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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天娇美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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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多巴怒道:「你敢?你的人尚在我手中,便不怕我……」


    紫嫣雩笑道:「我当然害怕,但烈火王在贵派的身分,是何等地尊贵。贵教除了教主日火王外,其下列有赤、紫、青、蓝、烈五王,阁下青火王位列第三,烈火王却排行第五,若以本宫一名武将交换,可真划算很紧呢。」


    史多巴心下一惊,暗想日火教总教远在天竺,没想她如数家珍,知得如此地清楚,便连自己的身分,也能一清二楚,紫府仙宫这名堂,真不愧是中原人多势众的大门派,当要倍加小心才是。


    史多巴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那人若非是你们重要人物,哪肯如斯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前来救人。」


    紫嫣雩道:「紫府仙宫素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莫说他是本宫的一名武将,便是一个无名小卒,也不能任人为所欲为。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一个时辰内,若不见人,尔等便替烈火王收尸吧。」


    史多巴听得怒火中烧,一对眼睛也快将喷出火来。


    便在这时,忽地蹄声大作,刹时轰隆价响,众人齐齐一怔,单凭那炸雷似的声响,便知来人绝对不少。


    罗开与紫嫣雩同一心思,这里是京都皇城之地,若非朝廷官兵,谁敢如此胆大妄为。二人暗暗心惊,不由对望了一眼。

第九十一回 偃兵息甲

    便在众人齐感诧异之际,只见林中火把晃动,密密麻麻的,实不知有多少人。


    不消片刻,便见一大伙人马从林中奔出,众人抬首望去,只见这伙人个个身擐唐猊铠甲,挺矛操戈,军纪异常严整。一大队人马冲出树林,前前后后分成数层,一字地排开,乍看之下,竟然有千人之众。


    罗开见着这等军势,便知是京城的御林军,脸上不由变色,心想:「这些人都是皇帝的精锐之师,因何会出现在这理,莫非是皇帝老子派来的。」


    紫嫣雩站到罗开身旁,轻声说道:「瞧来今日必有一番恶斗,这趟可真连累你了。」


    罗开摇头道:「你我之间还说这话儿,你若不是帮我追寻岳都的下落,也不致身陷此境!瞧目前情况,他们人多势众,倘若动手起来,咱方伤亡必重,届时非不得已一定要动手,唯一之计,只有先把他们的头儿擒住,以作要挟,或许能减轻咱们的伤亡。」


    紫嫣雩亦感同意,点了点头,随见军马从中两旁分开,十多名锦袍大将簇拥着三人走上前来,罗开张眼一望,见左首一人,正是湘王朱柏,而在他身侧,却是个衣冠楚楚,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气宇轩昂,神气十足,俨然有股威严之气。光看他这身气象,不用多想,已知是非一般人物。


    另外一人,却是个身穿官服,庞眉皓发的老者。看那军服,官阶显然不低。


    罗开和紫嫣雩看见朱柏,心中稍略一宽,均想朱柏突然出现,必是收到讯息,匆匆赶来这里调停。


    再看朱柏身后,果见翁雄、徐峰、赵天生等十多名王府高手,紫嫣雩更是心头大定,心想:「既然朱柏在此,这些官兵也未必冲着自己而来。」


    朱柏三人策马走前几步,齐齐翻身下马,那个身穿官服的老儿由两名大将陪同下,大步走上前来,朗声说道:「圣上谕旨在此!」


    众人听见,场中大小文武官员,登时跪满一地,连朱柏也不例外。


    罗开和紫嫣雩心中一怔,二人虽不是官门中人,但见皇帝使人晓谕,也不得不跪下来,只见紫府仙宫数百人随后跪倒,而史多巴却不谙朝中礼仪,一时愣在当场,仍是怔怔的站住。


    那老者向史多巴喝道:「跪下听旨。」


    史多巴环看四周,见人人跪倒在地,再听那老者这样说,只好偕同日火教众一同跪下。


    这里是山林野外,自然不能摆设香案,况且罗开等人并非朝中官员,更无须更换朝服。此时听得那老者道:「圣上谕令,紫府仙宫与日火教立即停手罢斗,明日进宫见驾,不得违令。」


    紫嫣雩和史多巴同感一惊,齐声应是,心想皇帝亲自召见,这趟确实非比寻常,接过圣谕,当下站起身来。见朱柏满脸堆欢,偕同那年轻人走上前来,向罗开道:「原来罗庄主也在这里,这就更好了,父皇平素最爱结识江湖异士,难得庄主今趟来到京城,明儿父皇在宫中设宴,咱等便一起进宫见驾吧。」


    罗开回了一礼,心想:「朱元璋要见的人,却是你们收罗人物,这与我何干。」但想到现在开口推辞,不但扫了他这个王爷的颜脸,若传到朱元璋耳中,恐怕会对凌云庄不利,瞧来还是顺其意思,再作计较。况且与皇帝见面,只要言行小心,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思念甫落,随听见朱柏又道:「让我为你们介绍。」望向身旁的年轻人道:「这位是小王的皇侄儿,更是咱们大明的皇太孙。」


    两人乍听之下,才知眼前这人,竟是前太子朱标之子朱允炆,无怪此人气势熏灼,每一举手投足,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罗开自认识朱柏兄妹后,对朝中这些腰金拖紫、龙子龙孙,早就心生厌恶,现在面对这个皇太孙,饶是这人身分尊贵,但在他眼里,也不当是一回事,只是朝他拱一拱手,说道:「在下罗开,见过殿下爷。」


    紫嫣雩同时向他福了福,并不开口说话。


    朱允炆身为皇位继承人,地位之尊,实不亚当令皇帝多少,现看见二人的冷漠态度,心里不由暗暗气恼,可是近日在江湖人士口中,知道紫嫣雩实非等闲之辈,而眼前这个罗庄主,更是个誉满江南,武功高强,是近年难得一见的年轻高手。想到此处,也不由起了结纳之意,终于强忍心中的怒气,微微笑道:「两位的大名,本王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是少有的年轻才俊,实教本王喜出望外。」


    罗开抱拳一揖,还了一礼:「殿下过奖了。」


    便在这时,见史多巴已走将上来,毕恭毕敬道:「史多巴拜见殿下爷。」


    朱允炆朝他点了点头,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纵有什么事情,只要坐下来好好商量,没什么解决不来的,又何须动刀动枪呢。」


    史多巴连忙点头:「殿下说得是。」话后瞧紫嫣雩望了一眼。


    朱允炆道:「听闻宫主的一名手下现在你府中,可有这事?」


    史多巴道:「没错。」


    朱允炆道:「这等江湖中事,本王实在不想干预,但这里是皇城所在,本王实不能不理,况且此事已传到皇上耳中,谕令本王与皇叔一同前来和解。这样吧,明儿你先把人放还,好与皇上交代?」他的语气,便如主人对下人说话,全不把史多巴放在眼内。


    史多巴听后,哪敢不依,连随答应了。


    紫嫣雩听见朱允炆这番说话,便知二人装模作样,撮弄手段,但他此言既出,谅史多巴也不会反口,而且有朱柏在此,更是多了一重保障,遂回过身来,向麟灵王打了个眼色。


    麟灵王会意,把烈火王提将过来,说道:「这个人送还给你。」在列火王背上用力一推,把他推向史多巴。


    烈火王身上穴道被封,这样一冲前,走得数步,便已站立不稳,身子往前一倾,眼见要扑翻地上来。


    史多巴右手疾探,已把烈火王扶住,免得他在人前出乖弄丑,接着运掌如风,听得「啪、啪、啪」几声,掌中暗含内力,在烈火王身上连拍数掌,打算尽快把他穴道解开。


    岂料数掌过去,烈火王依然身软肢垂,全无半点效用。史多巴心里吃惊,以自己数十年的功力,意无法为他解开穴道,这叫他如何不惊,心想中原的点穴手法,当真是邪门之极。


    便在他一筹不画之际,罗开微微一笑,右手指掌一翻,玄虚指应指而出,只听「嗤嗤」两声,指风到处,已把烈火王的穴道解开。


    史多巴又哪会知道,罗开先前点了烈火王的穴道,内里暗含过甲子功力,力透筋脉,若非身具惊世内力的人,确实难以为他解开。


    众人乍见罗开这解穴手法,登时也看傻了眼,只见罗开手指往前一点,便凌空把烈火王穴道解去,这手功夫,直如魔术一般,朱允炆和朱柏自然没见过,连史多巴也是首次见着,不禁对罗开又是敬佩,又感畏惧。


    紫嫣雩也是一惊,她明白但凡内力超凡之士,要练到虚空点穴,凌空取物,也并非难事,只是罗开年纪才二十出头,竟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内力,真个让人意夺神骇,实是世所难见,也不由暗暗心折!


    朱允炆看得呆愣片刻,稍稍定神,心里暗想:「此人功夫之高,当真闻所未闻,恐怕史多巴和他相比,仍是大有不如,若能把此人收为麾下,为我所用,到时加上天熙宫和日火教从旁相助,还用担心什么。」


    一想及此,自然对罗开另眼相看,笑道:「好功夫,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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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素知罗开武功了得,他那手虚空撮物的功夫,朱柏在凌云庄时也曾见过,现在看见也不觉得如何希奇,当下笑道:「罗庄主的武功,近年头在少年英雄之中,可谓海内无双,小王和昭宜公主直来好生敬仰。目下事情已告一段落,咱们也该回城中去了。小王已为罗庄主和宫主备了居所,今次两位难得来到京城,小王便作个东道,陪同两位在京中多住几日好了。」


    朱允炆听朱柏这样说,显然藏有兜笼之意,心想:「江湖武人,谁不想巴高枝儿,他既能使手段,难道我便不会。」想到此节,当下也不显露颜色,笑道:「皇叔说得没错,时间也不早了。」回头朝那身穿官服的老者道:「有烦耿公先行进城替本王回禀皇上。」


    那老者躬身应是,跨上战马,并同百余名御林军先行离去。


    罗开听得那老者姓耿,不由想起朱元璋身边的一名老将耿炳文,心想莫非便是此人。


    而紫嫣雩心中却暗自盘算,既然皇帝老子下旨召见,当然不敢抗旨,但今次带来江南的人手,十之八九都在这里,要是全部都进城去,倘若祸生不测,或遭人暗算,岂不全军覆没!她想到这里,确也不能不防,当即向麟灵王道:「这里宫城重地,咱等实不宜大事招摇,你给我挑选数人与咱们同行,其余的人留在城外,没我命令,不得进城半步。」


    麟灵王明白她的用意,便即分配行事。一切安排就绪,千多骑立刻开行,往京城驰去。


    □□□


    罗开还是首趟进入京城,只见城里城外,处处琳宫梵宇,碧瓦朱甍,壮丽非常。时下虽是深夜,但大街之上依然灯火通明,街道两旁,酒楼商铺林立。每间酒楼,均高挂明角灯笼,每条街道足有几千盏,照耀得如同白日,便是晚间没有携带灯笼,路人亦可行走如常。


    罗开对京城的繁华景象,其实早有所闻,知道城裹共有数十条大街,数百条小巷,处处金粉楼台。秦淮河上,画船箫鼓,笙歌鼎沸,昼夜不绝。城内大小酒楼,共有六七百座,茶社食肆,不下一千余处。他也曾听闻,六朝之时,此处寺院共有四百八十间,直到今日,何止四千八百寺!现在亲见眼前光景,方知传言非虚。


    日火教教众,才一进入城门,便已匆匆自行离去,麟灵王发觉,正要动手拦止,紫嫣雩以大局为重,制止道:「日火教既然答应放人,谅他们也不敢食言,倘若有变,再找他们也不迟。」麟灵王听主子这样说,只好罢手。


