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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ot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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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公寓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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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以肯定这群人绝不是来挑衅。

  浩浩荡荡一票人,有工作人员、演唱会场地主办单位的职员、路边旁观的大婶阿伯、被巨星吸引而来的追星族。

  其中最醒目的是拿着路边人家招牌的幡布,在前头指挥秩序的季礼文。

  「礼文,你在干什么?」眉头一皱,楚天狂半侧着身瞧瞧神经兮兮的经纪人。

  「看戏喽!」他大声地吃喝摊贩别档人行道。「你要连戏还是清场?」这家伙,真懂得「造势」。

  「清场。」还好没记者在场,不然排闻又得满天飞。楚天狂强行楼着蓝中妮的细腰,走进正准备开庆视台的公司,将後续动作留给专收拾结局的「清道夫」。

  蓝中妮本想甩开他的桎梏,但人是有惰性,有笨蛋自愿帮她社笨重的工具箱,她何必客气去和地抢?

  一个是以为她屈服於自己的魅力,一个是牺牲色相利用免费佣工,後面跟着一位猛撙鼻涕的可怜男子。

  最後在门落销前,闪进一道敏捷的身影季礼文。

  「你看,那不是狂虎楚天狂?」「他好帅哦!侧脸还是狂如虎。」「噢!我心跳快停止了,我看到楚天狂本人耶!」「他比电视上帅好多哦!」「是不是要拍音乐专辑?他身边的女主角居然是花坊老板耶!」「是吗?怎麽没看见摄影机?该不是时下偷拍或整人手法吧?」白氏企业的女职员在会议室外交头接耳、搔首弄姿,企图博取大明星的注意,可是没人敢踏进会议室,公然挑逗楚天狂。

  原因无他,她们全见识过发威的老虎,深知里面那位美丽不可方物的花坊老板的真面目,聪明地不当箭靶。

  而且她和总裁一家的交情颇为深厚,为了饭碗还是得奉承些。

  「你们那个谁,去把会议室的门关上。」抚着头,蓝中妮觉得她头的热度在逐渐升高中。

  早上出门前喝了一瓶中药糖浆,因为没啥胃口,所以土司咬了两口就丢给杂食的小恶吃,小恶是风天亚最宝贝的宠物小狮子。

  不,它长大了一点,隐约有狮王的气势,食量大得惊人。

  现在一动起身子开工,她才知饥饿感折磨人,早些把工作弄完早休息,再叫贼奏下厨做两道小菜来填填胃。

  在她严厉督促下,「抢匪」秋葵由厨房白痴升格为大师,料理不输五星级师傅。

  「你们是残废还是耳聋,没听到我的话是不是?」她忍不住大吼,头盖骨内有十个小矮人在敲击。

  噢!她真的、真的在发高烧。

  蓝中妮皮肤泛着粉红,不知情的人当那是原色,殊不知是高热引发的红彩。

  她忍着晕眩,脸色变得很难看,楚天狂以为她快生气,以眼神示意季礼文动作,而副手秋葵则忙着找面纸塞住涕流不止的鼻孔。

  门一阖上,室内变得安静多了。

  「贼葵,把花排列在地上。喂!你和你把花器全以弧形推近我面前,每个要空出十至二十公分的距离交错摆放。」她还没神智不清,这两个「你」是点向楚天狂和季礼文。

  楚天狂不悦地一手擦腰,用脚将花器踢近。「你不是有听音乐,怎么不认识我?」「是呀!他是全亚洲最知名的歌手,三岁小孩都会哼他的歌。」季礼文赶紧推销「商品」,很难相信她不认识楚天狂。

  「歌手?!」她只知道白紫若家那位卖声的堂哥白凡。「抱歉,我只听古典音乐。」季礼文感到不可置信,「不会吧!大街小巷都贴满他的海报,你没看见吗?」她没瞎嘛!

  为了安抚外面那些迷哥、迷姊,他做了放羊的小孩,哄骗他们楚大牌待会将和他们握手拍照才脱困,而这位大姊是活在十九世纪吗?

  修剪着红色仙丹花,蓝中妮熟稔的调整高度。「上帝说不崇拜偶像。」鬼话说得如此动听,有人禁不住想吐槽。

  「老板,你改茹素了吗?」说她信上帝不如说上帝信她。秋葵将玫瑰去刺置於一侧备用。

  「闭嘴!贼葵,小心你将信佛。」吃素?她让他剃头当沙弥。

  哦喔!他闭嘴。他可不想食无肉。

  顿感很闷的楚天狂略带愠意问道:「你叫什麽名宇?」「不会吧!你不知道她的名……我没开口。」两道怒焰射来,季礼文自动消音。

  不会吧!这三个字竟从此成为他的口头禅。

  「问别人名字前要先报上自己的『贱』名,基本礼仪都在国小的课本里。」意思是暗讽他的礼貌是幼稚园级。

  从小到大,她没崇拜过偶像!连暗恋情样都未曾有过,她对流行乐的接受度不高,从不逛唱片行,亦未进过出售影歌星八卦周刊的书店。

  因为她的美丽,女人不愿和她做朋友。

  因为美丽後的真性情,男人不敢靠近她半步。

  也许别人会沮丧交不到知心好友,但她毫不在意地做她自己,一切随缘。

  也就是因为随性的缘份,她认识了三位和她臭味相投的好友,并合开了一间猫女会客居。

  自从猫女会客居开张後,她才发现世上和猫同性情的怪人不在少数,在那群异类中,她还算是正常人,并且视野因这些同类而更开阔。

  人生是为自己而活,以不妨碍他人生存为基准。

  「楚门的楚,天生狂者的天狂,楚天狂,楚、天、狂——你给我牢记着,这个名字会缠着你一生一世。」一生一世?蓝中妮翻了翻白眼,「拜托,你在拍结婚广告吗?」还一字一字教读。

  「你的名字呢?」「唉!你真烦。」她在高脚圆形陶器中插上文星兰搭绿叶。「蓝中妮。」「就这样,没有解释?」他不太满意她的敷衍态度。

  白氏企业一共预订了一百盆花,蓝中妮勉强撑着身子打起精神,和逐渐升高的体温相抗衡,因此无法专心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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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虹七色中排行五的蓝,中性的中,尼姑去站加个女字旁的妮,今年二十五,未婚,家住恶人公寓。」她想恶人公寓的名声够骇人了吧!耳根应可以清静清静。

  只是……「我、三十、未婚,住在天母。」楚天狂故意回以暧昧对白。「家财万贯。」一旁的季礼文不甘寂寞的插一脚,「我叫季礼文,四季分明的季,彬彬有礼的礼,文以载道的文,今年三十、未婚,住在阳明山。」他迅速地自我介绍一番,不理会虎视晚耽的楚天狂正用眼神凌迟他,好歹他也长得满上相的。

  好想吐。蓝中妮不理会他们。「贼葵,还剩几盆?」秋葵随意数了一下。「还缺二十七盆。」啊!面纸,你在哪里?他用力一吸,把鼻涕吞到肚子里。

  没办法,总比「家丑」外扬得好。

  二……十七,她在脑中盘绕想了一回,决定一次解决。「姓楚的狂人,把桔梗全摊开。蚊子礼,椰子叶拿近些……」楚狂人?!蚊子礼?!

