不怕秦氏。我们的生意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我接过手机,瞥了彼得一眼,拉着谢竹缨向车子走去。彼得忽然大喊道:

  “姓程的,你先别得意,我们之间没有完,我迟早……”

  “闭嘴!”我霍地转回身,走到他身前道,“臭小子,不用你和我没完,我会找你的!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你实在不该对我的女人下手。走着瞧吧,不让你毕氏银行在地球上消失,我以后跟你姓!”

  彼得恨恨地瞪着我,傻眼了。

  我拉着谢竹缨想走,不料她忽然飞起一脚踢中彼得的下阴,彼得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嚎叫,手捂裆部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胡子全洪山见状立刻冲了上来,我抢前一步,拦在谢竹缨身前,冷冷道:“怎么,想动手?要不要我再给你留点儿记号?”

  小胡子瞪着我,脸上的表情不住地变化,举拳就想动手。

  洪金龙沉声道:“住手!”我回头。洪金龙道:“程先生,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胡来。我们的生意已经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我听后暗喜,姓洪的肯定是怕我不是小胡子的对手,在他的地盘受伤后跟秦风结下梁子。不过他能偏向我说话,总算他娘的没白拿我两千万。其实我根本不想和小胡子动手,一来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二来我还带着个女人呢!彼得方有四个人,动起手来,我百分之千完蛋。

  我就坡下驴,一言未发,拉着谢竹缨迅速走开了。小胡子愤恨不已,但碍于洪金龙在一旁虎视眈眈,终于没敢动手,回到彼得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去了。

  彼得在两名保镖的搀扶下走到自己的车门旁,忽然又对我喊道:“姓程的,我永远不会放过你的!小雨现在的样子,全是你害的!”

  我听后一惊,猛然转身道:“小雨怎么啦?”

  彼得无比怨毒地道了一句:“别假惺惺了,我饶不了你的!等着吧!”说完他上车开走了。

  我呆立当场,一颗心不住地下沉。谢竹缨不无忧虑地拉了我一把,道:“程东,别担心了,我相信小雨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赶快走吧,回头你可以问问她哥。”

  我缓缓神,点了点头,虽然我心里仍然忐忑不已,但竹缨说的没错,秦风已经答应了让我去见小雨,他会告诉我的。

  上车后,我没有急着发动车子,伸手去抚谢竹缨的脸,我想好好看看她。不料谢竹缨一把挥开我的手,紧张地道:“快开车,一会儿他们还会追上来的!”

  我奇道:“我已经付钱了,他们还追什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贴身狂飙

  谢竹缨从身上掏出一个U盘,睁大眼睛,得意地道:“这是我下车的时候,偷偷地从姓洪的手提电脑上揪下来的,里面肯定有他们犯罪的秘密,交给警察,说不定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什么?!竹缨,你……你你……你胆子也太大了,会被发现的!”我闻言大惊,汗都冒出来了,立刻手忙脚乱地发动了车子。

  “所以我让你快开车嘛!”

  “可你这么胡来,弄不好会把我们俩都害死的!”

  “怎么!你怕死啦!谁让他们抓我了!我谢竹缨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亏,哼!”

  谢竹缨瞪了我一眼,又厉声道,“他们这个组织走私贩毒,贩卖人口,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这么做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有警察,关我们什么事儿,你这么做会……”

  “怎么不关我事!别忘了我可是记者!”

  我看了身边的大美女一眼,叹了口气,心道你一年前就不是记者了,而且你以前……吃的亏比这还大呢!谢竹缨和小雨有一点很相似,两个女人都胆大包天,更重要的是招惹不得!

  我快速把车子向外开去。这时,我从观后镜中看到洪金龙和白纸扇两人指手划脚,黑帮那些家伙一片慌乱,还有几个向我冲来,不停地大叫着停车。

  他们发现了,好险!!

  我没理他们,直接冲了出去。黑帮分子们纷纷上车向我们追来。刚出停车场,我的手机响了。我接通,里面传来了洪金龙气急败坏的声音:“程先生,谢小姐拿了我们非常重要的东西,马上停车还给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否则的话,别怪我们……”

  “怎么?!洪老大同志也知道害怕了?”我哈哈一笑,打断道,“想要东西,去找警察吧!不过记得做好准备,相信在监狱里,你还会当老大的!”

  我不等他回话,立刻将手机合上了。谢竹缨见了,凑到我脸上“啵”地亲了一口,兴奋地道:“程东,好样了,说得好,气死矮胖子!”

  我把手机扔给她,没好笑地道:“别拍马屁了,快给警方打电话,要不然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说着话,只听“砰”地一声枪响,车后窗玻璃被打碎了。他们居然敢公然在大街上开枪,看来这个东西真是非常重要。

  谢竹缨报警后,又去开车上的卫星定位仪。我道:“别弄了,没交服务费!”

  “车是谁的?”谢竹缨盯着我问。

  “小雨的,怎么了?”

  “马上给她哥打电话,他会有办法的。”

  我一想也对,就让她帮我拔通了秦风的电话,还好秦风开着机。我急道:

  “大哥,是我,我们被洪金龙的人追杀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和谁在一起,怎么会招惹到他?”

  “一言难尽,回头再说吧。我们已经报警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小雨那辆宝马车的GPS开通,我开着她的车呢!”

  “好,没问题。”

  秦风的效率很快,五分钟后就开通了。他又打来电话,告诉了我警方研究好的路线,让我按规定路线行驶,不要停车,一直向维多利亚港方向开,我答应了。

  香港是个夜生活很丰富的地方,虽然警方的路线多是人群相对稀少的地方,但车辆和路人仍然不少。一路追逐中,车辆的躲避声,路人的叫喊声,黑帮分子的枪声此起彼伏。

  谢竹缨兴奋不已,不停地大呼小叫。

  “程东,快开!”

  “程东,又近了!”

  “程东,笨蛋!”

  “程东,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我驾驶技术本来就一般,香港这种左侧通行的车子又极不习惯,她越说我开得越差,不时地左摇右摆,几次差点儿没和别的车子相撞,后面的追兵已经不到三十米远了。

  我忍不住吼道:“别吵了,我不会开你会!”

  我话音一落,我们两个同时愣住,随即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们真是一对笨蛋,有谢竹缨这种飙车高手在这里,还哪用得着我呀!想不到不仅我忘了,连她自己都忘了!

  谢竹缨拢了一把头发,道:“把座椅放倒,你靠后!”

  我依言而做,谢竹缨一屁股跨过来,坐到我身上,接替我大显身手。

  宝马车“嗡”地一声蹿了出去,开始狂飙,和追兵的距离,瞬间就拉大了不少。我兴奋地道:“竹缨,还是你厉害!有你在,我们肯定能逃出去了!”

  “那当然喽!这种货色,怎么会放在我谢竹缨的眼里!”谢竹缨得意不已,哼了一声又道,“真不明白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男人,逃命的时候还要靠我来救你!真他妈悲哀!”

  “靠!你还说我?你别忘了是谁千里迢迢,孤身进入虎穴,又花了两千万把你赎出去!那叫两千万哪!我自己都没见过!”

  谢竹缨怒道:“怎么?!舍不得了!最后还不是要我开车救命!”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声枪响,子弹从后窗穿入,又击碎了前车窗穿出。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道:“什么你救我!子弹从后面来,我现在是给你挡枪子呢!”

  谢竹缨没说话,回头深情地瞥了我一眼,顺手把前面破烂的挡风玻璃推倒。

  迅劲的夜风灌入车内,谢竹缨的长发随风飘舞。

  车子拐了个弯,轮胎与地面间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谢竹缨身子一歪,就要向一旁倒去。我忙搂住她,又解开安全带,从她身上绕过,把两个人紧紧地绑在一起。谢竹缨开车,我们身体贴着身体,一路狂飙。

  很快,根据车上的GPS定位,警方的车辆也加入了对黑帮分子的反追击。

  谢竹缨兴奋已极,还打开了收音机,把声音放到极大,音箱里传来了激烈的重金属音乐!

  一时间,轮胎的摩擦声,子弹的呼啸声,路人的尖叫声,警笛的急促声,午夜的喧嚣声,摇滚乐的震憾声,在星光夜色下交织地一起。

  谢竹缨开着车,满脸是兴奋的颜色,简直就是一位邦德女郎。我柔柔地看着怀中的美女,浑身上下血脉膨胀,两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任凭她的长发拂在我脸上。

  午夜后的街道,霓虹闪烁,灯影重重,宝马车在追逐中飞驰,将前路的夜风残酷撞裂,两侧的景物在倾斜中高速倒退,我充分地体会着速度的快感。

  谢竹缨车技高超,很快甩开了大部分追兵,但仍有两辆车时远时近地跟在后面。

  黑帮里也有飙车好手,谢竹缨不敢怠慢,更加专注地开车,我不敢打扰她。

  终于,那两辆车子被渐渐甩远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黑帮分子们恼羞成怒,不停地开着枪,昂贵的宝马车千疮百孔。呵呵,但就是打不着我们,我估计子弹的速度未必快得过我家竹缨的车速!

  “程东,前面不远就是星光大道了,我们到那去飙一趟,好不好?”谢竹缨得意忘形。

  “别开玩笑了,星光大道很多人的,伤了无辜怎么办?还是按警方的路线走吧!”

  “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谢竹缨深情地嗔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想想又喊道:“竹缨,我这次算不算证明了对你的感情?”

  “切!凭什么证明?就凭那两千万!”谢竹缨得意地笑了一下,又道,“别忘了,那是人家小雨的钱,又不是你的!”

  “什么她的!那是我一年来辛辛苦苦赚的!”我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没好气地道,“你不负责任地跑了一年,我辛苦了一年,现在可倒好,我一年的辛苦全砸到你身上!”

  谢竹缨两眼一瞪,刚想说点什么,我又抢白道:“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再想跑,得先把那两千万还给我!”

  “美得你!”谢竹缨羞喜交加。

  我伸长脖子凑过去道:“竹缨,来,先亲一个还我点利息!”

  谢竹缨白了我一眼,嘻嘻一笑,羞羞地在我唇上点了一下。

  我柔柔地看着她,紧紧地搂着她,我们身贴身,在紧张高速中体会着幸福和甜蜜的滋味。

  在一个十字路口,正当我们郎情妾意,你浓我愿的时候,一辆大型集装箱卡车从一旁呼啸而来,瞬间冲到了我们前面。

  “啊——”我们同时高声尖叫!

  谢竹缨将刹车踩到底,用尽全身力气打方向。在车轮与地面的尖利摩擦声中,宝马车原地转了个圈,堪堪停住。高大的集装箱象山一样擦着宝马车的车前灯,在我们眼前横过。

  太险了,我们差点儿成了肉饼!

  “呼!”谢竹缨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汗水直流。我掏出手帕,心疼地为她擦着汗水,尽管我自己也冒了一身汗。

  我们这一停,后面的两辆车又追了上来。谢竹缨重新起动车子。不久后,宝马车在追逐中拐了一条不大的街道。忽然,前面又出现了两部车子。我回头望了一下,后面的两辆车还没有甩开。我心里一沉,这下糟了!前后都有追兵,又在一条街上,没处逃了!

  谢竹缨盯着前面的车子,一脚踩住了刹车。

  “竹缨,怎么办?”

  谢竹缨没说话,不停地通过车上的几面镜子前后左右观察着。前后的追兵都已近在咫尺了,我甚至可以看见前面车中的两个黑帮分子狰狞的笑容。

  谢竹缨还在皱眉沉思着。

  我急道:“竹缨,到底怎么办?别老这么停着呀!”

  “别吵,把车门打开!”谢竹缨沉声道。

  “什么?!打开车门,你不会是想要跳车吧?”

  “闭嘴!照我说的做!”

  晕!她不会是想要硬撞过去吧?谢竹缨如此严肃,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玩命的办法。我机械般地打开了车门,两手不自觉地箍紧了她的腰。

  当前面的车子距离我们只有十几米远的时候,谢竹缨忽然贴着路边飞速倒车。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电话亭就在身后不远。我急道:“竹缨,小心!

  电话……”

  我“亭”字还没说出口,宝马车紧贴着电话亭倒过,刚刚打开的车门“咣”

  地一声撞在电话亭上。车门立刻从车身上断裂,在反重力的作用下,“嗖”地向前飞出,一下子砸在前面追兵的车前窗上。车窗粉碎,坐在前面的两个家伙猝不及防,被砸了正着。我看见有鲜血从他们口中激喷而出。车子一歪头,撞入了路旁灯火通明的橱窗中。

  两个家伙被甩出车外,头破血流,霓虹灯缠在他们身上闪亮不休,他们华丽地死去了。

  另一辆车子见到变故,大惊失色,忙往一旁打方向盘,前方的路被闪开了。

  谢竹缨一踩油门,宝马车嗡地蹿了过去,我们脱险了!

  我们刚离开,就听见“咣”地一声巨响。原来随着谢竹缨把车子开走,前后追兵的视线豁然明朗,前面的车子正慌不择路,后面的追兵又不及防备,他们自己撞到一起了。形势在一瞬间变化,谢竹缨车技高明无匹,临机的冷静和应变能力更是超级一流。

  千钧一发,一发千钧!

  “耶!”谢竹缨高叫一声,回头对我喊道,“程东,过不过瘾?”

  我兴奋不已,凑到她脸上就亲了一下,大声道:“竹缨,你太伟大了,我爱你!”

  谢竹缨红了一下脸,得意地道:“别爱我!去爱你的大情人吧!”

  “我两个都爱。”我搂着她的腰,对着她大声道,“竹缨,别犹豫了,跟她一起爱我吧!我们一辈子不分开了!”

  “臭美吧你!”

  谢竹缨骂了我一句,忽然不说话了,一张脸红通通地,又羞又窘。

  汗!原来我过于兴奋,又大半年之久未近女色,再加上谢竹缨坐在我身上开车,屁股扭来扭去,我的下体居然不合时宜地被她扭硬了!正直直地顶在她的关键之处!

  “哈哈!”我笑了一声,厚颜无耻地凑过去道,“竹缨,别羞,也别急,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让你好好尝尝滋味!”说着话,我还隔着衣服在她的乳房上捏了一把。

  “啊!”谢竹缨叫了一声,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气急败坏地道,“滚!色狼!少碰我!”

  “少碰哪成!以后我要天天碰,碰一辈子!”

  “无耻!”

  “什么!敢说我!那我……现在就碰……”

  “啊!不要……讨厌啦……嗯……别闹!快拿开……人家……怎么开车呀……”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没有紧张,没有忧虑,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开心、快乐、幸福和柔柔的情意。当初谢竹缨伏在我背上,我们半吵半闹地达成了爱人兄弟的协议,现在我们又在这种紧张刺激地的贴身追逐中,半吵半闹地定下了终身相爱的约定。

  看着怀里的泼辣大美女,我贴在她耳边柔声道:“竹缨,我终于明白了,你就是我的冤家,一辈子的冤家,谁也不可能把我们分开的冤家,让我们吵闹一辈子吧!”

  谢竹缨没说话,因为她在开车。

  贴身狂飙,我们顺利到达了美丽的维多利亚港。这里,警方的人、秦风的人,嘿嘿,还有人民解放军驻港部队的人,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天上还悬停着直升机。见我们到来,他们迅速闪开一个口子,待我们通过,又再度合拢。

  终于安全了,谢竹缨把车停在了路旁,无力地靠在了我身上,由于高度紧张,她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我心疼地拥着她。

  谢竹缨美丽的脸在夜色下显得分外滋润,一缕被汗水浸湿的秀发遮在她的额上。我轻轻地拂开,对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谢竹缨“嗯”了一声,半扭身体,搂上我的脖子,我们又一次深情地犯规了。

  这一吻,吻得难分难解,忘乎所以,我的手不自觉地探进她的衣内,揉捏着她饱满弹性的乳房。谢竹缨脸泛潮红,哼声不绝,。

  忽然,我感到有人在我肩头轻轻拍了两下,我回头。

  秦风笑容可掬地道:“不好意思,车子我要交给保险公司,二位能否换个地方?”

         第二百三十三章情义两心知

  听到秦风的声音,我和谢竹缨忙分开。汗,我的手还在她的衣服里没拿出来呢!

  谢竹缨又羞又窘,满脸通红,一双眼又是怕羞,又是躲闪,又是瞪我,都忙不过来了。更要命的是,我们的身上还绑着安全带,她一时又扭不开身,还得当着秦风的面整理衣裳和乱发。唉,秦风也是,你倒是走开点儿呀,还在那看!真丢人!

  谢竹缨整理已毕,我解开了安全带,结束了两人间的贴身状态,一起下了车。

  我咳了一声,对秦风道:“大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一定是谢小姐,对吧?”秦风微一欠身,对谢竹缨伸出右手,道,“常听舍妹谈起,说谢小姐如何不凡,今日相逢,方知闻名不如见面。”

  我听后心道,这个秦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了,该不会是对我家竹缨想入非非了吧?嗯,虽然他是我大舅哥,但这事儿我也不能让着他!

  我在一旁胡思乱想,谢竹缨腼腆地笑了一下,道:“秦大哥好!”

  寒喧已毕,谢竹缨把那个U盘交给我,我把秦风拉到一旁,把整个事情说了一下,又把U盘交给了他。最后我道:“大哥,我听彼得说小雨如何如何了,现在你总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你放心吧,她……现在还很好,她那个事儿总算是完成了。”秦风笑了一下,似有些苦涩,又拍了拍我的肩头,道,“谢小姐受惊了,你先把她安顿好,随后我把地址给你,让你去找她。”

  我答应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动身了,也就没再多问。秦风看了看我,又道:“兄弟,你和小妹两情相悦,我真心地祝福你们,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强笑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大哥,我走了,毕氏银行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也怪不得我们无情了。你派人跟我联络,从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从今天起,我们反击,就从收购香港分行开始。成功之后,我们两家一家一半。你放心去找小雨吧!”

  我想了一下,同意了,不过我还有自己的打算。

  随后,秦风拿着U盘回到自己的车里呆了一会儿,才屁颠屁颠地跑到香港政府那里邀功请赏。如果我没猜错,他肯定是先把U盘里的内容在自己的手提电脑里备了一份,说不定还做了某些修改。太阴毒了,他肯定不是个好人。

  我和谢竹缨回到秦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谢竹缨去洗澡了,我到厨房弄吃的。当秦风派车送我们来的时候,我曾犹豫了一下,毕竟这里有太多我和小雨爱的影子。不过我想开了,虽然我和谢竹缨两情已定,此生难移,但依她的秉性,未必能留在我身边,错过今晚,我也许会错过很多。小雨在我心中的地位更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与其如此,我也不想再拘泥什么狗屁形式了。

  弄好了东西,谢竹缨已经洗完回客房躺下了,我把东西直接端了进去。

  “竹缨,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你先放一边吧!”

  “好吧,那我也不吃了。”

  我把东西放到一旁,嘻皮笑脸地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谢竹缨红了一下脸,背过身道:“你……你要干嘛?”

  “你说干嘛!”我从身后搂住了她,直接把手探进了她的睡袍内,捏住了她的乳房。

  谢竹缨轻轻“嗯”了一声,道:“讨厌,快松手!人家……还没想好呢!”

  我笑道:“还没想好,你忘了……你上次怎么钻我的被窝的!”

  “你胡说!”谢竹缨推开我的手,起身想走。我一把将她拉回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谢竹缨的俏美脸蛋既红且窘,又离我近在咫尺,我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下,道:“竹缨,今天,就让我……做你的第一个男人吧!”

  谢竹缨翻了翻眼睛,满不在乎地道:“什么第一个,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谢竹缨能以这种态度说出这个事儿,我很开心,这证明她终于完全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看来我上次没找她,让她自己选择是正确的,而且也不枉我这么久劝她的苦心。

  “那个第一个是禽兽,不能算。”我笑了一下,脱口又问道,“那你这一年,有没有和别人……”

  “你说什么?”谢竹缨两眼一瞪,怒道,“你上次来找我,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我……我不是……”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你……你居然不相信我!”谢竹缨一把将我推下身,开始发大飙。

  我急道:“竹缨,你先别闹,听我说……”

  “少来!亏得我一年多为你朝思暮想,还以你真爱我,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你也是个禽兽!”谢竹缨骑在我身上,抓着一个枕头,不住地砸着。

  我遮拦不住,只得将枕头抢下,顺手扔到地上,又死死将她抱住,再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谢竹缨动不得,挣扎了几下放弃了,只是瞪着一双眼呼呼喘气。

  我看着她生气的俊俏样子,笑笑道:“竹缨,我承认,我上次是因为这个来找你的,不过到了后来,我想通了,我给你留了张纸条没有和你见面,就是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

  “我是想明白了,可你呢?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你摆明了是不相信我!”

  “那不是不相信你,那是在乎你!”我汗了一个,道:“你也不想想,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嘛!以前你在S市是公安局长夫人,人人对你有色心没色胆,但到了香港你是什么,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女!香港是什么地方,我放得下心吗!”

  喘了一口气,我又道:“竹缨,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不能发现你在我心里原来这么重要呢!我当时都快急疯了,都……难受死了!”

  听完我的话,谢竹缨终于面露喜色,笑嘻嘻地对我道:“真的吗!那我告诉你,我已经……和很多男人……搞过了,你继续难受吧!”

  我笑道:“是吗?那好,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轻轻一位,解开了她睡袍的腰带。谢竹缨羞喜交集,心脏狂跳。睡衣一解,谢竹缨冰肌雪肤立现。我看见有几滴香汗缓缓流下,清丽之中,另有诱人风韵,我顿时身心剧震。

  定了定神后,我揽着她的腰,把她扶起。谢竹缨脸庞羞红,将头轻抵在我肩头,任我帮她宽衣。我单手抓住她的睡衣边沿,向外侧轻巧一抖,不知是谢竹缨肌肤太过滑嫩,还是那睡衣服知情识趣,我一松手,就自行顺着她的手臂无声滑下,轻轻落在了床上。她纤美的惹火身躯再一次展现在我眼前。

  谢竹缨微别着头,双手抱胸,长发半垂,遮掩着俏面。我爱怜无比,轻轻抬起她下巴,谢竹缨眼神立刻慌乱。我微微一笑,吻上了她的唇。谢竹缨娇躯一颤,双手搂上我的脖子,边和我接吻,边把我拉倒。我伏在她身上,魔手再度探向她最隐秘之处。

  此时天已微亮,正是黎明前最后的时刻。屋内男女,欲火高涨且跳荡。汗珠,象窗外的晨露。生露之时,滴汗一刻。

  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掌心相对,手指交叠。我们四唇相接,重叠在一起,不停地吞吐着,亲昵的声音在屋内回荡,说不尽的温馨旖旎。我们陷入了欲望的漩涡,再也分舍不开,狂吻、拥抱、抚摸、滚动,无一不是缱绻浓情,至于极处、极深处。

  我终于进入她的身体,在她幸福的呻吟声中,我看见有晶莹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我一阵心疼,停住俯身,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眼睛。谢竹缨情动难忍,紧搂着我的背,贴在我耳边轻声道:“程东,怎么好象……很难受啊?”

  “难受就对了,我动一动你就……不会难受了!”我心中暗笑。

  “那你……倒是动啊!干嘛老是亲个没完!”谢竹缨边说还边扭动着腰身。

  我差点没晕在她身上。这样的女人,男人不疯狂就怪了!现在我只希望她别是第二个小雨。我打起精神,开始动了……我们赤裸相拥,不停地纠缠、盘缠,在安静中寻觅激情美梦。屋内光线黯淡,我们在黑暗中扭动、活动。谢竹缨双眼欲火四射,火烫喘息自她半开的口中喷出,她双唇似烈焰般燃烧,载满着足以令人崩溃的狂野嗳味。两颗心都已疯狂,只有爱欲在激烈碰撞。我们的身体紧贴,难捺地摩擦、翻滚、挤压。烈火滔滔,烧毁我,烧毁我们……熊火渐息,谢竹缨的娇喘也自急促慢慢悠长,柔弱的呻吟余波荡漾,但胸滔犹自无法平息,缓缓地起伏颤动着。

  气息回复,谢竹缨偎在我怀里,纤手掌摩娑着我的背脊,脸蛋倚在我胸前,阖着眼睛,脸上是满足的笑容。我轻轻地抚着她的肩头,托起她的脸颊。谢竹缨面带羞涩,嫣然一笑,主动送上了香舌。我们不胜缠绵地啜吻在一起,心头都是一片甜蜜。我们侧躺拥吻,享受着激情之后的余味。很美,很美。

  “程东?”

  “嗯。”

  “你告诉我,三个人,你……最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我知道她说的另两个人是小雨和夭夭。

  “什么叫都喜欢!总会有不同吧?比如程度,比如感受。”谢竹缨有些不满,盯着我们眼睛问,“跟我说说,到底有哪些不同?”

