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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的太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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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六十七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原来昨夜肃顺调集亲兵杀到荀府的时候,本以为瓮中捉鳖,不料荀敬老谋深算,竟在府中事先掘好了密道。仓促之中,那七房姨太太也顾不得了,只带了几个贴身的护卫顺密道逃了出去。

  身份败露,荀敬深知自己的处境,回去难免一死,而回京的道路又被肃顺封了个水泄不通。唯一的生机,就只有索性反了。当即赶到骁骑营,假借恭王的名义鼓动参领汶罕起事,率全营两千兵勇逃往北山猎场,准备取道梅河,北上盛京。虎枪营佐领明贞跟汶罕是拜把子兄弟,率了六百兵丁,也一并跟来。

  当时驻防盛京的八旗军都统是正白旗的旗主纳颜辛夺,是恭王的心腹。如果荀敬真的到了盛京,极有可能会同纳颜辛夺的部队,挥戈南下,到时恭王跟肃顺之间的一场大战就将在所难免。

  萧然心里暗暗冷笑,嘴上淡淡的道:”兰大哥,这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么?骁骑营跟虎枪营兵变,这也不是我可以阻止得了的。况且昨天咱们谈的条件里边,也并没有这一条吧?“”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有一件事,我猜萧公公一定会感兴趣。“兰轻卓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道:”你府上姓路的那位姑娘,现在就在荀敬的手上!“”什么?!“萧然脸色骤变,一把住兰轻卓的衣领,”你,你敢骗我?“”荀敬府中地护卫招供的。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嘿嘿,我猜这位路姑娘跟老弟的关系非同一般,看来还真是如此!树欲静而风不止,萧老弟,我这是为你好。才特意给你稍个信儿。“兰轻卓推开萧然手臂,阴骛一笑,摸出一块浑铁打造的令牌,在手里掂了掂,道:”这是中堂大人送给你的。在承德城,有了它你才可以畅通无阻。至于到底该怎么做,嘿嘿,萧老弟还是早些拿个主意吧!“说着把令牌塞在萧然手中。径自走了。萧然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翻来覆去地,都是当日跟雪瑶分别时的那些话:

  ”相公,雪瑶这一生,只为你而活。如果你还念着我们娘儿俩,一定要万事小心,平平安安的早点回来。“”放心,丫头。为了你跟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会。“……”荀敬!!!“萧然两眼通红。一拳重重砸在树干上,鲜血顿时顺着指缝一滴滴的渗了出来。

  钻心的刺痛让他头脑暂时清醒了一点,肃顺之所以把这消息告诉他,无非就是要让他火中取栗。兰轻卓说的话,真假尚不确定,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老婆,为了那还未出世的孩子,看来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出手了!

  急急赶回烟波殿,在门口找见刘德亮,让他替自己跟皇后告个假。然后回到中宫那间小屋,带上林清儿火速出了行宫。林清儿还是头一回见着萧然这副模样,脸色阴得吓人。额头地青筋根根突起,原本英俊的脸孔此刻说不出的狰狞。一时心也怦怦乱跳,又不敢多问。

  肃顺果然在各个路口都增派了关卡。两人雇了一辆马车,凭着令牌一路出城。走了大约十多里。绕过一处山嘴,林清儿塞给车把式一锭大银,命他一直把马车往前赶,然后跟萧然跳下马车,钻入路边灌木丛躲了起来。不一会,就看有十来个骑士探头探脑的追了上去,这些人当然都是肃顺派来的尾巴。

  甩开了跟踪,两人翻过山梁,向西一直穿过去。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座小村落。这里群山环抱,很是安静。村头有一株大榆树,这时正是千树竞绿的季节,枝上一串串的挂满了榆钱儿。浓密的树冠中探出一只涂满油彩的手,冲萧然他们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原来这里藏着地却是负责警戒的狙击手。

  村子驻扎的正是段兴年等弟兄们。京城抓到的人质,已经秘密派人送到大兴山去了,剩下这近二百号弟兄在村子里憋了两三天,正气闷得紧。萧然紧急集合队伍,所有人轻装上阵,急行军往梅河方向直插过来。

  梅河是个不大的县城,但是地处交通要道,是战略上的咽喉要地,也是从承德到盛京地必经之路。队伍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黄昏,趁城门还没关,萧然派出几名弟兄进去打探了一番,回报说这两天没有大部队经过,看来是赶在了骁骑营和虎枪营的前面。

  原来就在萧然率部赶来的同时,肃顺也派出了追兵,其中一支骑兵抄到了骁骑营的后路,虽然最终没能阻止汶罕、明贞等部的突围,但毕竟阻挡了一天多的时间,为萧然赢得了时间。

  是夜,队伍就城南路边的山坳里隐蔽,同时派出侦查小队向南缘路哨探。萧然则跟段兴年、程了一下作战计划,毕竟敌人有两千多地兵力,硬碰硬的,而且关键是要确保雪瑶的安全。

  第二天中午,叛军的一支前哨部队急匆匆地开过来了。侦查小队也陆续回报,都说在队伍中并没有发现雪瑶的踪影。萧然心里就划了个问号,命令手下兄弟待命,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一个时辰之后,大部队也开了过来。萧然伏在山坡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身材魁伟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手提大刀,马鞍旁挂着一支铁铙,看这模样应该就是那个骁骑营参领汶罕了。荀敬跟德徽并骑走在一处,德徽这时哈欠连天,几乎是半坐半爬在马鞍上,瞧他那样子,估计是毒瘾上来了。宝禄留给他的白粉按量估计,现在应该也所剩无几了吧。

  荀敬此时全没了往日稀里糊涂大大咧咧的模样,脸色阴沉,不住的向两边山梁打量着,似乎也知道此行是凶多吉少。萧然一见到他,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手死死的抓着一团泥土,象是要攥出水来。

  —梅河县城因为地势险要,一贯驻有军队。这支部队隶属八旗军都统纳颜辛夺部,所以在见到荀敬的叛军时并没有阻拦,反而大开城门。叛军也不敢停留,只在城中稍事休整,便即开拔。这时段兴年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道:”大人,过了梅河,可就是恭王的势力了,肃顺的部队很难追上他们。咱们再不动手,怕是要来不及了!“萧然的心里已经急的冒火,但是迟迟没有雪瑶的音讯,断不能轻举妄动。等到叛军过了梅河,率部从山谷中迂回绕过县城,一路跟踪。这时候越野训练的作用就凸显出来,虽然山谷中灌木丛生、荆棘密布,但行进的速度甚至比叛军走大路还要快的多。倒是萧然体力不支,全靠花和尚几个人半搀半拖的才勉强跟上。

  傍晚,叛军开到一座山谷中,安营扎寨。萧然有些奇怪,按正常来说,这些家伙为了躲避追兵,应该连夜急行军才对,怎么看这架势却象是有恃无恐似的?正在纳闷儿,程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一定还会有一支部队来跟他们会合。“萧然讶然道:”何以见得?“”你瞧他们的营帐,扎的又宽又散,根本不像一个两千多人的营盘。我猜他们是在等后续部队,或是等人来接应。“”后续部队?不可能!“萧然立刻否定,”据兰轻卓的消息,荀敬带出来的只有骁骑营和虎枪营,总数不过两千六七;要说纳颜辛夺会来接应,可能性也不大。从时间上说,最快的速度,荀敬派出的流星这时也只能勉强赶到盛京而已,两天之内,纳颜辛夺的部队都不会赶过来。“”但是大人,这营盘扎的确实蹊跷!“程通本来也有些吃不准,但是又瞧了一会,语气越发肯定了,”大人望那边看,他们正在埋锅造饭。两千多人马,可用的着起那么多的锅灶么?“萧然寻着他手指看过去,不禁吃了一惊。只见叛军一共埋了十二处锅灶,每处一排溜的十口大锅,最少也是五千人以上的口粮!

  正惊疑不定,忽然派出去的侦察兵来报告,东面横插过来一支部队,人数最少有三千人,而且携带有火炮等重武器。萧然连忙道:”谁的部队?“侦察兵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队伍里并没有打出帅旗,根本看不出来,看来只能等着天黑去抓舌头了。

  萧然好一阵头痛。由于身份的关系,他根本无从了解清兵各地驻防部队的兵力分布,又没有军事地图,只能凭着自己超人的记忆和平时的细心留意,勉强知道名气比较大的那么几支部队而已。这突然插过来的几千号人,毫无疑问是跟叛军会合的,又不知道底细,这对于营救雪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东面开过来的,会不会是山海关的驻军?“程通忽然若有所思的道。

  ”山海关,那是谁的队伍?“”如果记得没错,应该是副都统熙拉布。这家伙是奉命镇守山海关的,手上应该还不止这些兵马!“”熙拉布?!“萧然脑中猛的闪过这个熟悉的名字,这不是……瑞林他爹!

  这个消息令他大吃一惊,但是隐约之中,似乎有什么疑团立刻解开了。沉吟了片刻,叫过段兴年,把那枚令牌交给他,道:”火速赶回承德行宫,我要你们给我抓一个人来,无论如何都要办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抓瑞林?“段兴年眉毛一扬,不料萧然却摇了摇头:”这厮应该已经不在承德了。我要你抓的,是另一个人!“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六十八章 反客为主穿

        详细跟段兴年叮嘱了一番,段兴年揣好令牌,带上一个班的侦察兵连夜往承德方向去了。程通担心的道:”大战在即,这个时候让队长亲自去,合适么?“萧然吁了口气,道:”这件事,别人估计是做不来的,也就只有靠老段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一两天之内,这边应该都会比较平静?“”为什么?咱们……不动手?“程通疑惑的道,”明天他们再走一天,估计就快到建昌了,那时再下手可就太迟了!“”不会!“萧然斩钉截铁的道,”两只部队会合之后,这一两天一定不会开拔。“程通看他说的如此肯定,也就不再坚持。果然不一会,东面的部队穿过山谷,跟荀敬的叛军合兵一处。这支队伍不单人数较多,还携有大大小小的二十余门火炮,并数十辆大车,携带着粮草辎重。荀敬、汶罕跟明贞都亲自出营迎接,对面的队伍中也走出一位白袍将军,头盔遮的很低,距离又远,看不清容貌。

  这几个人似乎很是矜熟,匆匆打了几句招呼,便一起进帐去了。营里派出小股的巡哨部队,萧然不敢久待,只留下几名狙击手负责监视,一个班的侦察兵负责抓舌头,其余人撤入后面的山谷。

  叛军的营盘中已经飘起袅袅的炊烟了,萧然等人却不能点火,只能啃硬邦邦的”锅盔“。这东西实际上是一种面饼。据说它地制作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相传周文王伐纣时,锅盔就被用作兵士的军粮。到了秦代更是被发扬光大,普及推广。秦人制作的锅盔,个大,饼厚,瓷实。据说锅盔最初不叫锅盔。因其外形酷似树墩的横截面,因而被叫”墩饼“。

  当时秦军行军时士兵配发的墩饼,一个都有五六斤重,一个墩饼的直径大约在50~60米左右,厚度也都在10厘米,而且士兵地携带方式也很独特,两个墩饼为一组,在每个墩饼上钻两个眼。用麻绳系好,前胸、后胸各搭一个,如同民间过去常用的褡裢一般。这一特殊的携带方式在突遇作战时,墩饼竟成了极好的单兵护具,起到了盔甲(防弹背心)的作用,更难得的是,敌军射过来的箭,扎在墩饼上,被秦军士兵拔出来后,又可用来射杀敌军。墩饼能”吃箭“,也成了秦军获胜的一大法宝,而后士兵们便把墩饼唤作”锅盔“,即用锅烙出来地硬面盔甲。锅盔也由此而名声大振。秦人出门,家中必烙锅盔,让出门人带上。这一习俗延续至今。据说三国时期,着名的诸葛亮草船借箭之计,其灵感就来源于秦军的锅盔吃箭。

  锅盔的制作方式是非常讲究的,要用上好的小麦面粉,用水搅拌,和成面团,待发酵后用擀杖擀成大圆饼,置于平底大铁中。用文火慢慢烙之,烙干水分,皮微焦黄而瓤干香醇。锅盔即使在炎热的夏季,放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变质发霉。适合长距离作战食用,完全可以和今天军队所使用的压缩干粮媲美。

  萧然为他的特种部队装备的行军干粮,就是这种锅盔。当然个头比秦时地要小一些,但是加入了一些豆类、蔬菜汁和牛肉干,营养更丰富,也更耐饿。每个士兵背十张锅盔,这就是七八天的口粮,唯一的缺点就是水分都被蒸干了,干巴巴硬邦邦的难以下咽。

  而经过大半天的急行军,大部分兄弟的水袋都空了,偷偷摸摸地想去对面山谷的小溪打水。但是宿营地靠近水源的地方,一般都是巡哨部队警戒的重点,如果被敌人发现就糟了。所以萧然坚决把大家赶了回去。

  不少兄弟嘴巴实在干得厉害,这饼说什么也咽不下去。萧然把自己的半袋水给大伙分了,弟兄们死活不敢喝,最后还是用命令强迫着他们接了过去。

  没有水,这大饼吃的就更郁闷了。正在那儿噎得直伸脖子,身后一个声音道:”给你。“萧然当然知道这是林清儿。无论是行军还是宿营,这丫头都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连忙转过身,接过水袋咕咚喝了一大口,这才勉强把嘴里的饼渣子咽了下去。感激地冲她一笑,又把水袋递还给她。

  但是递出去一半,萧然就后悔了。自己喝的痛快,但是沾过嘴之后,却叫她怎么喝呢?即便是在后世,这”变相接吻“也是挺暧昧个事儿,何况是在清朝?这么一犹豫,手臂僵在了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其实不单是他,周围的弟兄们也都停下了手,楞楞的看着他俩,琢磨着这一袋水,一男一女到底是怎么个喝法。这么多地目光刷的投了过来,林清儿哪还好意思接?低着头,羞。萧然气得骂道:”看什么看?妈的都滚蛋!“弟兄们低低的哄笑一声,忙不迭的闪人。林清儿这才敢接过水袋。她脸上涂了斜斜的两道油彩,也瞧不清脸色,但萧然猜想一定是红彤彤的跟个熟透的苹果一样。

  这时候不知怎么就蹦出那句话:”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林清儿一口水刚喝到嘴里,噗的一声喷出来一半。萧然一拍大腿:”可惜了!“—”可惜你不接着!“气急败坏的林清儿这句话一定是没经过大脑,说完之后两个人一时都楞住了。

  ”啊,这个,那个……“林清儿羞愧欲死,恨不能一头撞到树上去。倒是萧然久经风浪,连忙把话头岔了过去:”那个,林姑娘,等这边的事情完了,我差不多也要回京城去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还能有什么打算呢?爹的仇,我想我是报不了了。象我这样没有家的人,就到处流浪呗,走到哪儿算哪儿罢了。“林清儿默然抬头,望着天边的一抹残红。晚风吹来阵阵山花的芬芳,也吹起她鬓角的几缕长发,翩然起舞。她身上穿的是迷彩的作训服,略有些肥大,这就显得她纤秀的身子愈加单薄,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怜惜。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去……做什么?“”那个,我妹夫雨来,你看他……“”不。我……回江南。“一生叹息,吹落满地幽怨。萧然不知如何劝慰,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底就有了一种无法释怀的怅然。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萧然不适合这种沉闷的气氛,正要去吩咐弟兄们就地宿营,程通急匆匆的跑过来了,黑暗中两个眼睛闪着兴奋的光,道:”舌头抓回来了,那些兵果然是熙拉布的山海关八旗军!大人,你猜统兵的人是谁?“”还用猜?八公主的准额附,兰翎侍卫瑞林呗!“”啊,大人真是神了!“程通目瞪口呆,一脸的崇拜,”可是,你到底是怎么猜到的?“萧然笑了笑,道:”荀敬之所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鼓动骁骑营造反,说明他早就有这方面的准备。山海关此次出兵,也应该是早有预谋的,起码事先他们应该有过约定。瑞林既是熙拉布的儿子,又是六品的兰翎侍卫,从承德到山海关去报信,当然是最好的人选。熙拉布既然投效的恭王,当然希望他的儿子能靠这一仗出一些风头,起码要分些功劳。所以这个带兵的人,非他莫属。“说罢萧然拍了拍程通的肩膀,道:”别忘了,瑞林是咸丰的妹夫,可也是恭王的妹夫。恭王事成之日,他不是也跟着一步登天了么?“程通连连点头,想了一会,又有些不解的道:”那么大人为什么说他们这两天都不会有动静呢?“”靠,你这家伙不是不聪明,就是不肯动脑!自己想!“萧然没好气的道。

  程通抓耳挠腮的想了好一会,忽然双手一拍,道:”有了!肃顺的亲军不到一万人,凭荀敬这些人的兵力,完全可以拖个一时半会的。支撑个三五天,纳颜辛夺的部队就会赶到,那时梅河县城的口子一关,岂不是瓮中捉鳖,完全有可能把亲军一口吃掉!“萧然摇了摇头,道:”你说荀敬他们旨在拖住亲军,这是对的,但是想一口吃掉,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肃顺也不是傻子,怎能心甘情愿束手就缚?如果我猜的没错,荀敬这个时候是在等恭王。“”恭王?!“”对!骁骑营造反,不过是恭王起兵的口实罢了。打了勤王平叛的旗号,这就是出师有名。肃顺依为心腹的那几位大帅都在外面,远水解不了近渴;恭王的大军一到承德,那行宫这边可就是他的天下了。——这才是他的根本意图。其实说穿了,骁骑营跟虎枪营,不过是一个诱饵、一个幌子罢了。恭王回头第一个要灭掉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两个营!“”声东击西,反客为主!好计!“程通失声道,”你是说那两个营的两千多号人,回头就成了替死鬼?“沉默半晌,萧然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莫不如是。只是这位恭王,手段也忒毒了些!只盼段大哥那边半的顺利些,或许一切还来得及……“无意中回过头,看到黑暗中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背影,忍不住苦笑。心里暗暗的叹了口:唉,喜欢反客为主的,又何止是恭王一个人呢!……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六十八章 意外惊喜