  两人相视一皱眉,不太情愿地照着她的指示行事。

  慢不一定完美,快不一定无章,蓝中妮依花器大小形状,在最短时间插上最适当的花卉,让一百盆花团锦簇的花朵展现各自的风貌。

  她满意地站直身欣赏着,体力几乎耗尽。

  楚天狂原本要羞辱她,谁知才一贴近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皮肤有不正常的出汗,忙以手心抚上她的头。

  「笨女人,你想死吗?你在发高烧。」该死,额头热气灼烫了他的手心。

  不多话,他忘了与她为敌,倏地横抱起她。

  「蠢男人,你想死吗?我在发高烧。」要命,额头热气让她失去生气受人掌控。

  楚天狂打算送她进医院,会议室的门把在他手未触及时突然开启,走进一位俊美的男人。

  「小妮怎么了……」小妮?这个小名让楚天狂不爽到极点,这个长相不输他的小白脸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心中升起一阵不快。

  「滚开!她发高烧。」白翼一听,连忙拨了电话并拉住他的手。「小妮有专属医师,你要送她到哪里?我吩咐医师尽快赶去。」哼!小妮,叫得可真亲热。

  楚天狂莫名酸气四溢,抢过白翼手中的电话,和对方说了一个地址,然後抱着低声咒骂却无力撒泼的蓝中妮离去。

  白翼不太理解他的举动一边走回办公室,一边拨通电话知会恶人公寓的堂妹白紫若,免得蓝中妮被人绑架了。

  不过,这应该算是喜事。

  而一旁被遗忘的两人面面相觑。

  「喂,我也生病了,怎麽没人带我去看医师……」秋葵杂念道,不公平,性别歧规。

  「你的确有病,精神。」季礼文指指脑袋。

  现在他得开始为明天的早报找个好说词,不然流言不知会有几版。

  为了好友的任性,他又要头痛了。

  太安静了。

  嘈杂的环境扰人安宁,纷乱不堪的窸窸窣窣声更是让人睡不成眠,这是寻常人的反应。

  但床上的美人儿蓝中妮就是因为四周静得吓人,破天荒在凌晨四点半醒来,她摸累着床头上的钟表娃娃,眼睛仍是闭着。

  没有钟?

  好奇怪,谁会摸走我的时钟?她没移动半寸身子,仅仅伸长手臂而已。

  「咦!谁在打呼?」呼声不大,几乎是平日人清醒时的呼吸,而且近到可以感受一股热气在耳侧吹拂,照理说她应该听不到……不,应该说不会在她的卧室内听到。

  是……男人?蓝中妮心生讶异。

  天呀!是哪个投错胎走错门,死千次不足惜的混蛋王八,居然敢上她的床?

  为何她未睁开眼,单凭细微的打呼声就能断定「枕畔人」是男人呢?

  很简单,是味道。

  那抹浓烈的阳刚味不断刺激她的嗅觉,这是特属男人的体味,绝不是家中那几位绝对的女人所有。

  没多想,她做了一个符合个性的动作。

  霎时床下传来一阵重物落地声,伴随着虎磨牙的低咒。

  「哎哟!想……噢!谋杀……」是小偷潜入室内谋财害命吗?楚天狂抱着被一脚踹中目标的下体,半蜷伏在床底下呻吟,继而想到是谁的杰作。

  难得一次善心竟落得如此下场,女人是天下最不可理喻的生物,他早该认清这个事实才对。

  「死女人,你想害我绝後呀!你当我是杀父仇人还是弑母大敌?出脚那麽……有力。」抖两下脚,楚天狂一脸阴郁地扭开床头小灯坐上床侧,两手打直将她困在身下,一副想把她捏碎的神情。

  这声音她听过,倏地蓝中妮睁开蒙胧双眸。「你在我房里干什麽?」「你房里?」他的声音有一丝讥诮。

  蓝中妮低吼,「不想死的话给我滚出去,我讨厌处理尸体。」怪哉,几时她换了床头灯的颜色?

  「尸体?」楚天狂开始觉得有一点可笑。「笨女人,擦亮你的眼睛看看,这是我、的、房、间。」鸠占鹊巢,不可原谅。「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快来把侵入者驱逐出境。」等了片刻不动,惯有的唏嗦声始终不曾响起,她不死心地再噪一次,仍无动静,下意识认为是他搞的鬼,她猛一抬手揪住他的衣领。

  「你把我的宝贝们怎么了?我告诉你,它们要是有一个小擦伤,我拿你全家的命来抵。」被人以全家性命威胁他不在意,反而对她口中什么阿大、阿二、阿三、阿四的人物反感不已,对她的维护醋味横生。

  「凭你?」一个反扣,楚天狂将她的手扯离紧压在床上。「说,他们是谁?」蓝中妮赌气地将头一扭,不承认受制於人。「欺负一个生了病的女人,你还真是能干。」「哟!不简单,你还能想起自己是病人。」有此病人,医院老早打包投奔自由。

  说到这,楚天狂又有一股莫名的气郁积,发高烧还死要钱,拖着三十九度五的高温去工作,她也不怕没命花。

  另外,那个医师也很碍眼,没事长了一张可媲美基努李维的俊脸和她话家常,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自顾自地当他的面撩高她的上衣。

  而且还开一大堆没有用处的药,打了两剂退不了烧的针,外加一瓶多馀的点滴,简直是靠男色混饭吃的蒙古大夫。

  「这里不是……恶人公寓?」蓝中妮的神智因微亮灯光下的摆饰而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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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狂笑道:「恭喜你终於回魂了,欢迎参观敞人的陋室。」恶人……公寓又是什麽儿玩意?

  原来……难怪千呼万唤唤不出扁三角头来。「我怎麽会在这里?」她记得自己头很重,一路晃啊晃的,然後白三哥问了她一大箩筐和病情无关的奇怪话,她懒得理会随口胡乱一应,然後手臂被刺了一下。

  接着有人在旁边动嘴皮,她眼睛涩得很,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根本不知身在何处二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当时心想,有白三哥在,不是医院就一定是家里,所以安心地当她的睡美人。

  「别告诉我你一点印象都没有。」近看她更美,令他怦然心动。

  可是一想到她的个性,真是……唉!上帝的失败作品。他在心中哀叹连连。

  「有印象还问你干什麽?」鲁夫,压得她手麻。「喂!你打算维持这个姿势到天长地久吗?」好在没外人,这个姿势十足的A级,只是两人太专注於口舌之争,无暇分心去注意相贴的肢体。

  「天狂。」「什么?」天狂,我还地狂咧!蓝中妮赏他一记白眼。

  「我的名宇。」楚天狂嘴角一勾,露出淡淡讽色。「听说生重病记忆会衰退,你不会也是这类人吧!」蓝中妮稍一使劲手就挣脱,不过也是因为他自动松手。「不用蔑视人,楚大少。」「天狂。」我咧!有病。她不悦的嚷着,「我高兴怎么唤是我的权利,丧心病『狂』的楚狂人。」我本楚狂人,楚歌笑孔丘。

  「你……你很无理取闹,好歹我照料了你一夜,多少生些感激吧!」他像丧心病狂的人吗?不识货。

  「你照顾我?」咦!不对,她睡了多久?蓝中妮疑惑的问:「除了医师,有没有人来看过病?」楚天狂一翻身,躺在她身侧。「有个女人。」而且是个奇怪的女人。

  「女人?」她有不祥的预感。

  「人家说物以类聚,我开始有点相信。」侧卧以肘枕颈,他嘲笑地凝视着她。

  她的确美得出尘、不沾俗,细柔的肌肤在退烧後竟出奇鲜嫩,像颗成熟的水蜜桃,散发出诱人的果香,蛊惑男人去咬一口。

  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好色之徒,但是沉静中的她和清醒时各有两种迥异风情,同样教人心折。

  是谁?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她长得啥模样?」希望她猜想错误。

  「长相?」说实在他没注意到,不过那个女人有着诡魅的神秘气质。「她抱了一只猫。」嗯!是一只猫。起初他以为眼花看错了,误以为是头小豹。

  猫?「她……她……是不是……是不是拿了怪东西给我服用?」蓝中妮结结巴巴地问道。

  千万不要点头,希望她只是「单纯」的来探病。

  恶人公寓里专出没良心的恶人,所谓同情和慈悲是不存在,若不是抱着某种「目的」,八人大轿都请不动。

  「还说呢!那个小白脸医师开的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烧退了又起,整夜反反覆覆,要不是……」「要不是什麽?」她急着打断他的话,心下已知个十之八九。

