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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五凤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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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上东一堆西一堆的金玉珠宝为数不少,看在眼内,心知只要至大城邑变卖后,必是富比公候,内心虽也惊喜无比,但却动也未动的又行至石几前,望着几上的长扁石匣,不知内里又装着什么令人震惊的宝物?
  宁慧珠行功几近一个半时辰后,已是满面振奋欣喜的息功睁目急忙起身笑叫道:“岳郎……岳郎!我现在己能将体内有如细流的真气随心循行了呢!而且现在身子又轻又……
  咦?岳郎你在看什么?哪来的金亮怪衣?”
  眼见爱郎在石几前手执五件金黄怪衣翻看,顿时好奇的靠前观望。
  只见石几上的石匣尽己打开,内里另有一件银亮的柔软之物,还有两柄一金一银约有四尺长短的怪棒,另外尚有一本泛黄丝册。
  “咦?这些是什么怪东西?”
  好奇的伸手取出那件银亮柔软之物,立时滑溜散垂的现出一件衣衫之状,竟然和爱郎手中那件金色的相似。
  两件怪衣光亮柔软非金非银,竟是以金银丝缠合所织制的怪衣,并有数条长绑扣,衣领上尚有一顶只露出眼口的同质面罩。
  “珠妹!这两件金银衣及两柄伸缩自如的长枪大概便这两具骷髅昔年穿用之物,似乎正是男女各一的一对!”
  “啊?岳郎你是说他们乃是夫妇?但他们怎会?”
  望着惊奇好奇的宁慧珠,陶震岳立时解释道:“珠妹!你看这两年带罩怪农上各有数条长带,正是穿上之后绑妥调整宽窄长短之用,而金衣略长银衣略短,可见金衣是男装银衣是女装,至于这两支金银短棒,其实是打造精良,令人难以相信远古之时便有如此巧的伸缩长枪,你看!此时只是一双四尺长短的短棒,可近身相搏,但正中尚有两粒小圆珠按扣,你注意看……”
  陶震岳伸指在手中金色短棒中间,不仔细看则不知晓的两粒同色半突圆珠,其中一粒用力一按……
  “咔嚓……”
  倏听一声机簧脆响,竟由一端棒头内骤然弹出一截约有两尺和的另一截金棒,成为一根六尺长短的金棍。
  在手中疾抡出一片金光棍影后,陶震岳续又在另一粒半突圆珠上用力一按……霎时又见另一端也骤色弹出一截半尺长短约细长尖锥,成为一只六尺半长的长枪。
  “啊?好神奇的怪枪耶!可当棒、棍、枪使用,真是巧夺天工伸缩自如的如意枪嘛!岳郎我要……银色的正好给我!咱们一金一银恰好一对嘛!”
  陶震岳闻言顿时内心感触良多,似乎冥冥之中要由自己及珠妹同获此洞奇缘,因此颔首笑道:“珠妹!这两位古人生前若非夫妇便是情侣,因此冥冥之中庇佑咱俩进入坐化山洞,咱们既得此福缘便不能便这俩位先人死不瞑目,因此往后除非练成两位先人所遗秘笈绝不将此衣、枪带离此洞!”
  宁慧珠闻言顿时一怔,但立时附和的说道:“对!岳郎说得对!咱俩虽不知两位古人姓名来历?也不知是哪朝之人?既然咱们能缘入此洞得古人遗惠,自是应将古人所遗习练成功,才能继古人之后将所遗发扬光大,才不负获得此洞内的财富是吗?”
  “嗯!珠妹所言甚是,尤其此洞之秘不可告诉别人,以免人多口杂泄露外间,如此必将引起江湖武林的窥视,到时必便山寨遭到万劫不复的浩劫,至于……咱们可取出部分珍宝,待以后说是在寨外巧遇富贾劫来的,然后至大城变卖作为山寨一切开销之用!”
  宁慧珠闻言深觉爱郎顾虑甚是,此事实不能在寨内喧嚷,否则立将引起山寨之人的轰动,万一不小心传出山寨那便将引来大祸了。
  于是两人细商之后终于有了妥当的说词,杜绝山寨其他人的疑心,待以后再细水长流的逐一取出变卖便是。
  两人出洞后,移植了一些矮树杂草遮挡岩壁石门,再沥上一些泥水黄土后,已然看不出内里另有秘洞,这才放心的迂回出山,由寨门外返回山寨中。
  以陶震岳在寨中的名声及地位,再加上黠慧的宁慧珠欣喜笑说后,五位寨主不疑有他,兴奋无比且目瞪口呆地望着足可斗量的五光十色金玉珠宝,双手颤抖喃喃自语不止,并连夸身具式功才能劫得如此多的珍宝。
  这么多的珍宝以往别说看了,便是想也未曾想过可亲眼目睹及亲手抚摸,欣喜得语无伦次,连陶震岳及宁慧珠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尚不停的颔首说对称好,使陶、宁两人俱是内喜窃笑不再多言了。
  果然在分次行往各大城邑逐一少量的变卖之后,共计得银四十余万两,如此多的银两真是便山寨众人狂喜不己。
  经五位寨主及陶震岳研商之后,将全寨中共计两千三百余人,每一大口一百两小口五十两,共分赠出二十万两左右,所余的二十余万两现银则供做山寨重建及往后开销,并且从此此之后不再出寨打劫,只须男耕女织自给自足,不足部分便由寨银开销。
  如此一来山寨中人不必再为生活而出外打劫,也不须再为出寨打劫所遭遇的伤亡而悲伤,而且闲暇更多已可专心重建山寨及习读练武,使山寨欣欣向荣朝盛旺远景迈了一大步。
  至于陶震岳除了至城邑购买教学之物外,另也选购了数册古文译注,每日除了监造山寨便是埋首书册之中,熟习古篆字义,准备将山洞内的一引起玉册皮卷逐一译注,以便习读其内所着。
  一切有了细定规划后,山寨上上下下绵是振兴有了新目标,人人皆是各尽所能勤奋不怠,便山寨朝气蓬勃欢笑不断,等待着新气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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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气象万千
 
  一块块长方岩石堆砌成八丈高的坚固岩墙伸入两侧山壁之内,岩墙上尚有巨木搭建的哨楼四个,岩墙下是一道宽有丈佘的护墙渠,渠上有一道两丈宽的木桥直通高有三丈宽约两丈的厚木寨门,寨门上一块横岩片上雕有刻书有力的将军寨三字。
  寨墙内是一片宽阔的大广场,约三十丈深处则是一幢石基巨木柱搭建的三层雄伟高楼,楼门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聚义楼。
  楼内正堂乃是供奉武圣的聚义堂,堂内正面及左右各有一张厚木长条大桌,并配有十五张大椅。
  聚义堂两侧各有一间宽敞大房,皆是有十张长条矮桌可供百人入学习读的书塾,在后墙尚有一大书柜,内里放置了百余册各门各类的百家杂艺、诗书等供有心向上的人自行取读。
  上层则分为两大间,厚木地板磨得油亮光滑,一张张的蒲图整齐排列,供修习内功跌坐练功之用,壁间也各有一书柜,内里则是十余册陶震猝亲书的内功心法精义,以及各种禁忌与注意事项,另外尚有一些外门武技中各种脚、腿、腰、肩、手的练法姿势以及劲力的收发巧势。
  例如抓、打、拿、翻、崩、肘、靠的手法,翻、滚、闪、展、腾、挪、移、纵的身法,勾、挂、撑、踢、顿、撩的脚腿,皆有详细的解说。
  至于兵器招式也是详述招式变化连贯一气呵成的要诀,以及配合兵器所需的使劲手法及身形步法,令初学者详研之后便可逐渐入悟摸索习练的时光。
  在顶屋!一间卧室及一间书房乃是陶震岳的居处,另有一大间则空置未用。
  另外在地底尚有一间秘室,乃是山寨公银及一些贵重之物存放之处,只有五位寨主及陶震岳各晓密门所在,以免遭心贪之人侵入。
  巨楼之后乃是一大片林木庭园,可供寨中妇孺及年长者纳凉聚谈戏耍,林园深处则建有五幢双层小楼,乃是五位寨主家居之处。
  在两侧山坡上,有如梯阶般的各有五层石基平地,每一层皆建有独门独院的砖瓦屋三十至四十户不等,共有三百六十余户。
  在两侧山巅另有二十余户,可专责山谷两侧之外的哨警。
  在山谷深处的一处洼地,已用岩块堆砌为池蓄水,并用镂空的粗竹卸接为管,将水引流至两侧山坡瓦房之处的小水池,再分流至各层住户中,省了每户远行担水之不便。
  顺着山坡梯道登至山巅上,只见山谷外的数座山坡上皆已开垦成层层移山秧田及翠绿菜畦,种植着五役杂量及各种菜蔬,并在坡脚下栅园豢养着猪羊鸡鸭鹅等家畜。
  在山谷深处突出黄土的一片峻岩耸石处,散乱的长着一些杂木草花看似荒芜,但在杂木草花内的峻岩处,便是陶震岳及宁慧珠所发现的远古秘洞所在,但除了他俩外尚无一人得知古洞之秘。
  一年的时光中,山寨众人同心协力终于将山寨重建完成,不但各户居所结实安全甚而环境幽美,此乃山寨之人想也未曾想到之事。
  在这一年多的时光,陶震岳除了每日监工建造外,也抽暇教学未曾间断,直到入夜才勤习古文,并将古洞内携出的部分玉册皮卷逐一译出,终于知晓洞内骷髅乃是晋时人士,只因灾祸连年才将珍贵之物迁藏于山之中,其中所珍藏的玉册皮卷有方士丹道及百家杂技,另外尚有十余大家的独门武技。
  但这些珍藏虽珍贵,但却比不上石匣内的那本泛黄丝册能令陶震岳狂喜振奋,因为那丝册竟是一套武功秘笈!