    朱允炆既为皇太孙,身分自与诸王子不同,早就迁进皇宫里居住,当一行人马来到正阳门,朱允炆拍马上前,向罗开等人辞别,彼此客套了几句,遂领同众将士通过正阳门,再进入洪武门,自回皇宫去了。


    众人经过城内市区,朱柏指向前方,朝罗开等人道:「前面便是本王在京中的府邸。」原来诸王子虽分封在外,但在京城均各自设有府邸。


    来到王府门外,但见此宅建构宏伟,一对朱漆大门牢牢闭上,门顶匾额写着「湘王府」三个金漆大字。


    门前两个守卫看见朱柏等人,连忙打开大门,十余名府中官兵鱼贯走出,为众人牵马。朱柏领着众人进内,走过一个大广场,进入了大厅,朱柏招呼各人坐下,府内的下人流水价送上佳酿茶点。


    朱柏举杯道:「大家不用客气,让小王先敬众位一杯。」


    众人齐齐站起,举杯还礼。便只有方晴云兀自坐着不动,置若罔闻。


    前时方晴云给虏到小瀛州,对朱柏朱璎两兄妹,早就甚为憎恶,若非碍于罗开,莫说和他举杯对饮,便是这所王府,也决计不会踏进半步。


    朱柏看见,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待得众人坐下,自已亲手斟满一杯,朝方晴云道:「方大侠,之前多有得罪,无礼触冒,望大侠大人大量,赏面饮过这一杯。」


    樊川、翁雄等王府高手,素知二人的衅隙,但万没想到,以朱柏的身分,今日竟然低首下心,伈伈睍睍,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方晴云也不禁一怔,心想:「此人贵为王子,竟肯对自己这样一个江湖武夫低声下气,此人胸襟倒也豁略大度,气量宽洪。」他本就不是褊狭小器之人,见朱柏襟韵洒落,自古嗔拳不打笑脸,心中虽夙仇未解,但再难向他冷眼冷脸,当下站起身来,抱一抱拳,举起酒杯一口干了,但自始至终,仍没说半句话。


    朱柏知他怒恨未息,也不放在心上,仰首与他对饮一杯,坐了下来,向身旁罗开道:「今日庄主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小王真是感激不尽。」


    罗开今次赶来京城,主要全是为了紫嫣雩,却与朱柏毫不相干,他唯恐让人误会,连忙道:「紫宫主曾多番出手帮忙在下,虽则宫主宽大为怀,施不望报,然罗某听得有人加害宫主,焉能袖手,置之不理。」


    紫嫣雩微微一笑:「罗庄主言重了,今日幸得庄主及时赶来相助,又擒得烈火王以作要挟,若非如此,恐怕时间一久,到时后果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罗开道:「宫主武功盖世,这些外邦蛮子,又岂会在宫主的眼内,罗某今次赶来,纯粹为宫主挥旗呐喊,以助声威,那说得上帮什么忙。」


    紫嫣雩与罗开的关系,此时可不比往日,但在众人面前,言谈举止,终究不敢表露半点亲昵之态,免得让人起疑,只见二人装模作样,随便客套两句,便即住嘴不语。


    紫嫣雩、翁雄和徐峰三人,在王府众高手中,便以他们三人武功最高,素受朱柏重用。紫嫣雩受聘于朱柏,主要原因,是为了每年万两报酬,好作宫中的开支。而翁雄和徐峰两人,除了银两外,更希望藉这机会,能够好好表现一番,倘若给皇上看上,将来当真前途无量了。


    此时见徐峰突然道:「日火教算是什么东西,刚踏进中土便已如此气焰嚣张,连王爷的人也敢挑衅,今晚若非王爷手下留情,先行禀告皇上,敕令制止,徐峰倒要和他们斗上一斗,看看这些卷毛深目的蛮子有什么本事。」


    罗开等人听得「连王爷的人也敢挑衅」这一句话,不禁和自己联想起来,心里均想,凌云庄上下,又何尝不是一样,今晚若非事出巧合,又岂会和你们坐在一处!


    朱柏摇头叹了一声:「其实今日这件事,日火教若非有人从旁撑腰,又怎敢这般肆无忌惮!小王并非害怕他,只是为了大局,今次才找父皇出面,免得事件愈弄愈糟。」


    众人心里明白,朱柏所说那个撑腰的人,不是皇太孙朱允炆,还会有谁。饶是如此,朱允炆目下的身分,可不同往日,他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翁雄、徐峰这等追求名利之辈,自然不敢旁加妄语,且均暗起投效之意。


    朱柏何尝不了解当前形势,只要这个皇侄儿登上大宝,自己的权位是否得以保存,实在是未知之数。想到这里,不由心中烦闷,略一与众人寒暄片刻,当即吩咐府中下人为各人准备房间。


    湘王府建筑异常奢华,占地极广,只见处处庄严富丽,楼阁错落。罗开等人由一名女婢带领,来到北园一座大楼,四人沿途所见,均见不少值宿守卫,个个腰悬兵刃,防卫森严。


    四人听得明儿与皇帝见面,心头不免难以安定,只是现在身处王府,纵有满腹疑团说话,也不便揍首商议,免得给人听了去,另生事端,只好各自休息去。


    □□□


    王府南面,正是绕月楼所在,此楼飞檐峻宇,巍峨雄丽,却是湘王朱柏的居所。此时楼外寒风细雪,北风呼啸,而在朱柏的寝室,正直炉火旺盛,偌大的一个房间,满室融融暖意,教人舒心陶醉。


    房间布置极为华丽,麝香涂壁,间金藻绘,可谓穷极伎巧。镂花香案旁、有着一张紫檀床榻,中设扆屏,以作遮掩。这时一个娇柔动听的女子声透屏而出,轻声说道:「朱大哥还想要来么,但妹子已吃不消了,且待雩儿稍作休息,再与哥大战三个回合如何?」


    原来此人并非谁人,正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自从朱柏朱璎兄妹和她姊妹相称后,三人的感情不由大进,已非一般主子下属身分。


    饶是朱柏早有正室,身边小妾成群,且个个无不是天仙般的美人儿,但朱柏自见了紫嫣雩后,什么娇妻美妾,早已给他抛诸脑后。适逢紫嫣雩也是个薄壳铜锅,一煮便熟,加上紫府仙宫女尊男卑,对男女间的事,素来看得甚轻,终于让朱柏夙愿得偿。


    这时见二人浑身赤裸,紫嫣雩亲昵地趴伏在朱柏身上,一只白玉似的小手,不住地在他胸膛摩挲,昵声问道:「朱大哥,刚才可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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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雩浅然一笑:「你这是吃醋了。也不知是谁叫人去引诱他呢?」


    朱柏苦着嘴脸,叹气道:「说来都是大哥没用,不慎着了人家道儿,致终日食不甘味,寝食难安。今次是否能顺利把解药弄到手,可要靠雩妹子你了。还有,我这个皇太孙侄儿,不住在外收罗武林高手,连血燕门的人亦暗有和他勾结。


    只恨我武功低微,眼光光的看着他们悖叛携离,却无法制得住这些人!」


    紫嫣雩道:「朱大哥你万不可看轻此事,现在若不加以控制,恐怕会祸及自身,到时生妖作怪,翻过枪头播弄于你,可不是玩的。你要雩儿帮你这个忙么?


    若不给点颜色这些人看,先来个杀鸡儆猴,免得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朱柏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已有此大算,只因这些人还没明目张胆,一时无法拿得真凭实据,但我已暗中使人调查,倘给我知道是事实,到时非要妹子你帮忙不可。」


    紫嫣雩笑着道:「你我之间都是自己人了,你的事便是嫣雩的事,哪会袖手一旁,不闻不问呢,只要你出一声,妹子必给你办妥便是。」


    朱柏素知紫府仙宫的实力,只要紫嫣雩肯出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忽地脑里想起一件事,问道:「还有一事没问妹子,罗开今日突然出现,想必是为了妹子了,瞧来他已经堕入我们的圈套,显然对你产生了爱意?」


    紫嫣雩微微笑道:「这个也未必,罗开虽然出道尚浅,但为人聪明机警,若非当日我假意将他迷倒,在他耳边作状一番,恐怕也不容易让他相信。说句实话,此人不但聪颖机灵,加上武功了得,江湖众大门派对他均存好感,只要咱们能得他信任,从旁相助,对咱们实有大大的好处。」


    朱柏见她一说到罗开,总是神采飞扬,言笑晏晏,不禁心中气苦,说道:「看来罗开不但武功了得,恐怕床上功夫也有过人之处,我说得对吗?」


    紫嫣雩白了他一眼:「你啊!便是爱胡思乱想,不是你叫我去勾引他,人家才不会和他上床呢,现在倒反过来说这些疯话儿,看我睬不睬你。」


    朱柏真的有点怕她气恼,连声道歉,接着道:「今趟皇上举办英雄宴,实是由我提出,好让众门派各献绝艺,比武较量一番,届时推举一名武林盟主,再由皇上御赐「盟主」牌匾。我之所以这样提出,当然是藉此延揽天下英雄豪杰,欲收归朝廷所用。而妹子你认为,当日会是何人能技压群雄,取得盟主之位呢?」


    紫嫣雩摇头道:「这个很难说,当今高手实在不少,且各门各派均有他们独到武功,谁能武功天下第一,委实难以预测。但我却认为,罗开的武功可说极不简单,如无意外,他的机会颇高,要是他真能夺得武林盟主一位,对咱们来说,倒也是件好事。」


    朱柏问道:「妹子何以见得?」


    紫嫣雩浅笑道:「罗开此人吃软不吃硬,若你强硬要他受命于你,相信必难成事,须得慢慢的来,不可粗之过急。总而言知你放心好了,罗开的事,你便交给雩儿去辨好了,决不会让你失望。」


    朱柏听见她这番话,多少明白她的用意,脑子里不禁想起她和罗开来,联想眼前这个大美人,赤身露体的在男人身下风流婉转,肆意轻狂,想到这个情景,不由血液沸腾,越想越觉兴动。

第九十二回 进宫赴宴

    屋外虽是北风嗖嗖,满天飞絮,但朱柏身处温床,软玉在怀,真个是说不出的舒爽。而眼前所见,尽是旖旎风光,如斯良辰美景,教他如何不写意。


    只见他把紫嫣雩牢牢抱在怀中,在她那仙子般的脸上吻了一下,偌大的手掌移至她胸脯,肆意轻薄。


    紫嫣雩见他目含欲火,鼻息沉重,知道这个风流王子情兴复动,而她本已停息的欲火,在他不断挑逗下,亦已渐渐窜升:「你这人真是,只乖得一会儿,又要蛮缠人家了。」


    朱柏微喘着气说道:「这都怪妹子实在太诱人,教人如何忍耐得。」话后把眼盯着她的俏脸,只见她桃羞杏让,燕妒莺惭,如此的美貌,一时也难尽说。


    紫嫣雩见他痴痴迷迷的瞧着自己,不由向他轻轻一笑:「怎么了,这般看着人家!」


    朱柏醒转过来,回她一笑,便即把她抱翻在床,让她朝天仰卧。


    紫嫣雩不明其意,还没转念,便见朱柏身躯下移,吻上她左边玉峰,唇舌蠕动,细咂峰顶蓓蕾。紫嫣雩嘤的一声,双手捧着他脑袋,十指徐徐插进朱柏的头发,由胸脯传来的阵阵快感,立时直冲脑门,只觉又是舒服,又是甘美。


    吸吮有顷,朱柏开始转移目标,弓起身躯,往下吻去,吻过紫嫣雩平滑的小腹,直闯幽门要地,沟壑小溪,尽收朱柏眼底。但见那花户妙处,翕合颤抖,原来早就雨润高唐。又见紫嫣雩双腿僵直,丰臀微抛,便知她淫欲已动。