  我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就跟你说说。先说小雨吧,我就是爱她,没什么,很纯粹地爱她;和夭夭复杂一些,这个我不多说了,我想你能清楚。”

  “那我呢?”谢竹缨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你当然是一半爱情,一半义气了,爱人兄弟嘛!”我拂开挡住她面颊的几搂乱发,又道,“跟小雨在一起我觉得最幸福;跟夭夭在一起最喜欢;和你在一起最开心、最痛快,嘿,还有最刺激。”

  “这还差不多。”谢竹缨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眼珠一转,又问道,“那……那你老婆呢?”

  “千慧,和她什么都有吧。”我想了一下,道,“亲情、爱情、依赖、感激、还有习惯。”说到这儿,我笑了一下,又道:“唯独没有的是兄弟之间的义气,所以,还是你最特别。”

  “她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谢竹缨盯着我问。

  “不知道,也许以后都见不着了。”我有些黯然,叹了一口气,又问道:

  “对了,竹缨,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谢竹缨神色一变,眼光闪烁,转身背对着我,讷讷道:“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了!”

  “为什么?”我腾地坐起了身。千慧和她两个人象约好了似的,居然谁都不说。

  谢竹缨也坐起身,搂上我的脖子道:“程东,我不告诉你,是对你好。”

  “这话怎么说?”我疑惑地问。

  谢竹缨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道:“第一,你知道了会难受;第二,你还会恨她;第三,你还会恨我;第四,也是最重要的,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所以,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可是……”

  “程东,如果既可以保护自己和别人,又能避免伤害你,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做的。你不要问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我听后知道问也没用了,长叹了一声躺回了床上。谢竹缨不无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忽然伏在我身上道:“程东,我……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是这样的。”谢竹缨拢了一下头发,对我道,“我大学里一位老师,是个外教。他现在是《费加罗报》的亚洲版时事主编,他知道我辞职了,想让我过去,我想……我想……”

  我忍不住打断道:“你想离开我?”

  “不是的,不是的!”谢竹缨忙道,“你听我说,我们现在都这样了,我还怎么离开你呀!就是……就是三个女人我还是觉得忒别扭,你总得让我适应一段时间吧?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老跟在你身边象个小花瓶似的,我总得有点儿自己的事儿干吧!”

  我凝神看着她,没说话。

  谢竹缨深深地看着我,很认真地道:“程东,我是个女人,我当然愿意自己有个归宿,我答应你,早晚会回到你身边。这段时间你去要去找小雨,我也做出点儿样子来,争取对得起自己,同时也在心理上努力适应一下。你找到小雨之后,一定要抓紧时间把她们都说通。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回到你身边的,你看行吗?”

  我叹了一口气,尽管这个结果早在我意料之中,但我还是很不舍。这是她的性格决定的,如果她这时留下,她就不是谢竹缨了。

  我爱她,愿意尊重她。

  我轻抚着她的脸,柔柔道:“竹缨,我答应你,但你要记住我们之间的情义,你现在有家了,我是你的爱人,也是你兄弟。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想回来,我都会等你。”

  谢竹缨没说话,她伏在我胸口,任凭泪水打湿我的胸膛。

  天大亮的时候,谢竹缨起身了,我听见了她穿衣的声音。我没有动。她说了,她走的时候,我必须装做不知道。良久,没有声音了,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忍不住动了一下眼皮。

  “不准睁开眼睛,我们说好的!”她在提醒我。

  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我感到她的唇印在我嘴上,我们无声息地亲吻着,离别前的吻。

  “看你这么乖,我可能会考虑每年跟你做一天爱人的,你偷着乐吧!”

  我笑笑,再度点点头。

  谢竹缨走了,我很幸福,原来离别也可以幸福。

  我们相识两年,分别一年,重聚一天之后,她又走了,象个洒脱的浪子,去舒展渐生倦意的羽毛。两个人间那些零零散散的开心和甜蜜,都在离别前的一刻化做了情义。拥有和放弃总会纠缠在一起,只要情永在,义长存,我们总会有相聚的一天,而且不会再分开。

  我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她的背影。她走得很快,很洒脱,长发在她身后随风飘舞。人生总有聚散,走和留往往在一念之间。我知道她走得很满足,很开心,一定面带微笑。我也一样。这份热血交融真正爱过的岁月,早已深深地刻在了我们心里。

  这就是谢竹缨,和她在一起,离别不会有眼泪,也不会有悲伤,因为有情义在我们两心之间激荡,纵是万水千山,哪怕悲欢聚散。

          第二百三十四章天妒红颜

  竹缨走了,我也要走了,我要去找小雨。虽然一前一后,但我们的目的地并不远,她往法国,我去英国,隔着一道浅浅的英吉利海峡,我们的情义会比海峡的风暴更强烈。

  我找到秦风,他给了我一个的地址,说了一句话。他说:兄弟,做人要常怀希望,但也要学会面对和放弃。我保持沉默,但隐隐感到了一些什么。可惜我不是他,我的人生有些东西是不能也无法放弃的,比如小雨。

  临行前,我打电话把吴铮和方小雅叫到了香港。要与毕氏银行开战了,按秦风的意见,我让方小雅来配合秦风一起在金融市场上对毕氏银行进行打击。秦氏的实力比毕氏强不了多少,秦风贪心不足,想把毕氏整个吃到肚子里,谈何容易。

  我对此不抱太大希望,所以我把吴铮也找来了。

  我恨极了彼得,私下授意吴铮,不必理会秦风与毕氏的正面战场,从彼得的名声开始,对其董事会所有成员使用一切手段进行分化打击,秦风可以吃不掉它,但我要从内部搞垮它。吴铮听说彼得策划绑架了竹缨,恨意填胸,当即表示会全力以赴。有了吴铮这个擅长反阴谋的前公安局长来实施阴谋,彼得有苦头吃了。

  一切妥当之后,我拎了一个小包,踏上了飞往伦敦的班机,为了节省时间,我乘坐了夜班。这一年的伦敦是暖冬,下飞机的时候,天上下着细细的小雨。我想起小雨曾说过的话,她说她喜欢伦敦,她说这个城市象她的名字。

  这一刻,我懂了。

  按秦风给的地址,我来到了南肯辛顿区,这里是伦敦标准的富人区,与着名的海德公园、肯辛顿宫咫尺之遥。秦氏独拥一栋古老的房子,我站在门外,拉响了大门的铁铃。真的难以相信,我现在的心情,出奇的平静,象一泓没有波澜的湖水。

  门没有开,开的是门上的小窗,我看见一个东方老人的脸。

  “你姓程?”他用汉语问我。

  “是。”

  “你叫程东?”

  “是。”

  “老爷和小姐搬到苏格兰的庄园了,这是地址。”小窗关上了,老人不见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纸片,是爱丁堡附近的一个小镇:梅奇斯顿。我没有耽搁,立刻乘坐火车赶去。到爱丁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乘汽车到了梅奇斯顿。这是一个很小的镇,镇中心立着一个人的雕像,我随便看了一眼:数学家纳皮尔。

  镇上的人看到我并不吃惊,因为这里本就住着一个很有钱的东方老人。

  秦氏庄园在镇的边缘,我再度拉响了大门的铁铃。不过这一次,我的心情无法平静了。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要见到小雨了。她,会是什么样呢?近情情怯,恐惧感在我心里悄悄升起。

  门没有开,开的仍是门上的小窗。这一次,是一个年轻黑人的脸。

  “请问您找谁?”他用英文问我。

  “我姓程。”

  “能告诉我您从哪来吗?”

  “我叫程东。”

  “噢!”他大叫了一声,小窗迅速关上了。我听见通通通的脚步声,他去通报了。很快,门开了,刚刚的黑人、秦峰池和一个拎着小箱子的仆人迎了出来。

  “年轻人,你来了。”老人还是那么精神矍铄,但我却从他眼中看到了几许落寞和悲伤。

  “前辈,你好,我来找小雨。”

  老人笑了笑,很有些无奈。我又问道:“小雨她好吗?”老人看了看我,平静地道:“如果你不累,陪我一起走走吧。”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知道他要告诉我什么。

  秦氏庄园很大,很古老,到处都是植物,冬日的萧杀并没有使它显得很沉重,只是多了几许凄凉和静谧。我陪老人在庄园里漫步,拎着箱子的仆人跟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处。

  “苏格兰的冬天总是很冷,甚至比我们的家乡还要冷,因为北海吹来的风总是很强劲。”老以温和的语调,娓娓道来。

  我没说话,我知道打断一位老人不礼貌,尽管我并不想与他谈论苏格兰该死的冬天。

  “这一年你把东雨公司管理的不错,发展很快,小风经常跟我夸你。”

  “前辈,我……”我忍不住了。

  老人挥了一下手,我停住不说。老人继续道:“听说你跟着小风干过国家走私,还是军火。呵呵,做这个不好,美国人知道了,会踢你的屁股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前辈,有什么话您直说吧,没有什么我挺不住的。”

  我知道老人谈完天气谈霸权主义,无非是想让我的心情轻松一些,好面对他即将说出的真相。

  老人看了看我,点点头道:“好,我们到那边坐。”

  在小路旁的一个长椅上,我们坐下。老人掏出两支不知名的香烟,递给我一支,我拒绝了,他没有强求。老人没看我,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我没说话,我在等着老人说话。

  老人抽了一口烟,平静地道:“你要是早来一个星期,还可以见到活生生的小雨!”

  “什么?!!”这句话象一颗大炸弹在脑中轰然炸开,我呆坐当场,大脑一片空白,无数不知名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别担心,她还活着。”老人看了我一眼,微笑道。

  这句话又把我从呆滞中带回现实,我差点儿瘫在椅子上,刚刚那一刹没有冒出的冷汗倾刻间流遍了全身。我回过神,掏出手帕擦着头上的汗。我不怪老人,他这么说话肯定有他的道理。理智恢复后,我明白了,小雨有病,一定是,尽管那次检查一无所获。

  “你知道索氏症吗?”我摇了摇头。老人继续道:“这是世界上最少见的一种遗传病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在瑞典发现。

  “瑞典?!”我想起小雨走前曾去了一趟瑞典,她说去看同学。

  “她离开你之前曾去了一次,我想你可能知道。”我点了点头。老人接着道:

  “与毕氏症和疯牛病一样,索氏症也是一种奇怪的脑病,发病前会持续发烧,原因据说是和脑蛋白的生长有一定关系。当然,这只是猜测,人类目前的科学对这种病尚知之不多。患这种病的人与其说是患者,莫不如说是实验品。”

  我心里已经沉到冰点了,汗也忘了擦,忍不住问道:“那……那能治好吗?”

  老人目光哀伤,淡淡道:“索氏症算是绝症,但存活率不是很低,目前已发现的患者有两百一十三人,活下来的有两个,百分之一。同很多绝症比起来,它要高得多。”说完老人微笑望着我,很无奈。

  索氏症,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小雨的秘密。她瞒着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担心。她把爱留给我,把死亡的恐惧留给自己。这么久了,她在死亡的恐惧中宠我、爱我,为我分忧,让我快乐。她唯一希望的三年,我却只给了她半年。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陪在夭夭和千慧身边,她却一个人在恐惧中独守着黑夜。

  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唯一对不起的人是千慧,现在我知道了,我欠小雨的,是我用几辈子的生命也还不完的。我悲从中来,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悲痛,泪水从我眼中狂涌而出,我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双手中。

  老人抚着我的肩,沉声道:“索氏症虽然是遗传病,但遗传概率同样很低,这也是得这种病的人很少的原因。或者是小雨太优秀了,上天也在嫉妒她。”

  我擦了一把脸,道:“我要去见她!不管她现在怎么样!”

          第二百三十五章小雨纷飞

  “年轻人,你会见到她的。”老人慈爱地看着我,温和地道,“先听我把话说完,小雨还有事情让你做。”

  我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听了下去。

  “小雨的病遗传自她妈妈,小雨一直以为我不爱她妈妈。她错了,我爱的是她妈妈。我现在的妻子,我不过是在补偿她,或者说,是在赎罪。小雨误会我的原因无外就是她妈妈比我大了八岁,其实这一点你应该理解。”老人把目光投向我,温和地道:“如果你比小雨小八岁,你会不会爱上她,我想结果应该是一样的。”

  我看着老人,没有说话。老人笑笑又道:“我说远了,没办法,人老了,总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顿了一下,老人继续道:“我们并没有告诉小雨她有病,毕竟她能活多久,都应该快乐地活着,这是她的权利。”

  “但是——”老人话锋一转,又道,“毕家的小子喜欢上了她,毕老头不同意,因为他知道小雨妈妈的病,他当然不想自己的后代有人患这种病。他私下里告诉了小雨,小雨自己跑到瑞典做了检查。”

  “为什么一定要到瑞典检查?”

  “这种病世界上只有十几家医院能够检查得出。瑞典是最早发现该病的国家,仅有的两个存活者也都是瑞典人,瑞典皇家医学院掌握着这种病的最多资料。”

  老人换了一支烟,递给我一支,这一次,我没有拒绝。老人点好烟,又道:

  “小雨是个坚强的孩子,她知道了以后,并没有因此对生活失去信心,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事业上,直到遇见了你。”老人说完微笑望着我。

  我沉重地低下了头,不仅是小雨为什么拼命工作,很多问题我都清楚了,比如她不结婚、喜欢刺激、允许夭夭存在。她拚命让我和千慧离婚,撮合我和谢竹缨,根本就是因为她爱我,她为了让我幸福,为自己的离去做安排。

  “虽然小雨决定不结婚,但我还是强制为她安排了一次婚姻,就是你知道的那次。”老人看了我一眼,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在我看来,不管什么样的绝症,进化都是人类的必然,她妈妈四十七岁死亡,我想小雨应该活过她妈妈,只是没想到她居然……”

  “前辈,小雨现在怎么样?她回来,是做什么重要的事?”我急于知道小雨目前的情况,不想再听老头废话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睛道:“她舍不得你,想活下来。她回来,是为了自己的苏醒做准备。”

  “苏醒?!她……她现在怎么了?”我的心骤然提到了咽喉。

  “她昏迷了。”

  “昏迷?!”

  “是的,昏迷,深度昏迷。”老人看着我,缓缓道,“医学上一般称之为植物人。”

  听到植物人三个字,心内的巨大悲痛让我痛哭失声,我再也忍不住了,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我的活生生的小雨呀!她怎么会……秦峰池也无法抑制长久以来的感情,陪着我老泪横流。

  拎箱子的仆人悄悄走上前,道了一句:“老爷,请您注意身体。”

  秦峰池振作了一下,接过箱子,拍着我的肩膀道:“孩子,不要悲伤,小雨对生命充满信心,你也要对她有信心,相信她会好起来的。来,让我们一起看看小雨的决心吧!”

  我强止住了哭声,但却止不住脸上的泪水。秦峰池把箱子递给我道:“这里面就是小雨忍着病痛最后完成的工作。”

  我低头看了一眼,道:“这是……”

  “打开看看吧。这是她昏迷前刚刚完成的。”

  我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叠叠的打印稿,足有几十大本。我翻开了第一本的第一页。上面是小雨亲手写的一行字:“程东,我知道你一定等不到三年。帮我看看,有缺的,就帮我补上。爱你,小雨,等着我。”

  我不解,又往后翻了一页:“2001年9月12号,今天是我第一天到天远上班,在电梯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东东,还被他碰了我的手,我觉得自己很吃亏。虽然曾听说过他的很多传说,但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却并不好,甚至还……”

  我又随手往后翻了几本,全部都记录着我和小雨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我抬起头,诧异地望着秦峰池。

  老人解释道:“植物人苏醒以后,会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比如下肢瘫痪、记忆丧失、情感丧失等等。索氏症的两个康复病例都有不同程度的记忆丧失和情感丧失。小雨在持续发烧不断地情况下,坚持把和你在一起时的大小事情和感受记了下来,是因为——”

  秦峰池停住笑了一下,又继续道:“因为她怕自己醒来后会忘了你。”

  我的眼泪籁簌而落。抚着手中重逾千钧的箱子,我仿佛看见了小雨拖着病躯在床上打字的情景,这只箱子里,装载的是小雨对我的爱,比自己的生命还珍贵的爱。

  “年轻人,振作起来,小雨这么年轻就发病也是一个好消息。目前已发现的索氏症患者中,大多是在四十岁以上,苏醒的两个人,是仅有的两个四十岁以下的,而小雨才二十七周岁。或许,这意味着她会成为第三个苏醒者。”

  我点点头,抹了一把泪,道:“前辈,现在我可以去见她了吗?”

  秦峰池向前一指,道:“前面那道门,进去一直走,你会见到她。”

  我拎起箱子,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向前走去。进门前,我回头向老人望了一眼。他独在长椅上,手里夹着一只烟,烟灰很长,枯叶在他身边随风而舞,他稀疏的白发在风中摇摆。

  我决然进门,眼前是一道长长的走廊。

  我走得不快,也不慢,步调也很协调,每一步的大小也都很一致。我的心情忽然平静了,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甚至觉得自己很幸福。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推开了最里间的门,那是一个雪白的房间,床旁摆着几个医学仪器,小雨躺在床上,就象在睡着,甜甜地睡着。我轻轻地、轻轻地走过去,坐在了床边,仿佛怕把她吵醒。

  她还是那样美,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或者,她在做着很美的梦。

  我轻轻道:“小雨,我来了。”

  她没说话,但我知道她一定听见了。

  我抓起她的手,温柔地贴在脸上,还是那样熟悉的温度。

  我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微笑道:“小雨,等着我。”

  我转身,出了房门。我走得很快,非常快。从这一刻起,我的时间会比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宝贵。

  秦峰池仍坐在长椅上,见我这么快出来,他很惊讶。

  “她有点儿胖了,是吗?”老人微笑道。

  “是。”

  “一个人不运动,很容易发胖。女孩子都不喜欢太胖,她醒来的时候,或许会因此烦恼。”

  “是,她会烦恼,我相信。”

  我笑了笑,又对老人道:“前辈,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回来陪她,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许。”

  老人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道:“孩子,我们很感激你有这份心,我相信小雨也会……”

  “前辈!这是我在印度的泰姬陵前对小雨许下的承诺。”我望着老人的眼睛,平静地道,“即使没有这个承诺,这也是我的选择。和她在一起,我很幸福,无论她什么状态。”

  老人望着我,说了一句话:“把她唤醒吧!”

  离开伦敦的时候,还是一个小雨纷飞的日子,雨中的伦敦,很美。

  我来的时候,小雨纷飞。

  我走的时候,小雨依旧纷飞。

  我再来的时候,小雨会纷飞依旧吗?

  会,一定会。

            第二百三十六章一生一次

  挥别了小雨纷飞的伦敦,我直接返回了S市。小雨不知会昏迷多久,更不知还剩多少日子,我必须对家里和公司做好安排,还要去向夭夭坦白。

  回到S市,我买了一栋别墅,而且是S市普通人可以买到的最好的别墅,位置在清河边上,有一个小花园,环境相当不错。当然,价格也相当不错,差一点儿就四百万。我把爸妈和夭夭父母都接了进去,四位老人可以做个伴,没事儿唠唠闲嗑,打打纸牌什么的。而且夭夭回来后,也方便照顾他们。

  四位老人听说夭夭要回来了,都很高兴。当然,我并没有对他们说实话,尤其是对我爸妈,我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成个家,更别说让他们抱孙子了,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要去守着一个不知何时醒来能不能醒来的女人。对他们来说,这太残酷了,也不会同意。

  我做的第二件事,是把我所剩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全部划到了夭夭的名下。

  方小雅和吴铮都到香港去对付彼得了,现在公司还是周小小在代理。秦毕两家这一战不知要进行多久,我这一走更是遥遥无期,除了夭夭,还有谁更适合做公司的新龙头呢?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这个挂着副董事长的空头衔,却没有一分股份的公司创始人,第二次飞往珀斯了。那里,是东雨公司腾飞的地方,也是我的梦开始的地方。东雨公司如愿腾飞了,我的梦却随着小雨昏迷破碎了。现在,我要到那里向一个女人忏悔,去使用一生一次请求原谅的机会。

  飞机抵达珀斯上空,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已经一年半多了,我没有见过我的夭夭,这个昔日的刁蛮丫头,现在是什么样子?她还会不会扑到我怀里?还会不会甩着她的马尾辫用她的小额头撞向我?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答案。

  出了珀斯机场,我四处张望着,夭夭说好会来接我,我却没见到她。我的心慢慢下沉了,难道她不肯原谅我?不,这不可能啊!

  “你是在找我吗?”

  我转身,不禁愣住。一个靓亮的女子站在我的面前。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及肩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头顶上还别着一条白色的发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很调皮、也很温柔。看看面前活泼文静,清丽脱俗的女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夭夭。

  “夭夭!”

  我轻叫了一声,情不自禁地向她伸出了双手,伸到一半却停住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或者说是否合适去拥抱她。

  夭夭看着我,轻咬着微颤的嘴唇。我们凝住了,在重逢的一刻。

  “东!”

  夭夭一声娇呼,扑进我怀里,用小额头轻轻地在我的胸口撞了一下。我激动不已,一把拥住了她。凭着这个熟悉的小动作,我知道她还是我的夭夭,这个挥动翅膀的女孩儿,她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为我停住了。

  我不住地抚着夭夭的秀发,动情地道:“夭夭,你可让我想死了!”

  “骗人!”夭夭看着我,嘴噘得老高,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模样委屈至极。

  我汗颜无比,愧疚无比,简直无地自容。我叹了一口气,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道:“夭夭,我对不起你,我今天,是来向你请罪的,我……”

  “回去再说吧!”夭夭转身低着头向外走去。我痛苦地摇了摇头,默默跟了上去。当年的恶行,现在终于结果了。让最宠爱的夭夭受到伤害,我简直无法形容我心里的滋味。出来混,是要还的,现在我总算体会了这句话的深刻。

  夭夭领我到了停车场,我眼前一亮。夭夭居然是开着车来接我的,还是一款敞蓬女士车。牌子我不认得,估计是澳洲本地产车吧。我道:“夭夭,你还买车了?”

  夭夭打开车门,双眼一瞪,道:“我买车不可以吗!心疼啦?”

  “怎么会呢!只要你高兴,买什么都成!”我坐上车,笑笑又道,“不过在珀斯,你也开不了几回吧?”

  “谁说的,我常常到各矿井实地调查他们的产量的!”

  “你真能干!”我由衷地夸了她一句,又把她揽过来道,“夭夭,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的错误,我一会儿都跟你坦白。不过,我真是很想你,你先让我抱一会儿吧?”

  夭夭嗔了我一眼,委屈地把头伏在我肩上。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紧紧在把她搂在了怀里。

  在夭夭的住处,我喝着夭夭给我泡的茶,坐在沙发上。夭夭坐在对面的床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暗叹了一声,放下茶杯,看着她的眼睛道:“夭夭,我知道林可欣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但我还是想亲口跟你说一次,这样,我自己会舒服点儿。”

  “你说吧,我听着。”夭夭看了我一眼,面如止水。

  我昂起头,平静地道:“你还记得当年的化妆盒吧,我就从那个化妆盒开始跟你说吧。严格地说,那时候我和小雨之间还没有什么,我们真正开始是从……”

  我从化妆盒开始,到我和小雨一起去香港,一直到小雨的离开,我一五一十地都说了,甚至在夭夭生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我也说了。

  我知道说得太具体对夭夭来说,同样是个伤害,但小雨的状况让我清醒了,我还要去陪她,我不想再靠伪装活下去。夭夭只有一次原谅我的机会,我也只有一次向她坦白的机会,我不想保留什么。

  在我说述说的过程中,夭夭的脸色越来越白。当说到她被小雨灌醉,我们在隔壁发生了关系时,夭夭终于痛苦地别过了头去,眼中的泪水一嗒一嗒地落在了床上。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直到我全部说完。

  “说完了?”夭夭问。

  “嗯。”我答。

  “没有了?”

  “……嗯。”

  夭夭别过头,闭着眼,泪水默默流淌。我难受极了,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她身后,拥住她道:“夭夭,我对不起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即使是不为了那一生中的一次。因为我爱她,也爱你。”

  “东,你以为我知道这些是林可欣告诉我的吗?”

  “难道不是?”我奇道。

  “我是让林可欣帮我看着你,但她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夭夭转头看着我道,“小雨姐姐走后,她也不过是让我回去照顾你!她什么也没说。”

  “那你怎么会……”

  夭夭抹了一把泪,起身到一旁的书架上找出一封信,递给我道:“这是林可欣给我打电话的前一天收到的,应该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吧。”

  我惊讶地望着夭夭,信是小雨写的,我把信打开。

  夭夭妹妹:

  姐姐和程东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你原谅他吧,我会马上离开他的。为了我们共同的爱人,请你原谅他,回去照顾他。

  小雨我默默合上了信,看着兀自流泪的夭夭道:“那你为什么没回去,是不肯原谅我还是……”

  “我回去?我怎么回去!”夭夭泪水淋漓,悲愤地道,“你以为我是不知如何面对你才不回去的吗?东,你错了,我不怕面对你,我有什么怕的?我是怕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我惊愕地望着夭夭,一时无言。

  夭夭指着小雨的信,急促地道:“你看看这封信,她没说不会回来,也没说她不会再找你,甚至没有认错,没有一句对不起!这还不算,这句共同的爱人,又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原谅你,可如果我回去了,跟你登记结婚,她又回来了,或者让你去,再或者你要走,我们的家怎么办?东,我不怕受到伤害,可你呢?