  一篇“天甲神功”乃是儒、道合参的内功心法,一篇“裂岳神拳”可掌可掌,以及一篇“青冥身法”。
  篇数最多的五篇则是配合如意神枪的棍、棒招式,及分男女习练的阴阳如意枪法。
  陶震岳内心狂喜中,自是兴奋无比的开始详研册内武功,并尝试习练天甲神功,竟然在跌坐行功之后使得丹田真气毫无阻碍的依循心法迅疾通往四肢百骸,便连以往师门所传的混元神功,因色戒已破而致关元穴阻塞的情况,也在行功一个多时辰后被丹田盛旺的真气逐渐贯通循行顺畅,不再有真气循行迅疾而致小腹疼痛的感觉了。
  内心狂喜得疑似作梦,因此再度以天甲神功心法行功,又是一个多时辰后行功已毕,终于喜极而泣的怔愕沉思。
  翌日清晨!
  人逢喜事精神爽,陶震岳暂停平日的教学课程,竟将研习有得的天甲神功一一传授给所有的青少年男女,规定以后勤习新的内功心法,但却未曾说明心法出处。
  芳心疑惑不解的宁姑娘事后得知了心上人的喜事,当然也深为心上人庆贺,并且也开始习练新的天甲神功,水到渠成的使神功有了初步的基础,只待以后勤习增功了。
  非但如此!陶震岳更是入夜不眠的连连数日,将玉册皮卷中十余大家的独门武技一一译出,并着册教导众青少年男女习练。
  六百余名青少年男女并不知这些武功的来源,只知道身兼教头、军师的塾师,连连数日不眠不休在顶层书房内着书,尚以为是塾师又将更高深的胸中所学又传给大家习练了。
  不过众人习练之后,逐渐发觉十之八九皆属凶猛刚烈刀、枪、拳、掌招式,与以往所学略似,但招式则甚为玄奥难习,勤习数日后竟然只能习成一两招而己,次质灵慧且内功略有基础者也不过习成三四招而己。
  陶震岳当然也察觉出众人的困境,再加上自己深研之后,才醒悟乃是因众人内功薄弱,因此无法将招式变化之处卸接连贯一气呵成,至多只能习得架式及一些变化而已。
  有了见解,陶震岳不愿虚耗光阴,于是督促众人勤习内功,待功力有成后再重习武技,并且半书册回收。
  陶震岳及宁姑娘因功力大增,因此真气循行愈来愈顺畅,且将灵果精气全然吸收炼化增为真气,而且两人又再次服用一粒朱红果子炼化增功,便功力更为增进迅疾高达四十年左右的高深功力了。
  秘洞小池内的乳白池水也并非凡物,乃是大地精华孕生的石乳,功效虽不及怪树所结的异果,但也属世间稀有的增功圣品。
  为了便众青少年男女能早日内功有成,于是每隔一段时日便以木桶携回山寨,并不说明是何物?从何处得来了只吩咐六百余青少年男女列队入室,每人分得一小口后便督促行功炼化增进功力。
  当众人皆勤习内功之时,陶震岳则将各大家武技习练深研,并逐渐去芜存菁将各种刀、枪、拳、掌的数套招式融汇合一,并可由任何一招变幻至喂套招式循环施展。
  无起手式也无尾招的刀、枪棍、拳掌三套招式,计有刀招八十一式,枪棍招式六十三式,拳掌也有四十五式,虽招式繁多,但为了招式卸接变化的顺畅,实也再难精简,以免变招换式时卸接不顺而出破绽。
  对众青少年男女所习有了妥善的安排,只待他们功力增进至某个程度,由陶震岳验明确实后,便可开始习练刀、枪棍、拳掌三套武功了。
  宁姑娘因功力大增,习练三套招式时更易悟解其中玄奥之处,因此施展时已然逐渐熟悉变化的精妙之处,己可协助心上人教导众人了。
  至于陶震岳自己也精研天甲秘笈中的玄奥武功,并逐一转授宁姑娘习练,待以后再视情况传杰出之人。
  时光一日一月的迅疾消逝,习有武功的青年男女己然一一接替了长辈的护寨之责。
  而众长者眼见自己的儿女久读诗书且深习百家杂技及深奥式功,已然灵智渐增且变成英气焕发的有识青年,再也不是自己年轻时愣愣无知的山林强人了。
  因此!众长者在内心欣慰欢悦中皆对陶震岳甚为敬重,并将他视为五位寨主之外的精神领袖,主导山寨的盛兴及未来的走向。
  五位寨主虽也逐渐体认了陶震岳在山寨中的高超地位,非但毫无一丝不悦,反而有心将此事作个妥善的安排,于是暗中商议该如何才能使他常留山寨而无离去之意?
  五位寨说的心意逐渐传知众多年长的老兄弟后,得到的回应俱是异口同声的兴奋叫好,但是陶震岳却毫无所知的依然沉迷于武功之中,无暇分心察觉山寨中逐渐酝酿中的异状。
  因为他在观察溅试众青少年男女的进境时,总发觉在同齿男女的内功进境相差不大。
  但却在施展招式时却有明显的差距,十之八九皆是男胜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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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心疑惑的与宁姑娘探究其因后,终于发觉乃是因男女先天上的差别,男子对刚猛拳势及厚重大刀较得心应手,而女子则对掌势较适应,也对轻薄柳叶刀较喜爱。
  得知其中因由后,陶震岳便依男女的不同,将男子统一佩戴厚背长刀,而女子则统一佩戴柳叶狭刀,拳掌则可任性施展。
  要知自古以来的争战兵器大多以刀、枪、剑、戟、戈、矛、钩、槌、锏为主,但在民间流传的则以刀、剑(军中将校所用的剑乃是厚长阔剑,极重,但民间则较轻薄短窄)枪为主,矛、槌、锏则较少,至于其他的外门兵器虽有但较少见。
  刀为兵中之王,自古传传至今皆是,也是军将及江湖武林惯用的兵器。
  但历经数干年的演变,刀已逐渐依体形,力气及用途衍生出大砍刀、锯齿刀、九环刀、长砍刀、狭锋刀、柳叶刀、鸳鸯刀、短刀、马刀……等等不下二十种,有些大致相差不多的,但因地缘名称也略有不同。
  除了厚重之刀外轻窄薄的刀虽种类众多,但大致不外乎狭长薄窄的轻巧,如柳叶刀、狭锋刀便是甚为适合体形力气皆较男子差的女子施用。
  除了统一了男女的兵器外,为了六百余青少年男女的督导管理方便,以及守护山寨的职责分派,陶震岳经由五位寨主的授权下,将年龄十八之上且习功有成的百余名青年男女中,挑选出功高机智且稳重的男女各九名,以及合适的男女各三十六名。
  十八名青年男女依天、地、宇、宙、日、月分为男三队天、宇、印;女三队地、宙、月。
  每队正副队长三人,再配派十二名武士,每队共十五名,六队合计九十名。
  另外尚有十七名青年男女,有的因身为独子独女,有的则心性柔善不喜争斗,因此特将他们挑出专责教导功弱技差的兄弟姐妹及晚辈习功。
  另外又订出了一套武试规矩,将习功之人逐一分成五级,然后分级教导习练适合的武功。
  并且每隔半年便可参加进级之试,便可进习更高一级的武技,直到顶级后便可进入武士之列。
  另外原有的壮年长辈,因大多不适习练武功,因此只勤练弓弩之技以备万一,并兼职耕作充实寨中食用,至于年长者则安享晚年便可。
  一切职司大致分配妥当后,山寨的守护、男耕女织,老人安享幼儿受教皆有了明确的安排,更便山寨一切事务井井有条,无人有丝毫不满的欣然接受分派职司,皆依照自身职司全心全意奉行无遗。
  山寨的一切皆有了规矩,陶震岳的空暇便多了一些,因此在一次晚膳之时,五位寨主便将陶震岳请至五寨主宁承祖所居的独楼用餐。
  自从宁慧珠不顾自尊厚颜示爱,且得面貌虽丑陋但气质不凡心性学识皆善的心上人接纳。
  在两年的时光中与心上人并肩携手进出山寨各处,心上人的各方才学及涵养都能令自己及山寨上上下下所敬重。
  因此深知自己并未看错人,已将心上人视为未来的夫君了。
  全心全意的爱着心上人,也不顾自身尚是待字闺中的姑娘。
  细心照顾心上人的生活起居两年如一日,如此情景皆便山寨上下已心中有数,只差媒约婚嫁之礼便是正式的夫妻了。
  虽然皆早有此识,但却因山寨的重建及蓬勃的勤习修练情景,便山寨上下俱都忙碌不堪而无暇为两人办妥喜事。
  如今一切皆已就绪且都踏上正轨,陶震岳己年至二十二而宁慧珠也己年届双十,实在不能再拖延了,因此五位寨主便研商两人的婚事,并询及宁慧珠的意见。
  芳心又羞又喜的宁慧珠早已期盼此目的到来,自是毫无犹豫且毫无羞涩之意的一口答应,甚而还要求四位伯伯及爹全力促成,但不能过于要求心上人而令心上人犹豫推托。
  因此当同聚一堂饮宴笑谈中,五位寨主便提出了要为陶震岳及宁慧珠办妥婚姻大事,而且尚不待陶震岳有何表示时,五位寨主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心意,并且不须陶震岳费心,一切由山寨众人全力办妥各项事宜。
  在灶房细心掌厨的五寨主夫人及宁慧珠,俱是内心焦急惶然的不时往后堂聆耳细听前堂言语,当耳闻陶震岳答应后,立便宁慧珠芳必大喜且喜极而泣的抱着亲娘犹然泪下,为自己两年中傍徨期盼的终身大事得偿心愿而兴奋。
  择日不如撞日!在山寨众人欢欣的气氛中,旬日后的一个黄道吉日,整个山寨中到处皆是张灯结彩欢笑之声处处可闻。
  不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打扮一新,围坐在广场中几近三百桌的喜宴大桌,同贺心目中的精神领袖,也是塾师、教头的陶震岳与五寨主闺女的婚庆,便早已明朗的恋情终于成就了好事。