       恭王的处心积虑,现在萧然并不放在心上。他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雪瑶娘俩的安全。

  雪瑶是不是还活着,萧然一直不敢去想,但是又偏偏忍不住。荀敬跟肃顺不同,他还没有用雪瑶来威胁萧然的必要。并且叛军出逃,携带一个无关紧要的俘虏作为负担,这种可能性是不言而喻的。如果真的象兰轻卓说的,雪瑶已经落到了荀敬的手里,那么娘儿俩活下来的机会就很渺茫了。事实上萧然倒希望肃顺是在骗她利用它,因为那样的话,最起码还可以保住性命。

  相公,我等你回来……相公,早点回来……声音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回响,萧然的心也在这黑暗中默默煎熬。曾经无数次的想不顾一切的杀进敌营,但是面对的毕竟是五千多人的大营,理智最终还是让他一次次的冷静下来,在段兴年回来之前,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可是事情还是出了岔子。夜半的时候,花和尚救人心切,偷偷的带了自己小队的弟兄摸了过去。有狙击手事先监视到的位置,干掉外围明暗哨的时候也都还算顺利,但在潜入大营的时候,还是被荀敬、瑞林等人加派的巡逻队发现了。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划破沉寂的夜空,整个山谷顿时沸腾起来,喊杀生、枪声响成了一片。萧然跟程通等人从睡梦中惊醒。火速率人来支援。

  五千多人地营盘一旦发动,势如潮水。花和尚的第三小队尽管骁勇异常,但是面对四面源源不断涌来的叛军,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抵挡不住。萧然从山上看到,心急如焚,一面命狙击手火力支援。一面让刘涛率领其余的弟兄下山接应。

  大营里熊熊营火的照映下,叛军基本上就是狙击手地活靶子。几名将佐首先被干掉,失去指挥的叛军顿时乱了阵脚。程通的特别小队已经趁这个当儿架起了短管曲射炮,十二具炮筒不断喷射着怒火,弹着点从辕门一路延伸,硬生生的将包围圈撕了个口子。

  刘涛这时也带人杀到,香瓜手雷接二连三的丢了过去,跟下雹子一样。叛军哪里见识过这东西。开始瞧见丢过来黑乎乎的一个铁疙瘩,还瞅着直愣神,不成想轰的一声,周围立即卧倒一片。一时胆战心惊,退避不迭。花和尚趁机带着人枪上刺刀,一通肉搏,旋风一般杀出敌群。

  叛军由于没有了岗哨,也不知道四面究竟有多少敌人,一时乱了阵脚。但几轮枪响过后,就已从枪声中分辨出。这不过是偷袭的小股部队,当即组织起来,疯狂反扑。花和尚这时已经杀红了眼,索性挥舞着钢枪,掉头要杀进去。刘涛拦腰保住,命几个兄弟死命架了回来。其余人交替掩护向山上撤退。

  萧然深知敌人一旦冲出营盘,凭这一百来号兄弟绝难抵挡。当即调过所有狙击手何炮手,交叉火力封锁营门。叛军气势汹汹地正要杀出,十多发开花炮弹一起飞了过来,辕门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门里的士兵慌忙后退,而那些脚快跑出来的全部成了狙击手们绝佳的猎物,一阵清脆的枪响,全部变成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叛军顿时嚷了起来:”灭营火!灭营火!“不一时。营火熄灭,狙击手失去了目标,喊杀声再一次响了起来,但是由于双方都看不见虚实。叛军也不敢贸然出营,只能在大营中虚张声势。

  程通带着炮手仍然不时的丢出一两枚炮弹,火光起处,一片鬼哭狼嚎。刘涛已经带着花和尚撤到山上,合兵一处。利用夜色的掩护,队伍悄然撤退。

  一口气撤出七八里地,一路埋下暗哨,这才算稍稍放心。点人数,花和尚的第三小队十七人失踪,十二人挂彩,其中有两个是重伤;刘涛小队也有四五个挂了彩,并且死了一名兄弟。萧然怒不可遏,一枪托将花和尚砸到在地,哗啦一声拉开枪栓,抵在他胸口:”你的兄弟都死了,你还活着干吗?“”我……“花和尚懊悔无限,狠命捶着自己地脑袋。程通和刘涛慌忙跪倒,叫道:”求大人开恩!“众兄弟也纷纷跪倒一片,都叫:”大人开恩!“萧然怒道:”他这是违抗军令,你们也想跟他一样么!“众人哑口无言。林清儿在一旁拉了拉萧然的衣袖,道:”他只是一心想救路姑娘,你就饶了他这一回……“”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萧然大吼道,使劲甩开了她的手臂。

  ”你……“林清儿气得浑身直颤,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猛一跺脚扭过头去。

  萧然死死盯着花和尚,低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花和尚一拳砸在地上,道尚自知罪不可赦,要杀要寡,全凭大人处置。可是囊的死了,实在不甘心!念着兄弟是一路跟着大人从碾子山杀过来的,只求大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救出路姑娘,也算是替被我害死地兄弟们了了心愿!那时不用大人动手,和尚自己割了脑袋!”

  “求大人成全!”一百来个弟兄齐声低吼。

  看萧然低头不语,程通跟刘涛趁机劝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少一个兄弟,就少一分力量。过了这当儿,大人无论怎样处置和尚,弟兄们绝无二话!”

  经过这一番折腾,明早叛军必然大肆出动。身处险境,两人这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萧然沉默良久,道:“好,这颗脑袋先留在你脖子上待几天。从现在开始,谁再敢轻举妄动,违抗军令,格杀勿论!”

  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瞧萧然脸色阴沉的吓人,谁也不敢再多言,就地宿营。程通不放心,亲自去加强岗哨。花和尚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地上,一夜无语。

  萧然走上山坡,心里好一阵烦闷。死的这十多个兄弟固然令他上火,但更要命的是给这么一闹,叛军必然加强戒备。再想偷袭,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尽管他心里明白雪瑶此时还活着的可能何其渺茫,但是最起码,这也是一线希望!

  林清儿就在不远地地方低声啜泣,萧然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分。可是现在哪还有心思去管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只是雪瑶跟他那未出世的孩子。

  你们在哪儿,是不是还活着?……一弯弦月斜挂天边,投下些许冷冷清清地光。山野中万籁俱寂,只有风偶尔吹动枝头的叶子,发出簌簌的声响。仰望天际,萧然心如乱麻。一直到天边升起了启明星,才算朦朦胧胧的合了一会眼。还没等睡踏实,程通如飞般的从山下跑了上来。

  —“大人!快看,快看这是谁?”

  “段兴年么?不会回来的这么快吧?”萧然一怔,连忙回头瞧去,这一看顿时又惊又喜,激动的险些从山坡上滚了下来。“马超!原来,原来你还活着!”

  马超的确还活着,但是浑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两条小腿更是殷红一片,几乎给打烂了,硬实让两个兄弟给抬了过来。一看到萧然,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夫人,夫人她……”

  “怎么样?”萧然眼前一黑,猛的晃了两晃,幸好有程通扶着才没有一头栽倒。

  “她被瑞林抓去了,现在还在大营里面!”

  “瑞林?!”萧然顿时恍然大悟。雪瑶要是落在荀敬的手上,只怕是早已经没命了,但是瑞林这家伙没有下手,那是要留着这娘俩以便能更恶毒的报复他!

  刻骨的仇恨,这时反倒成了救命的稻草!

  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天马超带着雪瑶逃出杨柳巷,不想撞到了荀敬的人,寡不敌众,两人都被抓住。这时的荀敬正在跟瑞林、汶罕等人密议起事,瑞林听说这是萧然的老婆,而且怀有身孕,这才知道萧然原来是假太监。几次在众人面前出丑,他对萧然可谓是恨之入骨,哪能这么轻易的让他们俩死掉?

  也正因为如此,雪瑶跟马超才算是侥幸留了条命。其实早在荀敬起事之前,恭王就已经有了这般谋划,让熙拉布从山海关出兵。瑞林原是打算将两人送到山海关去关押起来,不成想荀敬这边动作提前了,便利用父亲熙拉布的兵符,从武田道借了三千兵马,直奔梅河开来。

  花和尚这次冒失的行动,却成了塞翁失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趁天黑混乱,马超扭断了枷锁,翻营栅逃了出来,被暗哨发现,这才得救。至于雪瑶跟他是分开来关押的,不知到底锁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在叛军大营中无疑!

  难怪昨天在荀敬的队伍里看不到雪瑶,原来如此!萧然一颗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潜进营去把她娘俩救出来了。

  “大人,今天晚上,给我十个兄弟,要是救不出路姑娘,我提头来见你!”花和尚第一个跳了起来。

  “不,昨天我们是晚上下手,今天应该用不着等天黑了!”

  “白天动手?!”程通跟花和尚等人都吓了一跳。

  “恩,就是白天!”萧然斩钉截铁的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肃顺的亲军也该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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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六十九章 天灾人祸(上)穿越清朝的太监 

        天色渐渐的放亮了,但是却没有太阳升起。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灰蒙蒙的。

  萧然率领弟兄们杀了个回马枪,迂回到距离叛军大营不足三四里的地方潜伏了下来。这里山谷狭窄,地势险要,一条栈道曲折东向,如果叛军拔营去建昌方向的话,这里就是必经之路。两边的山梁上,灌木杂草丛生,并且坡度较大,是隐蔽和阻击敌人的绝好地点。

  连续派出了两队侦察兵,一队监视叛军大营的动静,另一队缘路向南哨探,探察肃顺部队的行踪。剩下的弟兄们都隐蔽起来,在迷彩作训服和油彩的伪装下,即便是敌人从眼皮子底下经过,也绝难发现。

  据萧然估计,叛军的计划是想在这里跟肃顺的亲军进行迂回作战,尽可能的为恭王北上勤王争取时间。但是昨晚一场偷袭,至少损失了叛军几百号人,并且特种部队强悍的战斗力和先进的武器装备,肯定会令对方闻风丧胆。现在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叛军受到惊吓,拔营东进。那时再想救出雪瑶,可就难上加难了。所以今天的计划,就是要在肃顺大军开到之前,尽量阻击叛军的后撤。只要叛军跟肃顺的亲军一接上火,他就可以率领兄弟们趁乱偷袭大营,救出雪瑶。

  辰时二刻前后,负责监视叛军大营的兄弟回报,叛军正在掩埋尸体。埋锅造饭,粮草和辎重也都收拾了,看样子像是要拔营。萧然正跟程通、刘涛等人商量对策,就看接连两拨小股游击部队从山下向东北方向急匆匆跑了过去。不一会,又有一队兵经过,并且沿着栈道两边一路搜索。当然。面对这些“伪装到牙齿”地特种兵,想发现他们的话除非是个个都长着火眼金睛。

  “大人,你说他们是不是去搬救兵了?”程通蹲在一门曲射炮后面,低声道,“怎么办,要不要给他们一家伙?老程这手把,能直接将炮弹扔到他们脑袋上!”

  萧然笑道:“你昨天不是说,建昌那边没有多少兵力么?我看这些家伙倒像是吓破了胆。这是要撤向建昌去了!”沉吟了一下,道:“放他们过去!荀敬跟瑞林他们不是要拔营么?咱们这回就让他顾头不顾,毛都拔不起来!”

  萧然的馊主意,就是后世一位伟人总结出来的经典套路:麻雀战。当下派刘涛率领第四小队的四个班组,分成四路,抄向叛军大营。新式步枪的射程可以达到500,而狙击手地甚至能达到700开外,在起伏的山峦地带,这个射程堪称鬼见愁,狙杀目标轻而易举。骚扰起来更是小菜一碟。

  按照萧然的部署,四个班组分散开来,潜伏到大营几百米外。叛军这时正在开饭,少数士兵已经开始收拾营帐了,刘涛举起步枪,略略一瞄。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一个正在锅灶旁吆五喝六的偏将扑通一声扎到了锅里。

  敌营顿时大乱,士兵们丢了盘碗,操起鸟枪一窝蜂的杀出营盘。利用树丛的掩护,刘涛带着弟兄们且战且走,冲在前面的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叛军被这精准的射击打蒙了头,立刻联想到昨晚那支异常凶悍的部队:凭着几十号人居然能在数千人的大营里杀进杀出,即便是孙悟空转世重生。怕也不过如此吧?一时都胆战心惊,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谁知道前边还有没有埋伏?但是有当官的在后面逼得紧,只能硬着头皮。不停的胡乱放枪壮胆,战战兢兢的追了一程。

  把敌人引出了营盘就算完成了任务,刘涛得意的一挥手,众弟兄窜上山梁,眨眼就不见了。

  叛军惊魂未定,朝两边山上胡乱放了通枪,留下两小队人马搜索,其余的回到大营。刚拾起碗筷,一口饭还没扒进嘴里,忽然背后又传来一阵枪响。适才督兵地头目一头栽下马来,脑门上老大一个洞,汨汨的鲜血直冒。士兵们顿时炸了锅一样,乱哄哄的四下里乱窜。

  满营的将佐这时也都纳闷:难道是当官的脑袋长的太大么?从昨晚开始,凡是有将佐一露头,那子弹就跟长了眼睛一样飞过来,保管一枪撂倒。昨晚伤亡最多地是骁骑营,全营将佐死了快一半了。今天又是大白天,谁敢露头?聪明的头目这时都忙不迭的摘了头盔或是大沿撒缨帽,换上士兵的装束,更甭说指挥了。

  乱糟糟的又有一些人追出营来,奔后山赶了一回,人影不见。刚想喘口气,不晓得那一边就又有子过来。叛军逼得急了,架起火炮向四面山头猛轰,花弹,一个个大铁疙瘩飞过去,刘涛等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如此这般的一通折腾,一直到巳时三刻,几千号人愣是没能拔营。叛军隐隐约约的猜出了这些人的用意,索性弃营而走。除了一少部分留下收拾辎重,大队人马拉出营盘,准备开拔。

  萧然这时也正好收到情报,肃顺地大军六七千人,已经开到了不足二十里外。按照正常的速度,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赶到。天上已经渐渐的飘起了小雨,抬头看看,虽然天色越发阴的厉害,但想来开春地季节北方气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雨。当即命令程通的特别小队进入阵地。刘涛的四个班组此时也迅速摸了回来,趁这个间隙,弟兄们在必经的路上埋下了不少雷管和炸胶做成的炸药包,并用大石做好了标记,以便炮手瞄准射击。

  果然不一会,叛军开了过来,一个个衣衫不整,连走路都显得踉踉跄跄的。先头部队刚一踏进射程,程通亲自操刀,精准无比的放出了第一炮。轰隆一声巨响,炸药包同时引爆。一团烟雾升腾而起,整个山谷都为之震动起来。走在最前头的十来个士兵被巨大的气浪掀出老远,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

  —萧然的目的是想阻击敌人,但是又不能过多的杀伤对方,起码还留下一部分兵力来牵制肃顺的亲军。因此程通集中炮火,只是严密的封锁了山谷中的道路,大部分叛军都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沉寂了片刻,叛军也架起了火炮,向两边山头猛轰,数千名士兵被驱赶着,乱哄哄的往两边山梁上冲了过来。刘涛等人以逸待劳,一阵精准的射击,打得叛军抱头鼠窜。

  萧然看着不过瘾,这时也操起步枪,极其潇洒的抬手就是一枪。可惜潇洒有余,但枪法是在太差,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打到。一气之下屏息凝神,一口气放了七八枪,终于有一枪击中目标,将一名士兵的帽子打飞老高。该士兵被成功吓退。

  “YES!”萧然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臭!”旁边却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一扭头,只见林清儿小脸绷的紧紧的,正一枪接一枪飞快的射击着。这婆娘果然凶悍,几乎每响一枪,就会有一个敌人倒下去。

  在弟兄们精准而密集的火力下,叛军的几次冲锋都被击退,山坡跟栈道上横七竖八的留下了数百具尸体。僵持了足有半个多时辰,叛军见无法突围,索性绕到南边去了,企图翻过山梁。但是山坡上到处都是丛生的荆棘灌木,爬起来很是吃力。萧然正准备率人去抄后路,忽然西南方向传来一阵猛烈的枪炮声,跟着是震天的喊杀声席卷过来。

  “亲军到了!”萧然精神一振,有这帮家伙垫底,荀敬跟瑞林就算插翅也难飞了吧?当即留下程通带着炮手继续阻击叛军,自己率领其余的百十号弟兄,翻山梁径奔大营方向杀来。

  留守在大营中的叛军人数不足千人,正在收拾粮草辎重。萧然一声令下,弟兄们如狼似虎一般卷杀过去。乒乒乓乓一阵枪响,可怜的叛军来不及装填鸟枪,就已经倒下去一片。剩下的操起大刀缨枪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但随着黑压压一片手雷飞过去,顿时留下了一地尸体。