    朱柏看得心头火热,喉头发干,当下以指拨开唇瓣,露出内里桃源嫩心,已见里面浊蜜横溢,实在难以再忍,便即凑头过去,张口便吃。


    紫嫣雩虽身经百战,也禁不住他这般轻狂,身子不由一颤,口里啊了一声,两眼一合,螓首往后一撑,阵阵快美直涌将过来。


    朱柏伸出舌头,又舔又钻,一时吃得唧唧有声,膣内春水流完一股又一股,只是无法遏制。朱柏舔得兴起,舌尖倏地闯关直进,接着一伸一缩,乱挑乱掘。


    紫嫣雩给他噙住要害,美得挺胸扭腰,双腿乱蹬,禁不住从牙缝里迸出声来:「你好厉害的舌头,真的要了人家小命了……」话落,双手牢牢按住他脑袋,惟恐他会骤然离去。


    朱柏见她得趣,更是不敢怠慢,再加紧三分力,两只大手向前探去,分握她一对玉峰,忘情把玩起来。


    紫嫣雩直美得目饧魂迷,三魂杳杳。一对美眸,已见水光盈然,纤腰美臀,只是扭个不停,什么羞耻之心,早就荡然无存,见她双手自动拉开宝穴,往前磨蹭挺送,口里叫道:「再要多一些,深一些……」


    朱柏听得亢奋异常,抬眼望去,见紫嫣雩口咬拳头,状似极力强忍,但眉目之间,尽是浓浓春意,再衬上她那天仙绝色,实是迷人到极点,不禁愈看愈觉欲罢不能,索性埋头苦干。


    如此弄了盏茶时间,朱柏已见口软舌麻,动作开始缓缓放慢。


    紫嫣雩虽心魂皆酥,美得如痴如醉,仍是感觉朱柏的变化,便叫他卧倒下来,掉过身躯,趴到他胯间,见那眼前之物,已是青茎暴绽,高高的竖将起来。当下也不打话,提起龙枪,由下往上舔刮几回,方樱唇大张,把个头儿纳入口中。


    朱柏只觉一团软腻之物,紧紧把枪头箍住,其趣难言,不由用肘撑起上身,见着美人粉颊波动,一收一放,正自用力吸吮。心里不由暗想:「天下间的美女,我可算见尽不少,不说宫中的妃子贵人,便是在王府里面,无一个不是千桃万选的美女,但迄今为止,还没见一人能美得过她。今趟难得遇着这样的美人儿,若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但见紫嫣雩手口并用,尽情拈弄,岂料越弄,自己却越感难受,胯间犹如万蚁爬行,浊蜜横溢,难受得要命,当即停了下来,跨开玉腿坐到朱柏身上。


    朱柏见她这急巴巴模样,肚里发笑,心想世上女人不论美丑,全是一般样子,只消勾起她的欲火,还不是百依百随,任从摆布。便在朱柏想着间,已见紫嫣雩美臀上抬,握紧龙枪对准宝物,徐缓坐将下来。


    这般一坐,立时直没尽根,二人不约而同「嗯啊」一声。


    朱柏那行物事,虽逊罗开甚多,但份量却也不弱,算得脑肥身粗,挺硬如铁,就嫌长度一般,稍为美中不足。


    紫嫣雩虽无法触及深处,亦感胀满难当,提落之间,每每刮着玉壁,真个舒爽难言!见她才一上马,便已急不及待,匆匆急提数十,只求刹痒。


    而朱柏被她一阵急攻,几乎抵挡不住,连忙叫道:「慢住,慢住!如此急投猛捣,叫人怎吃得消。」


    紫嫣雩听见此话,立时不敢妄动,他和朱柏耍玩子,今趟也不是第一次,知他定力向不甚坚,倘若便此抛戈卸甲,实是大煞风景。当下微微笑道:「还是由你来吧,免得你说人家存心撮弄。」


    朱柏自然不会拒绝,匆匆爬起身来。


    紫嫣雩乖乖的仰倒在床,玉臂前伸,拉着他的手道:「来,把我抱住。」


    朱柏身为王爷,除了朱璎外,每与女人在床上干事,便只有他作主,岂会像紫嫣雩这般。


    但不知为何,朱柏竟然心服情愿,还觉这样实是另一番趣味。


    朱柏俯下身来,肉贴肉的将她抱紧。紫嫣雩双手环上他脖子,在他耳边道:「来吧,还不快快进来。」说着已探手到他胯下,握住枪茎,把个头儿拉近花户。朱柏腰肢微沉,已然直闯而入。


    紫嫣雩轻轻一颤:「好美!不要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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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正待要说句话儿,但一张娇嫩清香的樱唇,竟尔凑上前来,牢牢把他口唇封住。朱柏当真乐个忘形,火火热热的把她香舌吸入口中,下身也不忘顶刺。


    而紫嫣雩却不住挺臀迎凑,口里的一条小舌,宛如灵蛇般在他腔内四处游走,不知吻了多久,紫嫣雩徐徐收回香舌,贴着他口边低声道:「你怎么不模我,来吧,不要光是下面蛮干,也该疼一下人家其它地方。」


    朱柏见她骚淫入骨,尽把些言语挑逗,那还忍得住,马上吸住她樱唇,双手分握一对美乳,肆意揉捏起来。


    紫嫣雩紧紧圈住他脖子,一对玉腿高高地环起,围过他双腿。岂料腿儿这般一勾,二人交接处贴得更密,每一抽戳,竟能隐隐触着花心。紫嫣雩心中大喜,不由叫道:「碰到了,终于碰到人家了,狠狠的弄。」当即挺高玉股,任他猛戳疾抽。


    不消片刻,已闻得水声四起,每一记出入,均带得花露迸溅四散。这回花心被噙,紫嫣雩可乐昏头了,忙抽离他嘴唇,哼唧着道:「啊,啊……怎地这么爽美,你这回可比往日强多了,今晚你我便来个尽兴,好好的疼爱嫣雩。」


    朱柏忙道:「这个自然,能得与你这个仙子共乐,今晚便是精尽人亡,也先得图个痛快。」


    紫嫣雩对自己的姿容身貌,向感自满,听得朱柏不住口称赞,也不由心中欢喜,腻着声音问道:「嫣雩真的这么美么?」


    朱柏连随点头:「你也不知道,当初第一眼看见妹子你,还道你真是天上仙子下凡,阆苑仙姬再世,把我的魂魄一股脑儿都勾去了。不用说其它,就是望着妹子你这花容玉貌,浑身骨头已酥了一半。」


    紫嫣雩冁然一笑:「既是哥爱看嫣雩,就好好看个够吧,但你可不能停哦。


    」


    朱柏双手支起上身,由上往下,紧紧盯着她的俏颜,说道:「妹子真的很美,只怕这般望着你,过不多久便要忍耐不住,要……要……」说到这里,真觉泄意将至,立即不敢妄进,硬生生停了下来。


    紫嫣雩也觉他龙枪颤动,生怕他便此了事,不禁急叫出声:「不可,千万要忍往,人家还想要呀!」


    朱柏闭起双目,强自死忍,终究给他压了下来,方缓缓嘘了一口气。


    紫嫣雩也不敢挪移半分,双手把他抱紧:「你乖乖的收敛心神,不要乱动。


    」


    朱柏苦着嘴脸,说道:「你这个朱大哥真的没用,只要一望住你这张俏脸,总是忍耐不住。」话才说完,又再埋头她乳沟里,舔磨吸吮起来。


    紫嫣雩不由在他背上打了一下,嗔道:「你又要来了,就是不肯乖乖的听人家说话。」


    朱柏笑道:「谁叫你这般迷人,实在禁受不住呀!」再次捧起她左峰,又舔又吻,逞尽狂乖。


    紫嫣雩没他办法,只得由他。过了片刻,自己也惭入佳境,一浪接一浪的快感,不住由四方八面涌来,喘息道:「嗯!人家受不了,你再动一动吧。」


    朱柏经过一阵休息,泄意尽消,听见紫嫣雩的说话,那会迟延,当即腰臀起落,大出大入。抽提数回,便觉今次比先前还要甘美,枪头每一触及深宫,便有一股吸力袭来,犹如鱼禽啑喋,真个畅美异常。


    紫嫣雩四肢缠绕,牢牢把朱柏箍定,美臀往上奋勇项凑,口里叫道:「好美呀!再加几分力,狠狠的干……」


    朱柏听她淫语纷纷,不由欲火攻心,再也不顾一切,忙忙撑身而起,蹲在她胯间,抬起那对修长优美的玉腿,往外大大分开。这一招大开中门,当真淫猥之极,只消低头一望,交接之处,无不清楚入目。


    紫嫣雩淫兴正浓,也不多加做作,任他为所欲为。朱柏此刻真如十餐九饿,提着她双腿,不住价的狠劲戳刺。只见一条玉龙在她股间时现时没,每一抽提,便带得琼浆玉液飞溅而出。


    他又那会知晓,紫嫣雩自小在宫中练得一身淫功,以此来媚惑男人,再加上她那出水芙蕖的美貌,一般男子又怎能抵挡得住。


    朱柏一下子急提数百,已渐感忍受不住,但仍是苦苦撑持,尽力施为。


    而紫嫣雩却恰好相反,竟是越战越是得趣,娇娇痴痴的正是兴在头上,眉目之间,尽是浓浓春意。


    朱柏终于感难支,不得不放慢动作,但眼前的美景,却又舍不得不看。而在他眼中,紫嫣雩不但妩媚风流,且肌骨莹润,光是那对峨然挺拔的玉峰,已看得他欲火昂扬,难忍难耐,每当往前戳刺,便撞得乳浪排空,煞是诱人。


    眼里所见的一切,无不教朱柏火烧火燎,他一面紧握玉乳,一面发狠疾刺,不觉间又是百来下,终于忍耐不住,大叫一声,子子孙孙一古脑儿迸射而出。


    紫嫣雩亦将来临,骤然给他热浆一浇,登时咿咿唷唷,双双丢个尽兴。


    二人交颈迭股,相互抱作一团,舒畅满怀,不觉迷迷糊糊睡去。


    □□□


    次日午时,朱元璋派遣太监前来王府宣旨,着朱柏、罗开、紫嫣雩等人进宫见驾。罗开一大清早,已和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人说:「这趟入宫见皇帝,可说是福祸难料,倘若四人一起进宫,实在危险之极。倒不如由我一人前去,岳丈和上官柳、笑和尚便留在这里,要是发觉事情不对,马上离开京城。」


    方晴云摇头道:「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一如开儿你所说,是福是祸,实难预料,但要你一个人前去,教咱们如何能放心!若要咱们三人弃你而去,这事更万万不能!还是一起去吧,若然真的有事发生,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上官柳颔首道:「方前辈说得没错,罗开你细心想想,倘若真的有事发生,便是咱们待在这里,也不见得会安全,他们必定另有部署,咱们想要离开京城,恐怕也不容易。既然如此,倒不如一起进宫,是生是死,只好听天由命是了。」


    笑和尚拍胸说道:「凭咱们四人之力,纵是龙潭虎穴,也未必能困得住咱们,若然分散实力,我觉反为不妥。罗庄主你不用多说了,咱们就一起去会会那个朱元璋,看他想对咱们怎样。」


    其实三人说的话,其中道理,罗开何尝没有想过,只因他和朱柏之间,确实有不少嫌隙,朱柏会否藉今次机会从中加害,这实在难说得紧。若要三人和他一起冒险,以罗开的性子,又怎能过意得去,才会这样提出。


    罗开现听得三人的说话,已知难以拒绝,再多说也是枉然,只好颔首应承。


    朱柏由数十名御林军护卫,而翁雄、徐峰等王府高手,竟然一个也没有同行。罗开等人看见,也微感安心。而紫嫣雩亦只携同龙灵王和麟灵王二人,其它紫府仙宫士卫,全都留守在王府。


