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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天娇美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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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真相大白

    程刚说话方落,怪婆婆老眼一抬,直射向陆萧二人,冷冷道:「你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了,此时此刻,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长风忽地仰起大笑:「直是无稽之谈,这样跑出两个人来,胡说八道,瞎编一番,这算是什么证据,莫说是萧某不服,便是场中众位英雄好汉,也不会相信这种说话。」


    陆轩接着道:「这位姓程的朋友,你说与陆某本是知交,但陆某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阁下,阁下的说话,若是要人相信,便请再拿些证据来,胡言诬陷,这算是什么大丈夫。」


    程刚立时气得满脸通红,戟指骂道:「你……你这个衣冠禽兽还要狡辩,待老子先劈了你。」


    程刚正欲冲将出去,怪婆婆一把捉住他:「你生气个什么?凡事总逃不出一个理字,且看他怎样说。」


    陆轩朝程刚微微一笑,意含鄙夷之色,随向群雄作揖,朗声道:「在下的为人,相信众位朋友也相当清楚,陆某行走江湖以来,从来行不由径,所做的事,无一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下不明白,这些人竟跑到敝庄来,出言诬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各位英雄为陆某评评理!」


    群雄听了陆轩的说话,一时也纷纷凑首议论起来。众人均想,二人毕竟是有头脸的人物,平素行事端正,素有囗碑。若非这样,也不会得个大侠之名,莫非内里还另有什么玄虚?


    萧长风又道:「咱们兄弟三人,心地光明,绝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常言道:「心正不怕影儿斜,脚正不怕倒踢鞋。」,倘若光凭这些人几句说话,便可加罪在咱们身上,恐怕并不容易。」


    怪婆婆虽然相信万绮文的说话,苦於陆萧二人不绝口否认,一时也奈何他们不得。但怪婆婆哪肯就此死心,遂转向陶飞道:「陶飞!你过来。」


    陶飞骤然听见怪婆婆的叫唤,也不假细想,随手撕去脸上的胡子,回复真面目,踏上前来。


    这些日子来,谣传陶飞盗去贯虹秘笈,这消息早就传遍江湖。众人听得怪婆婆的说话,均感诧异,立时又带来一阵哄动,乱成一片。也有些人想,这等场合,实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这个华山大弟子倒也胆大,怀璧其罪,也敢来此,确令人难以猜想得透?


    只听怪婆婆道:「陶飞,你曾与我说,贯虹秘笈并非你盗去,现在华山掌门在此,你便好好和他当面说个清楚。」


    陶飞先前一直在旁聆听,眼睛一直留意师父和陆轩的举动,在他们言谈神色中,无一不令人生疑。继而又想起他近日的种种行径,对这个师父的人格,在他心中早已打了个老大的问号。


    陶飞向萧长风躬身一礼,说了声师父!


    萧长风冷哼一声:「不要叫我师父,你这个孽徒,先盗秘笈,後杀师母,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莫说是陶飞,便连罗开等人听见,都大为震惊。


    只见陶飞脸色大变,他实在无法相信所听之事,急忙问道:「师娘……师娘她怎样?」


    萧长风紧紧盯着他,沉声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在卖呆装傻!我问你,师娘对你犹如亲弟般爱护,你竟能下得手!」


    陶飞脑袋轰然一响:「我没有……我没有杀师娘,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咱们明明把师娘送回扬州,还在大鹏门住了一日,离开之时,师娘还是好端端的,又怎会给人害了?」


    萧长风大喝一声:「你不用再狡辩。我来问你,那本秘笈在哪里,快拿出来?」


    陶飞听得师娘被害,悲痛万分,对萧长风的喝问,竟然全无反应。萧长风见他呆呆的站着,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倏地提气纵身,当真疾如离弦之箭,直扑至陶飞身前,反手一掌,力道奇劲,直往陶飞头顶劈落。


    陶飞听得头顶风响,待很惊觉,已是慢了一步,眼看这一掌势必打得他头开脑爆。岂料萧长风虽快,罗开和怪婆婆更快,只见两人同时抢出,伸手架开他来掌。怪婆婆见罗开出手,便即挪身让过,站在陶飞身前。