  你还能在婚姻上再错一次吗?”

  夭夭这番话,不仅仅是让我惊愕了,简直是震惊了!

  我能读懂小雨的信,小雨没认错是因对我容许了夭夭的存在,没表明最终的去留态度,以及共同的爱人之语,是希望醒来后能陪我圆三人世界的梦。可是夭夭呢,她居然能从这短短几十个字中看出这么多的问题。更让我意外和感动的是,她没有回来完全是出于为我考虑,而我还自作聪明地认为她是为了自己。

  夭夭真的成熟了,成熟得让我汗颜无比。她很霸道,但现在懂得了为爱而宽容和承受。相比之下,只有我是最自私的一个,我无力地垂下了头。

  夭夭擦了擦眼泪,抓住我双肩道:“东,我爱你,我可以原谅你,但我要你答应我……”

  “等一下,夭夭!”我心中一惊,忙打断道。

  夭夭停住,呆呆地望着我。我抚着她的脸,痛苦地道:“夭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夭夭的目光有些失神了。

  “因为我要去陪她。”

  “什么?!你……”夭夭激愤不已,直起身指着我的鼻子,浑身发抖。

  我闭上眼睛,平静地道:“夭夭,她快死了。”

  夭夭愣住,半晌后才讷讷道:“为……为什么?”

  “她有病,现在是个植物人。”说完这句话,我再也不能忍受心中的巨大痛苦,深深地垂下了头。

  夭夭怔住,面现惊惶,仿佛也感到了死亡的恐惧。她一步步挪上前,抱住我的头紧紧搂在自己怀里。我搂着她的腰,伏在她身上,脸上的泪水,终于默默流出。

  平静了下来后,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夭夭,谢谢你能理解我,但我必须去,换了是你,我一样会这么做。我不知道这一去会多久,不敢苛求你等我,你可以……”

  “东!你去吧。”夭夭轻声打断了我,又蹲下伏在我身上。

  “夭夭……”我一时无语,尽管我知道她会答应。

  夭夭望着我,轻轻道:“东,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对幸福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和你成个家,两个人恩恩爱爱,孝敬老人,生儿育女,只要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偶尔吵吵小架也无所谓,但绝不会伟大到为了别人把你让出去。”

  “那你为什么还……”

  “我不想看着你痛苦,更不想让你抱憾终生。”夭夭凝视着我,缓慢而深情地道,“我也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怎么爱她,我相信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比她少。”

  望着眼前只有二十二岁的夭夭,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扶起她,将她抱在腿上,再搂在怀里。很久没有这种方式抱这个小丫头了,我知道她一定会很想,我也想。我们都无言,我拥着她的身体,抚着她的头;夭夭搂着我的脖子,轻轻地悠着身子。

  “东,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夭夭贴在我耳边问。

  “会。”

  “如果她好了呢?”夭夭忽然起身望着我,满怀期待和担心。

  我心里一沉,看着她的眼睛,柔柔道:“我一样会回来,一定会。”

  次日一早,珀斯机场,我们分别。

  一个向北,一个向西,夭夭回国,我去英国。我先走,夭夭送我。我拥她入怀,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亲吻她的嘴唇,我们吻别。

  时间到了,夭夭深深地望着我,很平静。

  我们挥别,我转身进入通道。夭夭凝视着我的背影,很平静。

  在通道的拐角处,我驻足回望。夭夭向我微笑着,很平静。

  我在夭夭的视线外,悄悄地回头,远远地回望。夭夭双手掩面,她在痛哭。

  我知道她会哭,我想在临行前告诫自己。

  从我们相爱的一刻起,我就在伤害着这个女孩儿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为你守候

  或许是纬度的原因,苏格兰的朝阳射在脸上,有一种微微的灼热感。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向正熟睡的小雨,微笑着起床了。秦老头给我安排了房间,但我宁愿和小雨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和小雨在一起,我喜欢。

  象每个早上一样,我穿好衣服先去看小雨床边的脑波仪。我盯了一会儿,还是一条细细平缓的波浪线,奇迹没有发生,至少今天还没有。

  小雨仍在甜甜地睡着,很安祥,面带微笑。我常常想,一个人能这样静静地睡一生,没有烦恼,没有忧愁,身边有爱人相伴,不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只要心中有爱,活着,为什么一定要醒着?

  “小懒虫,早上好?”小懒虫是我送给小雨的新外号,谁让她每天都不肯起床呢?问候已毕,我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象以前在自己家里一样。

  “哇!小雨,你昨夜撒了这么多尿!这下柯威尔医生又该高兴了!”我发着感慨,换上新尿袋,并按照柯威尔医生的要求把昨夜的尿量做好记录。

  柯威尔医生是小雨的日常医生,他认为人脑就象宇宙一样奥秘无穷,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联系。为此,他坚持让我把小雨的很多生理现象都记录在案。我不是专家,但我也清楚小雨的问题在于大脑,而吃喝拉撒等生理现象则是靠脑干维系,两者并没什么关系。但为了小雨,我还是无悔地做着这些无聊的事。

  随后,我为小雨做身体运动,弯臂、曲腿、翻身,还有头部运动,揪耳朵、捏鼻子,扒眼皮,总之能做的,我每天早上都要做一遍。做完了这一切,我打开天窗,拉开窗子。在感受完屋内新鲜的空气和阳光之后,我出门去练合气道。

  “早上好,程!”

  “早上好,马克!”

  马克就是第一次来到庄园时为我开门的黑人,庄园的花匠,一个爱放屁的多哥人,成天砰砰地。他也是我新收的徒弟。黑色人种的柔韧性先天优于其他人种,小伙子练起合气道比我还象样。当然,动起手来,他还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苏格兰生活就这样有规律地度过着。时光荏苒,珀斯惜别夭夭,已经九个月了。

  九个月里,我每天如一地照顾着小雨的生活,为她运动、擦身、理发、剪指甲,空余的时间,我会陪她说话,不厌其烦地给她讲我们之间的种种往事。小雨不能跟我说话,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但这样陪着她,已经足够。

  我原以为这会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精灵般的小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我以为我会抱着她痛哭,看着她难受,但没有,都没有。我很平静,很幸福。在这间小小的病室,和小雨一起相濡如沫,过着温馨平静的生活,我很满足。终于明白,原来幸福不象花开,它很简单。

  镇上的人对我很友好,也很热情,我交了很多新朋友。秦老头不必多说,这个花心的老家伙把我当成了知己,他认为我们的性格很相似,感情经历也很相似。

  他跟我讲述年轻时的风流故事,也让我讲给他听,我们几乎无话不谈。

  王美贤,秦夫人,小雨的继母,秦风的生母,一个勤劳美丽的女人。她很关心小雨和我,每天都会来看望我们。她怕我不习惯席德勒大婶做的饮食,自己亲手腌制酸菜,给我做酸菜炖猪肉排骨,为我包饺子。如果说秦老头象一个朋友,那么她象一个真正的母亲。

  她也会跟我谈些自己的生活和感情。我曾问她原谅丈夫的原因,她淡淡一笑,只说了一个字:爱。她说她爱丈夫,她会为他选择,只要他能够幸福,就这么简单。

  爱,可以宽容一切,包容一切!

  在秦夫人的身上,我看到了千慧的影子。一年多又过去了,我不知她在哪,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但我相信,千慧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很幸福。

  除了柯威尔医生和花匠马克,镇上的罗德里格神父和老皮特先生作为庄园里的常客,也是我的新朋友。

  罗德里格神父高大慈祥,满头白发,是一位虔诚的新教徒。在他的建议下,我每天都为小雨读《圣经》。我是个无神论者,但罗德里格神父说,“经常聆听上帝的声音,会唤醒人的心灵”,为了小雨,我宁愿相信。

  老皮特先生是英国的前羊毛大王,现在的羊毛大王是他的儿子小皮特,他的家族在曼彻斯特拥有巨大的工厂。他大腹便便,但却是一个真正的苏格兰勇士。

  大家一起烤肉的时候,他会高唱古老的苏格兰歌谣。他曾问我是否了解苏格兰的光辉历史,我说我只看过美国电影《勇敢的心》。他嗤之以鼻,但还是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说苏菲玛索很漂亮,很象小雨,我很喜欢。他立刻愤怒了,他说那是一头法兰西母狼,咆哮着要把我撕成碎片。

  在感受苏格兰纯朴热情的同时,远在故国的亲人和朋友也给了我亲情的安慰。

  夭夭每天都会跟我通电话,她很关心小雨,真正的关心。她已经帮我把在国外照顾小雨的真相告诉了爸妈,并说服了他们,为我解决了后顾之忧。她原谅了我和小雨,也理解了我们。

  夭夭把四位老人照顾得非常好。我妈很想念千慧,但仍然被夭夭征服了。在我妈看来,千慧是个绝对的好儿媳,但就是个好儿媳,巨大的出身和修养差异不可能让她们真正心灵贯通。夭夭不同,出身和性格了决定了她们有很多共同之处。

  况且夭夭还是个孩子,比我妹妹还小,在我妈眼里,与其说是儿媳,莫不如说是个可爱的小女儿。如果说对千慧是一种喜欢和信任,那么对夭夭,我妈是发自内心地宠爱她。

  夭夭把东雨机构也管理得相当红火。一个月后,我们自己的办公楼将会破土动工。

  香港方面,洪金龙案件结束,该组织全伙覆灭,两千万也返还了,我们没有损失。秦氏和毕氏的商战已经全面展开,秦风果然利用U盘动了手脚,彼得被怀疑有暗箱操盘行为,虽然证据不足,但却失去了创业板市场十三委员的地位。尽管如此,毕氏银行强大的实力还是让两家斗了个势均力敌。

  不久后,一场特大海啸袭击了印度洋和东南亚沿岸,整个亚洲金融市场遭到严重打击,包括毕氏银行在内的绝大多数股票一夜之间暴跌,而东雨和顺风则因连续往各地营运救灾物质,股票一路飙升,再加上吴铮在背后的一系列阴谋活动,彼得身败名裂,毕氏董事会人人自危,秦风借机连施重手。现在,对毕氏香港分行的收购已经进入了尾声。

  坦率地说,了解了小雨的真相之后,我已经不恨彼得了,他只不过是被爱折腾得歇斯底里的可怜虫。他说的没错,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确是同命相怜。不同的是,我比他幸运,我得到了小雨的爱。当然,商战还是要继续,商业讲究利益,与感情无关,它可以因感情开始,却不能因感情结束。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九个月过去,我已经整整守候了小雨十八个月,小雨也整整昏迷了十八个月。

  望着苏格兰枯黄萧瑟的秋天,我害怕了,很怕。按常规,植物人一般会在一年内苏醒,也有在一年后苏醒的,甚至也有更久的。但过了一年半,往往会被医学界定性为永远不能苏醒。柯威尔医生安慰我说,小雨的各项生理机能始终在不断加强中,他坚持认为人体的所有机能,包括脑功能,都应该是同步的。他绝不相信小雨在这种状态下会失去苏醒的机会。我没有反驳他,但已经听够了这种话。

  小雨的病在大脑,他却没完没了地研究他妈的生理机能,简直是兽医理论。不过,不满归不满,所有的数据,我仍按他的要求,每天坚持记录着。

  这期间,我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和夭夭每天一次的电话,我问夭夭着急吗?她说她急得要死,但小雨没有结果,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心我,所以她宁愿等。从心爱女人的身上,我得到很多安慰。

  东雨机构的规模进一步扩大了,总上市城市已达九个。东雨的新办公楼已经落成,实业方面,也有了进一步发展。或许是身为女人,夭夭成立了东雨化妆品连锁店和东雨美容连锁店,两家店互相支撑,利润颇丰。原本的两家公路运输公司,车辆早已倍增;东雨航运更是由内河发展至渤海湾近海一带,大小船舶共十七只,总吨位四万五千。当然,大部分船舶仍是秦风送的淘汰船。

  香港方面,对毕氏的商战已经胜利告终。毕氏香港分行被顺风和东雨两家瓜分。两家没给毕氏喘息的机会,马上进军日本,联合三木重工,完成了对毕氏东京分行的收购。毕氏银行摇摇欲坠,彼得主动关闭了洛城分行,力保温哥华本行一处。正当秦风野心勃勃,想要在北美完成最后一击的时候,却被觊觎已久的里昂信贷集团渔翁得利,其北美分部抢先一步,把毕氏收购了。秦风气得七窍生烟,大骂法国佬无耻。这样,庞大一时的毕氏金融帝国覆灭了。至于彼得本人,则不知所终。

  十二月十九日,是小雨初夜的纪念日。这天,是个小雪飘飞的夜晚。我坐在小雨的床前,独自纪念着,也独自感伤着。马上就要进入两零零六年了,我守候小雨已经快要两年了,小雨自己定的三年之期也只剩一个月不到了。

  我拿着小雨当年留给我的字条。“我爱你,我会回来,回来陪你过三人世界,我保证。小雨于2003年1月17日夜。”我一遍一遍地读着最后两句话,想起昔日活脱脱的小雨,那个让我神魂颠倒的小雨,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想起我们那个完美刺激到心惊胆颤的初夜,不禁悲从中来。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首小诗:

  银汗佳期逝若尘,茫茫三载苦销魂。

  幸得当日残笺在,重对巫山一段云。

  写完后,我把这张纸放在小雨胸前贴身的口袋里,握着她的手,在她脸上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小雨,你快醒来吧,你答应过我的,你保证过的,你还没睡够吗?你再不醒来,就要过期了……”

  小雨还是那个小雨,那个睡得甜甜的小雨。

  我独坐至中夜,黯然不已,伤心不已,也激愤不已。我开始痛恨这个世界,这个操蛋的世界!这个无情的世界!这个有天无理、有情无性的世界!

  我歪头,看到一旁的《圣经》,无力地拿起,顺手翻了两页。聆听上帝的声音,可以唤醒人的心灵!都是他妈的骗人的屁话!老子我天天读,不厌不烦地读了快两年了,什么效果都没有!上帝根本就是个骗子!心内的巨大不平,让我烦懑不已。

  我大喊了一声“骗子!”随手将手中的《圣经》甩了出去!

  “咣!——滴!”

  我霍地转身,我把书砸到脑波仪上了,可我分明听了一响反应!我又转头去看小雨,她睡得甜甜的,没有变化。难道我听错了?或者仪器被砸出毛病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没有听错,也不会听错!我已经守了两年了,怎么可能错!我的心脏狂跳不止,我搬了把椅子,坐到显示屏前,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

  还是那条缓缓的波浪线,它流动着,象两年中的任何时间一样,没有变化。

  我不信,继续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好象很长,比两年还要长,又好象很短,比两息还要短。

  “滴!”随着这世界上最最最悦耳的声音,我终于看到一个巨大的波峰升起又迅速落下。

  我等到了!等到了!我等了两年,就是在等这个,我终于等到了!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全身乱跳的感觉!天哪,我的小雨,她快醒了,她要回来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

  我忙把《圣经》捡起,吻了一下,道:“MyGod,forgiveme!”

  我转身扑到床上,颤抖着呼唤:“小雨,小雨,你听见了吗?小雨,是我呀……”小雨没有反应,还是睡得甜甜的,面带微笑。

  我回头,再去看仪器,还是那条缓缓的波浪线,欢快地流动着。

  不可能,我不信!绝不信!我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

  我一把抓过闹钟,重新坐在显示屏前。我抱着闹钟,一动不动地盯着,不等到绝不罢休!

  “滴!”

  第一次,十五分钟。

  “滴!”

  第二次,十二分钟。

  “滴!”

  第三次,七分钟。

  “滴!”

  第四次,两分钟。

  ……当巨大的波峰和波谷充满屏幕的时候,我不知我是什么心情,但绝不是兴奋和激动这样的词语能形容的;我也不知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是跌跌撞撞,还是连滚带爬,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冲到了走廊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柯威尔医生!柯威尔医生……”

              第二百三十八章梦醒时分

  小雨苏醒的消息瞬间震动了整个不列颠王国,伦敦的夏文博士和他的专家组连夜乘直升机赶到,会同柯威尔医生对小雨进行全面检查。

  秦氏庄园沸腾了,所有人都激动不已,但在专家们没下结论之前,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自中夜过后,所有人都在院内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次日中午,秦风从新加坡赶回。下午,专家们检查结束,从小雨房内鱼贯而出。看得出,他们都很疲惫,但每个人都很兴奋。大家立刻围拢了上去,满怀期待。柯威尔医生走前一步,激动地道:“尊敬的夫人,女士们,先生们,经过全面周密的检查,我骄傲地告诉大家,我们可爱的秦小姐,在沉睡了两年之后,终于再度睁开了她美丽的眼睛。”

  或许是对这个好消息期待已久,如此突然降临令人难以置信,众人都陷入了瞬间的沉默,但随即,人群中暴发出小山一般的欢呼声、鼓掌声,大家流着眼泪,互相拥抱,互相祝福。我是被祝福和拥抱最多的人。我不停地被每个人拥抱,接受着大家最诚挚的祝贺“年轻人,你做到了”、“孩子,你们可以团聚了”、“兄弟,感谢你”、“程,真有你的”、“程,上帝会保佑你们的”、“程……”

  不知谁带了个头,众人开始高呼了起来。

  “专家万岁!”

  “程万岁!”

  “小姐万岁!”

  专家们静静地立在一旁,面带微笑,欣赏着这出人间喜剧。待众人情绪稍定,夏文博士走上前道:“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世界医学史上的奇迹,是大英帝国医学界的伟大成就,让我们在感谢上帝的同时,祝福女王陛下吧!”

  秦府多是外国人,在场的一些英国人又多是邻居,都是苏格兰人,所以对于夏文博士的建议,大家并没有显出应有的热情。我更是不平,发生在一个中国家庭,两个中国人之间的故事,跟你们英国和女王有屁关系!

  众人情绪稍定,我挤上前,对柯威尔医生道:“柯威尔医生,您认为,小雨恢复以后,她的病以后还会复发吗?”

  “亲爱的程,以目前的医学理论,我还无法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根据以往的两个恢复病例,我们有理由相信,美丽的秦小姐会一直伴随我们生活下去。”

  这时,高大的罗德里格神父来到我们身边,柯威尔医生微笑欠身,又道:“我的朋友,令人尊敬的罗德里格神父也许会给我们一个更满意的答案!”

  罗德里格神父面带慈祥的笑容,平静地道:“我的孩子,你应该感到高兴,上帝会保佑心中充满爱的人!”

  “谢谢你,我的神父!”我激动不已,感慨不已,我终于可以确定我心爱的小雨回来了,在梦一般地两年之后,她又回来了。或许与漫长的人生相比,两年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一刻却注定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安一生,激动一生,不仅仅,是我。

  随后,专家们对小雨进行了紧张的恢复治疗,由于不能确定小雨的记忆和情感损失程度,为了让她保持稳定的情绪,我们所有人都被禁止擅自入内。由专家们视情况依次呼叫。柯威尔医生跟我打了招呼,我肯定是最后一个。

  我独自走至庄园深处,拔通了夭夭的电话。

  “东,小雨姐姐怎么样了?”夭夭问。

  “她醒了。”我答。

  夭夭沉默了一下,随即电话里传来了轻轻的哭泣声,我没有劝慰她,我知道她在为小雨而高兴和激动。夭夭止住了哭,轻声道:“你见到她了吗?”

  “还没有。”

  “那你……会回来吗?”

  “会。等她情况稳定了,我马上回去。”我很平静,又感激道,“夭夭,这两年让你受苦了,回去后,我会用我全部的余生补偿你。”

  “……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我无力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雪后的苏格兰很美,阳光很刺眼,冷风吹拂着我的头发。我很失落,我的回答意味着我永远失去了一生中最钟爱的女人。人的一生中要做很多选择,但现在我纵有一千个选择,也不能不选择夭夭。

  这个弱小的女孩儿,自从爱上我,已经受了太多的不平与凄苦,也付出了太多了。

  三天后,小雨已经能坐起来,说一些简单的语句。秦老头已经被唤进去按医生的指示一步步恢复小雨的记忆。柯威尔医生兴奋地告诉我,小雨的意志力异常惊人,他保守地估计,这一疗程可能会在二十天内结束,我只需再等最后的二十天、最多二十天,就可以拥抱她了。而有关我们爱情记忆的疗程,可能会随着亲情的恢复,一经触动,全面恢复。

  我淡淡一笑,再一次感谢了他的祝福和他对小雨的付出。

  十天后,时间进入二零零六年,小雨已经可以在旁人的搀扶下到院子里走路,享受自由的阳光和生命的空气。我按柯威尔医生的吩咐避开了她,躲在屋子里远远地望着她。

  苏醒后的小雨更加靓丽动人,两年的沉睡没有增加她的衰老,却让她更年轻了。她轻颦浅笑,欢喜无限地同簇拥她的家人们说着话,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象一个灿烂的公主。是的,她是一个公主,她应该拥有这样的生活。

  十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柯威尔医生热情地跑来通知我,说第二天可以和小雨见面了。我平静地答应了;他再一次拥抱并祝福我,我平静地接受了。

  柯威尔医生走了,我知道我也该走了。

  深夜,一个很平静的深夜,很难得苏格兰有如此平静的夜晚。我提出了那只装载小雨记忆的箱子,壁炉的火烧得正旺。

  小雨的梦醒了,我的梦也该醒了,我必须陪着夭夭过完我的余生,我没的选择。小雨的病已经恢复,她已经是个健康的人了,我可以荒唐,她不能,她应该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既然如此,就让我……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吧!

  我一张张地将小雨记述的爱情投入壁炉中,炉火烧得很灿烂,烤得我的脸,很热。苏格兰的最后一晚,小雨的爱情在燃烧,而我的爱情,将会被埋藏。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拎着来时带的小包,悄悄地离开了。带着小雨给我的爱,一生一世的爱,我走了。一个人,独自离去,在梦醒时分。

  我想找一辆出租车,一辆卡车停在了我的身旁,是汉斯大叔往爱丁堡送酒的卡车。他是全苏格兰最好的酿酒师,他酿造的杜松子酒是爱丁堡酒馆里最受欢迎的酒品。

  “亲爱的程,你是要去爱丁堡吗?”汉斯向我的小包上盯了一眼。

  “是的,汉斯大叔。”我犹豫了一下。

  “上车吧,我顺路。”汉斯无奈看了看我,打开了车门。

  “谢谢你,汉斯大叔。”拒绝一个苏格兰男人是不礼貌的,我没的选择。

  车子向爱丁堡驶去,梅奇斯顿渐渐远去,小雨也渐渐地远去了。

  “亲爱的程,或许你不该离开。”汉斯似乎明白我的去意,他有些责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淡淡道:“你不懂,汉斯大叔,我必须这么做,你不会明白的。”

  “不,程,你错了。听着,一个苏格兰男人永远不会伤害一个姑娘的心,那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情,你应该象个男人,勇敢地迎上去,无论你有什么理由。”

  “不,汉斯大叔,我没有错,她也不会伤心,在她的生命里,我将不会存在了。而我会带着她的爱离开,我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汉斯先生无奈摇了摇头。爱丁堡火车站,我下了车。

  “谢谢你,汉斯大叔,我会记得你的。”看着这个粗大的苏格兰男人,我依依不舍。

  “好吧,程。”汉斯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也会怀念你的,什么时候再回镇上看看吧。”

  “我会的,汉斯大叔,我也忘不了你们。”我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可以,能不能暂时别告诉他们你见过我?”汉斯耸了耸肩,道:“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他们没问我的话。”

  “谢谢你,汉斯大叔,再见!”

  “再见,祝你好运,我的孩子!”