  花和尚此时更是红着两个眼珠子,一马当先,手中的钢枪舞得虎虎生风,三棱刺刀带起一溜乌光,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枪尖曳出一串串的鲜血,不断的有敌人哀嚎着倒下去。

  短兵相接,林清儿传授的杀人技巧威力凸显,这些家伙的刺刀就跟长了眼睛一样,专一瞄准要害部位,即便是一枪不能立即致命,也能令对方在最短的时间里失去战斗力。

  雨这时竟意外的大了起来,原本细密的雨丝先是变成了一颗颗的雨点,接着又连成了线。哗哗的雨声混合着喊杀声、嚎叫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令人心悸。

  萧然此时也顾不得危险,在一个个的营帐里钻来钻去。但是数千人的大营实在是太大了,到哪里去找雪瑶的影子?张嘴大喊雪瑶的名字,但立刻被混杂的声音淹没了。正急得团团乱转,忽然身后一声大吼,猛回身,就看一道雪亮的刀锋带起一溜水珠,径奔自己的面门劈下!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六十九章 天灾人祸(中)

       萧然慌忙后退,不成想正踩在一具尸体上,被绊得仰天跌了一跤。也亏得这么一倒,雪亮的土尔扈特腰刀擦着鼻尖险险掠过,刀锋带起的寒气激得他汗毛根根竖起。那名刀手一击不成,踏前一步,挽手又是一刀劈了下来。

  情急之中,萧然只能一连串的打着滚勉强避开去。那刀手也十分执着,一口气连砍七八刀,刀刀都擦着身体掠过,只要一个不留神,难免开膛破肚。最后一刀,那人竟一脚踏在萧然胸口上,手臂高高擎起,调转刀锋直刺下来。萧然挣扎不得,骇极大叫。

  刀到中途,忽然扑哧一声,那刀手的胸前突然长出一截短短的三棱刀尖。刀手一脸的惊骇,低头看着那刀尖,目光中似乎犹有不信,楞了足有三四秒种,终于无力的松开了手。那柄土尔扈特腰刀嗖的落了下来,擦着萧然的脸颊插入地下,委实险到了极处。

  短短的刺刀尖嗤的一声又钻了进去,鲜血顿时像被拧开的花洒一样从刀手的胸膛里不断的喷洒出来,热烘烘的溅了萧然一脸。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见那刀手歪歪斜斜的翻到了一边,身后现出一个苗条的身影,正是林清儿。

  雨水打湿了她宽大的作训服,这时贴在身上,本就略显消瘦的身子也就越发单薄。但是钢枪在手,让这个单薄的女孩焕发出一种别样的气势。端地是英姿飒爽。

  “喂,还不赶紧起来?我们去找雪瑶妹妹!”林清儿一抹脸上的雨水,抓着萧然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呃,找谁?”

  “你傻啦?当然是雪瑶妹……路姑娘!”林清儿一时有些羞恼,使劲推了萧然一把:“废什么话,还不快去!”

  又有几名叛军左右一齐杀了过来。林清儿浑然不惧。手中的钢枪舞动如风,闪亮的刺刀灵蛇一般,只一个照面,便洞穿了一名士兵的肩胛。不出两三合,刺刀一搅,搅落了另一个人地缨枪,顺势一刀直刺入肋下。这三棱刺刀虽然造成的伤口很小,却能迅速流光伤者的血液。这么一刀下去,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有了这位女侠做保镖,萧然心里踏实多了。正要挨个营帐去翻雪瑶,忽然大营外传来一阵人喊马嘶,脚步声乱糟糟的,似乎有许多人正涌过来。萧然一愣,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枪炮声已经停了,心里猛的就是一沉:下这么大的雨,清军的鸟枪跟火炮根本不能发射,看来两军已经罢战。叛军这是要回营了!

  ***,这鬼老天!一个初春地时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萧然又气又急,无奈之下,连忙命弟兄们撤退。这时守营的叛军已经被吓破了胆,哪敢来追?正门看来是出不去了。几个兄弟摸出手雷,一齐向营栅扔了过去。轰、轰几声巨响,木栅被炸的东倒西歪。刘涛带着人迅速冲了出去,一回头,又不见了花和尚。

  众人气急败坏,连忙折回来寻找,雨幕中已经隐隐能看见无数影影绰绰的叛军了。正着急得火上房,却看旁边一座大帐连顶儿掀了起来。花和尚带着四五个兄弟,正把龟缩在里面的一堆兵士砍瓜切菜一样的乱剁。士兵们哭爹喊娘,但当不得这几个煞星凶猛,抱头鼠窜。随着不断的有人倒下去。地上的血水流淌的跟小溪一样。

  恰有一个年老地士兵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被刘涛劈胸抓住。萧然一瞧这人的模样,顿时吃了一惊,失口叫道:“荀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熟人,官至从三品的都察院行走荀敬。这厮虽然狡诈有余,但到底是个文官,当不得战场上的厮杀,这时正穿了士兵地衣服,猫在帐子里不敢吭声。要说这花和尚也真是个副将,无巧不巧的钻到了他的营帐里,竟将他撵兔子一样的赶了出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萧然抬手一拳重重打在荀敬脸上,接着一把过他辫子,大喝道:“我老婆呢?我老婆呢?!”

  荀敬根本不知道这支部队的来头,萧然脸上又涂了油彩(京剧油彩,雨水是冲不掉的),仔细的瞧了一回,这才认出是萧然,失声道:“萧……老弟,你,你是人是鬼?”刘涛噌的抽出猎刀,架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拖,一串血珠子顿时冒了出来。荀敬又痛又怕,声儿都变了,连连嘶叫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都、都是瑞林这王、王八蛋,路姑娘在,在他手里!饶命!”

  回营地叛军这时也发现了萧然等人,立即调转了刀枪,蜂拥杀来。萧然情知这百十号弟兄万万抵挡不住,狠狠一跺脚,命令撤退。花和尚听说抓到条大鱼,兴奋异常,拦腰将荀敬抗在肩上,乐不可支。刘涛带人一通手雷阻住追兵,掩护众人迅速撤出大营,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倒在暗红色的血水中,狼藉一片。

  雨越下越大,萧然带着弟程通合兵一处,向东北方向潜入一座山谷。大雨一泞,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水里,苦不堪言。更要命的是这春季的雨刺骨寒冷,众人早都浑身湿透了,冻得直打哆嗦。

  顺山谷一路向下,恰有一条小溪蜿蜒流过。溪流左边紧邻十数丈高的石子,走了不久,就看到并排的两个洞穴。这一发现令人惊喜非常,不用萧然吩咐,弟兄们已经一窝蜂的奔了过去。趟过没膝的溪水到对面一瞧,才发现这根本谈不上什么洞穴,只不过是比较宽大的石缝罢了。其中一个还从山上往下哗哗的淌水,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瀑布。根本不能待。

  剩下那个,好歹地也能避一避雨。石缝不是很宽,但纵深很长。萧然带着大伙钻了进去,这一百多兄弟挤的前胸贴后背,不过这样倒暖和了不少。再望里面去就是积水了,无法涉足。

  “他娘的。谁见过春天下这么大的雨?”弟兄们一个个气得直骂娘。也是,端午还没到,按说在北方下这么大的暴雨,委实罕见。洞外雨声还在轰轰的响着,瞧这架势再有一个半个时辰,怕也未必能停。

  —萧然这时什么都顾不得了,两个眼珠子通红,死死地盯着荀敬。他现在这幅尊容。辫子散乱,涂着油彩的脸上混着泥水和雨水,还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嘴角不住的抽搐,目露凶光,原本英俊的模样变得说不出的恐怖狰狞。荀敬本来胆子就不大,一瞧见这幅表情,再加上一大帮凶神恶煞一样的兄弟,哪还说得出话来?一时吓得面无人色,上下牙关格格打颤,语无伦次的道:“放过我。萧老弟,不关我事啊!我是被这些王八蛋抓到这里地,我什么都不知道!瑞林,都是瑞林干的!”

  “放你妈的狗臭屁!”马超这时一瘸一拐的挤了过来,抬手就是一拳,“老东西。那天抓我跟路姑娘的时候,不是嚣张的很么?还敢抵赖?”

  荀敬一看马超,顿时做声不得。这一回是无论如何也赖不过去了,只好战战兢兢的把前后经过招了一遍。

  这一番口供跟马超说的基本一致,那么现在雪瑶还在瑞林手上,可以确定无疑。萧然又追问了一些细节,雪瑶怀孕的事,因为月数少还没有显怀。所以瑞林并不知道。大概是这阵子加急赶路,也没怎么过分的难为她,至少没有遭到虐待跟毒打,这让萧然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孕妇在怀孕早期受到惊吓是很容易流产地。萧然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心中的痛苦无以名状。一想起雪瑶娘俩的遭遇,就恨不得活活的把荀敬掐死。

  “这个老王八,一刀宰了算了!”花和尚掉过刺刀,高高举了起来。荀敬嘴唇都吓青了,大叫救命。

  “不,让他多活一时!”萧然抬手止住。这个时候不能意气用事,荀敬作为恭王的心腹,留着他大有用处。

  问了一些关于恭王的事情,这个时候荀敬就不像刚才招地那么痛快了,尽管刀架在脖子上,也还是支支吾吾的闪烁其词。萧然现在对这事的心思倒也不大,脑子里装的全是雪瑶跟孩子,当即命人把他捆起来拖过一旁,严加看管。

  这时萧然,心里懊恼无限。这一场雨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如果判断的没错,刚才雪瑶应该就在大营里,已经是近在咫尺、眼看唾手可得,谁知却被这该死的暴雨给搅的一团糟。唉,难道这就是天意?

  头顶地石缝不断有水倾泻下来,泼洒在石壁上,发出哗哗的响声。水珠溅在脸上、身上,比淋雨也差不了多少。大伙只好望一侧靠拢,这样一来,本来就狭窄的石缝显得更拥挤了。萧然往后退了一步,正撞在一个软绵绵的身子上,回头一看,却是林清儿,紧紧地贴着石壁,头也不敢抬。雨水湿透了衣服,此刻都粘在身上,苗条的身子显得凹凸有致。

  一个大姑娘挤在一堆老爷们中间,自然是尴尬无比。林清儿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瑟瑟的缩在萧然身后。萧然这时哪有心思占便宜,但是被人拥的不由自主的望后靠,只觉得两团软绵绵的东西紧贴在背上,不禁有些心慌。刚想躲到一旁,忽然林清儿手臂伸了过来,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萧然心通通一阵乱跳,但随即也就明白了,这丫头是怕自己躲开,别的弟兄可就趁机占了大便宜了。

  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可也就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萧然尽管觉得尴尬,可是也只能任由一个美女紧紧的搂在怀里。忍不住有些郁闷:唉,这样的事情怎么总让我摊上?对于我这样一个纯洁的人来说,是不是太难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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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章 转机(上)

        这么大的雨,势必会造成山洪爆发,石缝又靠近溪水,这一点要是搁在平时,萧然一定能预料到。但是突如其来的一些事情让他一时晕了头,竟然犯了一个再低级不过的错误。这一时的疏忽不单断送了三个兄弟的性命,连荀敬这张原本可以牢牢掌握在手里的王牌也丢掉了。这时的萧然,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自打重生一直到现在,萧然虽然也遭受过比较大的波折,但凭着自己的机智果敢,每每都能化险为夷、甚至是因祸得福。这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认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运气一定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天算人算都算得一团糟,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心理上根本无法承受。

  花和尚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这时瞧见萧然竟然吐了血,着实吓得够呛,话都说不利索了。死死的把萧然抱住,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另几位兄弟有会水的,好歹游到对面把马超两人救了回来。这时的马超跟伤号正躲在一块略微突起的石头上,洪水还在不断的上涨,已经快没脚背了。估计他们要是再晚来一会,这两人也要交代在这里。

  失魂落魄的回到程通那边,萧然一屁股做在泥水地里,目光呆滞,一言不发。林清儿瞧见这个模样,连忙跑过来抓着他手,还没等说话,眼泪已经一串串地掉了下来。

  花和尚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众人也都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雨终于彻底停了下来。一阵阵的凉风吹过,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着寒战。萧然更是瑟瑟的抖个不停,林清儿用手试了试他额头,滚烫滚烫的。而除了萧然,弟兄们中间也有为数不少的人发起烧来。尤其是那几个伤号,不单烧得厉害,伤口也开始红肿,十有八九要发炎。一时战斗力锐减,恐怕很难再去劫营了,程通命令一个班地炮手和几名狙击手留下阻击敌人,发现出来侦查的游击小队就开炮吓回去;其余的人翻过山梁,那边有一片杂树林子。勉强可以让大家休息。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身上,地上,包括头上的树叶也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珠。这支特种部队由于组建时间较短,除了特长性训练之外,来不及进行更多的体力跟耐力方面的训练,包括野外生存也只是靠着萧然地口头说教。这一回倒算是真真正正的野外生存了,只是面临如此窘境,又有几个人能生存得下去?

  程通这时肩负起了副队长的职责,安排了岗哨。并派出一个班的弟兄,严密监视叛军大营。其余的弟兄们就地休息,几个人为一组,抱在一起互相用体温取暖。

  萧然的情绪低落,直接影响到的是弟兄们的士气。大家这时也都垂头丧气,有的弟兄已经开始偷偷的抱怨了。

  程通能够做地。也只有不停的给大伙鼓劲。忽然刘涛拉了拉他衣袖,把他叫到一边,犹豫了好半天才压低声道:“大人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再在这里坚持,我看兄弟们怕是顶不住。队副,你说咱们是不是先撤回去?”

  “撤?你想撤到哪里去?”程通不悦的道,“这个时候正是关键,能不能救出夫人。就看咱们是否能挺过这一时了。弟兄们发些牢骚情有可原,但是你作为小队长,怎么也带头说这样的话?”

  刘涛脸一热,但是天黑也不怕人瞧见。嘴里冷笑着道:“我可不是为了我自己!你瞧瞧这一帮子弟兄。都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没让敌人的枪弹打死,倒先饿死、冻死了。到那时别说救夫人了,只怕咱们这帮弟兄能不能保住,也难说的很!”

  “你!”程通火气顿时冒了出来,可是刘涛说地话又确实有道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稍稍冷静了一下,才道:“说要救夫人的时候,我看你喊的比谁都欢,现在遇到点困难,就马上临阵退缩,算什么爷们?咱弟兄们可是歃过血、发过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就眼看着大人妻离子散?你这算是哪门子兄弟!”

  “你说我不够兄弟么?”刘涛也来了火,拍着胸脯道,“从碾子山到现在,哪一仗我逃过半步,哪一仗我不是冲在最前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假,但是白白送死,看着火坑还往里跳,这样就算是兄弟么?我刘涛也不是孬种,要是真能救出夫人,我第一个冲上去;但是现在这个情形,倒要请教程大哥、程队副,你给弟兄们指条路,怎样才能救出夫人?”

  两人各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弟兄也都围了过去,有的人支持程通,有的人却站在刘涛那一边。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程通已经有些压不住了,忽然一个魁梧地身影从人群里冲了过去,一手提着刘涛的衣领,一手抓着腰带,扑通一声掼了个倒栽葱。黑夜之中,只见这汉子铁塔一般威风凛凛,一脚踏住刘涛,一手指着众人道:“你们这厮们都闭了鸟嘴!哪个不服,就来跟和尚练一趟,打得赢我这对拳头,是去是留,我绝不说半个不字。怎样,哪个是爷们的,过来较量较量?”

  这人正是花和尚,壮得跟头牛一样,功夫甚至跟段兴年有得一拼。这时见他拉开架势,谁敢上前?花和尚拍着脖子道:“上回劫营,我带累了不少弟兄,本来该着是个死罪。和尚也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到现在还留着这颗脑袋,就是为了要救出夫人。只要趁了这个心愿,不用别人动手,我他娘自己砍了脑袋去!但是在这之前。谁要是再敢放半个屁,那就是跟我和尚作对!”

  众默默无言。程通连忙道:“散了散了,都回去休息。起码在明天大人发话之前,谁也不许说一个走字。否则地话,就别怪我老程脸黑了!”

  刘涛这一跤被摔了个正,半天才挣扎起来。指着花和尚道:“好,和尚,我记得你!咱们走着瞧!”

  一场风波就算是这样过去了,程通心里仍觉得不安,想私下里找刘涛去聊一聊,但是刘涛只是忿忿的不理不睬。众弟兄也都不在说什么,但想起现在的处境,心里都觉得憋闷。

  此时的萧然。正坐在树林深处。静夜之中弟兄们的这些话远远传来,但他却充耳不闻。林清儿头一次瞧见他这幅模样,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一时又急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暴雨过后,林子里也是泥泞不堪。萧然跌坐在泥身子也越来越烫,不停的打着哆嗦。无法生火,又干爽地地儿,林清儿一咬牙。自己坐在泥水里,把萧然搂到自己的怀里,用体温去温暖他。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这时搂在一处,便与肌肤相亲无异。林清儿一个大姑娘家,自然是羞不自胜。可是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萧然这时似乎已经老僧入定了,全无知觉,任由林清儿搂着他,一动不动。林清儿把脸贴在他额头上一试,烫得跟火炭一样,不由得哭道:“你……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呀!这么多弟兄还等着你来拿主意,怎么你就甩手不管了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弟兄们怎么办,我……我怎么办呢!”

