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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中杰传奇】【两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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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红红的掌印立刻出现在光洁的肌肤上,姬女一声哀鸣,丰满的身子痛得起了一阵痉挛,像母狗一样趴在地上蜷曲喘息。但她的小嘴却兀自不敢停歇,放荡销魂的呻吟声潮水似的从喉间涌出,片刻後,她的娇躯一颤,双手猛然揪住自己的乳房,脸上蓦地现出醉人的嫣红色,随即缓缓的瘫软了下来!“这是第一个!”黑无常得意地仰天狂笑,甩开她的身子,倏地纵到了旁边那个姬女的身後,粗暴的把阳物捅了进去。可是当他转头望向任中杰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又变的难看了──对方的身侧竟已倒下了两个女人,修长的美腿俱都大大的张开了,淫水儿正汩汩地从红肿的蜜穴里渗出,脸上都是一副高潮後的满足表情。“好个任中杰,我跟你拼了!”黑无常不甘示弱的大吼,双膝一震、腰部耸挺,仅凭阳具的力量,就将姬女的身体空挑了起来,掌心抓捏着她的美乳有力的搓动着,两三下又将她送上了快乐的颠峰!

  任中杰传奇一部∶丽影蝎心

  引子∶要命的美女


  初秋。夜凉如水,黑漆漆的天空上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一轮惨白的残月,冷冷清清的徘徊在浓厚的云层之间。微风轻拂,小河的水缓缓而无声地流淌着,农田里的麦穗弯下了沉甸甸的腰,空气中略略的带上了清新的乡土气息。

  吵了半夜的蛙叫蝉鸣声渐渐的变小了,寂静安详的小村子像从前一样,迎来了又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已经纷纷进入了梦乡,正在梦境里寻找他们的欢乐和理想、憧憬同希望。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子,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平凡的人。在广阔无垠的神州大地上,这样的山村、这样的乡民不知道有多少!即使明天这块花不香、鸟不语的贫瘠土地从地平线上消失了,恐怕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可是,世上的事偏偏就是如此奇妙!有谁能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地方,马上就将发生一件极为轰动的大事,使得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惊!

  事件的起因就在村旁的小河边。

  几个时辰之前,太阳才刚刚落山,原本空旷的河堤上突然多了两个帐篷──两个造型粗糙、似乎随时都会倒塌的帐篷,一望而知是江湖人的暂时栖身之所。

  这儿距离繁华的金陵古城,不过只有区区百里之遥。来往的商旅游人若是错过了客店,常常都会在此地借宿一宵的。偶尔也有卖艺杂耍的跑江湖者路过,他们搭建的往往就是这种简陋的帐篷──这种只能稍微的挡风遮尘,比草屋还要脆弱的“房子”。

  村民们对今天来的这几个武林人士并没有过多的留心。他们关心的是田里的收成,是赋税的多少,是生活的重担,和老婆孩子的衣食住行。

  何况,就算他们看到了这些人的模样、听到了这些人的声音,也不会知道那响当当的绰号,究竟代表了怎样的荣誉和名声。因为他们不是江湖中人!

  ──生为一个江湖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

  夜已深,在比较大一点的那个帐篷里,铺着一块用旧马鞍拼成的垫子。振飞仰面躺在垫上,睁大眼睛凝视着帐篷的顶端。

  他的手放在自己粗矿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尽管连日的奔波劳碌已使他疲惫非常,可他此刻却依然毫无睡意。

  “明天……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已回到了金陵城的老窝里,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享福吧!”振飞想起家中的美酒热菜,和等着他把臂畅游的兄弟朋友,冷峻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翻了个身,不留神触到了腰侧的刀伤,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十天前,他和“快意堂”的分堂主沈之武决斗时留下的伤痕。沈之武号称“惊虹快刀”,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刀只要砍得再深入几寸,他的名字就会成为过往的历史。

  还好当时他的铁掌快了一步,在胸膛马上就要被劈开的一刹那,抢先捏断了对方的脖子,於是胜利的光荣又一次的属於了他。

  从十 五 岁出道至今,振飞已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二十七年。他率领着六个结义兄弟,打过无数次架,负过无数次伤,辛辛苦苦的奋斗了许久,才把手创的“神风帮”经营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帮派。

  神风帮的总坛设在金陵城里,下设十三处分舵,控制着江南一带的好几个省份。武林之中除了少林、武当、丐帮、快意堂和极乐宫等少数大门派,其他势力早已不能与之争锋。但是,他仍然不满足。

  上个月,振飞以帮主之尊,亲自北赴京城,挑掉了屡屡与他为敌的快意堂的一个分堂。刚刚摆平了这一头,他甚至等不及养好伤口,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总坛。因为有一个令他十分疑惑的迷团,必须立刻得到解决。

  他面临的当然不是一般的难题,不过他自信能很快处理好这起变故的。然後呢,就可以逍遥自在一段日子了。到时候一定要挤出时间,好好地陪一陪自己心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振飞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既不是曾经单人独马冲出丐帮的莲花阵,也不是把神风帮领导的有声有色,而是──他是江湖中最会寻花问柳的老手!甚至连素以风流好色出名的“浪荡双绝”,也没有像他那麽多的红粉知己。

  此刻,他最亲密的那几个情人,都在干些什麽呢?是坐在窗前痴痴的等待爱侣返回,还是在期盼着他强有力的拥抱?是在为苦苦思念的哀愁而流泪?还是在为即将团聚的欣喜而娇笑……

  振飞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个非常有福气的男人。权力、地位、财富、名望,这些让人人一辈子眼红争夺的东西,他在四十岁时已经全部拥有了!

  “老天爷,你对待我某人可真不错!明天,我去庙里多烧几柱香,让你也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吧!”振飞打定了主意後,就在微凉的夜风中沉沉睡着了。

  ************

  淡淡的月光铺洒在小河上,清澈透明的河水里浸泡着四条壮硕的汉子,正在舒适地清洗着满身的尘土臭汗。

  这四个人都是神风帮中新近崛起的厉害脚色,是首次跟着振飞返回金陵古城。想到明天就能和帮中位高权重的首脑们并列於总坛之上,他们的心里就像燃起了一把火,兴奋的连觉也睡不着了,半夜三更跑到上游来冲澡。

  冰冷的水泼洒在赤条条的雄躯上,刺激的一块块肌肉如小山丘般鼓起,那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疤痕,有的深、有的浅,每一道疤都是打拼和奋斗的见证。

  “江湖,真不是个容易混的地方!”老吴抚摩着臂上长长的鞭印,有感而发的叹了一口气。

  旁边一个粗胳膊粗腿的小夥子笑了,意气风发的道∶“只要咱们跟着帮主好好的干,再难混的地方也能闯出个名堂来!老吴,你最近是怎麽了,老是说一些丧气的话?”

  “那是因为他已经老了。”一个四方脑袋从河里钻了出来,一本正经的道∶“老家伙总是比较容易灰心气沮的。你们难道没发现麽?老吴最近不但战斗力下降了,连打起炮来都不像从前那样得心应手啦!”

  几个人一起低声哄笑了起来。他们笑得虽然欢畅,却明显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和悲壮。作为江湖中人,他们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血,都将在这里完全的沸腾、消耗,直到化为灰烬。

  “这里要是有酒就好了!”粗胳膊的小夥子抹了抹嘴角,搀涎欲滴的说道∶“最好能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再加上金陵城的咸水鸭,配上四川的麻婆豆腐摆在我面前,那我就别无所求了……”

  “仅仅这些就够了麽?”漂浮在他身边的马脸汉子打断了他的话,取笑道∶“你不想要几个漂亮风骚的女人吗?嘿嘿,你昨晚发春梦时的精彩举止,这麽快就不记得了?”

  小夥子的脸红了,大声道∶“当然想啦!可是连日来心急火燎的赶路,却叫我去哪里找女人?在这见鬼的小山村里,难道还会有什麽出色的尤物不成……”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嘴巴张大得合不拢来,两只眼睛呆呆的凝视着岸边,显得又惊奇又兴奋,好像有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也全都怔住了。刚刚才说到女人,此刻竟真的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一个很美很美的、非常出色的、绝对称的上是“尤物”的绝色丽人!

  四周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就连偶尔传来的蛙叫声都嘎然而止,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隐隐约约的留存在天地之间。

  这个美女彷佛是从天边飘来尘世的,正足不停步的向小河边走来。一袭轻纱似云雾般缭绕在她窈窕的娇躯上,乌黑的长发就像缎子一样披散在肩头,而她举手投足之间蕴育的那种绝世风情,几乎让人怀疑是嫦娥回到了人间。

  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缓缓走到河边,缓缓踏进了微微荡漾的水面。淡淡的月光照耀在她俏丽的脸上,越发衬的她容色如玉,显得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老吴咳杖了一声,结结巴巴的问∶“朋友,请问……你……你是谁?”

  美女停下了脚步,脸上绽出甜甜的笑容,俏皮的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漂亮的要命的女孩子。”

  她的声音又清脆、又悦耳,简直比黄莺的唱歌声还要好听。而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波中更是带着种奇异的摄人魅力,几乎把人的三魂六魄都给勾了去。

  老吴的头开始有点晕晕乎乎了,神不守舍的道∶“但是……”

  美女轻轻的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然後她突然一扭腰,那件薄薄的轻纱立刻从她身上滑下,跌进了清澈的河水中。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低呼。这个美女竟是完全赤裸的!曲线玲珑的娇躯上,饱满的双乳充满诱惑的抖动着。纤细的柳腰不堪一握,小腹白皙而平坦,修长的双腿并得又紧又拢,大腿根部随风飘飞的是……

  四条汉子一起“咕”的咽了口唾沫,脑袋眩晕得更厉害了。他们玩过不少女人,却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完美、如此诱惑的肉体!四双眼睛贪婪而放肆地死死盯在美女身上,呼吸渐渐粗重、渐渐狂乱,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一样响彻了河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呀呀呀──”的几声怪叫,马脸、小夥子和方脑袋一起踩着水花冲了上去,六只大手风驰电掣般齐齐伸出,准确而粗鲁的抓住了美女的四肢,把她的娇躯举了起来,就像众星捧月一样托在半空中。

  美女吃吃的笑了,扭动着腰肢媚笑道∶“啊呦,你们把我抬起来做什麽?不要嘛!快把人家放下来……”她一边娇嗔,一边踢腾着双腿,似乎在拼命反抗。可是她那充满荡意的迷乱表情,和欲拒还迎的轻微挣扎,让人人都看得出来,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逃脱魔掌。

  风更加大了,乌云被吹得散开,月色也彷佛亮了许多。皎洁的月光下,站着四条赤裸裸的大汉和一个赤裸裸的美女,原始的炽热欲望,正在他们的心底里燃烧!

  “啪、啪、啪……”的踏水声又响了起来,老吴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靠近了美女。他色迷迷的盯着她成熟诱人的胴体,喃喃的道∶“好哇!实在是好身材!只可惜……”

  美女撒娇似的甩了甩长发,不依道∶“什麽?只可惜什麽?”

  老吴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的心却不像身材那样好!”话音未落,他的人突然像只大鸟一样飞身高跃,倏地掠到了那美女的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连点了她腰背上的三处穴道。

  美女吃了一惊,失声道∶“你疯了麽?这是什麽意思?”

  老吴冷哼道∶“妖女,你若以为我们会被美色迷惑的忘乎所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快说,你究竟是谁?深更半夜到此有何目的?”

  美女的脸色变了,勉强笑道∶“你……你在说些什麽嘛?我……我一点儿也不懂。”

  老吴狞笑道∶“好吧,老子们这就伺候伺候你,把你弄舒坦了,恐怕你就会懂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抓住美女四肢的三个人忽然一齐放开了手,她的身子立刻笔直的向下跌去,就在她光滑的背脊马上就要触到水面时,他们又飞快地抓住了她的玉臂美腿,用力地把她拉了回来,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

  美女似乎吓坏了,饱满的趐胸在急促的起伏,颤声说道∶“你们想……想怎样?”

  “我们想这样!”三人齐声回答。然後,抓住她左足的小夥子猛地跳向了左边,抓住她右足的方脑袋却跳向右边,抓住她双手的马脸猛地把那对皓腕向後一拧……“啊──”美女尖叫一声,上身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使她的乳峰看上去更加的高耸茁壮,嫣红的乳头气急败坏的颤动着。而她的一双修长美腿也被迫最大限度的分开,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

  老吴嘿嘿淫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双腿之间的隆起处,只见在雪白粉嫩的大腿根部,铺盖着一丛郁郁葱葱的芳草,暗红色的肉缝又细又长,被绷紧的肌肤拉扯得略略张开,若隐若现的逸出了桃源洞口的无限春光。

  “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麽?”他走上几步,几乎把鼻子碰到了她的胯下,目中似有一点火苗在窜动,嘴里却寒声道∶“在下实在不想辣手摧花,希望姑娘别逼我作个狠心之人!”

  美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咬着下唇道∶“我……我不过是个来河里洗澡的平凡村姑,你们……你们是山大王?是想要……想要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吗?”她边说边瑟瑟发抖,好像害怕得随时都会晕倒。

  马脸怒声喝斥道∶“贱人!到现在还敢装模作样!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会知道厉害!”说完一努嘴,小夥子和方脑袋的另一只手一起伸了出来,一坐一右的捏住了她的两个乳房,捏得是那样用力,以至於十根粗糙的手指都深深地陷入了饱满的乳峰之间。

  以他们指掌上的力道,就算是坚硬的石头也能捏成粉末,一个女人的胸部能有多大的承受力?哪里能经得起这样一捏?

  “嗯……嗯……痛死我啦……痛……痛呀……”她果然楚楚可怜的哀叫了起来,美丽的俏脸也变得苍白,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说不说?说不说?”几个人一边厉声逼问,一边肆意的掐揉那对丰盈的乳球。其实他们至少有一百种更好的刑讯方法,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体态风流的美女,谁都觉得,只有这种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很快的,美女白嫩的趐胸上已经印上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指痕。奇怪的是,她脸上的痛苦表情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痴如醉的狂热与销魂!

  “噢……噢噢……噢……”她的吟声渐渐高亢、渐渐撩人,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两颗嫣红的乳头完全地凸了出来,在玉峰顶端上欢快的颤动。而股间的那条肉缝竟早已汁水淋漓,把周围的草丛都给打湿了。

  老吴兴奋得狂吼一声,蓦地将嘴凑上去,贪婪地吸吮着肉缝里的香甜露水。小夥子和方脑袋也不甘示弱,迅速俯下身子,各自叼住了一颗娇嫩的乳头,纵情地舔、弄、含、咬。一时间小河边糟杂一片,传来的尽是“啧啧啧”的咂嘴声。

  马脸有些急了,最重要的部位都被别人占去了,还能剩下什麽给他?在心里大骂了几句不够朋友後,他只能委屈的低下头,一口吻住了美女红红的双唇,强行地把舌头渡进了她的檀口之中。

  一直吻到气都喘不过来了,马脸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凝视着这千娇百媚的胴体,他只觉得一股热流翻江倒海般涌上头顶,竟一下子把鼻血给喷了出来!

  “他妈的,老子什麽时候变得如此不济的?”他正感到有些羞愧,谁知就在这时,他意外的发现三个同伴竟也个个鼻血长流!鲜红的鼻血沿着嘴角流下,一滴滴的掉落在河面上,血水突然变成了黑色!

  “不好!她身上有毒!”马脸惊怒交集,想不到这个美女竟将毒布在娇躯唇齿上,当他们贪婪地口舌并用时,剧毒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体内!

  他颤抖地移动着双手,想要捏断美女的脖子,可惜昔日的铁腕已连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惊骇得想振喉高呼,可是发出的声响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了!

  美女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娇躯一扭一滑,毫不费力地便挣脱出了敌手的掌握,就像风中寒梅似的,稳稳的、冷冷的俏立在水中,静静的等待对方倒下。

  马脸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双膝也越来越软,终於,他的人像一堆烂泥一样瘫了下去!他最後一个念头是∶“她明明被点中了穴道,为什麽却没有受制?难道她是……”

  秋风轻拂在水面上,紫黑色的污迹慢慢地化去了,於是小河边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有时断时续的蛙叫蝉鸣声,依然在天地之间回荡。

  ************

  振飞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夜,也不知怎地,忽然间就从美梦中惊醒了。

  四周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可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却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倏地翻身坐起,沉声喝道∶“来人!”

  帐篷的口子端然不动,好半天都没人进来。

  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了。自从神风帮威震江湖後,他发布给手下的命令从来都只说一遍的。

  ──外面那四个奴才在搞什麽鬼?还想不想在帮里立足了?

  他强忍怒气,大踏步地迈出帐篷,厉声道∶“你们是聋了,还是死了……”一句话没说完,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目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地上躺着五个人。其中四个已变成了焦黑的尸体,从轮廓上依稀可以看出,正是他那四名得力的手下!

  ──他们竟真的死了!是谁杀了他们?尸体发黑,是不是因为中了剧毒?

  振飞的心抽紧了,一双铁拳用力的握着。他虽然既惊且恼,但却没有失去冷静。多年搏杀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在危险时分还能保持冷静的人,才能在江湖上永远屹立!

  此刻,他的眼光厉的盯在第五个人身上。这是个俯卧於地的白衣女子,背心一耸一耸的略略起伏,看样子像是晕过去了,但显然还没有断气。

  振飞全神戒备,一步步走了过去,伸出左手去翻那女人的躯体,右手则已暗运上了九层功力,如果对方耍什麽花样,他一拳就能打爆她的头!

  谁知女人的身子被翻过来後,他一瞥见她那张极美的俏脸,就失声惊呼道∶“是你!你……你怎麽到了这里?”

  美女的双眸紧闭,嘴唇无力的翕动了几下,却什麽音节也发不出来。振飞急忙将她抱在怀里,伸掌按到了胸口要穴上,准备把浑厚的内家真力输进她的体内。

  掌心刚触到了薄薄的衣衫,突然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般微微一痛。他也不在意,正要运气发功,蓦地里心头一凉,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传了上来,一直传到了他的灵魂最深处!

  他不能置信的低下头,就看见一截带着鲜血的刀尖,从自己结实的胸膛上骇然冒出!与此同时,美女的躯体已急速滚了出去,转瞬之间就滚到了三丈开外,然後才灵巧的跃了起来,用一双亮如星星的妙目,惋惜而又冷酷的凝视着他。

  “你……你……你为什麽……”振飞跄跄踉踉的踏上两步,目龇欲裂的嘶声呐喊。他的胸膛在淌血,心也在淌血!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美女会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你想知道我杀你的原因麽?”美女的表情冰冷,淡淡道∶“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她压低了嗓音,缓缓说出了几句话。

  振飞面色大变,切齿道∶“原来你……你是……极乐宫的人!枉我一片诚心待你,你……你却如此恶毒……”

  美女冷笑道∶“我不但要拿走那笔巨大的财富,还要杀掉你最心爱的人。哼哼!你就在地狱里等着她吧……”

  振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像一头受伤的豹子一样扑了上去。也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这一扑竟真的掠到了那美女的身前三尺处。他立刻屈臂扬掌,用尽全身力气将掌力拍出!

  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威势足以开碑裂石,可是当手掌碰到飘飞的胸襟上时,雄浑的力道已流逝得无影无踪了。美女一脸嘲笑的看着他,皓腕轻抬,握住了他背部的刀柄。

  “只要中了极乐神针,多强的英雄好汉都会变成一条虫!”她讽刺的说,纤手微一用力,就把刀子拔了出来。

  鲜血泉水般暴喷而出,月亮彷佛都被泄成了暗红色。

  振飞──这个雄霸江南的武林大豪,终於倒了下去,倒在了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倒在了这条平凡的小河边。

  美女怔怔的凝视着他那死不瞑目的眉眼,凝视了许久许久,两粒晶莹的泪水从颊边滑落。泪水还未曾掉落到地面上,她的人就已鬼魅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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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别叫我大侠

  正午的金陵城,骄阳当空。夫子庙旁的长街上挤满了行人,欢声笑语,喧哗非常,正是一天中最繁华热闹的时候。

  城里的老字号“迎宾酒楼”像往常一样,生意好得不得了。门前车水马龙,进出的顾客络绎不绝,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都愿意来这里享用一顿既经济又实惠的午餐。

  门口的夥计正在点头哈腰的招呼各路客人,忽然听到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长街的彼端传来,他好奇的转过头一望,就看见三匹高头健马,正撒开蹄子迅疾无伦的向前冲刺。

  路上的人群十分拥挤,可是这三匹马却没有撞到任何人,马上的乘客坐得又平又稳,彷佛在康庄大道上遛马般悠闲自如。转眼间,健马就已奔到了酒楼的门前,来势汹汹的似乎要冲到坐满人的大堂里去了。

  夥计吓得出了一头冷汗,转过身就想逃命。这时只听“吁──”的马嘶声响起,三匹马一齐扬鬃长鸣,竟然整齐划一的停住了。蹄子尚未完全立定,三条人影已从马鞍上纵起,空翻身,轻飘飘的落到了台阶上。

  “好功夫!”长街上有人在大声喝彩。那三人却并不理会,只是自行向大堂里走去。夥计惊魂未定的抹了抹汗,陪着笑脸迎了上去,作揖道∶“爷们好!请问爷们是来住店呢,还是来用饭的?”

  “先住店,再用饭!”为首一个神情倨傲的中年人冷冰冰的道∶“把贵店的天字第一号上房打扫好,桌椅床板要用热水烫过,被褥枕头要全部换新,房里记得摆上鲜花,我们小姐随後就到!”

  这三人俱是疾装劲服,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武功不弱,可听刚才的话语,他们竟是某一位小姐的手下随从,那麽这个小姐的身份一定不同凡响。掌柜的不敢怠慢,忙亲自走出柜台,小心的道∶“客官,小店的上房不少,北边的几间更为安静,是否……”

  站在左边的一个身材瘦小的矮子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的道∶“我们小姐从来只住天字第一号房。你去准备就是了,罗哩罗嗦的做什麽?”

  “说的是,说的是……”掌柜的汗也下来了,赔笑道∶“实不相瞒,天字第一号房已经住进人了。您看这……”

  “那麽叫那个人搬走!”右边的壮汉从怀里摸出两锭黄金,“当”的抛在柜台上∶“一切损失由我们照付!”

  掌柜的却不伸手去拿黄金,苦笑道∶“客官,不是小的放肆,这个人……你无论给他多少金子,他都不会走的!”

  中年人沉下了脸,阴冷的道∶“那你去告诉他,『盖氏三雄』要征用他的屋子,看他走是不走?”

  盖氏三雄!大堂里许多人的眼光都注视过来,惊奇的盯在三人身上。这三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分别叫作盖天虎,盖天豹,盖天蟒,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小,是湖北省久负盛名的高手。可是三人何时成为他人的手下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那位客官曾经说过,就算是……就算是七大门派的掌教一起前来,他也不会从房子里搬走的。”

  盖氏三雄勃然大怒,那壮汉盖天豹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领,凶霸霸的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吃了熊心狮子胆,竟说的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快说!天字第一号房在哪里?”

  掌柜的人几乎被拎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道∶“好汉饶命!在……在四楼右首的第二间!”

  老大盖天虎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楼梯。盖天豹放手扔下掌柜,和盖天蟒一起跟了上去。他们的样子又凶又恶,一脸找麻烦的神气,看来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很快就要倒楣了。

  掌柜跌坐在地上,揉了揉胸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你们千万不能走进那间房,谁要在这个时间进去,谁就会……会……”他嗫嚅了半天,最终没把後半句话说出来。

  ************

  酒楼的角落里坐着两个衣着光鲜的食客。年长的是个满脸肃容的老者,眉目之间颇有正气;年轻的却是个俊美秀气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乌溜溜的眼珠极为灵动,正好奇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师父,住在天字第一号房里面的人究竟是谁?”他咬着筷头,悄声问道∶“在这个时间进去,又会怎麽样?他为什麽从不出来见人?”

  老者沉思着道∶“我们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大熟悉。不过,从掌柜转述的话语来看,这人说话的口气如此狂妄,倒极像江湖上的一个人!”

  “是谁?”少年疑惑的问。

  老者默然,许久之後,才缓缓道∶“我猜的未必正确……其实他无论是谁,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少年“哼”了一声,不服气的道∶“谁说没关系的?师父,您怎知这人不是冲着您手中的『机密』来的?还是小心点好!”

  老者急忙“嘘”了一声,压着嗓音道∶“琳儿!为师的教过你多少次了?出门在外要慎言再慎言!若是被人听到了你刚才的话,那可就……”

  “知道啦!您老人家可真会罗嗦!”琳儿吐了吐舌头,嘴唇撅得能挂得下油瓶。这个举动充满了天真和娇媚的神态,莫非他不是个少年,而是个少女?

  老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夹起一块肥腻的鸭肉,塞进了自己的口中,把所有的话也都塞进了肚子里。

  ************

  上了四楼之後,盖氏三雄沿着走廊大步而行,有意把脚步声踩得“啪啪”作响,整个楼层似乎都在他们的脚底下颤动,声势相当惊人。等到三人站在天字第一号房门前时,附近的房间已纷纷探出了大小各异的脑袋,讶然而胆怯的观察着这几个不速之客,但被盖天豹虎目一瞪,就全都忙不迭的缩了回去。

  可是他们面前的这间房,却仍然什麽动静也没有。盖天蟒暴躁的拍了拍门,大声叫道∶“里面的小子听着,你马上给本大爷滚出来,不然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良久以後,屋子里才有个男人懒洋洋的应道∶“外面的小子听着,你马上给本大爷滚出去,不然就让你们永远都在地上爬!”他的嗓音浑厚、低沉而富有磁性,这句话虽然不大客气,可是从他嘴里说来却显得轻松自然,好像是极为平常的一件事。

  盖天虎怒气勃发,冷笑道∶“嘿嘿,这位朋友好大的口气!好,就看看到底是谁在地上爬?”不等他把话说完,盖天豹已经一脚踢飞了结实的红木门,碎屑纷飞之中,盖氏三雄一起抢了进去。

  大敌当前还能如此悠闲的人,必定身负不凡技艺。所以他们尽管生气,却丝毫没有轻敌,在跃进屋子的时候,三人已经全神戒备,落点之间更是方位有序,摆出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完美阵形,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厉一击。

  谁知直到立稳了脚跟後,依旧是什麽事也没发生。三人心中暗暗纳罕,再定睛一看,不由自主的呆住了。

  只见这间豪华的天字第一号上房,里面竟然空空荡荡的什麽家俱也没有,只有一张巨大的软床,如横空出世般摆在屋子正中。床上有一团高高隆起的被子,正松散地包裹住了两个人的下半身──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下半身!

  而他们露在被褥外面的上半身,则是完全赤裸的。男子的肩背结实健美,古铜色的皮肤油光发亮。女子的趐胸白皙丰满,高耸的乳峰挤压在他的胸膛上。两个一丝不挂的身体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正跨坐在软床上有节奏地上下耸动。

  看到有人闯进来了,这两人竟一点也不在意,彷佛行若无事般自干自活。甚至,男子的动作更为狂野,女子的表情更为迷乱,像是深深的沉醉在这一场翻云覆雨中。

  “嗯……嗯嗯……再用力点……啊啊……好……好……嗯嗯……好舒服……啊……”女子的俏脸涨得通红,几丝发梢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闯入者的灼灼目光,不但没能使她出现半点惊慌羞赧的神情,反而使她呻吟得越发动情,片刻後她乾脆主动送上香吻,炽热而投入的把男子的嘴紧紧地堵住了。

  盖氏三雄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半晌,盖天虎总算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劳驾!在下打扰了两位的清修,实在不好意思!只是事在紧迫,可否请两位另换个地方,把这间屋子让给在下?”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多了,只因他已认定这二人都是神经错乱的疯子。

  ──除了疯子,还有谁能如此坦然、如此放肆的在人前交合?

  男子终於从口舌痴缠中抬起头,看着盖氏三雄笑了。这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浓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一张脸线条分明,顾盼之间显的神采飞扬。他并不算非常英俊,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

  “假如你们一定要住这间房子,那我就让给你们好了!”他的声音居然还很平稳,微笑着道∶“可是,你们起码也得等我把事情做完吧!这种事做到一半的时候,恐怕谁都不愿意停下的!”

  盖天豹瞪着他,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喝道∶“你最好快点,我们可不耐烦多等!”

  男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被子覆盖下的动作幅度更加大了。接着他伸臂抱住女子的娇躯,把她的人放在自己的腰上,一双大手柔情而热烈的在她全身上下游走,先是在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抚摩,然後又迁移到了起伏跳跃的乳峰上。

  “宝贝,你开心麽?”他调皮的用手指拨拉着乳尖,故意捉狭的问道。女子急速的喘着气,浑身上下香汗淋漓,俏脸上尽是无边春意!再看那两颗鲜红的蓓蕾,早已不堪情挑,傲然的在峰顶鼓鼓凸起,令人欲尝之而後快。

  “我……我真是……太……太开心了……哦哦哦……小心肝……”女子纵情的呻吟起来,娇音浪语中蕴藏着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兴奋。丰满的胴体在放肆地摇摆,纤细的腰肢在忘我地扭动,彷佛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眼前这个与她腿股交叠的男子,正带着她冲上快乐的颠峰……

  盖氏三雄看着这场活色生香的肉搏战,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就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的脚都站得有些酸了,这对男女兀自干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连一点云收雨散的意思都没有。

  盖天虎的面色越来越沉,强抑着怒气道∶“两位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男子喘息道∶“快了……快了……很快了……”

  盖天豹焦躁的在屋里踱来踱去,转了三、四个圈子以後,终於忍不住问道∶“快了是什麽意思?是一盏茶还是一袋烟的工夫?”

  男子摇头道∶“都不对!是一盏茶、一袋烟、一顿饭、一柱香,还有一场法事,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就差不多了。”

  盖天虎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厉声道∶“原来尊架是消遣我们来着!”

  男子淡淡的道∶“是又怎样?”

  “老子要插烂你的天灵盖!”盖天蟒暴跳如雷,矮小的躯体一下子就飞掠到了床边,一双盘根错节的怪爪猛地向下插落,眨眼间就已到了离那男子头顶三尺处!

  只听“哧──”的一响,他的十根利指果然插烂了一样东西。可惜这东西并不是那男子的天灵盖,而是一件淡黄色的肚兜!

  有风吹来,肚兜悬挂在指上晃动,一阵讥嘲的哄笑声从身侧传来。盖天蟒不禁面红耳赤,怒火万丈的转头一看,发现那对男女早已连人带被移到了床的另一头,表情依然是那样沉醉,那样销魂,甚至连结合的姿势动作都没有半分改变。

  “我到现在才知道,堂堂的盖氏三雄,原来也会抢女孩子的贴身亵衣的!”女子斜眼瞟着盖天蟒,吃吃娇笑道∶“喂,你喜欢就拿去好了,为什麽把它给撕烂了?我要你赔!啊呦……”

  她的脸庞突然泛起了一阵潮红,朱唇微微颤动,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把头向後仰,似乎在拼命地推拒着什麽。可是她的丰腴圆润的双臂,却死死的勾住了男子的颈脖,把他的脑袋用力的按向那对鼓胀的肉球,按得他差一点儿背过气去。

  ──当一个男人的脸埋进女子的乳沟里时,他的眼睛还会注意到其他的东西吗?

  盖天虎悄悄使了个眼色,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盖天豹倏地飞身纵起,强壮魁梧的躯体像是一座大山,威猛迅捷地向软床撞去。与此同时,床边的盖天蟒也再次向对手发动攻击,厉的指风像是一支支利箭,弹指间就到了那男子的咽喉前。

  这两招使得力道十足,配合精妙。可是对方的武功之高,竟远远超出想像,他只不过伸出了右手轻轻一带,两兄弟的招数就不由自主的转了方向,还险些把自己人给打伤了。

  盖氏三雄又惊又怒,急忙一起扑了上去,各自施展出生平绝学大打出手。那男子却只是随手遮拦挡驾,不管多麽威猛的招数,到了他面前彷佛都变成了小孩子的把戏!

  就在他们几乎丧失了信心的时候,男子密不透风的守御突然出现了破绽!他的虎腰猛然间加快了抽动的节奏,两只手倏地回到了女子的胸膛上,紧紧地握住了那两团丰满滑腻的乳房,似乎再也顾不上周围发生的一切了!

  三人一怔,不约而同地发招袭向男子的要害。这已经是他们取胜的惟一机会了,所以下手再也没有留情……

  “啊──噢……”几个人齐声大叫!