  辞别了汉斯大叔,也辞别了我生活了两年之久的梅奇斯顿,更是辞别了我心爱的小雨。我坐上了开往伦敦的火车。爱丁堡渐行渐远,我的心越来越沉,我很平静,但很不舍。火车上乘客很少,我打开了车窗,望着苏格兰广袤的土地,北海吹来的风打得我脸生疼。

  秦老头没说错,苏格兰的冬天很冷,而且注定是我一生中最冷的冬天。

  飞机是第二天早上的,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一晚,我在英国的最后一晚。

  次日,我出门,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这是伦敦今年第一场雪。

  我仰头望着漫天缓缓飘落的雪花,心情舒畅了不少。原来小雪飘飘的伦敦一样很美,至少,它不会像小雨纷飞那般让人伤感。或者,这场雪就是为我而下的,我宁愿这么认为。

  下了计程车,我凝望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小雨最喜欢的城市,我的心情再度澎湃起来。周围人来人往,身后的伦敦机场在静默中喧嚣着。

  我转身,绝然而去。

  路旁一辆房车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车门,我看见了小雨平静依依的脸。我凝住,手里的小包顿然落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真爱重逢

  小雨绝美的脸静若止水,黑亮的眸子凝望着我,柔顺的长发顺两颊自然垂至胸间,神情光洁的象一面镜子。或许她睡得太久了,学会了冷静。

  没有震惊,没有意外,我的心很平静,象空中飘动的雪花。两年了,我们朝夕相处,却隔着生死之间的一条细线,重见的一刻,近在咫尺,我们还在面对面的思念。

  不见太久也太远了,我们都忘了心动。

  小雨动了,但眼睛没动,仍在凝视着我。她轻轻走来,走得很慢,步履无丝毫零乱,每一步的距离,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雪花从她头顶飘落,地上是她浅浅的脚印。

  小雨走至我身前一尺处停住,我们静静地对视着,雪花落到她润洁的脸上,迅速融化。或许,我也一样。

  小雨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向我展开一张纸,是她临行前留给我的那张纸,上面有我写的诗。

  “你忘了把这个烧掉!我都想起来了。”

  “是,我忘了,我应该烧掉。”

  小雨微白了我一眼,是个眼波深处的小动作,就象电梯里初见那次一样。

  “银汗佳期逝若尘,茫茫三载苦销魂。幸得当日残笺在,重对巫山一段云。”

  小雨将纸上的诗读了一遍,又抬头道,“你写的?”

  “嗯。”

  “什么时候写的?”

  “你回来之前。”我没有说醒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茫茫三载苦销魂,茫茫三载苦销魂……”小雨低头将这一句自读了几遍,忽然抬手抚弄我的鬓角,歪头凝神去看。

  “你有白头发了?”小雨眼圈有点红了。

  “有吧,我老了,你比原来年轻了。”

  “不,我三十岁了,不年轻了,再用五年时间去找一个肯为我守候的男人,我等不起了。”小雨流眼泪了。

  我无言,而且心酸。

  “读一下这个日期。”小雨指着那张纸。

  “2003年1月17日”我读。

  “今天是2006年1月17日,正好三年,我没失约。”

  “你记错了,今天是16号。”

  “这里是英国,中国是17号。”

  我再无言,心酸且感慨。

  “你知道17和16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17是要去;16是要来。所以今天,我回来了。”小雨泪流不止。

  我仍无言,只是心痛,心痛,很痛,很痛。

  小雨望着我,泪流满面,哭道:“程东,你……你好狠心哪!”

  “小雨……”我再也忍不住了!

  “程东……”

  伦敦飘雪的早晨,机场前,我们拥抱,痛哭,酣畅地痛哭,不为别离,是为重逢。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即使是在小雨苏醒的时候。

  我以为自己无泪可流了,可这一刻,心内那些积压已久的不舍、想念、委屈、爱恋,都似山洪般突然暴发了。

  我们拥着,哭着,亲着,吻着,相看泪眼,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互相擦着流也流不完的泪水。我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分开了,无论如何不能分开了,不能,绝不能!死也不能!

  拥着至爱的小雨,捧着她流满泪水的脸,我真的好后悔,后悔极了!根本就是小雨最好,她最好,只有她,就是她!无论她哭着笑着躺着坐着醒着睡着,还是她最好,都是她最好!我后悔这几年做了这么多荒唐事,爱了这么多不该爱的人,要是只爱她一个,该多好!可现在,我却退无可退了!

  “好了,差不多行了!快上车吧!”秦风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也看得不耐烦了。

  我们分开。我长叹了一声,抚着她脸上的泪水,不舍地道:“小雨,对不起,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雨抹了一把泪,欣喜地道,“快来,先跟我上车!”

  “小雨……唉!”小雨不容我分说,拉着我就走,我忙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小包。

  上车后,我道:“小雨,我……”

  小雨的嘴堵住了我的嘴,双手搂上了我的脖子。我揽住她的腰,我拒绝不了。

  “唰!”前面开车的秦风识趣地放下了前后座间的隔板,我们更加忘情地吻在一起。

  “到了,下车吧!”车子停了,秦风敲了敲隔板,原来这段路这么近。

  我们痴望着对方,恋恋不舍地分开。我向窗外望了望,回头问道:“小雨,这是什么地方?”小雨拢了拢乱发,又凑到我嘴上亲了一下,兴奋地道:“下车就知道了,快,跟我来!”

  下车后,小雨拉着我进了一家店,我左右一看,居然是一家婚纱礼服店。一位金发小姐彬彬有礼地迎了上来:“尊敬的小姐,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我能……”

  “我姓秦,昨天打电话订好的,男女各一套,快点儿!”

  “请稍等一下,马上就好。”金发小姐微笑而去。

  我心中一惊,忙拉住小雨道:“小雨,你要干嘛?”

  小雨转身望着我的眼睛,欣喜无限地道:“结婚!”

  “什么?!!你疯了!怎么会……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小雨不怒反喜,反问道:“你不想和我结婚?”

  “不是不想,可你知不知道,我是守着你了,夭夭这两年付出了多少辛苦?

  受了多少委屈?这不仅仅是为了我,同样也是为了你!现在你刚醒过来就要……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你是没想起来,还是都忘了?”

  小雨笑笑搂上我的脖子,深情地望着我道:“我没忘,我答应陪你过三人世界嘛!”

  “可是夭夭……”

  “兄弟,你们的事我们全家都知道了,我们理解,也没意见!”秦风打断我,继续道,“结婚就是让小妹过过新娘子的瘾,你回去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今天婚礼一结束,明天你们就可以走,不会误事的!”

  “什么!今天?”

  “是的,就是今天。”秦风笑了笑,解释道,“昨天你走后,我们全家紧急商量了一下,决定按新教的仪式给你们办个婚礼,哦,就是小型婚礼,没请几个人,就是我们在欧洲的一些亲戚朋友。嗯,虽然……你们不注册,但小妹以后也是你的妻子了,总不能让她太委屈,你说是吧?再说,我爸妈也能跟着高兴高兴。

  本来我们想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可你又没开机,所以我们就擅自决定了,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听完秦风的话,我既感激,又为难。以前小雨有病,可以另当别论,现在小雨的病已经好了,秦氏家族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可夭夭呢,她那么保守,怎么可能接受小雨呢!

  见我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小雨看着我的眼睛道:“程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吧。我们明天就走,回去一起去求夭夭,她那么善良,又那么爱你,她一定会答应的!”

  “要是……”

  “实在不行,就象你以前说的,我们给她跪三天三夜,好不好!”

  “这个……”

  “你答应过我会让我做你的新娘的!”小雨拉着我的手,眼巴巴地望着我,脸上尽是哀求,模样惹怜至极。

  “那……好吧,但明天一定要走!”

  “嗯。”小雨羞羞地点了一下头,欣喜无限地投到了我怀里,我们深情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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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做你的新娘

  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我不能拒绝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小雨。我很清楚,我不该答应她,至少在夭夭同意之前不该,我这样等于又做了一件对不起夭夭的事,又伤害了她一次。可作为一个女人,小雨离开三年、昏迷两年,现在刚刚苏醒,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做一回新娘,一个无名无份的新娘,而且是我早已承诺的,我如何能拒绝!

  换完衣服后,我们迅速上了车。坐在车里,我看着一身雪白婚纱盛装的小雨,心里感慨万千。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终于要成为我的新娘了。

  小雨脸色羞红,带着甜甜的笑容,痴痴地望着我。我忍不住抚着她有些发烫的脸,又伸出了双臂。在车里,我第一次拥抱了我的新娘。

  婚礼的地点儿在秦氏南辛肯顿区别墅里的小教堂。当我们到达的时候,人们已经准备就绪。客人并不很多,只有三十几位,其中还有不少是梅奇斯顿的镇民,老皮特先生、柯威尔医生、花匠马克、席德勒大婶、汉斯大叔都在。令人意外的是,夏文博士也来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坦白地说,我并不喜欢他,他是个真正的英国人,总把小雨的恢复当成他自己的功劳,而我更愿意把这一切归功于两年来和我一起守着小雨的柯威尔医生。他高度敬业,拥有崇高的品德。事实上,他守在小雨身边已经快三年了。

  为我和小雨主持婚礼的是令人尊敬的罗德里格神父。因为是西式婚礼,小雨要晚一会儿才能进来,我先进了礼堂。众人见到我,纷纷起立鼓掌,向我表示祝福。老皮特先生认为小雨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一位苏格兰姑娘,让我不要忘了苏格兰的光辉历史;柯威尔医生和夏文博士说能看到他们曾经的病人健康地走进婚礼的殿堂,是一个医生最大的骄傲。我都含蓄地接受了。

  当雄浑的婚礼进行曲奏响的时候,小雨身着白色的婚纱,在秦峰池的牵引下,踏着鲜艳的红地毯,缓缓走进。人们一路抛洒着鲜花。

  高大的罗德里格神父面带微笑,庄严而尊崇。我站在他的右手,温柔地望着我心爱的小雨。当秦峰池郑重地把小雨的手交到我的手里的时候,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真的成为我的新娘了!

  “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无论生活好与坏,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和他互相扶持,至死不分吗?”罗德里格神父庄严地道。

  “我愿意。”小雨深情地望着我,坚定无比。

  “你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无论生活好与坏,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和她互相扶持,至死不分吗?”罗德里格神父问我。

  我望着面前的妻子,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是教徒,但我尊敬宗教,然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几句话更象是一个玩笑,它太简单了,无法描述人类几千年来为生存而付出的奋斗。

  象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罗德里格神父温和地道:“我的孩子,或许你觉得它很简单,但很多人都做不到。这是上帝对人类的希望,我们都在为之而奋斗,你说是吗?”

  “谢谢你,我的神父。”我尴尬了一下,又道:“我愿意。”

  罗德里格神父微微一笑,道:“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小雨脸色晕红,含羞带喜,低低地看着我。我缓缓地向她靠近,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轻轻地拥吻了我的妻子。双唇接触的一刹,小雨娇躯巨颤,有眼泪流到了我们唇间,滚热。

  我太幸福了!前前后后折腾五年了,但有了这一刻,我值了!

  在临时新房里,我们深情地对望着,一下一下亲吻着,我们还没有做爱,因为我们还没有消化完新婚的甜蜜。如此做爱,我们彼此都怕自己会幸福得崩溃。

  小雨搂着我的脖子,忽然吃吃笑了。我奇道:“你笑什么?”

  “我笑那个姓谢的,她费尽心机想抢我的男人,现在到底被我拔了头筹了!

  等她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一定会气死的!”

  我哭笑不得地道:“怎么,你现在不想让人家做替身了,就想卸磨杀驴了?”

  小雨坐直身体,盯着我的眼睛道:“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爱上她了?”

  我暗叹了一声,道:“我是爱上了她,但经过这两年我明白了许多东西,现在我更愿意和你一个人过一辈子,只是……”

  “嘻嘻,没关系啊,我可以允许你过四人世界!”

  我奇道:“小雨,你现在病已经好了,也不用替身了,怎么还这么大方?”

  “没办法啊!夭夭比我早,你舍不得她,我们又对不起她;竹缨虽然不用做我的替身了,但终究是我自己惹得祸,我也该自食其果!再说我也挺喜欢竹缨,我觉得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蛮开心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竹缨未必能回来,还是过三人世界吧,只要你别觉得太委屈就行。”

  “嘻嘻,怎么会!”小雨捧着我的脸,深情地道,“只要你心里最爱我,两人世界和四人世界也没多大区别的,不过最多只能四人喔!”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还四人世界呢,现在就你一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夭夭说?我当初坦白时还忘了说竹缨,要是夭夭知道我有这么多事儿瞒着她,不伤心死也会被我气死的!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小雨见了,忽然问道:“对了,程东,你老婆……怎么样了?”

  “我们早就离婚了。”我暗叹了一声。

  “什么时候?”小雨眼睛睁得老大。

  “就在你走的那天。”

  “我走的那天?!”

  “是啊,我心灰意冷,就和她离婚了。”

  小雨霍地坐起身,问道:“她同意了?”

  “同意了。怎么了?”

  小雨直直地盯着我,再问:“那她……没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你干嘛问这个?”

  小雨眼珠转了转,不答反问道:“后来你们见过面吗?”

  “偶然碰到过一次,不过到现在已经快三年没见过了。”我也坐起了身,问道,“小雨,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忽然问这些?”

  小雨眉头轻皱,盯着我又问道:“她在哪你知道吗?”

  “她移民了,在哪不知道。”我心里空荡荡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雨,到底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

  小雨望着我,两眼有些失神,呆滞了一会儿,别过头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也没什么,就是闲问。”

  “闲问?!你的表情是闲问吗?”我扳过她的身体,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小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程东啊,你现在都已经是我老公了,我还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小雨苦笑了一下,万般无奈地道,“我就是觉得奇怪,我本以为……你一时半会儿离不了婚呢,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不过这样也好,她走就走吧,大家两不相欠!”

  我叹了一口气,道:“话不能这么讲,不管怎么说,始终都是我对不起她。

  现在,我只能希望她离开我能过得幸福点儿。”

  小雨看了看我,淡淡道:“放心吧,她会幸福的。”

  “但愿如此吧。”我又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开机。

  小雨道:“你干嘛,不会是想给她打电话吧?”

  “还打什么电话,早就没她号了!我是要给夭夭打个电话!”

  手机有信号了,可还没等我打,先响了。我一看,是吴铮的号码。我笑笑接通道:“老吴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

  “不用你告诉了!你结婚的事儿,网上报纸上都有报导,夭夭刚刚都割腕了!”

  “什么?!!”我一听脑袋“轰”地一声,手里的电话“扑”地掉到了床上。

            第二百四十一章不让爱再飞

  在新婚的巨大幸福中骤然听到夭夭自杀的灾难性消息,我心脏不停地紧缩翻腾,两眼一黑,就向一旁昏倒。

  “啊!程东,你怎么了?程东!你……你别吓我呀!”小雨将我扶住,忙不迭地伸手掐我的人中。

  我心神稍定,泪水立刻夺眶而出,我一把搂住小雨的腰,将头埋在她怀里,心里只有深深的悲痛和悔恨。小雨揽着我的头,又惊又怕,不停地问:“怎么啦?

  程东,到底怎么啦?”

  我抬起头,哭道:“小雨,夭夭,夭夭她……她……”

  “喂!喂!老程,你怎么了?你冷静点儿!夭夭她没死……”

  我一听,和小雨对望了一眼,一把推开她,将电话抓起,小雨心里着急,也跟着贴了过来。我道:“什么?!你说什么?”

  吴铮叹了一口气,道:“夭夭她是割腕了,不过被你妈及时发现了,她没什么事儿,就是手腕破了点儿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怎么不早说?!”我听到一愣,立刻骂道:“老吴,你个杂种操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操!吓死你还是轻的!你一去两年多不回头,夭夭那么大点儿一个小姑娘,就为你等着守着,帮你们管公司,侍候你老爹老娘,你们屁也不放一个,就结婚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是不是人?”

  我听后一阵汗颜,不自觉地歪头向小雨望了一眼,她冲我咧了一下嘴,我们脸上都觉得有些发烧。我忙回过头道:“老吴,你别骂我了,这里边另有隐情。

  夭夭在你身边吗,让我先跟她解释一下!”

  “哦,你等着。”

  大约一分钟后,吴铮的声音再次传来:“她说她不想听!”

  我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帮我转述一下。”

  “好,你说吧。”

  “你告诉她,她误会了,我们不是真的结婚!”

  “他说你误会了,他们不是真的结婚!”(吴铮的转述)“是假的!”

  “是假的!”(吴铮的转述)“是形式上的!”

  “是形式上的!”(吴铮的转述)“我明天就会回去和她登记结婚的!”

  “他说他明天就回来就和你登记结婚!”(吴铮的转述)我想再说点儿什么,忽然听到吴铮道:“老程,她说她不想听了,她还说,她不管结婚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敢说婚礼和新娘都是假的,她就原谅你;如果不是,就让你……让你别回来了,回来她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暗叹了一声,道:“这样吧,老吴,我马上就回去,你一定要帮我把她看紧,千万不能让她再干傻事!”

  “你放心吧,她刚刚只是一时没想开,现在你让她自杀她也不会了。你快点儿回来吧,我会帮你看住她的。”

  挂了电话,我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小雨看了看我,满怀歉意地道:“程东,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我抬头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道:“算了,也不能怪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要怪就怪你家太出名了,这么个家庭小婚礼,也能传遍全世界!只是我们也确实太大意了,想得太不周到了!!”

  小雨忽然站起身,对我道:“程东,你先别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我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小雨笑笑出去了。很快,小雨和她爸妈都一起过来了。秦夫人道:“孩子,真是对不起,都怪我们太心急了,出了这么大事儿,你一定要跟那位姑娘好好解释一下。”

  我站起身道:“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怎么能怪二老呢!”

  秦峰池看了看小雨,对我道:“不,是我们太自私了,太在乎小雨的感受了。

  不过你不要急,我已经让小风去申请航线了,一会儿,你们就乘我的私人飞机赶回去。”

  两小时后,天色刚刚入黑,在伦敦西郊的一个机场,我和小雨告别了秦氏夫妇和秦风,乘秦峰池的私人小飞机冲上了天空。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到达了S市的一个民用机场。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我终于又回到了祖国和家乡。

  吴铮亲自到机场接的我们。在车上,我问道:“夭夭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谁看着她呢?”

  “她情绪已经很稳定了,你不用担心,四位老人都在家呢,她不会有事的。”

  顿了一下,吴铮皱了皱眉,又道:“不是我说你们,结婚是多大事儿,不管真的假的,至少应该先告诉夭夭一声吧,你们这么先斩后奏,换了谁在那种情况下能接受?什么事儿都考虑自己的感受,你们也太自私了!”

  我和小雨对望了一眼,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吴铮叹了一口气,又道:“算了,你们也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我也不说你们什么了,回去想个什么办法,好好劝劝她吧!”

  到了阔别两年的家里,我一头冲进客厅,四位老人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屋内一片悲戚。我忙道:“爸、妈、岳父、岳母,夭夭呢?”

  夭夭爸妈看了我一眼,又低着头开始哭泣。我妈见了我,冲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哭道:“小东,你这个……”忽然我妈看见了跟在我身后进来的小雨,硬生生地把骂我的话憋回去了。这时我爸也走了过来。小雨对我爸妈鞠了一躬,怯怯地叫了一声:“爸,妈。”

  我妈叹了一口气,没说话。我道:“妈,你先告诉我夭夭在哪,回头你怎么处置我都行。”我妈看了我爸一眼,又跑回沙发上哭泣去了。我心里一沉,难道……我爸愁容满面,走上前道:“小东,都怪我们几个老的没用,没看住她,夭夭……夭夭她走了。”

  “什么?!走……走了!怎么会这样?她……她上哪去了?”

  “这是她留给你的信。”我爸递给我一张纸。我一把接过,上面只有两行字。

  东:

  吴大哥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我也想通了,你真正爱的还是小雨姐姐,我始终是不如她。我走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东,谢谢你,让我精彩,祝福你们。

  夭夭我一阵心酸,和小雨对视了一眼,我们都明白了,夭夭肯定是回珀斯了。我问道:“爸,那你们给她打电话了吗?”

  “打了,她没开。”

  我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对四位老人道:“爸、妈、岳父、岳母,你们不用难过,我知道夭夭去哪了,我现在就动身,马上把她找回来。”

  四位老人互相对望了一下,又都低下了头。我对着夭夭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二老,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夭夭,但请你们相信我,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好好补偿她的,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夭夭没有选错人。”

  二位老人缓缓点了点头,他们仁慈地原谅了我。

  我转身就要走,我妈叫了我一声:“小东!”我回头道:“妈,还有什么事儿?”我妈看了小雨一眼,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小雨看了我一眼,我向她点头表示别担心。

  我们跟着我妈到了院子里。我妈看着小雨,关心地问:“姑娘,病都好了吗?”

  小雨看了我一眼,轻声,道:“谢谢妈关心,都好了。”

  我妈在小雨身上捏了两把,道:“再世为人,真是难为这孩子了!”小雨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我妈厉声对我道:“小东,你们在外国办婚礼是咋回事儿?为啥不通知家里,你答应过妈什么?你眼里还有妈嘛?你对得起夭夭吗?”

  “妈,我……”

  “妈,这事儿不怪程东,是我不好,我……”我刚说两个字,就被小雨打断了。

  “咋不怪他!他不同意,你一个人能办婚礼吗?”小雨又被我妈打断了。

  “妈,我……”

  “妈,是我太心急了,我对不起夭夭,可是我真离不开程东,妈你就……答应我们两个吧?我们保证把夭夭找回来,您看行吗?”小雨一把将我拉到后面,又抢道。

  我妈叹了一口气,抚着小雨的手臂道:“姑娘,你和小东的事儿,夭夭都跟我说了。你躺了两年,能醒回来,也算你俩有缘,妈也不想棒打有缘人,再说你们婚礼都办完了,那也算是夫妻了,妈还能说什么!可这事儿妈同意不行,还得夭夭同意,夭夭和小东是有正式婚约的,我和小东他爸跟夭夭爸妈都谈妥了,就等小东回来办喜事了!”

  小雨忙不迭地保证,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我也忙向我妈道谢。

  “先别谢!”我妈又对我道,“小东,你俩的事儿,妈不管,可你已经给妈弄丢了一个媳妇了,夭夭妈喜欢着呢,你记住,不把夭夭给我找回来,你们俩个都别回来了!”

  “妈,你放心,我们……”我妈进屋了。

  小雨看着我,喜中带忧。我暗叹了一声,道:“别想太多了,走吧!”

  吴铮看我们谈完了,走过来道:“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们去机场?”我拍了拍吴铮的肩,道:“不用了,让小雨送我吧。老吴,公司的事儿,你就多费点儿心吧!”

  吴铮向小雨看了一眼,在我肩头捏了一把,道:“也好,你放心去吧,把她找回来,夭夭对你感情很深,我相信,她会原谅你。”

  言罢,我开着我久违的雪佛莱,和小雨一起到了机场。我们先查了一下飞往珀斯航班的乘客名单,夭夭果然在列,而且飞机刚刚飞走不到半小时。不过下一班飞机要后天,我想了一下,决定先飞香港。从那里转机,肯定要比后天走要快得多。

  我买了一张飞香港的机票,小雨问道:“程东,你干嘛……只买一张?”

  我抚了抚她的脸,平静地道:“小雨,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铸成了,应该让我来解决!”

  “可是……”

  “你先听我说完!”我把小雨拥在怀里,继续道,“小雨,我也舍不得你,但我们真的很对不起夭夭。这次我一个人去,你留下来照顾四位老人。如果夭夭不肯回来,我就一直求下去,直到她接受你、肯回来为止,这样夭夭心里也能平衡点。”

  小雨望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你放心,夭夭能等你,我也能。”

  半小时后,我挥别了小雨,踏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我要去追寻夭夭,这个挥动翅膀的女孩儿,我知道她已经飞累了,不想飞了,我要带她回来,给她一个温暖的巢穴,用我的一生去梳理她倦怠的翅膀。

            第二百四十二章为爱下跪

  程东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尽头,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疲惫,不为自己,是为了这个男人。前前后后四年半,快五年了,他已经三十六岁了。这么久了,他一直在感情的漩涡里浮沉着,折腾着,也追求着。看到他鬓边的几丝白发,我真的好心疼。他承受着内心的痛苦,世俗的骂名,亲人的不理解,但他的双眼仍是那么清澈,那么无悔。

  他有错吗?不,没有。他在为自己的幸福追求着,也在为自己所爱的人追求着。人类代代繁衍和发展所肯定的那种奋勇,一直在他身上可贵的体现着,这是一个可爱的男人,更是一个值得爱的男人。幸福是靠双手争取的,成功是靠努力获得的。那种想靠可怜和同情把幸福套在身边的人,才真正无耻。

  那个杨千慧,霸占了程东一生中最好的日子,却什么都没给他,他没从她身上获得一丝幸福。仅仅是靠着一丝最初的恩惠,她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为人妻,却一连几年不考虑自己丈夫的感受;离婚了,她却恨不得把程东的心揪出来扯碎;临走了,还骗走程东一个孩子。一个女人,真正卑鄙得可以了!

  我自己呢?我也有错。我以为自己会死,太在乎程东了,对他爱得太多了,也太过分了。我允许他有别的女人,甚至帮他安排别的女人,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包括程东。我得到的也够多了,如果说程东最好的时光被杨千慧抢走了,那么这几年的时光,却大部分都给了我。我真是有些自私了,程东说得对,我们欠夭夭太多了!

  夭夭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姐姐真的是无心的,求求你原谅他,快些回来吧!