    离开王府,各人策马朝宫城方向驰去,沿路所见,尽是人山人海,好一片繁华景象。


    明朝皇宫位于京城之东,建设工程异常浩大。初建之时,一切统筹规划,均由刘基等人负责。先把城中的燕雀湖填平,调集数十万民工,经过一年多艰苦努力,日夜施工,才把主要宫殿建成。


    罗开随着朱柏走过一条大街,来到秦淮河畔,拐过夫子庙,皇城已然在望。


    只见此城座北朝南,占地极广。


    据知此城扩建之时,是把六朝的建康城、石头城、东府城和南唐的江宁府城都包括在内,并向北扩展。全城由山、水、城融为一体,拥有如此自然景观的都城,是历朝从不曾有过。


    众人来到城南正阳门,却见城楼异常宏伟,共有四层门券、三道瓮城,城墙之上,共有二十三个藏兵洞,足可容纳三四千士兵。城垣四周,均有护城河环绕,把钟山、幕府山、雨花台等重要高地,全都包纳在城内。而这样的建构,对城防确极为有利。


    一行人通过正阳门的千斤闸,翻身下马,便见数十守城士兵走上前来,把马匹牵至城旁的马厩。


    朱柏朝罗开道:「没得父皇御准,是不能骑马出入宫城,请罗庄主见谅。」


    罗开淡然一笑,说道:「好说,好说。」这些朝中规矩,其实不用朱柏多言,一般平民百姓也早已知晓。


    而那些同行的御林军,全都留在城门口,经过一轮交接,再由数名侍卫领在前头,直朝洪武门走去,过得洪武门,即见一条大街向北伸延,只见这条大街异常宽阔,却是人称的御街。


    沿着大街两旁,均建有不少楼房,东面是行政区,依次为宗人府、吏部、户部、礼部、工部等机构。这些楼房后面,便是翰林院、詹事府、太医院、东城兵马司等所在。


    而大街西面,却是最高军事指挥区,自北向南,依次为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此外还有掌管礼乐、郊庙、社稷等的太常寺。


    穿过这些大楼,便是通政司、锦衣卫所、旗手卫所、钦天监、府军前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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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大街来到五龙桥,便是承天门所在,过了承天门,便是端门。来到这里,朱柏叫众人在此稍待一会,接着见有数名腰悬大刀,虎背熊腰的侍卫走上前来,朝朱柏躬身道:「王爷,请!」


    朱柏点了点头,向罗开等人道:「这是宫中的规矩,不论王爷亲贵,都要在此检查搜身,还要把随身兵器放下,才能够进宫。」


    笑和尚呵呵笑道:「宫规真个不少,要我在这里住一世,可真大大的不妙!


    」


    上官柳也不住摇头苦笑,众人跟随那些侍卫走进一个房间,放下身上的兵器。而朱柏终究是王爷,侍卫们只是在他身上粗略搜一搜,而罗开等人自是不同,由头至脚,均被摸了过透,并且登记了名字籍贯,方行放人。


    紫嫣雩身为女子,便由宫中女官带到另一房间进行检查。


    经过一轮搜身后,交由两名太监领头带路,沿着大路往午门方向而去。


    只见午门下宽上窄,扑实稳重,四周均以雕花大理石砌成须弥座。城台之上,有五座黄瓦金顶、重檐彤饰,当真气派非凡。而正中见一主楼,另有钟楼、鼓楼各一。楼与楼之间以阁道相联。每日正午,钟鼓齐鸣,声震九霄。


    众人走下午门,前面分有三个洞门。正中洞门较阔,铺以青石,原来此门只供皇帝出入。左侧旁门,为文武百官通道,而右侧为宗室王公通道。


    说到午门,此乃宣读皇帝圣旨的地方,也是皇帝对臣下实行杖责的所在。但判决死罪斩首,一般不会在这里,而在太平门外的刑部天牢或闹市。


    但唯一的一次例外,便是燕王朱棣夺位,攻拔京城,把方孝孺斩于午门之内。


    方孝孺是朱允炆的老师,当时朱棣命方孝孺为他起草登极诏书。岂料方孝孺掷笔拒绝,终被磔杀,灭十族(即在宗亲九族之外加上朋友学生)。当时朱棣把方孝孺九族共八百七十三人诛尽,乃是无法泄怒,再将其门生朋友算为一族,都予以处死,死者不计其数。


    两名太监领着众人走过内御河,来到奉天门,一名太监回头道:「禀告王爷,皇上吩咐在仁和宫设宴,王爷请!」接着转而向东,穿过文楼,继而往北,朝仁和宫而去。


    朱柏暗暗想着:「仁和宫乃惠妃的居处,父皇因何会在仁和宫召见,这可奇怪了?」他心里虽是满腹疑惑,但既是父皇的意思,也不必再多想了。


    沿路走着,只见四周守卫比往常特别多,朱柏当然明白原因,毕竟今日召见的人,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武林高手,为防安全起见,防卫自必森严。


    过了不久,终于来到仁和宫,远远望去,见此殿高大雄伟,由汉白玉砌成一个丈高的平台,台分三层,均有白玉栏杆围绕。众人踏上石阶,来到平台,便见殿前站满了人,乍看之下,朱允炆亦在其中。


    罗开等人上得平台,环看四周,不禁眉头蹙起。只见仁和宫四周,早已站满了军兵,细看那些军兵衣饰,个个身穿铠甲,肩披绫锦斗蓬,一看便知是皇帝的近卫军,密密麻麻的,不下数百之众。


    方睛云与罗开互望一眼,心里均暗暗戒备。


    笑和尚走到罗开身旁,低声说道:「罗庄主,见了这一个阵仗,今日这一宴,瞧来必不是好宴。」


    话甫说完,便见数人迎面走来,其中一人,正是皇太孙朱允炆。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武官,看那模样,似乎是他的亲随。而在这二人身后,却是日火教的史多巴,另一人正是四大灵王之一龟灵王。


    只见朱允炆满脸堆欢,迎上前笑着道:「众位英雄都来了,真是好得很,皇上若然知道,必定开心得紧。」


    罗开和紫嫣雩等人一一回礼。紫嫣雩看见龟灵王,心里自是欢喜,但脸上却亳不动色,缄默不语,只是向朱允炆微微一笑。


    米允炆看见她的表情,更是明白不过,当下回过身来,向史多巴道:「还不上来见过宫主。」他这句口吻,便如命令下属一般,岂料史多巴却欣然受落,似乎不以为忤。


    史多巴应了声是,与龟灵王踏前两步,揖道:「史多巴见过宫主,贵宫这位英雄在府上作客数日,多有招待不周,希望宫主见谅。」


    紫嫣雩笑了一笑,听得史多巴言词畅顺,雅不似外邦人,不禁暗暗赞许,没想这人的汉语竟如此了得,当真小见!便道:「青火王有礼了,本宫管教下属不当,若有得罪之处,请勿见怪。」


    龟灵王向紫嫣雩躬身一礼,道:「属下该死,有负宫主所望。」


    紫嫣雩摆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龟灵王也不打话,移身站在她身后。


    朱允炆呵呵笑道:「好了!大家既是自家人,倘有什么前嫌,从今一笔勾消好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大家一起进殿,坐下来再说话。」


    自从朱允炆出现后,朱柏始终一声不响,待听得朱允炆这样说,才上前招呼罗开等人进殿。


    罗开略一谦让,走在朱柏叔侄二人身后。来到殿堂,不由眼前一亮,却又暗暗生惊。只见殿堂高敞开阔,四周间金藻绘,光耀溢目,雄浑庄严。而殿内四周,禁卫成列,肃然站立。大殿之北,建有一六阶平台,台上早己设置四张御座。


    而御座两侧,各另有朵殿(侧堂)。


    台下左右两旁,并列有二行几椅,每边十个坐位,排得整齐有序。


    这时十多名宫监走上前来,带领罗开和紫嫣雩等人在左边坐下,而朱柏叔侄及数名文武官员,却坐在右边。待得各人坐定,御膳内侍上前为众人斟满了酒。


    朱允炆率先举起酒杯,朗声道:「众位英雄难得进京,本王先代皇上敬大家一杯。」说完一喝而尽。


    众人心想:「皇帝尚未出现,而这个未来皇帝,竟然先当起主子来,难道他真不怕皇帝怪罪?」但既然朱允炆已拿起杯子敬酒,也不能不给面子,当下齐齐举起酒杯,还了一礼,谢了一声王爷,便即仰首喝了。


    罗开放下酒杯,打量四周,见自己众人身后均站有禁卫,个个腰悬大刀,排成一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想这样的酒宴,委实令人难安。


    而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人,自然也感到这不寻常的压力,无不暗自戒备。幸好他们都是走惯江湖的人物,什么危险的大场面没见过。此刻虽身临险地,却并不如何恐惧。

第九十三回 吴家三美

    便在此时,随听得阶台上步声轻响,接着一个宫监从侧堂走出,身后跟着十名待卫。


    只见那宫监在御坐旁边垂手肃立,而十名待卫却分站平台两侧。罗开定眼望去,见这些待卫个个身形魁梧,目光灼人,一看便知全是身具武功的好手,心想:「看这些人的模样,敢情是朱元璋的贴身待卫了。」


    罗开思念甫落,听得那太监尖着声线道:「皇上驾到,跪下接驾!」


    殿堂上众人听见,连忙起身离座,跪倒在地。


    接着环佩玉声璆然,夹着步履之声由侧堂传来。


    罗开心中奇怪,想道:「莫非不只皇帝一人?」想到这里,便见一个身穿黄袍,头戴龙冠的老者缓步走出。


    殿上各人看见皇帝,忙跪接圣驾,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沉厚圆润的声音道:「诸位平身。」


    众人各自回座,罗开往台上望去,见朱元璋居中而坐,仔细一看,见他年过六旬,长得脸方眉粗,样貌颇为威武,只是与外间传言,却全不相同。一直以来,传说朱元璋生就一副贵相,手长及膝,眼圆嘴阔,形如猿猴。但现在看来,长相并非如何怪形怪状,只是一个寻常的老者而已。


    而朱元璋身旁,坐着三个女子,其中两人,约有二十余岁,而另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年纪,均是倾城倾国之貌。只见三人花枝招飐,绣带飘飘,帷云翦水,滴粉搓酥,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坐在朱元璋右边的女子,正是瑶姬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惠妃。而在她身旁,便是她的妹子吴倚翠,才入宫不入,现已册封为美人,入主长春宫。左边的女子,却是吴家姊妹的嫂子,正是大将军吴贞的妻子。


    因何吴家三美,一下子都全集中于此,此事必须从头说起:


    □□□


    惠妃本名吴倚琳,年方二十一,长得花娇月艳,粉面桃腮,原是天熙宫的一名弟子。其兄长吴贞,乃朱元璋的亲将,曾四下征战,立功不少,深受皇帝重用。


    天熙宫自瑶姬执掌后,暗地投效朱允炆,一心要助他成其大业,取得天下。瑶姬借着吴贞的关系,把吴倚琳安插在皇帝身边,作为耳目,终于不负所望,成为朱元璋的爱妃。


    前时瑶姬听了「一滴血」应天钧的建议,遂使人通知吴倚琳,着她不惜任何代价,务须把她妹子吴倚翠诱入宫中,好让她和朱元璋成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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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倚琳起初听着,还是有点犹豫,这毕竟是干及自家兄妹的事,倘若一个不好,势必祸及家人。但瑶姬却道,这一着只是要触怒她妹子的未婚夫傅姚,藉比诬陷燕王,使他失去皇帝的信任,决不会拖累其兄长吴贞。美倚琳听罢,也无可奈何,她深知瑶姬手段狠毒,倘若自己不肯答允,必然后果堪虞。