  盖氏三雄只感一股极大的力道震来,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飞了出去。就在同一瞬间,使力过大的男子身躯一侧,原本已经插入到位的肉棒不可逆转的更加深入了女子体内,勇猛地碰撞到了娇嫩的花心。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使他一下子就攀上了绝顶,火热粗大的阳物开始急剧地跳动……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盖天虎狼狈地爬起身,目中隐隐流露出恐惧,嘶声道∶“你这双手简直是地狱里的妖魔,无论是谁碰上了都要倒大楣的!难道……难道你就是号称『逐花浪子』的……”

  “不错,我姓任!”男子渐渐从狂乱中平息了下来,不知怎地,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懊恼,沮丧的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倒楣鬼──任中杰!”

  ************

  一顶特大号的花轿出现在长街的青石路上,抬轿的四条大汉精赤着上身,个个目光炯炯,脚步轻捷而迅速。这顶轿子移动得竟比普通的马还要快。

  街道两旁的行人个个张大了嘴,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奇景。武功高强的江湖豪客他们已见过不少,可是如此剽悍勇猛的轿夫,他们倒真的从没碰到过。

  ──这样的四个人,必定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脚色,怎麽肯心甘情愿的作别人的奴仆的?这轿子里坐的又是什麽人,竟能有如此大的权力和威风?

  长街的尽头就是迎宾酒楼,飞掠的轿子总算在台阶前停了下来。左前方的一个大汉俯下身子,对着轿门恭顺的道∶“小姐,目的地已经到了!请您落轿!”

  低垂的轿帘依然纹风不动,良久,一个柔美却娇慵的声音传了出来,轻轻的道∶“抬进去!”

  “是!”四条大汉齐声答应,伸臂抬起了轿子,大步向大堂里走来。

  站在门口的夥计急忙闪在一边,心想店门虽然不窄,但也还及不上这顶轿子的宽度,不知它怎样才能抬的进去?难道它会自动缩小麽?

  他的念头还未转完,只听“哗啦啦──”一连串声响,轿子没有缩小,店门却成倍的扩大了!

  ──不是“自动”扩大的,而是被掌力硬生生地劈大的!

  在进过门槛的时候,前面的两个大汉各自挥掌向外一震,这间百年老店的门框,就被乾净利落的割下了两大块。划口处平滑齐整,就算是用刀来切,都未必能如此顺当!

  “你们这是干什麽?”掌柜的捶胸顿足的叫了起来,哀号道∶“完了,我的店门都让人给砸了!呜呜……这……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哭叫起来就跟小孩一样手舞足蹈,让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轿帘,轻轻一扬,只见一道金光从众人头上掠过,“当”的撞上了对面的石墙,馀势不绝,竟牢牢的定在了墙面上!

  掌柜奔过去一看,双眼立刻发了直。飞出来的,原来是一片又轻又薄的金叶子!

  几个配刀挂剑的江湖客的双眼也发了直。他们当然知道,金叶子不是暗器,边缘部份并不锋利,轿中之人竟能将它掷进石墙里,这份功力委实惊人!

  “这是付给你的赔偿金。”抬轿的大汉拔下金叶子放到了柜台上,大声道∶“掌柜的,这些足够了麽?”

  “够了,够了……”掌柜满脸喜色,一迭连声的道∶“不但够,简直是太多了!”

  大汉道∶“那还不快引我们去天字第一号房?小姐要休息了!”

  掌柜脸上的喜色一下子不见了,结巴道∶“但是……但是……”

  大汉握紧了拳头,厉声道∶“但是什麽?快说!”

  “你不要再逼他了!”轿中人慵懒柔和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叹息道∶“这一次,无论是谁想要进天字第一号房,恐怕都没有那麽容易了!”

  ************

  ──任中杰!

  这三个字彷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下子就把盖氏三雄给镇住了!他们的双拳紧紧的握着,指节都捏得发了白,却偏偏不敢打出去。

  半晌,盖天虎勉强笑了笑,抱拳道∶“我们兄弟有眼不识高人,不晓得是任大侠在此……”

  “拜托!”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要呕吐的神色,道∶“我可绝对不是什麽『大侠』!你爱怎麽称呼我都可以,就算是当面叫我龟儿子都无所谓,就是别叫我『大侠』……”

  他顿了顿,略带嘲讽的道∶“这世上只有行侠仗义、急人所难的大侠,没有像我这样好吃懒作、无所事事的大侠!只有谦恭有礼、义气当先的大侠,没有像我这样脾气古怪、蛮不讲理的大侠!只有不近女色、洁身自爱的大侠,没有像我这样好色如命、风流成性的大侠……”

  “所以……”他挥了挥手,玩世不恭的道∶“请记住,别叫我大侠!”

  盖氏三雄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亲眼看见,他们真的无法想像,江湖上竟还有如此“不识抬举”的人!

  任中杰不再理会他们了,转过身子,看着怀里的女子叹息道∶“我输了。”

  女子媚眼如丝地瞟着他,笑得花枝乱颤∶“我早就说过了,你是绝不可能赢的!嘻嘻,天下间,哪有男人能连捅一万下?就算真是铁打的金刚,也支撑不了那麽久的!”

  任中杰不服气的道∶“可我已经坚持了九千三百多下了,要不是这几位朋友打搅,最後的胜利一定是属於我的。”

  女子咯咯娇笑道∶“那你只好怪这几位大爷不识趣了,非要在这个时间进来骚扰。哎呀!连我都为你可惜……”说完伸出春葱似的食指,在任中杰的脸上刮了一刮。

  她肆无忌惮的和人打情骂俏,简直像没有看见盖氏三雄。盖天豹气得面色煞白,跳着脚吼道∶“两位既然已经完事了,就请早早离去。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的休息,谅你们也担当不起!”

  任中杰“哦”了一声,颇感兴趣的问道∶“你家小姐是谁?”

  盖天蟒的眼珠转了转,口沫横飞的道∶“说起我家小姐,在江湖之中真是大大有名。她不但年轻貌美,身世显赫,连武功都高得不得了!要是单打独斗,任公子恐怕也未必能胜的过她!”

  任中杰搔了搔後脑勺,沉吟道∶“这样的女孩子,江湖中好像没有几个呀!是峨眉的『玉女剑仙』柳如枫麽?还是唐门的後起之秀唐小柔?或者是南宫世家的三姑娘?”

  “都不是!”盖天蟒摇了摇头,神秘的道∶“任公子若想结识她,何不先将屋子让出?只要我家小姐心里一高兴,还有什麽话不好商量?”

  任中杰微微一笑,还来不及说话。身边那女子忽地板起了脸,大声道∶“他既不会将屋子让出,也不想结识什麽见鬼的小姐!你们这三只『该死狗熊』,赶快给我滚,滚!”

  盖氏三雄勃然变色,似乎想冲上来动手,但看了任中杰一眼後,终於还是强行忍住。盖天虎咬着牙道∶“若是我们不肯滚呢?”

  “那就只好让姑奶奶我亲自送客了!”女子冷笑一声,突然像蛇一样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成熟丰满的娇躯立刻完全的暴露在众人眼前。不等盖氏三雄看个清楚,她已从地上捡起了外衣,三下两下就披在了身上。

  “再不滚,就死!”她脸上的媚态和春意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杀机。只听“噌、噌”两声响,她的双手上已经多了两柄剑!左剑只有两尺,右剑却长达三尺七寸,剑锋上发出了闪闪亮光。

  “鸳鸯剑!”盖天虎再次失声惊呼,讶然道∶“你……你难道是卫夫人?这……这怎麽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女子坦然道∶“是的。我就是『仁义大侠』卫天鹰的妻子,『鸳鸯剑』黎燕!”

  盖天虎目中露出怀疑之色,口吃的问道∶“你若真的是……是仁义大侠的妻子,又怎麽会……会做出……做出……”

  黎燕淡淡的说道∶“大侠的妻子也是人,偶尔也会偷偷汉子的!这又何足为奇?”说到这里她喟然一叹,惋惜的道∶“本来我只是想把你们赶走而已。可是现在麽,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了我和任公子的秘密,我只好勉为其难,杀了你们灭口啦!”

  盖天豹大怒道∶“凭你这样一个骚娘们也杀得了我?呸!看老子先打断你的手脚,再捏爆你的奶子,把你倒挂在城头上示众三天三夜!”说完,他“唰”的从靴底拔出一支精光四射的吴月钩,揉身向前扑到。

  黎燕的身子灵巧的一闪,双剑连绵而上,十馀招间就将对手逼得险象环生。她的双剑一短一长,一重一轻,本来极难配合得当,可是这对杀人的利器在她手里,竟像是比别人吃饭拿筷还要得心应手。盖天豹很快就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了。

  观战的盖氏二雄见势不妙,连忙抢进战圈相助,以三打一才算扳回了劣势。斗到酣处,黎燕柳腰一折,左足金鸡独立,右腿向前飞踢,整个上半身借势向後仰倒,饱满的乳峰倏地从尚未掩好的胸襟前蹦出!

  “真他娘的大呀!”盖天豹的双眼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瞬,刚刚才转过这个念头,一支冰冷的剑尖就已递到了他的咽喉上。

  ──高手相争,胜负原来就只在一念之间。分心的结果往往就是死!

  死亡,原来离人是那麽接近,盖天豹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临死的恐惧!他的两个哥哥正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救得了他?

  剑尖已经刺进了喉头的肌肤……

  就在这时,“当当”两声响,有两样东西几乎同时撞在黎燕的剑上,把这全力刺出的一剑挡了开去,她的脸立刻气红了。

  从床那边飞来的不过是一颗平平凡凡的纽扣──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纽扣!从窗外飞来的赫然是一支发钗!

  一支造型精巧、古色古香的发钗!

  ***********************************

  感谢各位对上一次贴文的支持,小弟一定会尽力把这个故事完成。我看到有很多朋友提到《追艳记》,希望小弟写续集。这样的要求小弟可以理解,但我担心自己弄出“狗尾续貂”的不幸场面!何况,就算是真的动笔,起码也得等这篇小说结束吧!

  有人说文章“怪怪的”,不如以前好。我想,也许吧!因为我从未尝试过写武侠,不知道怎样才能准确的运用语言。一部武侠小说的文字风格,和一篇现代小说的风格是截然不同的,对於我来说,现在还处於摸索的阶段,希望大家能多多宽容。

  其实,在《追艳记》最初发表时,支持率也是相当低的,我记得一直到连载过半时,才开始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看来,小弟并不善於先声夺人,无法在故事的一开头就牢牢的吸引住读者。在这篇小说里也是一样,眼下还处於情节的铺垫阶段,许多人物、许多线索都还没有展开,只好请大家慢慢的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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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拼酒、斗剑、比“本钱”

  黎燕长剑一挥,娇喝道∶“是哪个小贼躲在外面?有本事的就进来,姑奶奶等着和你大战三百招!”

  窗外寂然,什麽动静也没有。黎燕跺了跺脚,飞身掠到了窗边,探头向外望去,入目尽是刺眼的日光和高矮不平的屋脊,哪里见得着半个人影?

  “小贼,溜得倒快!”她恨恨的骂了一句,转身正想说些什麽,却忽然怔住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那三个垂头丧气的“狗熊”,原本端坐在床上观战的任中杰竟然不见了!他脱下後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也都不见了!

  ──这混蛋,他是什麽时候偷偷穿好衣服的?又是什麽时候跑出去的?怎麽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黎燕恼怒得趐胸起伏,两只乳房气鼓鼓的抖动着。她把短剑交到右手,足尖轻轻一点,跌在地上的发钗就跳了起来,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了她的左手上。

  “好一件名贵的饰物呀!”她掂了掂钗子,冷笑着对盖氏三雄道∶“你们家小姐真是出手卓阔,打出来的暗器都这样不同凡响!”

  盖天虎面色惨白,却挺起胸膛道∶“我们小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是你这种背夫偷情的女人可以比拟的?咱三兄弟学艺不精,你要杀人灭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说完,盖氏三雄一起摆好了应敌的架子,奋然不屈的瞪视着她,目光中带着悍不畏死的勇武。

  黎燕柳眉一竖,俏脸生寒的道∶“你们真的想死?”

  “对!老子正是活得不耐烦了!”盖天豹把心一横,大声骂道∶“你杀了我好了!老子就算离开阳世不会放过你,嘿嘿,变了鬼也要剥光你的衣服,捏爆你的奶子……”边说边狠狠的盯住她高耸半露的双峰,心想临死之前怎麽也要过足眼福。

  谁知黎燕反而笑了,笑容中带着满不在乎的轻蔑。她慢慢地收回双剑,整理好了散乱的秀发和衣衫,施施然的朝外面走去。

  盖天虎一呆,奇道∶“你……你不打了麽?”

  “任公子刚才既然救你,就是准备放你走了!还有什麽好打的?请各位好自为之!”黎燕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在走廊上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盖氏三雄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盖天豹伸手按住脖子上淌着鲜血的创口,迷惘的道∶“这女人真怪,怎麽忽然又改变主意了?难道她是被……被咱们小姐吓走的?”

  盖天虎摇头道∶“那支发钗绝不是咱们小姐发出的,莫忘记小姐从不戴任何饰物!”他顿了顿,沉吟道∶“恐怕是因为任公子不想杀我们,所以黎燕才会手下留情的……”

  盖天蟒同意道∶“不错,看来她对那风流浪子已经十分倾心,好好的大侠夫人,竟会在闹市酒楼之中鬼混,简直不成体统!”

  盖天虎沉声说道∶“不管怎样,这两人总算没有赶尽杀绝,我们欠了人家的情!所以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如有泄露者,有如此床!”话音未落,伸掌重重的往床上一拍,“啪”的一声,厚厚的床板断成了两截!

  ************

  任中杰正在系最後一颗纽扣时,黎燕的长剑正好递到了对手的喉头。他来不及多想,顺手扯下扣子弹了出去,就在剑刃被击中、发钗射进窗的同一瞬间,他的人已像离弦的箭一样掠到了房外!

  ──他虽然也曾做过残忍的事,却一直不喜欢死亡和血腥!他只希望世界上永远没有人想要去杀人,也永远没有人逼他去杀人!

  ──实在被逼不过了,有时他宁可选择逃走。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可是这一次,他倒不是因为害怕黎燕逼他才走的。之所以纵身跃出,是因为他早就发现窗外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窥视。

  骄阳当空,任中杰站在迎宾酒楼的顶端,举目四下一望,就瞥见西北角十馀丈远处有个黑点大的身影,正在一栋栋楼层之间急掠。

  他微微一笑,展开轻功追了上去,起伏不平的屋顶从他脚下闪过,厚薄不一的白云从他头上飘过,风在耳边呼呼的吹,他的一头黑发在风中飞舞,就像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和随意。

  黑影渐渐放大了,两个人的距离在一尺一尺的缩短。再过片刻,任中杰已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的身形。从背部的曲线上看,这是个正当妙龄的少女。淡青色的紧身衣裹住了纤细的腰肢,如云的秀发高高挽起,发鬓上别着一朵华贵的珠花。

  “姑娘留步,请听在下说一句话。”他尽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蔼可亲些,脚下用力一蹬,已窜到了那少女的身後三尺内。

  他虽然叫对方留步,可并没有指望她会乖乖停下,所以身法掠的更加快了。谁知那少女竟真的说停就停,忽然之间就顿住了娇躯,像是中了定身法般立在滑不溜秋的屋瓦上。

  任中杰吃了一惊,眼看自己就要卤莽地将这少女撞倒,连忙强行收速,硬生生的将真力撤回。

  就在他旧力已逝、新力未生的一刹那,那少女突然拧身甩腕,三点寒星倏地从掌中弹出,急打他的胸腹要穴!

  这一下出其不意,任中杰好似躲闪不及,以手抚胸,“啊──”的惨叫了一声,一个倒栽葱从楼层上摔下去,跌落在一个窄小的平台上,连动都不会动了。

  少女怔住了,自言自语道∶“怎麽如此不经打?不是说他是全天下双手最迅速、最灵巧、最有劲的人吗?哼,我看根本是浪得虚名!”

  她顿了顿足,飞身掠到了平台上,低头查看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纤小的身子刚刚落地,她忽然看见这男人的双目是睁开的,正冲着她愉快地眨眼呢!

  “中计!”她心慌意乱的跳了起来,想要重新跃到屋顶上去。可惜她才离地半尺时,一只大手已握住了她的左足。

  “放开我!”少女娇声惊呼,右足向下斜踢,居然点向对方的肘部穴道,同时又有三点寒星从袖中射出。即使在忙乱之中,她的招数仍然有章有法、颇具威力。

  但是对手的武功,显然远在她之上,那只大手只不过轻轻一挥,已把她的右足一起抓住,再拉着她的人从从容容的躲开了暗器。然後一张笑嘻嘻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你到底放不放手?”少女的脸红了,她已经感觉到,那只手不大老实,尤其是该死的大麽指,正抵在自己左足足心上瘙痒,搔得她差一点就叫了出来。

  “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马上就恭送姑娘离去!”任中杰微笑着打量着她。这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清秀的瓜子脸红扑扑的,粉嫩的双颊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眉目之间隐含羞意,两片薄唇紧紧地抿着,这使她越发显得娇小可爱。

  此刻,她的整个身子就好似竹枝一样被“举”在半空,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如果说刚才的她像是一只飞翔的小鸟,那麽现在这只小鸟已经落入了猎人的掌握。

  听了任中杰的话,这少女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不服气的神色,咬着嘴唇道∶“如果我不肯回答呢?”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那我只好一直等下去了,等到姑娘回心转意为止!”

  少女的眼珠转了转,满不在乎的道∶“要是你的手不怕累,那就耐心的等着吧,反正我不急着回家。”

  任中杰微笑道∶“哦?你真的不着急麽?”他的笑容在阳光下看来,显得又亲切又温柔,可是那双发亮的眼睛中,却好像有诡秘的光芒在闪动。

  少女正感到有点儿不安,突然之间,她只觉得双足一凉,一对小靴子竟被迅速的脱掉了,纤小白皙的脚掌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这双赤足又落入了任中杰的大手里。

  “你不急,我也不急呀!”他笑得十分开心,低下头仔细地欣赏这少女的美足,一边欣赏,一还边啧啧称赞道∶“皮滑肉嫩,造型精巧。不错,真不错,哈哈……”在这轻薄得意的笑声中,他的指尖骚动得更加厉害了。

  “你这坏蛋!你……你想干什麽?”少女惊慌地扭动着娇躯,十根春葱般的足趾蜷曲成一团,可是这点儿微弱的挣扎,又怎能阻挡对方意图不轨的手指呢?很快地,她的足部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恣意地、放肆地侵占了。

  “好,好!我说啦!快……快停手!”她忍不住喊了出来∶“你要问什麽问题,我说就是了。这样你可满意了吗?”

  任中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乖女孩……我问你,刚才你为什麽藏在我的房外?是谁叫你来窥视我的?”嘴里问话,手上可也没闲着,食中二指轻轻的点到了她的足心“涌泉穴”上。

  少女浑身一震,觉得脚心上有一股细细的热气漾开,然後沿着小腿、大腿上的筋脉一路传了上来,下肢立刻变得又趐又麻,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发颤。可不知道为什麽,她又隐隐觉得这种感觉暖洋洋的很是受用。

  “是……是鬼脸书生叫我去的。”她忽然发现自己已开始喘息,整只足掌似乎都要被那股热气融化了,最要命的是,她的内心深处竟似十分渴望、十分留恋他的抚摸和骚扰,恨不得那可恶的手指,能永远不停地在自己的足心上划动。

  就在这少女有些春心荡漾时,任中杰却偏偏停住了手,沉吟着道∶“鬼脸书生?那是谁呀?江湖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长得什麽样子?”

  少女翘起足尖,大胆地拨弄着任中杰的手背,眨着眼睛说∶“既然叫鬼脸书生,当然长着一张跟鬼一样难看的脸啦!这还用的着问吗?真是苯到家了!”

  “那麽,他为什麽要你来窥视我?其目的何在?”任中杰装作没看见她的渴求,平静的问∶“你又是他的什麽人?芳名怎麽称呼?”

  “我?你就叫我侍芸好了!”少女巧笑嫣然,甜甜的说∶“他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因为他只不过要我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每天向他汇报一次。其他的都没对我说。”

  任中杰思忖了片刻,沉声道∶“他在哪里?”

  侍芸脸上的春情不见了,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不,绝不能!”

  任中杰的手又开始动了,他慢慢地卷高侍芸的裤管,一截晶莹如玉的小腿露了出来。当他轻柔熟练的施展出挑弄的指法时,这青春少女的全身都沉沦在忘情的舒适里了。

  “我……我不说……不说……”侍芸的娇躯软绵绵的倒了下来,瘫在了他的怀抱里,嘴里喃喃道∶“如果说了出来,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忽然将靴子套回了侍芸的足上,然後松手放开了她。

  侍芸的脚总算踏上了实地,可她的心却像是飘飞到了云雾中,空空荡荡的找不到落点。她呆了呆,戒备的问∶“你又准备怎样?”

  任中杰淡淡道∶“你已经回答完了所有的问题,我除了放你走还能怎样?”

  “你真的肯放我走?”侍芸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问∶“你不想知道鬼脸书生的下落吗?”

  任中杰哈哈一笑,道∶“一个长着鬼脸的家伙,我才没兴趣找他呢!还是等他来找我吧……”话犹未了,他的人已跃到对面的屋顶上,看样子准备离去了。

  谁知侍芸竟娇躯晃动,闪身挡住了他的路,娇呼道∶“等一下!”

  任中杰顿住了身形,微笑道∶“怎麽,还没有被摸够麽?”

  侍芸的小脸羞红了,跺着脚道∶“从现在开始,你无论去哪里,都必须把我给带上。”

  任中杰奇道∶“为什麽?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到处带着你岂非大大的不方便?”

  侍芸的眼波有些朦胧了,低声道∶“只要你肯带着我,就算做你的……你的……我也心甘情愿……”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俏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浓,尖挺的胸脯裹在紧绷绷的衣衫里,线条和轮廓都显得那样柔和、那样娇美。任中杰的目光不由得瞄了上去,停留了好一阵後才依依不舍的移了开去,长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这句话还未说完,他的面色突然一变,整个人像猎鹰一样腾空飞起,几道寒光“唰”的从他脚底下穿过。几乎就在同时,又有六点寒星从斜刺里射了出来,直打侍芸的头脸胸腹!但她却似吓得呆了,竟傻傻的怔在原地不动。

  任中杰不及多想,右手一挥,也有三点寒星从他掌中弹出,迎上了对方的暗器。这是刚才他从侍芸手中接住的,原本一直拢在袖口,此时正好用於救人。只听“啪啪啪……”一连串撞击声响起,所有的寒星都被击落了,就像珠落玉盘般洒了一地。

  ──放暗器的人是谁?他躲在哪个角落里?

  任中杰凝目细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临街的屋宇上。四周有无数的广厦高楼,脚下有川流不息的行人,根本无法判断暗器是从何处袭来的。

  侍芸这时才回过神来,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了。她的身子在阳光下颤抖,双唇微启微合,似想说些什麽,却犹犹豫豫的开不了口。

  任中杰看着她,淡淡道∶“你担心得不错,他果然要灭你的口!”

  侍芸失声道∶“什麽?我……我担心什麽?”

  任中杰冷淡的道∶“你想留在我身边,难道不是希望我保护你吗?其实你早已在害怕惊惧,担心会被鬼脸书生灭口!可是你必须明白,我能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

  侍芸沉默了片刻,终於道∶“好,我带你去找他。”

  ************

  明媚的阳光照在花丛里,照在大街上,几乎照亮了所有的地方,却没能给这间昏暗的小房间带来一点光辉,因为窗边悬挂着一块又厚又大的帘子!

  房里坐着两个人,就坐在这漆黑窒息的环境里,彷佛自恒古以来就已习惯坐在黑暗中。他们的身形轮廓十分模糊,但是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在发光!

  “你觉得如何?”一个低沉的男音打破了寂静。

  “这个人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对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沉吟道∶“武功不错,人也很聪明!我担心他会妨碍我们的计划!”

  男音淡淡道∶“可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好色!只要你能用脸蛋和身体把他迷惑住,一切仍将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女音犹豫着道∶“但我隐隐觉得,他将成为一个极大的潜在威胁……我们是否应该防患於未然,现在就阻止神风帮勾结上他?”

  男音断然道∶“恰恰相反!如果那几个当家真的想找他,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嘿嘿,这出好戏里再多一个『逐花浪子』,那可就越发热闹了!”

  女音呐呐道∶“不过……不过……”

  男音突然冷笑道∶“不过什麽?你难道看他长得俊,就动了春心?就没信心完成任务了?”

  “任务我是一定会完成的。”女音忽地变得无比狠毒,一字字道∶“那个贱女人绝对无法再活七天!”

  ************

  “你带我瞎闯了半天,就是要到这里来麽?”任中杰疑惑的瞪着侍芸问。他面前是一个脂粉气十足的紫红色小门,门口的招牌上嵌着“风月小筑”四个字。

  侍芸抿嘴一笑,斜睨着他道∶“你不是正想来这儿大展身手吗?我可以向你保证,进去後你绝不会失望的。”

  任中杰苦笑道∶“我知道『风月小筑』是金陵城里最有名的寻欢场,里面集中了众多色艺具佳的当红花旦……不过,现在好像不是个逛院子的好时机吧!”

  侍芸娇嗔道∶“谁说我们是来逛院子的?你想到哪里去了?告诉你吧,你要找的鬼脸书生就在里面。要是不怕死,你就冲进去好了!”

  任中杰扬了扬眉,感慨的道∶“这位鬼兄原来也是同好中人,难得难得!”边说边拉起了侍芸的纤手,两人一起展开轻功跃上墙头,悄没声息的饶过了门前巡视的护院打手,掠到了一条花间小迳上。

  “平常他就在那间精舍里等我。”侍芸指着坐落在花丛中的一间小房子道∶“但我认为现在里面不会有任何人的。既然刚才的暗算失败了,他肯定早已逃离此间,难道还会等在里面让你捉拿吗?”

  任中杰沉声道∶“他的人当然已经离开,可是必定会有些蛛丝马迹留下。再说,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他为什麽还要杀你灭口?可见其目的是想阻止我来这里查看……”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精舍近旁,正想潜在窗下查看动静,忽听得房里传出一个尖锐难听的声音,阴恻恻的道∶“任公子既然来了,为什麽不进来?”

  侍芸顿时花容失色,拉着任中杰的手紧了一紧,颤声说道∶“是他!他还没走……”

  任中杰也有些意外,但毕竟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仍显得从容自若,口中笑应道∶“主人不请,怎敢擅入?”

  那声音冷冷道∶“想不到任公子竟是个如此有礼有节之人,失敬失敬!现下我不妨告诉你,这间精舍的正门有三道埋伏,窗旁有五种机关,室内更有数十位好手恭候。进与不进,公子尽可自决!”

  侍芸的双眼望着任中杰,恳求的摇了摇头。但他却似没有看到,气度沉稳的迈步向门口走去。他的神色是如此轻松自在,就好像一个走向情人香闺的花花公子。侍芸嗔怪的顿了顿足,也只好跟在他的後面。

  “吱──”的一声,两道木门已被左右推开。这刹那间,任中杰的四肢百骸都灌注了真力,准备应付随时出现的危险。

  谁知门里面竟没任何埋伏,窗旁边也没有任何机关!事实上,任中杰简直没有遇到半点麻烦。他的眼前忽地一亮,就看见满室的光华和那数十位“好手”。

  ──丰润的臂,皓白的腕,纤柔的手!好美的手!

  二十多个姿容秀丽的美女,四十多双手。美女的脸在媚笑,手在脱衣。眨眼间,所有女孩的衣服都褪了个乾乾净净,赤裸裸的露出了环肥燕瘦、或丰满、或窈窕的胴体。一对对大小不一的乳房在活泼的抖动,一双双结实修长的玉腿似分欲合,隐隐的春光在腿间的隆起处荡漾。她们的样子有点儿风骚,但又不是太过放荡,正是最能诱惑男人的表情。

  面对这种香艳刺激的情景,恐怕天下间最正经的道学先生都会忍不住偷看多两眼。可是那个以往最好色的风流浪子任中杰,却偏偏连瞧都不瞧这群美女。此刻,他的目光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屋角的两个人。

  两个身材中等、正襟危坐的男人!一个戴着黑无常的面具,一个带着白无常的面具。他们穿着的是同样的一套儒衫,若不是那狰狞的面具碍眼,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饱学的书生。

  侍芸也在看着他们,惊呼道∶“怎麽多了一个?这……这是怎麽回事?”

  任中杰微笑道∶“无常鬼岂非本来就是两个的?只是,你从前遇到的,是这位黑脸鬼,还是这位白脸鬼?”

  侍芸脸现迷茫之色,道∶“有时是个黑面具的人,有时又是个白面具的人。不止面具,他的声音也每天都在变化,听也听不出来。可是他曾经对我说,鬼脸书生只有他一个的。白脸也好,黑脸也好,都是他的掩饰之道。”

  任中杰目光闪动,对着二人一揖道∶“不管哪位是鬼脸书生,在下都有一件事请教……”

  白无常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道∶“不管你想请教什麽事,都必须先和我们来两场比试。只要胜了我兄弟二人,我们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中杰神色不变,道∶“哦?却不知你想比试什麽?”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扫了一眼满室的裸女,讥嘲的道∶“难道想和我比御女之能麽?”

  黑无常厉声道∶“正是和你比御女之能!”话音刚落,他的人已霍地站起,双手抓住身上的儒衫用力一扯,把内外衣一起除了下来,尽数丢在脚边。与此同时,那些裸女们也开始行动了,她们彷佛得到了命令一样,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左右两队,然後个个手脚着地的趴在了地上,把雪白的臀部高高的翘了起来。

  任中杰怔住了,还来不及说话,黑无常忽然空飞跃,轻灵的掠过了大半个屋子,准确地落在了左首那队的第一个女人身後。他一声暴喝,手掌已捏住了她的双臀向两侧分开,胯下的阳物如同巨龙一般,狠狠的、毫不留情的从後面捅了进去。

  “呜……”女人发出了一声充满愉悦和快意的娇吟,腰肢立刻迎合地前後款摆。丰硕的乳球像两口吊钟一样垂下,跟随着抽插的节奏乱摇乱晃。娇媚的脸上春意盎然,显然沉浸在极度的快感中。

  黑无常纵声长笑,一身黑得发亮的肌肉块块鼓起,和满室女子的莹白肤色恰成鲜明对比。他一边大力地朝前挺腰冲刺,一边神气活现的道∶“任公子,据说你是天下一等一的酒色之徒,今天不妨好好的来较量一下。你看,这两队各有十二个狂蜂浪蝶,都是阅人无数的欢场名妓。你我二人各出绝学,且看是谁先在女人身上倒下!”

  任中杰苦笑,回头望了侍芸一眼,只见她早已双颊晕红,俏脸低低的垂在胸前,似乎连看都不敢看这羞人的场景。白无常却稳稳端坐在屋角,一声不响的凝望着正前方,彷佛对这种场面已是司空见惯。

  “却不知这位老兄又想比什麽呢?”任中杰盯着他,缓缓的道∶“何不先行说出,也好让在下有个心理准备?”

  白无常冷冷的道∶“酒!”

  任中杰拊掌道∶“想不到阁下也是个好酒之人,妙极妙极!只是……酒在哪里?”

  白无常站起身掀开座下的席子,现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粗大酒坛。原来他刚才竟是坐在这酒坛子上的。他挥掌拍开了坛口的封泥,一股浓浓的酒香登时弥漫在空气中。

  “你一口,我一口!谁先醉,谁就输!”他的话语极为简单,吐字发音更是显得有气没力。可是他的臂力显然极为了得,也不见他如何使劲,六、七十斤重的酒坛子就已被单手高高举起。然後他的手腕略略倾斜,一道细长的酒线从坛口垂直地落下,分毫不差的掉进了他的嘴里。

  任中杰吸了吸鼻子,慨然道∶“好香!有如此香的美酒,如此香的美女,夫复何求?这样的两场比试,我任某人一定奉陪到底!”说完,他就纵身朝右首那队姬女跃去。

  他的轻功好像并不强,飞掠得也不如黑无常那样快。不但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慢极了,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把他吊在半空中,拖着他一点一点的向前飘去。最奇妙的是,他居然能在飞行的同时伸手解扣脱衣,当他落到地上的时候,身上又变回了光溜溜的原始状态。

  “哦──”女人们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叹声,一双双眼睛痴迷的望着他。这个男子的魅力简直是出乎想像。那洒脱自信的微笑、结实健美的胸肌、雄睨天下的气势,都是这样令人着迷,就连见识过最多男人的当红名妓,都情不自禁地被他的风采所吸引。

  黑无常的眼睛也在看着他,看着他胯下的“本钱”,不屑的道∶“我还道任公子有何过人之处,原来尺寸大小也十分平常……”

  任中杰淡淡道∶“能削铁如泥的宝剑,未必打造得特别长。能算无遗策的智者,未必长着超级大头。同样,能让女人满足的阳物,也未必是越大越好!阁下若只想比较尺寸,何不从集市上买匹驴来慢慢切磋?”