  而聚义堂内的婚礼,二寨主为大媒,大寨主己收陶震岳为义子自是理所当然的为男方主婚,当时为了谁收陶震岳为义子时,四位寨主可是争得脸红脖子粗,几乎反目相向大打出手,最后还是陶震岳尴尬的好言相劝。
  且说明大寨主常无艮早年丧子膝下空虚,而且当年也是常无艮发现自己自己倒卧山涧乱岩中而救回山寨,因此拜大寨主常无艮为义父,这才止住了四位寨主的争纷。
  男女双方有媒有证,并有山寨众人同声祝福,终于完成了简单而隆重的婚典,成就了两相情愿的夫妻名份。
  新婚——
  新婚之夜的夫妻生活甚为甜蜜,缠绵恩爱情意深浓的美妙感觉更令夫妻俩夫唱妇随形影不离,但夫妻俩并未因此而中断武功的修练,依然如往常督促教导众青少年男女的内功及武技。
  时光如梭!半年余的光阴迅疾消逝,夫妻俩勤练天甲神功,再加上己服用第三次的灵果后,已然功力更为增进真气澎湃循行迅疾,似乎已将天甲神功练达五成的境界了。
  但令陶震岳疑惑的是每当运行天甲神功,并习练裂岳神拳或如意神枪时,感觉五指尖皆有一股真气凝聚蠢蠢欲吐,但只行功循行真气时却又无此异状。
  疑惑不解的深研天甲秘笈后,终于恍然大悟的知晓了天甲神功及青冥身法、裂岳神拳、如意神枪,因所运心法及身法、招式中特有的施劲诀法息息相关,构成缺一不可的整套武功,也只有配合施展时才能便真气凝聚三阴三阳脉的少商穴、中冲穴、少冲穴、商阳穴、关阳穴、少沟穴等六大穴,或是施展身法时,真气便凝聚在脚部三阴三阳脉的涌泉穴、隐白穴、大敦穴、厉兑穴、足踝阴、至阴穴等六大穴。
  若是运行天甲神功施展一般拳脚刀剑时则无此等特异之处,可见确实是一门独门绝技,绝非外人可知其中玄妙。
  心有悟解后,立时尝试施展裂岳神拳,果然发觉五指真气盈满蠢蠢欲吐,但可随心隐含,待震劲击出后立觉真气疾涌而出,并隐约听见有股闷雷之声响起。
  陶震岳惊奇的连施裂岳神拳,竟然毫无顿止蓄劲之间断,而是真气源源不断的涌聚五指,可如波涌不息的浪涛般连连击出拳劲而无须先凝劲于拳。
  如此之拳势必然能使敌手难以抗拒招架,可抢尽先机制敌得胜。
  狂喜中再度施展青冥身法,竟然可使真气疾涌而下便身躯冲升而上,并可随心折转飞掠迅疾无比。
  虽然如意神枪尚留存秘洞内,但兴奋的手执一柄普通长枪施展如意枪法,将聚于指尖的真气灌注枪身后,立见枪身抖动尖啸,枪尖精芒大盛伸吐三寸有余。
  但见疾如飞轮不见人影的劲疾枪法施展中,枪尖精芒闪烁如梭。
  倏然陶震岳骤抖枪身,霎时只见三朵枪花疾射而出,劲疾射入粗巨屋柱有寸余之深。
  “哈哈哈!廖不凡你等着吧!我就要去找你了!”
  在睡梦中被笑语声惊醒的宁慧珠,眼见夫君不在身侧入睡,顿时又疑又急的急忙出房寻找夭君,才见夫君在空置的大房中执枪大笑,于是关心的急忙问道:“岳郎!你半夜不歇尚在习功作啥?”
  陶震岳狂喜中不自觉的大笑出声,待眼见娇妻睡眼惺松的踏入空房内,才讪讪的喜说道:“珠妹!我方才因探明数日来疑惑不解的异象,因此兴奋无比的笑叫出声,吵了你的睡意是我不对,但是我告诉你哦!原来……”
  陶震岳兴奋的搂着娇妻柳腰望着她疑惑不解的美目,已然将自己方才尝试施展所得的玄妙之处详细解说,当然也使宁慧珠惊讶欣喜得睡意全消,也不顾身上穿的乃是薄纱罩纱妙处尽现的亵衣,便兴奋的依夫君所言试施掌、枪及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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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她行功施展时虽也觉掌指间及脚掌底皆有一股真气凝聚,也能将真气随心波士顿涌出,但却威势平淡毫无特异凌厉之处,因此懊恼嘟唇娇嗔不依,但也心知乃是自己功力不足,才未能如同夫君所说掌出闷雷、枪花脱飞而出,以及冲升飞掠的迅疾之势。
  “哈哈哈!珠妹你且别恼!要知你初学至今也不过三年左右,但你现在己身具三十年左右的内家真气,在武林之中已是令人视为难以置信之事,也只有缘获增功异宝方能有此成就,以后咱们可要勤练内功才是!喔!对了!大柱他们也要厉加督促才行,若功力不足也等于无,以后!也只能多让他们饮石乳增功才行!”
  于是趁着深夜,陶震岳已往秘洞处走了一趟,除了提回一桶石乳外,另将所余的五粒朱红果子摘回,所剩十余粒皆未熟透只能留待以后再说了。
  两人各服一粒灵果行功炼化增功后,另将三粒灵果捣碎混入石乳内调拌均匀封妥,待清晨时便可由十七位教习及六队武士一一分饮,再行功炼化增进己有根基的内家真气。
  数日后,陶震岳又有构思的与娇妻细商,并划出男女不同的衣裤式样。
  再往城邑之中购回两大车的人色锦缎,一并交由寨中精通女红的妇女,为十七位教习及六队武士每人合身缝制二套。
  当众人得知此事后,一些通晓女红的女武士便兴奋得要求自选裁制,并且也为相好姐妹及相好的男武士缝制。
  尤其是身为教习及武士的家属更是欣喜的自行缝制,希望子女或兄弟姐妹能穿着合身威风不凡。
  于是月余之后的一日清晨,山寨中的多多女女老老少少,皆欣喜兴奋有如逛街会一般的齐聚聚义楼前的广场周围。
  只见广场中静静排列着七排六色,男女各一式紧身劲装的教习及六队式士,个个皆是雄伟英挺威风不凡及现代戏珑突现英气逼人,令山寨老辈赞口不绝叹时不与我。
  男教习身穿蓝色双排扣紧身衣裤,女教习则穿紫色斜襟紧身衣裤。
  男女武士的紧身劲装式样皆与教习相同,但男式腰悬厚背大刀,而女武士则腰悬柳叶刀。
  天队是一色靛青劲装,在队长武大柱的左胸口上前绣有两朵红星,副队长焦仁贵及陈二宝的左胸口上则是一朵红星,十二名武士则无。
  地队是一色翠绿劲装,队长刘美娟及副队长张秀姑、李婉香三人的左胸口上也与天队相似。
  宇队一色墨黑劲装,队长唐天宝,副队长是彭大海及乔小天。
  宙队一色鹅黄劲装,队长黄小莺,副队长是陈娥及王香君。
  日队一色云白劲装,队长周纪贵,副队长洪承祖及赵有志。
  月队一色淡粉劲装,队长彭雪风,副队长则是刘翠英及郭瑶姑。
  除了身上的劲装外,每位武士的左腰上另塞着一只与劲装同质同色蒙面布罩,只露出双目。
  至于陪着五位寨主由聚义堂内步出,准备校阅山寨菁英武士的陶震岳及宁慧珠夫妇俩,此时也己各穿着秘洞中连罩的金银紧身衣,背后则斜背着与衣同色的四尺长棍。
  山寨众人首次看见陶震岳如此打扮,顿时怔愕寂静的睁望着他,只见他身躯雄伟高大,气质非凡,站立阶上有如金甲天将下凡一般,只可惜他那张面容。
  倏然一声赞赏大喝由人群中响起:“好个天将下凡的金甲神!”
  一声赞喝顿时惊醒了怔愕的人群,霎时欢呼叫好之声此起彼落响彻山寨!
  “好哇!真像天神天将……”
  “珠丫头也不差呀……真威风……”
  “哈哈哈!一金一银配得真好……真是一对!”
  “咦?他俩啥时缝制的武生衣哪?真好看!真……真威风……”
  “珠姑姑好漂亮哦!娘!我也要一件……”
  “呵呵呵!珠丫头今日可真不同往昔了!变得像一个大侠女一般呢?呵呵呵!”
  “师父!您也给徒儿及小青都缝制一件好不好?”
  “师父……您好威风耶……”
  站立台阶上的五位寨主及陶震岳夫妇俩,被寨中众人及武士的兴奋叫好声也引得笑容满面难以合口,大寨主虽心喜义子能受众人如此赞赏叫好如同身受,但总是一寨之首岂能不作些表示?
  因此大寨主常无艮已高举双手笑喝道:“好啦!好啦!大家且静静……”
  欢叫声果然逐渐静止,大寨主常无艮接着又笑道:“诸位老弟兄、嫂子弟妹以及晚辈们!咱们将军寨自从百年前老祖宗携家带眷结夥避祸入山后,为了生活干起拦路打劫的生意实也无奈,历经数代也有人出寨另寻出路,但是……唉!凭咱们少有教养大字不识几个,又无挣钱手艺的粗人,只能靠着一些粗力讨生活,再加上山里自在惯了,受不了城镇中的繁重担子及吃人不见血的奸恶之人的欺凌,因此除了下落不明的人外已是死的死回的回,依然承传着老祖宗的生活,虽然刀头舔血不知哪日便死在外头,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还数次被官府围剿,但咱们都熬过来了,也能逍遥自在的和亲人相聚一起!”
  话说及此,只见众人皆是神色黯然的回意着往事。
  待想到打出世至老皆住在破草房瓦房,吃的是粗食粗菜,穿的是粗衣破祆。
  且时有亲人伤亡的艰苦日子,因此俱是目红泪垂不禁唏嘘。
  常无艮自己也是双眼泛红的环望四周后续又接口道:“现在你们看看如今的将军寨,寨墙壮观雄阔高楼耸立,庭园幽雅林木成荫,独院砖房清爽宁静,老有所养幼有所学,再也不是以往为生活争命的粗寨强人了!看看眼前咱们的儿女!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学有专精的有为青年!相信祖宗阴灵有知必也会讶异咱们将军寨如今的兴盛,也必会保佑咱们能年年盛旺为祖宗扬名!但是,如今的这些是如何得来的?”