  萧然也不做声。林清儿道:“公子,你听得到么?你能听见我说话么?”<“你。你傻了么?你可别吓我!萧然,你到底怎样了?”不住的低声唤着他的名字,手臂紧紧的搂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化风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静了下来。林清儿也哭地乏了,忽然幽幽叹道:“也好,这样也好。只要能和公子在一处,怎样都是好的。你便是真的痴了呆了,清儿……清儿也愿意……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靠!你丫才痴呆呢!”

  “???萧然?你,你没傻么?”林清儿失口叫了出来,一时欢喜的什么都不顾了,把脸紧紧贴在他脸上,喜极泣道:“太好了,你终于没事了!”

  “谁说没事?***,头痛的很!我说这位女侠,虽然是江湖儿女,也不要搂的这么紧好不好?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萧然的声音还很虚弱,但是听到这熟悉的口吻,林清儿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随之就害起羞来,一颗心通通乱跳,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嘤咛一声,把臻首埋在他颈中,说什么也不肯露出来。

  “怎么又害羞了?”

  —“还不是你,装傻骗人家,人家还以为……以为你……”

  “我没傻,只是在思考而已。”萧然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弟兄们说地话,我都听到了。他们说的没错,再这么下去,我们可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不过,还好我事先留了一步棋,一步很关键的棋!”

  “什么棋?”

  “恩,到明天吧。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萧然卖了个关子,忽然轻声道:“我好累,想睡一会儿。你给我唱首歌听,好不好?”

  “我不会啊……好吧,我在杭州老家,倒也听到过一首曲子,也不知唱得对不对。要是唱的不好,你,你可不许笑我!”林清儿理了下鬓发,思量了一会,才低声唱道:

  “月弯弯,动高柳,乌篷摇出桐江口。邻舟有妇初驾船,乱头粗服殊清奸,橹声时与歌声连。月弯弯,照沙岸,明星耿耿夜将半。谁抱信手弹,三声两声摧心肝,无穷幽怨江漫漫?

  ”或言妇本江山女,名隶江花第一部,头亭巨舰属官军,两妹亦被官军掳,妇人无大惟有姑,有夫陷贼音信无。富商贵胄聘不得,妇去姑老将安图?呜呼!妇去姑老将安图?妇人此义羞丈夫。“这一首江南小调曲声婉转,却有哀伤无限。萧然苦笑着道:”你这是哄我睡呢,还是在勾我伤心呢?“林清儿顿时不依不饶起来,撅着嘴道:”人家说不会唱,你又让人家唱……坏东西,又笑我!“怔了怔神,道:”你也别笑,这可是江浙一带的真实写照呢。兵祸一起,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怜大好江南,百姓辛苦流离,竟已到这样地步。“萧然沉默良久,道:”你说的还是太平天国地事情吧?记得从前在课堂上……恩,是听别人说起,这太平天国人人平等,无处不保暖,无处不均匀,怎么你竟把江南说的这般凄凉?难道天国的百姓,真的生活的这么悲惨么?“林清儿凄然一笑,摇了摇头,半晌才道:”我小时候很顽皮,有时趁着爹爹忙于军务,便装扮成男孩,到处游逛。久而久之,甚至听到、看到许多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呢。余杭一带还流传着两首小调,我唱给你听。这一首曲子,叫做《猪换妇》。“清了清嗓子,低眉唱道:

  ”朝作牧猪奴,暮作牧猪妇,贩猪过桐庐。睦州妇人贱于肉,一妇价廉一斗粟,猪奴牵猪入市。)。妇少妇载满船,篷头垢面清泪涟,我闻此语坐长吁。就中亦有千金躯,嗟哉妇人猪不如?“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首《娘煮草》。“”龙游城头枭鸟哭,飞入寻常小家屋。攫食不得将攫人,黄面妇人抱儿伏,儿勿惊!娘打鸟,儿饥欲食娘煮草。当食不食儿奈何?江居民食草多。儿不见门前昨日方离离,今朝无复东风吹。儿思食稻与食肉,儿胡不生太平时。“林清儿声音很低,哀婉的曲调在静夜里缓缓荡漾开去,委实催人泪下。萧然许久都没有说话,林清儿沉默了一会,又道:”爹爹虽然是个武将,但是为人正直善良。有时跟我闲谈,也会说到这些百姓的遭际,每每扼腕长叹,同情不已。唉!世人只知天国太平,谁知天国里也会有饥荒,也会有无家可归地穷苦人呢……“”原来如此!“萧然叹了口气,喃喃的道:”儿思食稻与食肉,儿胡不生太平时……看来这段历史,我还是了解的太少了。清儿,你知道的关于太平天国地事情,再多说一些给我听,好么?“林清儿听他叫自己”清儿“,不禁又是一阵脸热心跳,低声道:”好,只要你愿意听,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树林边又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林清儿皱眉道:”弟兄们又闹起来了么?“搀着萧然站起身,正要过去看看,忽然花和尚大呼小叫的跑了来,疯子般的大笑道:”有救了,大人,咱们有救了!“萧然整个人都随之一振,脱口道:”是段大哥!老段回来了!“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章 转机(中)

        不单是段兴年回来了,还带着他的侦察班,最关键的是他们不知从哪里驱赶了百十来个村民,牵着牛马,驼来了食物、衣物,还有干柴草!

  救命的柴禾!

  一百多号兄弟顿时沸腾了,随着火光在丛林里升起,映在众人眼中的不是跳动的火苗,而是被点燃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大伙欢天喜地的换上干爽的衣服挤在火堆旁取暖,一边大嚼着可口的美味,有的兄弟甚至是喜极而泣、泪流满面。但凡没有经历过饥寒交迫的人,绝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段兴年此时虽然疲惫不堪,但是精神却好的很。瞧见萧然这幅模样,又是惊讶又是难过,跪下就要磕头。萧然身体虚弱,也没办法搀扶,好歹让程通把他拉了起来。细细一问才知道,这家伙竟带着人昼夜兼程,一天两夜的时间来回奔波三百余里,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也亏得他带的侦察班个个体壮如牛,若是换了个旁人,只怕累也累死了。

  先问了这些村民的来历,原来下雨的时候,他们正好赶到了梅河附近的一座小村庄。段兴年这人看上去粗枝大叶的,实际上颇有些心思。想到队伍没有防雨设施,给养肯定成了问题,索性刺刀上枪,在村子里好一通劫掠,然后驱赶着村民赶了牛马送过来。也亏得他这馊主意,否则的话这一百多号兄弟究竟能不能够坚持到明天。这真是个未知数。

  物资都已送到,萧然本想好好酬谢这些村民,但是摸了摸怀里,只有两张一千两地银票跟一个金锞子。有心送给他们,但又怕他们中间有人会见财起意,这荒山野地的万一闹出人命来。可就好心办了坏事了。先打发走村民,然后叮嘱段兴年,改日一定从大兴山多取些银两,给他们挨家挨户的送过去。怎么着人家也救了自己这一帮弟兄的命,感谢是应该的。

  村民们见这一帮子擦了鬼脸儿凶神恶煞的强盗居然肯放自己走,已经是阿弥驼佛谢天谢地了,一窝蜂地走的一个不剩。这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他们的村子竟然成了大清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小康村。

  打发走了村民。萧然这才问道:”段大哥,事情办得怎么样?“”恩,你猜!“这厮居然还有心思卖关子!

  ”猜个屁!快说,顺利不?“关键时刻,萧然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心跳也加速了。

  ”大人您看!“段兴年诡秘一笑,命弟兄们从牛背上卸下一大捆干草,上中下系了好几道,十分结实。解开绳索,里面竟赫然滚出一个人来!

  一名女子!

  一身淡黄色的长裙凌乱不堪。头上、身上到处都沾满了草屑,手脚被捆上了熟牛皮索,嘴巴里还塞着个麻核桃,披头散发的,只惊恐的露着两个眼睛。一瞧见萧然,眼神先是一阵惊喜。接着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是愤怒,又是害怕,连连摇头,嘴巴里呜呜的乱叫。

  ”老段!我让你们礼情,谁叫你胡来地?***,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快松绑!“。道:”呵呵,宁薇公主莫怪,手下这些个弟兄都是粗人。礼数不周,还望主子您多多包涵!“”呀,公主!“弟兄们听了这话,大眼瞪小眼的全都楞住了,包括林清儿,也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瞧瞧女孩,瞧瞧萧然,又瞧瞧段兴年,很不放心的在老段胳膊上扭了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

  老段果然痛的叫了起来。不是做梦,这个倒霉的女孩正是金枝玉叶的八公主宁薇!

  当日萧然在听说这是山海关熙拉布地兵马之后,第一个便猜出了统兵的是瑞林无疑,一个大胆的计划顿时冒了出来。当时他还并不知道雪瑶她们娘儿俩是在瑞林的手上,派段兴年去抓宁薇,只是希望能够逼这支三千人的队伍退回山海关。只要去了这三千兵力,再来对付荀敬剩下的两千多人,就算是带弟兄们硬闯、火力劫营,应该也问题不大。

  然而无巧不巧地是雪瑶偏偏就在瑞林的手上!这就是打瞌睡丢过来个枕头,想啥来啥。甭管瑞林是投靠恭王还是效力于肃顺,这额附的身份总是不肯丢掉的吧?尤其是宁薇公主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谁能舍得置她于不顾呢!

  想到这里萧然就忍不住小小的自我崇拜了一下:什么叫先见之明?什么叫运筹帷幄?***,老子简直就是诸葛亮转世、孔明重生啊!

  之所以特意派段兴年回承德,也正是为了要潜进行宫去抓宁薇公主。段兴年毕竟是太监出身,又做过刑慎司首领,对宫里的规矩、值夜巡哨地规律得很。再加上有肃顺的腰牌,办起事来不费吹灰之宫、避开侍卫、抓出公主,前后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宁薇自小金枝玉叶,哪受过这等惊吓,早已是魂不附体,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是哪里来的强盗,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到行宫里绑架皇亲国戚!

  乍一看见萧然,可怜地公主就跟见着亲人一样,心说总算是得救了!但是仔细一打量,才发觉这个往日里低声下气、奴颜婢膝的小太监,赫然竟是强盗头子!尤其想到前几次对他的羞辱,还不知道一会这家伙准备怎么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呢。一时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倒也干净!

  段兴年装模作样的替她松了绑,宁薇一下跌坐在乱草上,一动也不敢动,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又不敢哭出声儿来。火光映照下,只见这丫头哭的肩膀直颤、雨打梨花,萧然一瞧这模样,心里也不由得一痛。怎么说这也是他的梦中情人啊,现在给自己折腾成这样子,心里老大的不落忍。不过一想到老婆孩儿还在她相好的手上,刚刚变软的心也就横下来了,道:”公主,实在是对不住。瑞额附抓了我的老婆,我这么对你,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不过你放心,只要瑞额附肯放了我老婆,我保证绝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毫毛的。“宁薇这时正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理他。萧然叹了口气,挥手让弟兄们各自散了,只留下花和尚带着两个人看守。自己让林清儿扶着到一旁边烤火边美美的睡一觉。程通一向马屁拍得很到位,早给他铺好了干草,看那大小还是个双人床。萧然瞧了瞧草堆,再瞧瞧身边低着头羞不自胜的林清儿,忍不住朝程通一竖大拇指:”好小子,有前途!我准备提拔你!“刚在草堆上躺下,就听宁薇在那头发出一声尖叫。莫不是有那个兄弟色胆包天,竟敢对公主动手动脚?萧然赶紧爬起来,过去一瞧,花和尚刺溜一下窜的老远,连连摇手道:”不是我,我可没碰她!“”公主,怎么了?有人碰你么?“萧然一瞧见宁薇,就忍不住心软。

  没想到宁薇却气哼哼的把脸一扭,理也不理。萧然碰了个软钉子,一时在心里唾弃自己N遍:贱骨头!掉头就走,林清儿在一旁抿着嘴儿笑个不停。

  这一回还没等躺下,宁薇又是一声尖叫。过去一看,仍然是屁事没有。萧然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不准叫!再敢乱叫,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山上去?“宁薇吓的身子一颤,脸儿顿时就白了。嗫嚅了半天,好容易吐出几个字:”我……我害怕……“”知道你怕,这不是特意让我兄弟守着你呢么?“—”我……我就是……就是怕他们……“”怕他们做什么?“萧然扭头一瞧,不禁哭笑不得。花和尚这几个家伙人高马大的,脸上又涂着油彩,给篝火一照,要多狰狞有多狰狞。别说是宁薇公主,就是自己晚上瞧见,怕是也要做噩梦的。

  ”那怎么办?“萧然迟疑了一下,指着林清儿道:”这样吧,我让这位姑娘陪你一起睡,好不好?“宁薇怯怯的瞄了林清儿一眼,飞快的摇了下头。也是,林清儿脸上一样涂着油彩,比花和尚实在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你想怎么样啊?“”我……你……你陪我……“”我?!“萧然又好气又好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喂,你搞清楚,我是土匪,你是人质,我陪你?!“”你是……你是太监!“”靠!“寻思了半天,萧然也就只好勉为其难。一来实在是不忍心,二来这人质可是金枝玉叶,要是吓出个好歹的,那可就竹篮打水了。再说了,能跟这闭月羞花的冰美人儿同”床“共枕,不也是求之不得的么?

  ”勉为其难“的躺在宁薇身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自然不能放过这占便宜的好机会,在宁薇俏脸上转来转去。宁薇敢怒而不敢言,只给他瞧的脑袋都快埋到胸脯里去了。

  ”瑞林,他真的抓了你……老婆?“”啊。“”可是,你不是太监么?怎么,怎么……“”靠!“萧然正琢磨着用不用来做个示范什么的,旁边又一具软绵绵的身子挤了过来。

  ”我也在这睡!“林清儿肯定是瞧出了什么苗头。

  ”不用了吧?我看着她就成了。“”不行,你是病人,我要照顾你!“”……“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章 转机(下)

        数篝火熊熊燃烧着,不时发出劈啪的爆响,为死气沉沉的黑夜增添了一丝生气。

  宁薇抱膝坐在乱草上,怔怔的望着跳动的火苗出神。尽管她经了这长途的奔波,身子乏的厉害,但是长这么大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睡得着?本来心里就乱做一团,偏偏萧然在旁边呼噜又打得山响。忍不住低声淬道:”猪!……“”你说谁是猪?“宁薇吃了一惊,扭头一瞧,萧然两个眼珠子瞪得溜圆,正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慌道:”你不是睡着了么?怎么……“”睡着归睡着,你要是敢骂我,我一样会听见。八公主,你最好也小心些。虽然我不想难为你,但是你最好也别惹我。“萧然冷冷的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不过这一次,倒没再打呼噜。

  ”小三子?“过了一会,宁薇试探着低声叫道。见萧然不理,伸手轻轻推他肩膀。萧然呼的坐了起来,没好气的道:”又想怎样?“宁薇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抽动了几下,眼泪又流了下来。

  ”唉!“萧然叹了口气。对于他来说,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女孩子的眼泪更难以招架的了。”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到底想怎样啊?“”我睡不着。小三子,你的……老婆,真的是瑞林抓地么?瑞林知书达理。温和宽厚,怎么会……,是……是不是你弄错了?“”弄错个屁!要不是为了我老婆,我大老远的把你弄到这儿来干嘛?靠,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提起瑞林,萧然肚子里就有气。尤其是听宁薇提起,火上得就更大了。宁薇听他语气酸溜溜的,也就不敢再问。过了一会,壮着胆子道:”那我妹妹呢?馨儿上个月跟你一起走的,这一次怎么不见她回来?她现在可还好么?“萧然回到行宫的那天,正赶上发生了许多事情,皇后跟懿妃也都忘了这一茬儿。萧然沉吟了一下,道:”她在京城。一切都好。“”哦。“宁薇尽管不大相信,可听他地语气冷冰冰的,也不敢深问。顿了一下,又道:”你老婆是谁啊?是宫里的,还是外头的?我,我认得么?“萧然情知她是在没话找话的拉关系套近乎,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宁薇讪讪的道:”没关系的。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一定去跟瑞林说,叫他放了你老婆。我说的话。瑞林一定听地。“一说起瑞林,宁薇倒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眼睛里也有了熠熠神采。萧然登时打翻了醋坛子,冷笑着道:”那也未必!你的那位瑞额附,一心只想着成大事,拜相封侯。是不是真的把你这位金枝玉叶看在眼里、捧在手心儿,那也难说的很。“原来清朝的驸马,跟前几朝比较起来,地位要低很多。比如六额附景寿,兢兢业业的干了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混了个御前大臣,论地位甚至连载垣、端华都不如。这还算是运气好的,更有许多挂了闲职。后半生就只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但是对于瑞林,他跟宁薇一向情投意合,感情甚笃,萧然这么说。原也是信口开河。宁薇也不恼,低头嗤的一笑,道:”他不会。他一向都是最在意我的。“这话是脱口而出,不禁又有些害羞,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晕红。

  萧然按捺不住,冲口便道:”在意个屁!他早跟他老子商量好了,从山海关举兵造反,要夺小皇帝地江山呢!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可跟你商量过么?***,我看你八成是鬼迷了心窍!我现在把你抓来,他指不定在那儿怎么偷着乐呢!“”你说什么?造反?“宁薇大惊失色,怔了一会,勃然怒道:”你胡说!瑞林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要说造反,这人也是你!你叫人把我从行宫抓到这里来,还不算是大逆不道么?亏我皇兄在世的时候对你那么信任,你,你良心何在?没的这么血口喷人,你是何居心?“听萧然诬陷自己地心上人,宁薇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柳眉倒竖,眼泪在眼圈儿里直打转。要是此刻还在行宫里,估计立马就要叫人砍了这奴才的脑袋。萧然看她气的浑身发抖,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冷笑着道:”是不是血口喷人,光说嘴是没用的。瑞林的叛军就驻扎在这里,明儿你就能见到。到时候,你亲口问他,看他怎么说。“宁薇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把一旁的林清儿也吵了起来。这丫头可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眉头一皱,两道刀锋般凌厉之极地目光扫过,看的宁薇心就是一寒。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在这奴才的手上,主子的脾气是发不得地,只能委曲求全。沉默了半天,低低的道:”瑞林他……现在在哪里?你……现在带我去见他,我立刻让他放了你老婆,好不好?“萧然阴阳怪气的道:”怎么着,这么急着见你的心上人呐?哼,在我身边睡一觉,还委屈了你不成!“”你!……“宁薇又气又无奈,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又啜泣起来。萧然转过身对林清儿道:”清儿,甭理她。她不愿跟咱们睡,就让她自己坐一宿好了。咱们睡咱们的。“这话说出来,连林清儿都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宁薇更是恨不能一口咬下他一块肉来,心里早”狗奴才、死太监“的骂了不知几万遍。

  但是说归说,萧然这个时候,也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心理像是塞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瑞林是不是真的肯交换人质,这事谁也不敢绝对的打保票。万一计划失败,那不单是自己的老婆孩子有危险,连这百十多号弟兄保不齐也要被拖累的。傍晚的一场阻击,仅剩的弹药又消耗了一大半,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而瑞林的手上至少还有三四千的兵马,要是真的不顾公主的死活,孤注一掷来硬的,如何招架得住?