    但依明宫惯例,外戚非得奉召不得入宫。当晚,吴倚琳遂禀告朱元璋,说自己挂念家人,打算派人宣召妹子进宫,陪伴数日。


    朱元璋早闻惠妃的妹妹长得极美,只是不曾亲眼见过,既然惠妃这样提出,也齐多想,就一口应承了。


    次日,惠妃派了太监到吴家传旨,着吴倚翠进宫。


    是夜吴倚翠宿于仁和宫,姊妹二人久无见面,自然各诉离衷,十分亲热。


    隔日早上,朱元璋待得早朝一散,便即匆匆赶到仁和宫来,打算看看惠妃的妹子,是否真如外间传闻一样,是个天仙化人的人物。


    朱元璋一来到仁和宫,宫女太监早已跪满一地。朱元璋伸手止住通报,一脚便踏进惠妃寝宫。吴倚琳这时正与妹子梳头,乍见皇帝一声不响的跨步进来,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扯了扯妹子,两人连忙跪下接驾。


    朱元璋捋着颔下的胡须,笑道:「免礼,平身。」说着坐在一旁,只把眼睛在吴倚翠身上瞧。只见眼前这美女年约十七八岁,朗目疏眉,皓齿朱唇,当真长得妍姿艳质,世间难寻。


    吴倚琳冷眼旁观,看见朱元璋这色迷迷的目光,便知计划成功了大半,当下笑道:「皇上怎地突然来此,吓了臣妾一跳。」


    朱元璋呵呵笑道:「没什么,只是知道惠妃妹妹到来,朕过来看看罢了。是了,你们不用理会朕,朕坐一会儿便去,继续做你们的事吧。」


    吴倚翠刚梳完头,但听见皇帝的说话,不由大羞,慌了手脚,一朵插在头上的发钗,当的一声落在朱元璋脚边。朱元璋俯身拾了起来,徐徐插回吴倚翠的髻边。


    吴倚翠见皇帝为她插钗,愈益害羞,立时红晕盖脸,几无地自容。忙道:「多谢皇上。」话后,三脚两步,匆匆逃到内室去。


    吴倚琳看见,微微笑道:「小妹生性害羞,极少与男人接触,皇上今日这样待她,恐怕她再也不敢进宫来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真是个娇羞美丽的女孩子,有趣,有趣!」


    吴倚琳听得这句说话,便知朱元璋不怀好意,乜斜他一眼,微笑不做声,心想成事了,若没猜错,瞧来不出多日便有好戏看了。


    朱元璋坐了一会,见吴倚翠始终没有出来,知今晚也不便留在仁和宫,便和吴倚琳闲聊几句,站起离去。


    吴倚翠经过那件事,果真不敢再住在宫里,当日便与姊姊说明,吴倚琳无奈,也不敢太过显露形迹,便叫太监唤来一辆轿子,将她送回吴贞的府中。


    吴贞自吴倚琳做了惠妃,无疑成为国舅爷,后又封为侯爵,加府军前卫指挥使,负责掌管京城军事防务。吴贞在应天建了国舅府,把家属都接到京来。吴贞父母双亡,现在只和吴倚翠及其妻铁合儿同住。


    吴贞的妻子是蒙古族人,是淮扬都司铁勃阑的妹妹,她虽是外族人,但容貌肤色,却和中原女子全无两样,且长得沉鱼落雁,玉润珠明,是个极漂亮的女子。


    当天,吴倚翠回到国舅府,吴贞因公事尚未回来。嫂子铁合儿见她入宫才只是一天,便匆匆回府,心里奇怪,遂问道:「倚翠妹子,姊姊可好么?你为何只住了一宿就回来了?」


    吴倚翠低声道:「姊姊很好,她在宫中过着神仙似的日子,又怎会不好。我见姊姊没事,呆在宫里也没用,便回来了。」只是把朱元璋为她插钗一事隐去。


    说到这里,吴贞已经回来,踏步进厅,吴倚翠看见,便收声不说。


    吴贞是武将出身,小时曾跟一名高人学武,练过几年功夫,武功虽说不上高强,但身手已颇为不弱。吴贞的外貌长得异常威武,虎头熊背,脸阔口方,双目炯炯,让人见着他这副外貌,倒也令人害怕三分。


    吴贞见妹妹回来,遂询问宫中的情形,吴倚翠道:「原来仁和宫很大,宫内金光闪闪,十分华丽。我见姊姊全身穿金戴银,吃的又是山珍海味,她如今当上皇妃,再也不似是当年的姊姊了。」


    只见吴贞不住点头微笑:「这样便好,你看姊姊多有出息,若非你已许了人家,真想把你也送入宫去。」


    吴倚翠听得兄长的说话,心下一惊,脑子里又掠过朱元璋今日的影子来。


    众人聊了一会,便各自就寝。


    不觉间又过了数日,府门外回报,仁和宫派了人来,要召吴倚翠进宫。


    吴贞连忙问明一切,只听那太监道:「惠妃娘娘近日身子不适,派小人来接吴小姐进宫陪伴。」


    吴倚翠听见一惊,追问道:「惠妃娘娘没什么事吧,那日我离开仁和宫,姊姊还是好端端的,没想才几日便病倒了!」


    吴贞道:「大妹有事,你还是走一遭看看吧,若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派人来传话一声,免得咱们担心。」


    吴倚翠连随点头答允。那名太监道:「轿子已经候在门外,吴小姐随时可以起程。」


    吴贞夫妇送了吴倚翠上桥,径往皇宫去了。那些轿夫进入皇宫,并不走大路,却从边门的甬道走,弯弯曲曲的,不知走了多久。


    吴倚翠今次进宫,才是第二次,她掀起轿帘,往窗外看去,只见四周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人,更分不清东南西北。走了一会,经过数十道门坎,穿过不知多少个洞门,轿子才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在一幢竹轩前停下。


    轿门掀起,便见几个宫女走近前来,掀起轿门,搀扶着她下了轿子。


    一名宫女在前引路,领着吴倚翠进入竹轩。但见四下竹树阴合,照得一切物事绿油油一片。


    走进竹轩,是个宽敞的大厅,尽头靠墙处,放着一个几案,墙上悬挂着唐伯虎的仕女图,靠左之处立着一个书架,放满了线装古籍。书架之旁有一月洞门,宫女引着吴倚翠进去,来到一间异常华丽的卧室。室内琴棋书画,无不具全。回头四看,见一行行层架,摆满着古玩,什么唐三彩马、圣僧取经,全都是价值连城的珍物,真个琳琅满目,让人眼花了乱。


    一名宫女请吴倚翠坐在紫檀木椅上,另一宫女随即送上香茗。吴倚翠说了声谢谢接过,喝了一口,果然清甜可口,香溢眉宇。


    吴倚翠一面喝菜,一面问身前的宫女:「惠妃娘娘呢,听说她身有微恙,我想去看一看她。」


    那宫女答道:「太医正为惠妃娘娘诊治,请小姐在此稍候片刻,待得太医走后,自会领小姐前去。」吴倚翠听后,点了点头,便再不说话了。


    不觉间,在这竹轩坐了大半个时辰,仍不见宫女有何动静,心下甚是担忧,再问了一遍,宫女还是回答太医尚在诊断中。这时两名宫女手提一个大餐盒进来,放在几案上,招呼吴倚翠用午膳。


    吴倚翠坐了一天轿子,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肚子确也有点饿了。餐盒盖子揭起,一碟碟佳肴从盒子取了出来,竟有八珍鸡、熏晶鱼、溜海参、扒熊腱,共有八大碟之多,案上摆得满满的。吴倚翠哪里吃得这么多,只是每样略吃一些,便已饱了。


    膳后,仍是没半点声息,心里愈益焦躁不安,问了几遍,仍是没有结果。不禁走出竹轩,四处张望。


    原来轩外好大一个花园,但见处处古木珍石,花木扶疏,不远处一条石桥,横卧碧波,当真奇巧自然。吴倚翠走上石桥,从上往下望去,见水中红鲤穿梭,凉风吹过,让人胸畅神怡。


    吴倚翠在花园游览一遍,看看天色将晚,返回竹轩,已见几上又摆上了酒菜,俱是异常名贵的菜肴。她见问了数次,宫女还是来来去去都是这句话,心下不免犯疑,只好坐了下来,胡乱吃了一些,便停箸一旁。


    正感穷极无聊之际,忽听得轩外环佩声响,叮叮咚咚的传了进来。吴倚翠心中大喜,莫非是姊姊来了?思念方落,款款的走进一个人来,却不是吴倚琳,而是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美人。


    但见她中等身材,满头珠光宝器,身穿淡红长裙,外披一件白貂皮长袄,端的是光彩照人。


    吴倚翠见不是姊姊,正感失望,那美人微微笑道:「臣妾姓张,宫里的人都管我叫张美人,惠妃娘娘因身子不适,太医说要她多休息,现正睡去,便派我来陪吴小姐,听闻吴小姐已来了大半天,必定很寂寞的了。」


    这事来得突然,吴倚翠越觉不妥,当即说道:「既然这样,我先回去好了,改日再来探望姊姊,有劳张姐姐待我传达一声。」


    张美人揜口一笑:「唷!你既然进宫来了,又何须急于回去,况且我是奉了娘娘的旨意,特来这里侍候小姐的,要是小姐现在离去,届时惠妃娘娘问起,教我怎样回复呢?」


    吴倚翠听张美人说得婉转有理,只得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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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美人坐了下来,二人面对面坐着,亲自为吴倚翠斟上了酒,显得十分殷勤。


    吴倚翠酒量极浅,但见盛情难却,也勉强饮了。只见张美人酒量相当好,每喝上几杯,才劝吴倚翠喝一杯。饶是如此,这样喝得几杯,不觉便有醉意,顿感头昏脑转,难以支撑。


    张美人看见,嘴角露出一绺微笑,扶着吴倚翠来到小榻躺下。一面吩咐宫女收拾杯盘,一面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吴小姐且在此安歇一会,待醉气一过,立即送你回府,好么?」


    吴倚翠昏昏迷迷,便点了点头,张美人坐了一会,见她渐渐睡去,才出门去了。


    这一觉吴倚翠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给宫中的更漏声惊醒。睁眼一看,见案上烛光黯淡,原来天已黑尽,而宫女们一个也不见,心下正感惶急,忽觉身旁睡得有人,吴倚翠吃了一惊,室内虽然烛火微弱,在朦胧中却能看出是一个男人,见此人身穿紫衣金带,一只手却按在她纤腰上。


    吴倚翠猛然清醒过来,酒意尽消,正想推开男人的手,可是四肢软绵绵的,竟一丝气力也没有,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无法把男人推开,不由急得香汗淋漓。


    便在这时,那男人身子一翻,半个身躯压在她身上,而那只大手,竟不意地按上她一边玉峰,一个沉厚温柔的声音响起:「妹子你不用着急,你姐姐很快便会过来这里。」


    美倚翠玉乳被握,不禁大急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竟把那大手推开,侧着头仔细往那男人看去,只见那人一头灰发,粗眉方额,颔下留着半尺长胡须,竟然是那个皇上姐夫,回心一想,登时明白过来,哽咽道:「姊姊原来是骗我,布下这个圈套……」说罢,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朱元璋见她哭得厉害,安慰道:「妹子不可怪你姊姊,这一切都是朕的主意,实与你姊姊无干,可怪错她了。」


    吴倚翠听得他这番话,更是气愤难当,立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你是皇上,怎地用这种诡计骗人家来这里,你想把我怎样?」


    朱元璋笑道:「妹子你息怒,朕并不是想怎样,只是朕喜欢你长得俊俏,自从上次见着你,这些日子来,朕都把你想死了,无计可施,只好叫人唤你来。倘若你肯进宫,朕决不会亏待妹子你的。」朱元璋虽身为皇帝,但这种男女之事,若用强行霸夺,毕竟大失情趣,只好柔声劝说,让她自动献身。


