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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天娇美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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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合儿天性嗜淫,这门口技早就练得炉火纯青,连妃妾成群的朱元璋,竟然不曾尝过这好滋味。铁合儿不但口舌灵便,且力度拿握得甚好,加上她玉手的动作不急不缓,恰到好处,确非一般女子可媲美。


    只过得半炷香时间,一根半死不活的巨龙,登时活跃起来,挺得又硬又直。


    铁合儿看见,心中大喜,又怕皇上忍耐不住,便慢慢停下手,站了起来。


    朱元璋一把将她抱住,一轮又亲又摸,说道:「没想你这张嘴儿如此厉害,弄得朕快活死了!」


    铁合儿双手抱紧他熊腰,娇躯贴着他扭动,笑道:「只要皇上舒服便好,若然皇上不弃,臣妾愿意随时服侍皇上。」


    朱元璋捧住她俏脸,打量着她道:「朕又怎会嫌弃呢,从今以后,你便和惠妃、吴美人一起住在宫中,不要回去了。」


    铁合儿轻轻摇头道:「臣妾得皇上庞爱,自然是开心,但……但臣妾乃是有夫之妇,若留在宫中,恐怕会引人非议,皇上还须三思的好。」


    朱元璋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脑里只想着目前之事,要怎样和这个美人狂欢作乐,其它事也暂不多想了,便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肯留下来,一切便交给朕去辨便可以了。」


    铁合儿暗喜,已知成事。不由抱紧他道:「能够服侍皇上,这是臣妾的福份,皇上说怎样便怎样好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把铁合儿扶上御榻,伸手拉了拉榻旁的响铃。随见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见她手上捧着一只金盒,放在几面上。朱元璋裸着身躯坐在榻沿,挥手叫宫女退去。


    铁合儿在旁见着,心下奇怪,问道:「皇上,这是什么东西?」


    朱元璋笑道:「这是朕的「蛇菰锁阳」丹,具壮阳、益精、补肾等功效。待得一会儿,便要你尝尝朕的厉害。」


    铁合儿立时美目圆睁,佯作惊讶道:「臣妾不依,原来皇上要欺负臣妾。」


    朱元璋道:「你害怕个什么,这只会让你更快乐,不是很好么?朕不妨说与你,就是你那两个小姨子,自从尝过这个甜头后,每晚也少不了它呢!」


    铁合儿笑道:「真的这么厉害,臣妾今晚便是没了性命,也要试一试了。」说着跳下榻来:「让臣妾服侍皇上吃吧。」跑了过去,双手把那只盒子捧了过来。


    朱元璋打开盒盖,一阵清香扑入鼻来,见盒内垫有红锦,放着数十枚圆形丹药,其色如玉,只有指甲般大小。朱元璋已指取了一枚,放入口中。铁合儿放回盒子,双双拥抱上榻。


    铁合儿使出手段,求容取媚,爬到朱元璋身上,玉手抚着朱元璋厚硕的胸膛,说道:「皇上真是强壮,比那吴贞犹有过之。」


    朱元璋当年鏖战沙场,斩将搴旗,是何等地勇猛。现在年纪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逆溯往事,不胜唏嘘,现听得铁合儿称赞自己,心中自然高兴。当下将她抱入怀中,说道:「朕已经老了,再不复当年之勇,若不然,也用不着这蛇菰锁阳丹。」


    铁合儿依偎着他:「皇上说笑了,臣妾看皇上这身虎体猿臂,彪腹狼腰,那些年青小伙子也大有不如,皇上这个老字,又如何说得上。」


    朱元璋笑道:「你这张嘴儿就是甜,今晚朕要好好赏赐你。」说着把她翻在身下,捧着她一对玉峰大吃起来。


    铁合儿承欢献媚,口里不住发出动人的呻吟。


    朱元璋舌舔唇吸,细细品味。铁合儿心中难过,欲火上升,不觉把手下探,摸着一根粗长之物,一握之下,心儿砰砰乱跳,叫道:「皇上……皇上你怎会这么大,这么粗,吓死臣妾了。」


    原来这蛇菰锁阳丹其性极猛,乃瑶姬着惠妃带入宫中,并串同一名道士,说是补阳活气的灵药,献给朱元璋。朱元璋服后,果见其效如神,一晚连御数女,也能应付裕如,不由高兴万分,还重重奖赏那个道士。


    其实锁阳本是一种植物,形状如笋,上端粗圆,下端稍细,为肉苁蓉的一种,效用亦与肉苁蓉相类,惟性质较温和。但制此丹的人,却加上萴子、白英等物,使药性加烈,大有强心肾,补阳气之功。但多服此药,毕竟害多益少,但朱元璋又怎会知晓,加上他好色贪欢,正中他的脾胃,自然不假深思。


    朱元璋耳里听着,却无暇答她,只是埋头苦干,尽情享受那对迷人的玉峰。


    铁合儿浑身畅美,不住口的低声呻吟,樱唇蠕动张合,满脸含春,真个又媚又俏。而一对修长白晰的玉腿,紧紧箍上他熊腰,把个春水连绵的宝穴,贴着他磨蹭揉擦,滔滔溪水,顺着股沟奔流。


    朱元璋忽地舍弃双峰,嘴唇开始沿腹而下,握着铁合儿双腿,八字的分开,登时丘峦溪壑全然毕露。只见花瓣润光闪然,渗得晶莹光亮,仍不停笃簌簌乱跳。朱元璋见得这美景,不禁唾液狂咽,并起双指,缓缓撑开蛤口,直戳进去。


    铁合儿身子猛地一颤,忍不住叫了出来:「啊!皇上……好美,不要太用力,臣妾会受不了。」


    朱元璋那会理她,依然自顾取乐,双指狠掘一会,便见宝穴翕张吐水,随着他的抽戳,甘露一股接着一股射将出来。


    铁合儿立时乐昏了头,魂儿飞上半天,双指如此一伸一缩,且不住加剧,委实畅美难经:「受不了,皇上放过臣妾吧……」耳里听的「咕唧、咕唧」的乱响,就是止不住内里的波涛,快感迭升,终于按耐不住,大哼一声,竟尔丢了。


    朱元璋抽出手来,见满指满掌尽是春水,笑道:「你的水儿真多,当真是哀鸿遍地,你自己瞧一瞧。」说着把手掌递到她眼前。


    铁合儿却不害羞,微微笑道:「还不是皇上弄的,害得臣妾死活不知。」


    朱元璋道:「这么说你是快活死了,要怎样多谢朕呢?」


    铁合儿撑起身来,柔声道:「皇上请先卧下,待臣妾好好报答皇上。」


    朱元璋依然仰倒,铁合儿掉过身来,见那根巨龙顶天立地,高高竖起,龙棒青筋盘结,头肥脑胀,竟有巴掌长短,不由暗赞起来:「我还道吴贞的家伙已是人间珍宝,没想皇上的还要厉害,这回可有得乐了。」


    铁合儿看得心头火热,探手握住,只觉如触火棒,又硬又烫,又想:「先前也不见这样子,料来这蛇菰锁阳丹确非凡品。」一面想着,一面轻轻捋动,不多久便见龙嘴吐出白浆,遂埋头伸出小舌,一一舔去,接着张口把头儿含住,使劲吸吮。不时又沿着棒身上下舔刮,弄得朱元璋浑身舒爽,不停叫好。


    朱元璋突然叫她跨腿上来,铁合儿听见,明白他的心意,当下双腿大开,翘高圆臀,将个宝穴放在他眼前,自己依然埋头苦干,尽展口技,忙进忙出。


    朱元璋以指拨开花唇,细观内里的妙景,只见那儿鲜红如桃,娇嫩诱人。香泽花露,布满其中。他愈看愈忍无可忍,用唇剥开那皮儿,一颗嫩红的豆儿,顿即露了出来,一抖一颤的,甚是诱人。


    铁合儿给他弄着要点,似啃似咬,立时美得身颤骨酥,媚眼难睁,淫火更见高涨。


    二人这般耍弄一会,朱元璋拍拍她圆臀,着她卧回榻上。铁合儿早已情火难禁,张大双腿,只等大物进来。


    朱元璋跪在她胯间,先把个龙头抵住玉门,乱揩乱揉。


    铁合儿见他只是磨蹭,就是不进,惹得她咬牙切齿,自动用双手分开花户,叫道:「皇上行行好,不要再耍弄臣妾了,求求你进来吧!」


    朱元璋暗里窃笑:「好一个小淫娃,就让你知道朕的厉害。」当下腰肢前挺,听得「唧」一声响,便已进了半根。


    铁合儿给巨物一塞,美入心肺,叫道:「啊,好美!给皇上填满了,这就全送给臣妾吧。」


    如此诱人的淫言浪语,朱元璋确也甚少听着。他宫中妃子虽多,但每当做这回事,个个便只会默然承受,从来不敢絮絮不休,惟恐说错了什么,开罪了皇帝,那有像铁合儿这般淫情浪态!


    朱元璋听得畅不可言,鼓勇望里挺去,登时直没至根,笑问道:「现全送给你了,感觉如何?」


    铁合儿喘声道:「皇上好生厉害,又这般火热硬挺,今回恐怕命儿也没了。」


    朱元璋听得开心,当下抬高她双腿,大起大落,奋勇捣挺,一连急刺过百,弄得铁合儿魂消体软,小嘴不住开合吐气。朱元璋也气喘吁吁,问道:「吴夫人,朕与国舅孰好?」


    铁合儿淫笑答道:「吴贞怎能和皇上相比,他便像木头一样,只管乱冲乱撞,臣妾今日得皇上临幸,方知道个中妙处。」


    朱元璋又是一喜,双手捉住她一对脚踝,把个膝盖压在她双峰处,由上往下狠狠刺去,一股舔稠的花露,竟给他扎了出来,溅得满肚皮皆是。


    铁合儿大叫一声,玉臂抱住朱元璋脖子,怔怔的盯着他,满眼尽是媚意,她只觉那硕大无朋的巨龙,拱拱钻钻,下下直抵花蕊,禁不住喘道:「臣妾这一副身子,还让皇上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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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喘道:「吴夫人天仙般的人物,朕岂会不满意。」接着又摆开架式,深挺急投,下下直戳深处。朱元璋得蛇菰锁阳丹帮助,果然锐不可当,连铁合儿这个淫娃,也渐觉抵挡不往。


    如此过了盏茶时间,铁合儿终于抵敌不过,口里「呀呀」两声,几个抽搐,便又丢了。


    朱元璋的龙筋给他当头一浇,竟然有点忍不住,只好打住动作,尽力强忍,低头看去,见铁合儿遍体汗香,脸红似火,柳眉双掀,模样儿说不出的娇美。看了一会,不禁淫心复炽,忙又着实急送百余,方觉难支,龙子龙孙一古脑儿丢了个尽。


    二人意畅神舒,四肢懒动,软成一团。


    次日朱元璋命太监整修永春宫,让铁合儿入住。


    到得晚上,朱元璋又来与她耍玩。铁合儿住在宫中,犹胜仙境,不觉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生活,竟尔忘记了出宫回家。


    吴贞虽答应了胡维庸,打算与他待机行事,杀进宫去。但在他心中,毕竟还记挂着妻子,不时四出打探,后从一太监口里得知,听得这事竟与他两个妹子有关,并与皇帝合谋骗了铁合儿。


    一听之下,吴贞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开声大骂:「你们瞧着看,早晚要你们一个个死在我刀下!」