  姐姐跟你一起爱他,姐姐跟他一起向你赎罪,一起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胡思乱想中,我全身无力地走到机场大厅门口,一个清丽可爱的女孩儿映入我的眼帘。我定睛一看,喜出望外道:“夭夭妹妹!”

  飞机就快起飞了,我为什么还不想登机呢!难道我还舍不得那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年纪轻轻的,为了他跑到那么远的国家,死心塌地地帮他做生意;他去守着别的女人,我帮她打理公司,照顾父母,两年啊!我容易吗?可他却好,居然背着我跟那个女人结婚了!太可恨了!摆明了就是我没她重要!

  那个该死的小雨,表面上妹妹长妹妹短,可暗地里什么都跟我争!居然在我生日的晚上,隔着一道墙和我的男人发生关系!太无耻了!她怎么会那么不要脸!

  还有什么假结婚,结婚有假的吗?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根本就是想抢在我前面当新娘!

  可程东那么爱她,还是答应了和我登记结婚,我好象也得到不少了吧?那个小雨是亿万富豪的女儿,又聪明又漂亮,却连个名份都甘愿不要,我是不是……也有点儿自私了!要是让她们就这么断了,好象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就算是他们嘴里说断了,我也不一定会信?如果不这样,难道要……天哪!这太可怕了!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这会被人指着脊梁说的!那还……怎么见人哪!

  想到这儿,我觉得自己脸红得发烧,不自觉地用双手抚住了。

  咦!真奇怪!我想这些干嘛?我都决定要离开他了,怎么还会想这些。可……可我真的就这么走吗?我已经把自己给他了,要是这么走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哪!丢死人啦!

  呀!飞机都飞走半小时了,净顾着胡思乱想了,真是糟透了!

  该死的程东,他为什么没来找我呢?他应该回来了,也应该能想到我会去珀斯的!他是不是盼着我走啊?真气人!他不找我,我偏不让他如意!凭什么我要走啊?我吃了那么多亏,付出了那么多,却要便宜那个可恶的女人,不行!我不能走!我一定要跟他登记,还永远不离婚!哼!然后我再走,让他们一辈子背着奸夫淫妇的恶名!

  站起身后,我又有些犹豫了,如果我见到他,他厚着脸皮请我原谅,我该怎么办呢?我就这样自己回去,那不是太丢人了吗?……对了,我爸妈还在他家呢,我就说是去接我爸妈不就得了,对,就这么办!

  我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走到机场大厅门口,没想到居然见到了那个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儿,程东呢?他们怎么没在一起?我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小雨姐姐!”

  秦雨和王夭两人意外在机场大厅门口见面了,两个女人同时互叫了一声,又都同时愣住。王夭心想,我干嘛要叫她姐姐呢?她抢我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做我姐姐?王夭脸一拉,寒着一双眼瞪向秦雨。

  秦雨回过神,跑前两步抓住王夭的手,喜道:“夭夭妹妹,原来你……你没走啊!太好了!我们都要……急死了!”

  “别叫我妹妹!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没资格叫我妹妹!”王夭一把将手臂扯回,又冷冷道,“不用假惺惺!我死了不正合你们的心意!”

  “夭夭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儿,姐姐现在知错了!”

  秦雨苦着脸,满怀歉意地道,“为了程东,请你原谅他,也……原谅姐姐吧?”

  “我可以把他给你!但要我原谅你,一辈子都休想!”言罢王夭转身向门外走去。

  “夭夭妹妹!”秦雨一把抓住王夭的手,扑通就跪到了地上。

  王夭大惊,要知道这是机场大厅门口,周围人来人往的,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身家亿万的高贵女人会在这里给自己下跪!她不自觉地往左右看了看,道:

  “你……你这是干嘛?你快起来,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不!我不起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在这里跪一辈子!”秦雨倾刻间泪流满面,但说话的语气却异常坚定。

  “你……你想耍无赖!”王夭手足无措了。

  秦雨哭道:“夭夭妹妹,我知道你爱程东,可……可姐姐也爱他,姐姐和你一样不能没有他!程东爱我,也爱你,他一样不能没有你,他现在已经到珀斯去找你了,如果你不原谅我们,我们三个人这辈子都没法幸福了!求求你原谅我们吧,我们三个人一起组成一个家庭,你是一家之主,我们……我们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听到三人家庭这种话在秦雨嘴里公然地说出口,王夭又羞又窘又难受。看到秦雨跪在地上泪流成河,又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她心软了,不忍了,眼圈也开始发红了,但出身和保守的道德理念还是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家庭。

  王夭拢了一下头发,道:“三个人一个家庭,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对不起,你可以,我不行,就算是爱他……也不行!”言罢王夭想要抽手离开。

  “夭夭妹妹!你听我说!”秦雨跪在地上,向前挪了两步,又道,“三个人一个家庭,是很荒谬,可谁让我们命苦,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呢!这也是他太爱我们,没有办法了,才想出这个这个主意的。你想想,我们三个人已经折腾了快五年了,或许你还年轻,可他呢?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头发都白了,他折腾不起了!

  还有他爸妈,盼孙子盼得眼都望穿了。为了我们共同的男人,哪怕是为了两位老人,你就可怜可怜他,留下来吧?”

  王夭闭着眼,泪水横流,一言不发。秦雨这番话,真的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想想那个大她十一岁的男人,是那么的宠她爱她理解她包容她,还为自己离了婚。

  现在他三十六岁了,她居然还没意识到!这个善良倔强的小女人,她真的心疼了!

  秦雨见状,心中一喜,知道王夭心里已经彻底动摇了。她趁热打铁,又道:

  “夭夭妹妹,求求你,就答应了我们吧,我给你……磕头了!”说完一头向地上捣去。

  王夭大惊,忙把秦雨扶住,哭道:“小雨姐姐,我……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

  “夭夭妹妹!”秦雨欣喜交加,脸上的泪水流得更甚。

  “小雨姐姐!”王夭一头扎在秦雨怀里,哭成泪人。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门口,人们惊奇地发现,有两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令人不解的是,她们眼睛流着泪,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百四十三章爱你就折腾你

  王夭和秦雨两个人没有回别墅向老人们报道,而是到了王夭的房子,就是谢竹缨帮忙购置的那一所。两个人躺在床上,吃着零食,说了很多心里话,包括床上的话题。女人就是这样,一旦雨过天晴,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尤其双方又有共同的男人。

  或许我们亲爱的读者会想,现在三个人都已经是一家人了,等我们的男主角回来,他们会不会为我们上演一出一龙两凤,大被同眠的故事呢?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毕竟有了希望,我们可以期待。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王夭道:“小雨姐姐,他现在应该到了吧?”

  “差不多吧!怎么啦?想他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呀?”

  “那就打吧,你打。”

  王夭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还是……你打吧?”

  秦雨嘻嘻一笑,道:“怕什么,你是一家之主,他敢不听话,我帮你!”

  “哦,那我打了!”说着话,王夭掏出了手机开机。

  “等一下,先别打!”

  “怎么啦?”王夭奇道。

  秦雨掏出手机,凑到王夭耳边道:“夭夭,你知道吗,程东以前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他三十多年,都跟死水似的走了过来,遇到了我们两个后,就受折腾了!”

  “那又怎么了?”王夭还是没明白。

  “他也不想想,他一个结过婚的老男人,一下子得到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我们把身子都给他了,他臭美还来不及呢!还说三道四的,凭什么呀!”秦雨忿忿不平,又面带狡黠地道,“夭夭妹妹,不如我们真的折腾他一下吧?”

  “什么?!还折腾呀!你刚刚还说不折腾他了,怎么现在……”

  “哎呀,不是真的折腾,就是跟他开个玩笑,气气她!”

  “就气气他呀!那好,你说,怎么气他?”童心未泯的王夭答应了。

  “我们……如此这般!你说好不好?”

  “嘻嘻,好,就这么办!你先还是我先?”王夭很兴奋。

  “还是你先吧!你是一家之主。”

  “不了,你先吧!我都出走了,你先更合理。”

  “也对,那好,就我先!”秦雨没再客气。

  在秦雨的提议下,两个女人达成了对自己男人施展阴谋的共识。计划由一向好玩小阴谋的秦雨小姐亲手制定。这一次的阴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们将拭目以待。

  ……抵达香港后,我立刻去查看飞珀斯的班次,还真有一班,而且就快起飞了。

  还好够运气,我在售票终止前买了一张经济舱位的票。我对饮食一般不挑剔,在我看来,头等舱和经济舱唯一的区别就是价钱不一样。

  登机前,我开机拔通了老二杨明的电话,一晃又是两年多没联系。

  “喂,老四,是你吗?”电话里传来杨明多年来一成不变地声音。

  “是我。”

  “我靠!你小子怎么出现了?我听夭夭说……”

  “老二,你先听我说。”时间紧迫,我忙打断道:“夭夭现在乘XXX次航班往珀斯去了,大概会在明天早上五点多到达,我要你去机场接她,接住她后,哪也别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我死死看住她,一分钟都不能离开她,我晚两、三个小时也会到,听明白了吗?”

  “什么事儿这么严重!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杨明很忧心地问。

  “一言难尽,总之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要登机了。记住照我说的做,把她给我扣住!”

  “行,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唉!”

  这个杨明,挂电话前还故意叹了一口气,真他娘的!收了电话,我立刻登机了。飞机隆隆而起,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前往珀斯了。如果说第一次去是做梦,第二次随着小雨的倒下,我的梦破碎了,那么这一次,是为了把破碎的梦再圆起来。

  与夭夭相识至今,已经快五年了。五年中,我在感情的漩涡中不知兜转了多少个来回,我快四十的人了,该歇歇了。好在希望就在眼前,只要再加一把劲,就会毕其功于一役,五年的成败形势就会逆转,一切就会光明起来。我相信会成功,尽管我已经用完了一生一次的原谅机会,但我相信我的赤诚,也相信夭夭对我的感情。既然小雨能从死亡线上全身而退,没理由夭夭不会微笑着回来。

  还没出安检,我就远远地看见了杨明,不过却是一个人。夭夭呢?难道她没看住夭夭?我心里咯噔咯噔地。通过安检后,杨明迎上前,我急问:“老二,夭夭呢?”

  “她根本就没来?”

  “怎么可能,我……”

  “你亲眼看见她上飞机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

  “不过你查询了乘客名单对吧?”杨明笑了笑,道,“你应该查登机记录,不过内地机场就这样,什么事都好用乘客名单,其实很多人买了票来不及登机,以前经常有飞机失事,因此闹出笑话的。”

  我皱眉想了想,夭夭没来,她那么大决心,怎么可能买了票不登机?我问道:

  “你肯定看清楚了,她确实没来?”

  “不仅看了,我还查了入境记录,她肯定没上飞机。”杨明绝对自信,又问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了杨明一眼,道:“回头再说,我先打个电话。”我想问问小雨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我向一旁走了两步,开机。杨明也一脸担心地跟了过来。

  小雨关机。我又打了家里的电话,我妈还以为她跟我走了。我又打小雨房子的宅电,没人接。此后,我相继拨吴铮、方小雅、林可欣等人的电话,都没消息,也没有夭夭的消息。我心头一片狐疑,这个小雨,好好的怎么不开机呢?难道说她找到了夭夭,两个人在一起?可这就更怪了,她要是找到了夭夭,一定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的,怎么会关机呢?

  杨明见我眉头紧锁,打了一堆电话,又问道:“我说老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搞得我闹心吧啦地!”

  我转头看着他,问道:“今天有回S市的飞机吧?”我隐约记得第一次和小雨回S市就是这个时间。

  “单号,有。怎么,你要回去?”

  我点了点头,道:“夭夭没来,我得赶快回去。”

  “那你赶紧去买票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起飞了!”

  买好了机票,我在候机大厅把事情跟杨明简单讲了一下。杨明既吃惊,又感叹,但很支持我,他说目前这种情况下,两个女人的确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了,他认为夭夭肯定会原谅我,让我别灰心。老友的鼓励给了我很大的宽慰。古龙说,世上唯一无刺的玫瑰,就是友情。这话真是说到了极至。

  两人一番交谈,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机场方面已经催完最后一次了。我掏出手机准备再给小雨打个电话,然后登机。还没等我打,电话先响了。我一看,正是小雨,我大喜接通。

  “小雨,刚刚怎么没开机?夭夭没来珀斯,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

  “喂!喂!小雨,你怎么不说话?喂!喂!”

  “……”

  “喂!喂喂!喂喂喂!喂……”我不停地叫喊着,声音越喊越大。

  我靠!怎么没声音?我喉咙都快喊破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又贴回耳朵上接着喊:“喂!喂!喂喂……”居然挂了!

  杨明凑过来道:“怎么啦?”

  “没声音!”我急败坏地道,“会不会是因为机场雷达……”

  “不可能!我又不是没打过,肯定是你手机的事儿。关机重开一遍再打,手机这东西不稳定,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杨明关心而善意地给我出着主意。

  我斜了他一眼,心道哪有的事儿,我怎么才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我还是听取了他的意见,关机,再开,再打,晕!小雨关机了!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呀!小雨这个免崽子,怎么又关机了!”我又气又恼,心急如焚,心里开始咒骂小雨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我一看,居然是夭夭的电话。我欣喜若狂,忙接通:

  “夭夭,是你吗?你在哪呀!我都快急死了!”

  “……”

  还没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觉愣住。顿了一下,我又开始大喊:“喂!

  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夭夭。喂!你说话呀?”

  “……”

  “喂!喂喂!喂喂喂……”我大喊不止,边喊边急着到处转圈。黄宏说,移动电话那得移动着打,我他妈的这回可真移动了!

  我的大喊声引来周围诸多人侧目,已经有机场管理人员挂着警惕的眼光,在不远不近地逡巡了。杨明都已经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喂!喂!夭夭,你是不是生气不说话呀!你……”

  电话又被挂断了。我再拨,晕!怎么她也关机了!我心烦意乱,焦躁不堪,冒了一脑袋汗。杨明咳了一声,凑过来看了看我的手机,道:“老四,该不是你这破手机太老了,不行了吧!要不你用我的试试?”杨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这手机的确很老,还是三年前银行劫案后小雨买给我的那只翻盖摩托罗拉,现在看来又大又蠢,拿出去很丢人,但我依然很骄傲,一直都没舍得换。我没好气地道:“谁说的,我用了三年多了,从来没出过任何毛病!”

  “那为什么……”杨明话没说完,机场方面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糟糕!竟顾着瞎喊了,飞机起飞了!

  杨明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道:“怎么办?在这玩一天,后天坐下一班?”

  我想了一下,道:“不了,我急着呢。一会儿我飞香港,到那再转。”

  “那你可得赶快,再飞的就应该是香港的班机。”

  “是吗!”那我去买票。

  买了机票之后,我在老友的祝福中登上了飞香港的班机,心里郁闷不已。小雨和夭夭两个电话都没打通,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象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第二百四十四章被爱折腾

  成功地对自己男人实施了小阴谋,秦雨和王夭兴奋异常,叽叽喳喳聊到天都快亮了,才堪堪睡去。二女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多钟。

  “夭夭,你家里有什么吃的吗?”秦雨想到了肚子问题。

  “嗯,只有面条、奶粉,哦,还有鸡蛋,就是不知坏没坏,我一般不在这儿住。”夭夭边说边起身,道,“你饿了,那我去下点面条吧。”

  “别,你躺着,还是我去吧!”秦雨起身穿衣。

  “算了,还是我去吧。”

  “哎呀,你是一家之主,怎么也得让我侍候你一次。”二人和好后,秦雨倒是处处表现了对大奶奶的尊敬。

  夭夭咯咯一笑,道:“我倒不是不想让你侍候,只是我听东说,你做的东西简直就不是人吃的!”

  “什么?!他……他这么说我!他……他胡说!”秦雨气急败坏,脸都胀红了。虽然明知自己的烹饪水平拙劣得可以,但秦雨仍是不愿承认。女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问题都不愿输给自己的对手,尽管现在两人已经是一家人。

  “嘻嘻,看你急的,你去就你去吧!”看到秦雨发窘,王夭很得意。

  “好,你等着!”秦雨嘴硬道:“耳听为虚,我做一次,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话,秦雨撸胳膊挽袖子,一付大干一场的模样出去了。

  王夭无聊,穿上衣服跑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秦雨很生气,这个死东东,居然在那个臭丫头面前那么说我,哼!等他回来后,还得想办法气他,让他急死。秦雨忽然想起昨天对程东施展的小阴谋,又有些得意了。她没想到,两个女人一起捉弄自己的男人蛮有趣。

  秦雨从冰箱里拿几只鸡蛋,挨个摇了摇,觉得没坏,满意地拿到了厨房。她准备大显身手,做最为拿手的“一塌糊涂”煎蛋。

  “小雨姐姐!”秦雨听到王夭叫她,声音听起来好象很惊恐。她放下手里的鸡蛋,回头喊道:“夭夭,怎么了?”

  “快来!你快过来!快过来!”王夭的声音极度紧张,还略带哭腔。

  秦雨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心里不觉忐忑了起来,忙跑到客厅。王夭脸色刹白,嘴唇微微颤抖,眼光无比恐惧,见了秦雨,忙抓住她的手臂。电视机中正反复播放着一条新闻,秦雨两眼呆滞,不自觉地向前挪去。

  “各位观众,今日凌晨四点十分,由澳大利亚珀斯飞往本市的XXX次航班,在文莱以西海面遭遇不明气流,现已失去联系。目前,多国联合搜索队正在紧张搜寻中,救援队也已准备就绪。据有关人士分析估计,该机机组人员和全体乘客,现已全部遇难。我国政府……”

  秦雨一颗心已经悬至咽喉,浑身上下立刻抖了起来,不自觉地望向王夭。两女惊恐万状地望着对方,秦雨率先反应过来:“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一定没乘这班飞机!……打电话,对,打电话!”

  两女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各自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两人各自拔了N次,关机。

  夭夭睁着一又大眼睛,无助地道:“小雨姐姐,怎么办?”

  秦雨望了夭夭一眼,颤声道:“去机场!”

  二人驾车赶至机场,候机大厅里人山人海,有人呆滞,有人昏迷,更多的人哭天抢地,大厅里一片悲戚,泪水横流,仿佛人间地狱。二女的心均揪得更紧了。

  机场的电子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乘客名单。秦雨和王夭互相搀扶着走至,均感受到彼此身体的颤抖和内心中的深深恐惧。

  两人忍受着心脏狂跳的巨大压力,紧盯着大屏幕。“扑通”一声,王夭昏厥在地,与此同时,尽管心里有千万个不信,秦雨也清楚地看到那几个让她触目惊心的大字:“程东,国籍:中国。年龄:36……”

  秦雨眼前一黑,大脑一阵眩晕,但她挺住了。一是王夭已经倒下,她不可以再倒下;二是她尚心存希望,毕竟飞机目前仅是失踪,不是失事,或许一切还有希望。

  秦雨泪流满面,强忍着内心的巨大悲痛,抚身呼唤着王夭:“夭夭妹妹,夭夭妹妹,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你快醒来呀……”

  “秦董!”

  “夭夭!”

  吴铮、方小雅、郑怀中三人闻讯赶来。秦雨见了吴铮等三人,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她两眼一黑,扑倒在王夭身上。

  ……到了香港,我买好了飞S市的机票。拿出手机准备接着打,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就顺手把手机塞在某个口袋里,去上卫生间了。解决完毕之后,我冲了冲水,提裤子时一不小心,只听“扑通”地声。我低头一看,立刻狂晕!

  靠!手机掉马桶里了!

  他妈的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倒霉!打电话干打没声音,再想打吧,又掉马桶里。我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儿跳厕所里自杀!

  看着沉在马桶里的手机,我一阵头疼。按说呢,这个手机已经如此老旧了,掉了完全可以不要了,但由于是小雨买给我的,我一向很珍惜,很舍不得,可怎么办呢?难道要用手去掏!想想都反胃!

  万般无奈之下,我趁人不备,跑到卫生间门前拐角处。在一株植物上折了两棵树枝当筷子用,把手机夹了出来。哇!好恶心!

  我把手机夹到水池里冲了一番,又把电池和卡取了出来,简单烘了一烘,找了一只塑料袋,把手机装好。唉,电话又打不成了,我再度郁闷无比地登上了返回S市的飞机。

  出了机场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家里赶去。车上,我心里着急,便对司机道:“朋友,我手机没电了,有点儿急事儿,能不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

  “哥们,这还真巧了,我手机刚刚也没电了,要不我找个公用电话给您先停停?”

  我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了,麻烦你开快点儿吧!”

  “没问题!别人不敢说,坐我的车您就……”我闹心不已,还不得不听着的哥千篇一律地吹大牛B。

  到家门口,我傻眼了,院里院外一堆车,怎么有这么多人来?我第一个意识就是夭夭出事儿了!我冷汗直流,立刻下车一路跑了进去。

  “夭夭!”我大喊一声,冲进客厅。

  客厅里一大堆人,吴铮、郑怀中、方小雅、林可欣,还有龙小伟、方洪明,一干公司新旧人等全都在,差不多有二、三十号。众人见了我立刻愣住,我也愣住。

  小雨和夭夭两个人在沙发上抱成一团,目光呆滞,两只眼睛哭得跟水蜜桃似的,见了我,张大嘴巴一动不动,大鼻涕都要淌进去了。

  我率先回过神,环顾了一下众人,讷讷道:“你们……你们怎么都……”

  我话还没说完,两个女人各自“哇”地一声,都哭着扑到我怀里。周围的众人也都哄笑了起来。我好顿安慰,二女情绪稍定。我道:“夭夭,你肯……原谅我了吗?”

  夭夭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小雨,红着脸低下了头;小雨笑咪咪地向我挤了挤眼睛。我一看这架势,肯定是小雨已经搞定了。我大喜,旋又没好气地道:

  “既然事情已经都谈妥了,你们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老关机!我都快急死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怯怯地道:“我们……我们想要……”话没说完,两个女人又大哭一声,扑到我怀里。我感慨万千地搂住了她们,梦想终于实现了,电话只是个小问题,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我们沉浸在重逢的幸福拥抱中,忽然听吴铮大喝一声:“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想偷东西吗?”我回头,原来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他战战兢兢地道:“大……大哥,你还没给车钱呢?”

             第二百四十五章炸弹惊魂

  小雨和夭夭两个耍小阴谋意欲折腾我一把,倒把自己折腾个半死。我错过了那趟飞机,但并不是逃过一劫。那架飞机并没有失事,而是迫降在一座荒岛上,机上的通讯器材损坏,无法和外界联系。人员方面,除了一名机组人员轻伤,其他人安然无恙。

  事后,得意洋洋的空中客车公司还策划了一条新的广告词:空中客车,带你在暴风眼里享受鲁滨逊式的冒险。

  经过这次事件,夭夭和小雨一起体会了失去的痛苦和拥有的珍贵,对我们的三人家庭,基本没什么顾虑了,我三人世界的最高目标,终于实现了。有志者事竟成,五年来的心酸和眼泪,如今都已成为幸福的花瓣,在我们心头飘落。

  我想给竹缨打个电话,不想她又换了手机号,我只有苦笑。我知道她一定是得知小雨恢复的消息,才换了手机号,她看透了俗世情感,象一缕不羁的风,在自由的天空里东飘西荡。我,也抓不住她。

  我依然很开心,很满足。她无论飘到哪,都是我的兄弟,我的爱人,永远是。

  三天后,我和夭夭登记了,我兑现了我的承诺,夭夭也终于成了我的小妻子。

  当领到结婚证书的那一刻,小丫头激动得喜泪涟涟,在登记处里,捧着我的脸,不停地亲吻着。小雨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我们。我能体会到她心里的那丝无奈,一个女人,一生中失去一个幸福的机会,不能不说是个小小的遗憾。

  我找了一个做假证的,花了三百块钱,把我的结婚证又给小雨做了一份,什么都一模一样,只有名字不同。唉,此举算是给心爱的小雨一丝安慰吧。

  我把结婚证交给小雨,她欣喜若狂,立刻拿到夭夭面前显呗,把个小丫头气得眼珠子没掉地下。恼羞成怒的夭夭,立刻以一家之主的身份,给我和小雨制定了若干约法三章,尤其是规定我和小雨每周只能同床两次。我和小雨面面相觑,只有苦笑。

  唉,虽然做了夫妻,但我们还得继续偷情的日子啊!

  一个星期以后,我和夭夭的婚礼如期举行了,小雨是理所当然的伴娘。本来,夭夭已经找了一个同学当伴娘,她的理由是伴娘应该是“没结婚的”,但被我严辞拒绝了,而且我坚持不要伴郎。在我看来,伴娘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在我心里,两个都是新娘。

  夭夭当然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很不爽,她觉得自己吃亏了,原因是小雨已经跟我单独办了婚礼,而她不仅不能和我单独办,小雨还等于办了两次。我笑着告诉她,这不叫吃亏,这叫占便宜,小雨办两次那叫“二婚”,那是丢人!