    吴倚翠心里清楚,今日落在皇帝手上,实难保得清白,就是反抗,也是枉然,说不好开罪了他,大有性命之虞!想到这点,不禁心惊起来。又想,自己虽和傅姚有了婚约,却无什么感情,今日事既至此,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时朱元璋又道:「妹子你若肯从朕,便可和姊姊一起住在这里,你看看惠妃,平日有宫女侍奉,出入凤舆,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绸缎绫罗,只消唤一声,身旁的人便一呼百诺,是何等地荣耀。你可知道,不知多少王侯大臣想把女儿进宫,但朕却从没看上一个,岂料今次见着你,便立即把朕迷住了。妹子不妨想清楚,若是不从,你大可自行离去。」这番话先是利诱,后而威逼,吴倚翠也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


    但吴倚翠终究年纪细小,多少存着虚荣之心,前时姊姊当上了皇上妃子,早就暗暗羡慕不已,此刻听得朱元璋的说话,芳心不免一动,但乜眼望去,见皇帝已年过六十,长着长长的胡子,又觉有点恶心,一时拿不定主意。


    朱元璋见她默言不语,知道她已动芳心,便再下点药力,说道:「自从在仁和宫见了你,朕就再忘不了你。人人都说西施如何美,但在朕的眼中,西施又怎能和妹子比呢!今日妹子既然来到,便正明你与朕有缘,只不知是否前世已定,今日是咱们相好的日子。」他本就是个粗人,实说不出什么文雅动人的话儿,直是粗陋不堪。


    虽然这样,这些赞美奉承的话儿听在耳中,叫美倚翠听得相当受用。


    朱元璋见她没有任何表示,遂试探性的把手放在她胸脯上,轻轻的捏了两下。吴倚翠长到十几岁,哪曾让男子这样对待过,立时嘤的一声,本想伸手去推他,但想起他的身分,便不敢再动。


    她的一切,朱元璋全看在眼里。这回他一试得手,自然更加放肆,当下隔着她的衣衫,不住手的把玩起来。只觉手上之物,又是饱满,又是挺弹,手感异常美好,赞道:「妹子真是生得一副好身子,感觉如何?舒服吗?」


    吴倚翠给他握住要害,已是羞得满脸通红,再听他的说话,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连忙把头埋在他身上,哪里肯去答他。


    朱元璋身为皇帝,对女人的经验是何等丰富,光看她的表情举止,还有不明白之理,便即动手去解她衣衫。


    吴倚翠浑身不住颤抖,满脑子乱作一团,在她半推半就下,终于给朱元璋脱了个清光。一具美得让人目眩的娇躯,寸缕不挂的呈现在他眼前。


    朱元璋撑起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只见她肌肤如雪,丰胸楚腰,直是无懈可击,不禁看得欲火大盛,连忙把身上的衣服尽去,抛在榻旁地上。


    莫看他年纪六十多岁,但毕竟是武人出身,胸腹出奇地厚硕,加上他锦衣玉食,保养得当,身材倒也不差,浑不似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儿。


    吴倚翠抱过一张袍子,牢牢的掩住自己裸躯,一眼也不敢看朱元璋的身体。


    朱元璋正是欲火焚身,看见吴倚翠半掩半现的身子,更是诱人之极,连随扑将上去,一把扯开她的被子。


    吴倚翠轻叫了一声,已被朱元璋把她扳个身来,仰天卧着,一对玉峰,登时不住跳动。朱元璋哪还忍得住,一手握住她右乳,脑袋已埋在她另一边乳房,张大嘴便吃。


    这下突然而来的动作,吴倚翠怎会不惊,但经过朱元璋一阵玩弄,快感随之而来,尤其被他颏下的须子刮着,痒痒的感觉,更增加几分美意,不由高声呻吟起来。


    朱元璋听得心头火热,抬头问道:「怎样!感觉美吗?」


    吴倚翠不停地点头,就是不肯答他。但朱元璋并不放过,要她必须说出来。吴倚翠无奈,只得颤着声音道:「好美!好舒服……」


    朱元璋大喜,伸手摸一摸龙枪,见他仍不十分坚利,便向她道:「乖!快来替朕摸一摸,把他弄硬过来。」


    吴倚翠再蠢,也明白他的意思,骇然道:「皇上……我……我怕……」


    朱元璋见她那娇羞模样,更是喜欢,笑道:「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试试看,好玩得紧呢。」


    吴倚翠虽心下害怕,终究不敢违拗,只好徐徐伸出玉手,把那根龙筋握住。朱元璋从旁指导,教她如何把弄,如何使力。她只得依言照做,起先还觉不大习惯,力度时大时细,到得后来,却给她摸出了门径,竟然弄得有板有眼。


    朱元璋自知年纪不小,一见龙筋坚举,便即分开吴倚翠双腿,先伸手往她胯间一摸,见满手春水,遂握紧龙筋,对准门户,竟用力全根戳了进去。


    吴倚翠禁受不住,啊的叫了一声,一阵剧痛倏忽袭来,只得咬紧拳头,拼命苦忍痛楚。


    朱元璋见她疼痛,低声说道:「这是女人必经的阶段,打后便会苦尽甘来,你暂且忍一忍吧!」话落,开始缓缓抽戳,方发觉吴倚翠奇窄无比,把一根龙筋箍得密不透风,真个美妙非常。


    吴倚翠只觉内里火烧似的,痛得不停求饶:「皇上停一停,受不住了。」


    朱元璋正自得趣,哪肯停下来,倘若这样一停,再抬不起头来,这岂不大煞风景。只好伸手握住她一边玉峰,轻揉缓捏,藉此让她分心,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弄了不久,吴倚翠痛楚渐去,而一浪接一浪的美感,却慢慢袭来。再过一会,已经疼痛尽去,接着而来便只有不断的快感。


    朱元璋虽年纪已老,只嫌龙筋硬度略为不够,但他天生一副好本钱,既粗且长,对初经人事的吴倚翠来说,已是说不出的受用。她只觉龙头每一深刺,均是直抵靶心,弄得她花露狂涌,无法息止。


    吴倚翠愈来愈感得趣,螓首左右疾甩,秀发横飞,口里不住咿呀直叫:「呀!要死了……好美,倚翠要想……要尿尿呀……」


    朱元璋看见她的浪样,也是兴动难当,急忙连戳百回,即觉吴倚翠深处涌出一股温热,知她已经泄了,心中更是一乐,也不让她回气,继续狂攻不休,数十下后,自己也觉难支,腰眼一紧,终于泄了个尽兴,软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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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密谋叛乱

    待得二人回过气来,吴倚翠微微推了一下朱元璋,柔声细语的在他耳边道:「人家这身子……已经是皇上的了,我姊姊封了贵妃,不知皇上给我封个什么?」


    朱元璋笑道:「封号可多着呢!后宫之中没一个比得上你美,朕就封你为美人吧,你可满意?」


    吴倚翠听了,自是喜欢,连忙在榻上叩头谢恩。


    朱元璋呵呵大笑,把她拥在怀中,在她俏脸上吻了一下,道:「朕今晚便留下来,你得好好再服侍朕。」


    吴倚翠偎在他身上,不由脸上一红,微微点头道:「只要皇上喜欢,臣妾…


    …臣妾自当尽心服侍皇上。」


    两人说说笑笑,重新沐浴,接着互拥上榻,吴倚翠心中暗想,从今之后,我也可和姊姊比一比了。翌日己时,朱元璋和吴倚翠起床,传来太监,说道:「派人把长春宫整修一番,请吴美人入住。」


    长春宫乃皇宫中较大的宫殿,楼分三层,下为客厅,二楼为宫女的居所,三楼才是寝室。楼内装饰异常华丽。此楼自建成后,多年无人入住。太监派宫奴宫女匆匆打扫完毕,当天晚间,吴倚翠正式住进长春宫。


    朱元璋传谕吴贞,说已册封其妹吴倚翠为吴美人。吴贞闻得此事,连忙进宫磕头谢恩。


    吴贞确没料到,妹妹只是进宫探望姊姊,便给皇帝看中封为美人,也不知姊妹俩搞什么名堂?但他亦暗里欢喜,现在大妹为贵妃,二妹为美人,今后自己定然加官进爵,势倾朝野,只是一事尚没解决,二妹子早已和傅姚有了婚约,况且是自己一手促成,要如何和他解释清楚,不免大感头痛。


    朱元璋一连数日,每晚俱临幸长春宫,和吴倚翠饮酒作乐,嬉戏说笑。这几天过去,吴倚翠的羞涩矜持,不觉尽化为乌有,整日价满面堆欢,描眉打鬓,打扮得花枝招展,只盼皇上来临幸。


    朱元璋得了吴倚翠,竟一古脑儿把其他后宫妃嫔丢于脑后,连其姊吴倚琳也不例外,更莫说是宁妃、瑜妃等年过三十的妃子了。还好这些妃子与朱元璋生活多年,素知皇帝的性子,知道皇帝性情火爆,一言不合,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因此后宫妃嫔,从不敢多言嫉妒。


    然而,惠妃吴倚琳却不同,她素受朱元璋庞爱,可说宫中无人可及。但妹子吴倚翠进宫后,皇帝再不临幸仁和宫,心头不禁气苦。


    虽然此事是受命于瑶姬,由她一手做成,实怪不得旁人,但吴倚琳毕竟年纪尚轻,才是二十出头,欲火正浓,心中这一团冤屈气,自不免落在妹子身上。可是她又能怎样,只得忍气吞声。


    再说吴贞,只好硬着头皮找傅姚去,把吴倚翠如何给皇上看中,后被封为美人一事说与他知。傅姚听后,气得跳将起来,骂道:「那个老色鬼,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做这等事,不怕给人耻笑么!」


    吴贞听见大惊,连忙道:「傅老弟须得细声点,若落在人耳,后果可不轻呢!」


    傅姚愤然道:「我怕甚么,最不济便给他砸去脑袋是了,那老不死难道杀人还少么?」


    吴贞道:「话虽不错,但他毕竟是皇上,又有什么办法。这都是怪老哥不好,若不叫倚翠进宫探望惠妃,便不会弄出这事来!老弟若然要怪,便怪你老哥我好了。」


    傅姚一拍桌面,本想又要大骂一顿,回心一想,不由叹了一声:「便是要怪,也只会怪……唉!罢了,罢了。」


    吴贞看见傅姚的表情,便知已暂时把他说服。当晚回到国舅府,妻子铁合儿迎上前来,说道:「今日妾听得宫中消息,说倚翠妹子很得皇上宠爱,每日晚上,便只往长春宫去。皇上如此喜欢她,咱们吴家可风光风光了。」


    吴贞笑道:「倚翠自小便惹人喜爱,现在年纪大了,更出落得鲜花一样,皇上见了她,怎不会被她迷倒。我只担心她小不更事,在宫中受人嫉妒,遭人所算。」


    铁合儿道:「宫中有大妹子惠妃从旁提点,相信不会有事的。」


    吴贞摇头道:「你可不知道了,倚琳自小妒心极重,现在妹子受皇上庞爱,少不了会疏远她,依她的性子,就怕她因妒生恨,迁怒于倚翠,比之其他妃子还要厉害。现想到这里,真的有点儿为二人担心。」