第九十六回 卫军叛变

    朱元璋与三个爱妃分别在宝座上坐定,目光往殿上众人望去,终于给他觅得要看的人,一眼望去,眼睛不由一亮,暗暗赞许:「没想江湖上当真有这样的美人,若非从璎儿的口里得知,教朕如何敢相信!」


    原来朱缨前时因阴阳二老身死,代其兄朱柏进宫禀告朱元璋,言语之中,自然提及紫嫣雩,并说她如何地美貌,功夫如何地厉害。


    朱元璋初时听见,仍将信将疑。自己当年闯荡江湖,什么江湖儿女没看过,颇具姿色的女子不是没有,但绝色美女,却从没见过。昨日忽闻紫嫣雩和史多巴在城外发生冲突,便即传旨召见,存心要看看这个武林中的大美人。


    现下一见,果如朱璎所言,一时也看得痴了。只见她柳眉杏目,俏脸粉塑脂凝,真个说不出的美艳动人,便是身旁这三个爱妃,也给她那绝世花庞比了下去。


    自朱元璋进殿后,堂上众人不敢向他抬头直视,略瞧一眼,便即低垂着头。朱元璋那色迷迷的目光,除了他身旁吴家姊妹和铁合儿外,全都没有为意。朱元璋定一定神,连忙笑道:「今日难得雄杰之士济济一堂,众位卿家侠士不用拘礼,敞开胸怀尽情畅饮好了。」


    殿上众官王爷齐声说道:「叩谢皇上。」


    这时,殿中两侧的内府乐女奏起细乐,接着一群口兜绛纱袋的宫女走出,这些绛纱袋的用意,主要是防止口鼻的气息,免得污了双手捧着的菜肴。只见一品品金丝笼罩流水价送上,先送上皇帝妃子,再挨次送与各人。


    众人前的几案上,早已放上膳碗金杯,内监为众人斟上了酒,接着宫女送上第一道佳肴,盘盖揭开,一阵香气登时飘进鼻来。


    罗开望去,竟是上等的皱纹盘大鲍,摆成六六如意图案,鲍肉上剜了花纹,呈现着珍珠般的色泽,当真色香味俱全。


    朱元璋笑道:「此间不谈朝中政事,大家随便就是。」竟然以身作则,率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似乎极力促成席间不拘不束,轻松愉快的气氛。


    朱柏和朱允炆这些王子王孙,甚少看见皇上如此和颜悦色,平易近人,一时也大出意外,不由互望一眼,也感舒心快意。


    朱元璋向朱柏道:「这里众位江湖豪侠,你便为朕介绍一下吧。」


    朱柏应了一声,连随站起:「父皇,这位便是臣儿曾提及的凌云庄庄主罗开,这一位是罗庄主的岳丈,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方晴云方大侠,而这两位也是凌云庄的高手。」


    笑和尚和上官柳站起身来,自报上了名字。


    朱元璋捋须笑道:「罗庄主的大名,朕也有所闻,原来是个如此年轻英俊的人物,不知罗庄主的师父是谁,能教导出这样一个少年英雄?」


    罗开站起身来:「皇上夸奖了,罗开年少无知,英雄两个字,实在不敢当。区区的师父,早年已息影林泉,再不问江湖中事。只因未得师父允许,不便相告师父名字,望皇上恕罪。」


    朱元璋见他不肯说出师承,心中大大不乐,脸色不由一沉,便转向紫嫣雩,笑问道:「这位天仙般的仙子,想必便是紫府仙宫的宫主了,朕不知猜对否?」


    紫嫣雩站起身,福了一福:「小女子紫嫣雩,拜见皇上。」只听她说得犹如新莺出谷,字字清脆,说不出的动听。


    朱元璋呵呵笑道:「朕曾听昭宜公主说,宫主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武功非常厉害,倘有机会,朕真想开一开眼界。」


    紫嫣雩敛衽一礼,道:「昭宜公主言重了,小女子的武功实是寻常得很,如何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朱元璋笑道:「紫宫主不但人长得美,又懂得说话,听闻你和昭宜公主已姊妹相称,这可是真的?」


    朱柏在旁听见,连忙道:「回禀父皇,确有此事,她们早已结为金兰,皇上无疑是多了个女儿了。」


    紫嫣雩不禁脸红起来,只听朱元璋拍腿笑道:「好,好,真的太好了,这样说,朕也该给你一个公主的封号才对。」


    此话一出,紫嫣雩立时跪倒在地,连忙道:「小女子万万不敢。」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且站起身来。」紫嫣雩无奈,只得款款站起。


    朱元璋道:「这样吧,朕今日便收你为干女儿,册封为公主。」接着想了一想,又道:「便封为昭琼公主吧,你可愿意么?」


    紫嫣雩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竟呆愣当场,良久说不出话来。朱元璋看见,又再问一次。紫嫣雩连随再次跪下,颤着声音道:「多谢皇上。」


    朱柏也是一喜,忙道:「皇妹你怎么还叫皇上呢,该改口叫父皇了。」朱元璋听见,笑得更是大声。


    殿中众人立即齐声道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朱元璋笑道:「好,好!大家便为我这个干女儿饮一杯吧。」


    罗开众人也大感意外,不禁相顾微笑,而三大灵王听得宫主被封为皇帝的干女儿,更是喜不自胜。只有史多巴板着嘴脸,心想:「她既册封为公主,如此说便无法和她正面动手了,瞧来昨夜这个仇,恐怕也难报了!」


    而朱元璋这一着,可说是一箭贯双鵰。她深知紫嫣雩武功了得,更知紫府仙宫人多势众,在江湖上是少有的大门派,今日收了宫主为干女儿,紫府仙宫无疑便成为朝廷一支奇兵,打后以他来控制江湖人士,实是大有好处。其次便是他可随意召紫嫣雩进宫,多加亲近,这等一举两得的美事,朱元璋又怎肯轻易放过。


    这样一搞,殿上的气氛立时大变,一时间觥盏交错,笑声不断,先前的拘谨,在谈笑间已慢慢退却。


    其它佳肴也陆续送上,吃完一道又换一道,什么熏鸡炙兔、烧羊肉、黄焖山雉,无不是上等美食。


    便在这时,猛听得殿外喊声大作,接着又是震天价一声轰响。殿上众人都是一怔,齐齐往宫门望去,只听朱元璋叫道:「出去给朕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两名宫监往殿门飞奔而去,岂料还没走出殿门,已见五六个太监抢进殿来,几乎和两个宫监撞个满怀。接着一人慌忙跑到朱元璋跟前,「咚」一声跪下:「大事不好!一伙贼人要打进宫来,快请圣驾回避!」


    朱元璋大吃一惊,忙问:「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如此大胆?」此话尚没说完,便听得殿外杀声四起,兵刃之声响个不停。朱元璋这时才慌了手脚,忙站起身来。站在台侧的十名近卫,已抽出钢刀挡在皇帝和三位妃子身前。


    突然听得群臣中一人叫道:「全都给我拿下!」


    站在罗开等人身后的禁卫军,同时抽出大刀扑向罗开等人。


    罗开听得那人的说话,已知大事不妙,才一回头,便见数十名禁卫提刀劈来,罗开不假思索,大叫一声:「不要伤他们性命。」此话方落,笑和尚、上官柳、方晴云等人已同时迎上。


    三大灵王和史多巴也不甘后人,往禁卫军冲去,几个起落,数十个禁卫军已全被点倒。罗开跳到殿中央,说道:「皇上万万不可误会,外面贼人确与咱们无干。」


    朱柏连随道:「父皇,臣儿相信罗庄主的说话,此事决计与他们无关。」


    朱元璋一时委决不下,正自难以决断,但见殿上除了身旁的十人外,其它禁卫军已给他们制服住,心想:「这些人若要对我不利,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但他们竟停下手来,看来真和这些人无关?」他并非一个胡涂皇帝,见事极快,虽在这紧张时刻,一瞬间便能分析眼前局势,确实不简单。


    只见他点了点头,朗声道:「你们不可妄动。」


    罗开听见,向方晴云道:「岳丈,请你为他们解开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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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众禁卫军的穴道已被解开。朱元璋更无怀疑,吩咐道:「把守住各殿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这时杀喊之声愈来愈近,殿外数百禁卫军,已把仁和宫一层层围住,围得密不透风。一名太监从外走来,向守门的卫军报告,有事要禀告皇上。朱元璋在殿内听见,便叫人传了进来。


    那名太监忙奔到朱元璋前面,喘着大气道:「禀告皇上,吴贞领同前左卫军作反,已经攻破奉天门,向这里杀过来。」


    朱元璋大叫一声:「什么!是吴贞。」


    吴倚琳,吴倚翠、铁合儿三人听见,立时面无人色,朱元璋望了三人一眼,向那太监问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那太监道:「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密麻麻的都是人,相信有几千人吧。他们见人便杀,宫内禁军正尽力抵档,也不知能否抵挡得住,皇上还是赶快避一避,已策万全。」


    朱元璋脸色一变,怒道:「前右卫军和锦衣卫呢?」


    那名太监见龙颜大怒,不由一惊,忙道:「奴才听说,四千前右卫军都被吴贞阻在奉天门外,一时无法进来,而锦衣卫的消息,暂时还听不到。」


    朱元璋听得双目冒火,向朱允炆道:「你到殿外安排一下,咱们马上离开。」


    朱允炆令命,正要走出仁和宫,罗开忽然制止他,说道:「皇上,依在下看,还是留在这里较好。」


    朱元璋眉头一皱,问道:「罗少侠这话怎么说?」


    罗开道:「皇上,今次既然是朝中有人作乱,也难保反贼不会派人混在官兵里,若皇上贸然出去,实是危险之极,请皇上三思。」


    众人一听,也觉有理,朱元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这事确不可不防,但仁和宫只有数十人,要是吴贞这反贼杀到,又如何抵挡得住。」


    罗开道:「这里虽然卫兵不多,但空间越细,便越容易把守,只要咱们稳守所有通道,那些叛贼想要攻进来,恐怕也不容易。到时只要援兵一到,便能解困了。」


    紫嫣雩在旁道:「父皇,罗庄主说得很对,只要咱们留在殿内,以咱们之力要保得父皇安全,相信并不太难。」


    岂料此话刚完,忽听得有人道:「恐怕未必……」此话声虽然不大,却人人清楚入耳,显然是由内力所发,从远处一丝丝的传入殿里来。


    众人听见,均吃了一惊,罗开忙道:「此人内力深厚,大家小心在意。」


    岂料说话刚完,一道寒光由殿外疾射进来,径往朱元璋射去,势度殊猛。幸好罗开反应奇快,抄起几上一只金丝盏往暗器掷出,立听得「当」一声大响,一支袖箭被金丝盏一撞,横射了出去,牢牢钉在殿顶的木梁上,入木数寸,足见其力度之猛。


    殿上众大惊,罗开和紫府仙宫等人同时跃出,站在殿堂中央。


    紫嫣雩匆匆道:「父皇请退到一旁,这里由咱们对付便是。」


    朱柏叔侄伴着朱元璋和三妃退到墙边,数名武官和十名贴身侍卫抢上前来,挡在他们身前。接着听得殿前宰猪似的喊杀声,擂天倒地般喊个不停,接着碰碰数声,几名禁卫连人带刀横殿进来,扑倒在地,显然已经死去。