  夭夭笑着同意了。

  唉,我自己都“三婚”了!

  婚礼那天,场面极为盛大,新老同事、我和夭夭家村里的老乡、社会上的朋友,共开了一百二十桌,XX大酒店的几层楼都被占满了,单是吴铮在公安局的熟人,就来了百来号,局政治委员宋乔生也亲自到场了。

  进入新婚礼堂,仪式正式开始,夭夭穿着雪白的婚纱,小脸晕红,含羞带喜,象一朵初开的桃花。四位老人坐在台下,脸上的皱纹都布满了笑容,夭夭的爸妈还偷偷地抹着眼角边的喜泪。

  小雨始终立在一旁,既是伴娘,又兼着司仪。当婚礼进行到我和夭夭喝交杯酒的时候,我和小雨不自觉地偷望了一眼,那个飘着雪花的离别前夜,我们曾喝过一整瓶的交杯酒。

  服务人员给我们上酒了,我转回头,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安,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我下意识地又转头去看,原来上酒的是个男服务员,一般是女的。他半低着头,眼眉下垂,双手高举,平托着托盘,双臂并拢,挡在脸前。

  我的心本能地悬了起来,似乎感到了某种危险。

  小雨收回了她痴痴的目光,转身去接服务员手中的酒。这家伙微抬了一下头,双目突然睁开,一丝残忍的得色从眼中掠过。

  彼得!是彼得!!

  “小心!”我大喝一声,横身而起,两腿向彼得剪去,双手抓向小雨肩部。

  彼得抬起头,眼光暴炽,将手中托盘向我一掀,一把向小雨扑去。小雨一声尖叫,好在没有失去理智,她没有呆立当场,没有愚蠢地用双手迎向彼得,更没有转身向后跑,她非常聪明地选择了最合适的做法,把身体向后一仰。就这一下,保证了她不会落入彼得的魔手。

  彼得的手伸至小雨胸前两寸许时,我前腿已到,彼得忙弯腰躲闪。此举早在我意料之中,借前腿踢空的惯力,我后腿掠过彼得头顶,立刻回扫,直接命中背部。彼得大叫一声,身体向前扑去。同时,我抓中小雨肩部,带着她就势向旁一滚。

  “哗啦啦!”托盘和上面的三杯酒此际方落在地上,酒杯摔得粉碎。

  “啊!”

  夭夭的声音!我一惊,忙回头去看,原来彼得借我一腿之力,一下子扑到了夭夭身上,把夭夭捉为人质,左手不知什么时候,还拿出了一把短刀抵在了夭夭颈部。

  一瞬间的变故,使得婚礼现场立刻大乱。无数人在尖声惊叫,我妈和夭夭妈更是哭天抢地,不停地喊着夭夭的名字,一个劲地往前冲,被周围的人死死拦住。

  现场参加婚礼的警察们发挥了作用,许多人身上带有佩枪。他们训练有素,在宋乔生政委和吴铮的简单布置之下,带武器的一部分人立刻冲上前将枪口指向彼得,并包围住了他;另一部分人则开始疏散参加婚宴的喜客。

  彼得身陷重围,忽然狞笑两声,哗地拉开上衣,右手举着一个遥控引爆器,大喝一声:“全都退后!否则炸死你们!”

  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在自己身上绑满了大雷管和炸药!

  终章牵手警察们面面相觑,宋乔生政委冷静地打了个手势,警察们都退后了。

  我走上前,道:“彼得,放了她,说出你的条件!”

  “条件?!哈哈哈哈!”彼得一阵狂笑,大声道,“姓程的,我说过总有一天后让你后悔的,现在怕了吧?哼!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就是你得到报应的一天!”

  我叹了一口气,道:“彼得,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放了她,我可以帮助你重建家族银行!否则,你会把小命丢在这儿,还是给你毕氏留一条根吧!”

  彼得不屑道:“呸!现在是我在控制着局势,你凭什么发号施令!”

  我指着他的鼻子,沉声道:“就凭你跟我斗一次败一次,这一次注定还要失败,不信你就试试,你一意孤行,必死无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她!”彼得在刀口加了一把力。夭夭“啊”地大叫一声,双眼无助地望向我,道:“东!”

  这时现场人员已清理完毕,一个警察走到我身边,轻声道:“程先生,你这样会刺激了他,请你先退出,谈判专家马上赶到,这里交给我们吧,你放心,我们会……”

  “我不走!”我一把将他推开。一旁的小雨也坚持拒绝退场。两个警察无奈地望向宋政委,吴铮过去说了些什么,宋政委沉着脸,露出了为难的颜色,但还是点头同意了。两个警察退开了,没再劝我和小雨。

  我望着夭夭,柔声道:“夭夭,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他不敢动手!”

  “什么?!你说我不敢!”彼得疯狂道。

  “对,你就是不敢!”我一把拉过小雨,道,“因为你是为小雨来的,你要是动手,你立刻就会死在这儿,再也别想得到小雨!”

  彼得见了小雨,绝望地道:“小雨,我爱你,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就想得到你,然后跟你一起死!”彼得歇斯底里了。

  小雨深深地望着我,眼光有无限依恋。我很欣慰,我知道她做出了什么决定。

  我坚定地看着她,温柔一笑,给她信心。小雨双目一亮,我目视她点了下头。

  一瞬间的眼光和表情交流,我们已心照不宣。

  小雨转身缓缓走上前,道:“彼得,放了她,我跟你走!”

  “真的?!”彼得大喜。

  “真的。”

  “那……你先过来。”

  小雨走到彼得身边,对夭夭笑了笑,又对彼得道:“放人吧!”彼得得意至极,一把将夭夭推开,如法炮制,又把小雨搂住。

  “小雨姐姐!”夭夭感动无限,倾刻间泪水满脸。我将夭夭拉到一旁,道:

  “夭夭,你先出去吧!”夭夭坚定地道:“不!我要留在这里!”

  我看了看她,点头道:“好!”

  彼得得到了小雨,欣喜若狂,低头道:“小雨,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小雨没听见,她正深情地望着我。

  我厉声道:“彼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嘛放人,要嘛死在这里!”

  “住嘴!”彼得狞笑道,“姓程的,现在我要你给我跪下!”

  我暗叹了一声,回头给吴铮递了个眼神。吴铮看了看宋政委。宋乔生叹了一口气,别过头将自己的配枪交到了吴铮的手里。

  “跪下!我要你给我跪下!听见了吗!”彼得如疯狗,死到临头,还在狂吠。

  我跨了一步,站到彼得的右手边,淡淡道:“我数到三,不放人,你就死,想清楚。”

  彼得是个胆小鬼,闻言立刻紧缩着身体,把自己整个人藏到小雨背后,一点不露。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一。”

  彼得高度紧张,霍地伸出右手,举着引爆器大喊道:“住口!我要你们……”

  “二!”我立刻抓住时机大喊。

  “砰!——砰!”吴铮开枪了,连续两枪,中间有极短暂的间隔。

  第一枪准确击中彼得右腕,引爆器从他手中脱落。彼得右手吃痛,下意识地往右歪头,再加之前面的小雨听到枪声,本能地低头掩耳,彼得的右头部在小雨身后偏出了寸许。

  要的就是这一寸,吴铮第二枪果断射出,子弹高速旋转,破空而出,划出一道美丽的直线,紧擦着小雨的头皮钉入彼得的大脑。一瓣被子弹的灼热烤焦的伴娘头花,自小雨头侧,缓缓飘落。

  第一枪响后,我立刻向前扑出,一个侧滚,将引爆器稳稳接在手中。我转头,阳光男孩向后倒去,脸上是一片灿烂的表情,生命在灿烂中淡出,他终于阳光了。

  或许,在吴铮的枪下,死亡不是血腥,是一种美丽。

  吴铮的枪法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恐怖。我一直以为世上只有两种武器恐怖,一是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一是阿飞的剑。两个都是传说中的武器。现在,我知道了更恐怖的一种:枪,吴铮的枪,现实的枪。它的恐怖并不在于致命,而在于它想让你致命才致命。

  我站起来的时候,彼得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唉,可怜的人!仁慈的上帝,宽恕他吧!

  小雨一声娇呼,欣喜地向我扑来,夭夭叫了一声“小雨姐姐!”也扑了过来。

  我一左一右,将两位娇妻拥在怀里。夭夭看着小雨,泪水涟涟,感激无限。

  我抚了抚夭夭的头,柔声道:“夭夭,别这样,你小雨姐姐比你冷静,她换你,我更放心。再说我们三个都是一家人了,她这么做,也是份内的事儿。”

  夭夭看了看我们,带着一丝愧疚,低下了头;小雨狡黠而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暗自汗了一个。

  当彼得挟持夭夭,露出一身炸药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五年来,我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考验,又陪伴着小雨在死亡线上一起挣扎了两年之久,对于生死之事早已淡如寻常,决非当年那个遇事缺乏冷静的吴下阿蒙了。

  我的主意就是吴铮,准确地说,是他的枪。我立刻和吴铮交换了眼神,他向我缓缓点头,还向我举了一下手机,做了个按的动作。我心领神会,他让我接住引爆器。我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让他按我的指示行动。

  我为何不让吴铮立刻行动呢?我要为两个女人,或者是为我的三人世界制造一个完美融洽的契机。夭夭接受小雨,多少还有些无奈的和勉强,她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否则也不会在伴娘的问题上斤斤计较。彼得此番前来,一是为小雨,其次向我报复。夭夭被挟持,完全是受我们牵连。如果小雨能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一种无私和伟大,一定会感化夭夭。

  这一点,小雨必须自己主动,我可以在她主动后给她信心,但却不能提示她。

  否则,我们就没资格获得夭夭的包容。

  小雨没有令我失望,勇敢而无悔地站了出去。在某种程度上,对于生死,她可能比我看得更透,也更珍惜。所以,她见了我的眼神,什么都明白了。

  如此生死关头,用这种貌似赌命的方式,来博取纯真率性的夭夭,多少有点儿卑鄙,但对两个女人来说很公平。为了家庭和睦,一点手段,也是必要的,警方的拆弹组来了,要求我们立刻退场。我们没走几步,几个家伙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一个警察拎起彼得身上的炸药,笑道:“不是炸弹,是特大号二踢脚!”

  我愣了一下,道:“你是说,这些都是……鞭炮那个二踢脚?”

  “对。”这个警察嬉皮笑脸。

  我哭笑不得,这个彼得,我真是无语了,临死之前还玩了我一把。当然,重要的是,他给了我一个让两女水乳交融的机会。

  很快,宾客们重新入席,老人们搂着夭夭喜极而泣。夭夭说是小雨救了她,又搂着小雨抱头哭了一起。

  警察抬走了尸体,酒店服务员开始收拾地面。婚礼主持人走到我身前,道:

  “程先生,您看这婚礼是换一天换个地方,还是……”

  “什么也不换,一会儿继续进行!”他哪知道,死个人算什么,刚刚发生的一切,对我们三人家庭太重要了。

  小雨的伴娘服上染了几滴彼得的血,我决定领她去换一件。我对夭夭道:

  “夭夭,你先陪一下爸妈他们,我带小雨去换件礼服。”

  夭夭笑着答应了。我开着车带着小雨到了最近的一家婚纱店。进入店门,我道:“小雨,你想不想再做一次新娘?”

  小雨又惊又喜,道:“可是夭夭……”

  “放心吧,她一定没事的,你都舍命救她了!”

  “嘻嘻,那好!”

  当小雨换好礼服返回婚礼现场的时候,一切都已重新就绪了。宾客们看到我们,全都愣住了,因为小雨穿的是一件新娘婚纱,还挽着我的手臂,仪态娇羞无限。人们可能会怀疑,到底哪个是新娘啊!

  夭夭见了,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在我的手腕上使劲掐了一把,道:“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婚礼继续进行,我面无表情,小雨坐在台下,似笑非笑地盯着夭夭,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夭夭在台上,愈发得不自然。这新娘当的,真是别扭!

  一项又一项内容过去,夭夭噘着嘴,极不情愿地瞥了我一眼,她的良心终于承受不住了。

  主持人笑容可掬,喊道:“夫妻对拜,一鞠躬!”

  夭夭看着小雨,没动。我也没动。

  主持人瞥了我们一眼,咳了一声,又大声道:“夫妻对拜,一鞠……”

  夭夭忽然向台下走去,虽然缓慢,但坚定。

  主持人惊异地看了夭夭一眼,又看了看我,继续加大声音道:“夫妻对拜,一……一……咳!咳咳!咳……”

  我心中暗笑,就这声带,还当主持人!

  在全体宾客众目睽睽之下,夭夭大方地走下去,微笑着拉住了小雨的手。小雨又羞又喜,左右看了看,两人一起回到台上。我微笑着伸出双手,和两位娇妻拉在一起,我们手牵着手,站成品字型,围成了一个小圈。

  “哇——!”在一瞬间的短暂沉默之后,整个台下发出了齐刷刷的感叹声。

  紧接着,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带头,呱叽呱叽鼓起了掌,渐渐地掌声变得零落了起来,再渐渐地,掌声开始变强,很快,整个礼堂里响起了热烈地掌声,经久不断。

  或许是声带无法承受,主持人没再坚持喊夫妻对拜,他看着我们,走到声响师旁耳语了两句,礼堂里传来了悠扬的歌声,是苏芮的《牵手》。

  歌声响起,掌声渐息,所有的人都望着我们,幸福地沉默着。

  我们手牵着手,眼波在三人的注视中默契,甜蜜的感觉充盈在我们心中。那些曾经的坎坷波折,都在牵手的一瞬化雨为虹。从此以后,我们将幸福地三人行了,爱不再是单纯的拥有,岁月不再是机械的流淌,我们拥有属于自己的另外两双手。

  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牵多一双手,竹缨的手。

  忽然想起千慧,那个曾陪我走过六载春秋的妻子,她领我走过的路,为我经历的苦,我能安心地牵对面的两双手,很多东西是从那条路上领悟的。

  看着小雨和夭夭两张如花的面靥,深情的双眼,我想到了少年时在柳树下读的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轻轻一拉,张开双臂,将两位爱妻拥在怀里。

  台下掌声再烈!

  我们拥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脸贴着脸,互相亲吻着。歌声在我们耳边响起,也在我们心中响起: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第二百四十六章一龙两风

  婚礼仪式结束后,我们夫妻三人开始挨桌为客人们敬酒。客人太多,再加之发生了炸弹事件和两新娘的变化,大家都兴奋异常,每到一桌,都不肯轻易让我们走开,变着法地折腾我们,弄得夭夭和小雨两个叫苦不迭。

  借口换衣服,我们三人终于暂时逃了一会儿。

  “哎呀,累死我了,腿都快折了,这也太能折腾人了!程东,你们这次婚礼怎么这么多事儿?”小雨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我笑道:“没办法,内地就这样,讲究多,好在就这一次,挺着吧!”

  小雨还没说话,夭夭起身道:“知道累啦!谁让你自己非要跟着掺乎的,活该。”说着话,夭夭起身向门外走去。我道:“夭夭,你干嘛去?”

  “上厕所!你们两个老实点儿!”夭夭摆足了一家之主的架子。

  小雨看了看夭夭的背影,忽然拉住我道:“程东,我提醒你一下今天我也是新娘,晚上你不准只陪她一个!”

  “什么?!这……小雨,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今天怎么说是夭夭大喜的日子,让你又过一遍新娘的瘾,已经很委屈她了,晚上还陪你,那就说不过去了!”

  小雨嘴一扁,道:“那我呢!现在人人都知道我也是新娘了,可晚上还让我一个人过,这你就能说得过去啦?”

  “可这……唉!”我叹了一口气,好言相劝道,“小雨,怎么说今天也是夭夭的结婚之夜,你就让着她点儿,别争了,也不差这一晚。好不好?”

  “对了,我才想起来,我新婚之夜还没过着呢!净跟你坐飞机玩了!”小雨听后恍煞大悟,立刻不依道。“我不干,我也要新婚之夜!”

  我一听头立刻大了,她还确实没过着,这可怎么办?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讪讪道:“小雨,这……这我也没办法呀!总不能从她房里出来……再跑到你房里吧?要是让妈他们看见了,会笑话咱俩的!”

  小雨眼珠一转,道:“这个好办。我们今晚不回别墅了,到我家去吧?”

  “这……这倒是个办法。”我凑过去,为难地道,“那你跟夭夭说?”

  “我不说,你说!”

  “还是你说吧?”

  “我不管,你说!”

  “说什么?说什么?”夭夭回末了,脸一拉,盯着我们道,“你们两个又背着我想什么花花肠子啦?”

  小雨把脸一别。不看我。我硬起头皮,一把将夭夭拉到怀里,搂住道:“夭夭,是这么回事,上次……就是我和你小雨姐姐假婚礼那次,我们知道你出事儿了,你小雨姐姐惦着你,连新婚之夜都没过,我们就赶回来了。你看能不能……今晚我们不会别墅了,找个地方。一起……一起过算了,你看成吗?“夭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雨。小雨也故意做出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夭夭。夭夭看来看去,也不说话。我又壮着胆子问道:“夭夭,你说话呀,行不行?”

  “你们想上哪过?”“小雨家。行吗?”

  “行,没问题!”夭夭看了小雨一眼。对我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先陪我,我睡着了之后你才准走。”

  “行!”我啵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兴奋地道,“夭夭,你真是……太好啦!”

  夭夭痛快地答应了,小雨欣喜若狂,也凑了过来。我一把搂过,对着两个娇妻,四个小脸蛋,左亲一口,右亲一口,心里甜密得要流油。

  新婚之夜,夭夭乖巧得象一只小猫,象去珀斯前的那晚一样,她又一次送我特殊礼物了,我也使出浑身解数,小丫头如醉如痴,大呼小叫,我们尽情地云雨了一番。

  激情过后,我一边休养生息,一边等夭夭睡着。谁知夭夭越来越精神,过了半夜一点了,我都要睡着了,她还在叽叽喳喳地跟我说个没完。外边小雨都要急死了,在客厅里走来走击,一会儿一趟,肯定是在贴着门缝听声。夭夭笑嘻嘻地,:

  不以为然。

  我忍不住道:“夭夭,你怎么……还不睡呀!”

  “怎么,替你的臭小雨着急了?”夭夭嗔了我一眼,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故意答应你们的,今晚我不睡了,让她等着吧。”“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为什么啊!当年在这所房子里,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居然隔着一道墙,背着我做那种无耻地事儿。今天,我也要让她尝尝滋味!”夭夭白了我一眼,又得意洋洋地道,“幸好我当时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她那么清醒,让她熬着吧!”

  我哭笑不得地道:“夭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了!”

  “没办法啊,以后要跟那个臭小雨在一起了,不多长点儿心眼我肯定还会吃亏的!”

  我万般无奈地道:“夭夭,我们不是都向你道歉了吗?你也原谅了我们,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她,让我过去吧?别再……翻老账啦?”

  “怎么,心疼了?”夭夭脸一拉,又道,“你要是心疼她也成,再和我做两次吧,做完了随便你过去!”

  “两次!!那我……还过得去吗?”

  “那你就等我睡着好了!”

  我长叹了一声,哭丧着脸躺在床上不说话了。夭夭单肘支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看了看夭夭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今晚是新婚之夜,她要是真想再要,我还真就不能拒绝她,可她只要了一次,这说明她只是想出出气,给小雨一个下马威。并不是真不让我过去。想到这,我呵呵一笑,捧着她的脸,在她小嘴上温柔地亲了亲。随后光着身子就下床了。

  夭夭一见,大惊道:“你干嘛去?”

  我笑道:“上厕所,多去一会儿,行不?”

  “你敢!!”

  “嘿嘿,有本事你就跟来!”

  “你……”

  一个枕头向我飞来,我迅速出了门,枕头砸在了门上,只留夭夭一个人又气又恼。

  进了隔壁房,小雨眼睛睁得老大。正在焦躁不已地在屋里转圈呢!见我衣服都没穿就来了,红了一下脸,又气又急地道:“你怎么……才过来呀!”

  我笑道:“夭夭还没睡呢,我是拼着小命过来地!全都为了你!”

  小雨嘻嘻一笑,道:“放心吧,小雨会……好好报答你的!”说着话,小雨一把将身上的睡衣脱掉,曼妙娉婷的身体呈现在我面前,与我赤裸相对了。

  我一把将她抱起扔在床上。对着她的嘴就狂吻起来。小雨立刻疯狂回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炽烈。我们地舌头纠缠不休,源源不绝的情意迅速扩散在两人亲密的身体中。两人的四只手,也不安份地在对方身体地敏感处激烈话动。

  在长吻、短吻、狂吻交替的空隙中,两个人恩爱的喘气声交织充斥,情浓难解。小雨媚眼迷离,神情难耐,娇吟不绝,胸口起伏波动,胸前两颗小巧的花蕊。

  也娇羞地随着心跳颤抖不休。我心神激荡,全身血脉膨胀。我们的情欲已非热吻所能抑制了。

  小雨拧动腰臀,呢喃道:“好东东,小雨已经……受不了啦,快点儿……放进去!”我对准位置,就要冲刺。忽然耳边传来夭夭的声音:“哇!你们也……太疯狂了吧?”

  我们转头一看,夭夭穿着睡衣。倚在门边,小脸通红地看着我们还隐隐咽着口水。小面一声尖叫,别过了头,她虽然风骚,可除我之外,还没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身体,今天这种情况,她哪受得了啊!

  我气急败坏地道:“夭夭,你不好好睡觉,跑这来干嘛?”

  夭夭酸溜溜地道:“没什么,我睡不着……过来看看嘛!”

  小雨又羞又窘,想找一条被子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可被子都踢到地上了,床上哪还有被子。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脸埋在床上,侧身对着墙,把大屁股留给夭夭。

  “啧啧!这大屁股,又白又嫩,真够诱人!”夭夭盯着小雨的屁股,取笑道,“小雨姐姐,我总算明白我家东为什么这么迷恋你了,原来你是靠这个!”

  小雨一听,羞得更甚,忙把一只手捂在自己屁股上。我哭笑不得,她的嫩手那么小,如何捂得住……那么大地屁股,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夭夭见了,噗地一笑,道:“小雨姐姐,你可真逗!”

  小雨忙把手收回去掩住自己的脸,窘得不行了,别说身体,连屁股都红了。

  夭夭喀喀娇笑不止。我看了看羞涩不堪的小雨,又看了看顽皮撩人的夭夭,心中一动,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脑中升起。

  我霍地下起,一把将夭夭横身抱起。夭夭惊道:“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们全家玩个一龙两凤的游戏,省得你看着闹心!”我一把将她的睡衣扯掉扔在地上。

  “啊!不要啊!故开我!臭不要脸!”夭夭光着身子,连踢带扭奋力挣扎。

  小雨也顾不得羞涩,忙转身道:“我不参加,我……我我……我今晚不要了还不行吗!你们赶快走吧!”

  “少废话!谁不要也不行,新婚之夜,你们两个都得听我的!”说着话,我将夭夭的身体面对面地扔在了小雨身上。两女迁要挣扎,被我死死按住。

  “听好了,一龙两凤第一式:双叠罗汉。”我半跪在两女腿间,对准两女身体,上上下下,进进出出了好一番。两女哼哼呀呀,都顾不得挣扎了。

  “一龙两凤第二式:花开两朵。我将夭夭扶下,让两女对面侧躺,我在中间。

  转来转去,左捅捅,右捅捅,两女娇喘吁吁。全身香汗淋淋。哈哈!爽死了!

  “一龙两凤第三式:并驾齐驱。”我要防止她们反抗,还要大法淫威,这一折腾,有点累了,而且我估计都已经这样了,她们应该不会再反抗了,便道,“你们自己动一下吧,这一式需要你们背对我。并排跪在床上,把屁股蹶起来……”

  “做梦!”

  “休想!”

  “大色狼!”

  “臭淫贼!”

  两女对我地淫邪行为终于忍无可忍,双双奋起反抗,四只手噼呖啪啦向我一通乱搧,我忙逃下床,喝道:“喂!你们反了!想谋杀亲夫!”

  “快滚吧!”

  “去死吧!”

  我边遮拦边退至门口,也不知是谁推了一把,我蹬蹬蹬蹬退了几步,“扑通”

  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房门“咣”地一声关死了。我坐在地板上,又气又燥。

  新婚之夜,一龙两凤,哥们怎么会这个下场?失败!真他妈地失败!

           第二百四十七章捉奸在床

  一周后,浅水湾秦公馆,蜜月中。时间:凌晨三点五十。

  “小雨,快点吧,一会儿夭夭该醒了?”

  “放心吧,那个臭丫头睡觉跟死猪似的,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可我心里有点儿怕怕的。总觉得今天象要发生什么事儿?”

  “哼!就知道怕她,没胆鬼!”