  侍芸“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瞥了任中杰一眼。的确,他的阳物不算非常惊人,可是耸立蓬勃在他的小腹下,却显得十分完美和谐。此刻,这根可爱的家伙正雄心壮志的斜斜翘起,充满了蓄势待发的饱满精力。

  跪在前面的姬女突然转过头来,风骚入骨的瞟着任中杰,媚笑道∶“公子,比试已经开始了,请……请下场!”她嘴里说着话,高耸的臀部却在一拱一拱的摇摆,一丝亮晶晶的液体从股缝间淌了下来,顺着浑圆的大腿滚落到了地面上。

  任中杰哈哈一笑,不再推辞,挺腰往前一挫,准确地将阳物插进了她的花迳深处,女人立刻销魂地呻吟起来。随着他每一下的插入,脸上浮现出欲仙欲死的兴奋神情,两条粉腿彷佛被雷电击中般疯狂踹蹬着,恨不得把他所有的精力都压榨进自己的体内。

  黑无常的目中如欲喷出怒火,突然一把扯住胯下姬女的披肩长发,怒喝道∶“婊子,给我叫大声些!想让我丢人吗?”一边说,一边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劈头盖脸的朝她雪白的裸背掴去!

  红红的掌印立刻出现在光洁的肌肤上,姬女一声哀鸣,丰满的身子痛得起了一阵痉挛,像母狗一样趴在地上蜷曲喘息。但她的小嘴却兀自不敢停歇,放荡销魂的呻吟声潮水似的从喉间涌出,片刻後,她的娇躯一颤,双手猛然揪住自己的乳房,脸上蓦地现出醉人的嫣红色,随即缓缓的瘫软了下来!

  “这是第一个!”黑无常得意地仰天狂笑,甩开她的身子,倏地纵到了旁边那个姬女的身後,粗暴的把阳物捅了进去。可是当他转头望向任中杰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又变的难看了──对方的身侧竟已倒下了两个女人,修长的美腿俱都大大的张开了,淫水儿正汩汩地从红肿的蜜穴里渗出,脸上都是一副高潮後的满足表情。

  “好个任中杰,我跟你拼了!”黑无常不甘示弱的大吼,双膝一震、腰部耸挺,仅凭阳具的力量,就将姬女的身体空挑了起来,掌心抓捏着她的美乳有力的搓动着,两三下又将她送上了快乐的颠峰!

  这场糜乱刺激的比试,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大厅里响彻的尽是婉转莺啼、淫声浪语,偶尔也夹杂着男子的浓重鼻息。随着光阴的流逝,瘫倒在地板上的姬女已经越来越多,一具具白花花的肉体横陈竖列,香汗淋漓的都只剩下回味娇喘的份了。

  很快地,两个雄心勃勃的男人各自冲上了最後的“战场”。任中杰刚刚顶着了胯下女子的花心,阳物忽然没来由的一跳,只觉得龟头戳中之处又趐又暖,就似一个舒服无比的温泉,爽得他险些儿就将灼热的精水喷射了出来!

  他心中一凛,知道遇上的绝非一般的青楼女子!此女必然练过采补之术,花迳中嫩肉叠出,旋来转去的刮擦自己的武器尖端,意图冲破防守吸吮阳气。他不敢大意,运气紧紧闭住精关,打点十二分精神与之相抗,双方顿时成了一个长久对持的局面。

  “厉害!任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我敬你一口酒!”一直在旁观战的白无常突然喝了一句彩,不等对方回答,他已振臂向外一推,酒坛子“呼”的飞离了他的手掌,挟着惊人的风声朝任中杰的头顶撞去。这一下要是撞得实了,再硬的脑袋都会被砸出一个大包。

  眼看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逼近,任中杰不得不伸手去接挡。可是当酒坛子盘旋到离他只剩三尺远时,竟突然像是爆竹般炸开了,炸成了千百块碎片!酒水立刻向四面八方标射,喷洒得周围的姬女头脸尽湿。

  就在这混乱之中,一道匹练似的剑光从水幕中亮起,闪电般刺向任中杰的右肋!原来酒坛子中竟然藏着一个人。这个人的出手又快又狠,这一招更是用足了全力,威势之迅猛毒辣足以令大多数人心胆具寒、束手待毙!

  但任中杰的反应之快,也绝非一般武林高手可以比拟。对手的剑光还未曾完全闪亮时,他的足跟已经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躯借力向後疾退!按照这种撤退的速度,逃逸出剑势的包围根本不成问题。

  谁知他身形甫动之际,突然感到胯下一阵异样,身下女人那柔软湿滑的花迳内壁竟猛然缩紧了,就宛如一圈密实严厚的肉肠,有力地把他的阳物禁锢在了温柔水乡中。如果不是他停顿得快,这一下非把阳物给硬生生拉断不可。

  “好险!”他心里刚刚暗叫出声,森寒的剑气已经扑面而来,袭击到了他裸露的皮肤上!剑尖只要再往前突进半尺,就将无情地、残酷地泄上他的鲜血!就将把他的心脏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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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上万字,小弟还没能切入主题,读者们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这篇小说到底想讲述一个什麽样的故事!看来小弟急需提高控制篇幅的能力。∶)

  从小我就很喜欢古龙的小说,特别欣赏他那种行文简捷明快的风格,所以自己写文章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模仿了他的文笔。不过,古龙式的“武打”描写却实在很难,我费劲心机也写不出那样的味道,只好自己胡写一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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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一个委托

  半尺的距离究竟算是长还是短?

  对於执剑偷袭者来说,这个距离已经是短得不能再短了。他自信的认为,天下间绝没有人能在这麽近的距离内避开这一剑!他的目中已露出了狞笑,等待着对方的热血泄红自己的剑锋!

  任中杰没有闪避,他亦已无法闪避。他的左手忽然迅捷地伸出,中指扣在麽指下,奋力向外一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柄百炼精钢的短剑竟断成了两截!

  偷袭者一呆,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任中杰的另一只手已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脉门,把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两位的酒太猛,女人也太烈了!”任中杰冷然凝视着黑白无常,淡淡道∶“酒色伤身这个道理在下虽然早已知道,却想不到是如此厉害的伤法!”

  白无常缓声道∶“豪饮最劲的美酒,驯服最烈的女人,岂非正是人生两大快事?任公子又何必口出怨言?”

  “可惜这两件事,我生平已经做得太多了……”任中杰叹息着,缓缓地站直了雄躯,身前的女子立刻软绵绵的俯身摔倒,她竟已被不知不觉的点中了穴道,彻底丧失了“夹住”对手的能力。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目中都有骇然之色,他们竟都没看见任中杰是几时出手点穴的。

  任中杰的目光却在打量地上的偷袭者。这人身材极为瘦小,颧骨高凸的脸上长着块丑恶的肉瘤,双眼正愤愤不平的瞪着他,那副模样,就像一只瞪着猫儿的硕鼠!

  “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任中杰忽然道∶“你也许正在想,如果刚才手上握的是一柄长剑,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对吗?”

  偷袭者咬着牙,无声的点了点头。他已不能开口说话,腰背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他根本无暇旁顾,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

  任中杰讥讽的道∶“但你要是真的握着太长的剑,就没法子躲进酒坛里了,又怎能有机会向我偷袭?可见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优势的出现往往是以另一个优势的丧失为代价的。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堂堂的『怒剑神鼠』竟会不明白?”

  屋里的人全都一震。白无常失声道∶“你……你说什麽?”

  任中杰指着满脸讶容的偷袭者,胸有成竹的道∶“神风帮的六当家,『怒剑神鼠』左雷东,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我怎会认不出来?”他顿了顿,目光如利箭般射在黑白无常的面具上,冷冷的又道∶“想来两位也是神风帮中的大头目了,不知和在下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置我於死地?”

  黑无常猛地推开身下仍在欢声浪啼的姬女,声如焦雷的喝道∶“这个问题你去地狱里问阎罗王吧!”

  这句话刚刚说完,他的掌中忽然多出了一柄三尺多长的宣花斧,一个箭步窜到了任中杰的身前,迎面一板斧劈了过去。他的出手简单而迅捷,什麽架子都没有摆,什麽後着都没有留,像是把全身的力道都融入了这一劈中。

  任中杰身形一闪,退到了一丈开外,苦笑道∶“今天我打了两次架,两次都没办法穿上衣服!日後要是传到江湖上,别人说不定以为我任某人有暴露癖,那可就糟透了!”

  白无常冷笑道∶“任公子不必担心,等你死了之後,本帮自会替你换上体面的寿衣!”说话间,他已从袍袖里抽出了一柄厚背薄刃的单刀,手腕一抖,刀锋化成了漫天飞影,每一招都沉稳刚健、精妙雄奇,显然在刀法上下过数十年的苦功。

  任中杰目光烁烁,沉声道∶“原来是神风帮的四当家『一斧震岳』鲁大洪,和五当家『旋风霹雳刀』张继远。哈哈哈……两位几时变成了阎王座下的鬼脸无常了……”他一边出言嘲笑,一边展开轻功在刀斧夹攻中穿插来去,竟似毫不费力。

  三人拆了十馀招,一时未分胜负。就在这时,原本站在旁边观看的侍芸忽地抢上前来,惶声道∶“别打啦!求求你们别打啦!我有话要说……”

  黑无常恶狠狠的盯着她,目中如要喷出火来,怒骂道∶“贱人!竟敢作出吃里爬外的勾当!看老子不宰了你……”他似乎越说越气,突然反手一斧斜劈。侍芸大声惊叫,急缩颈躲避时,头上的珠花已被削落。她吓得双膝一颤,整个娇躯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竟恰好倒在任中杰的身上。

  白无常立刻侧身翻腕,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与此同时,黑无常的斧子也已扫回了原来的区域,在任中杰的身周布下了一片光幕。这二人的配合虽不能说毫无破绽,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默契,已足够令任何一个对手心惊胆战、疲於应付。

  眼看一斧一刀已经近在咫尺,任中杰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竟一把抓住侍芸的腰肢,将她空举了起来,用她的身子去阻挡劈落的兵刃!

  黑白无常吃了一惊,急忙不约而同的撤力挫势,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刀斧收势不及,猛地撞在了一起,砸出了几点火星。然後二人同时觉得肋下一麻,已被点中了穴道。

  “两位的寿衣在下只怕是无缘拜领了!”任中杰随手将侍芸放下,微笑道∶“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穿戴吧,或许更加合身些!”

  黑无常瞑目不答,似乎不屑再看他一眼。白无常却嘿嘿冷笑道∶“久闻任中杰性好女色,为人最是怜香惜玉,谁知竟会如此对待同赴危难的女伴,当真令人齿冷!”

  听了这句话,侍芸拧转娇躯,幽怨而愤恨的怒瞪着任中杰,双眼中似有点点泪珠在滚动,窈窕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她咬了咬嘴唇,忽然冲了过来,泣道∶“你……你的心真狠,我全心全意的帮你,但你却……却……”

  任中杰凝视着她,淡淡道∶“你真的是全心全意帮我麽?”

  侍芸气得趐胸颤动,蓦地扬起纤掌朝他面上掴去。任中杰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拧,她就痛得叫了出来,眼泪哗哗的流下。

  “你简直不是个人!”她挣扎着抽泣道∶“你是全天下最无耻的大流氓、大坏蛋!”

  任中杰面色一沉,冷笑着把她的掌心翻转到上方。亮如白昼的灯光照耀下,白皙秀美的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根青渗渗的尖针!

  侍芸的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目中射出异样的光彩。良久以後,她慢慢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原来你早已发觉了……”

  任中杰冷然道∶“若不是我发现得早,现在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那个就是我了!”

  侍芸擦了擦泪水,忽然浅颦微笑。她的笑就彷佛是滋润大地的春风,娇艳中又带着一丝清新。她瞟着任中杰,嫣然道∶“但我却想不通,你究竟是如何察觉的?”

  任中杰道∶“你曾经说过,鬼脸书生不仅常常更换面具,连声音也刻意的伪装改变……”

  侍芸道∶“不错。”

  任中杰冷冷道∶“既然如此,当你还未进来时,又怎能单凭听到对方的一句话,就肯定的对我说,房间里面的人是鬼脸书生?”

  侍芸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黑白无常、左雷东互望了一眼,各自气沮的垂下了头。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纵声长笑道∶“好!好!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当真是武艺超群、机变无双!哈哈,佩服佩服!”

  笑声中,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正缓步向厅堂正中走来。这个人三、四十岁年纪,高帽白衫,一张脸矍铄清奇,似隐隐散发出一股睿智之光。走起路来犹似足不点地一般,颇有飘然出尘的安逸潇洒。

  任中杰的眼光立刻被这个人吸引,沉声道∶“尊架是……”

  这人含笑不答,伸手从袍袖中取出一柄折扇,“唰”的在掌中展开。雪白的扇面上写满了蝇头小楷,最右边的是墨迹飞舞的三个大字──出师表!

  任中杰心中一动,恍然道∶“原来是神风帮的三当家,『小诸葛』罗镜文先生到了!久仰久仰!”

  罗镜文哈哈一笑,悠闲地摇着折扇迈步而行。当他经过黑白无常身边时,扇缘似有意似无意的在两人胸前轻轻掠过。只听“嘿、嘿”两声轻响,两人一起吐出一口长气,手足竟恢复了自由。

  ──小诸葛摇的不是鹅毛扇,是铁扇!扇子送出的不是纳凉的秋风,而是解穴的劲力!

  任中杰脸色微微一变,他这才发现,罗镜文的武功远在其他几位当家之上,而且气度沉雄稳健,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任公子想必觉得奇怪,为何会遭遇到本帮如此无礼的伏击?”罗镜文说到这里,忽地面容一肃,恳切的道∶“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想试试公子的武功智慧,是否有传说中那麽精妙高明。得罪之处,本帮深感抱憾,愿意向任公子郑重赔礼道歉!”

  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皱眉道∶“可是你们刚才的刀剑板斧都是真的……”

  罗镜文抢着道∶“但任中杰也不是假的,对麽?”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几个当家,并非是穷极无聊之辈,也不敢拿公子来开玩笑。但要不是亲手测试过公子的实力,又实在不放心把那样重大的一件事,委托於公子之手!”

  任中杰奇道∶“委托什麽?你们有事要我帮忙麽?”

  罗镜文点了点头,忽然拍了拍手。满屋的美女立刻抬起受了伤的左雷东,在一瞬间就走得乾乾净净,连侍芸都混在人潮里退出了小屋,只剩下四个大男人直直的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请任公子穿上衣服跟我来!”罗镜文压低声音道∶“咱们换一个稳妥的地方喝酒。我有机密的事情相商!”

  ************

  天色已暗,街上的行人渐渐地少了,每个人都急着赶回家与亲人团聚。劳碌奔波了一整天後,能呆在温暖如春的爱巢里,身边陪伴着相孺以沫的爱侣,膝下环绕着乖巧可爱的孩童,那将会是一幅多麽温馨、多麽动人的情景啊!

  ──可惜这种平凡人的快乐,又有几个江湖儿女可以享受到呢?

  黎燕走在寂静的小巷子里,长长的影子孤单地拖在身後。她的心中,正充满了苦涩的凄伤和深切的懊悔。

  每次偷情过後,她都会有这样矛盾的心理。可是每次一回到丈夫身边,她就开始控制不住的伤心、愤怒、失望,乃至重新出走,再去偷情……

  “为什麽?我为什麽要做大侠的妻子?为什麽当初不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她在无声的呐喊,喊一下,心头就痛一分。

  一匹老马步履蹒跚的从长街的另一边驰来,後边拉着一辆破旧的大车。赶车的老汉双鬓已斑白,乾巴巴的脸上满是皱纹,昏花的老眼映照着逝去的夕阳,越发显得愁苦而黯淡。

  ──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虽然有家却不愿意回?是不是家中也有一个无法沟通的亲人,让自己的心灵永远也找不到归宿?

  黎燕目中已有泪水盈眶,几乎忍不住要失声悲泣。触景伤情,岂非也是人类脆弱一面的最好见证?她咬了咬嘴唇,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同时把头扭到了另一边,不愿让人看到正欲奔涌的泪花。

  马车从身边经过,一切似乎都很平常。但就在这时,赶车老汉那双无神的瞳仁中,突然射出了两道淫亵而妖异的厉芒!

  他的右臂一振,长长的赶马鞭倏地向後疾飞,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卷向黎燕的腰肢。这一下出手准确而迅速,实在令人猝不及防。

  劲急的鞭风震醒了沉浸在失意中的黎燕,她的身子立刻冲天飞起,险险的从鞭圈之中脱逸而出。只听“哧──”的布帛撕裂声响起,她的长裙下摆被鞭梢带到,竟整整齐齐的裂成了两半,一双结实健美的长腿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

  “好个无耻的淫贼!”黎燕怒从心头起,娇叱一声,在半空中拧转娇躯,竟在身形还未稳定之时就已反守为攻,眨眼间就掠到了马车上方。

  谁知长鞭也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毒蛇般的鞭头飘逸灵动,挥洒之间风声隐隐,仍是卷向她的腰肢。黎燕双足在车辕上一点,人已借力腾空,破碎的裙裾随风飘飞,雪白的大腿完全的伸展了开来,构成了一副香艳的图案。

  老汉起眼睛,色迷迷的淫笑道∶“久闻卫夫人的双剑名震武林,想不到这双美腿更是妙绝天下。哈哈哈……在下这条小命,恐怕也禁不起卫夫人您轻轻一夹……”

  黎燕气得俏脸煞白,银牙一咬,伸手去拔背上的剑,但那长鞭像是跗骨之蛆般牢牢的粘着她,使她根本无暇缓手抽剑。数十招过後,她已是左支右拙,娇喘吁吁。

  忽听得“劈劈啪啪”一连串脆响,长鞭又在她身上连中了五、六下,撕碎的布片如飘瑞雪,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她身上裸露的地方更多,几乎已是不着寸缕。令人称奇的是,这劲道十足的鞭法只扯掉了她的衣服,却不曾伤到一丁点儿肌肤,可见使鞭之人的眼力腕力,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你……你这下流的老匹夫,我认得你是谁了!”黎燕忽地娇躯巨震,失声道∶“你是『长乐神鞭』楚天良!”

  老汉哈哈大笑,神态甚是得意,道∶“卫夫人好眼力,正是区区在下!这把鞭子的威力如何,夫人已经见识过了,那也不足为奇。可是在下还有另外一把神鞭,想请夫人仔细地品评品评……”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瞅了瞅黎燕红润的双唇,笑得更加淫亵了。

  “你痴心妄想!”黎燕的脸红了。她是个成过亲、有过经验的女人,当然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江湖上最臭名昭着的几个淫贼──北有三无子,南有楚天良,西有迷魂盗,东有一柱香。这当中,楚天良的武功和荒淫的程度也许算不上第一,但他却最具有百折不回的毅力。传说他为了得到当朝宰相的千金爱女,不惜混入相府假扮挑粪长工,在高手环伺下忍辱负重了三个月,最终将那花朵似的姑娘糟蹋。这种死缠烂打的决心和狠劲,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黎燕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一阵惊惧,身法也略微的凝滞了。楚天良眼见有机可趁,哪里肯轻易放过,手中长鞭犹似旋涡狂风般,一层层的向她绕去,存心要将她生擒活捉到手,以便好好把玩亵弄。

  再拆了三招,黎燕一个不留神,右足足尖已被牢牢缠住。她大声惊呼,急忙伸手去扯鞭头。楚天良嘿嘿一笑,身不动、臂不抬,单以手腕之力轻轻一拉,黎燕立时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从鞭梢传了过来,整个娇躯身不由主的向车顶撞去。

  眼看她的脑袋就要砸个头破血流,说时迟,那时快,楚天良忽地撤鞭翻腕,一掌拍到了黎燕丰盛的臀部上,嘴里轻薄的调笑道∶“好弹力……”言犹未了,掌心一按一拨,就将她的身子稳稳的送入了车厢内。

  “轰”的一响,黎燕重重的摔在地板上,这一下着实沉重,只摔得她四肢百骸无一不痛,甚至连全身的真力也消失得乾乾净净。而她心中的慌乱紧张,也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简直连想都不敢去想……

  ──莫看她平时似乎胆子很大,可以在多人目光的注视下纵情欢爱,可以满不在乎的裸身对敌,可是当真面临被强暴的悲惨遭遇时,她的反应和其他女人也没有什麽不同。

  就在她惶急无助之时,猛听得车厢外传来楚天良的一声暴喝∶“老家伙,你又来多管闲事……”跟着又听得“砰砰砰”几下拳掌相交声,一个清脆的嗓音喊道∶“师父,让琳儿来帮您揍这坏蛋……”

  黎燕心中一喜,身上的力气也回复了几分。她生怕外面相救之人不是楚天良的对手,急忙勉力拔出双剑,鼓起馀勇从窗户上跳出了车厢。

  只见在空旷的长街上,楚天良早已跃下了马背,正同一个衣着光鲜的老者斗在一起。两人都是空手,晚风虽大,却也盖不过四只手掌上发出的呼呼风声。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男装的少女,一双眼珠灵动之极,明媚的脸上带着调皮的神色,正跃跃欲试的想要出手。

  黎燕更不打话,双剑抖出点点剑花,疾刺楚天良的左胸。不料那老者突然探出左臂,一把拉住了她的双腕,厉声道∶“你想干什麽?”

  黎燕一怔,道∶“杀了他……”

  老者沉下了脸,道∶“老夫和别人交手时,任何第三者都不能插手!”

  黎燕跺着脚,发急道∶“但……但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淫贼……”老者脸色铁青,不说话。

  楚天良纵声长笑,空翻了三个筋斗,人已远远的掠到了十丈开外,讥嘲讽刺的语声却清晰的随风送来∶“卫夫人,『铁颈判官』傅恒的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就算我强奸了他的女徒儿,老家伙也不会倚多为胜的!哈哈!再见了,卫夫人,我会再来找你的……”声音越来越小,终於听不见了。

  黎燕不满的盯着老者,恨声道∶“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拦着我,刚才那一下已要了他的命。这次放虎归山,不知又会坏了多少清白女子的贞洁。难道您给自己立下的规矩,竟比千万人的危难更重要麽?”

  老者却不答话,只是冷冷的道∶“坐到车里去,跟我走!”

  黎燕瞪大了眼睛,奇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老者一字字道∶“去见你的丈夫!”

  黎燕的面色立刻变得像纸一样白!

  ************

  酒菜就摆放在桌上,宾主正围坐在桌边。在这间防守严密的厢房里,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无论多麽机密紧要的事,都可以在这里放心大胆的说了。

  可是,从进入房里到现在,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罗镜文依然在无关痛痒的话题上高谈阔论、滔滔不绝。任中杰居然也一点都不着急,只是自顾自的喝着美酒,倒是陪坐的黑白无常有些沉不住气了,脸上露出了一丝丝不耐烦的神色。

  此刻,这两人早已除去了面具儒衫,回复了江湖人的衣饰服装。扮黑无常的是神风帮四当家,“一斧震岳”鲁大洪,他的面貌甚为粗豪,生得豹额环眼阔嘴巴,一望而知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扮白无常的五当家“旋风霹雳刀”张继远恰恰相反,五官都比常人小上一号,一张脸就似缩了水般又难看又阴森。

  和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恐怕谁都会觉得不大舒服,但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他一仰脖子,喝下了第十八杯酒。浓烈的酒香,弥漫得整间房的人都彷佛要醉了,他的双眼却依然亮如天上的明星。

  罗镜文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微笑道∶“你究竟是更喜欢喝酒,还是更喜欢女人?”

  任中杰懒洋洋的又倒了杯酒,反问道∶“你究竟更喜欢自己的左手,还是自己的右手?”

  罗镜文道∶“都一样,毫无分别。”

  任中杰端起酒杯,淡淡道∶“这也是我的回答。”

  罗镜文大笑,道∶“任公子果然是个妙人,不避酒色,率性而为,真正大丈夫也!如今的武林之中,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太多了,像任公子这样的男子汉却实在太少。”

  任中杰凝视着杯中的酒,忽然道∶“我既已痛饮过贵帮的美酒,又已见识过绝色的美人,总算欠了贵帮一个情。虽然不知道能否给你们帮忙,但我至少有兴趣听听你说的话的。”他顿了顿,把目光转移到了罗镜文的脸上,微笑道∶“所以现在罗当家已可以直言了,到底想委托我什麽事?”

  罗镜文点头道∶“任公子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再兜圈子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知不知道,神风帮里除了七大当家之外,最出名的人物是谁?”

  任中杰不假思索的道∶“那自然是你们振飞帮主的夫人──号称江南武林之花的季雅琴了。听说她当年惊才绝艳、孤芳自赏,是江湖上所有年轻子弟的梦中情人,後来她嫁入家,从此芳踪不现世间。但她的美艳端丽之名却从未被世人淡忘,据闻有的痴情男子公开宣称,只要能再见上夫人一面,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罗镜文点了点头,肃容道∶“任公子,假如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与夫人朝夕相处,请问你愿不愿意?”

  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流露出错愕的表情。他呆了呆,随即笑嘻嘻的道∶“那好极了,只要你们帮主不吃醋,在下正是求之不得!嘿,夫人怎麽会突然想见我的?她想听我亲口说说过往的英雄事迹麽?”

  罗镜文忙道∶“不是夫人本人想见你,而是……而是我们自作主张的请你来的!因为她现在急需一个绝顶高手的保护……”

  任中杰哑然失笑,截口道∶“保护?有这样一个绝色无双的美娇妻,帮主自会竭尽全力的呵护她,怎用得着我这个风流浪子去插上一脚?”

  罗镜文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实不相瞒,帮主……也就是我们大哥,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任中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什麽?”

  罗镜文低沉着嗓音道∶“两个月前,大哥北上迎击快意堂,在他返回金陵的路途中,本来每天都会用飞鸽传书告诉总坛的众位当家,他已经到了什麽地方。在十六天前──也就是九月初一那天,我们收到大哥的最後一封传书,上面说他距离金陵城已经只有二百里,估计初二傍晚就可以到达。可是……”

  他说到这里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凝重的道∶“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到总坛,我们也没有再收到任何一封书信。一句话,他──失踪了!”

  任中杰沉吟道∶“或许帮主是想暂时撇开帮务,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罗镜文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大哥曾经说过,这里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处理。而且,他也绝不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就扔下朋友兄弟出走的人。”

  任中杰自言自语的道∶“那样说来,只剩下两种可能了……”

  罗镜文苦涩的道∶“不错。一种可能是大哥已落入对头的掌握,另一种可能是……”他迟疑了一阵,艰难的道∶“……他已牺牲於小人之手!”

  一直坐在屋角倾听的鲁大洪忽地拍案而起,嘶声道∶“谁说大哥过世了?谁敢这麽胡说八道?大哥英雄了得,就算是千军万马一起围剿,也伤不了他的一丝毫发……”他越说越是激动,到後来竟忍不住放声痛哭。

  罗镜文叹息道∶“四弟,不是我有心说丧气话。如果大哥真是被人绑架,这许多天过去了,对头也早该与我们谈判开码。照眼下这情形,唉!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呀……”

  张继远不以为然的把玩着酒杯,尖锐的声音刺得人人耳鼓发痒∶“但大哥要是真的不幸被刺,我们为什麽找不到他的遗体?对头藏着他的遗体作什麽?”

  罗镜文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转头对任中杰道∶“最让我们奇怪的是,从大哥失踪的第二天起,夫人就接二连三的遭到暗杀!”

  任中杰奇道∶“以神风帮在金陵城的强大势力,居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麽?”

  罗镜文沉声道∶“外人当然没有这麽大的胆子!何况,自从第一次暗算未遂後,我们六位当家已经有所警觉,加派了重重高手保卫夫人的安全。不料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却仍然连着出了三次意外!”

  任中杰动容道∶“听罗当家的意思,难道认为神风帮里有内奸?”

  罗镜文颔首道∶“不错。从各种迹像来看,那个意图谋害夫人的凶徒,就潜伏在本帮的总坛里,而且……”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嘶哑艰涩,缓缓说道∶“那个凶徒极可能就在我们六个当家之中!”

  任中杰似乎被这句话震惊了,举杯的手停顿在唇边,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罗镜文苦笑道∶“我知道任公子一时难以相信,但本人并非是在信口雌黄。事实上,大哥早已怀疑我们六人中出了内奸,只是他无法确定究竟是谁。这次他孤身远赴京城,把我们所有当家全都留在总坛里,就是因为他不知该信任哪一个好。”

  张继远冷冷道∶“常言说得好,强敌易挡,家贼难防。我们几人彼此猜测、彼此怀疑了许久,却依然是毫无头绪。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借助旁人的力量来保护夫人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於是你们就找上了我,希望我能暂时的充当护卫之职。”

  罗镜文凝重的道∶“你和本帮的任何一位当家都没有瓜葛,不可能与那内奸同流合污,所以是最适当的人选。”

  任中杰把酒倒进了嘴里,淡淡道∶“但我却是个秉性风流的无行浪子,你不怕我藉机勾引夫人麽?”

  罗镜文仰天大笑,连眼泪都差点儿笑了出来;鲁大洪和张继远的面上也露出了嘲弄之色,似乎听见的是世界上最荒谬、最幼稚的话语。

  “我知道任公子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罗镜文总算止住了笑,正色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是绝不可能把夫人弄上手的。”

  任中杰自负的道∶“除非她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让我兴不起半点胃口。否则的话,哼哼……”

  罗镜文悠然道∶“夫人正处在女人最成熟、最黄金的年龄,真可以说得上是『国色天香、气质典雅』,更加难得的是,她对我们大哥的忠贞专一,已经达到了天下少有的程度。除了自己丈夫外的其他男子,她简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等到任公子将来见到她後,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眼下就请移驾鄙帮总坛,共同商量保卫擒凶的大事。未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任中杰并不答话,只是拎起酒壶自斟自饮,浓厚的双眉微锁,似在思索一个极大的难题。一直到桌上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他才伸手将杯盏一推,沉声道∶“我不去!这个委托我也不会接手,请阁下另觅高明吧!”

  鲁大洪脸色骤变,厉声道∶“为什麽?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

  任中杰淡淡道∶“贵帮若想委托我和美人花前月下的谈心,我自然是拍胸应承的!但若要我劳心费力的保驾护航,在下却提不起这个兴致!”说完,他就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房门外走去。

  鲁大洪手握宣花斧,五根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张继远的手也已按住了刀柄,两双眼睛如要喷出怒火来,死死地盯着任中杰的背部。只要罗镜文一使个眼色,二人就会如狼似虎的扑上去,用最狠辣的招式向他招呼。这一次没有那碍手碍脚的侍芸投鼠忌器,战局肯定和刚才有本质上的区别。

  谁知罗镜文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摇晃着折扇。转眼间任中杰已出了门,他却连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鲁大洪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老三,你为什麽不让我们拦住他?”

  罗镜文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因为我早已算准了,他会自己跑到神风总坛里去的。像他那样视女色为命的人,要是没有亲眼见到夫人的姿容,又怎麽会压得住好奇心?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到总坛里去迎候他……”

  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自信,彷佛料定事情的发展必然会在他的预料之中。任中杰虽然是个出名难缠的人物,可是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掌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谁叫他那麽好色呢?

  ***********************************

  抱歉抱歉,这一集几乎没有什麽情色的内容,不过剧情总算是已经走上正轨了!接下来,几个女角将陆续粉墨登场,包括“引子”中出现的女凶手。

  读者们想必已看出来,在这个故事里,我尝试着将悬疑作为一个线索贯穿始终。当然,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写能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能不能坚持下去!目前就写一章算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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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夜幕下的奇女子

  三更鼓响,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许多人都已带着困倦和疲乏沉沉睡去了。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里,却仍然点亮着一盏孤灯。

  这本是整座酒楼最豪华奢侈的房间,摆设的据说都是价格不菲的昂贵家,但此刻房里偏偏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只有一顶特大号的花轿,突兀而显眼的停放在正中间。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这个位置原来是摆着一张大床的。在那张大床上,每天都会发生几场颠鸾倒凤的战役,都会挥洒下不同女人的汗水、春水和泪水。因为住在这里的房客,本来就是个多情而又多金的男人。

  可是现在呢,这张床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样一顶怪异的花轿。轿帘低垂,就算有风吹过来的时候也不稍动一动,轿子里的人更是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一切似乎都很平静自然。

  ──躲在里面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谁?她为什麽不肯从轿里出来?半夜还不熄灯睡觉,是不是在等某个客人?