    与此同时,忽见几个人影如鬼似魅般闪了进来,动作奇快。


    罗开定眼一看,进来的竟是五人,身上均穿着军服。而当中一人,白须飘飘,是个年过六十的老者,其余四人,皆是四十上下年纪,个个神光闪烁,一看便知武功大是不弱。


    原来吴贞按胡维庸的策划,约同几名邀请而来的武林高手,一同杀进入宫。除了吴贞等人外,胡维庸并派叶升买通御林军将军曹聚,让他负责打通东华门,再遣其外甥前都尉张先本为内应,吴贞为先锋,率领前左卫军数千人,杀进宫来。而他们早已探得讯息,朱元璋正在仁和宫与三妃设宴,却不知道还有罗开等人在内。叛军从东华门闯进,当即派遣二千前卫军将奉天门封住,挡住宫中其它援兵,余军便往仁和宫杀去。胡维庸的目标,是要将朱元璋擒杀,夺其皇位,自己登基称帝。


    胡维庸知道朱元璋身边有十名贴身待卫,均是独当一面的好手,想要擒杀朱元璋,委实不容易!胡维庸想到此点,暗地邀请五名武林黑道高手,专为对付朱元璋的近卫。


    行动之时,五名黑道高手换上军服,混在叛军之中,由吴贞带领,直奔仁和宫来。宫城内的数百守军,见叛军杀到,纷纷上前厮杀,并马上派人通告皇上,好作准备。


    吴贞本是一名猛将,天生骁勇,弓马便利,手持一口大刀,犹如猛虎出笼般,锐不可当。而那五名黑道高手,更是当者披靡,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近千守军转眼间便死伤近半,且战且走,退到仁和宫外。


    五名黑道高手抛下那些叛军,直闯仁和宫,来到殿外,听得紫嫣雩的说话,那老者存心要显一显本事,便运气向她调侃一句,岂料五人刚到殿门,即见数十人围往一个黄袍龙冠的老人,已知这人必是皇帝无疑,白须老者脑间一闪,顺手打出一支袖箭,存心要毙了朱元璋。


    老者眼见大事将成,没想给旁边一个小伙子破坏好事,不由怒目一瞪,往罗开狠狠盯了一眼。


    五人一闯进大殿,便即一字排开,把殿门封住。只听那老者道:「好小子,你的功夫倒也不弱!尔等若想留得性命,便给我站开,免得老夫多伤人命。」


    紫嫣雩微微一笑,说道:「是么?倘若我不站开,你又能拿我怎样?」


    五人听见她的说话,横眼望去,见她出落得鲜花一般,丰胸楚腰,体态袅娜,确实动人之极!无不暗暗称赞,均想:「好一个漂亮的妃子!」更难得她在这个时节,还能这般镇定,实是世间少见!


    只见居中的老者哈哈笑道:「要伤你这位美人儿,老夫又怎舍得,不如待老夫先把这个皇帝杀了,你打后就跟着老夫,保证你比做什么皇后妃子,还要开心快活得多。」


    朱柏听得怒从心起,跳将前来,戟指骂道:「哪里来的刁民,岂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玷辱公主,快给我拿下。」五个近身侍卫应了一声,提刀扑向五人。


    那老者呵呵一笑:「原来是一位公主,老夫甚么女人也尝过,就是没尝过公主,看来今日要走运了。」说话甫落,五名侍卫先已后扑到。


    老者与四名汉子同时出手,猛喝一声迎了上去,殿上立时刀光剑影,兵刃之声不绝。


    只见一名侍卫抢到那老者身前,抡刀便劈,那老者不慌不忙,略一偏移,便已让过,身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


    那名侍卫的功夫也极不简单,刀沉力猛,步法轻捷,实是少见的高手。随听那老者道:「你的功夫倒也不错,可要小心了。」话落单刀斜挡,架开横臂而来的一刀,左手倏地递出,又快又狠,正中那侍卫胸膛,只听得「啊」的一声,一个庞大的身躯直飞了出去,伏地不起。


    罗开见那老者掌法精奇,内力浑厚,只是一招间,便把那侍卫击倒,武功真个非同小可,不由看得眉头紧蹙。


    转瞬之间,其如的人翻翻滚滚,已拆了数十招,刀来刀往,斗得甚是激烈。


    一名侍卫见同伴中了老者一掌,久久爬不起来,忙奔将过去,伸乎要把他扶起。笑和尚大喝一声:「不可碰他,小心沾上他身上的剧毒。」那名侍卫听见,连忙打住脚步,再也不敢踏前一步。


    那老者听见笑和尚的说话,不禁一怔,说道:「你这个和尚的眼光好厉害,竟给你看出来了。」


    笑和尚嘻嘻一笑:「老毒虫,你何时当起官兵来了。」


    原来这老者名叫锺常,久居青刚岭卢龙谷,此谷长年瘴气密布,人兽绝迹,谷内唯一蟾蜍甚多,因此又有蟾蜍谷之称。皆因钟常擅用毒功,又练得一手六阳百毒掌,江湖上的人便给他一个外号,名为「百毒蟾蜍」。


    那老者心念一转,暗想:「我久居卢龙谷,甚少在江湖走动,没想这个和尚竟认得老夫,倒也有点本事,朗声问道:「你这个和尚突竟是什么人,怎会认得老夫?」


    笑和尚笑道:「世上练「六阳百毒掌」的便只有一人,但凡练这毒掌的,掌心必定红若涂朱。和尚没什么自豪,就是一对眼睛尖得很,方才你一掌翻出,我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你这老毒虫,哪还会有谁呢?再说,你问我是谁,光凭我这个生招牌,莫非以你的眼光,也瞧不出来么?」


    「百毒蟾蜍」这名堂,江湖中人大多都听说过,更知此人周身是毒,行事狠辣,是江湖上一个极阴毒的人物。此刻听见笑和尚的说话,心里无不骇然。


    若以真刀真枪,凭着真功夫较量,堂上的人也未必会输给他。但这人的毒功,却教人防不胜防,若稍有不慎,触及他身体或一角衣衫,随时都会沾上剧毒,立时中者无救,实不得不对此人忌惮三分。


    钟常打量笑和尚一会,终于给他想起来,仰首呵呵笑了几声,捋须道:「原来是笑和尚,莫非皇帝老子预知有人来取他脑袋,特地邀你来和他做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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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和尚嘻嘻笑道:「和尚我平日大酒大肉,要我做法事,没的污了佛门清誉,只是皇上今日心血来潮,知道宫中有毒虫肆虐,叫和尚我把他活捉剥皮,交给御厨泡制什么「蟾蜍百毒羹」。」


    钟常听得老眉一聚,怒道:「就凭你。」


    笑和尚笑道:「若凭我一人之力,要捉你这头老毒虫,自然是有点困难,可是今日满堂皆是捉虫高手,瞧来你这头老蟾蜍要想逃出生天,恐怕……」说着摇头晃脑,口里「唧唧」作响。


    钟常精光一闪,往殿上众人扫了一眼,见有八九人劲装束带,一看便知是武林人物,暗想:「莫非皇帝早有准备,预早邀请武林好手在此?」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怔。


    但钟常向来自视极高,尤其他练成「六阳百毒掌」后,又仗着浑身是毒,更是自负无人能敌,早把天下英雄一笔抹倒。这时听得笑和尚这样说,心中虽感愕然,却也不甚惊惧,当即干笑一声:「好,竟敢在老夫跟前诳嘴!有本事便过来捉老夫看看。」


    与此同时,四名侍卫和那四人斗得正紧,满堂刀光闪烁。紫嫣雩见四个侍卫横砸直劈,把手上大刀使得虎虎生风,但始终无法将那四人击倒。她看出相方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要分出胜负,也非短时间的事,心想:「还是先把这四人料理掉,免得夜长梦多。」当下向罗开道:「罗庄主,这个老毒物便交给你,可得留意他用毒功。」


    罗开朝她点头一笑,表示明白。


    笑和尚却有自知之明,知道钟常不但毒功厉害,且功力也是非同小可,在江湖上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以自己的武功,决不是这人的敌手,眼看殿上这么多人,相信只有罗开一人才应付得住,当即向他道:「罗庄主,昭琼公主说得对,这老毒虫浑身是毒,须得小心在意。」


    罗开点了点头,朝钟常道:「这便由罗某来会一会老前辈好了。」


    钟常见对方找个小伙子和自己较量,简直是奇耻大辱,不由气往上冲,双眼登时要冒出火来。回想罗开刚才掷杯打飞自己的袖箭,心知他确有点门路,但见他年纪轻轻,就是功夫再高,也不会高过笑和尚吧。


    钟常斜眼望一望罗开,如何会把他放在眼内,怒道:「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和老夫讲手?」

第九十七回 干戈载戢

    笑和尚嘻嘻笑道:“罗庄主肯和你这老毒虫交手,已算是给足你面子,我瞧你还是束手就擒,少来丢人现眼,免得当众出丑。”


    钟常气得直眉瞪眼:“好,老夫且看看你这小子有什么本事,来吧!”


    罗开听说钟常的毒功厉害,也不敢空手和他对决,瞥眼看见一柄钢刀横在地上,这柄钢刀,原是适才给钟常击倒的侍卫所有,当下也不说话,气运丹田,右掌由内至外圈转,聚气一提,足有数斤重的钢刀倏地给罗开吸起,瞬间飞到他手中,罗开虚空一劈,抱拳道:“老前辈请。”


    殿中众人看见,莫说是不懂武功的人,便是方睛云、紫嫣雩主仆等见识多广的武林人士,也是首次看见这等深厚的内力,场中除了那八人的激斗声外,霎时全都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全场才喝采起来。众人均想,只要有罗开在此,再厉害的人物也不用害怕了!


    只见钟常看得傻了眼,久久做声不得,心头登时冷了一截,光看罗开这手虚空撮物的功夫,就算他再练上数十年,也万万无法做得到!钟常的一腔傲气,立时化为乌有,摇头道:“罢了,罢了!世间上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笑和尚你说得对,纵是动手,换来也只是一败涂地,今日老夫得罪了皇上,横竖都是杀头,倒不如死得风风光光。”


    钟常看见自己伙伴还兀自斗个不休,本想开声叫他们罢手,但回心想想,他们今仗胜好败好,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已千难万难,到头来也不免一死。想到这里,只好叹了一声,把手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掷,抬掌便往自己天灵盖拍去。


    罗开没想钟常竟会突然自尽,不禁吃了一惊,但二人相距却有丈余,便要扑前制止,看来已然不及,惶急之间,想也不想,玄虚指连随点出,只听嗤一声响,钟常手肘曲池穴已然中指,登时浑臂麻痹无力,只是钟常这一掌用力甚猛,冲力无法瞬间歇止,还是“啪”一声打在头上,还好他手软无力,内力再深厚也是枉然,饶是如此,这一掌给内劲一冲,还是打得金星直冒,几乎一跤摔倒,身子一连退了几步,方停了下来。


    罗开恐他再图自尽,当下补上一指,点了他胸前要穴,使他动弹不得。


    紫嫣雩见大敌已去,也不想夜长梦多,拖沓下去,更想在朱元璋跟前显露一下身手,莫要给罗开夺去全部风头。当下使开轻功,向剧斗中的人飘身而去。


    众人只见一团紫影闪动,接着四个侍卫纷纷倒后跌出,宛似给什么东西撞了出来,狼狈万状。随又听得兵刃堕地之声,方看见紫嫣雩定下身子,卓立场中,回眸微微一笑,才向罗开走去。


    而钟常同来的四个伙伴,却呆呆地钉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一看便知给紫嫣雩点了穴道。


    众人看见紫嫣雩不但轻功了得,且轻而易举便将四人制服,不免又是一阵喝釆。


    钟常虽然穴道被封,但刚才的情景仍是看得一清二楚,也暗自心惊,心想:“这个罗庄主的武功已是惊世骇俗,不想连这个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武功也不下于自己,世上能人之多,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言念及此,不由心如寒灰,万丈雄心顿即烟消雾散。


    原来紫嫣雩这门轻功,乃紫府仙宫的独门秘技,名作“流水行云”,阴阳二老的师父岳都,当日也曾领教过这一招,给她弄得灰头土脸,而眼前这四人,又如何能抵挡。


    朱元璋看见罗开和紫嫣雩的功夫,不由眉开眼笑,捋须大笑起来:“罗庄主和朕这个干女儿的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朕今日总算大开眼界了。”


    紫嫣雩笑道:“皇儿这些功夫,只是虫篆之技,那里及得罗庄主的一二。”


    朱元璋推开身前的侍卫,缓步走了出来,朝罗开道:“罗少侠的武功,莫说朕从来不曾看过,便是连想也不敢想,这样的身手,相信武林之中也难找到对手了。”


    朱柏唯恐巴结不及,连忙插嘴道:“皇儿也曾向父皇说过罗少侠的本事,今日父皇亲眼看见,也不敢说皇儿夸大了。”朱元璋不住点头,捻须含笑。


    罗开抱拳道:“皇上和王爷太过奖了,其实江湖上武功胜过在下的人,可说是多不胜数,区区又算得上什么!”