  当然,照萧然的估计,这样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即使瑞林肯答应,萧然也还是一样的烦乱。毕竟身边这位美人儿,那可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呐。回头看看,宁薇还在望着火堆呆呆的出神。跳动的火光照在她有些忧郁的脸上,清丽脱俗中更增添了几许朦胧。想想明天自己就要亲手把她送到她相好的手上,萧然心里就像有许多的小虫子爬来爬去,说不出是酸还是痛。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一章 瑞林的诡计(上)

        第二天刚蒙蒙亮,萧然派人到叛军大营去谈判。本来想派程通去,又怕瑞林耍花招,正踌躇不决,马超在一旁道:”还是我去吧,毕竟我在他们营里待过,情况也熟悉一些。“萧然大喜,从宁薇的头上拔下一枝发钗,交给他作为表记。又详细的叮嘱了一番,要他务必亲眼见雪瑶一面。马超在衣服里藏了两颗手雷,一瘸一拐的去了。萧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叫程通率领狙击手埋伏在北面山梁上,密切注意着大营的动静。

  宁薇看着萧然做这一切,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轻轻的哼了一声。意思在说:我可是堂堂公主的身份,你老婆不过是一个平头女子,用我去交换人质,本来就够抬举她了,难道还怕瑞林会不肯么!

  萧然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本来心情就不爽,不由得冷笑道:”公主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又是金枝玉叶的身份,要是搁我,就算用脑袋去换那也是巴不得的。只是不知道人家瑞额附愿意不愿意。“宁薇杏眼一瞪,道:”小人之心!一会瑞林肯定亲自来接我,你等着瞧吧!“萧然醋意一阵阵的上涌,眼珠一转,阴阳怪气的道:”我的真命天子,是一位武功盖世的大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七色云彩来接我……唉,可惜啊!“宁薇一怔,道:”可惜什么?“”可惜我猜到了故事地开头。却猜不到结局。“”你!……“宁薇俏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发作,只好忿忿的不理他。一边翘首望着山那边,眼巴巴的盼着瑞林能早些来。

  这一次结局果然没有猜到,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超还是没回来。这下不单是宁薇。连萧然也焦躁不安起来,连忙叫人去查探叛军大营的动静。程通派人回报说,马超一进大营就被搜去了手雷,然后拉进营帐中,再没了动静。萧然眉毛倒拧,一拳捶在树干上,咬牙道:”***,这王八蛋够狠!居然连公主都不要了?!“宁薇怒道:”你胡说!“心里一急。眼泪立时就下来了。萧然吼道:”哭什么哭!妈的你那相好地摆明就是不要你了,再惹老子心烦,把你丢到山上去喂狼!“话音未落,又一名弟兄急急跑回来报告,说叛军大营里有两队人马出了营盘,望梅河方向开去了。萧然跺脚道:”完了,完了!这***是要逃跑了!“花和尚操起枪吼道:”还等个鸟!弟兄们,跟我去劫营!“振臂一呼,几十个弟兄哗啦啦刺刀上枪,纷纷叫道:”干!跟***拼了!“段兴年喝道:”住嘴!别他娘在这添乱。没看大人正着急呢么?“花和尚嚷道:”要不怎么办?眼看着老婆孩子让人家抢走啊?大人,只要你一句话,我花和尚就是拼了脑袋,也一定把夫人救出来!“众弟兄都道:”是啊,大人快下命令吧!“萧然心如油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彷徨无计。忽然一名弟兄从远处跑来,大叫道:”大人,大人!马超回来了!“萧然一个高窜了起来,一溜烟抢出树林去。只见马超让一个弟兄架着,踮着脚跟头把式的跑来,脸露喜色,叫道:”好了,瑞林那厮答应了!“在他身后还有两名兄弟。押着一个叛军装束的家伙,见到萧然先行了个礼,道:”小的是瑞将军心腹,奉命来见公主。并商议交换人质事宜。“萧然还没说话,宁薇早一迭声的叫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快回去,叫瑞林来接我!“萧然顾不得她,先把马超拉到一旁,低声道:”见到雪瑶没有?她怎么样,一切可好?“马超点点头道:”见到了,气色不大好,但没受伤,应该没事。倒是瑞林那***昨儿个腿上挨了一枪子,现在伤势挺重地,所以我才耽搁了这么久。“”瑞林受伤了?“萧然有些惊讶,”交换人质,他说什么没有?“马超摇头道:”答应的还算痛快。刚才在营里听到士兵报告,说骁骑营跟虎枪营逃跑了,这厮有伤在身,也不敢去追。现在叛军大营里顶多也就两千左右的兵马,我看交换人质,他应该不敢耍诈。“萧然这才放下心来。当即叫过那名心腹,一番计较,商量在午时二刻叛军营门外换人。心腹领了命,匆匆回营去了。

  到了午时,队伍早早的拉到了营门北侧的山坡。这里是一大片杂树林子,程通把所有剩余的炮弹都搬了出来,架起曲射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叛军大营。段兴年跟刘涛率领手下弟兄,手雷在手,刺刀上枪,只待一有风吹草动,立刻便卷杀过去。所有的狙击手此刻都已进入狙击位置,准备随时发出死亡召唤。

  初刻,号角吹起。一队叛军涌出大营,大约有五六百人,清一色的鸟枪兵,分成两队左右列成阵势。又有不少步兵跟弓箭手小心翼翼的哨探出来,走了百十步便扎住阵脚。这些家伙看来是真地被狙击手打怕了,所有人清一色的士兵装束,一个将佐也看不到。只见那个来谈判的家伙骑马出阵,手里举着一面黑旗,一面白旗,交叉挥了数下,高叫道:”对面的兄弟请出来答话!“萧然刚要起身,段兴年按下他道:”防他们使诈,我去!“撂下枪,大步流星的走出树林。跟那个谈判的家伙交涉了一番,约定鸣枪为号,两边同时放人。

  这边花和尚早已将宁薇五花大绑,勒地公主不住叫痛,只留下双脚可以行走。萧然也顾不得怜香惜玉,爬在树林边上,眼睛瞪的老大,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营盘。只见营门处的叛军一阵涌动,果然推出一个女孩,反剪着双臂,不住的踮起脚来望这边看。远远能瞧见她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正是雪瑶无疑。萧然心里针扎般的一阵刺痛,恨不能眼睛里飞出钩索去,立刻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来。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一章 瑞林的诡计(中)

      三声枪响,两边同时放人。雪瑶跟宁薇都被反绑了双手,走的跌跌撞撞的,但是那激动的心情,都恨不能肋插双翅径直飞了过去。两边的士兵都紧握着刀枪,屏息静气,数千人鸦雀无声,连风也似乎停了下来。

  萧然的目光此刻全在雪瑶的身上。看她艰难的每走一步,他的心就随着猛的跳动一下。这时的心情真的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雪瑶似乎也感觉到了他迫切的目光,奋力向前跑去。但是手臂被绑,这一跑竟失去了平衡,连着绊了几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萧然大叫一声:”雪瑶!“起身就要冲上前去,段兴年连忙一把抱住。

  宁薇这时正走到雪瑶的对面,忙一侧身,用肩膀架了雪瑶一下。接着就失口叫了出来:”啊,是你!“雪瑶稳住身子,也是一愣:”八公主!“她从前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当然是认识宁薇公主的。这时见她被五花大绑,自然猜到是萧然做的手脚。又是害怕,又是愧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好!你们……哼!“宁薇一跺脚,扭身就走。雪瑶也顾不得许多,继续向前跑去。

  这百十步的距离对于萧然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看着老婆孩子一步步走过来,嘴唇都不知不觉咬出了血。看看雪瑶走到林子边上。一头扑了上去猛将她抱住。顺势一滚,滚到了旁边地草丛里。雪瑶这时又回到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这些天的经历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此时方醒,一时竟怔怔的看着萧然的脸,想笑笑不出。想哭又哭不出声儿来。

  萧然把她的脸捧在手里,仔细地瞧着。两个月没见,这丫头已经憔悴不堪,脸颊深深的陷了下去,原本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现在变的苍白中透着青灰,黯淡的眼睛里竟毫无光彩,整个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萧然心里好一阵难过,鼻子一酸。禁不住掉下泪来。

  雪瑶这才醒过神儿来,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把头埋在萧然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段兴年朝着两人连连摆手,低声叫道:”现在可不是哭地时候!大人,咱们快撤吧!“萧然抽出猎刀,割断雪瑶身上的绳索,拉起她猫腰钻进树林。再看叛军大营那边,情形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兵士们簇拥着宁薇进了营盘。那些弓箭兵跟鸟枪兵也都陆续撤了回去。

  ”怎么没来追咱们?“段兴年有些纳闷的道,”这帮家伙真的被咱们打怕了?“”不管他!“萧然把雪瑶背在背上,用力的一挥手,”撤!“救出雪瑶,就算圆满完成了任务。炮手掩护,狙击手断后。大家迅速撤出了阵地,抄小路一路急行军奔大兴山方向开去。毕竟连日作战,大家的体力都下降的厉害,到傍晚时分才走了三四十里路,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这时正走到一处山隘,看着两边嶙峋的山势,萧然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猛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么?“段兴年这时正替萧然背着雪瑶。这厮不愧是练家子出身,背着个人已经走了十多里路,居然不见气喘。

  ”这里的地势看上去不妙!“萧然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预感。事实上,也正是他这敏锐的直觉几次令他化险为夷。

  当即命令队伍停止前进。派出一个侦察班向前搜索。不大一会,就听见山谷里传出”砰“的一声闷响,发出阵阵的回音。”鸟枪!有埋伏!“程通大声吼道,话音未落,一阵凌乱地枪声响了起来。

  段兴年立即率领两个侦察班前去增援,剩下的队伍迅速撤到山坡上隐蔽起来。枪声越发激烈了,还夹杂着手雷的声音。盏茶时分,段兴年带着弟兄匆匆撤了回来,先前进入隘口哨探的侦察班八名弟兄有三人负伤,其中一个肩上还插着长长的一截箭杆。

  ”什么人埋伏?“萧然急急的道。

  ”不知道!“段兴年忿忿的吐了口唾沫,”娘的,鸟枪不是很多,但弓箭着实厉害地紧!看他们的兵力,至少也有上千人!“”骁骑营!“萧然跟程通异口同声的道。这个数量的敌人,肯定不会是肃顺地亲军或是梅河的守军。唯一的可能,就是撤走的骁骑营跟虎枪营杀了个回马枪。

  山谷里并没有伏兵追出来,似乎这些家伙的目的只是要阻击队伍前进。萧然稍一琢磨,猛的一跺脚:”不好,咱们中了瑞林的诡计了!“很明显,瑞林这厮根本就没有中枪,之所以安排在中午才交换人质,分明是在拖延时间.瑞林的后续部队开过来,前后夹攻,那可就把这一百多号人包了饺子了!萧然惊出一身的冷汗,火急叫过花和尚,命他率人迅速向后哨探。

  ”怎么办?咱们能不能翻过山崖去?“萧然抬头向两边看了看,这里山势险要,攀爬起来很不容易。并且从山腰往上,基本没什么灌木,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众人的迷彩作训服在一色的背景下,就失去了伪装的效果。如果敌人埋伏了弓箭手,那么弟兄们无疑会成为活靶子。

  ”我去试试看!“刘涛自告奋勇,带着几个人刚钻出灌木丛,就听轰的一声响,一颗黑乎乎的炮弹径直飞了过来,就砸在身旁不足数米的地方,把一块风化石砸的粉碎。幸好清军没有装备开花炮弹,否则就这么一炮,至少要报销四五个弟兄。

  几个人连忙退入树丛。接连又有两声炮声响起,程通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很肯定的道:”虎枪营!这是他们特有的装备霹雳神火炮,射程是五百步。咱们现在应该就在射程之内,他们为什么没开炮?“”他们在等瑞林!“萧然果断的一挥手,”趁着追兵还没到,撤!“利用灌木丛的掩护,众人迅速撤退。然而刚退出十来步,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响。不一会,花和尚带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咬牙骂道:”***!***王八蛋,骑兵已经追过来了!“萧然心顿时就是一沉。前堵后追,看来瑞林这一次真的是要赶尽杀绝了!

  —”干!趁他们立足未稳,弟兄们,跟他们拼了!“段兴年操起步枪,大吼一声,就要带着人冲下去。程通连忙抱住,道:”几千人的部队,你拼得过来么?“”那怎么办?等死?“段兴年一振手里的钢枪,”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弹药已经所剩无几,等到几千大军一起掩杀过来的时候,这百十来号人就是插翅也难飞,只能束手待毙了!瑞林这一计,果然够毒,也真够绝的!萧然心急如焚。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身后的马蹄声已经能隐隐听到,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山梁上射下来一阵箭雨,穿过灌木,射的枝叶簌簌作响。几名弟兄失声叫了起来,段兴年急道:”开始了!狙击手,给我撂倒他的弓箭手!“狙击手们早已经进入狙击位置,但此时暗淡的天空恰恰成了对方弓箭手的绝好背景,根本看不清人影。正努力寻找目标,只听一个弟兄叫道:”咦,没有箭头!“啊?众人都是一愣,接着另几个兄弟也举起箭杆,纷纷道:”我的也没有!“萧然接过一枝箭杆,仔细一瞧,正是虎枪营惯用的雕翎箭。箭头被整齐的削断了,大概怕伤人,还特意包了片碎布。这下所有人都糊涂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虎枪营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追兵转眼就到,这时根本来不急仔细琢磨。萧然只稍一沉吟,果断的道:”段大哥,你带一个班先攀上去,如果安全,呼哨为号;程大哥带炮手跟狙击手阻击追兵。“段兴年带了一个侦察班,背了绳索,迅速钻出灌木丛,手脚并用,如飞一般攀了上去,昏暗的夜色中,只能瞧见几个模糊的黑影猿猴一般,敏捷的闪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不一会,一长一短两声尖锐的口哨想起,上面呼呼的垂下几条绳索。

  ”上!“这意外的一线生机让所有人顿时振奋起来,也平添了几分气力。纷纷钻出树丛,飞快的向山梁上攀去。花和尚带着人把绳索系在萧然、雪瑶跟几个伤号的腰上,一一提了上去。

  这时身后的追兵也绕过了山脚。程通早已经把架好火炮,并亲自挨个校准了角度。随着轰轰几声巨响,人喊马嘶声顿时传了过来。而闪出的火光又为狙击手照亮了目标,一阵清脆的枪响,留下敌人的一连串惨叫。

  却说萧然刚爬上山梁,就看迎面好多的虎枪营的士兵,总有二三百人。这时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自己跟明贞又素无交情,谁知道这是不是瑞林的又一个诡计?倒是一个大个子兵先迎了过来,低声道:”萧公公,别来无恙?“”呀,盛左!“萧然失声叫了起来,黑暗中只见这人一部络腮胡子,宽面阔口,两个眼睛炯炯有神,却不正是那回在承德猎熊时,为宁馨护驾的虎枪营包衣参领盛左么!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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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非常好!!我很喜欢!!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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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网上搜啊网上有全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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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没啦???写得太好了,希望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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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快点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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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精彩啊,不过貌似没完哦,期待后面萧然哥哥会有什么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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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一章 瑞林的诡计(下)

        上一回北山猎场狩猎,对于他来说,萧然可是救了二百多兄弟的命。这个莫大的恩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无巧不巧的是今天萧然的队伍刚好就在他的阻击区域,当然不能看着他眼睁睁的等死。

  而这一次出手相救,除了报恩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虎枪营平日专管伺候皇帝扈从围猎,按月拿饷,又没什么危险,一般是很少参与到政治斗争中来的。这一回明贞不知怎么就吃错了药,好好的佐领不当,非要跟着骁骑营造反,盛左跟手下的一帮兄弟心里都是不情愿的。毕竟这是掉脑袋的差事,就算成功,凭虎枪营这统共的几百号人,估计也分不到多大的功劳;而一旦失败,那输的可就是全部身家性命。

  在这里能够碰见萧然,这让盛左很是意外,但同时也不免动了心思。这位萧公公虽然年纪不大,可着实是不简单呢,大行皇帝在的时候,那就是万岁爷身边的红人,连九公主那么刁蛮的丫头,见了他都是服服帖帖的,可见着实是有些手段。这么一个位高权重又深得主子宠爱的太监,兴许到了关键时刻还真能保一保自己。现在救他,那就是替自己、替弟兄们留了条后路。

  萧然虽然不能猜的这么透,但他善会察言观色,一瞧盛左的神情,便明白七八分了。当下拉着他道:“盛大哥恩怨分明,是条光明磊落好汉。兄弟我有件事想不通,不知当问不当问?”