  窗外的一棵大树上,有个全身黑衣的夜行人潜伏在枝桠间。他的双眸就像猫一样又圆又亮,正瞬也不瞬的盯视着这顶大花轿。

  ************

  任中杰的掌中紧紧地抓着数十条碎裂的布片,心情相当的沉重和焦急。他离开风月小筑後,又在外闲逛了一个多时辰才动身返回迎宾酒楼,想不到半路上竟有个小童拦住了他,送上了一个青色包裹,里面装的就是这些布片。

  他当然认得那是从黎燕穿的衣裙上撕下的,自从认识她以来,她穿得最多的就是这套衣裙,因为这是第一次合体交欢後,他送给她的礼物。

  那小童显然只是个转交人而已,对事件毫不知情,什麽情况都提供不出。事实上,他也用不着提供任何情况了,因为在最大的那块碎片上,赫然贴着一张小字条∶“任公子阁下若还想见到女伴,敬请赴神风帮总坛一行。总坛里珍藏的好酒美女多不胜数,必不至令公子徒劳往返也。弟罗镜文拜上。”

  他把字条和布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思索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喃喃道∶“这件事有点儿不对头……”

  ──神风帮绑架了黎燕作人质,那也就罢了,为什麽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呢?难道是想故意激怒自己麽?

  ──不,罗镜文绰号“小诸葛”,一向以头脑冷静机敏着称,应该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这里面也许另有蹊跷!

  但是不管怎样,眼下除了慨然赴约之外,也找不到其他办法了。任中杰叹了口气,小心地收好字条,轻轻一纵就跃上了路旁的屋顶,展开轻功向前掠去。

  神风帮的总坛并不远,只过了一顿饭工夫,他的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座宽广雄奇的庞大院落,夜色虽已深沉,这里却依然灯光点点,明亮得就像晴朗夏日的星空。

  一队队身着劲装、手执长矛的武士在院子内外来回逡巡。训练有素的阵形和杀气腾腾的步伐,无疑是在告诉想来闯关的任何一个人∶这儿不是个容易闯的地方,稍一不慎,你就会血溅五步、身首分家!

  但是任中杰却并不怎麽在意,他甚至没有故意去掩饰自己的行迹,就像闲庭信步一样,随随便便的飞掠进了院内,就落在一队武士前进的必经之路上。明晃晃的一排矛头距离他越来越近了,他却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动,彷佛即将来临的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醉人的鲜花和美女。

  就在矛头马上就要戳中他的肚子时,武士们突然整整齐齐的停住了,然後一齐转身向着来路退了回去。任中杰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嗯,看来黎燕的确在他们手里,是我多虑了……”

  他好像变得轻松了些,面色也没有刚才那麽沉重了,背负着双手走了一段路後,他吸了吸鼻子,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

  其实香味还非常的淡,可是对於美酒的酒香和美女的体香,他的嗅觉总是特别敏锐的,更何况这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後,简直能把他从十里之外勾来。

  “哈哈,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任中杰觉得十分愉快,循着香味大步而行。不到片刻,他就在鼻子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栋小屋前,大大方方的推开房门踱了进去。

  屋内的灯光隐隐约约的不甚明亮,他起眼睛,凝神向四处张望。这儿似乎是个女子的香阁,可是布置得却十分乱,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块大纸板,旁边放着几支朱笔。靠窗的位置摆着个梳妆台,上面陈设着昂贵的胭脂花粉,台下却极不协调的堆着几个小酒坛!看来,香味的的确确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不过,真正令他震惊的是,周围的墙壁上竟贴满了形态各异的巨幅彩图,上面画的赫然是一个个丰乳肥臀的裸女,有的仰躺、有的侧卧、有的弯腰,姿势无不大胆狂放,极尽挑逗之能事。

  “老天爷,我不是在做梦吧?”任中杰用力一拍脑袋,喃喃道∶“用春宫图来做装饰的壁画,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

  “谁说这是春宫图?”突然间,身後传来一个娓娓动听的女子声音,不满的娇嗔道∶“你不懂就别信口开河,免得被人笑话你无知!”

  任中杰转过身一看,门边站着一个体态相当惹火的女郎,玲珑浮凸的身段上披着件月白色的薄衫,丰满的胸部高高地耸起,反衬得她的腰肢更显纤细。苍白的俏脸上略有憔悴之色,眉宇间似乎流露出一股忧郁沉静的气质。她也许算不上太美,却无疑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

  此刻,她的一双凤目正在打量着任中杰,不是随意的瞅瞅,而是从头到脚的仔细观察。看着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兴奋而炽烈,发亮的眸子中透射出火辣辣的光芒,热情的简直能把铁石心肠都给彻底融化。

  任中杰神气的挺起了胸膛,把最潇洒迷人的表情都堆积到了面部神经上。他知道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当他微笑起来时,绝对可以令大多数女人都对他一见锺情。

  “这些当然不是一般的春宫图。”他开始微笑了,笑着道∶“一般的图没有这样亮丽鲜明的色彩,也没有这样夸张曲折的线条……”

  女郎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嗔道∶“我说过啦,这不是春宫图。这是……这是艺术,你懂吗?艺术!”

  任中杰一呆,随即又笑道∶“据在下所知,只有『画圣』吴道子等寥寥数人的作品,才称得上艺术两个字。”

  女郎撇了撇嘴,道∶“你说的是咱们中土的艺术,我这里悬挂的却是……是……是由海外传过来的西洋油画!”

  任中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道∶“原来如此。嗯,可见蛮夷之邦果然尚未受到教化,竟把我中华上国视为糟粕的也当作艺术。”

  “胡说八道!你……你竟然敢说我画的是糟粕?哼!跟你这样的俗人谈论风雅,真是对牛弹琴、扫兴之至。”女郎有些生气了,弯弯的柳眉紧蹙,脸颊上泛出了两酡晕红,使她看上去就如一朵夏日桃花般娇俏动人。

  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欣赏着她那因着恼而起伏的趐胸,有心撩拨道∶“在下孤陋寡闻,倒要请教一下了。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之作,怎麽能算是艺术?”

  女郎几乎要跳了起来,怒道∶“艺术就是要寻找发现人世间的美,然後将之发扬光大。人的身体,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之一,为什麽不能把它永远留在画纸上,以供後人品评玩味?”

  任中杰哑然失笑,摊开双手道∶“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这些画上的人,却似乎太难看了吧!你瞧,一个个腰部比水桶还要粗,胸乳比麻袋还要下坠,哪里说得上完美?”

  女郎跺着脚,气道∶“如果能找到适当的人选当模型,又何愁画不出神形俱佳的传世之作?可是……可是……偌大一个金陵城,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作我的模型,也没有一个人理解我的理想和追求……呜呜呜……”她说了两句话,情绪激动得不能克制,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泪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地面上。

  任中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有苦笑道∶“可惜你不画男人,不然区区在下倒是很愿意作你的模型。”

  “真的吗?你……你愿意帮我?”女郎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喜的说道∶“我虽没画过男子,但早就想试试看了。嗯,刚才我就想对你说啦,你的身形骨架、肌肉线条都十分完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样板呀,你……你能脱下衣服让我看看吗?”

  任中杰怔住了。他这一生中不知脱过多少次衣服,脱的理由也各种各样,但不管如何,他都没有觉得难堪过。惟独这一次,他着实感到有几分尴尬。

  “原来她并不是看上我的人,只不过是看中了我这身原材料而已!”他的心中不禁有点酸苦和沮丧,但还是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衣衫,露出了一身结实健美的筋肉。

  女郎的双眼立刻发了直,目光痴痴的凝视着他,彷佛在欣赏着一件绝无仅有的瑰宝。有风吹过,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胸部起伏的也更为急促,显见得心头的激动震荡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

  “好……太好了……真是太精致了……”她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忙乱的从地上抓起笔,蘸了点儿颜料,就在一块白色的大纸板上涂涂画画起来。她一边作画,一边时不时的望向任中杰几眼,面上的表情又认真又执着,就像在从事世间最神圣的事业一样。

  任中杰简直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像是市场上一匹待价而沽的牲口,正在承受着买主挑剔眼光的审查。更要命的是,这种观察入微的眼光似乎又让他的心头有些冲动,一种莫名其妙的欢畅感慢慢的从脑海中漾开,并且很快地使下半身的形状发生了惊人的变异。

  “喂,你是怎麽搞的嘛?”女郎也发现了异样,俏脸绯红得更加厉害了,娇嗔道∶“不准胡思乱想!你的整体轮廓完全走样啦,我还画个什麽嘛?快,快让它……软下去……下去呀……”

  任中杰苦笑道∶“我也很想让它恢复常态。可惜在下却是一个十分正常的男人,偏偏面对的又是你这样一个诱人的美女。”

  女郎红着脸,顿足道∶“那……那你说怎麽办?”

  任中杰愁眉苦脸的道∶“除非……除非能让它完成自己的使命,它才会乖乖的软掉。”

  女郎当然明白这“使命”是指什麽,“呸”的一声笑骂道∶“死色鬼,想得倒美!哼,我才不信你的一派胡言呢!本姑娘就在这里等,看它能硬到几时?”

  任中杰叹气道∶“只要你有耐心,就算等到海枯石烂都没有关系。”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整整一顿饭工夫过去了,女郎的脸上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站起又坐下了好几次,任中杰的胯下却依然故我,直挺挺的指向斜上方。

  “你……你这个大坏蛋,真正气死我啦!”她终於忍不住了,嘴里恨恨的咒骂着,人却磨磨蹭蹭的走到任中杰身边,一双纤美莹白的玉手伸了出来,在半空中略一犹豫,随即颤抖着握住了他的阳物。

  “噢……”任中杰舒服得差一点儿叫了出来,阳物勃起得更加大了。她害羞地别过头,连粉颈上都弥漫上了红晕,双掌却轻柔的环绕住了肉棒,开始上上下下的套弄。

  “我这就帮你把……把那讨厌东西……挤出来……”她三分羞涩,却是七分调侃的说∶“使命什麽的就免谈啦,反正它只要发射过了,就会老老实实的听话啦!”

  她一边说,一边加快了套弄的节奏。柔软而滑腻的小手像是活塞一样忙个不停,纤巧的掌心透出了一股股热力,秀气的手指时而掐弄根部的嫩肉,时而大胆地搔动顶端的马眼,时而又捏住两只阴囊轻轻搓揉。手法相当熟练,技巧和力道也掌握得恰到好处,绝对能使大多数男人都感受到强烈的刺激。

  风彷佛有些大了,屋里的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地板上的两条身影也在轻轻晃动。在这样朦胧而又诱惑的环境中,人的感情和欲望往往是最容易滋长的。

  “你……你怎麽还不出来?”半晌,她忽地停下了忙活的玉手,半恼怒半娇赧的叫了出来。她叫得很大声,彷佛想渲泄出心里的紧张烦躁。可是一种久违了的渴望和热情,却不知不觉地弥漫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个地方。她不用照镜子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俏脸和娇躯都已烧得发烫。

  任中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微笑道∶“还没有欣赏到姑娘的玉体,在下又怎敢浪费了自身的宝贵资源?”

  “大胆狂徒!”女郎柳眉一竖,故意板起脸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懂不懂规矩的?竟敢如此无礼的和我说话!”

  任中杰面色一整,端容道∶“在下是什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刚才自己说过,美的东西就应发扬光大。既然姑娘认为人的身体是最完美的东西之一,为什麽不能大胆的尽情展露,让我这个有缘人好好的品评玩味一番?”

  “好一个能言善道的家伙!”女郎展颜娇笑,似嗔似喜的瞪了他一眼。她蹙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双膝跪了下去,就跪在他的脚边。

  任中杰一呆,还来不及说话,她已把俏脸凑到了他的胯下,紧紧地贴在他的腿上,檀口一张,两片丰润的红唇已含住了耸挺的阳物,缓缓的把它吸进了小嘴里。

  “你这是干什麽……”任中杰又惊又喜,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郎居然会如此垂青。刹时间,只觉得阳物已然陷进一个温暖湿滑的包围中,顶端更是抵在了她那柔软灵活的绛舌上,趐趐麻麻的感觉立刻传了上来,使他的浑身肌肉都为之一震。

  这样的反应显然在那女郎的意料之中,她的双眼中发射出了混合着热切与得意的光芒,小嘴侍弄得愈发起劲了,娇嫩的双唇在粗大的阳物上来回揩擦,尽力地把大半截肉棒都抿进口里。舌尖就像品尝最好吃的冰糖一样,轻柔而细腻的覆盖在马眼上舔弄。

  任中杰只觉得大脑一阵晕旋,整个人都彷佛在半空中飘荡。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女郎的秀发,拉着她的脑袋在自己胯下前後摆动。不到片刻,他的阳物就膨胀了一倍,几乎把她的唇角都要撑裂了。

  屋外仍然是一片宁静,屋里却逐渐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声。他的肉棒扩张到极限後,已开始轻微的跳动。女郎感觉到了他生理上的变化,连忙加紧了吸吮的力度和频率,鼻子里也发出了令人销魂的呻吟∶“嗯……嗯嗯……嗯……哼哼……嗯……哼哼……”

  她的娇吟让任中杰欲火高涨,征服的欲望从心底里爆发。蓦地里,他的双手猛然从她的衣领里探了进去,贪婪地抚摸上了滑不溜手的背部,接着又抓向胸前高耸的乳峰。

  女郎妩媚的抬眼望着他,脸上露出迷乱和放浪的表情。娇躯微微後仰,以便让他抚弄得更加方便。当他的手掌顺利的包裹住了充满弹性的乳球时,一股无法控制的强烈快感急剧的涌上了心头……

  “哇呀……”任中杰一声虎吼,肉棒猛烈地抽搐,一股股热流喷射而出,极度的兴奋和情欲的高峰,终於在她的嘴里完全释放了!

  浊白的精液像是洪水一般冲击着女郎的喉头,她被呛得大声的咳杖,急忙把肉棒吐了出来。但馀势未歇的潮尾仍然在喷洒,竟全数射在了她晕红的俏脸上,几道浓浓的液体顺着面颊淌下,和她嘴角沁出的白汁混合在了一起,再一滴滴的掉落在鼓起的胸襟上。

  任中杰长长地喘了口气,慢慢的从高潮的馀韵中回复了清醒。他略带歉意的瞥了那女郎一眼,这才惊觉到自己还牢牢地扯着她的秀发,赶紧忙不迭的松开了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狼狈的不知说什麽好。

  女郎“扑哧”一笑,面上的神情显得又害羞又骄傲,彷佛打赢了一场艰苦激烈的大胜仗一样,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她挥袖抹拭掉身上的污物,撒娇似的道∶“你坏死啦,把人家的衣服都弄脏了,这还怎麽能穿嘛?我……我要你赔!”

  任中杰苦笑道∶“是在下唐突佳人了,自然应该好好的赔偿!不晓得姑娘想要些什麽?是金子银子,还是宝石首饰?”

  女郎甚是开心,笑意盈盈的道∶“我才不要那些俗气的东西呢!嗯,这样好了,明天晚饭後你到这里陪我一个时辰,让我好好的完成一幅油画,就算是对我的补偿吧!不过,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这麽……这麽胡闹啦!先把那活儿弄弄清爽了再来,听明白了吗?”

  任中杰暗暗叫苦,心想这种罚站的苦差无论如何不能揽上身,於是强笑道∶“在下倒是很愿意整日陪伴美人,但是……但是这里是神风帮的总坛,我恐怕没有那麽容易进出……”

  女郎满不在乎的道∶“没关系的。只要你说是我请来的客人,谅别人也不敢为难你!”

  任中杰故作害怕的道∶“要是为难我的是罗当家,鲁当家几位大人物呢?”

  女郎“哼”了一声,傲然道∶“这些家伙又怎样?见到我一样要恭恭敬敬、不敢缺了丝毫礼数。谁叫他们个个都是我丈夫的手下呢?”

  “什麽?你……你有丈夫了?”任中杰大吃一惊,这女郎的为人行事大胆而荒诞,绝不像是个受到男人管束的妻子。他心中迅速的转着念头,忽地失声道∶“你丈夫是谁?”

  女郎挺起了趐胸,神气的道∶“神风帮帮主──振飞!”

  ************

  “老三,这一次,你一定是算错了。”在神风帮总坛的议事厅里,鲁大洪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闷闷的道∶“已经等了这麽久了,那小子还没有来……”

  罗镜文端坐在软椅上,手里悠闲的挥动着折扇,随口应道∶“哦?”

  鲁大洪道∶“依我看,像任中杰那样的无行浪子,身边根本就不缺美女,他绝不会仅仅为了看夫人一眼,就跑到咱们总坛来一探究竟的。”

  罗镜文沉默了片刻,叹道∶“可是传说中,他却是个出名的好色如命的人。据说他曾经独闯华山六阵十一关,险些送了一条性命,却只是为了一睹华山掌门独生女的芳容。”

  张继远淡淡道∶“传说往往是不大可靠的。况且,人也会变的。一个男人在少年时会为了心爱的女子拼命,可是到了中年以後,他通常都只会为了事业拼命的!”

  罗镜文微微一笑,道∶“但任中杰这个人却与众不同。他好像没有什麽远大的抱负与理想,似乎他惟一的事业就是追求女人。所以,我认为他无论如何都会来碰碰运气的……”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沉吟道∶“他会不会已经潜进来了,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

  鲁大洪肯定的摇了摇头,道∶“今晚巡逻的武士增加了一倍,沿路的所有暗桩也已全部开启。我敢拍胸膛保证,就算来的是极乐宫宫主、赤焰教魔君这样的绝顶高手,也无法瞒过我们的耳目!”

  张继远忽然冷笑,阴阴的道∶“恐怕未必吧!你张大眼睛看清楚,现在是什麽时辰?”

  鲁大洪双目泛上了赤红色,转头望了望摆在屋角的计时沙漏,厉声道∶“现在刚刚过了四更,那又如何……”一句话未说完,他的语声猛地顿住了,竟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罗镜文的脸色也在这一刹那改变,他霍地站了起身,讶声道∶“巡逻的人都去了哪里?为什麽没人打四更?”

  张继远沉着脸,冷冷道∶“今夜是哪一个舵主当值?如此疏忽大意,竟连更鼓都忘记了敲打,实属无用的废才!”

  “不管他是哪一个,老子都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鲁大洪脸色铁青,咆哮道∶“我这就去把他抓来……”

  “等一下!”罗镜文挥手止住了他,凝重的道∶“我们三个一起去!我恐怕外面已经发生了意外!”

  ************

  “我丈夫就是神风帮帮主──振飞!”

  这句话虽说得也不是很大声,但在任中杰的耳中听来,却不亚於平地一声惊雷。他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原来你就是夫人……”

  那女郎却打断了他的话,嗔道∶“谁说我是夫人?”

  任中杰呆住了,口吃道∶“刚才……刚才你自己说……”

  女郎咯咯娇笑道∶“我只说丈夫是帮主,可没说自己是夫人呀!嘻嘻,你们这些男人三心二意,有哪个能终身只娶一个老婆的?”

  任中杰哑然失笑,敲着自己的脑袋道∶“是在下一时糊涂了……帮主素来自诩『爱江山也爱美人』,後宫佳丽之多,江湖上早已传得绘声绘色。在下原以为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怎料得到还有这样一位娇美脱俗的俏佳人?”

  女郎的俏脸上又泛起了可爱的红晕,低声嗔道∶“你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坏家伙,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满口胡言的乱讨好人家!”

  任中杰柔声道∶“正想请教芳名!可愿意见告麽?”

  女郎略一犹豫,踌躇道∶“我……我是他的十三姨太……”

  任中杰微笑道∶“我是问你的名字,不是问你的身份!”

  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热情而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美目,似乎要透过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直接的望到她那跳动不安的心里去。女郎起先还故作镇静的迎视着他的眼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地抵受不住这样大胆挑逗的凝望了,心慌意乱的垂下了头。

  “我可以把名字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她的话语虽然还很流利,可是声音已微微的发颤∶“明天你一定要来这里陪我作画,只要一个时辰就好!行吗?”

  任中杰想也不想,就断然道∶“不行!”

  女郎霍然抬头,恼怒的道∶“你说什麽?”她生气的样子也十分美,眉心轻蹙,秀目瞪得圆圆的,饱满的趐胸在一起一伏,白皙的纤掌扬了起来,作势要伸出去打人。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道∶“一个时辰太短了,起码要三个时辰才行!”

  女郎转怒为喜,一张俏脸就似春风解冻了冰河,绽放出了娇媚迷人的笑颜。她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正欲出击的玉手,装作顺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傲挺的乳峰立刻抖动了起来,在薄薄的衣衫下乱颤,看得任中杰双眼发直,生理上竟又起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你可以说出芳名了麽?”他忽然出其不意的踏上两步,双手倏地环抱住了那女郎的纤腰,用结实的胸膛摩挲着她的娇躯,一边体会着她胸腹间的惊人弹力,一边放肆的把嘴凑到了娇嫩的耳珠上,调笑道∶“你要是再不肯说,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干什麽?你……你这无赖,快把我放开……”女郎感觉到小腹上紧贴着的肉棒越来越硬了,双颊登时烧得像晚霞一样通红。她想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四肢却偏偏酸软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道。

  “你再不放手,我……我就要抬腿踢你啦……”她嘴里虚张声势的吓唬他,双腿却连动也不敢动。她害羞而清楚的知道,这双腿别说是去踢人了,只要稍微牵动一点肌肉,蠢蠢欲动的花蜜就将从私处汩汩流出。

  “美人腿间死,作鬼也风流!”任中杰显然猜测到了她的窘状,不怀好意的笑道∶“但十三姨太可要小心了,若是踢不中在下反而扭了脚,那可就大煞风景了……”

  “好,好……我说啦……”女郎终於明白自己是瞒不过、也斗不过这个男人的,忙不迭的叫了出来∶“你拉长耳朵听好了,我叫……我叫方婉萍!”

  任中杰“哈哈”一笑,道∶“好名字!简直就和你的人一样美丽……”这句话还没说完,屋子东面蓦地里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哨声,撕破了初秋夜空的宁静!

  哨声彷佛还在很远的地方,可是馀音尚未完全停歇,就有四、五只应和的哨声在近处响起,接着又隐约的传来了人群奔跑的脚步声,嗷嗷咆哮的狗吠声,和呼斥吆喝的命令声。

  方婉萍的神色一变,猛然扭身挣离了任中杰的怀抱。几乎就在同时,温暖的蜜汁渗了出来,流淌到了光洁的大腿上。她红着脸跺了跺脚,飞身奔到了西面的窗边,忽地回过头来,瞪着他道∶“莫忘记你答应我的话,明天……”

  任中杰点头道∶“明天晚饭过後,我在这里恭候便了,就怕十三姨太胆小不敢来哩!”

  方婉萍嫣然娇笑,纤掌一挥,整个人像是一缕轻烟般掠了出去,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任中杰苦笑着叹了口气,无奈的捡起衣服穿戴齐整,然後他束了束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小屋,径直的向声源来处走去。

  没走多远,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就出现在视野里。他们看见任中杰後立刻抢了上来,把他圈在正中间。不到片刻,三条灰影从半空中急掠而至,就像大鸟一样飘然落到了他的身边。

  当中一人手执折扇,丰神儒雅,正是号称“小诸葛”的三当家罗镜文。他冲着任中杰一拱手,微笑道∶“任公子,深夜驾临鄙帮,不胜荣幸!请随我等到议事厅里坐坐,在下已备有好酒数坛,定可让公子尽醉方休!”

  任中杰淡淡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要人的!”

  罗镜文怔了怔,不解的道∶“要人?此话怎讲?”

  任中杰扬手一掷,一张字条就又快又稳的顺风飞去。罗镜文伸手接过展开,才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已不见了。

  “这张字条不是我写的!”他差点跳了起来,惊怒道∶“不知是哪个大胆贼子,竟敢冒充我的名号留言……”

  任中杰的面色刹时变白了,急道∶“那黎燕的人在哪里?你们难道没有绑走她麽?”

  “绝无此事!”罗镜文断然道∶“我们正要仰仗公子的帮助,怎麽会作出这种有伤和气的行为?这必定是有人暗中嫁祸……”

  张继远也抢着插口道∶“若我们真的绑走卫夫人,现在也正是谈判讲条件的时候了,又怎麽会不认帐?任公子若是不相信,尽可……”

  任中杰一摆手,涩然道∶“我相信!其实我一见到这张字条时,心中就怀疑黎燕是被旁人掳走的。只是在我潜进总坛内部时,巡逻的武士竟不予以阻拦,好像早已知道我会来此赴约,这才使我认定黎燕确是落在你们手中作人质。”

  他说到这里,心里暗暗懊悔不迭。刚才他想最多自己应承保护夫人,就可换得黎燕的平安,所以才放心的和十三姨太调情胡混。谁知事情竟不似想像中那样简单……

  罗镜文沉声道∶“实不相瞒,我们本来给下属发布了严令,除非任公子堂堂正正的登门拜访,否则若是偷偷潜入就全力的阻拦擒拿。想不到今夜当值的蒋舵主竟敢擅自将命令更改,以至於任公子来了近一个更次了,我们还懵然不觉!”

  张继远冷冷道∶“蒋舵主素来谨小慎微,绝不敢如此大胆胡闹的,背後必定有人指使……”

  罗镜文缓缓点头,道∶“不错。而且能指使的动他的人,身份只能比他高。这样的人在总坛中也只有六个……”他吸了口气,一字字道∶“就是我们六个当家!”

  鲁大洪焦躁起来,吼道∶“说那麽多干什麽!把蒋舵主抓来问问不就都明白了?我就不信他敢不说实话……”

  话音未了,黑暗中忽地窜出了一个身着披风的武士,迅疾地奔到了罗镜文身前,惶声道∶“禀报三……三当家,我们找到蒋舵主了,但他……他……”

  罗镜文耸然动容,一把抓住他的胸襟,厉声道∶“他怎样了?”

  武士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发抖道∶“他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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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江南美人

  蒋舵主的尸首是在马棚里发现的。当所有的人来到现场後,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大滩殷红、殷红的鲜血!血泊里倒卧着一具僵硬的躯体,黝黑朴实的面容已扭曲变形,死鱼般泛白的眼球直直地瞪视着天空,神色间带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和惊讶。

  任中杰的呼吸都似已停顿,他看得出来,死者身上并无其他外伤,这足以淹死一窝蚂蚁的鲜血,竟都是从蒋舵主的嘴里喷出来的!他从未想像过,一个人可以喷出这麽多的血!

  鲁大洪的双眼红了起来,映照着满地的血迹,更显得说不出的愤怒狰狞。他龇着牙,狂声暴喝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男子汉敢作敢当,有种的就给我站出来!”

  一众武士都垂下了头,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张继远冷冷道∶“三哥刚才已经说了,凶手就在咱们六个当家之中。你对手下大发雷霆又有屁用?”

  鲁大洪霍然抬头,厉声道∶“你凭什麽如此肯定?背後指使的元凶虽然是咱们当中的一个,但今晚下手的又怎知不是旁人?”

  张继远“哼”了一声道∶“你难道看不出麽?蒋舵主是被人用重手法偷袭,以至於肺腑尽碎而亡。能用上乘内功将他毙於掌底的,神风帮中能有几个?”

  鲁大洪说不出话来了。

  罗镜文一直蹲在尸身旁仔细的查看,这时更将遗体翻了过来,忽地失声道∶“你们看他的背部!”

  只见背心上的衣衫已碎裂得不成样子,裸露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个紫黑色的掌印。五指间的距离出奇的巨大,竟不像是人类留下的痕迹!

  几个当家互相望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凝重而惊惧的神色。任中杰忍不住问道∶“这个杀人凶徒的手怎会长的这样奇怪?这路掌法如此狠辣阴毒,竟让中招者呕血成升,又是什麽路数?”

  罗镜文默然了半晌,才低声说道∶“不知任公子可曾听说过『天残地损十三掌』?”

  任中杰猛吃一惊,道∶“你说的是失传近百年的辣手邪童的十三式绝技?难道……难道蒋舵主中的是其中的『枯心掌』不成……”

  罗镜文颔首道∶“不错。这十三掌的威力极其巨大,但发招之时,却必须戴上特制的手套,否则也不会中者立毙,数十年来令江湖中人谈之变色了!唉,想不到……武林中又有人练成了这种邪门武功……”

  他的话还未说完,死一般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歌声!

  歌声凄婉而飘忽,像是有个冤死阴间的女鬼,正在地狱的最深处幽幽悲泣,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寒风起,秋意凉,明月夜,迸血光!可怜神风帮,人人命不长!军心乱,意彷徨,七大当家身首裂,受尽辱美娇娘……”

  如泣如诉的歌声,彷佛是一道无形的符咒,紧紧的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鲁大洪的脸色渐渐变的铁青,突然狂吼一声∶“包围过去,搜!”不等手下轰然答应,他庞大的身躯已拔地而起,风驰电掣般向黑暗中掠去!

  众人紧随其後,循着缥缈悠远的声音不断矫正着搜索的方位。片刻後,当他们来到一片人工树林的边缘时,鬼哭似的歌声忽地嘎然而止,就像是一下子从人世间蒸发了!

  这时,四面八方赶来的巡逻武士已经把树林子水泄不通的围住了,熊熊的火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昼,明晃晃的刀剑长矛映着火光,反射出了一张张满含着悲愤和杀气的面容!只要首脑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如狼似虎的冲进去,把里面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个底朝天!

  就算唱歌的女子功力通神,在这样滴水不漏的搜查下,她也将无所遁形了!谁知三个当家却迟迟不下命令,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显得复杂而异样!

  任中杰倒有些惊奇了,他一转念,若有所悟的道∶“各位徘徊不前,莫非因为这里是帮中的禁地麽?”

  罗镜文苦笑道∶“公子高见!本帮的总坛之中有两个禁地,擅入者一律杀无赦!其中一个是帮主存放要物的『珍品阁』,另一个就是眼前这片树林了……”

  任中杰目光闪动,沉吟道∶“在下瞧这片林木种场得井然有序,暗地里似乎隐含着相生相克的阵法,树林深处是否住着一位世外高人?”

  鲁大洪圆睁怪眼,纵声笑道∶“什麽世外高人?不过是个娇生惯养、任性胡为的小公主罢了!”他顿了顿,彷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发狠的道∶“老三,反正大小姐和侍芸现下都已外出,我们拼着日後受到大哥责罚,先闯到里面看一看好了……”

  罗镜文踌躇不决,尚未来得及回答,远方突然顺风飘来一个浑厚严厉的男子声音∶“四弟,不得胡闹!”

  鲁大洪身躯一震,剽悍的黑脸上居然流露出畏服之色。任中杰暗暗纳罕,放眼一望,不仅在场的一众武士立刻端正肃立,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就连罗镜文和张继远都摆出了少见的恭敬姿态!

  语声未歇,三十来个腰悬长剑的青袍剑士出现在石板路上。他们看似走得很随意散漫,但脚下所踏的方位却杂而不乱、步步玄机,显然曾受到过良好严密的训练。也许这些人单独的武功还未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可是,他们联手攻击的威力却绝对能令一流高手都甘拜下风!

  人群走到了树林前就无声无息的向两旁散开,任中杰这才看见,发话的是一个气度沉雄的中年男子。这人洒然屹立在众多剑士的簇拥包围中,就如鹤立鸡群般醒目突出,他的面容冷静而充满威严,两道浓眉斜飞入鬓,一望而知是个领袖群雄的帅才。

  “四弟,大哥身为帮主,他的严训我们不能不听!”中年人稳步走到鲁大洪身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传我的命令,今晚的搜寻到此为止,收队!”

  鲁大洪紫涨着面皮,额头青筋暴起,似乎还想尽力申辩一番。中年人却不再理睬他了,一双眸子精光暴射,凛然生威的落在任中杰面上转了两圈。两人的目光相接,竟似迸出了刀剑碰撞般的火花!

  中年人淡然一笑,抱拳道∶“这位一定是任公子了,久仰!在下神风帮二当家孔威。”

  他的话简明而利落,没有任何多馀的客套!一直以来他都深深的相信,权力和荣誉是靠流血流汗拼出来的,而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任中杰也没有饶舌,他盯着对方粗糙的大手,忽然道∶“据闻孔当家是少林派最杰出的俗家弟子,大力金刚掌的神功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早在十年之前,武林中就已闯下了赫赫威名!”

  孔威不动声色,淡淡道∶“说到手上功夫的神妙莫测,普天之下又有谁比得上任公子?在下这一点儿微末武技,在公子面前是贻笑大方了!”

  任中杰微笑道∶“孔当家何需过谦?依我看,以金刚掌力的威猛劲急,要将一个人的心房击碎以至於喷血而亡,好像也不是什麽难事……”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动容哗然。孔威却恍若不闻,平静的道∶“任公子的意思是说,蒋舵主也许并非死於『枯心掌』下,说不定是我孔某人下的毒手,是不是?”