    朱允炆见到罗开的功夫,更是心头雀跃,立意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也得把他收为己用,当即走上前道:“皇上,罗少侠今日救驾有功,功劳可真不少啊,也该好好奖赏才是。”


    朱元璋点头道:“应该,应该,不但是罗少侠,便是昭琼公主和其它人,也该好好奖励一番。”


    罗开听得殿外不住传来厮杀声,忙道:“皇上言重了,现在叛贼未平,主谋未擒,若要把叛乱平息,须得尽快把罪魁祸首擒住才是。”


    朱元璋道:“罗少侠说得对。吴贞这个叛贼,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了!”回头向两名侍卫道:“快出外看看,倘若援军未到,你俩得想办法冲出重围,速到神机营派兵增援。”二人令命,急忙奔出殿堂。


    吴倚琳、吴倚翠和铁合儿听见皇帝的说话,吓得脸无人色,赶忙过来跪倒,齐齐磕头道:“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道:“吴贞叛乱,朕知道与你们无干,你们且站起来。”


    三人见皇帝不降罪,自然放心不少,只好站起身来。


    紫嫣雩向罗开道:“殿外守军不多,如何能抵挡数千叛军,要是援军迟迟不来,早晚会给他们攻进殿来,倘若给数千人围困在屋内,恐怕也不容易对付。既然这样,咱们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你我各率伙伴杀出去,若能擒得吴贞,便可消弭一场杀伐,免得多伤人命。”


    其实罗开早已想到此点,现听紫嫣雩说了出来,连随点了点头,说道:“昭琼公主说得甚是。”遂向方晴云道:“岳丈你便待在这儿保护皇上,上官柳和笑和尚同我一起杀出去。”


    紫嫣雩向朱元璋道:“父皇,前左卫军数千人虽是由吴贞统率,军中未必个个存有反心,谅吴贞也没这个能耐,能一口气收买数千人。但士兵们都知道,只要军中有人作反,全军皆罪,他们才逼不得已跟随吴贞作反。倘若要平息叛乱,除了那些祸首外,其余士兵可免其罪,事后不再追究,相信大多数士兵必会倒戈相向,弃器投降,不知父皇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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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听后不禁踌躇起来,罗开在旁,看见他犹豫难决,上前帮腔道:“皇上,寻常士兵若非有人领头摆拨,决计不会贸然作反。现在兵临城下,首要是尽快把事件平息,其它已是次要,倘若咱们在外宣扬皇命,赦免他们死罪,必定立竿见影,速收成效,还请皇上三思。”


    其它王亲官员只想尽快脱离危险,叛军是生是死,对他们自不相干,现听得二人的说话,也纷纷上前赞同称是。


    朱元璋本是城府极深的人,要他放弃不追究叛军,本是绝不可能的事,但眼下危机未消,加上众人意见一致,只好勉强答应道:“好吧,既然众卿家都认为这样,朕便赦免他们吧,但吴贞及一干叛贼头领,却万万不能赦免。”


    众人齐声称谢后,罗开和紫嫣雩连忙领着众人抢出殿去,而史多巴本想跟随出去厮杀,朱允炆却叫他留下来,与方晴云一起在殿内保护皇上。


    罗开等众人出得仁和宫,已见殿外早已尸横遍地,叛军已把宫殿重重围住,两军仍是乱砍乱劈,相互厮杀。


    众人进宫时因把兵刃留下,手无寸铁,各人只好拾起地上的兵刀,直往叛军冲杀过去。殿外的守军早就伤亡过半,已是越战越少,眼见不用多时,势必全军覆没。便在此时,骤见数人冲进叛军,犹如猛虎入羊群般,挡者披靡,守军远远看见,登时士气大增。


    罗开一冲入敌阵,钢刀长矛立时自四方八面刺来。他自练得一身武功后,从没遇过这等千军万马的场面。他不想多伤人命,只好使起纪长风所授的刀法,见刀挡刀,见矛斩矛。


    叛军被数人这样一冲,忽然大乱,只听得一人高声喊道:“狗皇帝已给咱们擒住,大家打住阵脚,千万不要乱。”


    罗开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浓眉大汉擎刀在手,正朝守军身上乱砍。罗开一看那人如此凶悍,相信此人必是吴贞无疑,当下挥刀把身周的叛军逼开,使起“幻影流光”在人丛中左穿右插,瞬眼间便已来到吴贞身旁。


    吴贞正在杀得起劲,加上罗开动作超轶绝尘,他只觉身前人影一晃,胸口腰肢忽觉一麻,已然动弹不得,不由吃了一惊,便在他软倒在地之际,身子已经给人提了起来,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罗开一手把他提起,气运丹田,叫道:“吴贞已在我手中,皇上有旨,若放下兵刃投降者,一盖赦免其罪,不加追究,倘有违命者,照惩治乱党例,格杀勿论。”接着把吴贞高高举起。他这一番话由丹田发出,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数千叛军全都望将过来,果见吴贞已给人拿住,一时个个都呆在当场,手上的兵刃不知放下还是不放,一时难以决定。


    罗开见叛军开始摇动,斗志渐失,正是扭转逆境的好时机,再次朗声说道:“皇上宽洪大量,现在肯弃器投降的人,保证不会秋后算帐,大家尽可放心。各人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向皇上请罪。”


    忽听得一人道:“你是何人?咱们却不认识你,谁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教人如何能信,除非皇上亲口说出来。”


    罗开听后一怔,这个确是事实,自己不是宫里的人,甚至连一个小小的侍卫也不如,他们又如何会相信自己的说话。罗开望将过去,见那人官服与一般士兵不同,但他不晓得朝中官衔,只看出此人的官阶必定不低。


    就在罗开正感困窘,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南面突然轰然大响,密麻麻的不知多少军兵冲过来,不消片刻,一层一层的,也不知围了多少层,已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个个弯弓搭箭,全部对准场中的叛军。


    罗开知道援军到了,登时松了一口气,上官柳、笑和尚和紫嫣雩主仆纷纷来到罗开身边,听得笑和尚道:“罗庄主,把这个逆贼交给我看管吧。”罗开点了点头,笑和尚一把执住吴贞的后领,一把钢刀贴在他颈侧,笑道:“你这人的运气真差劲,要作反也不晓得择个好日子!”


    众叛军这时看见此情景,已知大事已去,早就吓得呆了。随见数人从援军里走出,其中二人,正是那两个出外请援军的侍卫。只见一人朗声道:“你们已经给重重包围,快放下兵器投降?”


    场中登时一片寂静,忽听得几声兵刃倒地声响,有数十叛军已掷下军刀,接着兵刃倒地声越来越密,呛啷啷之声自四方八面传来。


    罗开终于放下心来,便和紫嫣雩快步走上前去,众叛军不敢阻拦,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两名侍卫看见二人走来,连忙走上前躬身道:“奴才叩见昭琼公主。咱二人救援来迟,请公主恕罪!”接着向罗开抱拳一揖。


    紫嫣雩笑道:“你们来得正好!”


    其余几名军官听见,立时听得一头雾水,百思不解,均想道:“什么昭琼公主?怎么还没有听说过?”待得二名侍卫向众人介绍,方知道是皇上新册封的公主,忙一一上前向紫嫣雩叩见。


    其中一名侍卫问道:“罗少侠,请问吴贞这逆贼可有擒住?”


    罗开道:“看看是否这个人?”说着往笑和尚方向指去。


    二人张望过去,见笑和尚正押着吴贞走过来,而上官柳和三大灵王却在旁守护。两人一看见吴贞,同时点头:“正是此人,今倘若非罗少侠在场,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罗开道:“两位大哥言重了!目下祸乱既平,麻烦两位大哥把他押去见皇上吧。”二人匆匆向众人辞别,押着吴贞向仁和宫走去。


    紫嫣雩向罗开笑道:“罗庄主今日不但救驾有功,还亲手擒拿吴贞,看来皇上必有重大赏赐了。”


    罗开微微一笑道:“我也不贪图什么赏赐,若然皇上真的要赏赐罗某,我宁可……”说到一半,竟没再说下去,只是向紫嫣雩笑了一笑,便向仁和宫走去。


    紫嫣雩见他说得有头无尾,神色古怪,便追上前去,低声问道:“你怎地说得一半便不说,到底你宁可要什么?”


    罗开望了她一眼,回头看看,见众人跟在身后若有一丈之遥,便贴近身来在她耳边道:“我宁可皇上把你这个公主赐给我,今晚好好陪我快活一晚,罗某便已心满意足了!”


    紫嫣雩听了,不禁脸上微红:“你这么心足,一晚便够了么?”


    罗开笑道:“现在你身分不同,已贵为公主了,便是一晚,已是对罗开莫大的恩赐了,还敢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紫嫣雩低声道:“你这人老是爱戏弄人家,我这个公主是胡里胡涂得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话儿。”


    罗开道:“什么胡里胡涂,皇帝金口一出,这还会是假的?”


    紫嫣雩笑了一笑:“是真好假好,只要你想找我,我这个公主便自动送上门来,任你爱怎样便怎样,这可以了吧!”


    罗开听得睁大眼晴:“你不可骗我,给你这样一说,我已经忍不住了。”


    紫嫣雩笑道:“真的么!若然你现在肯当众脱裤子,人家便即奉陪到底,脱呀,为什么不脱?”