  盛左道:“恳请赐教。”

  萧然望山下一指,道:“瑞林此番兴兵,且不说是不是背反谋逆,单说他出师无名,久后必难成大事。盛大哥跟他可不同。原本领着一份闲差,禄丰饷足,何其逍遥,为何却甘愿从贼,与这等人为伍?”

  盛左沉默半晌,喟然叹道:“唉!兄弟所言,老哥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惜有些事情身不由己,随波逐流。那也是无可奈何地事。”

  萧然沉吟了一下,道:“大哥你手下还有这二三百弟兄,若是有心,何不早些另谋出路?等到大难临头再做打算,那可一切都太迟了!”

  盛左摇了摇头,苦笑着道:“虎枪营的兵,历来只是摆设而已,谁稀罕?况且现在已经背了谋逆的罪名,老哥我真真正正的成了烫手的山芋。便是想找条出路,也是投效无门呢!算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歹今儿算是帮了老弟一把,我盛左也算是了了桩心事。瑞林的大部队转眼就到,此地不可久留,你们还是赶快动身要紧。从这座山梁翻过去,见路往左。便可以绕过隘口,老哥不能亲自相送,就只能在这里替你们送行了。”

  程通带着炮手、狙击手也陆续攀了上来,盛左叫手下弟兄呐起喊来,羽箭朝山下乱射,火铳火炮放得震天响。萧然也不敢多待,朝盛左抱拳道:“大恩不言谢,盛大哥地情谊。兄弟记在心里,咱们来日方长。”

  匆匆道别,顺着盛左指的路途一路翻过山去,一直赶出三四里。果然瞧见一条羊肠小道。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是个晴天,借着天边残月,勉强的可以辨出方向。众人怕瑞林的部队连夜追来,一刻也不敢稍停,沿着崎岖的小路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转过一处山嘴,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大路横在脚下,山势也变的平缓下来,原来队伍已经走出了隘口。

  绝处逢生,众人欣喜之余,紧绷着的一口气松了,顿时觉得两腿发软,再也走不动了。萧然此时更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无奈只好让弟兄们到山坡上树林里休息宿营。段兴年带着几个人,自去安排岗哨去了。

  直到这时,萧然才有机会跟雪瑶说话。把她揽在怀里,只觉得胸中似有千言万语,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雪瑶更是连番遭受惊吓,这时总算是脱险,再看萧然,竟恍如隔世,蜷在萧然地怀里,所有的委屈、欣喜都化作泪水,恣意流淌。

  萧然抚着她的秀发,轻声道:“不怕了,丫头不怕。从现在开始,有老公在,谁也别想再碰你们娘儿俩一根指头。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大兴山,让你的两位姐姐在那边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雪瑶一怔,道:“你不去么?”

  “这边的事情,恐怕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完。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吧,等皇后跟小皇帝他们一回銮,事情也就算消停了。”轻轻叹了口气,摸着雪瑶的肚子道:“这段日子,真的让你们娘儿俩受苦了。丫头,瑞林那个狗杂碎,可有为难你们么?”

  雪瑶神情顿时一黯,眼泪哗哗的就淌了下来,泣不成声。萧然心里猛的就是一跳,声儿都变了,急道:“怎么,瑞林那个王八蛋,把你怎样了?”

  雪瑶只是摇头一个劲儿地哭,萧然浑身的热血刹那间涌上头顶,大吼一声,推开雪瑶,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不停的嗬嗬嘶叫,忽然大叫道:“**你妈的瑞林,老子要杀了你全家!杀你全家!!!”疯了般一拳接一拳狠狠的捣在树干上。那老榆树干枯硬结地树皮,竟被他一双拳头打的簌簌而落。

  弟兄们听了这声音,都觉得纳闷,要过来瞧。程通心里就隐隐明白了什么,连忙把大家喝了回去。雪瑶看着萧然的样子,越发哭的凶了,抽泣着道:“不、不是他!”

  “啊?!”萧然豁然转身,黑暗中两个眼珠子通红,喷射着灼人的怒火,“是谁?告诉我,是谁?”

  “我不、不知道。那个人,已经、已经死了!”雪瑶拼命抽泣着道。

  萧然倒是听糊涂了。道:“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雪瑶哽咽了半天,好容易平静了一点,才断断续续地讲出了经过。原来前些日子急着赶路,倒还无事。只是前儿晚上扎了营,半夜的时候有个看守的士兵摸进营帐。要对她动手动脚。巧巧地是正在这个时候,外头不知为什么忽然打起来了,才算是救了她一劫。而那个倒霉的看守混乱中脖子挨了一枪,天不亮就死了。

  萧然明白了,原来那天晚上,刚刚好赶上花和尚偷偷的去花和尚,每次总能歪打正着,还真不是一般地运气!

  “那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对你……”

  “他……他……摸了我地手臂。还有,还有这里!”雪瑶捂着胸脯,哭的一塌糊涂。萧然急急的道:“还有么?”

  “没……你,你,这还不够么?呜呜,我是没脸见人的,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早一头撞死了!你,你也不必这样子。只要孩子生下来,我。我一死来保全我的清白名节,也就是了!”

  “啊?就,就这些?”

  “你不信我!雪瑶但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永世不得为人!我,我反正是要以死明志的。你还逼我做什么……罢了,要是你不念孩子,我现在便死在你面前,也就干净了!”

  雪瑶大哭不已,爬起身来,朝着大树一头便撞了过去。萧然也料不到她说寻短就寻短,一时竟阻拦不及,吓地失声大叫。眼看着她一头就要撞上。忽然树后闪出一个人来,拦腰将她抱住,两人一起摔倒。

  —萧然这才醒过神儿来,连忙上前。死死的将雪瑶抱在怀里,再也不肯松开。雪瑶哭道:“我这身子已经不洁了,你又来管我做什么!”

  “靠!”萧然哭笑不得。要是摸了一把也算是失贞,那想想前世哥们挤公汽的时候,也记不清曾经夺走多少女人的贞操了。不过这话大概一时跟她也解释不清,只能软语相劝。

  却看救下雪瑶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清儿。自打中午救出雪瑶,林清儿就躲得萧然很远,一路无话。这时看雪瑶哭个不住,拉着她手推开萧然,道:“我跟她说会子话,女人的事你就甭管了。”

  萧然叹了口气,心说雪瑶这丫头看来是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样也好,女人之间毕竟好沟通,林清儿又是冰雪聪明,有她来劝倒也放心些。

  这时才觉出两个拳头钻心的疼痛,摸了一把,鲜血淋漓。一时大叹倒霉,捧着两个爪子唉声叹气的去找程通。程通一见他这模样,忙低声劝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大人一定要想开些!”

  “什么?”萧然楞了一会,啼笑皆非:“放你娘的狗屁!老婆孩子都好好地,我有什么想不开?我是让你来给我包手的!你他妈想什么呢?我#@%好歹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萧然率领弟兄们急急上路。林清儿不知用了什么花招,竟真的把雪瑶劝好了,只是不知是不是连日来的奔波,再加上怀孕的缘故,这丫头看上去气色差极了,脸色也更灰暗了,而且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顺着大路赶出二三十里,天光大亮,前面山坳里远远现出一个小村落。众人大喜过望,脚下也来了力气,正加急往前赶,忽听身后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萧然一惊,左右一时也没有树林可以隐蔽,忙命令林清儿护送雪瑶进村,其余地弟兄散开卧倒,准备阻击。遥遥望去,却又一怔。只见身后追来的,只有两匹快马。

  狙击手哗啦拉开枪栓,准星紧紧咬住来人。萧然低声道:”别开枪,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快马奔近,看那骑士的打扮,也正是骁骑营的装束。只听一人高叫道:”别开枪!我们德将军有话说,求见你们萧公公!“”德徽?“萧然有些纳闷,这家伙整天稀里糊涂的,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这么拼命的追来了?略一沉吟,还是迎了上去。

  两名骑士见了萧然,连忙跳下马来。这才看清原来马背上还各横放着一个人,扶下其中一人,脚一沾地,立刻扑通翻到,不住的抽搐。仔细一瞧,正是德徽无疑。

  ”老弟,救命!给、给我一口……“德徽这时脸色苍白,辫子都散开了大半,被冷汗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脖子上,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靠,原来是毒瘾犯了!萧然本来还揣着一小包海洛因,可惜那一场大雨早打的透湿,已经扔了。

  ”老哥,对不住,这一回看来你只能挺一挺了!兄弟我手头没有存粮啊!“萧然两手一摊,爱莫能助。

  ”别,别!“德徽嘴唇直哆嗦,眼睛里露出祈求的神色,”老弟,可怜可怜!哥哥我……挺不住了!你,你给我白粉,我告诉你个大秘密!“”什么秘密?“”先……先给我……“”靠,不说就没有!“”我说,我说!“德徽费力地咽了口唾沫,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本来就比较别致另类的五官此刻都挤在一处,更是惨不忍睹。”弟妹她,她现在在你身边,对不对?“”恩?什么意思?“萧然一怔,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就变了。

  ”她被,被瑞林下了毒!“”你说什么?!“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萧然脑子嗡嗡直响,一把揪过德徽的衣领,怒吼道:”怎么回事,妈的你给老子说清楚!“德徽嘿嘿干笑道:”药,药,先、先给我药!“萧然目眦尽裂,眼睛里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刀锋一般刺进德徽的瞳孔,一字一顿的道:”你给我听清楚:痛快说出来,我让你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瘾;要是隐瞒半个字,从今以后你甭想再沾那东西一点一滴,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德徽猛的一哆嗦,惊恐的道:”不干我事!瑞林,他在交换人质之前,给弟妹下了毒,是,是大慈大悲散,无药可救,五日之内,必死无疑!“”啊!“萧然陡然松开德徽手臂,踉跄着退了两步。两手下意识的在怀里胡乱掏来掏去,连衣襟也扯散了。但紫蟾回春贴早已用完,哪里还能找得到解药?

  雪瑶,还有我的孩子……萧然晃了两晃,眼前一黑,骤然翻到!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二章 一线生机

        我佛弘法,普度众生。大慈大悲,往生极乐。

  大慈大悲散,药如其名,的确是慈悲为怀。中毒者心悸嗜睡,继而昏迷,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痛苦。五天之内,便可以奔赴西天极乐世界。历史上慈禧谋害慈安太后,包括她的儿媳孝哲皇后,据说用的就是这种大慈大悲散。(也有一种说法是孝哲皇后被慈禧所逼,绝食而死。)但是对死去的人慈悲,留给活着的人,又是怎样刻骨铭心的伤痛?……众人七手八脚的救醒萧然,段兴年久在刑慎司,对这种毒药再熟悉不过,急忙道:”大人,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昨天不算,还有四天的时间,好歹拿个主意啊!“紫蟾回春贴用光了,还能拿什么主意?萧然长叹一声,万念俱灰。从前跟雪瑶在一起的一幕幕片段在眼前浮现出来,那俏生生的模样,那撒娇的神情,那温存时的羞涩,那一颦一笑都化做万千钢针,一齐刺进他的心头!

  况且在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没来得及降生的小生命!这可是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啊!难道千辛万苦救回来的老婆孩子,竟然又要离自己而去?难道出生入死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局?!……不!等一等!!!

  忽然之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一样,令他眼前陡然一亮。紫蟾回春贴!当时李景畴一共煎了六贴。自己留下了一贴作为震号之宝!也就是说,回春堂里面应该还有最后一贴!

  如果拿到这一贴,雪瑶娘儿俩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狂喜之下地萧然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连喊带比划的总算把情况说清楚了。段兴年等人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心又悬了起来。从这里到京城,最快的话也需要三天时间。雪瑶现在怀有身孕,肯定禁不住这长途奔波,必须有人到京城去取药回来,那么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六天以上!

  ”能不能再快些?“萧然一把抓住段兴年的手,几乎是在冲他喊道。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段兴年的手掌,弄得他一阵呲牙咧嘴。”段大哥,如果是昼夜兼程呢?“”昼夜?!“段兴年倒吸了一口凉气。上次回承德抓八公主。他也是昼夜兼程,但是路途比这要短得多,不过三百里,可是这一次却是将近一千里的路程!最关键地是人不休息没关系,马总要休息,这么昼夜兼程的跑下去,即便是千里良驹,累也要累死了。

  程通在一旁接口道:”从这里到京城,一共不到五百里,沿途驿站大约有十余处。如果可以在驿站换得马匹。最快的话,我想四天应该可以跑个来回!“”驿站?是个办法!“段兴年神情一喜,但随即又犹豫道:”可是咱们没有官行文碟,那里的马匹……“”用我的腰牌!“萧然接下大内副总管的腰牌,连着脱下贴身穿着的皇后所赐的宁绸小褂,”有这两件。所有驿站应该可以畅通无阻。这小褂是皇太后所赐,但有人阻拦,可以先斩后奏!“想了想又不放心,把身上地银票、金锞子、金壳怀表一股脑的交给他,”多给驿丞些人事,一定要拣好马!四天之内,务必赶回。至于回春堂,李景畴只要肯把解药出售。花多少钱都没问题,你可以直接去红门子胡同的暗香会馆或同然堂公司,账面上的钱随便支取。要是他死活不肯卖……“”娘的,老子就给他来硬的!“段兴年眉毛一拧。彪悍的脸上顿时添了股子戾气。”大人放心!四天之内,只要我老段还留着一口气,一定带解药回来见你!“”段大哥,兄弟的老婆孩子,这两条性命可都交到你手上了!“段兴年猛一抱拳,紧了紧腰带,回身把那两匹马一齐牵到手里。这是要留下一骑作为换乘。另一匹马上还横放着一个人,一般骁骑营士兵的装束。段兴年一手提了下来,随手丢在路旁,跃上马背”嗬呀“一声大吼,双腿用力一夹,八蹄翻飞绝尘而去。

  目送他走远,萧然一颗心却越发悬的紧了。能不能保住老婆孩子地性命,可就看段兴年是不是能飞马千里了!不眠不休奔驰四昼夜,这个铁打的汉子究竟能不能受得住,连萧然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事已至此,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就看雪瑶娘儿俩的造化吧!

  而另外一点,雪瑶的身子十分虚弱,又怀有身孕,是不是真的能坚持到四天,这恐怕也是未知数。

  心里正七上八下,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尖叫。回头一瞧,萧然顿时怔住了。那个被段兴年丢在地上地士兵,居然是个女子,手脚被绑,看样子刚刚是被打晕了,此。而这女孩正披头散发,一脸的惊恐,却仍掩饰不赫然竟是——八公主宁薇!