  大寨主常无艮感触良多的一番话,已然引起老辈人的无限激情,立听身侧的二寨主刘一宝满怀激动的大叫道:“大哥!这还用说!若不是震岳贤侄全心全意的奉献心力,咱们将军寨,哪有今日的兴盛之况?这都是震岳的功劳!大家说对不对?”
  “对!二寨主说得对!是塾师尽己所学教导咱们父老兄弟姐妹的……”
  “是教头……是教头的功劳……”
  “大寨主!你所说的咱们老兄弟心里都清楚!除了震岳侄外还有哪个人是咱们山寨的大恩人哪?”
  “二寨主说得对!把咱们老弟兄的心意全说中了!”
  在一阵激动的附和声中,使得在场之人无不开口赞赏,且各自道出自己的感受,认为如今的山寨几可说是在陶震岳呕心沥血的策划中所完成的。
  便连如今不须出寨打劫便可安享生活的梦境,也是他毫无私心将所获珍宝变卖后分享众人且供为山寨开销的结果。
  因此无人会有异议的皆将功劳全指向尴尬推语的陶震岳,使得广场中喧哗大叫的连呼少寨主不止。
  “少寨主……少寨主……他是我们将军寨的少寨主……”
  “好哇!大寨主的义子五寨主的贤婿,当然是咱们将军寨的少寨主啦!”
  “少寨主!咱们将军寨的往后,全要靠少寨主您领导了!”
  “对!咱们都老了!但是下一辈的如今皆有了出息,能在少寨主的率领之下,必能使咱们将军寨的名声一别往昔,在冀鲁之地树立出响叮当的威名!”
  陶震岳今日原本是想让山寨之人看看学技有成的子弟们。
  在有规矩有条理的管理了绝不输给天下众多名门大家,也绝不会低人一等而有所自卑。
  但没想到尚未曾分由六队武士演练所学,让父母兄弟姐妹一开眼界,却造成一场激动的欢呼,而且还令自己甚为惶恐惭愧功居何在?
  若不是全寨之人同心协力的重建山寨怎会有今日的成果?
  因此陶震岳己急忙开口高声道:“诸位伯叔大婶及兄弟姐妹们且静静……诸位如此高捧实在令在下汗颜,若非五年前义父将在下救回山寨哪会有今日的陶震岳?况且山寨的重建及兴旺也是大家齐心协力之下的成果,在下只不过是将一己愚见提供长辈们参研而己,哪敢居功?再说在下如今也属山寨之人,为山寨尽份心力也是理所当然的,怎会比得上为山寨流血流汗出生入死讨生活的长辈们?没有众位长辈哪有今日的将军寨?因此总而言之山寨是大家的,也是大家同心协力维护的,绝非某个人的功劳!因此莫再令在下羞惭了!”
  陶震岳的一番话字字清晰传入众人的耳内,虽然使众人未再出言高捧陶震岳,但内心中却更对他虚怀若谷毫不争功的崇高品德深为敬佩。
  五位寨主对陶震岳的人品心性早已了悟,因此对他所言早在意料之中,于是安抚了众人后,便鱼贯下阶笑行至六队武士及教习行列中校阅。
  而后由六队武士分散四处施展所学供众人欣赏,并且教导众少年男女及幼童一些心得以供改进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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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无比的度过了欢乐的一日,山寨中又回复了正常的作息。
  但却从此更砥砺了尚在习功的青少年及幼童,希望能早日进级进入武士之列,成为令人刮目相看的菁英。
  突然有一日!
  习武数个时辰的陶震岳,全身疲惫的浸泡在热气袅袅的浴盆内,内心尚在沉思方才所练的如意枪法。
  似乎感觉有些不甚理想,为何自己总觉得破绽甚多?难道是另有玄奥之处未曾悟解??
  毫不经意的伸手搓抓面部搔痒,可是愈搔愈痒竟未能搔到痒处,终于忍耐不住的顿止了思绪连搓带抓的欲止搔痒。
  然而那种有如蝼蚁在肌肤上爬抓的痒意竟愈来愈甚,而且似乎有涨热之异状。
  未几!突见他双目惊睁的射出精光,并且疑惑难信的急在粗黑奇丑的面上拉扯不止。
  终于一声惊异颤抖的惊叫由他口中响起传出房外,倏使在外间清理客室的宁慧珠芳心大吃一惊,以为夫君遭到了什么骤然意外而惊叫。
  因此芳心慌急疾掠入室,想要协助夫君解除什么意外困境。
  但刚疾掠至浴盆之前,倏又张口结舌的踉跄倒退数步,望着浴盆内那张从未曾见过。
  有如婴儿般细嫩通红的面貌,不知他……他是……夫君吗?
  在两人的惊异呼叫声中,已然将山寨中人引来上百,皆疑惑的站立楼前窃窃私语,还以为夫妻两发生了什么争执?
  而此时的宁慧珠确认浴盆中的天君,因不知原由的异变,而使丑陋的面貌竟像脱了一层面具一般,展露出方脸隆鼻英挺威严的一张初生面貌。
  芳心又惊喜得美目泛红含珠,竟忍不住喜悦的也跃入浴盆内,激情的搂住夫君狂吻不止。
  原来陶震岳自从服食灵果及石乳炼化增功,在内功真气逐渐盛旺澎湃时,面上的丑疤内也同时逐渐生出了一层新的嫩肤,就如同肌肤上的伤口生痂结疤,新生肌肤长妥之后便将坏死的痂皮脱落,只余淡淡的伤痕了。
  其实陶震岳面上新生肌肤早已生成,但因面上坏死痂疤甚厚且遍及整个颜面,因此有如面罩一般很难自行脱落。
  直到陶震岳的内功真气逐渐旺盛,已可将真气逼出肌肤外练成薄弱的护体真气,而且逐渐将旧痂及新生肌肤区分些微间隙缓缓分离。
  因此当他甚为疲累时汗水淋沥,使得汗水逐渐充溢在痂皮及嫩肤之间而生痒意,在不明原由的用力搓抓之下,旧痂更是脱离面部露出了新生嫩肤的面貌。


第 五 章 异军突起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秋高气爽的九月天,在淮南黄土官道中,远望十余里地也不见村庄小镇。
  但在道旁难得一见的十佘株如伞巨榕下,有两间野店经营饭馆酒肆,令途经之行旅忍不住的要入店休歇一番,饮茶用膳且消减萧瑟秋寒之意。
  东面的一家酒肆内,十余名贩夫走卒分挤四桌大桌,但唯有一桌却清宁的独坐一人,竟无人肯与他同桌,似乎是什么凶神恶煞无人敢惹。
  只见那独占一桌之人,身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粗布黑衣,一顶宽缘竹笠放置长椅上,另有一长细布套插在腰间,不知内里装着什么东西。
  他饮茶的面部偶或抬起,竟见他……
  唉哟我的妈呀!岂止是什么凶神恶煞?他……他……若非是朗朗青天的白日之下,否则在夜里不将人吓得胆颤心惊骇然尖叫才怪。
  满面乌青肉疤,扁塌肉鼻似乎只是一团烂突肉球,一张嘴等于是两片厚痂重叠而成的,原本是洁白整齐的一口牙齿也变成了有如欲择人而噬的尖唆片齿了。
  “他奶奶的!俺行遍冀鲁二十多年,还头一次见到这么一个狰狞更甚恶鬼的丑鬼……”
  “咳……老二住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啥?奶奶的!俺说说也不行呀?”
  黑衣丑汉正对面的一桌四人中,一名粗壮脚夫打扮的大汉尚面现鄙视不悦的嚷叫时,又听另一桌的其中一人沉声说道:“常老二你少说几句吧!人家长得如何干你何事?又没招惹你,你喳呼啥?”
  “哼!老赵你怎么也……”
  就在那粗壮脚夫尚有不满之意的欲争时,突见店门一暗,己由外面走进了一人才止住了话语。
  众人不自觉的望向店门口,竟不约而同的由心而发暗中赞赏着:“喝!好个俊小子!”
  “啊?好俊的小后生,长得竟像个大姑娘似的!”
  “噫?真是少见的好小子……”
  进入店内的是一名年约十六、七岁,身穿一袭青绸长衫头戴公子帽。鹅蛋脸细长双眉,一双大眼黑白分明清澈如水,挺鼻小巧双唇秀薄,身材瘦弱的俊秀少年书生。
  俊秀小书生进入店堂内双目环时面现喜色的行往尚有空座的黑衣丑汉那桌。
  正巧此时黑衣丑汉也抬首望向来人,霎时令俊秀少年吓得浑身一颤伸手捂嘴,惊惶得倒退数步才止。
  如此神情举动,店内食客自是明白少年书生时惊畏之意,凭两人之貌相比,真是有如天壤之别,美玉与粪石之比,当然令其他食客心偏少年书生,因此己听一个彪形大汉吆喝道:
  “喂!丑鬼你也歇息够了!还是早些赶路去吧!”
  黑衣丑汉闻言似也习以为常的默然起身,冷冷的望望堂内食客后便欲跨步离去,但却听那俊秀少年书生略带颤音的脆声说道:“这……这位大哥!店内少有空座,小可同桌入座可有介意?”
  然而黑衣丑汉却恍若无闻的拿起竹笠,并在桌上丢了三个铜钱后便迈步行往店外,顿便俊秀书生双眉一挑张口欲言,但随即浮现出一股同情之色的默默注视丑汉的背影。
  而在此时却听众食客中响起了一阵哗然低叱之声。
  “哼!不识抬举的丑货……”
  “咦?奶奶的!人丑不说心还挺狭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丑鬼!走了就算了!少让人看了倒胃口……”
  “唉!人丑心偏怪不得人哪……”
  就在丑汉跨出店门时,隔邻的酒肆内也步出了一位皓首长髯老翁,及一位年约十五、六岁,发结双辫的娇小玲珑的圆脸俏丽姑娘,并同时跨上一辆小马车驱往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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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首老翁不经意的望向黑衣丑汉,顿是面浮怔愕的盯望一眼后,便含笑说道:“这位老弟台!老朽祖孙欲往南行再改道,老弟台若是同路也不嫌弃的话就请同车赶一段路吧!”