    罗开竟给她倒过来揶揄一番,知道自己如何也斗她不过,只好一笑带过,加快脚步往仁和宫走去,紫嫣雩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


    众人回到仁和宫,朱元璋在两个侍卫口中,知道外面祸乱已平,一见罗开众人进来,喜不自胜,亲自走上前来,说道:“今日幸得罗少侠出手相助,解救了一场大祸,来来来,大家坐下谈话。”


    各人从新坐定,朱元璋吩咐朱允炆出外宣旨,众叛军一概免罪,回营各就原职。朱元璋心里有数,知道吴贞今次作乱必定与铁合儿此事有关。而这件事情,他自不想在外人面前揭将出来,免得给人知道他霸占人妻的丑事,当下匆匆派人把吴贞、钟常等人先行收入监牢,再慢慢审问追查其它同党。一场宫闱之祸,终于告一段落。


    朱元璋又吩咐宫女送吴倚琳、吴倚翠和铁合儿三人回宫休息,诸事嘱咐办妥才向罗开道:“罗少侠一身是胆,实是勇将之才,朕本想让罗少侠留下来为朕办事,后听得方大侠说,罗少侠为人廉俭自守,不愿受人束缚,瞧来朕就是开言相请,相信罗少侠也是不允的了!”


    罗开听见,便知方晴云已替自已铺好后话,不禁暗暗感激,遂道:“皇上的好意,罗开并非有意推诿搪塞,在下实是性情疏狂,天生放纵不羁,凡事不拘世俗礼法,只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朱元璋摇头叹息:“罗少侠今趟替朕消弭叛逆,朕焉能不加奖赏,罗少侠尽管说出来好了,只要朕能力所及,必定为你辨到。”


    罗开道:“在下确实有个要求,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紫嫣雩在旁听见,登时脸上一红,心想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刚才的话儿只是说笑吧了,万不可当真呀!”


    随听朱元璋笑道:“罗少侠直说无妨。”


    罗开道:“敢问皇上,钱塘县可有个县令名叫陆炯?”


    朱元璋想了一想,点头道:“确有陆炯这个人,罗少侠认识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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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摇头道:“在下并没有见过他,只是知道有此人而已。这事说来其中是有一段故事。在下家中有两个姓何的姊妹,父亲名叫何启书,本是个读书人,曾着有一本教人处身立世的典籍,名为《夕照集》,岂料陆炯硬说这是反书,欲要脱罪,必须要一万两方可以。何启书一介书生,一时间又如何能拿出一万两来,其母亲四处张罗,只筹得六千两,岂料陆炯收了六千两银,仍是不肯罢手,非要一万两不可,二人的父亲最后给打入天牢,终被斩首,姊妹二人及母亲均被充发为奴。”罗开接着把如何在朱璎手中救得姊妹二人,其母尚在武昌楚王府为奴一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殿上那些朝臣武将只听得开头几句,便已心知肚明,像陆炯这种贪官蠹役,可说俯拾皆是,虽为方启书感到可怜,但这种事已是见怪不怪,也不觉是什么一回事。


    然听在朱元璋耳里,却全然不同。他直来无知狂悖,目空四海,自命为历朝难得的英明君主,现听见罗开的说话,无疑是说他粥粥无能,管下不严,登时龙脸一板,愠道:“当真有这等事?”


    罗开道:“这事千真万确,陆烔为求贪图银两,诬陷忠良,在下望皇上彻底严查,给方家一个清白。”


    朱元璋拍案道:“陆恫只是个七品知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罗少侠放心,只要朕查明此事属实,自当还方家一个公道。”


    朱柏知道是个大好时机,当即道:“父皇,钱塘乃臣儿管辖之地,这件事便交给臣儿代为辨理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好,你给朕好好办理,若查明确有此事,务须严惩不贷,决不能姑息养奸,毁我大明的清正。”这番说话,除向朱柏说外,其主要原因,当然是说给罗开等人听,表明自己是个守正不阿的皇帝。


    罗开等人连忙谢恩。宴席直到酉时方止,罗开和紫府仙宫众人在朱柏的陪同下,回到湘王府。


    当晚,朱元璋先来到长春宫,安慰吴倚翠一番,遂移驾长春宫看铁合儿。


    铁合儿听得皇上驾到,连忙率领宫女迎出接驾。待得进人内殿,朱元璋看见铁合儿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了句皇上,便又闭唇不语。朱元璋见她欲言又止,风情万种,当真教人又怜又爱,便道:“吴贞叛逆作乱,你今后就无须再回去了,现在永春宫便是你的家,也是朕的爱妃,日后册封就是。”


    吴贞叛逆,这是抄家的大罪,铁合儿现听得皇上不但没有降罪,还要册封她为妃,这真是天大的喜讯,连忙跪下谢恩。


    朱元璋在长春、永春两宫转了一转,想起惠妃吴倚琳,想到自其妹进宫后,后又有了铁合儿,已经很少在她处过夜了,心里不禁有点歉疚,便即吩咐宫监,踅回仁和宫。


    吴倚琳和朱元璋相处多时,深知皇帝的性子,虽然朱元璋曾亲口说过不加降罪,但吴倚琳那肯轻易相信,回到寝宫,终日惶恐不安,害怕朱元璋心口不一。心想:“早知朱允炆这么快便册封为皇太孙,瑶姬宫主便无须行此着了,更不会发生今日的事,害了大哥的性命!”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叹息。


    这时,宫外传来皇上驾到,吴倚琳慌忙起身迎驾,行过叩拜礼,吴倚琳战战兢兢道:“皇上今日受惊,臣妾心中确实不安,而且逆贼竟是臣妾之兄,臣妾罪该万死!”


    朱元璋笑道:“此事既了,爱妃也不必放在心上,吴贞为人朕尚了解,此次叛逆他虽为主犯,却不是主谋,他这炮筒脾气,直来直去,相信是为人所利用。关于你姊妹二人和铁合儿,朕不怪罪就是。”


    依据祖规国法,皇亲谋反,妃子不赐死也得打入冷宫。吴倚琳听后,真个感激零涕,垂泪谢恩。


    吴倚琳心下感动,忙叫宫女摆下酒筵,朱元璋多时未曾临幸惠妃,便主动留了下来饮酒作乐。吴倚琳禁欲已久,今晚还怎忍得,曲尽女人之能事,哄得朱元璋笑逐颜开,二人酒酣兴阑,双双拥入床榻,搂抱交颈,颠龙倒凤,直至天明。

第九十八回 秉烛夜战

    罗开等人回到湘王府,笑和尚与罗开道:“今日罗庄主出手擒得吴贞,瞧那皇帝对庄主好生佩服,凌云庄从今以后再不愁官府难为了。”


    上官柳却摇头道:“这个也未必,朱元璋这人量小气窄,猜忌多疑,翻脸无情,你越是了得,他越有所顾忌。我说与这种人打交道,须当加倍小心,更不能轻易相信他。”


    罗开点头道:“其实今次帮他,也并非出于本意,只是一个凑巧,那个钟常闯进仁和宫,势必大开杀戒,难道咱们眼巴巴站在一旁,袖手不理。这样也好,咱们也非存心和朝廷作对,湘王一事,实是非不得已,若能彼此消释芥蒂,也不失为美事。况且打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也不想因这样而多生枝节。”


    方晴云问道:“听你这样说,似乎另有什么心事,现在你我既是一家人,不妨说出来看看,正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罗开点了点头,便把自己如何受纪长风所托,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三人听得倒眉蹙额,方晴云道:“现在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罗开摇头道:“还没有。其实,除了在陆家庄和瑶姬见过一面后,再没有和她接触。但瑞雪姐曾对我说,只要我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若然瑶姬真的心存歪念,便是我不去找她,她也必然会找上门来。”


    上官柳颔首道:“瑞雪姐说得没错,瑶姬若要统一武林,或要做些对武林不利的事,又怎会不和你接触,只是到时是友是敌,却很难说了!”


    笑和尚道:“依我来看,她妹妹洛姬为人倒也不差,决不像一些奸诈之人,难道两姊妹竟相差这么远?”


    罗开点头道:“瑶姬的为人我早就领教过,当时我给天熙宫掳了去,便已险些命丧她手里,其人之毒辣,决非空言胡说,和她妹子洛姬,在性子上可说是两个人。若我没有猜错,瑶姬的所作所为,洛姬本人也未必知晓。”


    上官柳道:“现在虽不能证实瑶姬是否另有所图,但咱们既有准备,这便容易对付了,以罗开你目前的武功,要制住瑶姬,相信并不困难,只要咱们暗中查明一切,若发现她真有什么坏念头,来个先下手为强,把她制住便行了。”


    罗开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倘若给她把事情弄大了,到时才出手制她,届时也无补于事,天熙宫的声誉恐怕已经荡然无存,到时教我如何对得住恩师!”


    众人赞同点头。三人说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而在朱柏的寝室里,紫嫣雩正依偎在朱柏怀中,二人亲热异常。


    只听得紫嫣雩昵声道:“人家坦白与你说,你却摆出这样的嘴脸!我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你么。”


    朱柏蹙着眉头,心里暗想:“你若非见我缠得紧,今晚无法离开,相信也不会把话直说出来。但话说回来,倘若罗开真是给你迷住了,要取龙涎丹的解药,无疑会容易得多,但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陪罗开,我眼不见犹可,但现在既然知道,那如何受得了!”


    紫嫣雩见他默然不语,自然明白他想什么,微笑道:“你就不要只吃干醋了吧,今日乘着罗开建了大功,你和他之间的嫌隙,瞧来已大有好转,这正是你们和好的良机,而且皇上已册封我为公主,身分却与以前不同,如何说已是帝家一份子,只要罗开真的受我所惑,凌云庄上下人等,岂不顺理成章,成为咱们的人吗!届时不用说解药,便是要他们为你卖命,相信也非难事。”


    顿了一顿,紫嫣雩又道:“还有一点,我这两日来冷眼旁观,发觉朱允炆对罗开也有结纳之意,要是给他先行一步,罗开投效于他,到时可大事不妙了。”


    朱柏其实对朱允炆的举动也早有发觉,虽知罗开未必会被他收买,毕竟世事难料,要是有个万一,朱允炆岂非如虎添翼!


    他越想越感难安,但若要收买罗开,确非这个妹子莫属了,回思紫嫣雩刚才说话,今次委实是个大好时机,这机会一旦错过,恐怕再难找到了!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这么多,便道:“皇妹你的话确有道理,况且你和罗开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两样,我又妒忌个什么!还是以大事为重,今日一切便由皇妹你决定吧。”


    紫嫣雩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千万不可误会,更不可光吃无谓的干醋,妹子若非为大局着想,决不会这样做,希望你明白这点才好。”


    朱柏点了点头,但在他心中,当然最清楚不过,心想:“罗开风流俊俏,又有那个女子不喜欢的,只要皇妹真有帮我之心,取得龙涎丹的解药,其它也不必计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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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听得叩门声响,心中正感奇怪。房门打开,见紫嫣雩俏生生站在门外,不由心里一喜,忙招呼她进房来。


    虽然罗开大婚不久,四位如花似玉的娇妻日夜相伴,但每当想起紫嫣雩,心头就是涌起一阵暖意,现看见她主动找上门来,自当满心欢喜,笑道:“原来是昭琼公主,莫非皇上真的把你赐给我,说对了吗?”说着把她拥近身来。


    紫嫣雩借势依偎在了他怀中:“皇上才没有这么荒谬,叫女儿胡乱陪男人睡觉。”


    罗开道:“这样说是你自己来的了,罗某当真受宠若惊,要公主纡尊降贵,前来服侍我这个草民,在下如何领受得起。”


    紫嫣雩微微挣开他的怀抱,娇嗔道:“你这般冷嘲热讽,没的说人家天生淫贱无耻,主动送上门来,我就是再下贱,也受不了你这个模样。”话后转身便往房门走。


    罗开自知刚才说笑过甚,当即上前一把抱住,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连随道歉:“雩妹不要气恼,人家说句笑话便当真,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来,想得你多苦,想见你又见不得,那日听得晓雨说你来了京城,便即匆匆赶来了,当然除了担心你的安危外,最主要是想看一看你。你今次就体谅我一片苦心,原谅我一次吧?”