  话虽如此,其实小雨心里也很害怕,因为今天不是我们同床的日子。按夭夭的规定,我们每周只能周二、周五同床两次。小雨都憋了三年多了,又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周“两耕”,小白们都受不了。她哪受得了啊!没办法,我们只好瞒着夭夭继续偷了。

  小雨伏在我身上,屁股一抬一抬,高速套动着,黑暗地阁楼里,只有我们下体撞击发出的啪啪声。粘乎乎地。

  “啊……啊……我……我要……来了……”

  “我也……快了……”

  小雨骤然加快了频率,随着她一声幸福地欢叫,我们又一次完善地结合了。

  小雨无力地伏在我身上,全身大汗淋漓,我们都只剩喘气了。

  忽然,屋内光线骤亮,门被撞开,我和小雨同时一惊,都感到了彼此心脏跳动地加快。我们转过头,看见一道刺眼地白光。恢复视力后,我见夭夭胸前挂着一部一次性相机,手里甩着刚拍的照片,嘴里自言自道:“嘿,不错不错,效果不错!”

  倒,夭夭居然捉奸,还拍照!

  小雨又羞又窘,一张脸立刻变成了大红花,忙把头埋在我胸口。我拉过被子将两个的身体盖住。虽然我们三个已经是一家人了,但这样负距离的状态下面对夭夭,新婚之夜恶搞后,还是第一次呢!

  我急道:“夭夭,你疯了!干嘛……拍照啊!”

  夭夭面色一寒,道:“哼!你还有脸问我!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又在干什么?”

  “我们……那你也不用拍照啊!”

  “哼!拍照还是轻地!我警告你们,这次就算了,如果你们以后再敢背着我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我就把这张照片送到报社去,让全世界都来看看秦峰池地女儿偷人老公的丑态!”说完夭夭面色一变,又对我笑道:“不过,东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你地脸处理一下的!”

  夭夭说完,转身扬长而去了。

  我和小雨面面相觑。小雨爬起身,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追上去把她给我奸了,让我也拍一张!”

  “什么!这……这怎么行!这不是胡闹吗?”我无力地躺回床上。

  “你……你不公平!你偏向!我不干!”小雨委屈无比,伏在我身上撒娇不止。

  “哎呀,小雨你……”

  “有了!有了!”小雨眼球一转,附耳对我道,“程东,你不想奸她也行,你只要如此这般,我们就可取天天都……”

  “这……是不是卑鄙呀?”

  “这有什么卑鄙的。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小雨不以为然地道。

  “而且这样做,爸妈也会高兴的呀,你说是不是?”

  “那……那好吧!”

  “嘻嘻!你真乖!”小雨眉开眼笑。又道,“好东东,反正这次已经被发现了,我们不如再来一次吧?”说着话,小雨张开小嘴,又向我吻来。

  我只有苦笑。唉,齐人之福也不好享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周游世界

  在香港渡完蜜月后,我们回家拜会了几位老人,把东西暂时委托给了方小雅和吴铮。准备我们的周游世界之旅。夭夭管公司管上瘾隐了,给方吴二人下了N多嘱付,还写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交给二人,我和小雨看得直笑。

  出发后,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先去了珀斯和印度。游泰姬陵的时候,夭夭听说我是在这里给小雨许下地守候承诺,非要我给她也许一个,我笑了笑。给她许了一个永远保证她“家庭领导权”地承诺,夭夭勉强同意了。

  随后,我们一路向西,利雅得、巴格达、大马士革,土耳其、埃及、希腊、威尼斯。在巴黎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悄去了千慧的故居,已然人去楼空,我只有黯然。

  在伦敦,我们拜会了我的岳父,也中止了这次周游世界之旅。因为夭夭怀孕了,这就是小雨地奸计。她怕自己的病遗祸下一代,决定终生不孕,这样传宗接代的重大任务就落到了夭夭一个人身上。她让我尽快把夭夭弄怀孕,然后我们就可以尽情地享受鱼水之欢了。

  两个女人的目的都达到了,夭夭如愿获得了家庭领导权。小雨则淫欲得到了满足,我地三人世界终于和谐了。

  我的岳父大人秦峰池先生非常慷慨。他让我在他的十几处别墅中选一处,一是做为小雨的嫁妆;二是让夭夭待产休养。我毫不客气地选了大溪她地别墅,老头有点舍不得,说那里是他留着养老的,问我可不可以换一换,或者两处也行。

  我拒绝了,不过我大度地表示,作为主人,我随时欢迎他去养老,住多久都没关系。秦老头哭笑不得。

  我也是没办法,现在家里三口人,小雨是东雨董事长,仍然拥有百分之五十一地股份;夭夭是第一副董事长,执行董事长,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是第二大股东;而我挂着一个副董事长地虚职,一点儿股份没有,只有每月几千块的工资。接受岳父天经地义的嫁妆,总比从老婆手里要钱,要舒服多了。

  这样,我不仅实现了我的三人世界,又实现了我最浪漫的梦。

           第二百四十九章喜得贵子

  五个月后。法属海外省玻利尼西亚。大溪地昔府巴比特。

  我穿着一件风凉衫。小雨一身比基尼,我们正躺在沙滩上,享受着南太平洋地海风和阳光,夭夭催命的声音又传来:“臭小雨,半小时早就过了!快回来看孩子!”

  “呵呵,夭夭啊,别叫她了,孩子有我和你妈呢,你也一起玩去吧!”是我妈的声音。

  “妈!”夭夭娇嗔一声,道,“我才是您的儿媳妇,那个臭小雨是野的,您只准疼我一个!不许对她好!”

  “呵呵,好,妈疼你,妈疼你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夭夭满意了,又喊道:“臭小雨,还不赶快给我死回来!”

  小雨站起身,扁着嘴万般无奈地看着我。

  “你不想生孩子,妈总还得当吧!”我笑了笑,摘下墨镜,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道,“行了,快去吧,别委屈啦!”

  小雨俯身跟我亲了一下,欢快地跑去看孩子了。

  到巴北特后,我曾回了一趟国,把爸妈和夭夭父母都接过来了,他们听说夭夭有了身孕,都高兴得不行了,尤其我妈,盼得眼睛都绿了。好在夭夭争气,一个月前。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还给他起名叫程小东。呵呵,貌似香港某动作导演也叫这个名字,真是失礼!不过我叫程东,我儿子叫程小东,至少在逻辑上,夭夭还没搞错,就是不知以后在称呼上,会不会搞混了。

  今天是孩子满月的日子,回想五个月来的生活,我不禁感慨万千。娇妻、爱人、美食、醇酒,还有新生的儿子,再加上这人间天堂的绝美风光。太幸福了!

  我从来不敢想像生活竟会如此美好,简直象是做梦一样,我都不想回S市了,终于明白,原来现实并不都是残酷的。

  三个月前,竹缨来大溪地看我们了,她又一次履行了每年做我一天爱人地承诺。不过这事儿我还没跟夭夭说呢。没办法,我让小雨缠住了夭夭,带着她到海边的沙滩完成了这次爱人行动。谢竹缨气恼不已,说她本想独占。现在却落得情人都不如,情人还有张床,她却沦落到沙滩上了。完事儿后就光着身子向我发大飙,我向大海里逃去,她狂追不舍,最后我们在海水里又来了一次。大溪地地海水没有任何污染,绝对清洁,兼有杀菌作用。

  竹缨现在已经不在《费加罗报》,跳槽到《纽约时报》了,而且还是战地记者。伊拉克、索马里、西南非洲、中美州,哪危险她往哪跑。我很担心她的安全,让她别干了,她不依,我们大吵了一架,我还跟她发脾气了。最后她让步了。说会尽快回来,让我马上做好夭夭的工作。否则她突然回来,把我弄得灰头土脸的,可就不好了。我笑笑答应了。

  不久前,我从报纸上看到消息,竹缨以一篇《和平与饥饿》获得了第九十届普利策新闻奖调查性报导奖。她成功了,终于成为了全球闻名地大记者。我很骄傲,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我想,她地归期应该不远了。如果她回采,我的人生就再无遗憾了。

         第二百五十章不速之客

  在沙滩上发了一通感慨,我起身准备进屋看看儿子,要不然夭夭还得说我,什么挺大个人了,一天就知道和小雨泡在一起,做那些丢人的事儿,没个当爹的样云云。

  这时,我看见远远地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很象是老齐。我凝神去看,天,果然是这个老混蛋,他怎么来了?

  齐伍平移民加拿大后的第二年,林美贞心脏病突发去世了,那时我正在英国陪小雨,他没告诉我。到大溪地后,我才知道的,我立刻前去探望,他仍有些伤感,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我执半子之礼,给林美贞上了一柱香。我问他怎么不再找一个,他说一个人挺好,不找了。坦率地说,齐伍平夫妇地爱情,在众多平凡的夫妻中,可以用得上伟大两个字了。

  “老齐!”我大喊着跑了过去。

  “小程!”齐伍平看到我,激动不已。

  齐伍平迎上前,我们大笑拥抱,感慨万千,壮怀激烈。

  “你怎么会突然来了?”我问。

  齐伍平嘿嘿一笑,道:“你喜得贵子,我这个老家伙,怎么也得来看看我这大侄儿吧!”

  “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

  “给你一个惊喜嘛!”

  “什么惊喜!为老不尊!”

  我笑骂他一句,带着他向别墅走去。看过了孩子,也吃过了饭,齐伍平让我陪他到海滩上走走,我当然不能拒绝。大溪地的夕阳美得让人心醉,我们漫步在沙滩上。

  “小程啊,日子过得不错,可你答应我的事儿怎么办?”

  我笑笑道:“怎么,你连老婆都没了,还想要孩子?过给你,你也照顾不了啊?”

  齐伍平正色道:“你别管我能不能照顾,一码是一码!”

  “呵呵,老齐,不是我不舍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已经无效了。”有孩子和没孩子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当了父亲后,我明白了。儿子出世以后,我立刻就对当年信口开河的承诺后悔了,把自己孩子送人,谁舍得呀!

  “什么叫无效了!你想反悔?”

  “不是我想反悔,我当年是在你老婆不能生育的前提下承诺她,现在她已经去世了,你完全可以再娶一个自己生。凭什么要我的孩子呀?”

  “别跟我强词夺理!”齐伍平老脸一拉,道:“条件再变,你承诺已经许了,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要算数!”

  “狗屁男子汉大丈夫,随你怎么说,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

  “你……”齐伍平气得浑身直抖。

  “老齐,你也别生气了,我承诺的是给你第二个孩子,现在毛还都没有呢,你急什么?”我看他真动气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笑道:“不过我提醒你,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大不了不生第二个了,我守诺。但你要打我孩子的主意,让我们骨肉分离,想都别想!”

  “骨肉分离!”齐伍平冷冷白了我一眼。嘿嘿一笑道:“你不生第二个了,那小杨地孩子是第几个,算谁的?”

  “我管他算……你说什么?哪个小杨?”我一颗心腾地悬了起来。

  齐伍平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道:“杨千慧。孩子差几个月就四岁了。你说是谁的?”

  千慧?快四岁了!难道……经过短暂的反应后,我一把拉住他地衣袖,盯着他问道:“你是说千慧有个孩子,是我地?”齐伍平缓缓点了点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的,我都跟她多少年没在一起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齐伍平走了两步,自己点了一支烟,平静地道,“你以为她吃了避孕药,需要停药,但她吃的是从法国带回来的新药。只需停药几天就可以。你和秦雨去澳州半个月,她停了。她后来跟你定三个月之期,是盼你回心转意,如果能,她就生;如果不能,她就把孩子打掉。但你没回头。她也没舍得打。孩子是零三年一月十六号在法国生的,小杨打电话想告诉你。但你,在电话里和她离婚了。”

  法国地十六号,国内的十七号!小雨走地那天!上帝呀,为什么是这一天?

  原来千慧的电话是要告诉我孩于的事儿,我却和她……我大脑轰地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几下。我明白了,很多问题全明白了。

  法国期间千慧为什么不肯见我:竹缨那个死都不肯告诉我的东西;还有小雨,她闪烁其词,肯定是早就猜出来了!她们都瞒着我,只有我……我霍地转身,怒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你这些年跟那几个女人转来转去,秦雨又搞成植物人,你折腾得没个人形,我怎么告诉你?那不是给你添乱吗!”

  我听后一愣,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仰天长叹了一声,悔恨不已。从怀孕到现在,四年半时间,千慧一个人……天哪!我这是做孽呀!

  齐伍平看了我一眼,缓缓向回走去,忽然又转身对我道:“哦,忘了告诉你,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叫程双。”

  我心里又是一震,喃喃道:“程双,程双……”

  我扑通一声跪在沙滩上,面朝大海,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我指缝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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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父女重逢

  次日一早,我独自一人,飞往魁北克了。我要为几年来的辈行,向两个女人忏悔,向她们赎罪,乞求她们的宽恕。

  千慧和双双的事儿,我没敢告诉我妈,她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倒是小事,但我妈肯定会伤心欲死。与其这样,不如把她们直接带回来,给我妈一个惊喜,我也能逃过一劫。

  到了魁北克市,我按照齐伍平给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千慧地住处。我在大溪地住了那么久,普通的法话对话,已经毫无问题。

  千慧的住处是一个二层小别墅,有一个小院子,里面停着一辆雷诺牌小汽车。

  我站在铁栅门前,怀着沉重的心情去按门铃。一个小女孩突然从房内跑出,手里举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小风车,我的手木然停在半空。

  小女孩眼睛、鼻子、嘴,还有那甜美的笑容,都是活脱脱的一个小千慧,哦,脸型很象我。天,我见到了。这是我的女儿,我的双双啊!

  我地心跳荡不休,激动得热泪盈眶。

  小女孩见到我,愣了一下。蹬蹬蹬迈着小步就跑到了我面前。我看着自己的女儿,按捺住波涛般的情绪,隔着铁栅栏蹲下,用中文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甜甜一笑,道:“我叫双双,你是爸爸,对吗?”

  这一声爸爸,让我激动得差点儿没翻过去。我伸着颤抖的手。抚着她地小脸蛋,道:“你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是爸爸,为什么不是叔叔呢?”

  双双道:“妈妈说的,墙上有照片!”

  我一愣,问道:“什么样地照片?”

  双双想了一下,天真地道:“嗯,就是,就是很大的照片。妈妈象白雪公主!”

  我一听,眼泪立刻流下来了。那是……我和千慧地婚纱照啊!曾经带给她巨大伤害的婚纱照,这么多年过去了,干慧不仅带走了它,还在……悬挂着!

  “爸爸,你怎么哭鼻子了?”

  “爸爸……爸爸没哭,爸爸是有沙子进眼睛里了!”

  “我帮你擦!双双伸出小手抚上我的脸,我一把握在手里,脸上的泪水流得更甚。双双没再说话,仿佛很心疼地望着我。这个表情,尽得千慧的真传,我又看到了千慧对我地爱。我难过不已,如此面对自己的孩子,不仅仅是欣喜,还有深深的心灵折磨。

  “双双。该吃饭了,快……”是千慧。

  我抬头。她。还是那么美,就跟十年前初见时一样。千慧见了我,立刻愣住。

  “妈妈,爸爸回来了!”双双欢快地跑了过去。我心里又是一酸真不知道这几年,千慧是怎么跟双双解释我的去向的。

  千慧轻叹了一声,将双双抱起,走上前打开了大门。

  “既然来了,干嘛站在门外?”

  “我……我……”我胡乱抹了一把泪,但没说出话。

  千慧温柔地看了我一眼,道:“快进来吧。”

  我走了这个家。千慧看了看我,嗔道:“快把脸擦搏,在孩子面前,还哭成这样!”

  “妈妈,妈妈,爸爸没哭,他有沙子进眼睛里了!”双双帮我解释。

  千慧看了我一眼,我们相视一笑。千慧道:“双双,你都叫爸爸了呀?”

  “嘻。”双双认真地点了点小头。

  “双双真乖!”千慧把孩子放下来,又哄道,“你先进屋里给爸爸洗水果,爸爸妈妈一会儿就进去,好不好?”

  “好!”双双兴奋地跑进了屋。

  看着双双的背影闪进屋里。我们无言地对视着。千慧的眼光很柔和,虽然也包含了一丝的责怪,但更多的是欣喜和幸福。

  我咳了一声,道:“千慧,十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和我们初见时一样美。”

  我想叫老婆,但想想,实在是没脸叫出口,因为我有罪,我不称职。

  千慧笑了笑,道:“但你却年轻了,都说爱情让人年轻,现在我信了!”

  我汗了一个,道:“千慧,我……我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我还好,你吃得苦更多。”

  “但我……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地责任。”

  “呵呵,别这么说,你不是付了四百五十万抚养费吗?”

  我更加难受,为了减轻我的愧疚感,千慧几年前就已经在为我考虑了。我深吸了一口乞,昂头道:“老婆,我……我是来执行B计划的!”

  “你不是都终止了吗?”千慧白了我一眼。

  “我……我现在……又决定继续了!”我不得以,厚起了脸皮。

  “想得美,早过期了!”千慧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亲亲宝贝

  我愣了一下,无奈跟了进去。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千慧去做饭,我带双双玩。下午,我们一起带孩子去了迪斯尼乐园。我们全家人在一起,度过了温馨快乐的一天,双双是最高兴的一个了,因为,她爸爸回来了。

  晚上,双双抱着个大娃娃,被千慧哄睡了。出了宝宝房,我道“老婆,我……”

  “你的房间在楼上,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什么?!你……”

  千慧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轻轻进了自己的房。我在走廊里傻站了一会儿,无奈回了楼上的客房。这一天来,我说了好几次,让她跟我回去,千慧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表态。我郁闷无比。

  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我也没睡着。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霍地坐了起来。千慧刚刚进房好象没插门,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大喜,鞋也没穿,就光脚下楼了。

  到了千慧房前,我轻轻推了一下门,立刻开了一条小缝。哈哈,果然如此!

  千慧也真是的,直说不就得了,还跟我打哑谜,俩口子之间,用得着吗?幸好我有够聪明!我欢喜无限地开了门,把脚迈了进去。

  “啪”地一声,我脚上一疼,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灯亮了,千慧身穿睡袍,倚在床上玩味地看着我。我低头一看,一个夹子类的东西夹住了我的脚。晕!我还没穿鞋!我尴尬了一下,道:“这是什么东西?”

  “捕熊夹,双双的玩具。”

  “那你……干嘛放门口呀!”

  千慧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说我干嘛放门口!”

  我无言,叹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去掰那个“捕熊夹”。千慧笑嘻嘻地看着我。

  谁知我弄了一身汗,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是没掰开。晕!一个玩具就这么结实,要是真的我这脚……我实在打不开了。擦了一把汗,抬头向千慧投以乞求的目光。千慧白了我一眼,轻叹一声,道:“旁边有个插簧,拉出来就行了l”

  “哦。”我找到轻轻一拔,“啪”——开了。我巨汗!原来不是掰的。想想也是,如果一掰就开,那还捕什么熊啊!我坦然了,连熊都掰不开。更何况我!

  我站起身,千慧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没话找话道:“老婆,不是我说你,双双一个女孩家家地,你怎么能给她玩这么危险的玩具?”

  千慧盯着我,不答反问道:“你来干嘛?”

  我走上前,心一横,道:“都这么晚了,你说……我来干嘛?”

  千慧瞥了我一眼,道:“那就上来吧!”说完千慧翻身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我。我心内一喜,忙钻进被子从身后搂住了她。

  “老婆,你……真好,这几年,可把我……想坏了!”我轻轻捏着她的乳房。

  “你会想我?!”千慧挥开我的手,转过身对着我道,“你现在小情人变大老婆。大情人变小老婆,左拥右抱,乐不思蜀,还会想我这个被抛弃地老女人?”

  “那也不能全怪我呀!孩子这么大事儿,谁让你……瞒了这么多年不告诉我!”

  我汗了一个,无理取闹道。“我还没说你呢,你还来劲了!”

  “呵呵!脾气还挺大”千慧不以为然。似笑非笑道,“我瞒你什么了?你凭什么说孩子是你的?别忘了,我现在和你什么关系都不是!我可以随便跟谁生孩子!”“你……”

  “我怎么啦?我很对不起你吗?我一个人带个孩子,前前后后快五年了,你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孩子了,就跑过来跟我撒欢!你把我当什么啦?”

  “我……”

  “别我我了!”千慧脸一拉,才指着我的鼻子道,“我告诉你,程东,别以为我还会惯着我,现在我……我只惯孩子!”说罢千慧又转过了身体。

  我忙搂过去,厚颜无耻地道:“老婆,过去的事儿……就让她去吧!生活总得向前看嘛!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疼爱你,就从今晚开始。”

  “去!别碰我!”千慧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道:“你说过去就过去啦!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强行扳过她的身体,道:“来,宝贝,先让老公亲一个!”我把慢慢把嘴巴凑了过去。

  千慧秀眉微蹙了一下,但没有拒绝,四唇终于相接,。千慧柔臂地搂上了我的脖子,估计是那声“宝贝”起到了作用!

  我并没有深吻,而是一下一下,很温柔地亲着她的嘴唇。男女交欢如行中医,若是急病,当以猛药灌之,速速使去;若是沉疴,当以缓药服之,徐徐调和。千慧身躯久旷,若是让她太容易得到满足,后果不是从此对性生活上瘾,就是生厌。

  对一个正常女人来说,两者都不是好现象。

  我解开她的睡袍,亲昵地爱抚着她地身体。很快,千慧发出轻微的呻吟,高雅的脸庞开始模糊,眼光痴迷地望向我,檀口半张,渴望得到进一步的亲泽。

  我离开她的唇,轻轻吻向她的颈部、酥胸,一路向下。

  千慧腰身不安地扭动着,双眸紧闭,唇齿间传出柔弱的哀鸣声。我见是时候了,便脱掉衣服,伏下身体,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柔柔道:

  “宝贝,我进去了!”

  “嗯。”千慧脸色晕红。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腰势一沉,终于再次进入了我发妻的身体。千慧“啊”地轻叫了一声,用尽全力仰起了头。随着我活动的加剧,千慧情绪逐渐高涨。不停地娇吟着。

  “老公,吻我!”千慧睁开眼,星眸似梦迷离。

  千慧一声老公,让我百感交集,心里什么滋味都有。我俯下身体,千慧搂上我地脖子,我们深深地吻了起来……风平浪静。千慧满足地伏在我怀里,我拥着她的纤腰,柔声问道:

  “宝贝,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千慧抬头看着我。

  “先去大溪地,我好好补偿你一段时间,然后再回S市,你看行吗?”

  千慧“噗哧”一笑,道:“你做梦哪?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回家了?”我听后一愣,霍地坐起身道:“你不跟我回去?那你干嘛……跟我做这个。还叫我老公?”

  千慧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好几年没做了,又不想随便找个人做,你是我的前老公,跟你做……总比跟别人舒服点嘛!”

  “你……你当我是牛郎啊!”

  “行啊!你这么说我不反对!”千慧挪了一下身体,枕在我腿上,吃笑道,“你难得来一趟,一会儿休息好了,记得再跟我做一次。不过我提醒你。我可没钱给你。”

  “你……”我晕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因果报应

  次日一早,千慧象赶瘟神似地把我赶走了,连我多住两天,多跟孩子呆两天都不让。白白使用了我一夜,简直无情之至,差点没把我给吃死!

  魁北克机场。我们下了车。千慧抱了孩子,道:“程东。你自己走吧,我不送你了。”

  我万般无奈地道:“千慧,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

  千慧淡淡道:“没什么可考虑地!”

  我暗叹一声,道:“千慧,你以前对我那么好,那么宽客,你就不肯再好一次,再……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以后一定对你们娘俩好,就算我求你了?”

  “挥之即去,招之即来,凭什么呀?”千慧委屈十足地道,“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要不是因为双双,你这次会来吗?”

  “我不是……唉!”我想说我不是不知道你在哪,但又一想,我确实也没想过要找她,这话也就没脸说出口了。

  千慧看了我一眼,缓了缓语气,又道:“程东,不是我不肯回去,现在你儿子也有了,和两个女人生活得也挺和谐的,我现在回去很可能会给你添乱的!再说你外面还有个谢竹缨呢!你要是真心想我回去,就先把自己家理顺吧!”

  我一听有了希望,忙道:“千慧,你放心,你跟我回去,我保证她们谁也不敢欺负你!”

  “程东,你怎么还这么冲动!这不是欺负不欺负的事儿,是有关一个大家庭能不能和睦相处地问题,就算她们不欺负我,可心里一样会不平衡,时间久了,矛盾能不爆发吗?”千慧白了我一眼,又对我嗔道,“还有你,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对我的感情再深,到时候真要闹出矛盾,你肯定还会不知不觉地站到那几个女人地立场上去,我何苦来!”

  “千慧,我保证,我……”

  “行了,你别保证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千慧打断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堆照片递给我道:“这些都是双双的照片,你回去让爸妈他们看看吧,毕竟双双还是他们的孙女。如果他们愿意,就让他们来住上一段时间!”