  “呔!爷爷!人家这位大哥哥年也不过二十来岁,您怎好称人家老弟台嘛?真是的!”
  丑汉耳闻祖孙两人之言略有怔色,但随即笑说道:“如此就打扰老丈以及姑娘了!”
  毫不客气的往马车后缘斜坐后,马车已在皓首老者的驱策下缓缓往南行去。
  车行未及一里,突听车辕上的老者呵呵笑道:“呵呵呵!这位老弟台请莫介意,恕老朽直言了,据方才老朽细思后,认为老弟台之貌似乎是曾遭严重创伤,但未曾及时整以致伤口结痂而成的,但不知老弟台可曾求医过否?”
  丑汉闻言本无意回答,但终是淡淡笑说道:“有劳老丈动问了!其实形貌美丑有何妨?
  数十年后也不过是一堆腐肉罢了,只要人生在世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又着重容貌美丑呢?”
  皓首老者闻言一怔且双目射出一股异光,但并未回首便已呵呵笑道:“呵呵呵!好!好一个无愧于天!老弟台竟然如此豁达倒令老朽汗颜了!凭老弟台这句话老朽便愿交老弟台这位朋友了!”
  “咦?爷爷您今日怎会……”
  此时在马车后的丑汉双目中闪烁出一股凌厉精光,望着车辕上的祖孙背影后,目中精光消逝并淡淡地道:“老丈言重了!晚辈孑然一身漂泊不定,处处遭人鄙视,今日幸得老丈不嫌己是内心感受良多,但晚辈来历不明老丈怎可口出此意?”
  但皓首老者闻言却呵呵笑道:“呵呵呵!老弟台既已口出无愧于天,又何须执着来历呢?况且老弟台也不明老朽出身呀!”
  丑汉没有想到老者竟会以自己所言回应,顿时内心朗爽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丈实乃达人也。如此倒是晚辈多心了!”
  但此时突听那娇小姑娘娇嗔说道:“呸呸呸!爷爷您真是的!人家丑哥哥才多少岁数嘛?你也不用心想想便折岁相交,如此岂不令孙女凭空矮了两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呵呵呵!丫头讨骂!要知出门在外达者为师,岂可以以年龄为重?这位老弟台……”
  “不行!不行!人家才不要呢!孙女岂不要称他……不行,孙女不答应!”
  “呵呵!丫头你……”
  丑汉闻言已知姑娘心意,因此立时抢口笑说道:“哈哈!前辈莫再责怪姑娘了!晚辈年仅二十三出头与姑娘相差无岁,岂能心无伦常,逾越高攀之理?因此老前辈莫令晚辈折寿了!”
  “咭咭咭!对啦!爷爷!人家丑哥哥己这么说了,您可不许再骂人呢!”
  “丫头讨骂!呵呵呵!老弟台!老朽孙女自小便宠坏了,你可别见怪喔?嗯……尚未请教老弟台?”
  丑汉闻言立时必有为难,但终于说道:“老前辈,晚辈乃是身负深仇大恨,九死一生侥幸存活之人,实不愿无端牵连老前辈及姑娘,因此请恕晚辈无法明告,老前辈及姑娘不妨称晚辈为丑鬼便是了!”
  皓首老者乃是久走江湖见识多广的式林高手,内心早有预测丑汉身负深仇,因此闻言后只是颔首未语而并末追问,但却听那俏姑娘已脆声笑道:“呔!丑哥哥,可别不看我爷爷及本姑娘喔!要知爷爷乃是江湖武林人称医叟金一丹的盛名之人,姑娘我也是江湖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灵姑金翠瑶,又岂会在意什么邪魔歪道敢来打扰?”
  丑汉闻方顿时一怔,没想到皓首老者竟是江湖武林极为敬重的医叟,因此双目中精芒电射闪烁的望着祖孙俩背影,内心欢愉的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老前辈竟是江湖武林黑白两道皆极为敬重,且皆极维护,无人肯伤的医叟!晚辈能得您不嫌已是深为庆幸了,又怎敢再高攀?”
  丑鬼朗爽的大笑时,满面唆肉颤抖欲坠,但清朗明亮的笑声却令医叟内心惊异的脱口喝道:“好功力!”
  丑汉闻言顿时惊急得默然不语,但医叟续又笑说道:“呵呵呵!凭老弟台的功力,在江湖武林中应非无名之辈,可是老朽却从未曾听闻江湖武林中有老弟台这么一个年轻高手,看来老弟台并不恃功求名,而是隐技不争强斗狠,以致无人知晓老弟台乃是不凡高手!好好!
  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个忘年之交老朽是交定了!”
  医叟笑语之声方止,立听灵姑金翠瑶又娇嗔道:“呔!爷爷您又来了!您要再让瑶儿矮了两截,那以后别想再喝酒了!”
  “啊?丫……丫头那怎么行?好好!爷爷不提……不提了可行吧?唉!哪有这么霸道的丫头?”
  “爷爷……”
  “呵呵呵!好了!爷爷不说了!老……小哥儿!你往南要去何方呀?”
  丑汉目注祖孙俩的背影,耳闻两人的笑语娇嗔声,不由内心欢愉得目现笑意,当耳闻医叟询问时,立时笑答道:“金爷爷!晚辈南行乃是欲探望数年未见的双亲及弟妹们,然后再浪迹江湖。”
  “喔?”
  一路车声辘辘且夹着三人天南地北的闲聊声,待车行至一十字路口时,丑汉己跨下马车笑说道:“金爷爷!晚辈至此便要转往渡口由水路南行,但不知您及金姑娘……”
  “呵呵呵!老朽祖孙俩也要由此西行东平湖,小兄弟改日有暇可至湖东山坡上寻找老朽相晤!”
  丑鬼闻言立时躬身谢道:“金爷爷!晚辈改日有暇必将拜望您及金姑娘,嗯……金姑娘!在下与姑娘初识且交谈甚欢,只因身无适合之物,因此只能有些许薄礼相赠,尚请姑娘莫嫌!”
  丑鬼说时己由怀内取出一只小玉瓶递向金姑娘,而灵姑金翠瑶竟也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并咯咯笑说道:“咯咯!那就谢谢丑哥哥啦!改日丑哥哥真能至东平湖找爷爷时,本……小妹一定会下厨做几样好菜让你和爷爷喝两杯!”
  “哈哈哈!那就先谢谢金姑娘了!”
  丑鬼朗爽的笑语声中已朝祖孙俩揖手告辞,转身跨大步入东行去。
  医叟含笑望着那雄挺如山的背影逐渐远去,才驱车转往西行,并且朝灵姑金翠瑶沉声说道:“丫头!他虽面貌极丑,但其气质却甚为不凡,那只眼睛清澈星亮隐含机智聪慧,语音清朗洪亮,气息如丝悠长,可见内功高深恐已达任督贯通之境了,再加上他语出稳重言中有物绝非泛泛之辈,只可惜他那张容貌,如果他肯由爷爷操刀医治,说不定能重现他以往本貌呢!但是他生性豁达不以容貌为意……咦?好香啊?丫头你手里拿的……快给爷爷看看!”
  医叟正喃喃诉说内心所觉时,倏觉有一股清香怡人的香味飘溢鼻端,这才发觉丫头己将手中小玉瓶塞拔出,才便清香味溢出的,因此惊异得勒马顿止道旁。
  灵姑金翠瑶此时似被瓶内的香味及引得连嗅不止,并欣喜笑说道:“爷爷!丑哥哥送我的小玉瓶,因听内里有水晃响才好奇的打开,没想到竟如此清香,且嗅闻之后神清气爽清凉无比呢!”
  医叟惊异得伸手接过嗅闻,接而己是双目惊睁、老脸抽搐、双手颤抖得急忙塞妥瓶尽纳入怀内,并急促的朝灵姑金翠瑶说道:“天哪……这!这……这玉瓶内竟是千载难逢,能令江湖武林争得血流成河的万年石乳呢!据爷爷幼年时,你曾爷爷因救了一位名医束手、病入膏盲的王爷性命,而获赠小半瓶的万年石乳,后来配妥十种药材,才熬炼出咱们金家盛响江湖武林的续命金丹。凭着续命金丹救活了数十名几近断魂的人,才使咱们金家成为令江湖武林刮目相看的名医,可是如今的续命金丹己只余四粒了,令爷爷珍若至宝,秘藏家中,非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动用,然而他……天哪!他竟将如此万金难求的珍宝,毫不吝惜的赠给你?”
  灵姑金翠瑶耳闻爷爷之言,已是惊怔得难以相信,芳心怦然紊乱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后方才脱口笑道:“爷爷!您不是说丑哥哥他是个心性正直豁达的性情中人吗?估量与咱们相处不到一个时辰,但却以真情相交不曾言语表达,也只有在此时咱们才了解他对咱们的真情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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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叟闻言顿时面浮笑意的颔首说道:“对!对!丫头你说的极是,他果然是性情中人,以诚以情相对,真令爷爷汗颜何以为报?呵呵呵!丫头你竟能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中便能体会出他的为人,看来己承传了咱们金家的灵智了呢!”
  灵姑金翠瑶闻言,顿时芳心怦然满面羞霞的回想起丑哥哥的言语举止,芳心中似乎涌起了一股以前从来未曾有过的迷茫慌乱感,半晌才轻啐一声的娇嗔道:“呸!人家哪像您是个老糊涂?人家是传自我娘的咯!”
  “呵呵呵!不知羞的丫头!爷爷夸你两句你还真要开染房啦?咱们快回去吧!爷爷……
  嗯!看家中沿缺些什么药材?要尽早备齐再熬炼出咱们金家享誉江湖武林的续命金丹!”