    紫嫣雩听得罗开软语恳求,一抹美甘甘的甜意,登时直涌上心头,再也无法抗拒他这份柔情,双手自然地攀上罗开的脖子,把他脑袋拉贴近眼前,轻声道:“你这人叫我如何能生气!罗开,好好抱紧我。”


    罗开手上加力,把她抱在怀里,一个柔软迷人的娇躯,牢牢紧贴在他胸膛,从紫嫣雩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立时扑鼻而来,把罗香迷得神魂颠倒,禁不住赞道:“真的很香,光是这样抱着你,已教我心满意足,不愿再放手了。”才一话落,二人的口唇已密密黏贴在一起。


    紫嫣雩咿唔一声,送上丁香小舌,急切地与他交缠。


    罗开单手固定她螓首,不住价的吸取她的甜蜜。只见二人愈吻愈是疯狂,彼此的双手不停在对方身上爱抚,也不知吻了多久,方依依不舍慢慢分开。


    紫嫣雩抬起俏脸,柔情万种地盯着他道:“咱们今晚难得有机会在一起,以后也不知能否再有这机会了!罗开,便让嫣雩今晚好好服侍你。”


    罗开微微笑道:“机会是自己争取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便行。”


    紫嫣雩道:“你已经有了四个天仙化人的妻子,若是给人知道咱们这样,再传到她们耳中,只会对你不好。”


    罗开听后,不禁轻叹一声:“其实你和她们四人,在我心中都是一样,我喜欢她们,但也喜欢你,你可以说我贪求无厌,不知满足,既得陇,复望蜀,但我确是身不由已,希望你会明白。”


    紫嫣雩轻声道:“人家当然明白,嫣雩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但人言可畏。况且我在紫府仙宫长大,自小便给调教成一个淫荡的女人,男人在我来说,只是玩物而已!但……但自从认识你后,终于令我发觉到,你在我的心目中却和其它男人不同,除了肉欲外,更让我认识到什么是爱情!”


    罗开在她前额吻了一下:“多谢你,多谢你对我的坦白真诚,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不会变的,相信我。”


    紫嫣雩听得心头甜美,罗开把她扶上床榻,让她坐在榻沿。


    罗开轻吻着她,手指捻起她腰带,慢慢地解开。紫嫣雩软着身躯,任他为所欲为,望着自己身上衣服,一件一件的给褪了下来,直到寸丝不挂,露出一身珠辉玉丽,柔若无骨的娇躯。正是:


    翠华香熏玉质肤,楼中从凤肯孤虚;红鸾星照金梢细,一刻千金果自如。


    罗开虽然不是首次看见她的裸躯,但望着眼前这具雪魄冰姿,还是呆得一阵子。


    紫嫣雩见他呆着眼晴,只是牢牢盯住自己的身子,不禁掩口一笑,道:“你呀!怎的只望住人家,前时你还望不够么?”


    罗开回过神来,笑道:“雩妹子这样完美无瑕的身子,便是看上一世,罗开也不会厌呢。”


    紫嫣雩听了,朝他微微一笑,从床榻撑起身来说道:“你喜欢看我的身子,今晚便给你看个饱吧,但先让我替你脱去衣服,再慢慢看好么?”


    罗开点头笑了笑,一面伸手轻抚她的玉躯,一面让她宽衣解带。


    紫嫣雩出手娴熟,一扯两拨,已把他脱了个精光。低头望去,见那根龙枪晃了几晃,却是软软地垂着。紫嫣雩用手握住,徐徐与他套弄,不消片刻,那根丈八龙矛已坚硬如铁,高高的朝天竖起。


    罗开爬上床榻,正要伸手去抱她,紫嫣雩轻轻把他推开,柔声说道:“你且先坐着,适才你说爱看嫣雩,不如就让嫣雩自己做给你看,但你只能看,可不准动手喔。”


    听见她这话,罗开一时也不明白,只好盘腿坐着,向她点了点头。


    紫嫣雩今晚打算使出浑身解数,务要和罗开尽情欢乐一晚,当即挪移一下娇躯,与罗开面照面的对坐着,只见她含情脉脉的瞧着他,双手由自己腰肢徐徐往上移,一对玉手的虎口,轻轻的托着胸前一对傲峰。


    罗开看到这里,登时明白过来。


    紫嫣雩半声不响,双手已轻握住高挺的乳房,开始揉捏起来。


    罗开见她媚眼如丝,衬着她那绝色的俏颜,实在美得让人心悸,再看她两手轻搓慢揉,一对玉峰不住在她手中变形,如此诱人淫靡的画面,罗开还是首次看着,不禁情炽兴狂。


    紫嫣雩弄了一会,偷偷瞄了罗开一眼,见他双目放光,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当下左手下滑,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春笋似的玉指已插进双腿间,接着纤指晃拨,轻轻揩揉,一阵美感倏地而生,紫嫣雩也禁受不住,轻轻“嘤”了一声,呻吟起来。


    罗开看得浑身是火,不自觉地,伸手握住硬得胀痛的龙枪。


    紫嫣雩抬眼望将过来,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像快要渗出水似的,昵声问道:“罗开,我美吗?”


    罗开捣蒜般不住点头:“美,你实在太美了……”


    紫嫣雩轻声道:“想再看清楚一些吗?”罗开自当然又是点头。


    只见紫嫣雩双腿大分,把个鲜蛤全然展现他眼前。罗开看得血脉贲张,用力握紧龙枪。随见紫嫣雩把指按在小核上,指尖捻弄,一个销魂的呻吟声,又从她口中绽出,美目立时紧闭,陶醉在这快美中。


    没过多久,幽门已见润光闪然,全被层层花蜜包裹住。紫嫣雩似乎难忍这快感,一根纤纤玉指,忽地直闯了进去,一出一入的撩掘起来。


    罗开从没看过这情景,只觉又是刺激,又是兴动,真想扑上前去,把她压在身下。而紫嫣雩却愈弄愈发激烈,原本只是一根手指,现已改为双指,抽插得更疾更深,只听得“唧嗤、唧嗤”的响个不停,满膣花蜜,飞溅而出。


    紫嫣雩螓首仰侧,不住价喘着大气,忽听她嚘嘤大作,若啸若啼,浑身一阵僵硬,便即软倒下来。


    罗开看见她这个情状,已知他高潮来临,再见她身子软垂欲坠,便即探前身躯,伸出双手把她扶住。


    紫嫣雩依偎在他怀里,回气良久,方缓缓抬起头来,轻声说道:“你喜欢看嫣雩这样吗?”


    罗开吻着她耳畔低声答道:“当然喜欢,你知道吗,刚才看得我情兴大动,真想扑上前去强奸你。”


    紫嫣雩微微一笑:“人家便是希望你这样。”停顿半晌,又道:“其实我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做,但不知为何,人家就是想做给你看。”


    罗开心里感动,吻了她一下。紫嫣雩把背部靠着他胸膛,侧头仰视他,罗开低头看着她的娇颜,那姿姿媚媚的姌袅神情,一时令他瞧得如痴如醉,口唇徐徐落下,再度吻上她的樱唇。


    紫嫣雩乖巧地张开小嘴把罗开的舌头吸入口中,二人你缠我搅,情炽兴浓。


    罗开双手从后绕到前去,握住她双峰,入手饱饱满满,如触丝缎。


    紫嫣雩一对玉峰给他握住,一股快感如潮般涌来,尤其两颗红梅落在他的指间,不时扯夹拉捻,令人美入骨髓。只见她鼻息愈来愈重,终于再无法忍受,吐出小舌大声呻吟。


    罗开在她耳边道:“感觉怎样,可舒服么?”


    紫嫣雩嘘着大气,点头道:“好舒服,继续爱抚嫣雩,不要停下来。”


    便是她不说,罗开又怎肯便此停手,当下左手下移,抚向她湿漉漉的花穴,才一揩抹,竟已满手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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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按着小核轻轻揉擦,紫嫣雩抵挡不住,身子立时一颤,浑身僵硬起来,一双美腿淫秽地大大分开,好让罗开摸得更多彻底。罗开抚弄一会,手指突然往内伸进,抽提得几回,春水一股接着一股涌将出来。


    紫嫣雩连连呻吟,这快感来得着实猛烈,不得不开声求饶道:“不可以再弄了,人家丢得全身发软,实在挨不过,且让我回一回气!”


    罗开正自欲火大盛,听她这样说,自然大感没趣,忽又听得她道:“你先停一停,让嫣雩服待你好么?”


    紫嫣雩未待罗开出声,便已离开他怀抱,翻转身子,樱唇已印上他颈侧,接着往下吻他胸膛、小腹,最后来到他胯间。


    罗开两手支榻,仍是挺直直坐着,望着紫嫣雩的身躯不住向下移,终于伏在他大腿上,埋首在他两腿间。随觉龙枪一紧,已给她牢牢握住,上下套动起来。一阵难言的快感猛然窜升,直冲上脑门。


    紫嫣雩把玩有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再俯下头去,樱唇一张,竟尔吸着他的子孙袋。罗开不禁嘘了一口气,顿时浑身皆爽。紫嫣雩着力吸吮,小嘴沿着棒身往上吻,当吻到那鹅蛋似的头儿时,见他红光润然,硕大浑圆,直是可爱到极点,立时淫心骤升,张大嘴儿一口把他含住。


    但见她双唇使劲把龙枪箍紧,螓首上下疾晃,登时吃得“唧唧”大作,而那枪头,每一深进,均直抵她喉头。紫嫣雩虽觉有点儿艰苦,却为着要罗开满意,也只好暗自苦苦强忍。


    罗开望着这个大美人替自己含吞舔吮,情景猥亵,愈看愈觉难忍,还好他练得“乾坤坎离大法”,能够稳固精关,若是一般男人,恐怕已经招架不住,大泄起来。


    紫嫣雩直到此刻仍不知罗开练得“乾坤坎离大法”这门神功,她使尽手段,弄了半炷香时间,见罗开依然坚举不衰,真个又是惊喜,又感诧异,有如此能耐的男人,至今她还不曾遇见过。


    罗开一面轻抚她头发,一面把手从她腋下伸进去,掌托她一只玉乳,热情的搓捏着。紫嫣雩美得娇啼不止,美目迷离,胯间嫩物已不住价涌出花蜜。


    过一会儿,紫嫣雩再无法把持,吐出灵龟,朝罗开喘道:“受不了……快些给我!”说罢背向罗开,跨开大腿坐了上去。


    见她一手挽着龙棒,徐徐坐落,巨龙登时给她花穴吞没。


    罗开一阵美快,从后围住她纤腰,往上疾挺了数下。


    紫嫣雩浑身舒爽,叫道:“罗开你长得太过,不要这么用力,人家会受不了啊……”


    罗开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轻重,还是由你自己来吧。”


    紫婚雩身子稍向前弓,略一调较位置,徐徐晃动腰臀,起先只是缓起慢落,到得后来,渐觉知趣,竟尔大起大落,口里连声哼哼唧唧,如泣如诉。


    罗开也觉花房紧绑绑的,把个龙首牢牢咬住,一起一落间,美不可言,双手不自觉移到她前胸,一手一个,把她双峰包在手中,恣肆把玩。


    紫嫣雩三点受袭,更是火盛情涌,内中只觉骚液汪汪,无可息止。


    罗开在后着力狠戳,犹如雨狂风骤,每一记均把她挑上半天。


    紫嫣雩抵受不过,回头嗔道:“罗开你好狠心,下下给你射在靶心,莫非想要人命?”