  楚天狂睨了她一眼。「有个女人拿了小指般大小的药九喂你吞服,现在……」「你、你……你居然相信她?」惨了,会不会有副作用?蓝中妮赶紧定下心来感受身体的变化。

  千躲万闪,还是避不开魔女的摧残。

  「当你高烧不退时,只要能救命就是灵药,何况她是你朋友。」他那时束手无策,当然病急乱投医喽。

  虽然那个女人很古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快意,但心急如焚的他哪顾得了许多,只想早点解除她身体上的高温,还一个牙尖嘴利的泼辣妇。

  而且抱猫女子看起来很真诚,药一下肚不到三分钟,她脸上的红潮瞬间消褪,回复正常体温,令人在张口结舌之际不免有一丝敬佩。

  神仙之药也不外如此。

  「我砍你祖宗八代神位,你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分是什麽?」篮中妮喘了一口气。「女巫耶!你让我吃的是女巫的药呐!」她就知道其中必有鬼,否则病哪能去得这麽快。

  从小她的体质就和一般人不同,体温随季节而有所高低,夏季高达三十八、九度,冬季低到二十度左右,所以不畏所谓的酷夏寒冬,一年四季鲜少生病,一生病就拖个十天半个月还难以痊愈,从不例外。

  因此这次感冒到病愈时间之短教人起疑心,她是不相信神迹这类狗屁话。

  「女巫?」想想,他点点头,这麽解释倒满合理。「女巫又如何……你的烧退了不是吗……」粗俗女,烧一边就有精神骂人。

  「井底之蛙。」笨开N次方,笨到无限大。

  楚天狂发出不平之声,「对救命恩人客气些,你才是坐井观天的火爆青蛙。」不知感恩图报的家伙。

  女人,你的名字是不可理喻。

  蓝中妮很冲的道:「火爆碍你眼呀!要不要今生无以为报,最好以身相许?」可他吞得下吗?

  「这个嘛!我不反对。如果你那张嘴不开,配我还勉强及格,我委屈点收了你暖床。」他故意思考了一下,以眼神调戏她玲珑有致的娇躯,眼底有抹极力掩饰的欲望,以卑劣的口气藏起心头的悸动,说出言不由衷的真意。

  楚天狂并不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而是她那和他同等狂妄的气质挑动心中的弧弦!引起音色相似的共呜,进而想去探究音质的美妙。

  共处一室,心动是必然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可惜粗线条的她没有同感。「不用委屈,本姑娘对你没兴趣,你找别人报恩比较符合你狂人本色。」他的心有一点受伤。「错过我是你的损失。」他故作轻佻地抚弄她下巴。

  「相信我,我的损失绝对是你的福气,至少你可以多活几年。」一张口,蓝中妮狠狠咬住他乱爬的手指。

  楚天狂闷哼了一声,不假思索以唇代替沁血的食指惩罚她,以慰受创的心。

  玩弄过数不尽女人的唇,他竟沉沦了,由教训式的吻转为深吮,舌头意图闯进她紧闭的芳草地,不断在唇瓣上施加压力。

  几经进攻未果,他为她的顽强抵抗恼羞成怒,指尖扣紧她羸弱细肩,更加用力地去顶撬未开的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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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然情势一转——极力防守的蓝中妮突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头,大开门户戏弄他进入的舌瓣,反其道与他热烈拥吻。

  就在楚天狂以为她屈服在他充满魅力的吻技之下,下体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脸色瞬间一僵,斗大的汗滑下额头。

  「好……好狠。」果真最毒女人心。他弓着身忍着无法抹平的痛。

  「好说、好说,我警告过你,是你决定牡丹花下死,减少几年寿命。」哼,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坐直身子,她抹掉泊在嘴角的血渍,天亚教的那招「以退为进」的方法还真管用,三两下就把他摆平了。

  刚才的吻是很不错,但只要想到这是他不知找多少女人演练过才有的成绩,她就觉得反胃想吐,那张嘴的细菌铁定不少,说不定还有他人残存的唾液。

  心软非大女子所为,打落水狗是人性黑暗面。

  「你不行了吗?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份上,我不介意帮你拨泌尿科的挂号专线。」「你……你何不乾脆订块墓碑更好?」敢说他不行?妻不是疼得要命,他就让她用身体去收回这句话。

  女人嘛!要不柔柔弱弱,一副小鸟依人的娇媚样,不然就是风情万种,妖娆火热的淫妇相,哪像她动不动就踢男人的命根子。

  偏偏他是哪根筋走岔了路,硬是拗上呛死人的辛辣女,自个找罪受。

  蓝中妮朝他妩媚一笑。「需要刻上墓志铭吗?我认识一位雕功不错的艺术家,上头就这样写——此人因性无能长眠於此,彼人当读记,小心女人的无影脚。立碑人,断根的楚狂人。」自找苦吃是楚天狂任性妄为的下场。

  一时冲动忘了时间,此刻才後悔似乎有点来不及,八百年没为女人下过一次厨的他,今日却站在光洁明亮的厨房洗手作羹汤,满足美人的口欲。

  他怎麽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蓝中妮在一旁奚落,「老牛拖慢车呀!不行就说一声,大不了嘲笑你而已,用不着装完美。」数蚂蚁也该数完了吧——刀起刀落,他将怒算发泄在火腿上。「闭上你的嘴,有求於人的人没资格批评。」向来有人替他打点一切,有多久没亲手料理过早餐他已不记得了,纵然有点不甘,心中却出奇的甜蜜,像新婚夫妻一般共度晨昏。

  只要她不开口破坏气氛。

  「楚大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求人?客随主便,我非常有礼貌地让你过过当主人的瘾。」瞧她说得多顺口,简直是强词夺理。「你的土司要涂花生酱还是奶油?」忍耐应该是一项美德吧!楚天狂自我安慰。

  「一片涂花生酱,一片涂奶油,然後合在一起。噢!对了中间夹蛋,蛋要煎嫩些不要太老,最好蛋黄在流动。」「要不要在蛋上洒胡椒粉?」他冷笑着在她面前挥舞锅铲。

  懂得客气就不是蓝中妮。「好呀!麻烦你喽!」她倚在厨房门口瞧着,担心他加料。

  我咧,X回u……真是败给她了,这女人懂不懂羞耻,竟把讥讽当问候!

  要不是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他一走揍得她三天见不了人,到时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心里头叨念着,手中的动作却没停过,好像烤面包、切火腿这等日常小事是他应该做的,丝毫不曾察觉他正在为自己最瞧不起的低等生物做早餐。

  原则在无形中被自己瓦解掉。

  「妮儿,早报拿进来。」头没抬,他很自然地要求。

  妮儿?蓝中妮皱了一下鼻头,不太能接受这个昵称,穿着他宽大的拖鞋,她啪啪啪地走向大门,取出塞在门缝的报纸,再走回餐厅丢给他,顺便接过自己的早餐。

  民以食为天。

  楚天狂端起咖啡,坐在餐桌上看报纸,他的习惯是从财经版看起,然後社会版、国际版,最後才稍微瞄一眼娱乐版。

  「狂人兄,你不吃早餐呀!」啧!他是怎麽长大的?