  任中杰欠身道∶“不敢!在下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只不过,在七大当家之中,似乎只有孔兄擅长外门掌力,这可真是巧合了……”他说到这里,咳杖了一声,恰到好处的闭上了嘴。

  罗镜文轻摇折扇,不以为然的道∶“任公子此言差矣。以我们几位当家的内功造诣,想暗中练成一两种邪门掌法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问题是,谁有谋刺蒋舵主的作案时间?”

  他停顿了一下,续道∶“七弟今夜奉命外出,自然是没有嫌疑的。六弟麽,两个多时辰前伤在任公子手底,料想也没有馀力再去杀人,所以,这个下手行凶之人──”他拖长了声调,尾音迟迟不落,张继远已接口道∶“──极可能就在咱们四人当中!”

  鲁大洪一跃三尺,暴怒道∶“混帐!你竟将我也算在内?我怎麽会杀老蒋那个混球?岂有此理,你们简直是在放狗屁!”

  罗镜文面色一沉,冷冷道∶“谁也没说一定就是你做的!眼下不过就事论事罢了,你又激动什麽?”

  鲁大洪只有闭上了嘴,双目却依然不服气的瞪着他。

  孔威双掌一拍,沉声道∶“多说无益。咱们今後只有更加小心谨慎,不论那个真凶到底是谁……”他语声一顿,目光自每个人面上掠过,一字字道∶“我们总有一天能把他揪出来!”

  ************

  天空依然是漆黑的,月亮在云层里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有风吹过来的时候,空气里彷佛带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

  夜色是如此美丽,美丽得就像如花少女的温柔眼波。可是,今晚发生的这起流血凶案,却给这美好的夜色抹上了一层阴影。

  任中杰一个人在总坛里倘佯着,东逛逛、西走走,漫无目的。看样子,他是整个神风帮里最悠闲自在的人了!

  几个当家忙着处理蒋舵主的後事,没人有精力陪他。实际上,他也不需要那些臭男人来陪!往常,在这样浪漫多情的夜晚里,他通常都会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静静地在月光星空下漫步。或者,叫上几个最要好的老朋友,到街边的小面摊上把酒畅谈。

  人在江湖,有多少无聊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打发过去的!任中杰凝视着脚下孤单的影子,心头忽然感到一阵阵失落。他记起自己少年时,曾经意气风发的立下多麽宏伟的目标、多麽远大的理想,可是岁月的长河流了又流,现实的人生却无数次把他的梦想击的粉碎!

  人人都晓得他是一个专门追逐美色的浪子,但又有谁知道,浪子也有自己的痛苦和悲哀……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然流云般飘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像燕子一样翩翩然的飞掠到了他的面前,俏生生的卓立在凄冷的寒风中!

  任中杰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只看一眼,他的瞳仁就发亮了──这是一个容色出众的女人!一个能让男人见了後,除了一个地方变硬、其它地方都变软的女人!

  她穿着一袭轻飘飘的、淡绿色的轻衫,柔软的丝袍,就像皮肤般贴在她又苗条、又诱人的胴体上,骄傲的展现出了曲线浮凸的美好身段。她那细致光滑的俏脸上,几乎没有任何修饰的胭脂花粉。那两片高傲的噘着的薄薄樱唇,和那双清澈黑亮的明眸,就已是绝大多数女人梦寐以求的最好装饰。

  她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四、五岁,正是女人最灿烂的年龄!比起未经人事的少女,她显得成熟而充满风韵;可是比起熟透了的美妇,她又显得青春而亮丽。

  任中杰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尤物,忽然觉得心情又开始愉快了。刚才他还有些伤痛感慨,现在却恨不得马上变成一只蜜蜂,飞到这清香扑鼻的花蕾上狠狠的叮一口!

  “如此星辰如此夜,小姐也是出来散步、赏月的麽?”他彬彬有礼的作了个揖,和蔼的微笑道∶“若不嫌弃,大家结伴走走如何?”

  尤物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拂了拂被夜风吹得略微散乱的秀发,这个动作使她看起来更加的女人味十足。任中杰目不转睛的望着,差一点伸出自己的手代劳……当然,他目前还是只能遗憾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尤物终於出了声,她的声音清脆、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你就是那『浪荡双绝』之一的任中杰?”

  “正是区区在下……”任中杰一怔,愕然问道∶“小姐是哪位?你找我有事麽?”

  尤物眼波流动,凝注在他面上,冷冷道∶“听说任公子是近年来江湖上最出风头的人物,不单武功智慧均已超凡入圣,还是个最能勾引女人的情场高手。可惜今日一见,哼哼……”

  任中杰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涩然道∶“可惜怎样?”

  尤物紧紧的抿着小嘴,傲慢地把脸扭到了一边,似乎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她虽然没有说下去,可是语气却已暗示得很清楚,明摆着是想说“闻名不如见面”。

  “江湖上浪得虚名之徒本来就不少……”任中杰居然并不生气,自我解嘲的道∶“就算你明察秋毫,发现我也是其中的一个,那也算不上是什麽奇闻!”

  尤物撇了撇嘴,冷艳的俏脸紧紧绷着,神色间显得又鄙夷、又诧异,低声自语道∶“……真不明白,三哥是不是吃错了药?为什麽要请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来……实在看不出这家伙有什麽过人之处……”

  她喃喃的思索了片刻,无意中一抬眼,看见对方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挺拔的趐胸上,那掩饰不住的贪婪模样,像是把自己当成完全赤裸的。她厌恶的蹙了蹙眉,寒声道∶“夫人此刻想见你,跟我来!”

  任中杰倏然一惊,随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道∶“跟你走也不妨……不过,我想先请教一下小姐的芳名?”

  他嘴里虽这麽问,心中却已经作好了碰钉子的准备。谁知尤物根本不打算隐瞒,她仰起秀巧的下颌,明眸斜睨着任中杰头顶的月亮,淡淡道∶“我姓韩,叫韩冰!”

  “韩冰,韩冰……”任中杰念了两遍这名字,忍不住会心的笑了,暗想这才真是人如其名,她的的确确像是一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冰”!

  眼见他如此无所顾忌的念叨自己芳名,笑容之中还带着几分轻薄,韩冰的俏脸上飞起了两片红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向夜色中轻盈地掠去。

  任中杰讪讪的跟在後面,苦笑着叹了口气。他知道,对於这种血液中都流淌着叛逆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着急的。想要把她弄上床去,就一定要有罕见的耐心,只有彻底粉碎她精心构筑的冰冷外壳,才能把她的肉体和灵魂一起征服……

  “看来,我需要制定一个长远的计划……”任中杰认真的思忖着,他极力想集中精神考虑问题,可是眼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粘在韩冰的娇躯上。这个娇俏动人的尤物,就连施展轻功飞掠时,都带着种特别的风姿!

  两个人一前一後的在星空下疾掠,不晓得过了多久,韩冰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近处的一栋小楼道∶“夫人就住在这『听雨楼』的最高层,你自己上去见她吧!”

  任中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委实不舍得就此分离。他的眼珠转了转,恳切的道∶“在下初来乍到,对总坛的一切都不熟悉!若无小姐带路,万一走错了房间,那可……”

  韩冰俏脸微沉,冷笑道∶“我是帮主的表妹,不是给你带路的佣人!哼,找错了也是你活该!”说罢,她纵身跃起,淡绿色的长裙在夜空中飞舞,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任中杰洒脱的耸了耸肩,尽管吃了好大一碗闭门羹,他却并不是很在意,也绝没有灰心气沮!

  “别急,女人总会有的!”他对着自己一笑,足尖轻点,人已飘然飞上了顶楼。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找到了惟一的一扇门,古色古香的门面上,用精巧的刀功雕刻着一丛菊花。

  ──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见到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了!

  任中杰忽然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近五年来,江湖上还从未有外人亲眼目睹过夫人的风采!无情的岁月,会不会已经逐渐消磨掉了这位绝世美女的姿容,就像是消磨掉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那样?

  他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个身材臃肿、满脸福态的中年妇人形象。果真如此的话,他说不定会懊恼的把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一盏茶的时光过去了,任中杰终於鼓起了勇气,伸手推开了房门,缓步踱进了灯火通明的厅堂。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打定了主意,要是真的看见了大倒胃口的黄脸婆的话,马上施展出最强的轻功溜之大吉!

  可惜的是,他还来不及看清什麽,闪耀的剑光忽然就已晃花了他的双眼!八柄长剑!雪亮的剑锋齐齐出鞘,只发出了“噌”的一声响,如匹练破空般,一下子就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任中杰没有动,厉的剑气已迫在眉睫,他的眼睛里彷佛也有剑光在闪烁。

  “住手!”随着一声温和柔媚的清叱,八柄剑猛然间顿住了!剑尖划破了任中杰的衣衫,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皮肤,可是他竟连眼角都没有眨一眨!

  执剑的是八个身穿白衣、窈窕秀丽的少女,她们正狠狠的瞪着任中杰,好像怎麽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大胆不要命的男人,竟对森寒锋利的宝剑视若无睹!

  “任公子请勿怪,为了贱妾的安全,这几个丫头总是这样,谨慎小心得过了头……”温柔动听的声音娓娓诉说着,语气又娇媚,又亲和,就像是长姐慈爱的安抚着幼弟。

  ──这也许不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但却是任中杰所听过的最令人难忘的声音,彷佛一缕连绵不断的清泉,直接的渗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长剑已移开,刺骨的杀气也消解於无形。任中杰缓慢地抬起头,凝视着不远的正前方。他终於看见了这位艳名远播、姿色无双的江南美人!

  她就站在绚丽多彩的灯光下、名贵珍奇的家边,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部,脸上泛着礼节性的淡淡笑容。可是,不管多麽耀眼夺目的珠光宝气、黄金钻石,也掩盖不了她那从内心深处焕发出来的雍容气质,和举手投足间蕴育的优雅风姿。

  黎燕的美,在於“妩媚”;方婉萍的美,在於“韵味”;韩冰的美,在於“冷艳”;然而夫人的美,却在於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清丽脱俗的不带丝毫烟火气,就像是个远离尘世的女神!

  “见了夫人的面,我才知道什麽叫作『倾国倾城』……”良久,任中杰才从梦幻般的凝眸中惊醒,由衷的道∶“在下这一生中,本来从未妒忌过任何人,现在却忍不住妒忌起帮主来了……”

  夫人轻轻一笑,嫣然道∶“却不知任公子妒忌的是什麽?是拙夫的财雄势大呢?还是他的红粉三千?”

  任中杰微笑道∶“六宫粉黛无颜色,荣华富贵梦一场。和夫人本身比起来,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又怎值得在下妒忌?”

  夫人的俏脸略红,低低的垂下了白皙的粉颈,柔美的妙目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丝哀怨,幽幽道∶“该如何取舍,连任公子都知道,可惜拙夫……他却永远也不明白……”

  任中杰呆了呆,随即安慰她道∶“或许帮主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不好意思?”夫人的娇躯突然开始颤抖,隆起的趐胸急剧地起伏着,彷佛在极力地控制着沸腾的情感。她强抑着晶莹的泪珠,讥嘲的说道∶“他能对妾侍、对情人、对风尘女子说的话,却不好意思对名媒正娶的妻子说?普天之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任中杰无言地听着,又同情的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夫人的神情是落寞的,脸色也太苍白了些,显然已很久没有承受过阳光雨露的恩泽,没有享受过和丈夫举案齐眉的温馨了!

  很多年前,当她带着“江南第一美人”的响亮名声,义无返顾的下嫁给家时,是否有想过今日的深闺寂寞呢?

  是爱情,把相爱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可是,爱情也常常在把两个人结合之後,自己却悄悄的抽身溜走了!这本来就是人生的悲哀……

  好半晌,夫人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任公子,贱妾找你来,原意不是想说这些的……”她停顿了一下,俏脸上已完全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拙夫离奇失踪,贱妾遭人行刺,这一切的真正原因是什麽,恐怕公子还不知道吧?”

  任中杰动容道∶“夫人若知道的话,在下愿闻其详!”

  夫人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道∶“是为了一宗数额巨大的宝藏!”

  ************

  就在这同一时刻,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外,隐藏在大树枝叶间的黑衣人渐渐等得不耐烦了。他已经守候了整整两个更次,腿脚都站得酸痛无比了,房间依然是什麽动静也没有。

  从他处身的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窥见那顶巨大花轿的全貌。低垂的轿帘就像纹丝不动的栅栏,严严密密的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他妈的,这女娃儿可真是好耐性,这麽长时间闷在里面不出来!难道她连吃喝拉撒都忍得住麽?还是她就在轿子里面大方其便?”黑衣人嘴里低低的嘟囔着,勉力振作精神继续监视着花轿。

  忽然,他觉得左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大惊之下,正想反掌挥击,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七弟,是我!”

  他立时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月光照耀下,一个身材极为瘦小的汉子盘踞在身後的树枝上。这人颧骨高凸,额上生着块丑恶的肉瘤,赫然竟是神风帮的六当家──“怒剑神鼠”左雷东!

  几个时辰之前,在风月小筑里,左雷东被任中杰重重掷於地下,当时似乎伤得不轻,要姬女们抬着才能离开。谁知这麽短的时间内,他竟又浑若无事的跑了出来,看样子功力也丝毫未损,这岂非怪事一件?

  ──是他服食了什麽疗伤圣药?还是他当时伤的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严重?

  黑衣人却不知他曾经受挫,所以也没有丝毫疑心,喜道∶“六哥,你怎麽来了?”

  左雷东笑道∶“来接替你的班呀!我想你监视了大半日,一定累得很了。快回去好好睡个觉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

  黑衣人正感到神思困倦,於是也不推辞,低声道∶“那就有劳六哥了!小弟告辞!”

  左雷东忽地抓住他的手腕,脸色凝重的道∶“七弟,我只能代替你监守到天亮辰时!你务必要在那个时候之前返回,今晚接替的事也不必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展开轻功身法,悄悄的从枝叶间跃了出去,自行返回神风帮总坛。

  左雷东待他走得踪影不见後,忽然双足一蹬,整个人在空中横掠了三丈,从窗口纵进了天字第一号房。

  花轿里立刻传出了一个娇慵柔和的女声,缓缓道∶“你迟到了!”

  左雷东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只要目的能达到,时间上的偏差又有什麽要紧?”他边说边举目四望,疑惑道∶“咦?你那些手下都到哪里去了?”

  轿中女子道∶“我已经把他们支开了。这样机密的谈话,怎能让他们听到?喂,我要你查探的事,你进行的如何了?”

  左雷东鼠须一撇,得意道∶“已有眉目了。眼下就请姑娘移架出轿,听我细说分明。”

  轿中女子轻声一笑,慵懒的道∶“我行走江湖一年多了,从来都懒得离开这花轿。你要我出来,不怕把本小姐累坏了麽?”

  左雷东低笑道∶“既然姑娘怕累,不如就让左某进入花轿好了!反正里面的空间够大,再多容纳几人也无妨……”话声未落,身子猛然向前疾冲,就如离弦之箭般窜到了轿帘边。

  他正要伸手拨开帘子,陡然间风声响动,两道金光一上一下的从轿内激射而出,来势劲急无伦。他早已有所提防,双手各伸食中二指轻轻一夹,就将暗器牢牢的夹住了。蓦地里眼前金光闪耀,又有四道暗器袭到了身前三尺之内。左雷东大骇之下,空一个翻身,向後纵出了丈馀,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接着就觉得胯下一凉,原来裤带已被击断。

  他手忙脚乱的抓住正在下坠的裤子,心头又怒又愧,也夹杂着三分惧意,叫道∶“喂,喂,你的暗器怎麽能往这个地方打?要是你一个不小心,我可就要断子绝孙啦!”

  轿中女子咯咯娇笑道∶“谁叫你这样大胆,敢打主意窥视本小姐的容貌……不过,看在你尽心为我办事的份上,我没取你性命,相反还赏了你大笔金钱!怎麽,你不谢谢本小姐的不杀之恩、赠财之德,竟然还敢口出怨言吗?”

  左雷东向手掌上一望,才发现捏在指间的暗器竟是两片金叶子。叶片虽然又薄又细,却是十足赤金打造。他苦笑道∶“姑娘,你出手倒是阔气,施展几下暗器,就掷出去了好几两黄金。这样奢侈的打法,我左某人倒真是从未见过!”

  轿中女子缓缓道∶“只要我们能找到赤焰教遗留的那宗宝藏,就有了几辈子也挥霍不尽的巨富,哪里还会在乎这区区几两黄金!”

  左雷东面带忧色,发愁道∶“赤焰遗宝的事,本来只有你、我和几位当家知道。但不知哪个家伙走漏了消息,这几天聚集在金陵城的高手已越来越多。『铁颈判官』傅恒,『千手罗汉』唐钢,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物!听说连『仁义大侠』卫天鹰也正在兼程赶来,咱们精心谋划了许久,别要作了别人的踏脚石才好。”

  轿中女子却似满不在乎,冷哼道∶“人多些才好混水摸鱼哩!这些人的确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彼此各有心事,既不能团结,又互相牵制,在我看来……嘻嘻,只不过是群妄自尊大的蠢男人而已,有什麽了不起?”

  左雷东搔了搔脑袋,点头道∶“姑娘分析得不错,只不过咱们还是要加倍小心的好!今晚我仔细查探了总坛的各处要地,发现……”

  他的语声越说越低了,一张丑脸满是凝重的神色。房间里的烛火虽然明亮,可是映照在他的面上,却仍然留下了一片浓厚的阴影!

  ************

  天还没有亮,任中杰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他全身的肌肉都已完全地放松,只有一双眼睛还在灵活而有神的转动着。

  刚才他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把肌肤上的污垢和精神上的劳顿一股脑儿的清除了出去。夫人叫他好好休息,可他现在却精神的很,简直连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没有!

  他又怎麽睡得着呢?这一天中发生的事已经太多太多了,他需要仔细的清理一下思路。

  ──宝藏?那是一笔什麽样的宝藏?夫人透露了这个消息,为什麽又不肯把话说完,反而要自己再去问问罗当家?

  ──装神弄鬼的唱歌女子是谁?振飞有那麽多相好,到底还有多少女人和这起事件有关?

  任中杰突然发现,自己的所知道的实在太少,而且思绪一团混乱。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好几条俏丽的身影──那麽高贵、那麽典雅、那麽动人的几条身影,却偏偏又是那麽的淡漠遥远,可望而不可及!

  “振飞呀振飞,你果然是个风流多情的好脚色,拥有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国色天香……”任中杰自言自语了两句,忽然握紧拳头道∶“不过,我任中杰是何等样人,怎麽会输给你?嘿嘿!你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还要比你做的更好!”

  神风帮交代给他的任务是,尽快搞清血案的真相,并找出那个凶手。可他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却是,尽快把所见到的这些美女征服,并且是由身到心的征服!

  这个任务当然十分艰巨,但他一向认为,男人的气概和价值,正是在挑战艰巨的过程中体现的。至於具体实施的办法麽,他现在还没想出来,不过办法总会有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引诱不了的贞妇,正如世界上找不到绝无破绽的武功。

  想像到将来与美人儿合体交欢、腿股叠缠的销魂味儿,任中杰忍不住一阵兴奋,呼吸也粗重了许多。但就在此时,他猛然察觉周围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鸡鸣五更香!”他立刻辨认了出来,心中不禁冷笑,这种下三滥的小把戏要是能迷倒他,那他早就死了几百次了。他最少有二十三种法子可以破解迷药。

  ──是什麽人这麽大胆,敢在总坛里干这种勾当?难道是……凶手?

  任中杰屏息静气,眼皮下垂,装出一副被迷得晕倒了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良久,厢房里的迷烟开始慢慢散去了。“吱──”的一声,窗子被人由外推开了,一条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窗外。

  黑影先向里望了望,然後轻捷的跃进了厢房,一步步的朝床的位置走来。

  任中杰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只见这影子笼罩在黑暗里,轮廓和五官都看不清晰,只能依稀望见身材并不高,脑後似飘扬着两条辫子,身上还隐隐的传来了一股清香──不是把人麻翻的迷香,而是女子独有的天然体香!

  任中杰忽然觉得这香味好熟,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他心念电转,还来不及有什麽反应,对方已经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任公子,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别装蒜啦!”那女子娇憨的笑了,笑着道∶“喂,人家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到你房间,你就连灯也不敢点着吗?”

  任中杰苦笑,无可奈何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於是他就看见了一张美丽清秀的俏脸,正带着得意而嘲弄的神态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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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春宵苦短

  灯火已点燃。明亮的灯光下看的分明,只见来人年龄尚稚,粉脸含笑,紧身的青色衣衫包裹着她苗条而又动人的身子,竟是把自己诱骗到风月小筑的侍芸!

  任中杰皱了皱眉,神情彷佛有些困惑,茫然道∶“侍芸姑娘……怎麽来的是你?”

  “很意外麽?哼,你以为来的是谁?”侍芸白了他一眼,双颊突然飞红了,脸蛋上流露出娇羞的表情,嗔道∶“你这人真是的,怎麽这副样子?你自己看看……丑死了……”

  任中杰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实在不雅。他睡觉时一向喜欢脱得只剩裤衩,让精赤的上身尽情暴露在空气中。现在他几乎是赤裸着站在侍芸面前,而且,由於他刚才正卖力的幻想着夫人的身段风姿,下体自然而然撑起了一个帐篷。相对於裤衩布料的短小精省,这个帐篷的规模实在是太……太巨大了些。

  “你认为我应该像个什麽样子?衣冠楚楚的开门揖客、道貌岸然的向你问好吗?”任中杰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常态,淡淡道∶“假如你大大方方的敲门求见,而不是鬼鬼祟祟的从窗户里潜进来,我说不定也会努力的装一装正人君子的!”

  侍芸嘻嘻一笑,嫣然道∶“原来你是在怪我不请自而入哩!好啦,算我的不是,小女子这就向任公子赔罪……”说着,她纤腰一弯,深深的道了个万福。

  “算啦,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任中杰说到这里,面容忽地一整,严肃的说道∶“不过,玩笑归玩笑,下次姑娘可就千万别再用迷香这种东西了……”

  “迷香?什麽迷香?”侍芸的脸上一片诧异,讶然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些什麽!我可是就这样闯进来的呀,谁又用迷香了?”

  任中杰微笑道∶“我已经闻出来啦,你抵赖也没有用的。虽然你这支迷香与一般的大不相同,药力也要威猛许多,可还是迷不倒我的!”

  “不,不!我真没用过迷香!”侍芸急得叫了起来,眼光中已然带着惊惧,惶声道∶“我……我不过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过来传达几句话而已,哪里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任公子,你可千万别……别对孔二当家告我的状,我会大祸临头的……”

  任中杰怔住了,吃惊道∶“你若没用过迷香,我房间里怎麽会有股奇异的气味?”边说边快步走到窗边,口中兀自道∶“……迷香是在这里燃烧的,你隔了许久才敢跳进来,不就是想等香味散尽吗?”

  他俯下身子,沿着地面仔细的逡巡了两遍,突然轻“噫”一声,神色古怪之极──他竟然没有发现烟灰!迷香烧了一段时间,照理应有烟灰跌落在地面上,可是他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烟灰!

  “难道我的鼻子闻惯了太多女人的脂粉香,以至於在嗅觉上出了问题?”任中杰呆了呆,心中忽然一动,转身朝房门的位置走去。果然,在门後左下角的贴墙处,他发现了几滩灰色的粉末!

  ──这样看来,施放迷香者可能另有其人!或许他正准备闯进屋里时,却出乎意料的发现了随後赶到的侍芸,於是只好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任中杰思忖了片刻,凝视着侍芸道∶“你来到我屋外时,有没有看见什麽人在附近潜伏?或者是有什麽异常的情况发生?”

  “什麽都没有呀……”侍芸低垂着俏脸,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来转去,迟疑了一阵才犹豫的道∶“我走近这间厢房的时候,好像……好像瞥见十几丈远的屋顶上有人影一闪……”

  “真的麽?”任中杰的脸色郑重了起来,沉声道∶“你能肯定吗?还是你一时眼花?”

  “应该不是……不是眼花吧!”侍芸嗫嚅道∶“但是,那又能说明什麽呢?也可能是巡夜的护卫正好从这里经过呀!”

  任中杰沉默了一下,忽然展颜笑道∶“确实不能说明什麽,是我太多虑了!哈哈……”他爽朗的笑了几声,接着道∶“好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深夜拜访究竟有何要事?”

  侍芸娇嗔道∶“怎麽,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任中杰微笑道∶“能,当然能!只不过,对你这样处世未深的漂亮小姑娘来说,在一个如此寂寞无聊的夜晚,贸贸然跑来探望我这样一个孤枕难眠的男人,实在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举动!”

  侍芸的俏脸又红了,红得就像天边绚丽的晚霞,她用眼角瞟着任中杰,咬着嘴唇道∶“怕什麽?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再说,我既然来了,就已经作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啦!”

  “牺牲?你应该说是献身才对!”任中杰笑吟吟的打量着她的娇躯,和刚见面时一样,她穿着淡青色的紧身服,凹凸有致的曲线诱惑而清晰的展现了出来。乌黑的秀发扎成了粗大的鞭子,松松的垂落在两个挺拔的乳峰之间。

  “现在的小丫头,发育得可真不错呀!”任中杰毫无顾忌的瞄着她的耸胸蜂腰,喃喃道∶“也不知是营养特别好的缘故呢,还是……”

  “谁是小丫头?我已经十七岁了!”侍芸一甩辫子,气鼓鼓的道∶“喂,你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女孩行不行?我比你想象中都要成熟的多!”

  任中杰哈哈大笑道∶“小女孩总是想证明给别人看,自己已经是个懂事的大人了。可是当她成为老女人时,又总是想扮成一副小女孩的天真样儿!唉,女人呀女人,真是……”

  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侍芸突然冲了上来,柔软的娇躯像是一枚炮弹一样撞在了他身上,两个人一起滚倒在了大床上。

  任中杰猝不及防,下意识的伸掌一推,着手处绵软丰盈,竟触摸到了她那充满弹性的双峰上──对於美女的投怀送抱,男人基本上是不推则已,一推就肯定“误撞”在这最不该碰到的地方。

  侍芸“嘤咛”一声娇吟,就像身体里的情欲总闸被拧开了,俏脸烧得似火一般又烫又红,死死的抵在了任中杰宽厚的胸膛上摩擦,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结实的肌肉上,带着一股清新好闻的醉人气息。

  任中杰的心跳也开始加快了,他忽然抓住了侍芸的双肩,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伸嘴凑到了那白嫩光滑的脸蛋上,肆意而温柔的用热吻印满了她的面颊。

  “嗯……嗯嗯……唔……”侍芸的双唇无意识的微微颤动,秀眸中散发出既朦胧又狂野的光芒,双臂环绕在任中杰的脑後,紧紧的绞住了他的脖子,似乎生怕他会突然长身而去,让这心动的感觉和沸腾的爱欲一起不翼而飞。

  任中杰当然知道,那翕动的红唇代表着什麽样的邀请。他低下头,似蜻蜓点水般在她唇皮上一碰,就在她热烈而多情的反应时,他却故意扭开了头,把嘴移到了她细嫩的耳珠上,用牙齿轻轻的咬住。

  “你……你这个……大坏蛋……”侍芸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耳珠上传来了的感觉是那样销魂,更加触发了她年轻身体的渴望。她的腰肢款摆着,身体迎合着,鼻端里若有若无的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声……

  就在她焦急的浑身颤抖时,那个可恶的男人终於捧起了她的俏脸,眼看着他带着一脸坏笑,逐寸逐寸的凑近自己的檀口,她忽然觉得一阵羞意涌上心头,双眼不由的阖了起来,想要躲开他的进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脆响,任中杰猛然吻住了她的双唇,舌头朝前一顶,轻而易举的探进了温暖芬芳的口腔里,像是灵活的蛇儿般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开始咂取着香甜的津液。

  侍芸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深深的陶醉在了这纵情的热吻中。她的脑海里什麽念头都没有了,只觉得对方的唇舌是那麽霸道而厉害,直吻得她娇喘连连,全身滚烫,险些晕死在他的怀抱里。

  等到这个长吻终於结束,她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秀目,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已变得完全赤裸!

  “啊──”侍芸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尽管她早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却依然臊的粉面通红,两只玉臂倏地环抱在了胸前,遮挡着男人那如饥似渴的目光。

  任中杰欣赏着她那手足无措的窘迫之态,怡然自得的笑了。他轻轻的捉住了她的纤腕,温柔而坚决的向下一拉!那对小鸽子般的粉嫩椒乳立刻活泼的弹了出来,颤巍巍的耸立在他眼前。

  侍芸的乳房显然才刚刚发育成熟,看上去并不很大,但无疑十分的坚挺,嫩笋形的乳峰晶莹如玉,白皙的就似要透明了一样。顶端那两小圈粉色的乳晕中,微微翘起的乳头小巧可爱,在炽烈目光的注视下傲然挺立,彷佛正在期待着唇舌的尽情品尝。

  任中杰贪婪的舔了舔嘴唇,双掌轻柔的覆盖到了乳房上,富有弹性的双峰,在他大手的推压挤弄下,变幻出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可是他的掌心却始终略略的悬空,故意不去触碰那两粒葡萄般诱人的乳头。

  侍芸的娇躯如水蛇般不停的扭动着,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擦了最亮丽的胭脂,眉梢眼角间洋溢着浓浓的春意,可是,不论她怎样努力的挺身相就,却始终没有办法得到充实的满足。发硬的乳尖更是奇痒无比,难以忍受的空虚感令她放弃了所有的矜持。

  “喂……喂……大坏蛋,你为……为什麽……还不来……”她恨恨的在他肩部咬了一口,美丽的俏脸上忽然露出了种软弱的神色,低声哀恳道∶“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快……快点嘛……”

  任中杰见她急的可爱,肚里暗暗发笑,有心撩拨道∶“快点什麽?你不把话说明白,我又怎麽能知道?”

  侍芸差一点把他踢下床去,羞怒道∶“你……你明明知道的……还要……还要戏弄人家……”

  “说呀,你要我做什麽?说了我马上就如你所愿!”任中杰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神中焕发出只有征服者才具有的强大自信。

  侍芸再也无法抵挡那痒到骨子里的销魂感觉了,她咬了咬口唇,俏脸涨的绯红,用劲全身力气叫了出来∶“我要……我要你狠狠的抱紧我,亲亲我的胸膛!你……你这个王八蛋听明白了没有……”

  听到她居然会口不择言的骂起了人,任中杰险些儿笑出声来。他缓了缓气,一本正经的道∶“听明白了,遵命!”话音未落,他的大嘴已经拱上了挺拔的乳峰,一下子就把粉嫩的乳头吞了进去。

  侍芸舒服的脑中一晕,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她勾住任中杰的脖子,拼命的把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胸膛,体会着温湿的舌尖舔弄在敏感乳头上的快感,奇怪的是,在短暂的欢欣後,她心里的空虚感不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於是,她情不自禁的翘起双腿,主动的环跨在了任中杰的腰上,雪白浑圆的粉臀也大胆的向上探索着、迎合着、抖动着。突然,她的大腿根部微微一顿,竟撞到了一个火热粗大的东西──那东西早就一柱擎天的竖了起来,正虎视眈眈的欲破门而入。

  “噢……好……好可怕呀……”她好奇的看了看那根神奇的武器,发现它的威武狰狞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那种又害怕又期待的少女娇憨之态,一下子在她的俏脸上表露无遗。

  “怕?有什麽好怕的?一会儿你就会被它弄得欲仙欲死了!”任中杰轻薄的吹了声口哨,嘴巴离开了已被口水濡湿的乳峰,沿着她纤细的腰肢滑下,经过平坦柔软的小腹,义无返顾的探进了双腿之间的隆起处。

  只见一蓬稀疏却细长的阴毛,整整齐齐的遮掩住了紧窄的肉缝,星星点点的露珠,正如花蜜般散布在穴口四周。当任中杰的手指拨开芳草,直接的按在了那珍珠似的小肉核上时,侍芸“啊──”的一声娇呼,身子一颤,一股温热的汁水从洞口淌了出来,缓缓的流到了股缝间。

  “小女孩果然已经长大了,竟然这麽快就泄了身子!”任中杰面带嘲弄的哈哈大笑,用掌心掬了点儿汁水,径直的送到了侍芸面前,作势要抖在她的脸上。侍芸又羞、又怕,连耳根都红透了,眼看着那亮晶晶的糜乱淫汁闪闪的映射着灯光,没来由的心中又是一荡,下体更加的湿了。

  “好啦,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了,咱们该干正活啦!”任中杰兴奋的抓住了她的双腿,用力地往上一提,霎时就把她整个阴户都暴露在了朗朗乾坤下。

  “别……别这样……”侍芸喃喃的喘息呻吟着,一双白嫩的美腿被迫高高抬了起来,渐渐的又向後弯折,膝盖几乎贴到了自己的乳峰上。她心头一片空白,还没弄清是怎麽一回事,猛然间感到胯下一痛,一根粗大发烫的肉棍已?开了她的两片肉瓣,一寸寸的向花迳的纵深处挺进。

  “噢……啊啊啊……”侍芸痛的面色惨白,两只粉拳一起砸在任中杰的胸膛上。但这样的力气显然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只听“哧──”的一下轻响,任中杰虎腰一送,就将肉棒尽根刺入了她的阴道,随即开始了由缓至快、由轻至重的抽送。

  侍芸咬紧牙关,只觉得每一下冲刺都深深的顶到了尽头,简直像是要把她娇小的身子给贯穿,可是在那疼痛之中,彷佛也带着一种梦寐以求的充实感。正是这样的感觉,使她慢慢的跟上了节奏,不自觉的摇臀缩腰,使对方能够更加方便的享用她的娇躯。

  “嗯嗯……噢……唔唔……啊啊……噢噢噢……”快感就像海潮一样,一波波的冲击着她的肉体、她的思维、她的情绪。她扔下了所有的自尊和羞涩,压抑而销魂的吟唱起来,灵魂儿早已飞上了九重天外,并且还在不断的向上升……

  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厢房里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停歇。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和女子动情的浪叫声,是那麽和谐自然的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人世间最好听的乐章。

  当侍芸再一次泄出了身子时,那温热的暖流急剧的浇灌在了任中杰的阳具顶端。一直抑制的快感终於决堤了,他猛地把肉棒捅到了紧密花迳的最深处,任凭狂涌而出的精液尽情的喷洒,尽情的爆发……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时,黎明的第一束阳光正好投射进了房间,照耀在乱不堪的床上。

  侍芸的俏脸上红晕未褪,温暖的胴体依然亲密的缠在任中杰的身上。她的双目中隐含着茫然之色,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彷佛有着很重的心事。

  任中杰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柔声道∶“为什麽叹气?你在後悔吗?”