    罗开笑道:“你也莫怪我,谁教你百媚春生,旖旎悦人,害得我遍身焰火如烧,若不出点力,怎能消得火!”说着又是狠狠深刺。


    紫嫣雩听得好不动兴,两腿八字大张,任由他发狠,只是他愈益发狠,内里愈感快美,不觉低头往穴扉望去,见那龙枪出出进进,花露迸溅,嗤嗤大响,一时给他钻拱得浑身颤竦,魂亡魄失,实难抵挡。本想要他停下来,好让自己稍稍回气,但又觉不舍,只好咬唇强忍。


    随听罗开在身后竟唱起歌儿来:“玉骨吐芬香,名内羡花王,今夜施甘泽,琼葩带露芳……丈八龙缨枪,横挑马上将……”


    紫嫣雩听得噗哧一笑,佯嗔道:“人家真的给你挑下马来了。”


    罗开哈哈大笑,把她扶仰在榻,并将她双腿抬起,提枪便刺。紫嫣雩噢唷一声,灵龟已胀满花房,烫烘琼室。


    紫嫣雩得味,暗里啧啧喊妙。罗开奋勇急投,记记猛顶深宫,双眼望定眼前这可人儿,见她淡描蛾黛,眉挽秋月,脸衬春桃,真个是少有的人间绝色,不由看得淫兴横溢,着实又是数百抽挺,只弄得紫嫣雩浑如醉里,四肢乱摇,千样哼呼。


    罗开运展神功,龙枪左冲右撞,紫嫣雩少逢如此劲敌,战得数刻钟已觉舌冷唇凉,花蜜涓涓不止。罗开加力抽捣,狠刺多时,紫嫣雩丢完一次又一次,也不知丢了多少回,直丢得筋麻骨软,求饶道:“人家挨不过了,你快快完了吧!”


    罗开笑道:“长夜漫漫,你这么快便不行了,如何挨得到天明?”


    紫嫣雩喘声道:“人家……实在抵挡不住,你且略停一停,待嫣雩定一定神子再干如何?”


    罗开见她蹙眉聚额,也知她不是虚言,当下再不妄动,俯身把她抱在怀中,道:“你便歇一歇吧,养足精神,今晚与你秉烛大战。”


    二人终于一夜无眠,直弄至鸡鸣阳升。


    正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意不忍分。”

第九十九回 诛凶殄逆

    次日朱元璋上朝,由数十个卫仪护着登上金銮殿。文武百官分班肃站,三呼礼毕,各归班次。朱元璋往众臣望去,唯独胡维庸却称疾不朝。


    大将军赵翼云上前奏道:“启禀皇上,昨日吴贞、叶升和徐敬三人,统率前左卫军叛乱,杀死侍卫、太监、宫女等合共四百零六人,双方死伤,合共一千五百二十三人,并妄图弑君未遂,现三名贼首全被抓获,请皇上圣裁!”


    朱元璋怒道:“把众贼押上殿来!”


    须臾,御前侍卫将吴贞、叶升、徐敬等横拖倒拽的押上殿前跪下,只见三人麻绳捆绑,均是满身满脸血污,而吴贞左眼正冒着鲜血,显然是在牢中给严刑拷讯。而徐敬乃御史大夫,文弱书生一名,身穿蓝色官服,脸上却怒气冲冲,毫无半点惧色。


    朱元璋冷哼一声,问道:“大胆吴贞,朕向来对你不薄,因何聚众叛逆?”


    吴贞身上虽三环五扣,却无所畏惧,圆睁独眼,高声骂道:“朱元璋,你这个无道的昏君,还敢问我为何?你霸占了我两个妹妹,也不怪你,竟还糟踏我妻子……”


    朱元璋恐他在众臣跟前揭他丑事,忙打断他的话,怒道:“直是一派胡言,给朕押下去,立即处斩!”


    数名殿前侍卫走将上来,把仍是破口大骂的吴贞拖出殿去。大将军赵翼云连忙出班,道:“皇上且慢,吴贞等三人是否还有同党,迄今尚未查明,不如先将三人交由刑部审讯,待同党一网打尽,再杀不迟。”


    朱元璋想了一想,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刚才真把朕气胡涂了,差点儿害了大事。”当下把吴贞等三人交给刑部主事陈炎审问。


    陈炎本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而徐敬身为御史,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只是陈徐二人素有嫌隙,口和心不和。这次陈炎见徐敬参与判逆,朱元璋竟交予他刑审,心头不由窃喜。


    三人落在陈炎之手,真个比死还要痛苦,什么挟板、针刺、割肉撤盐、剥皮炮烙等诸般刑罚,尽在三人身上招呼。


    吴贞和徐敬还能苦熬得住,三缄其口,然叶升却难以抵受,终于把曹聚、吴焕、张先本、廖永安、李善长、傅友仁父子等全吐将出来。当叶升正要说出胡维庸时,岂料先前炮烙过重,再无法支持,只说得一个“胡”字,便已气绝身亡。


    陈炎听得胡理胡涂,心想,他所供姓胡之人不知是谁?太师胡维庸,势倾朝野,乃皇上最信赖之人,决计不会是他?最后便胡乱断定为谏官胡景隆。


    刑讯终于结束,陈炎将叶升供出的上述人等,一个不漏地面奏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也大为吃惊,心想怎地会有这么多人,幸好当日听赵翼云的说话,要不便后患无穷了!


    他当即传谕,将一概人等抓入狱中,交陈炎再行审讯逼供,竟然又供出一批官吏来。朱元璋下诏将李善长赐死。而廖永安、曹聚二人姑念有功,遗戍云南边疆,其余人犯,皆斩首并诛灭九族。


    这一场党狱,除正犯被诛之外,被牵连的无辜臣民,共计有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九人。临刑之日,白日无光,天空上满罩愁云惨雾,悲哀怨愤之气直冲霄汉。


    打后满朝文武大臣,人人心下畏惧,均有朝不保夕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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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终由内使云奇告密,把叛逆主谋胡维庸抓获。抄家时并检获千余把刀剑兵刃。


    胡维庸由刑部尚书张玉主审,未经用刑,胡维庸已老实招供,详述其暗中如何密谋,如何指挥吴贞弑君等事,同时供出尚书夏贵、校尉马琪、都佥事毛纪、将军愈通源、太傅宋景、都御史岑玉珍等同党。


    张玉面奏朱元璋,随即按名逮捕,一律开刀问斩。


    胡维庸终被诛灭九族。这次大屠杀,又诛连臣民七千九百二十八人。


    直到此刻,朱元璋把叛逆主谋全部抓获,党羽亦一网打尽,方安心下来。


    铁合儿听得太监说,皇上已下令问斩叛逆党徒,并于当晚临幸永春宫。铁合儿见朱元璋要到宫来,当即更衣打扮,并吩咐御膳房准备酒宴,迎接朱元璋。


    当晚,朱元璋在太监陪同下,来到永春宫,铁合儿率众宫女在门跪迎,三呼万岁后,铁合儿道:“皇上操劳国事,必然劳累,臣妾特为皇上设宴,请皇上赏光。”


    朱元璋笑道:“近日为着这伙叛贼,无暇来永春宫,多日不见爱妃,愈发娇艳了,今日便陪朕畅饮通宵如何?”


    铁合儿微微笑道:“臣妾正感寂寞,能得陪皇上饮酒,实在求之不得。”


    朱元璋道:“朕也有多日不见吴美人和惠妃了,借着今日朕高兴,不如传朕口谕,请她们也来永春宫,彼此同欢如何?”


    铁合儿见朱元璋这样说,心中便是百般不想,也不能推拒。况且她也是个爱热闹的人,而更没见两个妹妹多日,亦想与她俩聚一聚,当下分派宫女,将吴家姐妹接来永春宫。


    三人伴在朱元璋身旁,轮流为他斟酒,朱元璋酒兴甚浓,到口必干。


    酒过三巡,朱元璋已有醉意,想起铁合儿当日裸舞的情景,便要她再为他歌舞一场。


    铁合儿知他心意,遂回内室换上薄纱轻裙,为朱元璋边歌边舞:


    仰望人群显英武,尽扫鞑虏建新都。


    九州岛兰天翔彩蝶,四海禹甸舞艳殊。


    魑魅乱串苍生蠹,磔死午门未蔽辜。


    万民欢笑庆升平,普天上下诵新赋。


    铁合儿舞姿优美,歌声婉转动人,朱元璋今晚心情极好,拿起玉箸在旁击碗伴和,清脆而响亮,与歌舞相配得丝丝入扣,倒也甚具默契。


    吴家姊妹也击掌助兴,铁合儿更是越跳越起劲,身上的薄纱衣裙,也随之一一卸下,变得精光赤体,在堂中央飘然回旋。


    四人从傍晚直玩到午夜,皆喝得酩酊大醉,同卧一榻,朱元璋左拥右抱,搂着三个美人淫乐一番,直至天明。


    ************


    翌日一早,罗开三人在大厅拜别朱柏。


    朱柏听见,便道:“罗庄主无须急于离去,父皇谕示小王调查钱塘知县陆恫一事,小王想与罗庄主携手办理,要是庄主别无他事,不若和小王一同前往?”


    罗开沉吟一会,点头道:“既是王爷这样说,罗某也想看看这个陆恫是何许人物。既是这样,罗某还有一个请求,希重王爷准许何家姊妹一同前去,亲眼目睹王爷为她们报仇,定然对王爷感恩不尽。”


    朱柏笑道:“这就再容易不过,况且小王也想和何家姊妹见见面,毕竟这事涉及朝中官员,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也得详问清楚内情方能办理。”


    罗开颔首道:“王爷说得甚是,罗某现先回凌云庄,两日之后,我会率同何家姊妹前往杭州王府,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朱柏道:“这样好极,小王便在府中等候庄主大驾。”


    罗开连随拱手:“不敢,不敢!”


    便在这时候,大厅外忽地人声嘈杂,吆三喝四起来,并传来数下兵刃碰击之声。众人猛地一惊,朱柏正要派人出外看看,即见一名府中亲兵急巴巴的走进厅子,直奔到朱柏跟前,气急败坏道:“禀告王爷,外面有十人来势汹汹,忽然闯进王府来,口口声声说……说要找王爷。”


    朱柏心下一惊,忙问道:“他们可有说是什么人?”


    那名亲兵摇头道:“并没有说,他们一男九女突然冲进来,不问情由,便把数人打倒,说要见王爷。”


    朱柏听得一呆,站在一旁的紫嫣雩灵光一闪,朝罗开微微一笑。


    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三人听见,也觉有异。笑和尚凑到方晴云身边,低声道:“莫非是方大侠两位千金寻夫而来?”