  祖孙两兴奋欢偷得连连催驱,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已逐渐消逝在官道之中,但两人内心中依然不时浮起丑鬼的容貌声音,沉思他姓名出身来历?
  但祖孙俩怎知万年石乳虽珍贵无价,但在丑汉的眼中却怎及医叟的仁心仁义?
  因为医叟在江湖武林中能享有盛名,并非是全因他医技高超之故,而是只要有人危急求医,他皆不问出身来历尽心施救,因此博得罴白两道邪魔怪杰的敬重,不但无人肯危及他一丝一毫,甚而暗中维护不容有人危害。
  医叟的名声如何丑汉当然早已知晓,因此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赠送一瓶万年石乳,也是希望藉由医叟之手行善天下救人性命,以表自己一片心意罢了。
  但他怎会知道医叟家传享誉江湖武林的续命金丹,正是以万年石乳为主药引,再配要十种珍贵上好药材所熬炼成的,如今所余寥寥无几,珍若性命。
  因此医叟喜获珍贵难求的石乳后,自是喜出望外的将丑鬼视为金家盛名能延续的救星,这也是丑鬼未曾料及的。
  平顺缓流的沭水中,南北舟船往来不断,捕鱼小舟更是处处可见,待日落西斜时才逐渐稀少。
  在一处内凹的船泊渡口,此时有一艘北上风帆大船略微一偏,已缓缓进入泊船渡口内缓缓靠岸。
  事先整妥行囊的船客早己站在船面,待靠妥渡口码头时已一一鱼贯下船踏上陆地行往渡口小镇内。
  此时下船的乘客中有一名身穿黑衣头戴竹笠的壮汉,背背行囊腰间插着一支四尺长短的布套,内里不知是何玩意?但以长度看来绝非是旱烟旱管袋之物。
  只见他缓缓行入渡口小镇时口内尚喃喃低语着:“有二弟及弟媳照顾着爹娘,留下的银两也足够安康的生活,如今我己无后顾之虑,己可开始我的复仇大事了!”
  内心沉思缓行时突听前方哗然惊叫声传至,并有怒叱暴喝之声响起,似是有人口角结怨争吵中。
  只见前方大街中有数十名商贩走卒围立张望,并听有人怒喝道:“如此看你尚有何话可说?”
  接而又听另一人沉声斥道:“哼!田分堂主莫要欺人太甚!我阎王针遭人暗陷双目失明,因此脱离飞虎帮三年余,此乃帮内上上下下皆知之事,便是廖帮主也己默许,因此田分堂主怎可靠以往之事大做文章藉帮寻畔?”
  “嘿嘿嘿……玉无尊!帮主以往专责由你密寻得金丹,然而你却诿言推拖,逆帮主之令不曾依命行事,因此帮主早有不满,若非看在你是老帮的老手下,否则早已将你送入刑堂治罪了,你不但不知恩图报帮主对你的宽宏,反倒造谣生事诬蔑帮主名声?因此帮主已在下令要拿你回帮治罪!”
  “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我也不顾多费唇舌解释了!”
  “嘿嘿嘿!本分堂主将你拿回总堂,自会有人逼你一一吐实的,你且跟本分堂主走吧!
  否则莫怪本分堂主要不顾往日情面强押你回堂了?”
  “哼!你当老夫如今双目失明便会怕你们了吗?你且试试看!”
  黑衣人此时已挤入人群前,只见有二十余名手执武器的灰衣壮汉,以及一名面色阴森的削瘦五旬老者,正围住一名蓄有三绺短髯神色清矍,手执一文油黑发亮的竹棍,年约四旬左右的盲目文士。
  那盲目之士此时已是神色愤恨的咬牙默立,似乎己然有出手抗拒众灰衣人也不顾受人挟持之意。
  “啊?果然是他……他怎会双目失明的?怎会离开飞虎帮的?嗯,要助他不落入他们手中才是!”
  竹笠低垂的黑衣人内心思忖后,己然迅疾窜出人群不知去向。
  而此时的二十余名灰衣大汉皆是神色狰狞的缓缓往前逼进,手中兵器则不时挥舞欲砍。
  就在此时倏听一阵有如飞天龙吟的清朗笑声由空而降,霎时惊得众灰衣大汉及围观人群愕然张望笑声从何而出?
  “哈哈……哈哈哈……看来江湖传言不假!名盛江湖的飞虎帮竟是倚恃人多势众欺凌弱小的无耻之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尔等有何欺人之能?”
  场内二十余名灰衣大汉为首的瘦削阴森田分堂主。
  此时内心惊震朗笑之人竟能将笑声折转由空而降,如此功力少说也在甲子之上,绝非自己及二十余名手下可力敌的,因此耳闻笑声之后己是内心惶恐得大声说道:“是何方前辈高人传声?本座乃是飞虎帮沭水分堂分堂主田中福,尚请前辈现身容本座拜见!”
  “哈哈哈……田分堂主不必妄测大爷来历,不过贵帮帮主与本大爷尚有大仇未清,尔后本大爷自会至贵帮总堂寻那贼子复仇,今日本大爷也不为己甚,且饶尔等一遭传话贵帮主!
  滚吧!”
  然而田分堂主为了帮中威名及自己的名声,岂可被未曾现身的高人几句话骇退?因此闻言后续又说道:“哼!本座虽只是个分堂主,但也小有名声,单凭阁下几句话便想威胁本座不成?哼!哼!有本事何不现身一见?莫作那缩头乌龟……”
  “放肆!”
  田分堂主话未说完倏听一声暴喝响起,众灰衣大汉耳闻之下也只是心悸颤然而已,但田分堂主却是有如被一股晴天霹雳击中般,霎时脑中轰然巨响眼冒金星双目发黑,神智骤然昏沉得人事不知软倒地面,顿使四周大汉惊惶骇畏得惊叫连连,连忙扶抱着田分堂主逃离小镇转眼不知去向。
  双自己盲的阎王针虽看不见四周景况,但皆也听清那清朗笑声及话语,并从那悠扬响亮的声音中听出是一个功力高探莫测的年轻人所发。
  待聆耳静听周遭大汉似己仓惶遁走后,内心大石方轻松落地的便欲开口,但倏觉身后有一蹑足接近之人,因此续又骤提功力戒备,忽听那蹑足接近之人低声颤声道:“喂!喂!先生你还不快趁此离去?万一那些恶人又来可就不妙了!”
  盲目文士闻言己察觉出是个平凡常人,因此内心大宽的问道:“咦?你……这位老弟你是何人?”
  “先生!小可乃是刚入镇的外地人,没想到竟遇见老天爷开口说话的奇事,真是令人……呔!先生快走吧!让小可牵先生离去吧!”
  阎王针玉无尊只觉一双温热微颤的大手搭上自己的左臂,虽不知他是什么人,但由他粗喘息息及沉重不稳的步履声听来,是个心性正直的寻常百姓,因此并无拒绝之意的任由他牵着自己离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沿河岩的一片树林内,一堆柴火上烤着两只肉香扑鼻的大兔,火堆旁则相对坐着四旬盲目文士及面貌狰狞丑陋的丑汉。
  “哈哈哈!这位老弟,听你口音并非齐鲁之人,但不知仙乡何处?”
  “唔……先生!在下乃是江北人,但自幼离家浪迹江湖十余载,至今早已忘了是何处人了!喔!烤兔己熟!先生请用以裹腹吧!”
  阎王针玉无尊伸手接过递至身前的半只烤兔,但并未立时食用而是续问道:“喔……老弟台!听你语音似乎年不过三旬,但为何不寻一安身之地而浪迹江湖?要知江湖可是个尔虞我诈人吃人的险地,非万不得已还是尽早退出才是!”
  丑汉闻言沉默一会后才叹声说道:“先生所言极是!但人生在世有些却是难以自择的道途,况且……在下生性逍遥不受拘束,因此并无意在一处久留,自是四处浪迹了!”
  就在此时倏见阎王针右手疾由袍袖内握出一物,并且急喝道:“树后是什么人?还不快现身?”
  “噫?好功夫!小生方接近十丈之内便被先生察觉,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阎王针!”
  循声只见十丈外的一棵大树后己转出一位身材瘦小的俊逸书生,笑行接近火堆旁的两人。
  “哼!姑娘是什么人?快报出来意?否则莫怪我阎王针不客气了!”
  丑汉眼见少年书生之貌虽也心中一怔,但随即急声说道:“先生莫急!这位公子曾与在下在一处茶栅内同桌饮茶,也算是相识吧!”
  “哼!他身具武功却无声无息的逼近身后,若非心有不轨岂会有此行为?这位年轻人既知老夫阎王针之号,想必也知晓老夫的心性,快说出来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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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侧面行至两人之间的少年书生,笑望两人一眼才说道:“玉前辈不必心疑!晚辈只是贪赶夜路错过宿头,待行至此间时却被肉香引得饥涎欲滴而进入林内,并发觉林内火光才循光行至,并非有何不良之意!至于这位兄台……乃是晚生第二次巧遇罢了!”
  丑汉闻言也接口道:“这位公子不曾厌恶在下,实令在下感激,想必赶路之时未曾入食,请暂以烤兔充饥如何?”
  少年书生闻言并未犹豫且立即笑说道:“如此便敬谢兄台的好意,小弟就不客气了!”
  俊秀的少年书生笑说中己伸手在火架上撕下一只免腿,斯文秀气的撕食着,而阎王针侧首聆听后,却冷然的朝丑汉说:“老弟!你虽非武林中人,但也浪迹江湖十余载,想必也经历过不少艰困危厄,至今尚能安危无恙,可见甚为机智警觉,而且能察颜观色注意身周异状,方能安危渡过不知何时临身的危机,便是一些长走江湖的武林中人恐怕也难比老弟机警吧!”