  「天狂。」他不死心的再一次指正。

  蓝中妮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他很龟毛。「咖啡配报纸是一种自虐行为,我同情你的胃。」「谢谢喔!为何我听不出你的诚心?」他才不信,她会同情人?等台湾堆满核废料再说。

  说不定她还能在核废料中生存得健健康康,比蟑螂史还长寿。

  「我才要替各大医院致上最敬礼,你是他们最爱的客户,看到没?他们正列队恭迎,连担架、轮椅都一应俱全。」她夸张地抬起手大挥。

  可怜哦!胃不好也就算了,现在加上耳聋,他的前景还有什么希望?蓝中妮佯装可惜地叹息,嘴巴不忘咬一大口土司摇着头。

  眉一挑,楚天狂从报纸上方斜瞧。「吃你的东西少说废话,你才是那个刚看完医师的病人。」没见过这麽不安份的女人,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脚踩他的地板、嚼吞地的食物却一点也不感激,口齿照样利如刀。

  好歹这是他的家,对他至少也要有起码的尊重。

  「吃东西不说话是件很困难的事。对了,我记得你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叫什么墨汁的。」墨汁?亏她想得出。「他在家里。」他不想多谀这位对她有邪念的弟弟。

  蓝中妮讶异得叫出来,「家里?!这不是你们的家?」难道是贼窟?

  「把你脸上贼兮兮的表情收起来,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绝不是用来金屋藏娇或为非作歹的地方。」才相处一个晚上,他就大概摸清了她的个性,这个女人看似精明泼辣,其实很单细胞,眼睛藏不住心事,用心看即一目了然。

  女人该有的温柔特质在她身上找不到,恶劣得教人又气又无奈,偏他就生不了气,或许是怕会先气死自己吧。

  众人眼中的巨星狂虎在她看来却是只小老虎,尽管他狂傲如暴风,她就是有办法视若无睹,当成无关紧要的鹅毛拂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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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眼旁观红尘俗事大概是她的生活哲学吧!

  「光看你家中的布置那麽男性化,可想而知藏不了娇,我才没那麽无知。」何况连件女人的用品也没有。

  「是吗?你不就是娇?」「她多适合待在这个家。」他自我陶醉的想。

  蓝中妮闻言,没啥分寸的大笑出声,口中混合花生酱、蛋黄的土司也跟着往前一喷。

  楚天狂眼明手快的拿起报纸一挡,免去遭一劫。

  「妮儿,卫生点。」他无奈中带着纵容的宠溺。

  「嗯……你说得太好……笑了嘛。你这话可别让认识我的朋友听到,不然他们会把你当疯子送往精神病院关到死。」她不养情夫已经很厚道了,谁还有胆子藏她娇,又不是活得不耐烦,送上门当脚板,任由她东踩西踏。

  「笑够了没?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拉下脸,楚天狂一脸冷凛。

  「怎么不好笑?我……」蓝中妮的注意突然被报纸一版吸引了过去。「咦……这具人好象你哦!」像他?楚天狂瞧了一眼她手指的版面,很不屑地说道:「娱乐版全是些夸大的八卦,看多了会倒胃口。」只有她活在七O年代不看报,这一阵子哪天没有他的新闻见报,人一红,小道消息跟着水涨船高,连他自己都未曾听闻,可笑极了。

  所以他早已见怪不怪,不知谁又编排出新故事,不值得花精神去认真研究。

  可是……蓝中妮念出报纸上所写,「名震亚洲地区最狂烈的猛虎陷入情海,神秘女子据获狂虎心。咦!狂虎是谁——」「我。」他没好气的指指自己。「不要相信报导,十则有十一则是宣传手法,信老无知。」他已经放弃一再告知自己的知名度。

  全台湾的老少都认识狂虎楚天狂,他的歌和人风靡大街小巷无人不晓,只有她仍抱着平常心当他是平常人,一点也感受不到他散发的巨星光彩。

  也许就是被追逐惯了,反而被淡然的她勾勒出兴趣,一颗心老是挂念着她。

  「据可靠消息来源,此一女子乃圆梦花坊的美女老板,名叫蓝中妮?妈的,是我耶!谁出卖我?」嗄!怎么会?

  楚天狂比她更惊讶,连忙抢过她手中的报纸,目光专注在模糊不清的大照片,然後细读几乎占四分之一版面的内容小铅字。

  他边看边咒骂,质疑「目击证人」的身分,这张相片正是他抱着发高烧的蓝中妮奔出白氏企业,是谁偷拍的?

  虎心深陷花坊美女?狂人磨尽狂性为佳人……道什麽鬼话,他会爱上一个女人?去他的可靠来源,根本是诋毁。

  「喂!妮儿,这个秋葵你认识吗?」两颗头颅紧凑在一起研究谁是泄密者,楚天狂的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腰,而她也因为方便就将肘搁在他肩膀上,形成一幅和谐画面。

  「王八蛋,这个秋葵就是那天帮忙送货的鼻涕男啦!死贼葵,你皮太久没剥了。」然後,她又发现一个泄密者,指着问:「暗!这个某季姓经纪人呢?」楚天狂很惭愧的咬着牙。「季礼文,你好样的。」愈看两人愈觉得朋友愈少,简直成了八卦王。

  「楚狂人,全是你拖累我,我几时和你拍拖数年馀?充其量只见过两次面,加加减减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我要告报纸毁谤,你要作证哦!」什麽他拖累她,他才无辜受累呢!「看到没?圆梦花坊员工丁当雅证实,两人已同居多年,并育有一子。」孩子?楚天狂看了她因气愤而酡红的脸庞,心想两人的小孩一定很可爱、很讨人欢心。

  啐!都什么时候还胡思乱想,他可不想被女人绑死,不过他倒不介意和她生个孩子,只要个性不像她就好。

  「死叮当,居然信口开河胡言一通。好,太好了,你们这群叛徒欠修理。」蓝中妮不在意报纸怎么写,反正她向来特立独行,从不管他人异样的眼光,有没有孩子无损她的「威名」,反而增加她的传奇性。

  真正意她冒火的是这些不知死活的员工,以为她不知他们脑子里转的思想,竟想挑战她身为老板的威仪。

  「我看你乾脆和我同居好了,免得报导不实。」楚天狂打趣着开玩笑,脸上露出颇为可行之色。

  谁知她二话不说的应了个好字,害他当场怔在那,报纸从手中滑落都无所感觉。

  他惊疑的问:「你当真不怕身败名裂?」女人和他的名字扯在一起,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身败名裂的滋味我没尝过,搞不好你会先被我逼疯。」蓝中妮暗自在心中叹道,唉!他还不知道和她「同居」的可怕。

  楚天狂回以「你在说笑话」的不信表情。「先说好,由你做避孕措施。」除了她,全台湾都认识他这号大明星,他才不纡尊降贵,偷偷摸摸跑到商店、药局去买保险套,那多折损他的英名。

  只是他的声明很快被嗤笑声打散。

  「拜托,你还真是人如其名的狂,谁规定同居就得做爱,我的眼光有这麽低吗?」她可不想得些和性有关的病。

  蓝中妮的话引起楚天狂极度的反弹。「我配不上你吗?你嫌我钱少还是身份不是某某总裁?」「咦——狂人先生,别当女人都爱钓金龟修好吗?我只是喜欢独来独往,不爱受牵绊,和对象完全无关。何谓做爱?两人必定有一方心中有爱才能做,试问你爱我吗?还是我曾给你爱的错觉呢?」她不是一夜情的拥护者,更不是随便的女人,至少要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和熟悉,她才会考虑和对方上床。