  侍芸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我只是在害怕!”

  任中杰微笑道∶“你不是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准备吗?牺牲都不怕,世界上还有事什麽好怕呢?”

  侍芸“噗嗤”一笑,随即又蹙起了柳眉,轻叹道∶“吃完早饭以後,你……你就该走啦!”

  任中杰不解道∶“走?走到哪里去?”

  侍芸低声道∶“大小姐说,随便你去哪里都好,只要你能离开金陵城!”

  “大小姐?她是谁?”任中杰一怔,隐隐觉得这个称呼很是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听到过,他努力搜索着记忆,沉吟道∶“她又为什麽要赶我走?你知道这中间的原因吗?”

  侍芸小嘴一撇,昂然道∶“大小姐是帮主的独生爱女,也是神风帮里最受大家娇宠的公主。她想要做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

  就在此时,任中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失声道∶“啊,我想起来啦……你们这位大小姐,是不是住在那片种满人工树林的禁地里?”

  侍芸吃惊的望了他一眼,疑惑的道∶“你怎麽知道的?是几位当家告诉你的吗?”

  “是我昨夜无意中听人说的!”任中杰搂着她的腰肢,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他的面色十分凝重,忽然道∶“蒋舵主被人残忍的杀害,树林中传出诡异的女子歌声……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大小姐当真不在总坛里吗?”

  侍芸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大小姐昨天下午就离开了总坛,说是要出城去找什麽人比武。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连半步也没分离。快五更的时候我们才一起回来,还没好好的歇息一下,她就叫我来找你了!”说到这里,侍芸蓦地伸指在任中杰的阳物上一弹,佯怒道∶“哼哼,这下算是送羊入虎口了!可怜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这样被你给白白的糟蹋了!”

  任中杰痛心疾首的喊了出来,叫道∶“糟蹋?你竟把如此赏心悦目的事说成是糟蹋?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唉,你今後或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男人,可是我敢向你保证,能把这件事做的像艺术一样完美自然的,普天之下也只就只有我一个啦!”

  “胡说八道!”侍芸不依的扭了扭身子,大发娇嗔道∶“什麽『各种各样』的男人?你把我当成人尽可夫的荡妇麽?告诉你,我虽然是个小小的丫鬟,可是大小姐待我就像亲妹妹一样,从来也没拿我当下人看……”

  任中杰忽然打断她的话,失声道∶“亲妹妹?大小姐的年纪比你大麽?”

  侍芸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不解的道∶“她的年纪当然比我大啦,这有什麽好奇怪的?”

  任中杰道∶“可是夫人看上去才刚过三十,难道……难道……”

  侍芸咯咯娇笑,顽皮的道∶“你这个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小姐不是夫人生的,听说她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後来帮主又娶了现在这个夫人当正室,她们俩名义上是母女,其实相差还不到十岁呢!”

  任中杰恍然大悟,沉吟着道∶“帮主到底有多少个老婆?这许多人住在总坛里,彼此之间是不是经常有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场面出现?”

  侍芸抿嘴笑道∶“帮主在总坛里就有二十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听说外面还养着许多情妇。至於有没有勾心斗角,我就不大清楚啦,反正表面上看,大家都相安无事。其实呢,这其中只有夫人和十三姨太会武功,其他人都是弱质纤纤的女流,就算想斗也斗不过的。”

  任中杰听到这里,两眼望着屋顶呆呆的出了神,似乎在思考着什麽重大的问题。

  侍芸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嗔道∶“喂,人家跟你说话哪,你怎麽走神啦?”

  任中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因为我正在作一个很要紧的决定!”

  侍芸好奇道∶“是什麽决定?”

  任中杰凝视着她,决然道∶“请你回去转告大小姐,我暂时还不打算离开金陵城!”

  侍芸瞪大了眼睛,叫道∶“你说什麽?你……你真的不肯走吗?”

  任中杰微笑道∶“当然是真的!神风帮有这麽舒适的软床睡,这麽香醇的美酒饮,还有一个这麽美丽可爱的小女孩陪伴,只有傻子才肯走呢!”

  “讨厌,我早就告诉你啦,我不是小女孩,你到现在还不……”侍芸娇声抗议着,她的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火热的大嘴给封住了,雄壮的身体再次压到了她的娇躯上,然後她的人又开始向无边的快活中沉浸……

  ************

  任中杰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不是他自己愿意爬出被窝的,而是被前来催促的仆役叫醒的,因为主人和客人都已在会客厅里等他了。

  匆匆忙忙的略为梳洗後,他跟着带路的仆役步出厢房。走在幽静整洁的小迳上,一阵狂风吹来,劈面刮在他的脸上,没来由的就感到有点儿头晕。

  ──看来是昨天“操劳”过度了!从中午到夜晚,十个时辰之内一连大战了四场,特别是在风月小筑里的那场比拼,实在消耗了他不少体力,所以现在才会感到如此神困力倦、疲惫不堪吧!

  “也许我已经开始变老啦,已经不能负担太过频繁猛烈的性爱了!”任中杰苦笑着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正在步入中年,热血沸腾的青春岁月早已成为了遥远的记忆!

  中年意味着什麽呢?意味着你有更加成熟的风度、细腻的技巧和深刻的人生观,可是,你也逐渐丧失了充沛的精力、一往无前的热情和初生之犊不畏虎的英雄气概。

  ──江湖,也许根本是属於年轻人的!

  任中杰感慨的转动着念头,思绪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飘来飘去。等他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跟着仆役来到了总坛的会客厅。

  孔威、罗镜文两位当家远远就迎了上来,一边打着招呼寒暄,一边把他引进了厅里。罗镜文摇着折扇,含笑道∶“任公子,昨夜睡的还好麽?可还满意那间厢房?”

  任中杰微笑道∶“对於像我这样的天涯浪子来说,只要有一张床的厢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了!”

  突然,大厅深处传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冷冷道∶“可是任公子平常住的却是城里最昂贵的迎宾酒楼,而且还把天字第一号房包了整整半个月!”

  任中杰循声望去,只见大厅正中的圆桌旁坐着四个人,有男有女,看到他进来,其中三个人已经站起身,只有一个身形瘦削的蓝衫青年却依然端坐不动,正在凝目打量着他。

  “我虽然包下了天字第一号房,可是──”任中杰不动声色,慢吞吞的道∶“那房间里还是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四壁萧然,什麽家都没有摆放。”

  蓝衫青年瞪着他,一时间不知说什麽好。幸好罗镜文已走了过来,介绍道∶“任公子,这位是外号『千手罗汉』的唐钢少侠,想必你也听说过的。”

  任中杰拱手道∶“没听说过唐兄大名的人只怕很少,据闻蜀中唐门後起一辈的年轻高手中,唐兄已可算是排名第二的杰出人物!”

  唐钢变色道∶“第二?依阁下之见,排名第一的是谁?”

  任中杰悠然道∶“那自然是号称『散雪飞仙』的唐小柔姑娘了!”

  唐钢冷笑道∶“小柔妹子的容色倒确是唐门第一,至於武功麽,嘿嘿……”似已不屑再说下去了。

  这时,旁边一个身材略略发福的小老头走上两步,呵呵大笑道∶“老朽久闻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丰神俊郎、一表人才呵!难怪有那麽多的名门侠女对任公子神魂颠倒,情难自禁了……”

  恭维话总是让人听得心情愉快的,任中杰马上有些飘飘然了,但嘴里却逊谢道∶“老先生取笑了,恕在下眼拙,您是……”

  小老头含笑道∶“老朽是个吃公门饭的,这几年少在江湖上行走,任公子自然不会认得……”

  说到这里,任中杰忽然瞥见他的手,那是一双盘根错节、骨骼突出的大手,和他微胖的身形绝不相称,任中杰心念一动,失声道∶“原来是『鹰爪神捕』孙元福老先生到了,失敬失敬!”

  孙元福摸了摸圆滚滚的下巴,风趣的道∶“神捕什麽的外号,是江湖上朋友的抬爱,老朽可愧不敢当。其实老朽只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鹰爪孙』而已,诸位不骂我是官府走狗,我已经开心得很了。”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罗镜文亲热的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孙老爷子全心全力的维护治安,擒拿凶徒,正是天下百姓的福气,有哪个家夥敢骂你,天下的英雄好汉都不会放过他!”

  孙元福叹息道∶“要是人人都像罗兄一样的想法,那麽老朽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我们吃公门饭的捕快,常常会受到绿林朋友们的责难,说我们是『朝廷鹰犬』,唉……”

  任中杰正色道∶“打家劫舍的江湖豪客,未必都是梁山好汉般的英雄;而效力朝廷的公人捕快,却有可能是不畏强权的真男子,一个人行事最要紧的是无愧於心,无知世人的浅显看法,老爷子不必放在心头!”

  孙元福眼中射出感激的光芒,道∶“任公子真是老朽的知己,几时有空去京城游玩,我们几个捕头一定亲自迎接、竭诚款待。”

  任中杰微笑道∶“那倒不必。只要下次我不小心身陷牢狱时,老爷子能放我一马,在下就心满意足了,哈哈……”

  孙元福也跟着开怀大笑,表情甚是欢愉。在六扇门中,名声最为响亮的有三大神捕,除了他之外,还有“追风名捕”江松林,以及“捕王之王”司马朝阳。这些年来,三人屡破奇案,立下了许多大功,但也遭到了武林中人的不少非议。想不到今天撞到的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竟然会说出如此理解善意的话语,使他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任中杰一边笑,一边已把眼光投注在了剩下两个还未通名的宾客身上。这两人一老一少,穿着服饰都非常华丽。老者白面长须,一身肌肉保养的极为得法,手指上还套着色质晶润的钻戒。

  躲在他身後的少女长着一张清秀明雅的瓜子脸,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着,显得对什麽事都十分好奇。

  罗镜文恭敬的道∶“任公子,这位就是素以公正德望着称的『铁颈判官』傅恒老前辈,这次他老人家带同关门女徒前来作客,顺便也在蒋舵主血案上相助本帮一臂之力。眼下你们大夥正可多亲近亲近……”

  任中杰动容道∶“原来是傅前辈,在下久仰的很了!却不知前辈……”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结巴了,吞吞吐吐的道∶“前辈是……是几时来到金陵城的?”

  傅恒淡淡道∶“来了有两、三天了,老夫也是住在迎宾酒楼,和任公子原本近在咫尺。只是任公子忙於大事,每天都闭门拒客,所以始终没有机会相见。”

  任中杰的脸有些发红了,倒不是因为傅恒讥刺他“关门干大事”,这傅恒是“仁义大侠”卫天鹰最要好的朋友,而黎燕却是卫大侠的妻子。他勾引了别人的老婆,尽管表面上装的无所谓,其实心里却免不了有几分愧疚。可是美色当前,有几个男人能管的住自己,做一个真正的君子呢?

  ──这老家夥在我附近住了两三天,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黎燕的事了?要是他向卫天鹰告上一状,那黎燕可就惨了……

  任中杰惴惴不安,可还是硬着头皮道∶“傅老前辈,黎……卫夫人不知被哪个大胆狂徒绑架了,您看……”

  “被绑架了?这是谁说的?”傅恒面露惊异之色,讶然道∶“我昨夜亲自护送卫夫人到他丈夫身边的,怎麽会被人绑架的?”

  任中杰吃了一惊,伸手取出了那张字条和碎衣片,递给他道∶“这是昨天傍晚有人送到我手里的,可是罗当家却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没有绑架卫夫人。我们原本认为是有人嫁祸给神风帮,但照您所说……”

  傅恒把字条和衣片仔细的看了看,接口道∶“人是我送走的,可字条却不是我留下的。”随即把昨晚如何打退楚天良、救走黎燕、再护送到卫天鹰手中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孔威目光闪动,沉声道∶“这样看来,当时路边一定有人目睹了前辈和楚淫贼的交手,在你们离开之後,他捡起散碎的布片,再冒用老三的名义留字给任公子,目的是想把他卷进这起事件中,但……但这不是太奇怪了麽?”

  傅恒不解的问道∶“奇怪在哪里?”

  罗镜文缓缓道∶“咱们几个当家,本来就想请任公子进驻总坛帮手,但任公子早前却不答应,按照道理,这对那凶手来说是个好消息。可他反而设计帮了我们一把,这……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唐钢冷冷道∶“也许凶手根本就是跟任公子勾结的,所以才想把他也弄进来混水摸鱼。”

  任中杰居然并不生气,苦笑道∶“听起来的确像是这麽回事,只不过……”

  就在此时,大厅外突然哨声大作,尖锐急促的利音彷佛带着某种规律,从西南方向源源不绝的传到。孔威和罗镜文侧耳细听了片刻,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

  “不好,夫人遇到刺客袭击!”两人齐声惊呼,话音未落,身影已像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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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难解女人心

  ──有刺客袭击夫人!

  这句话使人人都吃了一惊,孙元福毕竟做了半辈子的捕头,反应极快,身形立刻疾掠而出,朝孔威和罗镜文奔走的方向追去。

  众人紧跟在他身後,各自施展轻功向前飞跃。仅过了半盏热茶时光,视线里就出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小楼,急促的警报哨声正是从楼畔的空地上传过来的!

  “想不到刺客竟能避开重重守卫,一直摸到了听雨楼下才被人察觉!”任中杰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向楼顶望了一眼。他回想起昨天深夜,夫人正是在那梦幻般绮丽的房间里,用那梦幻般迷人的眼神凝视着他。翩翩佳人的绝世风采,到现在还依然清晰的萦绕在他心头。

  ──一个如此高贵典雅、俏丽脱俗的寂寞女人,她的身体和心灵想必都已荒芜很久了。除了对丈夫的苦苦思念、对青春的无限缅怀之外,她还能剩下些什麽呢?这样一个本应被男人搂在怀里轻怜蜜爱、婉转承欢的动人尤物,为什麽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掉她呢?

  ──凶手的动机是什麽?真的是为了那宗不知底细的宝藏?还是其中另有原因……

  突然,一阵激烈的兵刃撞击声打断了任中杰的思绪,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扫视着空地上的战局。只见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把小楼围得水泄不通,一柄柄雪亮的长矛刀剑在烈日下纵横挥舞,正自和人打得不可开交。

  战圈之中,三名身着灰袍的男子手持长剑,奋力抵挡着十倍於己的神风帮武士。虽然身陷重重包围之中,脱身的希望已是渺不可寻,但这三人却仍是浴血搏杀、毫不气馁。

  张继远和鲁大洪各自缠住了一名对手,四人分成两对,杀的难分难舍,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败。但其馀的武士却不是那剩下的第三个灰袍人的对手了,只见他剑光闪闪,动作狠辣迅速,每一招递出,必有一个武士中剑受伤,鲜血溅满了四周的土地。

  孔威提声叫道∶“四弟,五弟,夫人怎样了?”他的中气极为充沛,声音远远的送了开去,就连大地彷佛都在他的声势之下微微颤抖。

  “当”的一声,楼顶推开了一扇小窗户,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应道∶“二哥,夫人安然无恙!还好大夥儿赶来得早……”

  众人一听,全都松了一口气,罗镜文却终於放心不下,足尖一点,整个人如大鸟般飞身跃起,两三下就纵到了楼层顶端,翻身进了屋子探视。与此同时,答话的那人轻飘飘的纵下地来,手臂一振,掌中已多了柄短叉,径直向那第三个灰袍人杵去。

  有他接下对方的招数,双方强弱之势登时逆转,神风帮很快的控制住了场上的局面。但那三个刺客酣勇非常,眼看不敌,却依然剑势如虹,苦苦奋战。

  “使短叉的那位可是七当家易炳麽?”孙元福眼望战场,忽然长笑道∶“呵呵,五、六年不见,他的功夫可是俊的多了!以老朽愚见,今日之战他必将大获全胜!”

  孔威面无表情,淡淡道∶“老七的武功或许比对手好,但能不能打赢还很难说!”

  那少女小琳儿“哧”的一笑,稚气粉嫩的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问道∶“武功好的还会打不赢麽?天下哪有这样奇怪的事?”

  孔威默然不答。傅恒板起本就严肃的老脸,呵责道∶“小孩子,不懂事就别胡乱说话,省得被这许多行家们笑话!”小琳儿眨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秀目,顽皮的对着孔威的背影伸了伸舌头,神态甚是天真可爱。

  任中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在阳光下微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由於刚才急速奔走的缘故,她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尖挺的趐胸正略微的上下起伏。他想像着薄薄衣衫下的美好曲线,不禁色心又起,指尖痒痒的就想在那隆起处捏上一捏。

  “任公子,你知道是为什麽吗?”小琳儿见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以为他有意指点,遂恳求道∶“我很想知道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任中杰刚想滔滔不绝的开口说话,站在身旁的唐钢忽然抢着答道∶“姑娘虽然机敏伶俐,但毕竟年纪尚小,缺少交手的经验!其实一场拼斗的胜败,往往不是由武功的高低而决定的。事实上,『低手』打败高手的例子多的不胜枚举。”

  小琳儿睁大了眼睛,半信半疑道∶“那……那又是什麽缘故?”

  唐钢道∶“决斗时的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双方的心情好坏、胆量大小、气势行运都有莫大的关系。比如说,一个高手要是出招过於谨慎,不敢冒险,很有可能会被勇於拼命的『低手』击败。当然,要是拼命冒险的程度太过,成了徒逞血气之勇,也一样扭转不了败局。”

  小琳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望着唐钢的秀眸里已带上了崇拜的神色。任中杰看在眼里,心里酸溜溜的好不难受!这样浅显的道理,若由他的如簧之舌说出来,效果起码好上一百倍!只是没想到话到嘴边却被人截糊,以至於白白的丧失了表现的机会。

  “唐少侠所言极是!”傅恒也听见了唐钢的议论,赞许的微微颔首,捋须微笑道∶“依少侠之见,这三个刺客是哪一门派的?”

  唐钢沉吟道∶“他们的剑招并不高明,但胜在速度够快。从手势步法来看,并不像是出身名门!难道……这三人竟会和号称『江湖第一快剑』的郁雪小姐有某种关系?”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想法也觉得难以置信。就在这时候,场上的拼斗蓦地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和张继远交手正激的灰袍人猛地刺出两剑,把对手逼的退了一步,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肚子突然急速的鼓了起来,转眼间就变的像是气球一样大。

  张继远一呆,正有些不知所措时,孔威已悚然动容,大喝∶“快退!快!”一边叫,一边冲了上去,双掌平推,打出一股厉之极的掌风!

  张继远不假思索,立刻翻身向後疾跃。与此同时,那灰袍人竟反手一剑,向自己鼓胀到了极点的肚子戳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整个人竟然炸裂成了千百块碎片,散碎的血肉骨架像是雨点般四射而出,被孔威雄浑无比的掌力一逼,绝大部份都飞到了无人的空旷处,不过也有小部份洒向了不及闪避的人群。

  “啊……啊啊……我的妈呀……啊啊……”被砸中的武士痛得长声惨呼,一个个甩手跳脚,面露痛苦难当之色,片刻後竟痛得躺在地上打滚,嘶叫声震动屋宇,缭绕不绝。

  眼前惨酷的情景使得各人心中大震,还未回过神来,猛听的鲁大洪和七当家易炳齐声暴喝,声音又是愤怒、又是惊慌。原来剩下的那两个灰袍人故技重施,肚子正在发酵般膨胀,眼看就要涨成了两座小山包。

  孔威舌绽春雷,大喝道∶“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身形一晃,抢到了两人之间的空隙处,双掌势挟千钧之力,分别向二人头顶拍落。

  灰袍人全不理睬,手臂疾振,双剑齐向自己肚子刺去。但孔威身手之快实是难以想像,只听“啪啪”两响,剑尖刚刚触及衣衫,那铁掌已经结结实实的击在了两人的脑门上,顿时把他们打得头骨碎裂而亡。

  令人惊奇的是,这两具尸身甫一倒地,七窍立刻流出了汩汩鲜血,红色的鲜血淌漾在平滑的石板路上,忽然就变成了黑色,一种令人心悸的黑色!

  “把尸体抬走焚化!用滚水把附近的地面仔细清洗一次!”孔威简短的发出了两条命令,不等下属恭敬答应,他已大袖一挥,飘然掠回众人身边,沉声道∶“诸位可曾看出了什麽?”

  傅恒长叹一声,说道∶“这三人必定是职业刺客,一击不中就自杀殉道,而且所用的方法又是如此残忍,力图和周围所有敌人同归於尽!这样残酷刚烈的手段,老夫实是闻所未闻!”

  孙元福伸手按着自己胖乎乎的圆脸,沉吟道∶“若老朽所料不错,他们最後用的是种邪门武功,叫做『血爆灰飞大法』,将自身的劲力急速向内鼓荡,聚成一个气压极大的密闭空间,长剑一将身体刺破,立即全身迸裂成碎片……”

  任中杰心中一凛,失声道∶“难道这些刺客是『三口组』的人麽?”

  孔威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不错,他们正是『三口组』派来刺杀夫人的。十多年前,『三口组』谋刺家兄,本来已被打的一败涂地,谁知最後却使出『血爆灰飞大法』,与我兄长同归於尽!”

  众人心中这才恍然,难怪孔威一见对方肚子鼓起,就急令手下撤退。唐钢沉思了片刻,忽然道∶“不对!”

  孔威诧异的道∶“哪里不对了?”

  唐钢道∶“据闻『血爆灰飞大法』的威力刚猛绝伦,炸出来的散碎尸块能将中者打得骨骼断裂,但是瞧孔当家这些遭殃的手下,却像是中了剧毒!”

  孔威一震,猛地醒道∶“对了,这三个刺客的七窍都流出黑血,似乎是……是……”

  任中杰接口道∶“似乎是中了极乐宫惯用的毒药,是不是?”

  众人全都默不作声,极乐宫是近年崛起的最神秘、最淫邪的一个组织,会众全部都是女人,而且个个善於采补之术。从来没有人见过宫主的真面目,只听说她是武林中最最绝色阴毒的蛇蝎美人,武功之高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在没有充份把握和证据之前,谁也不愿意轻易下结论,以免得罪了极乐宫。

  小琳儿却不晓得这些人在顾虑些什麽,她骨碌碌的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天真的道∶“师父,极乐宫您老人家倒是同我说过,但『三口组』呢?那又是什麽门派呀?怎麽起了这麽一个怪怪的名字?”

  傅恒笑骂道∶“小丫头胡说八道,你可知这名字让多少江湖好汉闻名丧胆、谈之变色麽?嘿嘿,告诉你也无妨!『三口组』是个声名显赫的刺客集团,这十年来几乎包办了武林中所有的暗杀交易。至於详细的情况麽,你可以请教一下孙老捕头,他必定知道的更清楚。”

  孙元福的圆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道∶“说来惭愧,老朽耗费了数年的心血,动用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却依然无法揭开这个刺客集团的面纱……惟一能掌握到的情况是,『三口组』的创始人叫李品青,所谓三口,正是指他名字中的『品』字,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含义。”

  “原来『三口组』的名称是这麽来的,在下倒也是第一次听说。”任中杰若有所思的挠了挠脑袋,双眼凝望着孔威道∶“二当家,连这最有名的刺客集团都意图暗杀夫人,事态之紧急的确是非同小可。看来想要保证她毫发无伤并不是件容易事……”

  唐钢冷冷一笑,傲然道∶“任公子怎麽说起丧气话来了?有我们这许多高手在此,再强的敌人胆敢来犯,也要叫他讨不了好去。”

  “敌人的武功强我倒不怕,怕的是潜伏在总坛里的内奸!”孔威皱起浓眉,沉声道∶“这次『三口组』的刺客是怎麽闯进来的?又怎麽知道夫人是住在『听雨楼』里?若说没有内奸暗中通风报信,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孙元福点头道∶“二当家说的是!照老朽的想法,从今以後防卫之职不妨由我等共同承担!这样一来人多眼杂,那内奸行动之时必然顾虑多多,说不定哪天就会自己露出马脚来!”

  孔威眼角一跳,端容道∶“如此甚好……只不过,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劳烦你们来为夫人保驾守护,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下人之举,鄙帮心里可实在过意不去!”

  任中杰微微一笑,悠然道∶“孔当家不必客气!能为夫人这样的绝世美人效劳,我想此间人人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他的话声一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视在众人的脸上,淡淡道∶“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还有许许多多高手正向神风帮赶来!这种『下人之举』,迟几天只怕连抢都抢不到哩……”

  罗镜文脸上的肌肉彷佛有些僵硬了,强笑道∶“任公子说笑了……怎麽会有人抢着赶来?不可能嘛!难道……哈哈……难道他们都吃饱了撑的不成?”

  “罗当家言之有理,有些人可能正是吃的太饱了,所以才想找点麻烦的事来消消食!”任中杰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大笑。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的这番话使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有的变青,有的变白,有的更是变成了烤猪肝!

  他忽然间发现一件事──这里每个人的神情都是诡异的,心里似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真正没有秘密、胸怀坦荡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

  太阳慢慢落山了,绚丽的火烧云泄红了半个天空,万道霞光照耀着金黄色的大地。初秋的傍晚,本来就是灿烂而美丽的。

  不论多麽忙碌的人,只要还懂的享受生活,都会偶尔的抬起头来欣赏一下大自然的美景,用心去体会一下造物主的巧夺天工。

  ──只有两个人是例外!

  他和她坐在一间没有光亮的屋子里,凝视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们连一眼都没有看过火烧云,当然更不用说太阳了,事实上,他们简直憎恨阳光,因为他们本就只能生活在偷偷摸摸的黑暗里。

  “今天的计划失败了!”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阴沉的道∶“我不晓得你是怎样交代那三个刺客的,他们从头到尾都干得很糟糕。”

  女子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他,明如秋水的双眸中有寒光一闪而逝,淡然道∶“我已尽了力!”

  “我知道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很困难,但是──”男子的语声渐趋严厉,一字字道∶“赤焰遗宝必须到手,这是宫主的命令。”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除掉那个贱人的!”女子的声音听来隐藏着深刻的怨毒,咬牙切齿的道∶“既为了得到宝藏,也为了给我自己报仇!”

  ──贪心和仇恨,本来就是女人魅力的两个最大的敌人。贪心,使人变得俗气;仇恨,使人变得可怕。一个俗气而可怕的女人,就算长的真如仙女下凡,也不会具有长久永恒的吸引力的。

  ──问题是,她到底是不是、想不想作个有吸引力的美女呢?

  ************

  夜色已经来临。在神风帮的总坛里,星星点点的灯火逐渐的亮了起来,远远的望去,给微凉的秋夜平添了几分暖意。

  鲁大洪就坐在最亮的那盏灯下喝酒。一大碗、一大碗的喝酒,醇香扑鼻的酒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淌在他敞开的胸膛上,再顺着结实的肌肉一滴滴的掉落在脚边。他的心也像是跌落在自己的脚边,跌落在泥泞满地的尘土里,正在被人无情的、狠狠的肆意践踏!

  两个体态风流、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垂手服侍在身侧,偷偷的瞟着这个远比常人健壮魁梧的男人,她们娇媚的粉脸上虽然挂着最动人的笑容,可是明媚的眼波里却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人人都知道,鲁四当家在生闷气、喝闷酒的时候,最好谁也不要去劝阻他,谁劝谁倒楣!可是,要是真的没有任何人劝他,让他就这样喝下去的话,等他醉了的时候就是谁“见”谁倒楣了!

  “四当家,您不能再喝了……”左边那个穿红衣的女子终於鼓起了勇气,甜甜的娇笑道∶“要不,让我给您唱个曲儿,帮您解解酒,您看好吗?”

  “帮我解酒?不必了……”鲁大洪慢腾腾的睁开眼,斜斜的凝视着她,怪笑道∶“你现在惟一能帮我的,就是用你那双大腿把我的阳精给夹出来!”

  红衣女羞涩的扭了扭腰肢,双颊晕红的就像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她轻轻的咬着嘴唇,柔声道∶“只要四当家下了命令,小女子无有不从……”

  “呸!无有不从个屁!”鲁大洪忽然掷下酒碗,重重一掌掴在她的脸上,怒喝道∶“在风月小筑里,老子叫你无论如何也要夹住任中杰,你还不是让他给跑了?不中用的婊子!”

  红衣女被打得仰面摔倒在地上,白嫩的脸蛋上出现了五个深深的指印,她不敢吭气,噙着泪水慢慢的爬起身,默默的退回了原处。

  侍立在右边的翠衫女却忍不住了,她的双手叉在腰上,愤然道∶“四当家,不是我姊姊不尽力,实在是对手的武功太强了……您自己当时不也栽在任公子的手下吗?”

  “他妈的,你还敢顶嘴!”鲁大洪暴跳如雷,咆哮道∶“老子所以会失手,还不是因为你那荡妇姊姊误事?谁知道她的骚逼是扩张了还是松弛了,竟连个小瘪三的阳物都夹不住……”

  突然间,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清脆寒冷的声音,冷冰冰的道∶“鲁四哥,我想你是错怪她了……”

  鲁大洪霍然站起,双拳紧紧的握着,厉声道∶“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麽?”随着轻柔的语声,一个窈窕秀丽的少女出现在夜色中。她的俏脸苍白而冷艳,清澈的眸子彷佛是用雪山雕刻成的,顾盼之间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冰,一块绝无杂质、寒气刺骨的冰!

  “原来是你,韩冰姑娘!”鲁大洪直直的瞪着她,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起,狞笑道∶“我哪里错怪这小婊子了?倒要请教!”

  “小婊子夹不住嫖客,原因是很多的……”韩冰停下了脚步,俏生生的卓立在夜风中,淡淡道∶“最根本的问题也许出在任中杰身上,说不定他的家伙小得令人称奇,随便哪个女人都无法夹住……”

  鲁大洪仰天大笑,附近的落叶被笑声震的飘飘扬扬的飞舞。他笑了半晌,忽然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怎麽知道他的家伙小?难道你亲眼见过?”

  “我不但见过,还亲身体验了一下!”韩冰顿了顿足,突也冷笑道∶“他的家伙虽然小,毕竟还算的上是个男人!可是你呢?”

  鲁大洪的面孔蓦地扭曲了,就像是被人猛地抽了一鞭子,失声道∶“我……我怎样?你说!”

  韩冰掠了掠秀发,轻蔑的道∶“你?除了吃醋之外,你还敢做什麽?过来强奸我?还是跑去杀了他?”

  鲁大洪的黑脸一下子变的像血一样红,巨大的身躯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他的牙齿咬的格格响,浓厚的眉毛吓人的挑起……

  红衣女和翠衫女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的沿着墙角退到了远方。韩冰凝视着鲁大洪,美丽的脸庞上也隐隐流露出惧意──不管是任何人,看到这麽样一个壮汉发抖时都会害怕的!不会觉得好笑,只会觉得可怕!非常非常的可怕!

  韩冰现在就开始後怕了,怕的要命。她简直不敢想像,如果他真的被激怒、冲上来强暴自己,那将会是一场什麽样的折磨?