  丑汉闻言顿时一怔,但心知他必有所指,于是便欲开口应答,但却听那俊秀少年书生已撇嘴说道:“玉前辈所言甚为有理,不过玉前辈却少说了一样!要知这位兄台阅历见识虽广,但最重要的是他稳重沉默能忍能屈,并不因无谓的讥讽之言而与人争强斗气,方能避免惹出祸端,然而有些人则是自视甚高,傲气凌人,且疑心甚重怒心时发,故而常惹争纷与人结怨,才引来杀身之祸命丧他乡,玉前辈认为晚生所言可是?”
  阎王针玉无尊闻言,心知这小后生听出自己话语所指,内心虽赞他机灵但依然冷声说道:“哼!哼!哼!小兄弟所言甚对,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则不可无,在茫茫人世中面恶心善之人虽不少,但面善心恶人却比比皆是令人防不胜防,便心胸开朗无城府之人,往往毁于身周之人的毒心辣手之下,像老夫……哼!恕老夫多言了!”
  俊秀少年书生闻言顿时一双细眉怒挑的睁目欲言,但丑汉心知两人如此针锋相对必将惹出怒意争端,因此急忙开口抢说道:“两位……唉!其实两位所言皆甚为中肯,而且在下也曾遭遇过相似之事,自是深有感触的曾细思过其中原由……”
  阎王针及俊秀少年书生闻言俱是一怔,顿时对他产生了一股好奇之心,想听听看他有什么悲愤遭遇或什么中肯之言,因为俱是默默的静待他开口。
  丑汉眼见两人果然顿止了尖锐对立之状,因此便开口说道:“其实两位皆属性情中人,皆无因微隙生怒或心存害人之意,要知为人处世与人相交皆应以诚为本以义为重,且能无私无我肝胆相照方可得交知己好友,尔后更能直言无讳虚心受教方是至交知己,否则一方内心有异或是涉及利益或某种原因时,其友情必然浮荡不稳随时生变,甚或危及性命!如此之人较之不识之人更为可怕,也甚难提防,因此交友之贵在于方寸之地,纵然有好友,但其内心隐有不可告人之情时,自难坦荡尽言,虽不致影响友情,但总会心生隔阂而有所微隙,因此人生在世若想得一深交知友,虽非缘木求鱼,但也恐一生一世难得一人,有些人呼兄唤弟相交满天下,看似情深义重可同甘共苦,但是能推心置腹之人又有几何?能直言无讳虚必求教者又有几何?此乃在下一己浅见或难入两位耳内,若有得罪之处尚乞两位见谅!”
  丑汉话落之后也不管两人有何神色,自己便垂首食着手中烤免不再多言。
  阎王针玉无尊及俊秀少年书生没想到他竟能说出如此铿锵之言,不由内心中涌出一股莫名波澜的怔愕沉思。
  似乎皆被丑汉说中内心隐私而无颜再语,只是食不知味的吃着手中烤兔。
  半晌才见那俊秀书生双目中涌起一股难以理解的怪异目光,怔怔的盯望着丑鬼欲言,但目光斜瞟了阎王针一眼后,终于未发出一言的隐住了内心之意。
  东方逐渐浮出了一片鱼白,便大地逐渐放亮,驱走了暗夜。
  “啊?天色放亮了!如此便过了一夜!”
  阎王针闻言后,似乎早有了去意的立时笑说道:“嗯!又是一个光明的日子到临了,虽然老天已看不见晨曦,但往昔的记忆犹存,那睦是个美好的景色!好了,老夫与飞虎帮结怨也不想连累你俩,况且老夫另有要事欲寻访故友,因此先告辞了!”
  “先生好走!恕在下不送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老弟保重了!”
  俊秀少年书生眼见阎王针缓缓出林离去后,顿时心情大松得脱口笑道:“好哇!他总算走了!兄台……喔!小弟姓尤名玉,年方十六,尚未请教兄台如何称呼?”
  丑汉闻言顿时淡淡说道:“在下贱名实不敢有污尤公子之耳,尤公子可称在下丑鬼便是了。”
  “咯咯咯!兄台说笑了!哪有姓丑名鬼的人哪?”
  丑汉话声刚落便听清脆悦耳,恍如女子的娇笑声由尤玉的口中响起。
  顿时怔愕得疑望向尤玉时,突见他面色一红神色急变的正色说道:“既然兄台不愿以真实姓名相告,小弟也不好勉强,其实小弟远由汉中前来鲁地本是探亲,但没想到舅爷一家早已他迁不知去向,尚幸沿路打探中曾有人见过小弟舅爷曾在这附近现身过,因此赶来探寻查明下落,喔!对了,小弟舅爷便是江湖武林中鼎鼎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医叟,因此较易打探行踪,但不知兄台你可见过小弟舅爷的行踪?”
  “啊?医叟金爷爷竟是尤公子的舅爷?”
  丑汉惊愕的脱口讶叫道后,尤玉竟己惊喜的伸手急抓住他的手臂兴奋地笑道:“对呀!
  他是小弟舅爷没错!兄台你……你竟口称舅爷为金爷爷,莫非与小弟舅爷相识?并知晓舅爷现居处所?”
  然而丑汉并不知他与医叟的真实关系如何?
  虽知晓医叟祖孙两居于东平湖东方山坡上,但也不好明告,因此只得笑说道:“尤公子误会了!凭医叟的名声及年龄,在下称他金爷爷乃是尊敬,不过在下也曾见过他老人家与一位十五、六岁的双辫姑娘驾驭马车,往东平湖之方向前去呢!”
  尤玉闻言虽未得舅爷的精确消息,但己是大喜得笑叫道:“往东平湖之方……双辫姑娘……啊!一定是瑶妹了!咯咯咯!总算有了方向了!”
  尤玉欣喜的笑叫中本性毕露,似是个淘气的孩子般,朝丑汉连连作揖的笑说道:“咯咯咯!丑兄谢谢了!小弟这就赶往东平湖之方再打探舅爷及瑶妹行踪了!”
  丑汉心知他此时初得久寻无着的舅爷下落,自是心急欲离,因此也忙笑道:“尤公子不必客气尽管请便吧!”
  眼望着迅疾掠身出林的瘦小背影,丑汉不由嗤笑低语道:“嗤!嗤!看他欣喜兴奋的模样还像个未长大的少年,尤其是提到金姑娘时更是眉飞色舞,想必两人是青梅竹马情谊甚厚的玩伴,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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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飞虎威损
 
  原本势力尽及济南府周遭三百方圆的飞虎堂,在五年多前总堂主烈虎张一虎遭不明来历的匪人所害后,经由首徒狂鹰廖不凡接掌总堂主之职后,竟在短短的五年中将飞虎堂的势力扩增百倍有余。
  其势力范围南达临沂,西至郓城,北压清宛,东濒大海,周遭约莫四干里方圆的广大辖地,便连辖内门徒众多的义和、崂山两门中人,皆不敢轻捋虎须触犯飞虎帮之人,以免惹出灭门祸事。
  飞虎堂势力大增后己更名为飞虎帮,原只有五处小分堂也己增为飞虎堂、怒蛟堂、狂涛堂、烈火堂、风雷堂及刑堂六大堂。
  除了刑堂外,五堂辖下各有五至六处分堂不等,共计有二十七分堂,总人数已达上万之众,成为江湖武林首屈一指的大帮。
  但是飞虎帮的迅疾窜起势力扩增,尚不足引起江湖武林各名门大帮的顾忌,唯有忧心的是在这一两年中,飞虎帮竟暗中收纳了不少的邪魔黑道入帮,己有逐渐成为邪道帮派的趋势,因此使江湖武林中的正道门派皆有了隐患意识。
  但是,纵然心有忧虑而飞虎帮却未曾有过何等恶行传出,因此也莫可奈何的任由飞虎帮逐日壮大势力稳固,且有再度往西、南扩充之势。
  就在正道武林尚无能控制飞虎帮势力蔓延的趋势时,突然有一则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由鲁地武林或商贩口中传出。
  据说在半月之前,竟有一名身穿一身银亮蒙面怪衣的女子,率领着身穿靛青、翠绿、墨黑、鹅黄四色同式怪衣的男女,入侵了飞虎帮西面的东平分堂及曲阜城郊的明照分堂,而有了一场惨烈的杀伐。
  那名银衣蒙面女子自称是银甲令主,不但功力高深莫测,竟能以掌出如雷的怪异掌劲,将东平分堂的分堂主分水兽萧天霸震毙!
  据说两人交手过招竟未满百招。
  另外在明照分堂却手执一柄银枪,将分堂主铁掌吴钧雄刺毙,据说也未满七十招,便己分出胜负。
  至于那些身穿四色蒙面怪衣的男女,也只有六十人左右。
  男的俱是手执大刀及施拳,而女的则执柳叶狭刀及施掌,竟然个个身具一流身手甚或更高,将分堂中少说也有三百名帮众击杀溃散,然后竟将分堂中的金银财宝洗劫一空才消逝无踪。
  此则消息恍如波潮般的迅疾传遍江湖武林,顿令各方正道武林为之惊震且兴奋,走告相传及谈论猜测中,皆猜测扔是近年中飞虎帮迅疾扩展势力时,仗势欺凌境内弱小门帮,而引起了不明来历的隐秘门派现身对抗。
  可是猜测中却又疑惑江湖武林中何时有了这些功力武技皆不俗的隐秘门派?他们的来历有何人知晓?
  就在江湖式林的猜测及飞虎帮的愤怒中,在郓城东北万的阳城分堂竟也遭遇到一场无端危机。
  乌云遮月大地一片黝黑的二更时分!
  在阳城西郊的一片广阔庄院,高及两丈余的围墙内楼宇重重,一盏盏明亮的孔明灯将整个庄院映射得辉煌亮丽气派非凡,绝非一般富豪世家庄院可比。
  庄院正南方的宽阔红门外,有四名身材魁梧的悬刀大汉站立守门,但却毫无戒心的笑语逗乐打发漫漫长夜中的无聊及困倦。
  突然右侧一名大汉惊愕的望向十余丈外的庄前大路中,接而双目怒张的大喝道:“咦?
  呔!你们几个是什么人?为何夜深之时前来本庄?”