  到目前为止,那些曾经追求、爱慕过她的男人,不是被她当垃圾清掉,就是升华成为无话不说的纯友谊,她还没遇见值得自己另眼相待的男人。

  「那你干麽答应和我同居?」男性尊严再一次受打击,今他有些气闷和失望。

  笑得贼兮兮的蓝中妮拎着印有两人合照的报纸说:「你不想报复吗?」他不解,以疑惑表情偏着头,露出令女人尖叫的阴狂神色。

  莫名地,蓝中妮心一紧。

  「很简单,咱们同居就不管外面的事,让他们去急得跳脚!咱们俩凉凉地看他们被群众的力量给逼得无处可逃。」她开始解释如何让人水深火热,教媒体去追踪「可靠人士」和经纪人,使他们在找正主儿时,还得饱受各方骚扰……恶魔的特性逐渐展现,楚天狂听得心惊胆跳,为得罪她的人掬一把同情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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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的恐怖手段比起来,他真是太善良了,足以获得总统颁布全国善心人士唇保奖她实在太懂得制造天堂的假象,诱入步入地狱大门。

  凝视着她发亮的绝美五官,这一刻,他似乎听到心底的一道声音,遥远又陌生,却常常在耳边响起。

  那就是,他似乎爱上她的邪恶。

  台湾的空气还是那么亲切,天空依旧污浊一片,熟悉的乡音、热情的人情味,这是游子的归处。

  离开台湾快五年了吧?虽然每年暑假都抽空回来住一、两个月,但比不上真正的解脱,她终于完成了学业,回国守着心中那份记挂不已的情。

  国际机场的旅客是她的从前,这次她不再是来去匆匆的侯鸟。

  「温柔呀!你在想什么?」田温柔人如其名,温柔地朝问话的林秀女一笑。「楚妈妈,我是太感动终于可以回家了。」「呵、呵、呵,是呀,回家。你就像是楚妈妈的女儿,这次回国就住下来,家里房间多得是。」「这怎麽好意思呢?田家在台北还有一幢房子在!不方便去打扰。」她客气有澧地推辞着。

  林秀女哪容得她只身在台北无人照应。「你说哪的话,凭楚、田两家的交情,你不住我家才是不给我面子。」楚风集团的创始人和田家上两代的主母曾有一段情,但因时局不稳而分散,各自寻得终身伴侣并产下儿女後才重逢。

  所谓恨不相运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他们虽难忘旧情,但更不舍新爱,所以打算让两家子女延续他们的情,缔结一段未竟的遗憾。

  可惜楚家单传一条血脉,而田家三个女儿中有一个早夭,另一个和男人私奔,最小的女儿则在结婚前夕突然心脏病送医治疗,从此无法负荷生育之苦,所以解除婚约以招赘方式另许他人。

  田温柔就是她母亲勉强生下的女儿,在她出生尚未满月时,她母亲即因身体过於虚弱而过世,不久,私奔的长姊被男人抛弃後才知家的温暖,重回田家。

  次年,大姨和田温柔的生父日久生情发生关系,在当时的家风自是容不下这般丑闻,大姨怀着身孕离家,生父亦在不久後跟着远走他乡。

  十数年後,已结了婚的生父和大姨回家了,他们一家才重新团聚在一起,可惜当年大姨因太过倔强导致胎儿流掉,从此无法生育,所以田温柔是田家唯一的继承人。

  在没有父母照顾的那十几年,楚家自动揽下她的照顾权,让她和大她六岁的双胞胎一起生活。

  几年前治安不太好,田家举家移民至美国,留下一幢差人按时打扫的空屋。

  「楚妈妈,我们叫车子回去好了,我想默哥和狂哥都是大忙人,可能没空来接我们。」林秀女慈蔼的笑道:「好孩子,你真体贴,不像我那两个不孝子,一天到晚阳奉阴违意我生气。」还是女孩子窝心。

  田温柔轻柔地挽着她的臂弯。「他们为了事业忙碌才无法顾及太多,你就多体恤他们嘛!」「哼!我体恤他们谁体恤我?大不孝。」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却没一个肯定下来的生个孙子让她高兴、高兴。

  老大天生不爱女人,老二把女人当娱乐品,耍弄两下就一脚踢开,冷血得令她这个母亲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别指望他传宗接代。

  要是说起老二她也很头痛,明明是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却是多礼得让好人家女儿不敢付出真心,想要孙子还有得等,她是不敢奢望奇迹出现。

  两个儿子两种性情,一样教人说不得。

  「不要生气了,楚妈妈,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先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吧!」她扶着林秀女坐下等候。

  人上了年纪总是爱操心,林秀女柔声道:「温柔呀!我看你来当我媳妇好了。」「楚妈妈,你不要笑话我了。」脸微微一红,她清丽的瓜子脸有抹赧色。

  林秀女好歹多吃过几年饭,见的世面多,一看见她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下大喜。

  「不用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默和狂儿任你挑,我这个做妈的全权处理。」挑谁都好,她乐见其成。

  为之失笑的田温柔轻握她的手。「楚妈妈,你在市场卖菜呀!小心默哥和狂哥不高兴。」「我是他们兄弟的妈,我说的话谁敢不听。」其实她很清楚自己早就管不动他们。

  两兄弟表面很顺从,但她一转身就露出本性各行其事,根本不把她这个妈放在眼里。

  「是是是,母亲大人最伟大,我献上最敬礼。」她难得淘气地逗林秀女开心。

  襁褓中就失去母亲,幼时少了父亲的庇护,她从小就很认命,乖巧的自行上下学,体贴的哄祖父母放开怀,从不让人担心她的功课和日常召。

  在她稚幼的心灵里,林秀女才是她母亲,所以她一向很听话,做个人人称赞的好孩子,不使林秀女丢脸。

  「妈、温柔,你们在聊什麽?我可在机场外等了老半天。」一身工整的楚天默故作抱怨的表情。

  林秀女一见到儿子就把行李丢给他,劈哩啪啦地开始数落他的不是,惹得他苦笑不已一个字也不敢吐。

  田温柔好笑地拉拉她的手,指指四周侧目的眼光,她才难为情地住了口,化解楚天默的困窘,赢得他感谢的笑容。

  「温柔,你愈来愈标致喽,而且还是那么温柔可人。」他想起另一位「看」起来温柔可人的佳人。

  「默哥,你的赞美我收下。」她眼神掠过他看向他身後,失望地没见着她想见的人。

  她自嘲地责备自己,狂哥是公众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机场接机,那岂不是会引起一场大骚动?

  到时她一定会被挤出人潮,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摆饰而已,说不定他接了楚妈妈後会叫她像个小助理拎着行李在後面跟着。

  楚天默收到她眼中的一丝黯然。「两位大美女请上车,小生能为两位美女服务真是毕生的荣幸。」将行李交给司机,他作态地行了个四十五度礼打开车门,扬手恭请母亲大人和田温柔上车,逗得她们嗔笑不已。

  三人上了车,司机将车子驶出机场,往天母前进。

  希望是人生存的原动力。

  当希望被打破,生存失去了意义,人生是不是会变成灰色?