    铁合儿道:「既是这样,你何不进宫见一见大妹子,顺便找机会劝她一劝,免得到时发生事来,后悔已来不及了。」


    吴贞道:「我虽身为国舅,但要见她们二人,是何等艰难的事。宫中有一规矩,妃子要见外戚,必须得皇上准许,更何况我是男人,要进入后宫,当真比登天还要难。」


    铁合儿想了想,便道:「要是由我去呢,这可以么?」


    吴贞点头道:「这样倒使得,只要我通知大妹一声,说你想和她见一见面,让她宣召你进宫便没问题了。」


    铁合儿道:「妾和大妹子的关系,向来也不错,若然我进宫去劝劝她,叫她以大局着想,相信她也会听的。」


    吴贞沉思一会,说道:「你也说得对,若是早些提点她也是好的,届时她妒火一起,也不知她会弄出什么事来!」


    过得两天,吴倚琳接到吴贞的消息,说大嫂挂念姊妹二人,欲进宫和她们一叙。吴倚琳和这个嫂子相处时间不多,但二人却一见如故,在家时倒也和乐融洽,无所不谈。但自她进宫后,彼此再没见面,现听得吴贞的说话,确也想见见这大嫂子一面,当日便派人宣召铁合儿进宫。


    自从铁合儿进宫后,竟然杳无声频,吴贞不由发愁起来,看看又过了几天,仍不见铁合儿出宫。


    吴贞急得抓耳挠腮,暗自寻思:「莫非她们姊妹二人留下她玩耍?」心里虽想到宫中打听,却又不敢不遵从宫规。


    但他仍是不死心,来到宁安门外,向出宫办事的太监查讯,但大多都不知道,正感无奈,恰巧远远看见一名小太监走出来,吴贞眼尖,一眼便认出他来,竟是常到自己家来送御赐物品的太监。


    吴贞当下走上前去,招呼他道:「这位公公请留步。」


    这名小太监抬起头来,认得是国舅爷吴贞,便即哈腰打个千儿,问道:「不知国舅爷叫奴才有何事?」


    吴贞一声不响,一把拉他到僻静处,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说道:「一点儿小意思,给公公买糕点吃。」


    小太监极难见得银子,骤见一大锭银子握在手中,不由眉开眼笑,说道:「奴才无功不受禄,怎好受国舅爷的赏赐。」


    吴贞笑道:「这算得什么,公公只管收下便是,我还有一事要烦劳公公呢。


    」


    小太监乍听之下,心中已猜上几分,遂收下银子,笑问道:「不知国舅爷有什么吩咐,奴才立即去办。」


    吴贞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想问公公一句话,我内人进宫见惠妃娘娘,见这么久还没出宫,究竟她现在宫里干什么?」


    那小太监早已心中有底,但还是佯作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吴贞见状,知道内里必有蹊跷,心头更急,再掏出一锭银子,硬塞入他手中,低声道:「公公无须疑虑,尽可直说,我决不会为难公公的。」


    小太监想了一想,便道:「奴才只好老实直说了,国舅夫人自那日进宫后,直到现在,仍住在宫里呢!」


    吴贞道:「这个我知道,但她在宫中老不出来,却是为何?」


    小太监又犹豫了一会,呐呐道:「依奴才看,国舅夫人恐怕一时半晌是不会出宫了。」


    吴贞听得心头一惊,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讲?」


    小太监凑近身来,低声道:「奴才看见国舅夫人和皇上……天天在永寿宫饮酒取乐,不时吴美人和惠妃也会在场。」


    吴贞登时脑里轰一声响,又问道:「他们……他们是否很亲热?」


    小太监见问,只好点了点头。吴贞看见,直气得眼中冒火,七窍生烟,愤道:「简直无耻!皇上竟会做出夺人妻妹这等事来,我吴贞不出这口气,誓不为人。」


    吴贞这一声大喊,把个小太监吓得跳了起来,一脸土色,慌忙说道:「国舅请息怒,你这样大叫大闹,没的给人听了去,岂不连累了奴才么?」


    经小太监一说,才记起离皇宫不远,若惹得人注意,难保不闯出祸来,当即忍往怒气,说道:「多谢公公直言,有时间咱们再谈。」


    小太监忙说不用谢,一溜烟的跑了。


    吴贞气冲冲的回到国舅府,真个坐不住,站不稳,不住在厅子上踱来踱来,想到气愤处,便拍桌跺脚,大骂起来,立时把家仆丫鬟吓得四散躲藏,免得惹祸招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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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盛怒之际,忽听得家人禀报,左将军傅友仁在前厅候见。


    吴贞听是傅姚的父亲到来,当下出去相见。两人寒暄一番,仆人献上茶,接着谈了一些闲话,自不免说到傅姚和吴倚翠的事。然而,傅友仁却全不介意,竟一语带过,拨开了话题。


    傅友仁的兄长,正是当年太子太师傅友德之弟,傅友德乃明朝开国功臣,是个着名的勇将。曾与朱元璋参加反元起事。鄱阳湖一战,他以轻舟挫陈友谅前锋,复带伤迎击陈军于泾江口,获胜后进军武昌,授雄武卫指挥使。转战江淮之地,战功卓着。洪武十七年,晋封颖国公。数征西北,斩获甚众,后以功加太子太师。


    而傅友仁自傅友德死后,封为左将军。傅吴两家俱为武将,素来友好。


    这时听傅友仁道:「看来吴老弟脸色不大好,莫非有何难事不成?」


    吴贞摇头道:「并无什么事,只是为府内的家务事操心,实让傅大哥见笑了。」


    傅友仁微微笑道:「正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吴老弟也不必着急上火。若要说气恼的事,还多着呢。」


    吴贞眉头一皱,问道:「不知傅大哥所说何事?」


    傅友仁长叹一声:「我所说的,便正是当今皇上,这些年来,朝上文武百官,开国功臣,真的是贬的贬,杀的杀,当初丞相刘基被贬,左丞相汪广洋被诛,后又是蓝玉,害得众臣惶惶不可终日。唉!我这一颗脑袋,恐怕也保不了多久。


    」


    吴贞前时正气在头上,现听完他这番话,无疑是火上加油,当下骂道:「简直是昏君,不仅杀忠臣,还……还……不说了……」他本想大骂下去,但说了一半,便即发觉不妥,闭言不语。


    傅友仁久历官场,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见吴贞的举止,即晓得吴贞已对皇上抱有成见,瞧来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却知不便追问,彼此谈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并将此事告知胡惟庸。


    胡惟庸此人,本是算命先生出身,安徽定远人士,后历任主簿、知县、通判、佥事等官。洪武三年,拜中书省参知政事,权倾四野。


    此人生得一副怪相,他个子极矮,三角眼、扫帚眉,长得尖嘴猴腮。


    这些年来,他眼见多个开国功臣一一被贬被诛,不免在旁兔死狐悲,但又恐怕朱元璋会向他开刀,便暗里勾结韩国公李善长、左将军叶升、都督王肇兴、员外郎吴焕、御史徐敬等人,在朝中收买人心,密谋叛乱。打算杀了朱元璋,自立为帝。


    胡惟庸在家中除暗藏近千家将外,并收买不少江湖高手,准备工作正紧锣密鼓,只待时机成熟,便即杀进官去。


    便在这时,忽闻伙伴傅友仁的密报,得知吴贞也起异心,不由大喜过望。他知吴贞掌管京城军事防务,手握禁宫兵权,若能把他纳入麾下,对自己大有帮助,隔日便将吴贞邀至府中。


    胡惟庸殷勤招待,挽着吴贞步入厅中,说道:「老夫早闻吴将军英勇仁侠,好生敬仰,本早想拜会,但知吴将军军务繁忙,不好打扰,恰巧亲属从关外捎来鹿肉熊掌,想起吴将军,只好冒昧请将军过府小聚,顺便品尝一下。」


    说着间二人已经就坐,胡惟庸亲自为他斟上茅台老酒,大家敬了一杯。


    吴贞见胡惟庸热情招待,心中已知必定有事,但他是个粗人武夫,一时间却难以猜度他的用意,便道:「胡太师盛情款待,实教吴某人汗颜,只是近日末将胃口实在不好,正是吃不知其味,胡太师莫怪。」


    胡惟庸呵呵笑道:「吴将军忙于工作,方至体内火气旺盛,胃口全无。咱们不妨先喝一口酒,这芧台老酒最是败火的。」话后把盏先饮一杯。


    吴贞正当心情烦躁,见得有酒,那有不喝之理,当下一声多谢,遂一口又是一口的直灌,喝得十来杯,便已微觉醉意。


    胡惟庸把握时机,说道:「吴将军乃顶天立地的好汉,受了什么委屈,也无须憋在心里,不妨说出来,正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老夫能替将军想个法儿!」


    吴贞听他这样说,几杯下肚,再无顾忌,便将皇上如何强霸他妻子,如何骗妹子进宫等事情,一一与他和盘托出。


    胡惟庸一面听一面摇头叹气,心里暗想:「瞧来此人有勇无谋,若能以他作个先锋,屈时大事得成,自然最好,倘有个不测,也可拿他作替死鬼。」想到此处,心里已有了计较。


    待得吴贞说完,拍案骂道:「这成什么世界!吴将军你身为国舅,戎马一生,为大明出生入死,这全都是一刀一枪以性命换来的,到得后来,还不是酬得区区千多石的爵位,却不如一个刘伯温,毫不费力就封了一个公爵,简直太不公平。现今连国舅夫人也给他糟踏了,此事要是传扬于外,叫吴将军你有何颜脸见人?」


    他这一番说话,直说得吴贞脸红耳赤,忽地站身而起,「呛」的一声,抽出佩剑往桌上一劈,身前一只酒杯,登时给他劈得粉碎,咬牙切齿道:「总有朝一日,我要这老色鬼好看,便如这酒杯一样,粉身碎骨。」


    胡惟庸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这一激收效,旋即摇手制止道:「吴将军也不用动怒,凡事要心平气和方干得大事,倘若按不住气,在外大吵大嚷,泄漏了风声,到时不怕夷灭九族么?」


    吴贞裂眦嚼齿,恚然坐下:「这教我如何忍得住,吴贞乃老粗一名,刚才无礼,还请胡太师多多见谅。」


    胡惟庸低声说道:「不瞒吴将军,皇上的所作所为,老夫早就看不过眼。将军也是明眼人,皇上这些年头心性大变,滥杀无辜,忠臣殆尽!这是有目共睹之事。说得不好听,接下来或许轮到你和我。自古道:先下手为强。今若咱们不乘早下手,事到其间,当真悔之晚矣!」


    吴贞听得不住价点头:「太师可有什么高见?」


    胡惟庸便将自己的谋划详细和他说了,又道:「我已聘了几名武林高手相助,他们武功之高,相信世所少见,能胜得他们恐怕没有几人。届时只要吴将军率领府卫军挡住宫内禁军,再让他们混入军中,杀他个措手不及,谅那老色鬼也难抵挡得住。」


    吴贞听得热血翻腾,拍案道:「好!便这样决定。未将不才,甘当先锋,愿助太师一臂之力。」


    胡惟庸听得大喜,忙吩咐下人更席换盏,同时召唤左右,把傅友仁、叶升、徐敬、王肇兴等人请来,让大家见面,议论大计。


    当晚府内众人齐集,不住口痛骂朱元璋,接着歃血为盟,置酒共饮,计谋商定,待机行事。


    再说那一天,吴贞的妻子铁合儿乘轿进宫,先来到仁和宫,见着了惠妃,姑嫂二人很久没见,今日见面,自是欢喜不已。


    吴倚琳握住铁合儿的纤手,引进内室,赞道:「两年不见嫂子,不想你越发美艳了。」


    铁合儿也微笑道:「惠妃娘娘说笑了,我又怎比得你呢。」


    吴倚琳道:「这里没有外人,不要惠妃前惠妃后的叫了,便和家里一样,叫我大妹子好了。」


    铁合儿只好应允,便谈起话儿来,说着说着,便扯到吴倚翠身上。铁合儿道:「二妹子刚进宫,过得还好吗?」


    吴倚琳道:「皇上简直把她当成宝,日夜不离她,又怎会不好。」


    铁合儿听得她语含不满,遂笑道:「人总是爱新鲜的,妹子也不用太多心。


    」


    吴倚琳苦笑道:「这个我也明白,皇上喜欢谁,咱们自不敢多管。」


    铁合儿拍拍她小手,说道:「妹子懂得这样想,做嫂子的也放心了,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比在家,凡事得多忍耐点。这样吧,明儿我去看看二妹子,好好和她谈一谈好了。」