  时间彷佛停顿了,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鲁大洪粗重的呼吸声在响彻。他像是牛一样喘了许久,终於渐渐的平复了下来,黝黑凶悍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痛苦之色,黯然道∶“我不是不敢……我是在忍耐……”

  他颓然坐倒在冰凉的石地上,苦笑道∶“我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是神风帮内部的事务,为什麽要叫外人来帮忙呢?这里的天下,是咱们七大当家并肩打下来的,什麽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现在,他们却要我忍耐──却要我忍受那几个居心叵测的鸟客人的气!”

  韩冰静静的望着他,眸子里的冰雪似已将融化,幽幽道∶“既然你已无法再忍下去,不如索性将那些人全部赶走!他们的确非常讨厌,尤其是那个自称『逐花浪子』的坏蛋,那双贼眼色迷迷的,像是随时都想把我按到床上去……”

  “他敢!”鲁大洪一拳砸在地上,坚硬的砖石裂成了千百块碎片!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厉声道∶“那小子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我就把他搓成肉泥!”

  韩冰咬着嘴唇,轻轻道∶“那你呢?你又想不想把我按到床上去?”

  一阵风吹过,四周的景物彷佛有些朦胧了,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朦胧而充满诱惑!红嫩的双唇微微蠕动着,丰满的胸膛包裹在稠衫中,看上去又成熟、又坚挺!

  鲁大洪贪婪的盯着她的身子,目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粗声道∶“我想又有什麽用?你难道肯给我?”

  “你怎麽知道我不肯?”韩冰不动声色,淡淡道∶“可是在给你之前,你却必须先振作起来……”

  鲁大洪的拳头又握紧了,暴怒道∶“振作的意思是什麽?你想叫我血气沸腾的冲出去,把那些客人统统杀光?”

  韩冰没有说话,她突然轻盈的旋转娇躯,淡绿色的长裙立刻像云彩一样飘了起来,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双圆润晶莹的小腿。

  可惜的是,春光仅仅这麽一现,她的人就已远远掠出了数丈,掠进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中──她一向都很明白,聪明的女人应该用身体来说服男人,而不是用嘴!所以她绝不多说一个字!

  “小妮子,你以为我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材麽?”鲁大洪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睛里闪现出了针尖般的讥诮笑意,喃喃道∶“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嘿嘿!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的……”

  ************

  天更黑了,万籁俱静,秋夜无声。一轮惨白的月亮正从云层中缓缓升起。

  任中杰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的走在青石小路上。他一边懒洋洋的东瞧西望,一边悠闲的吹着口哨,那副样子真是愉快极了。

  尤其是当他想到,自己此刻是去赶赴一个美丽少妇的约会时,他心里就更加的开心了,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方婉萍的音容笑貌。那略带憔悴的俏脸,忧郁沉静的气质,和那光滑白腻的肌肤,都是那样令人着迷,充满了南国美女别具一格的风韵。

  ──方婉萍的容色或许比不上夫人和韩冰,但她无疑也是个一流的美女,而且,她并没有摆出不假辞色、贞烈端庄的姿态,好像在那种事上也比较能看得开。所以呢,她应该是不难上手的,争取今晚就把她吃定!

  任中杰想到这里,兴致愈发的高昂了。他踌躇满志的迈着方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约定的那间小屋,大模大样的踱了进去。

  屋里只点着一盏灯,但光线却出奇的十分明亮。一个背影纤柔的女郎正手托香腮呆呆的出神,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这清甜的笑容在灯下看来,显得又娇美、又妩媚,正是隔了一天不见的方婉萍。

  任中杰深深一揖,作出肃容道∶“十三姨太,小人准时报到来啦,可有得打赏麽?”

  方婉萍“扑哧”一笑,随即板起俏脸道∶“你让我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怎麽能说是『准时』呢?还想打赏?没惩罚你已经是皇恩浩荡啦!”

  任中杰叫屈道∶“咱们不是约好了在『晚饭过後』麽?在下为了能早点重睹您的风采、享受和您相聚的温馨,还特地把晚饭时间提前了哩!”

  方婉萍听得红晕上脸,啐道∶“油嘴滑舌!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提前?哼哼,你提前了多长时间?有我提前的多麽?不管怎样,男人倘若在约会时要女人等,他就不是个君子!”

  任中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十三姨太的话,在下算是听明白了。早知如此,我应该把晚饭提前到中午的时间吃,那就可以十拿九稳的做个君子了。”

  “是呀!你这麽快就能明白,总算是孺子可教!”方婉萍一本正经的说了两句,忍不住“咯咯”娇笑,丰满的娇躯犹似花枝乱颤般触目生辉,胸前那对挺拔高耸的乳峰,也随着笑声略略的抖动起来。

  任中杰看的色魂与授,心里暗暗的想,如此成熟诱人的美妇,要是不能把她搂在怀里亲热一番,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好啦,玩笑也开过了,咱们抓紧时间吧!”方婉萍终於收住了笑容,表情变的有几分严肃了,她拿起纸板和画笔,眼睛望着任中杰说∶“快脱衣服吧,还等什麽呀?对我来说一个时辰实在是太短了,也不晓得能不能完成……”

  任中杰不好意思的咳杖一声,手忙脚乱的把全身的衣服都除了下来,尽管他事先已经作了充份的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仍然感到尴尬万分。更为糟糕的是,他虽已极力克制自己的欲念,阳具却还是威风凛凛的向上勃起。

  “你……你怎麽又做出这副丑态?”方婉萍俏脸一沉,不满的叫了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把那活儿弄清爽了再来吗?”

  任中杰苦笑道∶“我来之前,它的确已经弹尽粮绝了,可是……可是一见到十三姨太的雪肤花貌,它就……就自己焕发了第二春!所以麽,只好麻烦您再帮它一把……”

  方婉萍恼怒的趐胸起伏,愤然道∶“你要我怎麽帮?再帮你含一次?我……我昨晚一时情急,作出那种丢脸的事,已经是有违妇道啦。你却还要得寸进尺,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你把我当成什麽人?是下贱的风尘女子麽?”

  任中杰万料不到她竟会生这麽大的气,深悔自己操之过急,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急忙陪笑道∶“对不起,是我错啦!我这就把它打回原形,你等着……等着好了……”边说边努力的抛除绮念、屏息凝神,希望能快点软下去。

  谁知男人的这根宝贝,往往喜欢和主人捣乱。你想要它“金枪不倒”时,它偏偏提早罢工;你想要它好好歇息时,它却精神奕奕的昂首示威。任中杰满头大汗的站了好一阵,胯下的阳物只有越来越伟岸不凡。方婉萍面如寒霜,怔怔的望着这座轰天巨炮,望了好半天,眼圈儿慢慢的红了,晶莹的泪珠沿着俏脸滚滚而下。

  “你们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她重重的跺着脚,爆发似的痛哭道∶“除了那件事外,你们心里就没有别的了吗?呜呜……没有一个人尝试理解我,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呜呜呜……我要追求的是一门神圣的艺术,你这小子却当成是淫荡的挑逗……”

  任中杰越听越是惭愧。他勾引过很多女人,也被很多女人勾引过,他一向认为,别人的老婆也好,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也好,只要双方是你情我愿的,就没有什麽好良心不安的。可是今天,面对着方婉萍,面对着这样一个有着独特的追求、却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女孩子,他的内心深处首次被震撼了。

  “你说得很对,我不是个好东西,我……我实在连畜生都不如!”任中杰忽然对自己生起了莫名的怒火,他一伸手,就从桌上抓过了一把小刀片,发狠道∶“我马上就让它恢复原状!”说着反手一刀,就向勃起的阳具剁下。

  “你干什麽?”方婉萍骇极而呼,扑上前挥臂一格,架住了他的手腕,只觉得力道沉重之极,显然是在来真的。她吓得魂飞魄散,纤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五指,颤声道∶“你疯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我自然是知道的。”任中杰面色冷静,缓缓道∶“你放心,我不是要做太监。嘿,我只不过想把那活儿擦破点皮,弄出些鲜血来!有了这样一个沉痛的教训,它今後就会老老实实啦!”

  “不行,不……不行……”方婉萍又好气又好笑,夹手夺过小刀,娇喝道∶“我不准你再有这样的想法,听到了吗?我宁可你认为我是个行为荒谬、作风放荡的坏女人,也不愿意你……”

  任中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谁说你是个放荡的女人?这话是谁说的?从今天开始,无论谁再敢这样说你,我非把他的鼻子打扁不可!”

  方婉萍幽幽叹息道∶“别人不会在嘴上说的,他们的蔑视在心里……”

  任中杰反过手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纤掌,斩钉截铁的道∶“不管人家怎麽说、怎麽想,我──任中杰,知道你是一个又聪明、又有才华,而且与众不同的女孩。我虽然不能理解你说的艺术,但世人迟早会理解的。就算今天不能理解,千百年後也终於会有人理解的!”

  方婉萍眼中露出了极其感动的神色,目光痴痴的凝望着他。她的泪水已不再流,只是俏脸上却依然挂着两道泪痕,白嫩的粉颊宛如经过雨水洗礼的花瓣,在娇艳中带着一股清新,於鲜艳中保持着一点淡雅,看上去倍增丽色、明秀绝伦。

  “你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男人……”方婉萍的俏脸上忽然泛起醉人的红晕,喃喃道∶“我错怪你啦!你……真好……真好……”

  “真好?那可未必!不过,我的心太软那倒是真的!”任中杰自嘲的耸了耸肩,温柔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关切的道∶“你别想那麽多了,闭上眼安静一会儿吧。等你情绪平复了,咱们马上就开始……”

  “嗯!”方婉萍娇声应着,乖乖的闭上了眼。她似乎想竭力的稳住呼吸,可是不知怎麽搞的,一张俏脸却红的越来越厉害了!饱满的趐胸如波涛汹涌,在衣衫下撩人瑕思的剧烈起伏,温热的呼吸一阵阵的从微张的檀口里喷出,动情的喘息声已是清晰可闻了……

  任中杰心中一荡,正在强行抑制燃烧的欲念时,方婉萍却倏地跳起身,双手抓住自己的领口用力一扯,就把外衣乾净利落的脱了下来,裸露出了雪玉似的浑圆双肩,和颈脖下一大片白的耀眼的胸肌。

  “你这是干什麽……”任中杰大为错愕,惊讶的连舌头都打了结。眼见她上身仅剩一件朱红色的肚兜,那饱实耸挺的双乳,在肚兜下高高的撑起,几乎要裂衣而出,而那粉藕似的双臂,已经反伸到了娇躯後,正在解着肚兜的系带……

  “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呀!”任中杰只觉得口乾舌燥,想把视线移开,却又实在舍不得,急忙叫道∶“你千万别误会,我刚才说那些话,并不是要骗你委身於我……”

  “我知道。”方婉萍激动的连站都站不稳了,手指一颤,竟把背後的系带弄成了死结。她咬着嘴唇,一边极力地解扣,一边大声道∶“我自愿给你的,我喜欢这麽做!”

  任中杰怔住了。当他满腔情欲地来到这里,想叫她用小手帮着解决一下生理需要时,她却哭着不肯;现在到他拿出了男子气概,想要做一个品行端正的君子时,她却偏偏又要“给他”,看样子还会主动的、热情的给他!

  ──看来,女人的思想和行为,根本就不是男人能够了解的。世上若有哪个男人自认为绝对了解女人,那他一定还没有在女人手上吃过亏。

  “你这是何苦呢?”任中杰啼笑皆非的捡起外衣,准备披在方婉萍半裸的娇躯上,哪知她身子一扭就避开,然後伸手抢过了衣服,远远的抛到了窗外。

  “任中杰,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她的双眼霎也不霎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要不,你就走,以後永远别再见我,让我就这样恨死你!要不,你就大胆的过来,让我们好好的……相爱!”

  任中杰连呼吸都顿住了,他没料到自己偶尔想做一次好人,却会遇到这麽为难的抉择。是走?是留?他没有时间考虑了,因为他知道迟疑的结果更糟糕。

  ──如果你是任中杰,你又会怎样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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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神秘偷袭者

  ──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拂袖而去,还是像个急色小人一样留下来?

  任中杰不假思索,马上决定向本能投降,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个天性好色的、热情冲动的、从来也不会拒绝女人的“男子汉”!他忽然张开双臂,一把将方婉萍搂在了怀里,於是那个柔软幽香的美妙肉体,就这样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我虽然想扮一回不为美色所动的大侠,但是……”任中杰捧起她的俏脸,动情的道∶“我却无法忍受永远见不到你的痛苦。”

  方婉萍痴痴的凝望着他,秀眸中射出情意绵绵的温柔眼波,她的樱唇新鲜而湿润,在灯光下微微翕动着,她的胴体乾燥而温暖,挺拔的乳峰顶着半脱半落的肚兜,亲密的摩擦着他健壮宽厚的胸膛。

  极富弹性的触感使任中杰的心跳立刻加快了,他猛地低下头,热吻如雨点似的洒在她艳丽白皙的粉颊上,接着又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双唇,恣意的品尝着她的香舌津液。他要用疾风暴雨般的迅猛攻势,让这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全面的爆发。

  方婉萍的脑海开始晕眩了,只觉得整个世界彷佛都已远去,仅剩下这个强行占据了自己唇舌的男人,正把无上的快乐和幸福,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了她滚烫的娇躯。

  “好热呀……好……好热呀……”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纤细的腰肢尽情地扭动着。在这一瞬间,已经阔别多年的销魂滋味重新泛上了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激动的全身发颤,热泪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最後的屏障终於从她身上缓缓剥离了,晶莹如玉的肌肤赤裸裸的展露在了空气中。微凉的夜风轻拂着她雪白丰满的双乳,那一对珍珠似的娇嫩乳珠,已经在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发硬坚挺……

  这两团高耸突起的饱实软肉,是不是已许久未曾享受过温柔缠绵的爱抚?峰顶那两圈色泽诱人的嫣红乳晕,是不是早已忘记了被舔弄吸吮的幸福?

  当任中杰的大手覆盖上了她的趐胸时,方婉萍的粉面蓦地绯红了,绵软的身子也变的僵硬,紧张兴奋的就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无意识的呢喃着,柔若无骨的玉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箍住了他的头颈不放,白嫩的乳房受到刺激後越发显得充实饱满,握在手里颤巍巍、滑腻腻的,那种舒服的感觉真是令人销魂落魄、叹为观止。

  “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光阴……”她的樱唇贴上了任中杰的耳背,梦呓般低语道∶“为什麽不抓紧时间呢?你……你还顾忌什麽?你还等什麽?”

  昏暗暧昧的灯火、一丝不挂的美女、撩人瑕思的身材、充满挑逗的情话……这已经是在邀请,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任中杰突然伸臂一旋,竟把方婉萍整个人头下脚上的翻转了过来,双手抓在那骨肉匀称、纤巧莹白的脚掌上,轻轻的把她的一双修长美腿向两边分开。

  方婉萍意乱情迷的一声娇吟,微微张开小嘴不住的喘息着。这一刻,背叛丈夫的些许内疚早已烟消云散,遍布四肢百骸的是偷情的无限快感。此时的她,不再是个谨守妇道的妻子,不再是个沉迷艺术的画家,只不过是个被原始本能支配着的女人,一个周身火热的荡妇!

  男人的头在逐寸的靠近,粗重的呼吸已经喷到了股缝间!她的胴体颤抖的更剧烈,乳头勃起的更坚挺,秀眸中的波光变得更加朦胧……

  渐渐地,浑圆粉嫩的双腿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只见那雪白滑腻的大腿根部,乌黑的阴毛茂盛而浓密的平铺着,微渗露珠的玉缝若隐若现,两团结实耸翘的臀肉绷的紧紧的,使那股沟看上去愈加的深邃迷人,浅褐色的菊花蕾缩成了一个小点,正在撩人瑕思的蠕动。

  “呼”的一声,任中杰气聚丹田,顽皮的吹出了一口热气,顿时把原本整齐的阴毛刮的向两旁散开,於是那两片暗红色的娇嫩花瓣立刻暴露了出来,狭长而紧密的穴口波光荡漾,细细的涓流正从里面流淌而出,把周围的芳草滋润的色泽光亮、煞是动人。

  “不要……别……”方婉萍俏脸扭曲,骚痒的尖声浪叫起来,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突然感到有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股间,放肆的研磨啜吸着自己珍珠般的小肉核,她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贝齿拼命咬住下唇,似乎想努力的保持住最後的矜持,可是不管她怎样强行苦忍,那极度快乐的娇吟声还是很快响彻了整间厢房。

  随着任中杰舌功的不停施展,她的呻吟声也在不断的高昂、不断的亢奋,当那舌尖拱开密闭的娇艳花瓣,深深的钻入了玉缝内时,方婉萍的双腿一阵剧烈的颤动,竟然从他双手的掌握中脱困而出!

  任中杰吃了一惊,正想抱住她斜斜下跌的娇躯,不料那双美腿就似长了眼睛一般,猛然间向上交叉盘旋,小腿准确而有力的环绕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即牢牢的勾住了,勾得是那样紧,彷佛一辈子也不舍得松开。

  任中杰心中一宽,一股骄傲之意油然而生。他知道眼前这成熟美妇已几乎被征服,再过一阵,她就将永远也忘不了他,永远都会记住这销魂的一夜……

  ──他知道,自己也许会忘记那些曾经和他欢好过的女人,可是那些女人却绝对不会忘记他!

  ──是时候彻底占有她了!

  任中杰把她的身子重新摆正,挺起阳具,缓缓的向着那鲜嫩欲滴的隆起处刺去……

  就在这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撞开了房门疾掠而进,双手齐扬,十来道寒星像长了眼睛一样飞来,转瞬间就射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一下变故横生,两个正要享受鱼水之欢的人,身心俱已沉浸在了沸腾的情欲中,哪里还会提防到突如其来的暗算?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十个有九个都躲不开、避不过这阴险的袭击了!但任中杰就像是一只狡猾机灵的老狐狸,随时随刻都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

  他的右手倏地向後探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点点寒星立刻被一种很奇异的力量所吸引,尽数飞进了这个圈子里,然後他的手腕一翻一带,想要将暗器反打回对方!谁知这数十粒暗器竟突然爆了开来,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腾地标出,迅疾的把两个人都包裹在了雾气中。

  偷袭者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冷笑着等待对手倒下。但任中杰居然没有倒下,烟雾散尽时,他的双眼依然和平时一样明亮!

  偷袭者浑身一震,随即又恢复回了平静,冷冷道∶“任公子,你果然有两下子!”

  任中杰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这人身着黑色披风,头脸着厚实的面罩,只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说起话来声音呆板机械,而且极不自然!

  “有两下子的不是我,是你!”任中杰淡淡道∶“我想不到连专门改变声音的『控喉术』,阁下居然都练成了,佩服佩服!”

  偷袭者磔然一笑,阴森森的道∶“你怎知我改变了声音?”

  任中杰洒然道∶“等我揭下你的面罩,就知你是不是改变了原来的声音!”

  偷袭者身形一闪,向後飘退了两丈,低喝道∶“且慢,你先看看身边那个贱女人!”

  任中杰转眼一看,脸色立时变了。方婉萍的人瘫软在地上,原本明媚的眼波灰蒙蒙地失去了神采,双颊却烧红得彷佛要滴出血来,赤裸的娇躯上渗透出大量香汗,她的整个身子像是脱了水一般虚弱无力,但偏又带着种风骚入骨的放荡。

  “干我……快……快干我……嗯嗯……插我的小穴……嗯……”她吃吃浪笑着,两手搓揉着自己的乳房,丰美的裸体如水蛇般扭来扭去,片刻也不停歇。

  “奇淫合欢香!”任中杰耸然动容,知道她刚才已吸进了少许烟气,双目立时逼视着偷袭者,厉声道∶“拿解药来!”

  近十年来,最让武林中人深恶痛绝的淫药就是“奇淫合欢香”了。特别是经过四大淫贼之一的迷魂盗改良之後,这种药的威力大大增加了,中者若得不到解药,就要连续和异性交合七七四十九次才能保住性命。

  偷袭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掷来,缓缓道∶“这药可以暂缓她体内的毒性两天,但二十四个时辰之後重行发作。在下身上也未带着更多的解药,任公子就算杀了我也是没用!”

  任中杰不及多说,一手拨开了瓶盖,一手捏住方婉萍的香腮,将瓶子里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嘴里。这药水果然甚是灵验,仅过了半盏茶时光,方婉萍脸上那种病态的嫣红慢慢减退了,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两声,就合上双眼沉沉的睡着了。

  “剩下的解药呢?你把它藏在哪里?”任中杰?了一口气,冷然凝视着对手道∶“你要是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保证会叫你死得惨不堪言!”

  偷袭者不动声色,道∶“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名小卒,死活根本无关紧要。任公子若想出手逼供,在下虽不能反抗,但自尽的把握总还是有的。嘿嘿!惟一可惜的就是这花朵般娇艳的十三姨太了,白白的陪着我送了性命!”

  任中杰沉默了很久,终於道∶“说吧,你有什麽条件?”

  偷袭者发出金属般难听的笑声,阴恻恻的道∶“任公子的确识时务!好,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後日清晨,你拿一样东西到玄武湖交换解药!”

  任中杰道∶“是什麽东西?”

  偷袭者一字字道∶“夫人的人头!”

  任中杰想也不想,断然道∶“不行!救一人而杀一人,不如不救!”

  偷袭者厉声道∶“你想要十三姨太死,那也容易得很。”

  任中杰淡淡道∶“她要是真的遇到不测,我拼命也要替她报仇的!我可以向你发誓,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中,尝遍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凶狠,可是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使人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变为现实。

  偷袭者似乎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半晌後才拊掌道∶“好,任公子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鄙上说你是绝不会做辣手摧花之人的,看来还真的给她料中了。”

  “鄙上?原来你幕後还有指示者!”任中杰目光如刀,冷冷道∶“这个人是谁?他和夫人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和一个漂亮女人有仇的,往往是另一个漂亮女人!”偷袭者嘎嘎乾笑着,讥诮的道∶“任公子自诩为情场圣手,难道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猜不出麽?”

  任中杰失声道∶“女人?躲在幕後策划的竟是个女人?”

  “是的,她是个女人……”偷袭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低沉,听起来充满了奇异的煽动力∶“而且,她还是一个美艳无双、绝对能令任公子永难忘怀的女人!”

  任中杰面无表情,漠然道∶“哦?世上若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我倒真想见上一见!不知她芳名如何称呼?”

  偷袭者阴森森一笑,道∶“未曾征得鄙上的同意,她的名讳自然不便奉告!不过,任公子可以叫她『月下丽影』,只因鄙上一直自信的认为,除了月宫里的嫦娥外,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这位能和仙女媲美的丽人,恐怕我是没有福份欣赏到她的玉容了!”

  “恰恰相反,任公子不但有缘能够目睹鄙上的容色,就连一亲芳泽、共赴巫山也是迟早的事!”偷袭者注视着他,悠然道∶“只要公子能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坚决的道∶“你若想要我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是万万不能!”

  “嘿,你放心,鄙上已经交代过了,如果公子不愿杀人,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可供选择!”偷袭者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道∶“你是否注意到,夫人的颈下挂着一条心形的钥匙坠子?”

  “颈下”的意思,通常都是指胸部。任中杰怔了怔,苦笑道∶“你想叫我把手伸起她的胸襟里,从她的乳峰间摸到这个坠子,然後再偷偷拿出来给你?”

  偷袭者摇头道∶“不,如果被她察觉坠子失窃,我们的行动就变得毫无意义了。你不必将坠子本身偷出,只要你能暗中将模型复制下来就行了。”

  “复制下来?”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喝道∶“我不是锁匠,何况还要在她不知不觉间复制,这谈何容易?”

  偷袭者手一扬,又掷过来一团暗青色的物事,任中杰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块粘乎乎的泥团。

  “这是京城『泥人张』用的上等好泥……”偷袭者解释道∶“你把它轻轻的贴在钥匙坠子上,就会留下齿形的轮廓了。”

  任中杰沉吟道∶“复制钥匙的模印不难,但想要瞒过夫人的耳目,恐怕不大可能。这坠子她既然是贴身佩带,除非我强行剥光她的衣服,否则怎麽能见得到?”

  偷袭者低笑道∶“你可以等她自己脱光衣服时下手。”他色迷迷的笑了笑,又道∶“明晚戌时,夫人必定会在总坛的『碧水温池』出浴,你要事先潜入藏好行踪,等夫人来到後你更要万分留神。须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随行的八名剑婢也都是高手,稍一疏忽就会功败垂成。”

  任中杰苦笑道∶“虽然夫人出浴时会脱光衣衫,但有那麽多双眼睛牢牢盯着,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泥团贴到那坠子上?”

  偷袭者神秘的道∶“我们会为你创造一个机会!等夫人入水一刻钟後,温池里会发生一起大混乱,所有的人都将在一瞬间茫然失措,那就是你下手的大好时机了。”

  任中杰皱眉道∶“大混乱?你可否说得详细些,是什麽样的混乱?”

  偷袭者道∶“不行!明晚你自然就知道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连你也被那混乱所震惊,就会白白的错失了良机,只因你最多也只有一刹那的机会出手!”

  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淡淡道∶“阁下运筹帷幄,对神风帮中的一切如此熟悉,在帮中的地位之高怕是屈指可数了。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你是谁吗?”

  偷袭者全身大震,强笑道∶“你……你真的猜出来了?”

  任中杰道∶“假的!”

  偷袭者目中怒色一闪即逝,平静的道∶“任公子真爱说笑话。你得手之後,就可根据泥团上的齿痕复制一把钥匙,後日晨单独前去玄武湖畔,到时那里会竖起一个蜡像,你把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上,过一刻钟後再回来,解药就会放在右手上了。”

  任中杰沉声道∶“我怎知你们会不会守信用?若我交出了钥匙,你却不给解药呢?”

  偷袭者道∶“我们的目的不在於杀害十三姨太,也无意得罪任公子这样的强劲对手……况且,你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

  任中杰点了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偷袭者抱拳一揖,身子猛地倒纵而出,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下猎猎飞舞,很快就融进了深沉的夜幕中。

  ************

  天亮了,任中杰伸了个懒腰,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往床的方向一望,方婉萍兀自甜睡未醒,几丝散发贴在她光洁的额角上,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妩媚。

  ──这样一个娇美动人的少妇,难道要眼睁睁的让她走向死亡?或者,任凭她被四十九个臭男人狂抽猛插,受尽人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任中杰紧紧握住双拳,暗中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她。

  他缓步走出小屋,仰起头面对着朝阳,让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新鲜好闻的微风吹了过来,使他的头脑变的非常清醒,思绪开始在脑海里翻腾。

  昨夜那该死的偷袭者离开後,他追又不是,等又不是,心里窝囊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他果断地采取了老办法来对付──那就是蒙上头,美美的睡上一觉!就算有天大的困难,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

  但现在“第二天”已经到了,他所面临的困难却没有好转的迹像。

  他把昨夜发生的事认真的回想了五、六遍,试图去发现一些线索,比如说,那个“偷袭者”到底是谁?

  这个人用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显然是不想被人从体形上认出来。除了六当家左雷东过於瘦小没有嫌疑外,其他的五个当家都有可能装束成那副打扮!

  还有,此人用来改变他声音的“控喉术”,明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武功!对了,杀死蒋舵主的“枯心掌”,会不会也是从这个人的手里打出的?如果真是这样,此人身怀诸多失传的绝学,倒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强劲对手……

  任中杰一边沉思,一边信步而行,也不晓得闲逛了多久,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竟来到了总坛内的禁地──那片神秘的人工树林前。

  林木萧萧,枝蔓繁茂,微黄的枯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寂静的树林被晨的薄雾缭绕着,一眼望去,幽深的看不见尽头,彷佛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其中。

  ──住在里面的就是神风帮的大小姐,除了侍芸之外,擅自闯入此间的人一律杀无赦!

  ──这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神秘姑娘,是振飞帮主的独生爱女,但她和夫人却只是名义上的母女,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这中间是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内幕?

  “也许整个事件的真相就隐藏在这里!”任中杰回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鬼哭似的女子歌声,心中生起了一团疑云。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後,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准备冒险潜进林子探个究竟……

  就在这时候,他的发梢忽然无风自动,一阵极轻的衣袂带风声隐隐的传了过来。任中杰心念一闪,身形立刻悄没声息的飞起,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贴在了附近的一株大树上。

  他刚刚埋伏妥当,林子中就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衫的人影,轻飘飘的在枝叶间纵跃了几下,就似凭虚御风一样掠出了树林,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唐钢!他怎麽会在这里?”任中杰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呼,他看的出唐钢的步子走的甚是熟练轻松,绝对不是第一次出入这片树林了!

  ──这个蜀中唐门的年轻高手,究竟用了什麽方法,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往来禁地?如果此人是受大小姐邀请的熟客,为什麽行踪又要如此闪烁诡秘?

  任中杰定了定神,慢慢地从树上滑下来,仔细的观察着视野中的一草一木。这里表面上波澜不惊、安静平和,其实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一踏进去就必然危机四伏、处处凶险,随时都可能送命归天!

  “看来,我现在不应该贸然闯入,以免打草惊蛇!”他沿着树林边缘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要是万一失手被擒,今晚就无法执行任务了……”

  一想到任务,他的心中不由的一荡,脑海里条件反射般浮现出了夫人的身影。那高贵端庄的俏脸,娴静典雅的气质,成熟柔美的身段,这一切无不令他神魂飘荡、想入非非。要是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亲眼目睹夫人脱光了衣服的曼妙裸体,这样的眼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撞到的!

  他想到兴奋之处,身子骨头彷佛都轻了几两。正在飘飘然忘乎所以时,後面忽然传来一声咳杖,有人长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不到任公子心中之乐,还超过了我们这些主人!”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从身後缓步走出,白巾高屐,淡青色的儒衫乾净的一尘不泄,手中摇着柄折扇,脸上满带着潇洒儒雅的微笑,正是“铁扇小诸葛”罗镜文。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天下之乐而乐,後天下之忧而忧!我这个乐天派,本来就抱定谈笑江湖的宗旨的,怎麽会为了一点小困难而烦恼?”

  罗镜文一怔,道∶“小困难?任公子有什麽困难?可是吃住得不好麽?”

  任中杰仔细地观察着他,见他眸子中微露惊讶之色,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只好叹了口气道∶“这里的好酒虽不少,惜无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实是令人抱憾!”

  罗镜文微笑道∶“哦?却不知什麽样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

  任中杰道∶“喝酒多、吃菜少,说话多、呕吐少,不在中途推醉离席,不会事後泄人隐私的,都可算是准一流的酒友了!”

  罗镜文好奇道∶“只是准一流?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

  任中杰道∶“超一流?那样的人,必须是你肝胆相照、生死相托的好朋友!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经不是酒,而是比美酒还要醇的多的友谊。”他说到这里,声音里彷佛充满了温暖之意,忽然道∶“你是否知道『飘萍荡客』祁楠志?”

  罗镜文点头道∶“当然。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和公子你并称『浪荡双绝』,江湖上又有几个人不知道?”

  任中杰眺望着天际流动的浮云,缓缓道∶“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时,才会感到无拘无束、轻松自在,真正享受到豪饮千杯的乐趣!”

  罗镜文微笑道∶“那麽在下呢?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又会把我归入第几流呢?”

  任中杰凝视着他,淡淡道∶“那就要看罗当家把我视为第几等的朋友了!你我之间若能够坦诚相见,就算是世间最劣的酸酒,也一定会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来。”

  罗镜文目光闪动,道∶“任公子话中似乎别有深意,何妨直说出来?在下洗耳恭听。”

  任中杰叹息道∶“你难道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全部的事实麽?罗当家邀请在下协助,却又在关键问题上遮遮掩掩,不肯和盘托出,岂不是令人寒心?”

  罗镜文面色微变,苦笑着问道∶“不晓得任公子所指的是……是什麽关键问题?”

  任中杰瞪着他,一字字道∶“是动机!凶手要行刺夫人的动机!”

  罗镜文支吾道∶“这个麽?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寻仇……”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说六位当家之中,有一个是意图行刺的凶手,这一点确实不错。但你为什麽不早告诉我,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同谋?”

  罗镜文怔了半晌後才苦笑道∶“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什麽事都瞒不过你!”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道∶“其实这个女人才是幕後主使者,只是我们根本猜不出她是谁?是帮主的那些妻子?是外面养的情妇?还是哪个红颜知己?”

  任中杰双目炯炯,道∶“主使者是个女人,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她的动机呢?这一点诸位当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对不对?”

  罗镜文长叹道∶“不错。我们六个当家原来已经说好,不会把动机告诉任何一个人,但是现在麽……现在……”

  他咕哝了几句,突然道∶“我这就去和所有当家商量,看看能否将之公开。但恐怕在下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

  任中杰淡淡道∶“你们最好快一点,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别要等你们商量出来时,夫人已经惨遭毒手了!”