  一帧帧彩色相片在报纸上刊出,持报的手微微发抖,一丝丝阴霾笼罩着无云的天,田温柔有片刻失神。

  「他会为女人沉迷吗?该不该相信视女人为敝帚的他会有动心的一天?」她喃喃自语。

  人因为找不到出路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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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太相信报纸上的绯闻,十之八九是捏造的。」端着咖啡,楚天默蓦然开口。

  光看她一脸落寞地抓着报纸不放,他大概猜得到一、二,这几天影剧版的头版全被他狂放不羁的老哥包了,想不看都不行。

  捕风捉影是影剧记者的专长,平地起高楼是他们的本事,这一类八卦到近乎无稽的报导,从老哥五年前一曲成名後就层出不穷、不曾间断。

  惟一令楚天默不满的地方,是记者不该把他心仪的佳人也牵扯上,以至於担心她会迁怒而拒绝他的追求。

  「默哥,你怎麽能这麽肯定是虚构?」那一帧怀抱长发佳人的伟岸男子是狂哥没错。

  他曾说过他的胸膛是不许女人伫足,而他似乎打破自己的承诺。

  「相片中的女人我认识,她根本不曾理会过大哥,而且也不崇拜偶像。」人家连他的大名都没听过。

  「噢!」她有些好奇。「那狂哥怎麽会抱着她走出这幢大褛呢?」照片不像作假。

  他不屑地嗤鼻。「八成是他输不起,故意找人家难堪吧!」真没格调。

  「输不起?」楚天默不太自在地轻咳两声,啜饮着温热咖啡。

  「呃!有一次我对他提及喜欢上一位花店老板,他讥笑我识人不清,你知道我们俩对女人的评价不一,所以……」於是他将前因後果描述了一遍,其中不忘掺杂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把楚天狂在花店受创的糗状详尽细诉,逼得他不得不拖着大哥离开,才不会死於非命。

  他第一次看到美丽非凡的女子发飙,那气势简直惊人,令他对佳人印象完全改观,但他仍为她的美丽着迷,毕竟是他的兄弟先出言不逊得罪人。

  换成是他受到此羞辱,大哥八成得抬出去埋了。

  「你认为狂哥在报一掌之仇?」田温柔总有一丝不安,这不是他的处世风格。

  「没错。」他是这麽认为。

  「你问过狂哥事实的真相吗?」回台已数日,她始终见不到思慕的男子。

  楚天默回以一个好笑的表情。「这些年,他上报的机率比总统还密集,需要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去自找霉头吗?」「可是……」她就是不安心。

  「不用可是了,你看看上面的相片,除了最早出现那张模糊的照片,你有看到其他两人共影的合照吗?

  「还有,以大哥的作风,你想他会对女人认真吗?从最初的新闻稿到现在,报上可没再见过有他们出双入对的消息,反而是旁人渲染成波。」咦——说得好像满有道理,狂哥的照片张张显眼而夺目,反之话题中的女主角只有那张引起争议的相片,再无其他。

  关於两人的粉色话题,似乎全是一些「关心」人士所提起,没有一个字是出自当事人的承认,可想而知是她误信谣言。

  但是,为什麽她还有一丝害怕呢?

  「狂哥最近是不是很忙?报上说他因爱而沉溺,耽误正常排影。」她觉得这太不寻常。

  「你是问他为什麽不回家吧?」他消遣着田温柔。「早跟你说报纸不可信,他大概在闭关录新专辑。」还有逃避「到期」的责任。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楚天默从不信报章杂志的八卦新闻,以他对手足的了解,这只是一时不甘的发泄举动,不可能牵涉其他。

  若是说拒不见面,一定是怕他强将集团事务转交去追妻,所以大哥故意找个地方逍遥,让外界的人急得跳脚,大哥则乐於在一旁见自己导演的闹剧。

  谁都有可能和女人认真,惟独鄙视女人的大哥做不到,这点他有自信。

  而且了她那日在花坊的扞劲,他不担心被掳走的她会受伤害,有危险的应该是大哥,说不定大哥近日潜伏不出,其实是在养伤。

  呵!他真是个不厚道的兄弟。

  不管是怔仲还是呆楞,都不足以形容楚天狂此刻惨白的形色,恨不得是视力出了问题产生幻影,而不愿接受这个难以理解的实景。

  「我觉得动物园的空间较适合活动,我的别墅可能有点小,怕会阻碍……『交通』。」他笑得很牵强,尽量将身子往往子後缩,眼睛直盯着一箱箱吐着蛇信的庞然巨物。

  天晓得他乃威风凛凛的山中虎,见着了丛林中子民不但显不出虎王的生气,还一个劲的保持安全距离,生怕被无足爬行动物缠上身。

  说一句白话文,他、怕、蛇。

  蓝中妮笑笑的说:「不会呀!你的别墅後院还有一大片空地,够他们玩得乐不思蜀。」嗯!它们需要度个假。

  他发誓要换个没院没庭的房子住。「我认为它们住在原来的地方比较好,环境改变会引发情绪不安。」他的不安。

  天呀,他到底招惹上什么样的女人?人怪、脾气倔也就算了,还养一窝宠物蛇,存心要狂虎变驯猫。楚天狂哀怨地想着。

  当初纯粹是想要她搬进来「同居」,虽然她说形式上共居一着之下没有性,但他总有些奢望,盼日久磨出点火花尝尝甜辣味。

  百般算计成空想,甜头没着落,倒是先被自己的大话给塞住呼吸道,有气上不来。

  蓝中妮只顾着逗弄爱蛇,哪管他的死活,还用轻蔑的眼神瞪了他两眼,嘲笑他个大无胆。「没用的家伙。」英雄气短。他咬着牙,「是,我没用。」承认无罪吧?

  一旁的「送货员」好笑地拍拍他肩膀。「委屈你了,她的脾气是大了些。」「大?你还真谦虚。」楚天狂有些无力的摆摆手,瞟瞟和蓝中妮完全不同典型的美女。

  「送货员」轻描淡写的说:「人总是有些小嗜好,她也很平凡嘛!你就多包涵、包涵,习仍成自然。」只要他在习惯前未暴毙。

  这嗜好还真「小」。「她打算开间巨蛇馆吗?这些少说有五十条。」他目测的道。

  「正确说法是三十七条。」百忙之中兼做「送货员」的女子是风天亚,今日是假日,所以她被要求出公差,护送一窝巴西黑巨腹蛇至阳明山。

  本来好奇者白紫若要代为送货,可是被斐冷鹰「软禁」在房里做人,改派左护法丁介鸿和右护法孟子忻当搬运工,说穿了就是密探。

  唐弥弥以「恩人」为藉口,想去检验老祖先留下的百年灵药是否如传言有效,脚才一踏出门口就被人拦腰一抱,孩子的爸带她回房安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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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楣不多言的风天亚只好任劳任怨,当起护蛇使者,所以很清楚腹蛇的数目。

  「为什么只有三十七条?我上个月数还有四十二条。」蓝中妮赶紧查看谁失踪了。

  忍着笑的风天亚很正经的说:「蛇胆清血,咱们家的食客有研究精神,勇敢以身相试。」「那两个死痞子吃了我的蛇宝宝?」鹰肉和豹皮应该很值钱吧!她恨得咬牙切齿。

  「然後你也很了解紫若的心肝宝贝,三不五时就需要些养份进补。」风天亚轻描淡写地挑起战争。

  上班、下班、加班,她忙得无暇进行分化,难得拨个空清闲一番,不丢个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太对不起自己的恶名。

  人心是邪恶的。

  咦!她的确还拥有人的本质,真是不幸。

  「死女人又拿我的蛇儿喂蛊?」好!做得好极了,她的蛊房要重修了。蓝中妮发狠的想。

  孟子忻苦笑地摇摇头,「风大小姐天亚姑娘,你一次陷害了四个『伟人』。」危险之人。

  帮主真是可怜,未婚妻古里古怪不说,「同居人」一个比一个刁钻,难缠外加邪恶。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孟哥哥于忻兄,相信人情世故你应该转得溜,不会拿刀砍自个脚背才是。」风天亚的话隐含威胁之意。

  他勉强扯动嘴角肌肉,装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命只有一条,我有自知之明。」对不起了,帮主,属下是明哲保身,你自求多福吧。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楚天狂不禁对风天亚有不同的见解,而且确定她是蓝中妮的「朋友」,那说话的调调教人心寒,绝非「平常人」。

  「可不可以请问一件事?妮儿像你这样的朋友有多少?」希望他的心脏负荷得了。

  妮儿?!风天亚扬起一抹笑,有意思。「喜欢蛇宝宝游戏吗?不到最终就揭晓答案可是违反游戏规则。」就是他吧?阿咪口中的真命天子,另一个不怕死的勇土或……烈士。

  蓝中妮在一旁嚷嚷,「疯子亚,不要卖弄悬疑,他可不是那两个不要脸的死男人。」人家可没要追她。

  「心疼?」风天亚眉眼微微一扬。

  这是在说哪一国吐番话?蓝中妮翻翻白眼,「是呀!我还心绞痛、胃抽筋呢!」心疼?她可没生病。

  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恶整她那些不肖员工,如果因天亚太过睿智的高级斗智话能搞混了,她找谁玩去?