    吴倚琳笑了一笑,再没言语。当晚铁合儿在仁和宫住了一宿,翌日早晨,便起身赴长春宫见吴倚翠去。


    铁合儿和吴倚翠在家中相处多年,关系也十分融洽。吴倚翠无父无母,吴贞也因公事常在外忙,她的起居饮食,皆由铁合先照顾。她在铁合儿的眼里,只是个听话的小女孩而已。但今日一见,这个小女孩竟全变了样子。


    她只见吴倚翠神采飞扬,头戴珍珠凤冠,身穿绣有凤凰展翅的翠绿宫装,脚蹬绿色官靴。脸上薄粉浅蛾,显得朱唇皓齿,越发娇艳迷人,把铁合儿看得目瞪口呆,真不敢上前相认。


    铁合儿嬉笑道:「才没见几天,小妹立时变成了仙女,羡慕死嫂子了!可有记挂住我呢?」


    吴倚翠笑道:「如此美艳的嫂子,小妹又怎能忘记。看你,多日不见,愈发秀色可餐,小心妹子把你吃下肚里去!」


    铁合儿听得一怔,没想她才进宫几天,不但人变了样子,连这种风流话儿也随口而出,实令她大出意外。


    二人见面,不禁说说笑笑,亲热异常。


    铁合儿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正要开声,忽听得宫女传报:「圣驾到!」


    随见朱元璋在四名太监陪同下,大步踱进宫来。铁合儿一时回避不及,只好和吴倚翠一同跪下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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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伸手道:「平身,快快请起!」


    二人站起身来,朱元璋登时眼前一亮,只见吴美人身旁竟站着个娇艳美女,只见她略施粉黛,粉腮朱唇,眼如秋水,实说不出的美丽动人。一下子便把朱元璋的魂魄勾了去。他怔了一会,问道:「这位是……?」


    吴倚翠笑道:「她是臣妾的嫂子,名叫铁合儿。」


    朱元璋惊道:「朕早有听闻,知晓吴贞娶了个漂亮的妻子,今日亲眼看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竟美得如此惊人。」


    铁合儿微微一笑,双颊登时现出两个酒窝,可爱之极。她素有蒙古女人的热情、开朗又大方,全无矫揉造作的毛病。只见她福了一福,昵声道:「皇上太过奖了。」


    朱元璋一捋颏下胡须,呵呵大笑,回头吩咐身旁一名太监,命御膳房准备筵宴,接待铁合儿。




    注:胡惟庸结党营私,藐视皇权,于洪武十三年以谋逆罪被杀,比蓝玉受诛还要早十三年。皆因配合本书内容,年份有所更改,读者无须深究。

第九十五回 动心娱目

    铁合儿曾听人说,皇上是个征战疆场的武将,必然是个威武高大的人物,岂料今日一见,原来只是个留着三绺胡须,笑容可掬的老头儿,不由令铁合儿顿生好感。


    不消片刻,御膳太监已摆上精美佳肴。吴倚翠扯着铁合儿,要她坐在朱元璋身旁,铁合儿无奈,只好坐了下来。朱元璋左右均坐着两个大美人,自是高兴万分,笑道:「国舅夫人进宫,朕因何不知。」


    铁合儿道:「臣妾进宫未曾叩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笑道:「这个当然要罚,便罚你这个美人陪朕畅饮三杯。」


    蒙古人素来嗜酒,铁合儿小时便常与父亲饮酒,到得十五六岁,酒量已是不差,一次饮上七八斤,也是脸不改色、心儿不跳。现见皇上邀她喝酒,又赞扬她美貌,不禁笑脸颜开,把在吴府家中所学的礼节,登时忘得干干净净,全抛到九霄云外。


    三人有说有笑,几杯下肚,愈益恣肆无忌。朱元璋借着几分醉意,一把将铁合儿搂在怀中,而铁合儿也不推拒,把个成熟丰满的娇躯全贴在他身上。


    朱元璋心中大乐,看看身旁的吴倚翠,见她正瞧着他微笑,神色诡异。朱元璋见她不但没有妒忌,更是高兴,心想:「这个吴美人倒惹人爱,极晓朕的心意。」


    铁合儿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竟然把胸前饱挺的玉峰,不住在朱元璋身上磨蹭,口里说道:「皇上如此豪饮,真是英雄了得,让臣妾佩服不已。」


    朱元璋又是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一只大手竟隔着衣衫,轻轻握住她一边玉乳,肆意把玩起来:「国舅夫人不但脸貌甜美,还有一副好身材,实是难得。」


    铁合儿给他这样一摸,身子不由一软,口里马上轻轻呻吟起来。


    吴倚翠在旁全看在眼里,知道朱元璋色心萌动,暗想若要笼络皇上,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成全二人,便在朱元璋耳边道:「皇王既然喜欢我嫂子,今晚便好好疼爱她一回吧。臣妾也不好在旁碍着,让臣妾先行退去。」


    朱元璋拉住她道:「爱妃,你也留下来吧,朕也舍不得你离去。」


    吴倚翠听得脸上一红:「皇上这样做,不怕吓坏嫂子吗?今晚便放过臣妾吧。」


    朱元璋想想也是,便再不敢勉强。吴倚翠站起身来,凑近铁合儿道:「嫂子似有点醉了,让妹子扶你去休息一会吧。」便将她扶入自己寝室,并把朱元璋让了进去,回身关上门。


    这座长春宫比仁和宫华丽得多,只见四周金漆彩绘,画栋雕梁,寝室中央挂着四盏大吊灯,皆为黄金所铸。靠墙处一个老大的架柜,放满玉石雕刻、什么玛瑙珊瑚、唐三彩瓶、真个琳琅满目,气势非凡。而左边一张紫檀木雕凤御榻,上罩雪白帷帐,衬着凤被锦褥,更显光耀溢目。


    铁合儿佯装醉意,斜着身子睡在榻上,像似死去了般。其实铁合儿那有喝醉,只是以此诱惑朱元璋而已。她此刻的心情,实在兴奋之极。当初进入皇宫时,眼前所见的一切,无一不感到新奇,使她大开眼界。尤其这个万人景仰的皇上,才首次见着她,便已对她眉来眼去,尽情挑逗,又叫她怎会不高兴。


    蒙古人对男女间事情,直来就看得甚轻,蒙古女孩长得越漂亮,情人便越多。铁合儿自小便长得一副美人胚子,肌肤又嫩又白。在她十五岁上,身边的情人,就如过江之鲫,去了又来,从不间断,性经验是何等丰富。


    铁合儿自嫁了吴贞后,身边只有丈夫一人,早已极不满足,目下给皇上看中,她暗暗已下定决心,今晚势必要把皇上弄得贴贴服服,打后便和两个妹子一样,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了!


    朱元璋来到榻前,见铁合儿正自熟睡,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点点朱唇,微微半张,确实可爱之极。当即弯下身去,在她小嘴亲了一下,一股清香,登时直浸肺腑,不由心中一荡。又见她竟毫无反应,仍是闭目熟睡,再也忍受不住,又吻了下去,而他右手也不闲着,握住她一边玉乳,只觉手中之物又挺又弹,触感异常美好。


    过了一会,朱元璋见铁合儿仍没醒转,只觉阵阵香气自她身上传来,令人兴奋之极。朱元璋抵受不住眼前的引诱,遂伸手去解她衣服,直把她脱得一丝不挂,一具晶莹剔透、皓白如雪的美人裸躯,已全无遮掩的展陈在他跟前。


    朱元璋呆着双眼,盯了好一阵子,不觉看得痴了,伸出大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抚摩,由脖子至胸脯、小腹、大腿,从头至脚,摸遍全身。


    铁合儿再也忍不住,「咯」的一声笑了出来。


    朱元璋见她已醒,不由大喜,弯身把她抱起。铁合儿也不害羞,主动伸出双臂围上他脖子,脸上露着迷人的笑容。


    随听得铁合儿道:「臣妾听说,元顺帝最喜欢看蒙古美女跳裸舞,臣妾也会跳舞,便由臣妾为皇上跳一回如何?」


    朱元璋听得心花怒发,笑道:「朕亦爱看,只可惜宫内嫔妃没一个会跳。若国舅夫人愿跳,实是求之不得。」


    铁合儿离开朱元璋怀中,来到寝室中央跳起裸舞来。


    中国虽被蒙古人统治将近百年,深受汉化感染,但自己的风俗文化,却不因此而丢弃。每当时节庆日,蒙古人依然跟随习俗,在野外架起蒙古包,燃起沟火,边喝酒边跳舞庆祝。他们所跳的舞蹈,并无一定的步伐,兴之所致,任意所为,却又奔放自若,热情豪迈。


    铁合儿见皇上呆着眼欣赏她玉体,想必也爱看裸体舞,为了要诱惑朱元璋,便把儿时爱跳的舞步,一古脑儿跳将出来;什么白鹤展翅、燕子翻身、嫦娥奔月、妲己承恩、贵妃捧酒、西施献寿、貂婵顶碗等,边歌边舞,委实叫人眼花缭乱。


    朱元璋色迷迷的瞪着双眼,不住在铁合儿身上转,只见她双手叉着纤腰,脚步前后回旋打转,长长的秀发,随着身躯的摆动左右飘扬,再看她丰胸细腰,双腿修长,浑身肌肉匀称雪白,确实美妙迷人,瞧得他一团团欲火由丹田涌起。


    朱元璋看了一会,只觉体内热血沸腾,再也忍耐不住,连忙走了过去,一手把她拥住,径往御榻帷帐走去。


    铁合儿自知皇上的心意,暗中已打定主要,今晚须当使尽好手段,务要把这个老头儿弄得爽心豁目不可。不由双手环上他脖子,把个迷人身子全偎在他身上。


    朱元璋把她仰放在榻,站在床边急巴巴的要脱衣服,铁合儿看见,翻身而起,说道:「让臣妾服侍皇上宽衣吧。」


    听见铁合儿的说话,朱元璋自然不推拒,笑吟吟道:「你这个俏娃儿真乖巧。」


    铁合儿投他一个媚眼儿,便开始动手为他解带卸衣,见她手法纯熟利落,不消片刻,已把朱元璋剥了个精光,赤条条的站在榻前。铁合儿往他胯下龙筋望去,见并不如何坚硬,心想:「皇上毕竟年纪不少,也不知能否硬起来?」


    她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沮丧。当下一手把龙筋挽住,轻轻套弄,抬起迷人的俏脸,腻声说道:「皇上给臣妾摸摸好么?」


    朱元璋给她一握,已浑身骨软筋酥,笑道:「怎会不好,你尽管摸是了。」


    铁合儿一手握住龙筋,一手握住他大手,引着他按到自己玉峰上:「皇上你也好好摸臣妾吧。」


    朱元璋见她举止自然坦率,不但毫无扭捏作态,且热情大胆,心中大喜,立时五指一紧,把个又圆又挺的玉峰纳入手中,不时双指夹着蓓蕾,轻轻拉扯,直弄得铁合儿嘤咛不休,喘气道:「皇上好懂得摸,美死臣妾了。」


    听得朱元璋大乐,更加肆意若狂。二人爱抚一会,便见铁合儿跪下身来,挽着渐见起色的龙筋,在龙头上亲了一下。


    朱元璋顿感一阵舒爽,低头望去,见铁合儿也正巧往上望来,向他微微一笑,遂张开樱唇,一口把龙头含入口中,玉手仍不住套动龙筋。朱元璋美得骨头尽酥,不禁嘘了一口气,虽然宫中妃嫔也常以此为他取乐,但与铁合儿的口技相比,却又大有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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