  ”我抓的,我抓的!“德徽哆嗦着身子,眼睛里却射出兴奋而讨好的光,”瑞林这王八蛋,害你老婆,我就、就抓他老婆,来、来给你出气!……好兄弟,给我一口,给我一口!“—萧然眼珠子顿时就红了,抓着宁薇的衣襟一下就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好,好!老天爷真是开眼,又让你落到我的手里!妈地,瑞林这个狗杂碎,我本想放他一马,他却对我赶尽杀绝,还要祸及我妻儿!好!他怎样害我老婆,我就怎么样在你的身上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宁薇从未见过萧然如此狰狞的模样,脸上地肌肉每一寸都扭曲着,仿佛一头发了疯的野兽,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她一个公主,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吓的身子一软,竟又晕了过去。

  ”把她给我看好!“萧然愤愤的把宁薇推到一旁,沉吟了一下,从侦察班抽出两名弟兄,让他们带着德徽跟他的随从去大兴山。德徽一听说真的没有白粉,顿时不住声的哀嚎起来,花和尚挥起一掌劈在他脑后,登时将他打晕了。对于德徽来说,这也算解决了他一时的痛苦。

  德徽一走,众人迅速赶到村庄。如果估计的不错,瑞林发现宁薇不见了,一定还会拼命的追上来。萧然选了两名骑术较好的弟兄,从村里抢了两匹快马,飞报大兴山,让宝禄准备充足的弹药,五天之内,必须运到村子里来。

  剩下的兄弟,除了留下花和尚带着一个班,其余的全部由程通率领,尽量利用狙击手跟炮手的距离优势阻击和拖延敌人,一旦吸引了敌人的火力,就钻到山里打游击,五天之后再到村子里会合。

  程通带人在村子里一通扫荡,带足了几天的粮食,领命去了。花和尚则挑了一辆还算结实的马车,把各家各户的棉被全部收集起来,拆出棉花,一股脑的塞在车厢里,软软的就跟一个大棉花包一样。萧然亲自把雪瑶抱到车上,让她躺在棉花堆里,然后花和尚亲自驾车,用最快的速度沿段兴年的路线向前赶。毕竟能多争取一分时间,娘儿俩活下去的希望就多一分。宁薇由其他几名兄弟看着乘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有程通的阻击,瑞林的部队一时还不至于追来,萧然也觉得稍稍放心点。花和尚驾车的技术也还算不错,但是这黄泥土路总归坑坑洼洼的,尽管躺在松软的棉花上,奔驰起来也还是十分颠簸。雪瑶这时虽然并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但也隐隐觉出有什么不对劲,追问了几回,萧然都敷衍过去。雪瑶中毒之后,身子倦得很,说会话就累的睡着了,但是过不一会又会醒来。萧然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不时的说些笑话来替她解闷儿。

  林清儿也在一旁陪着,看着萧然一副失魂落魄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发酸。连日来的奔波,让这个原本丰神俊秀的少年憔悴了许多,脸颊刀削一般陷了下去,眼睛里满布着血丝。此刻他的眼睛里就只有雪瑶,对周围的一切都浑不在意,并且不知疲倦,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嗓子哑了,甚至也不记得喝口水。看着他这般模样,林清儿忍不住黯然惆怅,如果此时躺在车上的这个人是我,即便是立时死了,这辈子也不会有一丝遗憾了!……马车始终不敢走得太快,一天顶多只能赶到七八十里路,雪瑶就已经累的不行。这么走走停停,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雪瑶渐渐开始昏迷,脸色灰白泛青,嘴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玫瑰红色。萧然心如刀绞,不断的拍打着她的脸颊,在耳边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昏迷中的雪瑶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吃力的睁开眼睛,眼神里忽然多了一抹神采,抓着萧然的手微弱的道:”孩子,你看,我们的孩子……“”雪瑶!“萧然大吃一惊,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一颗颗的滴落到她消瘦的脸颊上。雪瑶吃力的一笑,道:”好美啊!好多……好多的花……小三子,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不,不会!你不记得么?我说过,我要永远陪着你,咱们这一家子,谁都不要死,我们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好好的活着!“”恩,活着……可是,我好累,累极了……小三子,我要睡了……你,抱着我……“雪瑶的眼睛忽然暗了下去。这一刻,萧然的心仿佛被骤然撕裂。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二章 一线生机(下)穿越清朝的太监 更新时间:2008-9-2 13:38:21 本章字数雪瑶再一次昏睡过去。尽管还有微弱的一丝游气,但对于了解些医术的萧然跟林清儿来说,心里面都很清楚,也许这一觉睡过去,从此就天人永隔,再也不会醒来。

  ”停车!“萧然忽然一拳砸在车棚上,大吼道,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模样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花和尚正赶得急,猛一勒缰绳,马连连甩着脖子,嘶叫着守住了脚步。

  ”你,你没事吧?萧然,你要做什么?“林清儿伸手去抓他手臂,萧然随手甩开,跳下马车,大步流星的走到后面车上,一把揪住宁薇的衣领,奋力拖下车来。弟兄们全都看傻了眼,也不知该帮他还是该劝他,一时都楞在了那里。

  宁薇更是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任由他拖着踉跄来到前车,看见雪瑶人事不省,更是不知所措。萧然一手将她按在车厢板上,一手噌的抽出猎刀,压在她脖子上,一字一顿的道:”你看清楚,车上躺着的就是我老婆!瑞林这狗娘养的,害她成了这幅模样,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一定杀光瑞林所有的亲人,来给我老婆陪葬!“”这不是瑞林干的,不是……“宁薇眼泪顿时大颗大颗的滚了出来,用力咬着嘴唇,忽然大声道:”你杀了我吧!反正落在你的手里,我也不想活了!快一刀杀了我!“”会地。我一定会!“萧然忽然爆发出一长串的笑声,接着恶狠狠的道:”如果雪瑶死了,我不单会杀了你,还要把你砍成十八截,每天送一截给瑞林。我要让他尝尽这痛不欲生的滋味儿!“宁薇自来体弱多病,吃了这连番的惊吓。脸色苍白如纸,额角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手抚胸口,嘴巴大张着却喘不上气来。林清儿连忙跳下车,抓住萧然手臂道:”这事又不是她做地,你……你不觉得她也一样可怜么?“”那我老婆呢?我孩子呢?他们就不可怜?!“林清儿无言以对,众弟兄也只能围在周围,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半晌。萧然狠狠的把宁薇望地上一推,然后从车上轻轻抱下雪瑶,冲花和尚道:”不走了。雪瑶累了,我要陪她在这里歇一会。“众人面面相觑,花和尚急道:”可是大人,段队长他……“”来不及了。“话还没说完,眼泪便一连串的涌了出来,滴在雪瑶的脸上、衣襟上。萧然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转过身去,”都不要跟来。让我跟我妻子单独呆一会儿。“马车正停在一片旷野上,路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萧然抱着雪瑶,踏着青草走上一片低矮的山坡。坡下是一大片整齐地禾田,陌纵横相连,一直伸向远方地平线上。晚归的农夫正牵着耕牛在地头悠闲的吃草,间或有孩子的嬉笑声远远传来。夕阳西下。晚霞犹如一匹红艳艳的锦缎,从天边横铺而过,给天地间披上一层灿灿的金色。偶尔有三两乳燕叽喳鸣叫着掠过头顶,张开羽翼,飞入那如血残霞中。

  萧然拭去泪水,找了块平坦的草地把雪瑶放下,自己也坐下来,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头枕着自己的肩膀。晚风吹来野花的芬芳,还夹杂着泥土的气息。随手摘下一朵嫩黄地蒲公英花,替她插在鬓边。许是晚霞把她苍白的脸映出了几分血色,让已经憔悴不堪的她看来平添了几分娇媚。

  小心的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泪水就再一次模糊了双眼。三个老婆中,这丫头跟自己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可是自从她怀孕,自己就去了大兴山,几乎没在她娘俩身边好好地陪。一想到这些,萧然的心就像被钢针一寸寸扎过一”丫头,还有我的孩子,我在这里陪着你们,好不好?我知道你们能一定听得见。看,那边有山,有树,还有老牛。晚霞多美啊,我一件一件的指给你们看,说给你们听,好么?……“……晚霞越来越浓,疯狂的烧红了半边天空。在那浓重的血色中,夕阳终于还是一点一点的坠了下去。

  ”大人!大人!“山坡下传来花和尚一连串的叫声。

  —”滚!“”段队长,是段大哥!“”……?“萧然楞楞地甚至忘了说话,一直到花和尚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还没有反应过来。

  ”段大哥回来了……“段兴年果然回来了。弟兄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把自己绑在马背上睡觉。马屁股上挂着一串铃铛跟一串铁蒺藜,可怜的马儿屁股上已经被刺得殷红一片。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拦住那匹已经发了狂地马。这时的段兴年仍然没有醒来。实际上,他已经不是在睡,根本就是深度昏迷。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连续三天三夜在马背上奔驰八百里,如果不是他这幅铁打的筋骨,恐怕常人早已经死了一个来回了。

  他的手始终死死的攥着胸口,大伙几乎把他手指掰断了,好容易才取出一个用油纸密密包裹的小包。解药,救命的解药!

  弟兄们早都在马车上预备好了柴火药罐一应家什,几乎是飞一般的煎好了解药。紫回春贴的药效果然神奇,雪瑶服下后不到一个时辰,已经睁开了眼睛,而且觉得肚子饿了。看着娘儿俩终于能够活下来,萧然的欢喜的简直要发狂。这种大起大落的的心情是用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的。

  包括林清儿在内,所有人都兴奋的大叫大跳,扬起枪口朝天上一排排的放枪,阵阵轰鸣在旷野上回想,惊得枝头宿鸟乱飞,仿佛不这样就不足以宣泄心中的喜悦。萧然知道,这种喜悦不单单是因为救回了雪瑶娘俩的命,他们同时也是在告慰那些牺牲的战友,告慰那二十一长眠在荒野上的兄弟!

  弟兄们一致推举老段居首功,这是当之无愧的。让萧然有些担心的是他仍然昏睡不醒。还好林清儿已经替他细细的诊了回脉,说他只是累得紧了,身体应该还撑得住。

  阉人中,原来也一样有真正的汉子!

  在车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的时候,段兴年仍然没有醒过来,但一直绷紧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了,偶尔能发出两声呻吟,估计已无大碍。萧然挑出两名弟兄,跟林清儿一起把段兴年跟雪瑶送回大兴山修养。尽管他这时很希望能寸步不离的陪在雪瑶的身边,但是对瑞林刻骨的仇恨,已经让他一刻也不能忍耐了。另外,雪瑶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她毕竟怀有身孕,会不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现在谁都无法预料。每每想起,萧然就恨不得立时亲手把瑞林撕做粉碎。

  是不可忍,叔不可忍,他三大爷二舅母都他妈不能忍!

  提起报仇,花和尚等人都兴奋的摩拳擦掌。这时最可怜的,当然就是宁薇公主了,倒不是因为她被萧然强迫留下,而是这位金枝玉叶本来就体弱,经过了这连番的惊吓,终于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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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三章 萧然的报复(一)

        其实在心里面,萧然对宁薇多少是有一些歉意的。她的确是无辜的,在整件事情里面,她跟雪瑶一样,都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

  但是一想到她是瑞林的老婆,强烈的报复欲望便像烈火一样在胸膛里疯狂的燃烧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这世上还有什么仇恨比这更深的呢?瑞林,准备接受我带给你的惩罚吧!这将是你噩梦的开始!……返回小村的时候,刚好是第五天。程通早已带着弟兄们赶到,甚至还美美的睡了一小觉。听说夫人安然无恙,顿时欢声雷动。而这个时候瑞林的部队还在大山里打转呢。

  晚上的时候,宝禄也终于带着四辆大车赶到了。走车不必骑马,速度上要慢许多。这么短的时间从大兴山赶到这里,宝禄也累的够呛。这家伙生怕带的东西不够多,看样子几乎将家底都搬空了,子弹,手雷,地雷,炸药包,开花弹……有了这些家伙,别说是瑞林,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宝禄还要返回大兴山去,萧然命弟兄们整顿装备,连夜顺着栈道潜入大山,直扑瑞林。程通这两天的游击打得相当不错,除了弹药实在有限、不能有效的在运动中歼灭敌人,其它方面丝毫不比八路军游击队逊色。队伍人数少、目标小,方便隐蔽,并且弟兄们惯会穿山越岭,个个都是草上飞。整整五天,牵着瑞林三四千地兵力在大山里到处乱转。瑞林一直认为宁薇就在队伍里,所以死活不肯放弃,折腾了好几天,一个人没抓到,粮草却已经消耗殆尽。士兵们更是疲惫不堪。士气全无。

  按照瑞林现在的处境来分析,粮草告罄,肯定要转道建昌,或是奔武田道回山海关去。程通对这一带地理还算熟悉一些,知道无论去建昌或山海关,都要从大青沟通过。大青沟扼守栈道,原是从盛京到北京这条路上最大的一个驿站,从乾隆年间这里建立了市集。渐渐演变成了一个小镇。萧然率领部队连夜急行军,终于赶在后半夜到达了大青沟。

  不一会,派出的侦察班便已经探听到了瑞林的消息。原本萧然的估计,瑞林现在应该还在路途上。没想到这厮十分狡猾,失去程通队伍地踪迹后,并没有展开搜索,却立即命令部队向山海关方向开拔,昨天晚上就已经赶到了大青沟。看来最佳的伏击时机错过了,程通有些沮丧的拍着脑门,道:”怪我!要是昨天再坚持那么一时半会儿的。现在准揍的这王八蛋找不着北!“”没什么好上火的。到嘴边的肉,怎么也不会跑掉!“萧然习惯性的一摸怀表,才想起原来那天已经给段兴年了。看看天色,估计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当即令程通带队伍插到东向地栈道,选择有利位置准备伏击敌人。只留下花和尚,让他跟自己进大青沟镇。

  ”那里可都是叛军!“程通吓了一跳,”大人,你,你去那里做什么?“”一个时辰,能做的事情多着呢,等好吧你!“萧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我不费一枪一弹。先去斩下一员大将!“萧然带着花和尚匆匆去了,程通带着队伍顺栈道一路向东而来。大青沟之所以叫沟,就是因为这里地处山谷,栈道两侧山势嶙峋。仿佛是给巨斧劈开来一般。走出十里不到,选择了一处有利地形,埋下了地雷跟炸药包。这是一个绝好的伏击地点,程通十分自信,在这样的位置上,基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入阵地,弟兄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的不得了。连日来被人追着屁股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这时总该发发利市了。

  转眼天大亮了,萧然还不见人影。程通不禁有些着急,派人去侦查,半晌也没有消息。好容易等到日上三竿,这两个家伙总算赶了回来。一问才知道,原来瑞林正在镇子里纵兵劫掠,补充给养,所以耽搁了半晌还没有出发。

  至于到镇子里做了什么,萧然故意卖了个关子,笑而不答。检查了弟兄们的准备情况,萧然很是满意,额外又下了道命令:见到瑞林,谁也不准开枪。谁要是敢一枪把他打死了,军法从事!

  ”这也太难了吧?“程通苦着脸道,”这帮家伙都穿着士兵的衣服,咱们根本分辨不出来。再说炮弹这玩意也没长眼睛……“”靠,我就是要让你们的子弹炮弹长眼睛!战斗一打响,瑞林肯定第一个要掉头逃跑。凡是看见有望回跑的士兵,谁也不准开枪,宁可放过一千,也不许错杀一个。这厮害得我几乎家破人亡,一颗子弹结果他,哪儿那么便宜!这一回我要亲自来伺候伺候他,让他后悔从他娘肚子里爬出来!“萧然说这话地时候,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原本英俊的模样竟变得说不出的狰狞,兄弟们看了,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午时前后,瑞林地部队终于开拔。先后两队哨探的游击小队经过,过不多久,就看数千人的大部队排着一长串,趾高气昂的迤逦走来,瞧这模样应该是在镇子里没少发财。萧然抬起涂满油彩的手,示意程通准备。

  ”放!“轰!

  程通十分自信的的放出了第一炮。开花弹呼啸着穿过峡谷,精准无误的落在行进队伍地正中间,轰然炸响。预先埋好的炸药包当即被引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连串的火光腾起,扬起漫天地尘土,顿时弥漫的整个山谷。

  轰!轰!

  其余的短管曲射炮也相继喷出怒火,开花弹接二连三的飞入人丛。叛军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被高高抛起,炮弹跟炸药包夹杂在一起,惊人的爆炸力把山谷都震的摇晃起来。

  数千人的队伍整个被炸成了两截,前面的哭爹喊娘的向前疯跑,根本顾不得队形,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你推我撞连滚带爬的朝前涌去。凡是跑的慢的,一律推倒,无数双大脚乱糟糟的踩了过去。刚跑出不远便进入雷区,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整个山谷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跟炸药包相比,地雷的爆炸力稍弱,但爆炸产生的碎片却大大加强了杀伤力。响声过处,成片成片的叛军被撂倒在地,偶尔有侥幸逃脱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进退无路,只能朝着两边山梁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对于狙击手来说,在这个距离上射击,简直比打靶还要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三章 萧然的报复(二)

        枪声、炮声、哭喊声,声声悦耳。对于现在的萧然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声音比这更动听的了。尽管看着成片成片的叛军飞起来又倒下去实在是有些残忍,但是萧然的心里却油然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这是复仇的快感!

  留在后面的那半截叛军人数较多,一时拥挤在狭窄的栈道上,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撞。好容易组织了一队鸟枪兵,乒乒乓乓的朝两边山梁胡乱射击了一阵,但是一百来米的射程在新式步枪的面前显得如此可怜。看着那足有两米长的烧火棍喷出一团一团白色的烟雾,弟兄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刘涛带着人一轮齐射,鸟枪兵顿时有大半哑了火。至于火炮更是来不及装填,炮手早一窝蜂的窜了,只把那一尊尊笨重的大家伙丢弃在路中间,竟成了绝好的路障,给本就拥挤的道路阻得更加水泄不通。

  一边倒的屠杀持续了足有盏茶时分。原本四千人左右的叛军只剩下一千多人,连滚带爬的像大青沟镇方向撤退,乱哄哄的跑出去还不到一里地,就听霹雳也似一声大吼:”哪里走!“只见栈道正中,一员身材魁梧的大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左手张弓右手持箭,马背上横担一杆大枪,只身拦住去路,端的是威风凛凛。

  叛军一看,顿时齐叫一声苦。那员大将正是虎枪营包衣参领盛左。跃马横枪,眼见是已经反了。一人高声叫道:”休管他,只一个人而已,大伙拼命地冲啊!“见他身边再没有旁人,叛军胆子也大了起来,哇哇怪叫着涌上前。盛左冷笑一声。扣箭在弦,那手臂粗细的一张弓竟拉的嘎吱吱直响。”去!“随着一声断喝,一枝宝雕箭势如流星般激射而出,扑哧一声洞穿了冲在前边一名士兵的身体,带着一蓬血雾,去势不歇,径直插如另一名士兵的胸膛。

  这一箭射出,只听两边山梁上一阵弓弦疾响。密密麻麻如飞蝗一般的箭雨铺天盖地地射到。一片鬼哭狼嚎声中,冲在前面的士兵纷纷倒地,身上几乎被射成了刺猬。盛左挺枪喝道:”虎枪营的弟兄,何必为叛军卖命,跟着盛左,保大伙个出身!“虎枪营士兵这一次造反,除了明贞一个,其余都是老大的不情愿。又连番的吃了几场败仗,早已是人心涣散。听了盛左这一声喊,倒有一大半登时犹豫起来。那虎枪营佐领明贞本来正穿了小兵的装束。也不敢骑马,步行混在队伍里面,这时见自己的这点家底怕是要操蛋,情急也顾不得了,从亲兵手中夺过缰绳,翻身上马提刀喝道:”休听盛左那厮煽惑!冲出山谷就能活命。哪个敢临阵叛逃,定斩不饶!“盛左哈哈大笑道:”临阵叛逃,盛左就是第一个!明将军,你又能奈我何?“弯弓便是一箭射去,明贞慌忙伏在马背上,大气也不敢出。几个领头的弟兄大叫:”信他鸟!弟兄们反了吧!“这一下一呼百应,虎枪营弟兄纷纷倒转了刀枪,震天价鼓噪起来:”跟盛将军干啊!“早有二三百人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明贞见不是头。拨转马头便跑,但乱军之中那马乱踢乱踏,哪里跑得出去?盛左抬手又是一箭,将他射落马下。登时被踏做肉泥。周遭的兵士见了,更是潮水一般纷纷跑过阵,连骁骑营跟瑞林部也有不少撇了刀枪,站到盛左那边去了。

  虎枪营因为多为弓箭手,行军中作为合后部队。这一哗变,消息传到前边去,瑞林气得几乎吐血,立刻调集了残余的鸟枪兵,向后猛扑。盛左抵挡不住,率人撤到两边山梁上,只是不断的放箭。鸟枪的装填时间太长,远没有弓箭灵活机动,几轮箭雨过去,横七竖八的留下了一地的尸体。瑞林的一千多人最后竟只剩下数百人死命冲了过去,仓皇逃往大青沟方向去了。

  战斗过后,整个山谷彻底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停尸场,层层叠叠的铺满了无数尸体,硝烟中也带着一股浓浓地血腥味儿,令人闻之欲呕。萧然率领队伍跟盛左会合,盛左撇了弓箭,叫声惭愧,纳头便拜,哗变过来的士兵总数有五六百人之多,也纷纷跪了一地。程通等人这时才知道,原来萧然早上潜入大青沟去,做的却是这一件大事!