  我接过苦道:“千慧呀,我来都是瞒着他们来的,你人不回去,戒哪敢…给他们看哪!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妈,她会把我给骂死的!”

  “呵呵,那是你自己地事儿,我就不管了。”

  我郁闷已极,随手翻了几张照片。又道:“千慧,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总得为双双想想吧,她还这么小。你忍心让她没有父亲吗?”

  千慧顿了一下,没说话。双双插嘴道:“妈妈,爸爸要上哪去呀?”

  千慧眼圈有点儿发红,抚着孩予地头,道:“双双,爸爸去办事儿,以后还会来地。”

  双双睁着大眼睛,看了看我们,又道:“为什盘你们不住一起呢?小乔姆和柯赛特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

  双双童心无忌的话语让我一阵心酸。千慧眼泪都淌出来了。我又求道:“千慧,你听听,你听听,你这当妈地就忍心……”

  千慧挥手打断我,深吸了一口气,抚着我的脸道,“程东,听话,快回去吧。

  什么时候想我们娘俩了。就常来看看。这次我不让你多呆,是怕你家里不好交代,你把孩子的照片拿回去,你再来,也好说话了。放心吧,下次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可是……”

  “别可是了,我走了。”千慧打开车门,回眸一笑,道,“等你再来,我还给你留门。”

  车子无情地开走了,双双趴在车靠背上,睁着天真的双眼,依依不舍地望着我。看着我地宝贝女儿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我地心都碎了。

  报应啊报应,都是我做孽太多。现在妻离女散,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呀!

         第二百五十四章竹缨归来

  我失魂落魄。伤心不已地从魁北克返回大溪地。进了门后,我一言不发就把小雨叫到了书房,我去找千慧,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所以这事儿,我还得先跟她商量。

  “她不肯回来?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还不信,现在白跑一趟吧。”小雨仿佛很得意。

  我沉声道:“把门关上!”

  小雨不以为然,嘻嘻一笑,回腿一蹬,用脚关上了门,随即坐到了我腿上。

  我搂着她先亲了一个,然后把去魁北克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问道:“小雨,你一定有办法,你说,怎么才能让她回来?”

  小雨轻叹一声,漫不经心地道:“女人都好面子,你只要带着我和夭夭一起去,再请她一次,把面子给足,表现出诚意,她肯定乖乖地跟你回来。”

  我心中一喜,道:“你真的有把握?可她说是为了我们家庭的和谐呀!”

  “你就听她说吧!你老婆什么时候不是为别人!”小雨瞥了我一眼,不屑地道,“她一天就把你撵回来,正说明她心里着急,想早点儿回来,说不定她现在正苦等着我们去求她呢!”小雨还是习惯性地称千慧为我老婆。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思考了一下,又问道,“可夭夭会同意吗?”

  “会。”小雨扬脖看着我,十分肯定。

  我双眼一亮,直起身道:“这个你也能肯定?”

  “没什么奇忙的啊!”小雨笑眯眯地看着我,轻描淡写道,“虱子多了不怕咬,第一个才是最难的,现在已经多了我这第一个,再多几个对她来说也无所谓了。再说她把着正式的结婚证书,还给你生了儿子,你妈又把她当个宝,她现在地位牢牢地,她有什么可不同意的?”

  我想了一下,兴奋地道:“小雨,你说得对,就怎么办!”

  “哎——!先别高兴得太早了!”小雨打断了我,双眉一扬,道“出主意归出主意,但想让我去求你老婆,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去地!”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小雨搂上我的脖子,伏在我肩头,委屈十足地道,“我为了你,在机场大厅里跪小的,现在又让我去求老的,搞来搞去我还是最没地位的,凭什么呀!我才是你最爱的人,我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还让我……反正我不去!”

  “不行,必须得去!”我啪地在她地屁股上拍了一下,佯怒道,“你都猜出来千慧怀孕了。还瞒我那么久,我还没……批评你呢!”

  “我那是为她好!”小雨霍地直起身,道:“我实话告诉你,当初你跟我说你们已经离婚地时候。我是想找到她帮你把孩子抢回来地!后来一想,你老觉得对不起她,她又挺可怜的,有个孩子也是个寄托,这才没跟你说地!”

  我叹了一口气,捧起她的脸道:“小雨,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想过没有,千慧一个人带孩子多不容易。再说骨肉分离本身就是一场悲剧。难道你忍心看着这场悲剧一直演下去?”小雨对我笑了笑道:“让我跟你去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靠!这个小雨,原来是自己有想法!

  我又在她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道:“闹了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都是你事先想好地!说吧,什么条件?”

  小雨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我的眼睛道:“程乐,现在夭夭这臭丫头管公司管得劲劲的,你老婆也是个事业型地。我想把我的股份分给夭夭百分之二十六。

  让她当董事长;再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给你老婆,让她成第二大股东,让她俩去管公司,负责赚钱;我陪你去周游世界,每年回来呆上个把月,意思意思,这样不仅能保持你们感情上的距离感,家里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你说怎么样?“我听后立刻心驰神往了,这个计划相当地不错。要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不仅惬意,而且几个女人间也能更加和谐,否则家里、公司里,几个女人天天碰面,时间久了不翻天才怪!

  我想了一下。笑笑道:“行,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雨眼光警惕。

  我笑道:“别紧张,没什么了不起地。去求千慧的事儿,由你去帮我说服夭夭!”

  “你……”小雨一把推开我,从我身上下去,气急败坏地道,“程东,一个小丫头片子,让你怕成这样,跟耗子见了猫似地,你……你也算男人!”说完怒气冲冲地找夭夭了。

  事情解决了,而且还有了下一步的生话计划,我心怀大开,决定在海滩上去洗个澡、晒晒太阳。我前脚刚出书房,就听见客厅里电话响了,我看也没看就一把接起了。

  “程东,事情搞定了吗?”是竹缨。

  “竹缨,你决定回来了?”我大喜。

  “普利策奖我都得了,再干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干脆把自己便宜给你吧!”

  谢竹缨得意非凡,又问道,“对了,你到底搞定了没有啊啊?”

  “呵呵,你故心吧,你回来之前我保证搞定!”

  “那好,我告诉你,我观在就在机场,马上登机,明天早上到巴北特,你只有十几个小时,快抓紧吧!”

  “什么?!明天?”

  “不错,记得明天早上到机场接我。”

  “哦,那好吧。”

  “还有,我要住楼上面向海滩的房间,我到之前你必须给我收拾好!”

  “什么?!那两间房都已经被小雨和夭夭……”

  “我不管!”电话挂了。

  我看着电话,不禁苦笑。这事怎么都往一起赶呢!真让人头痛!不过竹缨能回来,是我期盼已久的,多大的困难我也得马上解决呀!

  我出了门,大喊了一声:“两位老婆!都给我出来!”很快,小雨和夭夭一起出来了,夭夭还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我心中一乐,知道小雨已经帮我把夭夭搞定了,这意味着千慧已经解决了,剩下的竹缨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吃错药了?瞎喊什么!”夭夭问。

  “没什么,想带你们一起去散步。”我一左一右搂住了两位娇妻。

  “散步?!那干嘛要带她呀!”夭夭遵守了当年的承诺,每天都会陪我散步,只是一般都是我们两个人。

  “我不可以散步吗?”小雨刚帮我干了一件大事,底气也足了。

  “都别吵了,听我地。这次一起去。”听了我的话,两个女人互嗔了一眼,偎在我身边,不说话了。

  夕阳西下。大溪地蔚蓝的海水温柔地荡动着,海风缓缓,吹拂着我们的头发,人间天堂,风景如画,我们漫步在海边的椰树下。

  “跟你们说个事儿,竹缨说明天要来。”

  夭夭满不在乎地道:“来就来呗,她又不是没来过!”小雨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道:“那……这次她要住多久啊?”

  我咳了一下。道:“这个……她没说,可能要多住一段吧。”小雨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不会是想住一辈子吧?”““什么?!一辈子!”夭夭立刻警觉了起来,寒着一张脸问我道,“东,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成你和她也……”夭夭刚刚知道了千慧的事儿,现在竹缨又回来,真不是时候。她不猜疑就怪了。

  “谁知道呢!”我尴尬了一下,讷讷道:“这个……这个可能、也许、大概要住一辈子吧!”

  “这么说你和她早已经有私情了?”夭夭停住身形,忽然又恍然大悟道。

  “对了,当年那个套套到现在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原来我并没有……”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当年我们还没……那个套套其实是……”

  “哎呀,夭夭妹妹,你可真实在,这还用问。都已经证据确凿了,还会有错吗?”小雨忽然打断我,义愤填膺地道,“太无耻了,居然……在寿房里就……哎,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我狂晕!这个小雨。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好哇!程东,你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我……我……”在小雨地煽风点火下。再加上先入为主,夭夭立刻火冒三丈了!

  “喂!夭夭,你别听她胡说,那个套套根本就是……”

  “我也受不了啦!夭夭妹妹,我帮你一起收拾他!”

  小雨叛变了,两个女人连挠带咬,立刻向我发难。我一看形势不好,得!我也不解释了,还是先逃命要紧。两个女人泳技不如我,我转身就向大海深处跑去。

  我刚一起步,就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我“扑通”一声,摔倒在海水里。两个女人一前一后,骑坐在我身上,对我施以残酷暴行。

  大溪地的海水温柔地拍打着海岸线,海鸟在海面上自由飞翔,海边的椰树在轻轻地摇晃,我被两女蹂躏所发出的惨叫声在半空中回荡……次日一早,我带着两位娇妻在机场等竹缨,手里捏着四张飞往魁北克地机票。

  飞机到了,竹缨见了我们,脸色不觉一红。我笑笑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随后,我拎起了她的箱子,夭夭和小雨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两臂。竹缨晕头转向,就被我们架上飞往魁北克的飞机。

  登机后,我二话没说,劈头盖脸就把竹缨瞒我千慧怀孕的事数落了一顿,她听后又惊又窘,惭愧得无地自容。小雨和夭夭两个则趁竹缨没脾气的时候把事情说了出来。谢竹缨一听千慧也要加入,十分不满,但小雨和夭夭都没意见,她势单力薄,只得委曲求全了。

  飞机轰鸣而起,我看着身边如花似玉的三位爱人,不禁感慨万千。折腾了这么多年,爱地女人已多达三个,倒把自己地发妻落在后面了。不过我相信,后来者,套居上的。

  魁北克,我来了;千慧,我来了!

  (这是四女结局,觉得收李小如不妥的朋友,可以不用看了。喜欢全收的朋友,请继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拥抱小如

  千慧家门外,我回头告诫三女道:“我们或多或少都有对不起千慧的地方,一会儿进了门,大家要注意自己的态度,要端正,要诚恳,要拿出诚意,懂吗?”

  三女互相对视一眼,都表示出一定程度的不满,但没说话。我无奈摇了摇头,按响了门铃。很快,千慧出了房门,见到我们,愣了一下。

  我喊道:“千慧,快开门,是我,我们!”

  千慧笑了笑,打开大门道:“嗬!架势不小啊,浩浩荡荡的,都领来了!”

  我咳了一声,回头给三女递了个眼神。三女尴尬了一下,按事先训练好的,齐齐给千慧鞠了一躬,道:“大姐好。”

  “呵呵,不客气,上次大家一起见面还是吃饭那次吧,这一晃快五年了,聚一次挺不容易的!距离产生美,看来我们都得感谢程东呢!”说着话,千慧似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那些过去的事儿还没完没了地说它干啥!”我哈哈一笑,打了个圆场,又道,“千慧,都站半天了,还不快请大家到家里坐?”

  “是你家吗?搞得自己跟主人似的!”千慧白了我一眼,又笑笑道,“家里坐!”言罢自己转身向房内走去。

  我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三女。夭夭地位稳固,和千慧又没什么直接冲突,没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异常;谢竹缨虽然对千慧有愧,但千慧的态度还是让她很不爽;小雨没有任何表情,见我看她,才耸了一下肩,做了无所谓的表示。

  千慧这种不冷不热又略带嘲讽的说话语气,多年来我也一直不太习惯,不过没办法。既然来了,还得受着。唉,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一切为了孩子!嗯,这话有道理。

  “走吧!”我向众人招呼了一声。

  千慧进屋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我们则全成了木头桩子。竹缨是一种极度意外、疑惑甚至恼怒;我、小雨和夭夭则呆若木鸡,甚至比木鸡还要呆若!

  不说别人,就说我自己吧,我必须得说,我一生从没有这样吃惊过,我想我以后也不会遇到比这更吃惊的事儿,就算是屋里站着一个火星人、躺着一头北极熊、横着一艘真的航空母舰,我也不会比这更吃惊。屋里居然还有一个女人,正抱着双双。一个很害羞地女人。一个原本应该在我梦中出现,并在我梦中淡出的女人,现在又让我置身于梦中的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在做梦吧?

  双双的童声打破了室内地沉默:“爸爸,爸爸,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

  我勉强回了回神,但仍不知如何开口。双双没能得到回答,又向抱着她的女人问道:“二妈。爸爸和阿姨们怎么不说话呀?”

  李小如偷瞥了我们一眼,头垂得更低,一张脸也羞得更甚,牛天才道:“因茜……因为……爸爸和……阿姨们……不知道二妈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天真的双双又道:“二妈你不是天天都在家吗!他们怎么不知道呢?”

  我看了李小如一眼,又把眼光缓缓移向千慧,怪不得上次只一晚就把我轰走了,还说什么为我的家庭着想,说得好听,原来是……我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局。千慧布的局,肯定是。三年前千慧发现李小如的衣服,并从我口中得知了李小如的故事。她当时就相当欣赏李小如,还说什么“李小如挺让人怜惜的,人老实,比你那几个情人强多了”。她还对我说,我们缘分未尽。还会再见。当然会再见,她手里把着我的孩子呢!

  联系到千慧走后不久,李小如莫名其妙地从外贸局消失。现在又在这里出现,说明千慧一直做着反击地准备,她知道小雨等与她不合,就把李小如拉来当同伙。

  方小雅和齐伍平肯定也是帮凶。太可恶了!利用我的承诺,把着我的女儿,又拿我儿子做筹码,威胁我一箭双雕;太卑鄙了!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她居然拿我的孩子来套……“你那么会猜局,应该想明白了吧?没错,小如是我找来的,这几年全靠她帮我了,要不然我一个人带个孩子哪那么容易。”千慧看了看我,淡淡道,“我可以跟你回去,不过要走两个一起走,要嘛都不走,你考虑一下吧!”

  还没等我说话,谢竹缨一指李小如,气道:“程东,她是谁?你跟我说清楚,这怎么回事儿?说好两个,我上飞机就加了一个,现在下飞机又加了一个?你……你把我当什么啦?”

  “我……这个……”

  “你跟我出来,给我说清楚!”谢竹缨拉住我的手臂就往外走。我求助地望向小雨。小雨寒着一张脸,一咬牙,拉住了我另一打手臂,怒道:“我也有话问你,一起出去!”

  无奈之下,我又把眼光望向千慧。

  “站住!”千慧清喝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想出去就出去,程东不能出去,来半天了,见小如还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呢!太失礼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也未动。千慧忽然对夭夭笑了一下,亲热地道:“夭夭妹子,你真能干,这几年家里外面,就辛苦你一个了!”夭夭笑笑道:

  “还好,都是份内事。”李小如也对夭夭示以微笑。夭夭又叫了一声:“小如姐。”

  千慧笑道:“来,夭夭妹子,别理她们,咱们过来坐!”夭夭回头看了看我们,尴尬地笑了一下,终于还是坐过去了。靠!夭夭叛变革命了!

  小雨和竹缨忍无可忍了,恶狠狠地对我道了一句:“我们在外边等你,你最好快点出末!”言罢二人气冲冲地走了。

  我长叹了一声,看了看李小如。又痛苦地别过了头,心道千慧呀千慧,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少给我添点儿烦恼?

  千慧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抱过孩子,对夭夭道:“夭夭妹子,我领你到楼上看看,让他们两个自己谈谈。”夭夭哦了一声,调皮地对我笑了一下,跟着千慧走了。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夭夭纯属自己满足了不顾别人那伙的!

  我看了看二女的背影,没好气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单手揉着发大的头。

  李小如见屋里没人了,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歪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暗叹了一声,道:“小如啊,你怎么来地,我也不问了。我就说一句,我们当初不是说得好好的?你去找你暂时分手的男友吗?你怎么又……”

  “才不是呢!”李小如斜着我,拢了拢下头发,道,“我们说的是,我去试一下,如果不成功,我们就在一起。”

  “那你试了吗?”

  “试了!”

  “那怎么会不成功呢?”

  李小如红了一下脸,半别过身道:“他……他是个色狼,老想跟我……做那个!”我哭笑不得地道:“男女之间发展到一定程度……想做那个,是很正常地事。你又这么漂亮,身材又好,不想才怪呢!”

  “可是……可是人家心里有你。怎么跟他……做那个呀!”

  我无奈地看了看她,头疼无比,一时无言。李小如见我没话说,把身体挪了一下,跟我贴在一起,又抱起我的手臂。满脸喜孜孜地。

  我皱了皱眉,歪头道:“小如。过分喽!”

  李小如似嗔似怒,道:“哪过分啦!抱一下手臂而已嘛!”

  “抱……那还不过分哪?”

  “我不管!我都帮你带了三年半孩子了,才抱一条手臂而已,我亏着呢!”

  说着话,李小如又把头斜靠在了我肩上。

  我没好气地道:“小如啊小如,不是我说你,那几个女人,老的老,小的小,你跟谁都没电,就跟我有能耐!”

  “那我有什么办法!在这个家里,我谁都不如!”李小如委屈道“你是我男人,我不靠你,还能靠谁呀?”

  我心道,我什么时候成你男人了,根本就没有事实!尽管如此,我听了她这话,还是很感动,也心动。李小如虽然三十好几地人了,但那份极具女人味的娇嗔,却愈发得浓郁,浓郁的让人迷糊!

  看着这个味道十足地小女人,我平静地道“小如,你想过没有,其实按你的条件,完全可以……”

  “程东——!”李小如打断我,苦道,“我们前后好歹十几年了,现在我已经三十四岁了,你还想让我去找别人,你也太狠心了吧!”

  “小如,我不是狠心,我……”

  “程东,我又不想跟她们争,不想要求什么,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帮你管管家、做做饭、带带孩子、侍候侍候老人,我就满足了,你何必一个劲地往外推我呢?”李小如满怀期待和委屈地看着我,水灵灵地大眼睛不住扑闪。

  我看了她一眼,那娇美动人的脸蛋让我一阵眩晕,仿佛那个摇着马尾辫的的大二女生又从我心里晃了出来。我定了定神,道:“你不怕委屈?”

  “不怕!”李小如将本来就极高的胸脯挺得更高。

  “真怕?”

  “真的!”

  “那好,你就帮我照顾孩子吧。”

  李小如听后,露出一脸又甜姜又幸福地笑容。我微笑望着她,道:

  “这下你满意了?”李小如微噘了一下嘴,将双手扒在我肩头,歪着头看着我,不放心地问:“那你不会……就把我当保姆吧?”

  只有更大,没有最大!

  我看着她胸前两团硕大地肉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苦笑道:“就是我想把你当保姆,我也得……当的了啊!”

  李小如双眼一亮,又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伸手搂上她地肩,李小如就势偎在我怀里。我低头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那我告诉你,我可能会让你失望。”我紧搂了她一下,叹道,“我还不如你那个暂时分手的男友。我比他还色。实话跟你说,我喜欢你,但只喜欢你的身材和脸蛋,嗯,还有你那股子女人味。”

  李小如又羞又喜,直起身道:“程东,你还说不喜欢人家,人家……就这三个优点,都给你发掘出来了!”

  我听后立刻忍不住乐了。这个李小如,就凭这句话,就凭这股子娇憨劲,我要是不喜欢她,我他妈还是男人吗?

  “程东!”小雨在呼叫。

  “快滚出来!”谢竹缨的声音。

  我站起身,地在她脸上抚了一下,道:“小如,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李小如走至我身前,痴痴地望着我。幽幽道,“杨姐找我的时候,问我肯不肯跟她一起等你,我说肯。她说可能要等很久。我说我别的不会,就会傻等。程东,现在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真地好辛苦,你能不能把我当你的女人抱一下再走?”

  昔日地梦中人跟我说出这种话,我心里真是说不尽的酸楚滋味,我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轻拍着她地背,感慨不已地道:“小如,我本应该一直喜欢你的,浪费了你这么多年青春,真对不起。”

  李小如搂着我的腰,伏在我肩头。满足地道:“我不在乎,我熬了这么多年。

  终于熬成正果了,比起那些变来变去的女人,我幸福多了!这是我自己争取的!”

  我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小如,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疼爱你,把你十几年浪费的幸福,一下子补回来,争取把你美死!”

  李小如欣喜万分,踮脚在我脸上啵了一下,甜甜道:“那我等着,你要记住喔!”

  “嗯,你等着吧。”我伸头就在她额上轻撞了一下。晕!怎么把夭夭的臭毛病学来了!

  “噢!”李小如抚着头,调皮地叫了一声。

  我向门外走去,心里地感觉异常美好。千慧把李小如找来,原来并不是一件蠢事。

  我满面春风地出了门,两个女人立刻把我揪住。竹缨道:“程东,我们说地好好的,现在一下子弄出这么多女人,你怎么解释?”

  我苦道:“竹缨,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一样,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受害者!”谢竹缨又气又恼,不无嫉意地道,“你臭美都来不及呢!看到人家波大,都看傻了!”

  我汗!

  我急辩道:“我那是太意外了,所以看傻了,哪是……”

  “反正我不管,我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可一回来就多了两个!我……我还不如不回来了!我……我走!”谢竹缨委屈至极,眼泪都流出来了,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将她拽到怀里,谢竹缨伏在我身上,嘤嘤地哭泣着。

  小雨也偎在我怀里,巴巴地道:“程东啊,现在家庭大权被两个老女人夺走了,夭夭也当了可耻的叛徒,现在我们两个成了弱势群体了,以后一定会被她们欺负死了,怎么办哪!你快想想办法呀!”

  看着小雨和竹缨受到莫大的委屈,我心碎至极;想想我们三人一起生活的那段美好日子,我痛心疾首。为什么,为什么我最爱地两个女人成了弱势群体?为什么,为什么我最宠的夭夭失去家庭领导权?为什么,为什么让两个老女人一夜之间反攻倒算?老天,你何其残忍,何其无情呀!

  我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小雨忽然抬头道:“程东,你别难过,我有个主意!”谢竹缨立刻停住了哭,满怀希望地看着小雨。我喜道:“什么主意,你快说?”

  小雨看了看竹缨,盯着我地眼睛,兴奋地道:“程亦,你不是喜欢周游世界吗,我们三个过不就得了,那几个女人,她们愿意夺权就让她们夺去,大不了把家都给她们。我们三个一起去周游世界,让她们三个臭皮匠自己闹去吧!”

  谢竹缨听后一喜,双眼放光地望着我。

  娥皇女英陪我周游世界,天!这太令人神往了!我心花怒放,立刻道:“好,就这么办!”

  谢竹缨喜道:“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

  “对!”

  “快走!”

  我拥着两女,刚走到大门口,就被齐伍平的大黑脸堵回来了:“想走,儿子拿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五朵金花

  每个男人生命中都有五种最重要地情结:荡气回肠的美好爱情;若即若离的红颜知己之情;顶天立地的保护之情;内心脆弱的依赖之情;还有第一次怦然心动的初恋之情。此五种感情,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一个男人消受一生,陶醉一生。

  幸运的是,代表我五种感情的五位美女,都已簇拥在我的身旁了。她们就象五朵金花一样,只要我在家,每天晚上,我都会用心地浇灌。每天早上,她们都会盛开地更加娇艳。

  常言道,女人多了烦恼也会多。我要说,这话得分谁,至少,我不烦恼。

  现在,夭夭和千慧在管理公司,劲劲地帮我赚钱;小如在管家,美孜孜地为我照顾老人带孩子、做饭。那我呢?我在做什么?我可是个男人喔!全无后顾之忧了,你说我会做什么?当然是带着我最爱的、最漂亮地、最情投意合的娥皇女英周游全球,偷偷地过三人世界喽!

  小雨不生育,竹缨也决定不生了,她们要让我开心一辈子。我全无意见,反正能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够多了。我携美三人行,足迹遍布地球上每一个最美的角落,我们就象神仙眷侣,快活、自在、逍遥。

  当然,为了照顾其他几个女人的情绪,我间或会回去住上十天半个月。男人,不能无情嘛!这样做的好处是,我每次回家,她们都很珍惜,都会变着法地讨我欢心,听我地话,谁也顾不上争风吃醋了,我的大家庭,终于和睦了。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谁也别再逼我收女人!谁敢逼我,我跟谁急,我发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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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这就是感情的规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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