  更何况住在这里别有一番乐趣,楚天狂看起来是有点小聪明,但和她们这群不按牌理出牌的恶女一比,象屎和老鼠谁的分量够?

  被她一人逼疯是他的造化,何必找个罪人来承担她的乐趣呢?

  风天亚再道:「记不记得阿咪帮你算了个命?」灯不点不亮,油不热易黏锅。

  「唔……」蓝中妮脑中一片空白,什麽时候?贵人忘性特大。

  瞧她一脸茫然,风天亚点醒她,「桃花结成果。」「啊!你……」她怎么知情?一定是多嘴公、饶舌婆的杰作。「哎呀!不准啦!你听她在瞎掰,死会的女人爱嫉妒,谁教我桃花满江红。」她压根不信,从自己有记忆以来,每年花开泛滥,扫都快来不及了,怎么有可能结成果?

  「也许他就是那个果。」风天亚用眼神暗指一头雾水的楚天狂。

  蓝中妮愣了一下,继而爆笑的说:「你为什麽不说鬼军师孟子忻、二楞子丁介鸿?他?不可能啦!」一句话骂了三个人,孟子忻和丁介鸿早已习惯她的惊人之语,仍无所谓地把一箱箱蛇从货柜车搬下来。

  楚天狂虽不能理解她们拐弯抹角的词汇,但至少有一点他听得很明白。「我为什麽不可能?」自身的利益要维护。

  「对呀!他为什么不可能?」风天亚加入逼供。

  面对两张询问的面孔,一时间蓝中妮也迷惑了,为什麽不可能呢?

  她总觉得谈感情是件很伤神的事,处处受人束缚,每做一件事都得对另一半报备,有时还会被限制行动自由,家家里头那两位红了足的慈禧太后——权高位重却走不远。

  心有翅膀,折其翼、断其羽都是自私,不能飞的鸟儿还能称为鸟吗?

  「中妮,我今天才发现你也会思考唷!!」嗯!人类的进化论在她身上有了效应。

  「少放屁,疯子亚,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人要有自知,虽然事实如此。

  她真是恶习难改。风天亚提议,「要不要证实一下?我很久没运动了。」蓝中妮连忙推托,「呃!我前阵子重感冒身子虚,等我养好病再一决千秋。」暴力不代表武功好,她不会傻到和练家子过招。

  而且天亚的路数怪异,既非跆拳道又非空手道,更不是柔道,说它是中国武术嘛!石老大偏看不出何派招术,只知阴毒至极。

  她曾亲眼见到天亚只用两根手指就折断一个混混的手,那动作轻盈得好似摘片叶子般简单,不见丝毫力道。

  稍有智慧的人是不和怪物打的,因为她比叶片可爱。

  「是吗?阿咪不是忍痛割舍了一颗祖传秘方?」好可惜,她还健在。

  哼!忍痛?蓝中妮口气很冲的道:「你叫她把遗书写好,我会给她留个全尸,顺便附赠一口棺材。」受尽众人吹捧的楚天狂极力忍耐被忽略的怒气,这两个女人未免太嚣张,当他是路人甲呀!

  孰可忍孰不可忍,好歹他也是人。

  「叼!两位偏离主题太远了,稍微尊重我这个当事人好吗?」他提高音量,拉回两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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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什么主题?」她们两人一致的回答,令他想抓狂。「为什么不可能是我?记忆犹新吧?」敢摇头他就……他就……唉!不怎么样,她比他还凶哪!浑身充满暴力因子,她不对他怎么样就该偷笑了,何况他也舍不得动手。

  舍不得?!好奇怪的字眼,他怎么会用到这三个字?

  真是纳闷加无解。

  对哦!风天亚邪笑地说:「中妮吖,你的答案呢?」「老狐狸。」她嘟嚷着。

  「嗯……你说什么?」风天亚轻哝的声音陡地一收。

  「没什麽、没什……」咦!自己干麽要怕她?蓝中妮转口道:「我说你管太多事了,货送到就回去补眠,钱要赚身体也要顾。」怎样,够朋友吧!蓝中妮扬起下颚,很自满地表示她的义气和「关心」。

  真现实。风天亚这才说:「圆梦那几位可怜的牛马要我带些话给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只好勉强顺口提起。

  蓝中妮冷冷一笑,「可怜?我看是罪有应得。」吾不生怜悯心。

  敢出卖她就要有承担後果的勇气,她只是小微而已。

  「叮当说求你快回去吧!她已经三天没阖过眼。菊花说人生谁无过,她已经在忏悔中;花子哭着说她手快断了,叫你别再接订单。

  「噢!对了,还有贼葵,他说不用加薪了,他已经被蜂拥而至的记者群搞到发疯,你可以去精神病院探望他了。」说完,她比了个手势,孟子忻和丁介鸿动作一致地拉开蛇箱的木门,群蛇兴奋地往主人身上靠集。

  因蛇速过快,楚天狂来不及躲避!「咚!」他被吓晕了。

  「疯子亚,你太过分了。」「会吗?我不觉得。」风天亚在心中偷笑,啧啧!一个大男人竟怕蛇怕到这种地步。

  她不像中妮是活在上古时代的史前生物,不看电规、报章杂志,不听流行音乐,只活在自己的花白世界里自得其乐。

  狂虎楚天狂的名宇红上了天,她公司正打算出天价聘请他拍一支广告,看情形她似乎可以从中赚点好处。

  人说楚天狂心高气傲,狂猛如虎又孤僻,绝不与女人同处一室,脾气暴躁到人见人避,但在舞台上的表现却令人激赏,是位天生的巨星。

  不过传言总是有些夸大,她今日才得以证实。

  真是没用的男人。

  「哇!不会吧,他当真不禁吓?」孟子忻一脸惊度,眼底有着促狭的笑意。

  「人家是唱歌的,又不像你是混黑道。」蓝中妮拍拍楚天狂的两颊,确定他真晕了。

  实在太丢她的脸,几条小蛇就吓成这样。

  「这位大姊,你反性了吗?」孟子忻疑惑地直住她身上瞧,似在寻些什么。

  「死孟子,不去阐扬人性本善、儒家学说,尽在那枚屁呀!」楚天狂的心脏强不强?可别一吓归天。

  蓝中妮没回头和他「讨论」人性,蹲在一旁探探大明星还有没有气,甚至可笑地趴在楚天狂的胸口听听有无心跳。

  她不寻常的举动连一向笨拙的丁介鸿都觉得怪,何况是机智过人的孟子忻。

  「虽然我在道上混,本性还算良善,但和阁下比起来,你似乎比我『善良』多了。」她几时关心过人的死活。孟子忻肯定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经他一说,蓝中妮立即明了他话中含意,仓卒地站起身。「我是怕他死了,没人煮饭给我吃。」「喔——」愈描愈黑,有钱还怕没饭吃吗?孟子忻和风天亚同时别有深意的喔了一声,害她有些心虚地踢了楚天狂两脚。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的蛇给吓死了,在法律上我有过失杀人之罪,所以……」「我们请得起律师。」风天亚好笑地提醒她。

  向来控制不住脾气的蓝中妮恼羞成怒的大吼,「你们有完没完?想干什麽?」「不干什么,只想让你看见自己的心。」不错,这个游戏挺好玩。风天亚暗觉有趣。

  蓝中妮一脸茫然,「我的心?」剖开吗?