  其余三名大汉闻声俱神情愕然的望向黝暗路面,在庄门大灯的映照下,只见有数个人影逐渐行近庄门前。
  “哼!什么人?快报上名来!”
  “哪来的不长眼家伙?竟吭也不吭一声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快……咦?蒙面!唉呀不好了快响锣!”
  “啊?天哪……是……是……那些怪蒙面人!”
  “当!当!当!当!”
  就在四名守夜大汉惊急叫声,一阵急促的青铜大锣声骤然响彻暗夜之中,霎时使得庄院内惊喝连连响不绝耳。
  由庄院大路中缓缓行至庄门前的六人,乃是身穿青、绿两色蒙面紧身衣,背背大刀、柳刀狭刀的男女各三名。
  正当六名蒙面男女停步默立,静望慌急执出兵器并迅疾敲响大锣的四名大汉时,见道路两侧竟又逐渐现出横列成排的同衣色男女二十余名。
  四名守夜大汉此时已是胆颤心寒的知晓了这批蒙面人的来意,因此俱都心慌畏俱得不敢前行质间,只乞望庄内同伙早些赶到庄门前。
  倏然只听身穿靛青,胸口绣有两颗赤星的魁梧蒙面人,已声如暴雷的大喝道:“天队登庄!”
  接而又听另一名翠绿衣色的女子也娇喝道:“地队登墙!”
  霎时身侧四名男女蒙面人皆循声各率两侧蒙面人跃上庄墙,且各自执出精光闪烁的厚背大刀及狭长柳叶刀注视着庄院内仃火人影奔行迅疾的景状。
  “啊?庄墙上……在庄墙上……”
  “呔!什么人?还不快下来束手就擒?”
  “咦?……唉呀……祸事了!是那些蒙面人……”
  就在庄院打惊怒暴喝哗然遍响时,在庄门前的一男一女蒙面人己跨步前行逼近四名守门大汉。
  “砍了他们……”
  “找死……”
  “杀……”
  四名大汉眼见只有两人空手大剌剌的逼近,顿时胆气一壮,各抡手中大刀狂怒劈向两人,然而四柄大刀尚凌空下劈时,倏见两道电光疾闪迅疾消逝,立听四名大汉惊愕呼痛得身躯颤晃,面色苍白惊骇的踉跄倒退数步后,跌摔地面,四肢挣动剧颤中,胸腹血水渗流衣裤,已是身受重创,命在旦夕。
  两名蒙面人似是未曾出手过的依然跨大步行至高宽厚庄门前,并见那魁梧高大的青衣蒙面男子高抬巨掌,劲猛的拍向庄门上,霎时厚重庄门骤然震得往内大张,现出内裹的庄院景象。
  “啊?有人闯进庄了……快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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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们……”
  “呔!狂徒站住!快束手就擒听候发落!”
  就在此时只见庄院内的一幢三层阔耧前已迅疾掠至七个身影,并听有人怒喝道:“来者何人?竟敢趁夜暗袭我飞虎帮阳城分堂?还不快报出来历?”
  “分堂主!他们……他们是前些日子偷袭东平、明照两分堂的蒙面人……”
  “分堂主!来者不善!快下令围杀他们!”
  正由庄门跨步入庄的男女蒙面人,眼见庄内已是灯火通明人影晃晃,立听翠绿蒙面人娇喝道:“武大哥!他们皆已出房,说明不用暗袭了!早些挑了他们趁夜回去吧!”
  靛青衣色的魁梧蒙面人闻言急忙说道:“二妹别急!令主尚未现身,三弟四妹……”
  “地队攻庄……”
  魁梧蒙面男子话未说完却听身侧同伴已大喝攻庄,霎时只见右侧庄墙上的十余名翠绿蒙面人已听令跃入庄内,因此也懊恼无奈得急喝道:“天队动手了!”
  两名为首者先后下令后,两侧庄墙上早已执刀在手的二十八名蒙面男女,立时应声先后跃入庄内,迅疾挥舞手中大刀,柳叶刀攻向严阵以待的飞虎帮帮众,霎时喊杀暴喝之声震响庄院内外。
  但见明晃晃的刀光疾如迅电猛如出洞蛟龙,所到之处兵器迸飞,血水飞溅,断肢残臂,散坠地面,惊狂骇叫悲惨嘶嚎之声不绝于耳,立使庄院内有如森罗地狱一般惨不忍睹。
  阳城分堂的七名为首老者,正中一位方脸虬髯老者,正是分堂主冷面虬龙曹无心!
  左右各一面貌酷似的两名五旬老者则是陇西双煞马氏兄弟,身后四名五旬老者则是分堂护法。
  此时惊见庄墙上的二十佘名蒙面人,骤然跃入院内攻向手下人群内!
  顿时惊怒得怒叱连连,四名分堂护法己迅掠往两侧指挥帮众迎敌围杀,而身为副分堂主的陇西双煞马氏兄弟两人,则分别扑向庄门前的两名蒙面人。
  “叱!来得好!姑奶奶让你们知道正义使者的厉害!”
  翠绿蒙面女子娇叱声中,毫无畏惧的飞迎向前,玉手挥扬间己与扑身而至的陇西双煞老大马震天激斗一团。
  另一方的魁梧蒙面男子天队武队长,也在一阵洪亮大笑声中,抡开一双大拳与双煞老二马撼地迎阵交战,毫不畏俱对方是纵横西北二十余年的老邪魔。
  神色威凌阴狠的分堂主冷面虬龙曹无心,在愤怒中眼见两名副手马氏兄弟已各自接战了一名为首的蒙面人,内心甚为笃定的再转望向两侧混战景况。
  只见堂下帮众个个凶猛如虎悍不畏死的狂命围攻,不由心生得意之色的冷笑环望,看看尚有多少入侵狂徒能残存活命?
  但不看则已,细看之下顿令他大吃一惊,怀疑似眼花错望,定神细望中只见那群蒙面人虽只寥寥二十余人,但个个皆是刀出疾如迅电凌如蛟龙,刀光过处必是兵器绷断、裂胸破腹,伤亡连连!
  而且空下的左手尚能得隙,劈出绵延如汹涌波涛、雄猛如山的凌厉拳掌,来者隐含如雷闷响的劲气遥击避退的帮众。
  只在短暂不到片刻的交锋中,堂下帮众竟然已伤亡了五十余人,而且尚在不断增加中,便连四名护法此时皆各遭两至三名蒙面人围攻而落于险境,而无能指挥帮徒抗拒势如破竹的蒙面人攻势。
  望着惊嚎哀鸣尸横遍地的惨状,原本悍不畏死的帮徒此时也已逐渐生畏退怯溃败,冷面虬龙曹无心内心震惊的疾思着:“天哪!这……这些蒙面人的武功个个高强已在一流身手,便连护法都难在两人合手之下有胜算,更何况二、三流身手的头目帮徒?方才那女的口称是正义使者,但凭老夫行道江湖数十年,何曾听过有这么一个组织?而且听他们的口音,似乎皆是年轻人……本帮何时曾招惹过这些来历不明的蒙面人?”
  就在冷面虬龙惊骇沉思时,倏听由空降下一个女子的清脆喝声:“宇、宙两队立时攻庄支援天地两队!”
  空际的女子喝声方止,随即便听庄后之方也响起了一声粗豪的男子喝声以及一声女子喝叫声:“是!宇队!冲哇……”
  “宙队姐妹!快进庄……”
  霎时后庄之方已是喊杀震天,惊喝怒叱之声频传不断,便会庄皆陷入惨烈的激战中,血腥味及惨叫悲嚎声充斥在各庄楼及院道未曾停息。
  冷面虬龙曹无心狂怒得再也把持不住激动之心,仰首望向三层高楼的正中央,站着一名全身银光闪闪的身影怒喝道:“想必姑娘便是自称银甲令主本人啦?本帮与尔等正义使者有何怨仇?竟无端三番两次侵犯本帮分堂?难道不怕本帮大举围剿尔等吗?”
  怒喝之语刚落,却听银甲令主咯咯脆笑道:“咯咯咯!老鬼!本令主也不知你是什么邪魔歪道,有何本事?当然也与你无怨无仇!不过贵帮帮主那个什么鹰的廖贼子却与本令主有深仇大恨,况且贵帮近年来仗势欺压冀鲁之地的弱小武林,更令百姓营生困难怨声连连,因此我正义使者,己立誓要一一铲除尔等以靖冀鲁之境,除非尔等立誓脱离飞虎帮,不再助纣为虐,否则绝无幸存之机!”
  冷面虬龙曹无心耳闻银甲令主之言,虽不知她与帮主狂鹰瘳不凡有何深仇大恨?但心知对方有备而来,早已存心要毁掉自己的分堂,因此绝不可能轻易罢战,必将拚个你死我活分出胜负方能息战。
  况且凭自己在江湖武林的名声,以及又是分堂主之尊,对方趁夜攻上门来已是等于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若不将他们一一诛尽岂不令自己的名声尽丧?
  思忖及此!冷面虬龙曹无心立时怒声喝道:“哼!哼!既然如此你我已是誓不两立了!
  那就莫怪老夫无情了!”
  话声下落随即又高声喝道:“杀!杀!杀!本分堂所属务必狠杀猛攻!将这些不长眼的蒙面人一一诛尽不留活口!”
  “是!分堂主……”
  “杀!大家加把劲杀了他……啊……”
  “冲哇……拚了他们!”
  “后面的快上……围住他们狠杀……”
  “分堂主有令!大家快上……”
  霎时飞虎帮帮众精神为之一振,立听各处皆是狂呼呐喊拚命喊杀之声,使得为数只有六十之众的正义使者立时陷入了危境之中。
  但是一时的振兴虽能便飞虎帮上上下下凶猛如虎,奋力抢攻,可是攻扑之下却是一面倒的死伤累累,竟然只见己方同伙惊嚎惨叫的伤亡倒地,而未见对方倒下一人。
  如此战况之下自是使得飞虎帮帮众为之心惊骇然,原本凶悍无比奋不顾身的狠拚之必也逐渐震惊生畏,而冲势渐缓得己有惜命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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