  萧然连忙扶起盛左,将这些兵士仍旧交给他来率领,打扫了战场,把瑞林劫掠来的粮草装上大车,缘路杀向大青沟。

  大青沟镇依山而建,进出全靠呈东西走向的一条栈道。因为这里曾经是重要驿站,所以周围筑有青石的围墙。萧然并不急于攻城,命令部队就镇外扎住,派出一个小队地兵力封锁了西面山谷,并密密麻麻的埋下了地雷。剩下的人手在东门外一字排开,枪炮弓箭包围的密不透风,苍蝇也飞不过来。

  却说瑞林仓皇撤到镇子里,本以为敌人要趁势攻城的,调集所有的兵士在城墙上布防,但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动静。心里纳闷,思来想去只能望山海关求老爹派兵救兵来,亲手写了书信,连夜派人从北面翻上山梁去。一共派出八个人去,不成想天没亮就都回来了,一半是走回来的,一半却是被背回来的。一问才知道夜里刚爬上山梁就碰见了埋伏地侦查小队,杀了四个,让另外四人把尸体背回来给瑞林过目。

  瑞林又气又爬,龟缩在镇子里不敢露头。第二天一早,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喧天,还不时有阵阵哄笑,跑到城头一瞧,只见五六名大汉脱得赤条条的,正抓着一名女子追逐调戏。那女子劈头散发,拼命的挣扎反抗,但终究势孤力单,随着衣裙一片片被扯碎,不断的发出尖叫。周遭围了上百兵士,齐声叫道:”强奸公主!强奸公主!“瑞林大叫一声,一口血哇地喷了出来,五内倶焚。也顾不得细想,火急的集合队伍,大开城门驱兵杀出。对面的士兵见了,掳过公主掉头就跑,追了不到一里多地,看看就要追上,发一声,丢下公主四下跑散了。瑞林大喜,匹马单枪来救公主,不料公主却忽然噌的跳了起来,一溜烟儿的窜上山梁去了。瑞林骑着马上不去,急得大叫道:”公主!快下来!是我,我是瑞林!“那公主猛回过头来,尖着嗓子嘎嘎大笑道:”我的儿,我不是什么公主,是你老祖宗是也!“瑞林眼前一黑,气的浑身发抖,差点一头撞下马来。只见那人身材干瘦,神情猥琐,分明的是个男人,哪是什么公主?暗叫一声:中计了!拨转马头没命的望回跑,大叫道:”有埋伏,快撤!“一声炮响,伏兵四起,子弹、炮弹冰雹一般丢了过来。数百人顿时成了活靶子,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三章 萧然的报复(三)

        萧然似乎铁了心要慢慢的把瑞林折磨死,并不赶尽杀绝。几百号人剩了大约有三分之二连滚带爬的逃了回去,瑞林这一次可就没这么运气了,虽然逃得性命,但肩膀挨了一弹片,鲜血几乎浸透了半边身子。

  大青沟镇只剩下不足六百士兵,给萧然连番的折磨,弄的好生心惊肉跳,做梦都怕。想打打不起,想逃逃不掉,一时间人心惶惶。萧然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大喇叭,离城一箭之地,叫手下的弟兄喊话,只要放下武器出来投降的一律免死。到了晚上果然有不少士兵偷摸逃了出来,还有一些在逃跑时被汶罕发现了,就地处死。这样一来,人数又去了百十号。

  瑞林这厮倒也诡计多端,情急之下,倒真急出个点子。派亲信士兵假扮成百姓,混在逃难的人群中,趁夜驱赶出城去,分别向建昌跟山海关去求援。如果快的话,六七天之后就会有救兵到了。打定主意只要闭门不出,估计坚持一阵子应该问题不大。

  第二天早上,萧然估计重施,又派了一堆士兵在城门外调戏”公主“。汶罕不敢定夺,派人把受伤的瑞林抬上城楼,向下看去,百十号兵正在那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瑞林心说我他妈再上当,我就是头猪!索性叫士兵整顿了酒菜,也在城楼上筛起锣来,一边远远的看热闹,还下令士兵一起叫好加油。只见人丛中一个穿着花里胡哨地家伙施施然走上前来。摇头叹道:”瑞额附果然够牛逼,眼看老婆遭调戏,竟能谈笑自若,岿然不动,佩服佩服!更难得竟有兴致一同欣赏,此诚雅人高量也。我萧然自愧不如啊!古往今来的驸马爷中,瑞额附堪称个中翘楚,首屈一指!“瑞林一怔,只见公主挣脱了众军士,跑上前来,直指城头大声哭叫道:”瑞林,你,你好!……“一听这声音。瑞林险些昏了过去。这却是如假包换的宁薇公主!一时气的五脏六腑片片碎裂,恨不能一口水吞了萧然。急取弓箭要射时,奈何肩膀着伤拉不开弓,便交给汶罕,颤声道:”射,给我射死那王八蛋!“汶罕战战兢兢的在箭垛刚拉开弓,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撒缨凉帽忽然飞了起来,脑袋上爆出一大蓬血花,一头载到城下去了。萧然哈哈大笑。一把拉过宁薇,搂在怀里道:”瑞额附既然有这种特殊地嗜好,我便索性吃一点亏,成全了你吧!来,公主,咱们亲个嘴来让瑞额附瞧瞧!“宁薇本就病的厉害。折腾的一番之后,身子更是虚弱极了。听了萧然这话,顿时急得晕了过去,软软的倒在萧然的怀里。瑞林在城头望下去,一时头发尽竖,眼睛里几乎滴出血来,连声嚎叫,操起鸟枪就要开枪。亲兵慌忙抱住:”小将军。小心公主!“瑞林狂吼一声,气急败坏的抽出腰刀冲下城楼,出城径去找萧然死磕。周围的亲兵也有二三十个一拥跟了出来,刚出城门。迎头就是一阵狙击子弹飞了过来,顿时卧倒一片,只剩七八个侥幸逃了回去。萧然早哈哈大笑,抱起公主去得远了,剩下瑞林一个人站在城下,喊天不应喊地不灵,茫然呆立良久,忽然晃了一晃,口里连喷鲜血,栽倒在地。

  却说萧然这一番大大的刺激了瑞林,按说心情应该十分舒畅才对。但是看到宁薇脸色苍白如纸,呼吸若有若无,却怎样也高兴不起来。这丫头这一回可病得着实不轻,看着她昏睡不醒,萧然很有些愧疚。弟兄们把叛军丢弃地营帐拣了回来,在山谷中扎了营,过来请他歇息。萧然让手下把公主抬了进去,自己信步闲走。

  转过一座营帐,只听里面隐隐有人在说话。凑过去一听,却是程通跟花和尚的声音。

  ”大人这一招,可真是够绝的。你才没瞧见,瑞林那厮当场就吐了血,倒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了。也是,老婆给别人这么羞辱,自己却在一边看戏,要是换上是我,非他娘的找棵树吊死不行。“”活该,那厮罪有应得。要说祸及妻儿,那也是瑞林先开的头。哼,怎么办他都不嫌过分!“”那倒是!只是换上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么馊的主意。顶多也就是把他老婆给上了,然后一刀杀掉!“”切,你说那是禽兽,把咱大人当什么了?不过话说回来,大人对宁薇公主,好像……“”好像什么?“”大人一看见公主就有些愣神呢。公主这一病,他连着几天都愁眉不展的,你说他会不会是心里喜欢上她了?“”喜欢?你别说,还真是保不齐。那小妞儿可真是个大美人儿呢,生的水灵,但凡是个爷们瞧见她,有几个不动心的?“”和尚,要不咱们去给大人说媒怎样?反正公主还没有下嫁,直接跟了咱大人,那才叫郎才女貌,天生地设的一对儿呢!只怕那公主性烈不从啊。“”为什么不从?咱们大人英雄盖世,况且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是宁薇公主,好像对那瑞林很是死心塌地地,可别到头来让咱们大人白惦记一回。“”那有什么!我看也用不着说什么媒,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么!要我说,衣服一脱,把事一办,生米着成熟饭,管她是什么贞洁烈女,还怕不从么?哈哈,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么!“”去你娘的!你说那还是禽兽!“萧然忍无可忍,撩开营帐冲了进去。

  ”啊,那个,我去巡视。“”我,我去陪他。“……下午,忽然有瑞林的亲信来到大营,抓住一问,原来是替瑞林下战书的。萧然有些纳闷,不知这家伙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耍些什么花招出来?拆开书信一瞧,写的倒也简单,寥寥数句,大意是说:男人的恩仇,就要在刀枪上一较高下。是条汉子,来日一对一武将单挑,一决胜负!

  第七卷 绝地反击 第七十三章 萧然的报复(四)

        武将单挑,这在冷兵器时代是一种比较流行的战法,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确实比较男人。两军对垒,立马横刀,举手之间斩对手于马下,然后挥兵掩杀……这样的场景想想都叫人热血沸腾。不过对于已经拥有了新式步枪的萧然来说,这个提议就显得过于白痴了。

  花和尚第一个跳了起来:”去你妈的!回去问问瑞林那王八蛋,是不是脑袋让母猪啃了耗子嗑了,***,小命随时捏在老子们的手上,武将单挑?***白日做梦!“一边说着,叉开巴掌就要把那信使煽了出去。萧然皱眉道:”素质!注意素质!有道是成人之美,君子所为。既然瑞额附有这样白痴的要求,我们怎么好拒绝呢?回去告诉他,明日一早,战场上见!“其实那信使也根本没料到萧然会答应,而且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竟有些发蒙,追问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欢天喜地的回去复命了。程通担心的道:”大人,尽管瑞林那厮受了伤,但毕竟是侍卫出身,单挑的话,只怕你……“盛左也哭笑不得的道:”是啊,有道是诸葛亮三气周瑜,哪有拎着鹅毛扇跟周瑜单挑的道理!“”靠,小样儿!“萧然轻蔑一笑,”还怕他会翻天不成!弟兄们,明儿看我怎么折腾他!“第二天,辰时二刻,人马饱餐。城下列阵。三通鼓响,旗开处,两边各捧出一员大将。但见西首那将军,正是原六品蓝翎侍卫、山海关统兵熙拉布之子、准额附瑞林,头顶烂银精铁盔,身披连环镔铁铠。前后铜镜护心,披一领猩红团绣战袍。坐下点花胭脂马,迎风长嘶;手横走水绿沉枪,寒光迸射。

  东首出战,正是原坤宁宫重生小太监、官至大内副总管、自封特种军校校长萧然。破布缠头,身穿花里胡哨一件半长不短地布袍,坐下长耳瘦脊小毛驴儿,蔫头耷脑;手擎老大一只鸡腿。张口便嚼。

  这一身打扮,堪称单挑武将第一人。古往今来,无出其右。两边助威军校见了,扑通通晕倒一片。

  瑞林一瞧见萧然,两眼冒出火来,霹雳般大喝一声,挺枪骤马,飞也似赶来。萧然呵呵一笑,顺手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当头掷出。瑞林这几天吃了手雷的大亏。以为这厮耍诈,竟然用手掷开花弹,不禁吃了一惊。急躲时,那东西扑通掉在地上,定睛一瞧,还是个鸡腿。

  盛怒之下。瑞林打马抢来,萧然见一鸡腿没有砸中,拨转驴头便跑。奈何这毛驴又瘦又瘸跑不快,看看转过山嘴,就要被追上。瑞林恨不能一枪戳他个透明窟窿,没命的踢那马腹。眼看就要够着了,忽然坐下一轻,轰隆一声连人带马掉在老大一个陷坑里。头盔也跌没了,额角磕了老大个青包。

  萧然拨转驴头,靠近陷坑笑嘻嘻的道:”瑞额附何必心急,单挑而已。干嘛这么拼命?有道是刀枪无眼,何必打打杀杀的跟耍猴一样。我看这样吧,咱们来划拳定输赢,石头剪刀布,你说好不好?“”你,你这卑鄙小人,竟敢使诈!“瑞林气的浑身发抖,也不知哪里来地力气,连蹬带爬的竟然从陷坑里跳了出来。萧然摇头叹道:”可惜了我一番好意!来人呐,姑娘们伺候着!“话音未落,只听哇呀呀一阵怪叫,两边不知从哪里钻出一群十来个粗壮村妇,哪里是什么姑娘,一个个腰似水桶,赘肉横生,容貌粗蠢,眼露凶光,张开两臂恶狠狠的朝瑞林扑了过来。瑞林哪见过这场面,吓得腿都软了,刚要纵身跳回陷坑,早被一名悍妇拦腰抱住。众妇人齐齐涌上,将其按到在地,卸了甲胄,就开始七手八脚的撕衣服剥裤子。可怜瑞林一声自诩文韬武略、风流倜傥,此时纵有通天彻底的本事也挣扎不得,连声惨叫中,眼睁睁瞧着一帮悍妇肆意凌虐,不一时便被剥的赤条条的。

  这里被山嘴挡住了,手下的兵也看不见,瑞林又气又怕,险些晕了过去。偏着些个村妇根本不鸟什么妇道,全无羞臊,兀自身手在他身上乱捏乱摸,七嘴八舌地嚷着:

  ”好白!“”好嫩!“”好小喔!“……瑞林再也忍不住,眼泪登时滚了出来,连叫救命。便在这时,只听山嘴那边忽然响起一连串的枪炮声,爆豆一般,震耳欲聋。瑞林两眼一黑,心里拔凉拔凉的,情知手下士兵也遭了算计,大哭道:”你这卑鄙小人,说好单挑的,呜呜,你不守信用!“”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萧然跳下驴来,拍拍他脸蛋儿道,”这位小朋友,叔叔告诉你:第一,跟你这种人,根本就用不着讲什么信用;第二,你跟我单挑,无非就是缓兵之计,对不对?我在去建昌跟山海关的路上,连设十二道哨卡,所有经过的百姓一律搜查。如果我没说错,你一共派出四个送信的,对不对?“瑞林听了,眼前一黑,只觉万念俱灰。却听萧然接着笑道:”第三,我承认我很卑鄙,但我不是小人。因为,我哪里都比你大。“瑞林的残部一共五百人不到,不过盏茶时分,战斗便结束了。这次一个活口也没留,全部杀死掩埋。赤身裸体的瑞林被一帮村妇押着回到营帐,一路跟展览一样,这时真的巴望着天上掉下块石头砸死,可惜却不能够。

  把瑞林绑在木桩上,大伙就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商量着怎么摧残这个可怜的家伙。萧然笑道:”瑞额附当日意气风发,对我是穷追猛打,还下毒来害我妻儿,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瑞林这时已是披头散发,面无人色,嘶声叫道:”你若有种,快快一刀杀了我!“眼见没有了生路,索性把心一横,破口大骂。萧然道:”好样的,看来你身上还真是有两块硬骨头。什么时候把你这硬骨头磨没了,咱们在杀你不迟。“花和尚嚷道:”大人何必费这脑筋?瞅这厮细皮嫩肉的像个兔爷,让弟兄们轮流操他一回,操得他屁股开花,看他还敢嘴硬!“瑞林听了,骇的差点昏过去。萧然也迟疑着道:”这样做不好吧?“呼~!还好这假太监还不算太禽兽!瑞然又道:”我是说,咱们现在也有六七百号兄弟,一人轮一遍,肯定是轮不过来的。那么没捞到地不就吃亏了么?这样有欠公平。怎么能想个办法让每个人都轮上一遍,这是关键问题。“瑞林狂叫一声,口喷鲜血,登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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