  罗镜文点头称是,然後对着任中杰一拱手,转身飘然离去。

  ************

  戌时终於到了。任中杰藏身在一条巨大的横梁上,屏声静气的望着下方的池水。

  “碧水温池”是神风帮总坛里最舒适豪华的室内澡堂,一股暖和的地下温泉从这里流过,在这样的池水里沐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澡堂长六丈,宽五丈,绝大部份的面积都被池塘所占据,池边站着八个劲装佩剑的清秀少女,各自面向一个方位,警惕的望着前方。

  没有人抬头向上看,上面虽然有不少横梁,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世上绝没有人能一跃四丈,更何况在水面上无所借力,所以“白衣八剑婢”只是在进来时匆匆瞥了一眼屋顶,就没有再加留意了。

  那麽,任中杰又是怎样跃上横梁的呢?说来简单,当他一个时辰前潜进空无一人的澡堂时,竟意外地发现屋顶上垂着一条又细又长的钢链,有了这样一道阶梯,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顺利的爬上横梁了。

  可是,这条钢链又是怎样系上去的呢?除非……除非一个人悬浮在水面上,把同伴奋力向上抛,凭藉这一抛之力,要跃上屋顶也并非难事了。

  任中杰选择的是最靠近温池的一条窄梁,这样便可以更好地观察水面上的一切,搞清楚夫人究竟把钥匙坠子放在哪里,当然,“顺便”也可以欣赏一下美人出浴的香艳场面。

  当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风姿优雅的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时,任中杰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激动的差一点从横梁上掉了下来。

  明晃晃的烛光下,她那娇艳绝丽的俏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粉颊被温热的水气一蒸,透出了淡淡的嫣红。乌黑的秀发已经打开了,像缎子般披散在浑圆的双肩上,更衬的她容色如玉、肤光胜雪,就像下凡的仙子一样高贵、典雅、可望而不可及。

  此刻,她丰满诱人的胴体大半都裸露了出来,只剩下一抹淡紫色的肚兜,和一件丝绸织成的亵裤,勉强的遮盖住那成熟到了极点的娇躯,遮盖住了那令人神魂颠倒的地方。

  任中杰的口水都快淌了下来,他直直的盯着这梦寐以求的美妙肉体,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部位。突然,他发现那肚兜上绣的竟是一对戏水的鸳鸯,而那亵裤似乎也太窄太小了些,以至於那两条修长晶莹的粉腿完全的呈现在自己的眼中。

  ──她的外表虽然端庄,原来内心也是渴盼着激情欢爱的,毕竟,丈夫离开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了……

  夫人的手抚在自己高耸的胸膛上,也不知想起了什麽,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娇羞,明眸悄悄一转,见“八剑婢”依然各守岗位,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才放心的喘了口气,她伸手从肚兜里拉出了一条坠子,再把它缓缓的从颈脖上解了下来。

  任中杰心中一震,这果然是条心形的钥匙坠子!他连忙收摄心神,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坠子上,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它。

  只见夫人的柔美纤手将坠子放在了池边的衣服堆上,然後这只手就移了开去。任中杰心头懊丧,明知她一定是在解除身体的最後束缚,却偏偏不敢转头望上一眼,只因他深深的知道,只要目光一触到那完美无暇的胴体,就会永远永远的停留在上面,再也不舍得挪开。

  ──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分心,因为出手的机会只有一刹那!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夫人的身子融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水中,她舒服地娇吟了一声,就像美人鱼一样欢快地泼弄着池水。不着寸缕的雪白裸体在水的包围下载沉载浮,那会是一幅多麽动人的美景呀!可惜任中杰却欣赏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任中杰被欲望煎熬得快要爆炸时,他心中猛然一跳,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武者本能告诉他,有什麽变故马上就要发生了!他立刻把真力遍布了四肢百骸的每一个地方,刚刚作好迎接混乱的准备,意想不到的变故果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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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血光再现

  澡堂里原本点着七支粗若儿臂的蜡烛,突然,这七点明亮的火光竟一起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刻笼罩了四周的空间。

  就在这一刹那,任中杰已经出手!他的人像闪电般从横梁上跃起,凌空一掠三丈!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掠的速度和精确,这几乎已达到了人类体能的极限!

  虽然他什麽也看不见,可是那钥匙坠子的位置早已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大脑。他有绝对的把握这次摸黑的出手不会落空。

  果然,他的右手马上碰到了那条质感温润的坠子,掌心里的泥团随即轻轻的贴了上去。与此同时,温池里已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娇呼声、拔剑声,和“沙沙”的衣衫带风声。

  他不敢停留,左肘在池边一按,身子已借力向後翻出,蓦地里肩头一痛,竟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那人极轻微的“嗯”了一声,出拳向他肋下击来。

  任中杰反应极快,听风辨位躲开了这一招,左掌斜刺里探出,想将那人的双手一起擒住,谁知五指一握之下,只感触手处是绵软丰盈的两团软肉,抓住的竟是一个女子的椒乳!

  他心头如电光火石般一跳,手掌顺势在那女子娇躯上摸了两把,骇然察觉她身上并无佩剑,却又好端端的穿着衣服!

  ──如果这女子是“白衣八剑婢”中的一个,那她就应该有佩剑。如果她是凌夫人,就不应该穿着衣服!

  ──难道除了自己,这澡堂中另外还有人潜伏麽?

  任中杰不及多想,随手点了这女子的穴道,同时大脚一踹,硬生生的从池沿踢下了一块石头,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声向屋顶射去。

  “砰”的一响,屋顶被砸开了一个大洞,纷纷扬扬的瓦砾碎石像雨点般坠了下来。八剑婢齐齐和身扑上,护住水池里正当其冲的凌夫人。就在这混乱之中,任中杰伸臂搂住了那女子的纤腰,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门掠了出去。

  他的人刚刚消失,夜色中就突然出现了一条淡色的人影,全身都包裹在密不透风的夜行衣里,只有一双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恶毒的闪动着尖针般的光芒!

  “任中杰,你放心离开吧!下面该轮到我出场了!”这人阴森森地怪笑着,身形如鬼魅般横空飞出,足尖在地面上一点,整个人已轻烟似的飘进了“碧水温池”!

  微风轻拂,枝头的枯叶哗啦啦的飘摇,天地之间一片萧杀!今夜的月色,也许很快就要被残酷的鲜血泄红……

  ************

  一口气逃到了里许之外後,任中杰才稍微安下了心,逐渐的放慢了疾驰的身法。他相信,凭着凌夫人和八剑婢的轻功,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来的。

  ──今夜的行动基本上是大功告成了,但也出了点小小的纰漏!最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自己之外,现场居然还埋伏着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什麽时候潜伏进来的?怎麽自己竟一点也没察觉?难道……她就是那神秘莫测的“月下丽影”?

  任中杰想到这里,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忙低下头打量着怀里抱着的女子。他只看了一眼,脸上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喃喃道∶“不像……不像……她一点也不像……”

  星光下看的分明,这是个二十左右的妙龄少女,一张清秀脱俗的瓜子脸娇艳欲滴,秀挺的鼻子微微皱着,吹弹得破的雪白双颊上,隐隐浮现着一对可爱的小酒涡!她也正在瞪着任中杰,清澈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瞪着他,就像是在参观一只罕见的珍惜动物!

  “唉!一个女孩子,怎麽能这样子看男人呢?”任中杰感慨的摇了摇头,挥手拍开少女的穴道,一本正经的道∶“小姐,这可不是淑女应该有的仪态!”

  少女重重的“哼”了一声,纤腰一挺跳下地来,沉着脸道∶“任中杰,你好大的胆子!”

  任中杰一怔,苦笑道∶“好像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认识我,谁都可以随口叫出我的名字!可是,在下却到此刻还猜不出小姐的来历芳名!”

  少女顿了顿足,微嗔道∶“你少在我面前装蒜!本姑娘的尊贵身份,难道侍芸这小丫头没对你提过麽?”

  “侍芸?这和她有什麽关系?”任中杰说到这里,忽然醒悟,恍然道∶“你……你是凌帮主的女儿?神风帮中人人头痛的凌大小姐?”

  少女得意的挺起了趐胸,傲然道∶“你知道就好!嘿嘿,我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清风女侠』凌韶芸!小子,你刚才对本姑娘动手动脚,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呔,还不快快跪地求饶?”

  “抱歉的很,在下这辈子还从未有过求饶的记录……”任中杰遗憾的摊开双手,慢吞吞的道∶“下跪倒偶尔发生过几次,不过那都不是为了求饶!”

  凌韶芸秀眉微蹙,不解的道∶“那是为了什麽?”

  任中杰强忍住笑意,庄容道∶“是为了向女孩子求婚呀!凌大小姐若肯委身下嫁,在下也只好受点委屈,勉勉强强的跪上这麽一跪了……”

  “呸!你住口!”凌韶芸的俏脸立刻飞红了,娇喝道∶“油嘴滑舌的小贼,你是在存心戏弄我麽?”

  月光下,她又羞又怒的跺着脚,丰满的胸部略微的起伏着,恰到好处凸现出了完美的轮廓。一双修长的美腿裹在贴身的衣衫里,看上去越发显得曲线玲珑、撩人瑕思!

  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心跳渐渐加快了!他发现这少女的面容虽然还带着几分天真稚气,可是她的身材却已发育的很成熟了,比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要成熟的多!

  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这样的女孩岂非已是每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梦想?

  任中杰舔了舔嘴唇,小腹里忽然涌上了一股热流。昨夜因遇袭而强行抑制住的情欲又开始沸腾了,而且沸腾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在逆境中苦苦搏击的人,本来就需要用疯狂的发泄和占有,来重新点燃自己的斗志和信心!

  ──凌大小姐不就是个现成的发泄对象麽?只要自己一出手,就能轻轻松松的剥光她的衣服!然後,趁着周围无人……

  “老天!”任中杰暗暗的叫了一声,闭起眼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罪,但是这种念头的诱惑力,偏偏又巨大的连他都无法拒绝……

  就在这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就像是力道千钧的闷雷一样,撕破了初秋夜空的宁静!

  任中杰猛地从遐想中惊醒,失声道∶“这是什麽声音?”

  凌韶芸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道∶“总坛里的警报启动了,很快就会有大批武士来去搜索。嘿嘿,你这个大胆偷窥的淫贼,还想逃的脱天罗地网麽?”

  “奇怪!我为什麽要逃?”任中杰哑然失笑,摊开双手道∶“莫忘记我也是神风帮请来的客人!若没有真凭实据,有哪个家伙敢抓我?”

  “你──”凌韶芸气不打一处来,咬着嘴唇恨恨的瞪着他。片刻後,她突然转过娇躯,身形如燕子般掠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迳,寒声道∶“小子,跟我来!本姑娘有话要对你说!”

  任中杰叹了口气,展开轻功追随着她窈窕的背影,喃喃道∶“好一个骄横自负的小公主!难怪帮里没人愿意惹她……”

  如果在平时,对这样蛮不讲理型的女孩,他早就敬而远之了!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疑惑想好好的问清楚!何况,刚才在温池池畔握住她的胸口时,那良好的手感也让他砰然心动……

  “咚、咚、咚……”节奏急促的锣鼓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沸腾喧哗的喝叱声转眼间就已清晰可闻!看来神风帮传讯之奇速,竟远远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任中杰心下担忧,凝神望了凌韶芸一眼,却见她毫不紧张,在幽暗的道路上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的穿行着,巧妙的饶开了巡逻武士的重重包围,顺利的来到了总坛的禁地──那片人工树林子的边缘。

  “记得孔当家曾经说过,擅入此间者一律杀无赦!”任中杰忽然停下脚步,嗟叹道∶“不知道在下进去以後,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

  凌韶芸霍然回头,轻蔑的道∶“你害怕了?堂堂的逐花浪子、江湖上最有名的色鬼,居然也会害怕?”

  “凌大小姐这话可错了……”任中杰眯起眼,悠然道∶“常言道色胆包天,只要有美色当前,在下是永远也不会害怕的!”他微笑着,再次跟上了凌韶芸的步伐。

  两人默不作声地在幽暗的林子里飞掠,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眼前蓦地豁然开朗,竟在树林深处见到了一间典雅精致的小屋!

  “侍芸,侍芸,我回来啦!”凌韶芸一边飞身蹿进屋里,一边大声嚷嚷道∶“你瞧我把谁带来了……咦?”

  她忽然轻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任中杰心头一紧,急忙抢上前来,沉声道∶“出什麽事了?”

  凌韶芸跺脚道∶“这小丫头不知道去哪了!哼,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出去胡闹,等一下我非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不可!”

  “有什麽样的主子,就有什麽样的下人!本来嘛,上梁不正下梁歪!”任中杰口中谈笑着,人已大模大样的闯了进来。他的目光四下一扫,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自作主张的躺上了屋子里惟一的一张软椅,还把两只脚翘到了对面的书桌上。

  “喂,臭小子,你干什麽?”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粉颊上带着怒意叱道∶“你不要命啦?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任中杰懒洋洋的道∶“这样的举动也叫放肆麽?那我刚才在澡堂里对你施展的手段,又该叫什麽呢?”

  他不提澡堂还好,一提到这两个字,凌韶芸的火气立刻大了,娇躯一扭,像只母老虎一样冲了上来,霎时间已向任中杰攻出了七招!

  她的招式繁复而美观,七招之中竟包含着五种不同门派的武功,但见两只蝴蝶似的纤掌上下翻飞,漫天舞动的彷佛都是掌影,让人看的眼睛也花了。

  任中杰却根本连看都不看,只是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单手随意挥洒,就轻描淡写的把来招一一挡开,淡淡说道∶“凌大小姐何必动粗呢?有话尽可以好好商量!”

  凌韶芸全不理睬,招数越攻越快,犹如狂风暴雨般袭向他的周身要害。任中杰眉头一皱,手腕倏地探出,一把扣住了她的右腕脉门,微一用力,她身上的力道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快放开我!臭小子……”凌韶芸挣扎了两下,觉得手腕就似被铁铐锁住了一样,怎样也甩不脱,她不禁怒意更甚,娇叱道∶“你再不放开我,明天你就会死的很难看!”

  任中杰微笑道∶“哦?是怎麽一个难看法?何妨说出来听听!”

  凌韶芸趐胸起伏,恨恨道∶“我会把你剁成九九八十一块,全部丢到街上喂狗。不过……不过你这人身上的肉一定是臭的,也许连狗都不爱吃!”

  任中杰眨眨眼,悠然道∶“你怎麽知道我身上的肉是臭的?难道你亲自闻过麽?”

  凌韶芸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居然没有出言否认。任中杰目光一转,看了看自己那略为汗湿的衣裳,忍不住大笑道∶“这是男人味呀,怎麽说是臭呢?你知不知道世上有多少女孩子喜欢还来不及哩!凌大小姐,你要不要试试?”

  凌韶芸拼命摇着脑袋,尖叫道∶“不闻……偏不闻……这样心的味道,就算打死我也不闻!”

  任中杰点头道∶“好!你不闻也行,但是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两个问题!”

  凌韶芸一挺胸膛,昂然道∶“办不到!你是什麽东西?竟然胆敢威胁我?”

  任中杰淡淡道∶“我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只不过是个一身男人臭味的大坏蛋而已。”

  这几话刚说完,凌韶芸突然感到手腕一紧,整个娇躯不由自主的向他身上跌了过去,挺拔饱满的趐胸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的腹部上,而自己的俏脸却刚好碰到他的腋下,一股浓烈的男子汗味迅猛的钻进了她的鼻子,又从鼻子传输到了五脏六肺!

  “呸,臭死啦!”她在心里恨的牙痒痒的,却又不敢开口说话,只得勉强闭住呼吸,一张俏脸已然吓的花容失色。

  “怎麽样?还想好好的闻一闻吗?”任中杰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嘻嘻的说道∶“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味道更是浓郁……”

  凌韶芸眼圈一红,两行泪珠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呜呜咽咽的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我要去找爹爹,去找孔二叔……呜呜呜……”

  她居然哭了,这任性妄为、骄傲顽皮的女孩子居然也会哭了!任中杰大为错愕,手足无措的呆住了,要知道他虽然风流好色,可是却从未欺负过任何一个女人,甚至连欺负的念头都没有起过!

  “好啦,好啦!我的凌大小姐,凌公主,你就别哭了……”他急忙放开了她的手腕,苦着脸道∶“是在下的不是了,我这就向你赔礼……”

  话犹未了,蓦地里眼前白光颤动,他知道不妙,腰臀在椅背上用力一撑,身子已跃起三尺,刚闪过这无影无声的暗器,凌韶芸皓腕一翻,已从袖口抽出柄又短又小的利剑,和身向他扑了过来,所用的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任中杰心头微怒,夹手夺过短剑,随手一划,已把她的腰带削断。凌韶芸惊叫一声,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已被他足下一勾,重重的摔倒在了软椅上。

  “看来你不单需要嗅一嗅男人味……”任中杰抹了把冷汗,切齿道∶“还应该好好的调教一番,才会懂得怎样做一个好女孩!”

  “哼,本小姐学艺不精,落在你这大淫魔手上,要杀要剐……悉……悉随尊便,但你若是敢强奸我,那……那我就……”凌韶芸开头几句说的还很硬气,可是上半身被任中杰强行按在椅子上,双乳摩挲着粗糙的席面,一身武功完全施展不出来,说着说着底气就不足了,声音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强奸你麽,我倒做不出来!”任中杰故意板起脸,恶狠狠的道∶“但小孩子做了坏事,屁股上挨一顿板子就逃不掉啦!”

  凌韶芸全身冰凉,失声道∶“你敢!臭小子,我绝不会放过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哧”的一响,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外裤跌到了脚脖子上,夜风一吹之下,只觉得两条粉腿凉飕飕的,显然已完全的裸露在外面,这样的场面才真正令她害怕了。

  任中杰眯着眼,目光如磁石般落在了那双白皙健美的玉腿上。只见小腿修长结实,大腿浑圆柔嫩,微微翘起的粉臀包裹在贴身的亵裤里,看上去又香艳又动人。

  “不错,不错,这小姑娘的身材真是好得不行……”任中杰喃喃地自语了两句,想到就要亲手“惩罚”这具成熟的肉体,心头隐隐的涌起一股快意,右手猛然间挥出,“啪”的一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啊──”凌韶芸痛的惨叫一声,臀部猛烈的摇摆着,眼泪如江河决堤般滚滚流下。

  任中杰却不容情,出手如风,一掌接着一掌的打去!倾听着凌韶芸痛楚无助的哀号悲泣,和“劈哩啪啦”的手掌着肉声,他忽然觉得十分痛快、十分解气,体内盘旋已久的郁闷似乎也已得到了舒缓……

  生平第一次,任中杰隐约的领略到了虐待带给他的快感,可是这样的想法又实在令他不安!过了一会儿,他终於停止了痛击,望着凌韶芸颤抖蠕动的娇躯,怜惜之意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抚着她的翘臀。

  “哦……痛……”她轻微的呻吟了一声,臀部紧张的一阵痉挛,虽然被亵裤遮挡着春光,但谁都可以想像的到,那两团娇嫩的臀肉定然已经红肿了!

  “怎样?知道我的厉害了麽?”任中杰装出一副凶样,冷哼道∶“还敢不敢再对我阴险暗算了?”

  “不敢了,小女子不敢了……”凌韶芸楚楚可怜的垂下头,抽泣道∶“我再也不敢冒犯任公子啦,真的……”

  “好,那你站起来说话!”任中杰松手放开了她的娇躯,淡淡道∶“我有几个问题,最好大小姐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凌韶芸勉力直起纤腰,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珠却滴溜溜的望着自己赤裸的美腿,秀目中流露出哀恳的神色。

  任中杰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伸手除下自己的长衫,用两条袖子在她腰间打了个结,这样整件衣衫就垂了下来,好像裙子一样遮挡住了她的下半身。

  小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一碰,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移了开去。凌韶芸局促不安的卷着衣角,犹带泪珠的俏脸上露出娇憨的小儿女神态,赌气道∶“你到底想问什麽?快说呀!”

  “问题很简单,别急……”任中杰沉思了片刻,忽然道∶“你今晚是几时潜进『碧水温池』的?怎麽我竟没有发现你?”

  凌韶芸撇了撇嘴,道∶“我只比你早到一步,刚刚选好藏身的地方,就看到你进来啦!吓的我一动也不敢动,连那铁链都来不及收起。我躲在最高的那根横梁上,当然不会那麽容易被发现啦!再说,你的一双眼睛只顾死死的盯在凌姨身上,哪里还会顾到别的?”

  任中杰苦笑着道∶“老天在上,我可没看到你凌姨的身子。她脱光衣服的时候,我已经规规矩矩地把视线移开啦!”

  凌韶芸“扑哧”一笑,瞟着他道∶“视线移开不假,但那是因为规矩麽?别骗我啦,大色狼!我知道你是在盯着她的钥匙坠子!”

  任中杰一震,缓缓道∶“不错,我正是为了偷这钥匙坠子才潜进澡堂的。但你呢?你身为凌帮主的女儿,鬼鬼祟祟埋伏在澡堂里又是为了什麽?”

  凌韶芸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难道天下就只准你一个人做小偷麽?哼,本小姐辛辛苦苦的费了那麽大的尽,当然也是为了这柄钥匙来的!”

  任中杰怔住了,讶然道∶“你若想要这钥匙,为什麽不直接开口向凌夫人要呢?”

  凌韶芸冷笑道∶“她要是肯给,我还用得着如此麻烦麽?嘿,『珍品阁』的钥匙是爹爹亲手交给她的,在她眼里比什麽都重要……”

  “珍品阁?”任中杰心中一动,沉吟道∶“那是个什麽所在?怎麽我听起来觉得有几分耳熟?”

  凌韶芸板起俏脸,佯怒道∶“少装疯卖傻啦!你既然要偷这钥匙,还会不知道它是用来开启『珍品阁』的吗?阁子里有许许多多珍奇的宝物,都是爹爹千辛万苦收集回来的……”

  任中杰忽然一拍大腿,沉声道∶“我想起来啦!罗当家曾经跟我说过,『珍品阁』是总坛里的第二个禁地!除了你居住的这片树林外,另外一个『擅入者杀无赦』的地方!”

  凌韶芸嫣然道∶“是呀!你总算想起来了!嘻嘻,这次我之所以打算偷偷潜入阁子,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很厉害的武器……”

  她兴奋得双颊晕红,指手画脚、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俏脸上的泪痕已乾,委屈的神情也不见了,看样子早就把“罚打屁股”的事忘的乾乾净净,略为红肿的妙目秋波流转,蕴含的全都是甜甜的笑意。

  任中杰却陷入了沉思。看来那神秘的偷袭者要他复制钥匙,就是为了悄悄进入“珍品阁”,难道那里面有什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麽?这和凌夫人的被刺是否又有某种关系?

  “喂,人家跟你说话呢,你却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麽?”凌韶芸嗔怪地瞪着他,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腻声道∶“想必你已经把钥匙偷到手啦,借给人家用用好吗?”

  任中杰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眸子道∶“借你倒不妨!可是你得先告诉我,你要找的是什麽武器?”

  凌韶芸犹豫了一阵,突然收起了笑容,一字字道∶“惊魂夺魄针!”

  任中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你说的是那失踪五十馀年的,江湖上第一歹毒的邪门暗器──惊魂夺魄针?”

  “对,就是那号称无人能躲的暗器之王!”凌韶芸咬咬嘴唇,颤声道∶“实话对你说罢,我……我想拿这针筒,主要是为了对付一个人!”

  好半晌,任中杰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苦笑道∶“你想对付别人,还用的着针筒麽?凌大小姐一声令下,神风帮千百兄弟一哄而上为你出气,这世上又有谁能招架?”

  凌韶芸顿足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除了你和侍芸,我对谁都没有说过。那个坏家伙几次三番的捉弄我,不把他碎尸万段,委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任中杰眨眨眼,调笑道∶“他怎样捉弄你?也是剥掉你的裤子打屁股麽?”

  凌韶芸啐了一口,嗔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好色吗?不过,那个人比你还要可恶,简直可恶一万倍!他……总之,如果不用『惊魂夺魄针』,我是无论如何也教训不了他的……”

  任中杰沉吟道∶“钥匙是不能借给你的,因为我另有要紧的用途……但是凌大小姐若想教训那个狂徒,我倒是可以代劳!这个人叫什麽名字,住在城里的什麽地方?”

  凌韶芸冲口而出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也不在金陵城里!但我跟这人定下了约会,後天他一定会赶来赴约的。”

  任中杰瞠目道∶“你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就想用『惊魂夺魄针』去对付人家?”

  凌韶芸理直气壮的道∶“我管他是什麽人!只要得罪了本小姐,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当然,你……你这大坏蛋是例外……”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虽然凶,目光中却露出又是柔顺、又是羞涩的神色。

  任中杰看的食欲大动,忍不住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蛮腰,略一用力,已是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

  凌韶芸“嘤咛”一声娇吟,整个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挺秀的鼻子微微翕动,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一阵阵男子气息,不禁芳心如撞小鹿,“咚咚”的跳个不停。

  任中杰轻声一笑,伸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问道∶“屁股还痛得很麽?”

  凌韶芸把脸藏在他怀里,幽怨的道∶“痛!怎麽会不痛呢?没良心的坏蛋,那样重的出手打人家,难道你不懂得要怜香惜玉麽?”

  任中杰调笑道∶“果然是我太重手啦!好,我现在就好好的怜惜怜惜你!”说完双手滑如游鱼,一上一下的探进了她的衣衫内,掌心立刻感受到了那温暖、滑腻、娇嫩的如同新鲜粉藕一般的肌肤。

  凌韶芸娇躯巨颤,只觉得那双火热的大手正在自己身上肆意轻薄,不由得又惊怕又害臊,低呼道∶“不……不要……嗯……别这样……”

  任中杰哪容她多说,右手五指巧妙的轻轻一拨,解开了她贴身肚兜的系带,再顺手一拉,就把那淡兰色的肚兜抓出了衣衫外,放在鼻边一闻,啧啧称赞道∶“好香啊……”

  凌韶芸大羞,握起粉拳雨点似的砸在任中杰虎背上。此时她已是秀发散乱、衣不蔽体,上身的领口敞开了一半,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部肌肤。两颗小巧的乳头失去了肚兜的保护,直接的在衣衫上顶出了诱人的轮廓,使人直欲咬之而甘心。

  任中杰随手掷下肚兜,一手一个的握住了她那鸽子般可爱的乳房。这尚未经过人道的少女,乳房虽然不算很大,但却相当的饱满挺拔。峰顶那樱桃般的乳头娇嫩而敏感,被任中杰的手指轻轻一捏,就立刻的硬了起来。

  “嗯……别碰那里……嗯嗯……坏蛋……”凌韶芸喃喃的呻吟了两声,俏脸却亲昵的凑了上来,用湿热的双唇主动的吻着任中杰的面颊,一双美腿更是情思难禁的轻触着他的膝盖,彷佛在述说着心头那越燃越盛的炽烈渴望。

  任中杰的手逐渐下移,滑过平坦的小腹,越过茂密的丛林,开始侵略溪水淙淙的峡谷……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少女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随着说话声,她已快步闯进了房里,一眼看见这两人的举止,登时手足无措的呆住了。

  凌韶芸“啊”的惊叫一声,急急挣脱了任中杰的怀抱,手忙脚乱的掩饰着自己的衣襟,粉脸红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任中杰脸上的表情也是尴尬无比,他定了定神,勉强笑道∶“侍芸姑娘,你好!外面发生什麽事了?”

  侍芸不答,双眼怔怔的凝视着他,那目光之中的神色极其复杂,有些伤感,有些幽怨,彷佛又有些失望……

  任中杰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竟有些不敢迎视她的眼睛。因为那双瞳仁就似一弘秋水,清清楚楚的映照出了自己的阴暗!

  这麽多年来,他不断的追逐女人,勾引女人,诱惑女人,处处留情却又处无情,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有多少次伤害了纯真女孩的感情,多少次撕碎了多情少女的芳心……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到“风流不下流”的!

  “喂,什麽事不好啦?”凌韶芸很快的从春情荡漾中恢复过来,平静的道∶“侍芸,你发什麽呆呀?快把情况说说!”

  侍芸身子发抖,颤声道∶“凌夫人那边出了大事,『白衣八剑婢』都……都被人杀了!孔……孔当家他们正在四处寻找任……任公子……”

  任中杰听後耸然动容,震惊道∶“被杀了?难道『三口组』再次潜进总坛了麽?”他顿了一顿,郑重的道∶“凌大小姐,侍芸姑娘,我这就去看看。你们万事小心,千万别擅自走出这片树林,今夜可能有非常的凶险!”说完一抱拳,人已像闪电一样飞掠了出去。

  侍芸奔到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你自己也千万小心!”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

  当任中杰再次赶到“碧水温池”时,池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每一个人的拳头都握的紧紧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含着的悲痛和愤怒!

  温池还是温池,可是池水却不再像碧玉那样清澈了!整池的水完全变成了红色,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鲜红、鲜红的颜色!

  “白衣八剑婢”的尸体就漂浮在这血色的池水里,八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惊恐而绝望的凝望着天空。半个时辰前,她们还是一群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女,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冷冰冰的死人。

  ──八个年轻美好、热情洋溢的女孩子,就这样被辣手无情的毁灭了麽?面对死神,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就如沧海一粟,渺小的不堪一击?

  在这一瞬间,任中杰的心中不禁感到了浓厚的悲哀!他到此刻才深深的体会到,命运的安排是多麽残酷,也许留给人生的痛苦远远的多於幸福……

  孔威一直在凝视着他,凝视了许久,忽然道∶“她们全都是死在『枯心掌』下的!”

  任中杰茫然道∶“我看得出来。”

  孔威伤感的道∶“她们都是忠心护主的好女孩,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来换取凌夫人的平安!”

  任中杰由衷的道∶“的确了不起……对了,凌夫人可还好吗?没有出什麽意外吧?”

  孔威道∶“她受到了惊吓,但总算吉人天相,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任中杰精神一振,奋然道∶“既然她没事,那就能指认出凶手是谁了,是不是?”

  孔威淡淡道∶“不,她指认不出来,因为她根本没看见凶手的脸!”

  任中杰没有说话,他在认真的听。

  孔威接着道∶“凌夫人在这里洗澡,『白衣八剑婢』在池边警戒。谁知室内的七盏蜡烛被人做了手脚,竟出人意料的在同一时间熄灭!就在黑暗之中,有刺客向凌夫人偷袭!八婢奋力的挡住凶手,让凌夫人有充分的时间逃逸。可是当我们闻讯赶到此间时,见到就只有她们的遗体了!”

  任中杰仍然不说话,他的背部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那神秘偷袭者的真正用意不是为了钥匙,而是想让自己引开守卫的力量,以便乘机暗下毒手?

  ──不,不是这样的!这件事一定有哪里不对头……

  张继远阴森森的道∶“半个时辰之前,请问阁下在哪里?”

  任中杰勉强笑道∶“你问这个干什麽?”

  张继远道∶“傅老先生,孙老爷子,唐公子以及众位当家全都不在现场,他们都有人可以证明!”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是凶手!”

  张继远沉下了脸,冷冷道∶“阁下呢?”

  任中杰的笑容更苦涩,叹息道∶“我没有人证,也提供不出其它的证明!”

  罗镜文忽然飘身而上,诚恳的道∶“任公子,在下相信你的清白,但你今天若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任谁也不敢擅自将你放过!你……你是否有什麽难言之隐麽?”

  任中杰默然。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真相的!昨晚自己和偷袭者的交易一旦暴露,方婉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罗镜文长叹而退,馀下几个当家的眼睛里却已出现杀机!

  孔威抱拳一揖,沉声道∶“任公子,请!”

  任中杰道∶“请什麽?”

  孔威目光如刀,一字字道∶“请出招!”

  他缓缓地伸出一双结实巨大的手掌,运气一抖,骨骼立刻发出“劈哩啪啦”的爆响声,一种毫无生命力的金属之色弥漫了上来,使这双手看上去远比任何杀人利器都要可怕十倍!

  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唐钢那一向骄横的脸上都闪过了震惊之色。任中杰却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目中带着种耐人寻味的深思……

  蓦然间,一个十分娇柔动听的、但却是淡漠凄冷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任公子当时不在现场,我能替他证明!”

  众人尽皆吃惊,举目一望,只见夜色中飘来了一个绝色美女,苹果绿的轻纱像云雾一样缭绕在她成熟的娇躯上。她犹似足不点地般掠到孔威身前,淡然道∶“半个时辰之前,任公子在我房里作客,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

  几位当家的脸色一起变了,变得相当难看。任中杰也楞住了,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人会来帮他解围──这竟是那对他不假辞色的、冷眼相向的“冰美人”韩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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