  风天亚用着十分沉重的表情说:「你爱上他了。」她……爱上……他?

  怎麽……可能,他长得太帅、太有钱、太臭屁,她怎麽会喜欢这只爱炫耀的孔雀?

  虽然他很听话——被磨到不想反对,煮了一手好莱——因为她不下厨,接吻技巧好——他常偷香,脾气温和——和她相比之下,可是她不至於会对他产生好感才是。

  「疯子亚,你说错了,我绝对不爱……」一抬头,蓝中妮顿时傻眼了。

  他人呢?

  不对劲,什么都大大的不对劲。

  蓝中妮现在的心情别扭到自己都唾弃,是因为太久没数到钞票,抑或怠职引发郁闷症?

  全怪疯子亚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害她连续烦了三天不得解,全身骨头直发酸,僵硬得要命。

  说实在话,楚狂人那张脸她是愈看愈顺眼,愈看愈有味道,眼是眼、鼻是鼻、嘴巴是嘴巴。喝!还有两排白牙齿,没有缺半只耳朵。

  啤!谁没有五官。蓝中妮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

  「妮儿,我脸上有饭粒吗?还是眼屎没清乾净?」反常,她干麽尽盯着地瞧?

  「嘿嘿!狂人,你好帅哦!」「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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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狂被吓得不轻,他不是不喜欢她的赞美,甚至一直期望她会发现自己的魅力而爱上他,可是当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他只觉得寒毛四栗,惊悚不已。

  谁都有可能赞美他帅,唯独她的赞美来得太突然,显得不太真实,而且令人毛孔大张。

  「你……你又想整我是不是?先说好,不许太过份哦!」真糟糕,他已经习惯宠任她的为非作歹。

  「喂!我有那麽恶劣吗?」蓝中妮嘟着嘴,不太满意人格被污蔑。「你真的好帅嘛!」「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在我能力之内一定办妥。」她的要求向来怪异,所以他不再自以为是无所不能的狂人。

  蓝中妮气恼地往他大腿一坐,双手环上他的颈子,脸近得快贴上他的下巴,一双清澈如湖的美眸写着不满,小嘴一噘。

  嘟嘴?她居然学女人嘟嘴,这……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他好像不太能接受比较女性化的她。

  「我说你帅就是帅,你敢给我反对试试看,小心我插你屁眼哦。」质疑她,想造反吗?

  还好,个性没变,一样不讲理。楚天狂连忙道:「好、好,我很帅,可以了吧!」他第一次被人强迫承认自己很帅,感觉莫名的窝心又好笑,他本来就长得不错,不然怎麽红遍半边天,专辑一张出过一张。

  说到新专辑的宣传缺席,急得礼文光明正大利用传媒的力量通缉他,一再送过电视、报纸呼吁他快出来「投诚」,几乎到了声泪俱下的地步。

  看礼文频频接受媒体的采访,这也算是另一种宣传手法吧!楚天狂觉得他快被蓝中妮洗脑,思想和行为开始不正偏邪。

  报复的快感是如此愉悦。

  「你没有诚意,你应该说谢谢你的捧场,你的赞美是我的荣幸。」她可不轻易称赞人。

  楚天狂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谢谢你的捧场,你的赞美是我的荣幸,亲爱的女皇陛下。」他够诚心诚意了吧!

  以前他自认为够狂够傲,没料到她比他更不要脸……呃!更有风格,凡事一定要顺她意,若有不从大蛇伺候。

  其实相处了几天,他对蛇类的惧意早已免疫,尤其是她养的那几只大蛇很有灵性,知道待在谁的地盘,比它的主人听话多了。

  通常一个眼神或一个手势,它们就懂得意思,乖巧地爬回专为它们准备的房间,头一回他发现蛇是这麽可爱、善解人意的生物。

  当然不是主人以身作则,是她善於「调教」。

  「狂人,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既然她看他顺眼,那他呢?

  「如果你不叫我狂人我会更喜欢你。」他知道自己已无可救药的爱上她。

  「不行。」蓝中妮往他头顶一拍。「我喜欢你,所以你也要喜欢我,不许谈条件。」啊!怎么说出来了?

  她後悔地用手捂住嘴巴,表示不算数地猛摇头。

  欣喜若狂的楚天狂可不许她要赖,他等这一刻等得身心俱疲,岂会容她反悔不认帐?

  他眼却温柔地拉下她捂嘴的手,轻轻在上面印上一吻。「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谁都不准後悔。」「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嘛!」人都快被他看酥了。她微微脸红,「感觉很怪。」「哪里怪?」他轻抚她滑如脂的锁骨。

  「就是不知道哪里怪嘛——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朝我大吼比较自然。」好舒服,她闭上眼睛享受他的爱抚。

  两人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不少时日,她几乎养成腻窝在他怀里的习惯,接受他不时的轻抚、热吻,像一对认识已久的恋人。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病菌,教人无从预防。

  「你不喜欢我碰你、亲你吗?」好香的体味,他好想吻遍她的全身。

  没有人能坐怀不乱,除非不是男人。

  「不喜欢……才怪。」蓝中妮故意吊他胃口,瞧他脸色一变才改口。「等我一拳打晕你的双眼时,那就是不。」不少追求者就是这样被她打退,现在见到她仍馀悸犹存,怕得绕路而行。

  楚天狂轻柔地低吻了她一下,「愿意跟我做爱吗?」「这个嘛……」值得考虑。她还在犹豫。

  「怎麽样?怕我不及格?」说起调情他最内行,但……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她?

  「不及格?」她拉开两人的距离,留下一点空间扫瞄一下,问了一句教人喷鼻血的话。「好玩吗?」好……好玩?这种事她用「好玩」来形容。楚天狂的性致被她浇熄了一点点。

  「好不好玩看个人,你不试试怎麽知道个中滋味?」她具有智、体、群、美,惟独缺德。

  口水吃多了真的会传染,楚天狂竟变得会使小手段骗「身」。

  蓝中妮当真用心去思考,她看紫若和咪咪整日和她们的那一半窝在房里做人,应该是件很好玩的事,不然依她们的个性早破门而出。

  而且他算是真小人,至少会先问过她再行动,一般男人的兽性比理性强,他能忍耐这么久也相当可取。

  「会不会很痛?」紫若说第一次痛死了,咪咪说要挑合适的尺寸,而天亚则鼓励她勇於尝试。

  楚天狂心中暗想,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女人。「不会。」为达目的,昧着良心是人性。

  但是,他怀疑自己有「良心」这玩意。

  「好吧!我们试试看。」她抱着破釜沉舟的精神来试验。

  喜出望外的楚天狂当然不会让她有打退堂鼓的机会,他接捺急切的心,慢慢地解开她前排的扣子,轻轻在她耳朵旁边呼气。

  手指滑上她微露的酥胸,他细细地顺着肌理画圈,很柔很柔地挑逗每一处他认为敏感的地带。

  另一只手则轻柔的探入她宽大的牛仔裤内,隔着底裤抚摸神圣的三角地带,并随着她的浅呻低吟而亢奋,就着衣料将食指推进她窄窄的通道。

  蓝中妮轻吟出声,「噢——你轻点,会痛耶……」可是却有更大的快感涌了上来。

  这种事不仅好玩,而且舒服极了。

  「嘘,妮儿宝贝,一会儿就不疼了。」楚天狂将手抬退出来,拉开她牛仔裤的拉链,连着棉布底裤一起褪下来,一手抚搓着她浑圆的乳胸,手肘微撑开她的双腿轻捻花心。

  湿润的温液渐渐泌出,他再度将食指推进,缓缓地移动,润滑的通道使她不再感到满足而弓起腰需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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