    上官柳笑了笑:“瞧来也是了,这样也是人之常情。”


    而方晴云心里也正是这样想,回了一笑,不禁摇了摇头。


    罗开听得一男九女,早已心存怀疑,向朱柏道:“王爷,咱们出去看看。”


    朱柏有罗开和紫嫣雩两大高手相陪,心下大定,连忙点头与众人走出大厅。


    出得屋外,便见近百名侍卫挺刀弓马,正把十个人围在核心。而翁雄等数名王府高手,亦已闻讯奔至。三人抬眼望去,果然一眼便认出这些人。只听朱柏朗声道:“你们全都给我退开。”


    众侍卫及王府高手听见,立即还刀入鞘,纷纷退向一旁。


    原来,闯进王府的十人,其中四人,赫然是罗开的四名新婚娇妻,而另外六人,却是康定风和洛姬主仆梅、兰、菊、竹。


    十人一看见罗开,先是呆得一呆,继而尽皆脸露笑容。


    只听董依依大声叫道:“唉唷,你怎会在这里……”接着看见罗开身旁的紫嫣雩,登时醋意大起,脸孔一板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在这里风流快活,害得咱们姊妹四人为你担心一场!”


    罗开笑着走下石阶,来到十人跟前,四个娇妻忙迎了上去,尤其白婉婷和董依依二人,咭咭呱呱的问个不休。


    白婉婷扯着他衣袖,边摇边问道:“你吓死咱们了,昨日闻得有人到皇宫作乱,咱们听后,还道是你们所为呢……”


    董依依接着道:“外间说得腾腾沸沸,说什么一批武林高手闯进皇宫去,一下子便杀了数百人,瑞雪姐说这事来得突然,而你又刚在京城,不知是否你们所为,大家心里担心,所以咱们便赶来看看。是了,昨日皇宫真的发生了事么?”


    罗开点了点头:“这确是事实,先进屋去再慢慢与你们说。”


    朱柏迎上前道:“没错,大家进去再说不迟。”当下引着众人进入大厅。


    方家姊妹伴在方晴云身边问长问短,听得方晴云也进入了皇宫,心中吃惊,再想追问下去,听得罗开和朱柏的说话,只好陪着父亲进入大厅。


    朱柏吩咐府中仆人送上茶点,才把昨日皇宫的事说出来,各人不由听得津津有味。待得朱柏说完,康定风叹道:“这真是冥冥中早有注定,若非罗大哥恰巧给皇上召见入宫,恐怕要擒获这批叛贼也不易!”


    笑和尚笑道:“还不是,昨日我和上官兄谈起,都说皇帝命大,要不这般天缘凑巧,相信今日的龙座,坐上去的要换换人了。”笑和尚素来心直口直,浑不理会自己身在什么环境,当着王爷跟前,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儿。众人在旁听见,也觉此人筋骨昂然,不畏强御,无不心感佩服。


    唯有朱柏听得好不是味儿,脸上不由一沉,但想及这些江湖武夫,行事说话不免放肆荒唐,恣睢无忌,也不屑与他斤斤计较。


    罗开问道:“你们又怎会找到这里来?”


    随听得白婉婷道:“咱们听得消息后,便即动身赶来京城,岂料到得城外已是子时,城门早已关上,直到今早才能入城,便在城里四处打听,后听人说逆贼全部被擒,咱们听了更加担心,不知你是否给皇帝捉去了,咱们正打算偷偷进入皇宫,但宫外守卫森严,到处都是官兵,无奈只好放弃。


    “最后康大哥在街上擒住一个官差,咱们又打又问,孰料那家伙竟十问三不知,只知有叛贼闯入皇宫,杀了不少人。接着我问他前天晚上可有什么事发生,那人想了想,便说当晚确有人在城外械斗,后来皇上派皇太孙和湘王前往调解,事件终于平息。最后从他口中得知,说当晚有人住进湘王府,咱们问明地址,便进来看一看,果然你们真的在这里。”


    朱柏笑道:“昨日若非诸位出手帮忙把逆贼一一擒住,当真后果堪虞。皇上早有吩咐,倘若罗庄主有什么要求,不妨与小王说一声,本王必定尽力而为。”


    罗开不想多谈此事,当下站起身来抱拳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即向朱柏请辞:“罗某也该回去了,两日之后,再行到王府拜访,今日就此别过。”朱柏还了一礼,亲自送出王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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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待得众人驰马远去,方低声问紫嫣雩:“妹子,昨晚一整夜待在罗开房间,想必开心得很了?”


    紫嫣雩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人家所做的一切,事前不是与你说得清清楚楚,现在却来噜苏人家!”


    朱柏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解药一日未到手,便一日无法安心,希望皇妹体谅我的心情。”


    紫嫣雩徐徐道:“这等事儿也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着了颜色,给罗开看出来,要是给他看出我刻意替你说话,我以前所做的一切,便付诸流水了。但你安心吧,经过昨夜,罗开已在我指掌之中,不消多久,嫣雩必会给你取得解药。”


    朱柏虽心中半信半疑,却也没有法子,只得点头应是。


    紫嫣雩道:“要是皇兄想早点要解药,便该马上回杭州去,好好辨理陆恫这件事情,要是事情顺利辨妥,罗开对你多少会心存感激,到时我帮你说话,也容易得多了。”


    朱柏想想也是,当下吩咐下人打点备马,领同翁雄、徐峰等王府高手,动身返回杭州。


    罗开众人一离开王府,便直往南门而去。


    白婉婷拍马来到罗开身旁,问道:“适才听你说什么两日后再去湘王府,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罗开便把朱元璋吩咐朱柏调查陆恫的事,逐一向她说了。董依依在旁听见,开心起来,拍手大叫道:“这可好了,何家姊妹若得知此事,真不知会高兴成怎样子了?”


    白婉婷笑道:“高兴自然是少不了,但决不会像你这样又叫又跳。”


    罗开笑了笑:“婉婷你不可笑她了,其实依依的可爱处便在这里,既热情又有正义敢。”


    董依依听见罗开的说话,直甜到心窝去,笑问道:“啃!给你这样一赞,人家会脸红呢!啊……是了,既然你赞得我这么好,可要奖我什么?”


    白婉婷微微一笑:“便奖你今晚和他先哪个,满意吗?”


    董依依也不害羞,笑问罗开道:“是真的吗?”


    罗开听得不住摇头苦笑,说道:“你既然这样问,我能说不好么!”


    董依依听得大喜,若非骑在马上,势必扑上前去抱着罗开狂亲。


    回到凌云庄,已是掌灯时分,众人看见罗开平安归来,均放下心头大石,待得知道罗开擒拿逆贼,救回了朱元璋一命,全都说这真是天意,大明的江山,似乎颇得上天的眷顾。


    罗开与何家姊妹道:“今日皇上已下令湘王,打算从新调查你父亲的事,倘若陆恫罪证属实,不但你们母亲能获得自由,并可和你们父亲取回一个公道。”


    姊妹二人霎时听得此事,真个惊喜交杂,不禁呆立当场,良久方喜极而泣,双双跪倒在地,齐声道:“多谢罗庄主!”


    罗开连忙将二人扶起,说道:“你们怎么了,万万不可这样,这一切全是皇上的恩典,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虽然这样说,但何家姊妹岂会不明白,若不是罗开救了皇帝,朱元璋又怎肯翻查此案。而且罗开若非在皇帝面前提起此事,皇帝又怎会知道呢!


    何晓茵哭着道:“咱们姊妹委实受恩深重,罗庄主的大恩大德,绝不敢忘,请受姊妹二人一拜。”说罢再行跪了下来,罗开见着,登时慌手忙脚,只得又把二人扶起。


    白瑞雪道:“瞧来要找出陆恫的罪证,现在事隔这么久,恐怕并不容易。”


    罗开道:“话虽如此,但朱柏为求得到龙涎丹的解药,今次正是他讨好于我的机会,况且又是皇帝受命与他查辨,这个人情,他是非卖给我不可的。而陆恫只是个七品芝麻官,朱柏岂会把他放在眼内。”


    白瑞雪摇头道:“这个陆恫既然胆敢招权纳赂,自然在书中找到不少把柄,他才会这样做,到时他只要搬将出来,相信朱柏也未必能奈何他。加上朱元璋的为人,忌心极重,对文人尤其憎恶,只要文字中有一言半句不合他意,便即招来杀身之祸,这便可想而知了。”


    何晓茵听了忙道:“白姐姐,我父亲那本《夕照集》,内里确没有什么反文反词,而这本书在坊间还有发售,若真的是反书,又怎会这样!只是那个陆恫为了贪图钱财,硬要冤枉我父亲而已。”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难道我会不相信你们么!但你们可知道,一本书何只万字,要在文字里挑骨头真个容易得紧,莫说是一句文词,便是一个‘光’字,他便可以加罪于你,说你影射皇帝是光头和尚出身,这叫做‘捉鸡骂狗’,他们若要有心诬蔑陷害,辨法实在多的是。”


    上官柳也点头道:“瑞雪姐说得一点不错,前时状元张信文才甚好,深得皇帝重用,遂任命他教导诸王子念书,岂料有一次张信以杜甫一诗‘舍下笋穿壁’作为字帖式,教各王子写字。朱元璋在旁看见,勃然大怒,说:‘堂堂天朝,何讥诮若此!’于是把张信腰斩。这样事儿,直是荒谬绝论。”


    白瑞雪道:“朱元璋自做皇帝后,其政策是以‘猛’治国,所谓猛,便是屠杀之意,对有功的臣子是这样,赃吏是这样,连和尚及读书人也是这样。他曾颁布天下,今后人民倡优装扮杂剧,除依律,神仙道扮,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劝人为善及欢乐太平者不禁外,但有亵渎帝王圣贤之词曲驾头杂剧,非律所载者,敢有收藏传诵印卖,拿送法司究治。这话面头虽是禁制戏曲,实是要压止文人的言论。


    “朱元璋这样做,确是有他原因的。他出生穷寒,文化水平甚低,又因当过和尚,参加过红巾军,故深怕别人揭其老底,时生猜疑,文字狱便由此产生!刚才我说只单一个字便能入罪,这并非是虚言。浙江府有一人名叫林元亮,他替人写《谢增俸表》,其中有‘作则垂宪’之句;又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替人作《万寿表》,中有‘垂子孙而作则’一句。便因为这个‘则’字与‘贼’同音,朱元璋从一些奸官口里得知,认为是讥刺他曾做过贼,二人一概处死。


    “常州府学训导蒋镇为本府作《正旦贺表》,内有‘睿性生知’句,‘生’被读作‘僧’;尉氏县教谕许元为本府作《万寿贺表》,内有‘体干法坤,藻饰太平’八字,‘法坤’被读为‘发髡’,‘藻饰太平’当作‘早失太平’,作笺者也被处死。还有,苏州知府魏观,为元末豪雄张士诚的宫殿遗址修建,请了一位名士高启写《上梁文》,岂知内有被视为帝京专用的‘龙蹯虎踞’这四个字,朱元璋知道大怒,魏观和高启均被腰斩。


    “你们看,以上种种的事件已证明朱元璋其人如何,此人正是个金漆马桶,今日虽身为皇帝,外披龙服华冠,而肚子里却是一团粪草,胸无点墨,方会做出这等大谬不然的事来!而何妹子你父亲这本《夕照集》,就算内里是全无反意,但要蛋中挑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说,若要对付陆恫,光凭道理是不成的,必须另想一个法子,方为上策。”


    众人想想也觉有理,缄默片刻,忽听得罗开向何家姊妹问道:“是了,我曾听你们说,何夫人现今尚在楚王府,这事真的么?”


    姊妹俩同时点头,方晓芍道:“这事确实千真万确。当初咱们姊妹俩,本应也是和家母一起发到楚王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和姊姊给昭宜公主要了去,而家母依然留在楚王府。”说到这里,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再无法说下去。


    罗开拍腿道:“这样我可有办法了,你们大可放心,这个陆恫走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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