    萧长风手掌劈落,顿觉两股劲风涌至,手掌已给人架主,当即手臂一绕,微一运劲,打算甩开来掌。


    罗开左肩微沉,不待右手撤回,右掌已出,把他推了出去。


    萧长风既是一派掌门,功力自非等闲,可是给罗开这样一推,竟然拿桩不住,「腾腾腾」一连後退十多步,方能勉力站稳,心头大骇,没想眼前这个青年,功力会是如此深厚。


    只听罗开道:「萧掌门有话好说,何须出手如此狠辣!」


    萧长风偷袭不成,无功而返,知道再难以出手,只好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陶飞见萧长风猝然发难,一时又惊又怒,待得惊魂甫过,脑子里又想起师母的事情来,暗自道:「咱们一夥人送师娘回扬州,这还是几日前的事,师娘被害,按时日路程计算,师父绝不可能会这么快知道?而且师娘从不离开华山,平素与人无仇无怨,又怎会有人想杀她?唯一可疑的人……便只有……啊!莫非是……」他脑里蓦地闪过萧长风的脸孔,不由浑身一颤。


    陶飞愈想愈感怒不可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喷着烈火般,直射向萧长风,悻悻道:「常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陶飞既已被逐出门墙,也不敢不识好歹,再认萧掌门为师父。现在你说师娘是我所杀,不知萧掌门可有什么凭据?」


    陶飞这一声萧掌门,谁也听得出来,二人之间已是一刀两段,关系已绝。


    随听得萧长风道:「你师娘离开华山回娘家,当时你和师娘随行,还道我不知道么。你这人狼子野心,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陶飞听见,当下高声道:「各位英雄,陶飞今日甘冒艰险,来到陆家庄,本就要向萧掌门问个清楚,因何四处布散流言,说在下盗去贯虹秘笈。但没想到,现今在下又多了一个杀害师娘的罪名,今日乘着众多英雄在此,陶飞便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要是各位英雄都说在下有罪,陶某甘愿自缚,任由处置。」


    场中各路英雄,都在江湖打滚多年,见惯事理的人物,现见陶飞理直气壮的站出来,心中均感佩服,再听完他这番说话,更觉其中大有文章,众人都不禁喊了声好。


    这时上官柳和白瑞雪等人,亦已来到罗开身边,只听白瑞雪低声道:「瞧陶飞此刻的模样,似乎是看出了甚么,这回那姓萧的可大大不妙了。」


    董依依皱眉不明,侧着头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出来!」


    上官柳笑道:「你慢慢看下去便会明白了。」


    陶飞向萧长风问道:「依萧掌门说来,在下一离开华山,我的行踪早就落在萧掌门的眼里,我说得对吧?」


    萧长风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见陶飞这句话,便即明其用意,也不禁一怔,暗暗骂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漏了口给他乘隙而入,正想寻个说话来补救。


    但陶飞深知他老奸巨猾,哪肯给他有说话的机会,当下道:「既然你说我盗去贯虹秘笈,而又知道我的行踪,因何不马上把我擒回华山,倒反而四处放出消息,陷我於不仁?」


    群雄一听,顿觉有理,不少人已开声附和陶飞。


    萧长风道:「你是华山弃徒,我公诸武林有何不对。再说咱们华山弟子遍布天下,要查知你的行踪,这又有何难事。」

    陶飞道:「当时十多名弟子同时被逐,因何你不怀疑其他师弟妹,独是认为我偷取秘笈,还如此肯定四处传出这个消息。仍有一点,你说贯虹秘笈是前掌门遗留下来之物,但本人自小就投入华山门下,当时前掌门尚健在,也不曾听过贯虹秘笈的事,直至今日,华山派上下弟子,还没有一人见过这部秘笈,而你一直以来,也绝口否认贯虹秘笈在华山派手中,既是前掌门留下,又何须否认,这不是很奇怪么?直到近日,才说秘笈被在下盗去,这又是什么原因?」


    萧长风冷笑一声:「这是先师留下的遗言,而这是何等重要的事,等闲弟子又如何会知晓,你不知道,又有何稀奇。」


    陶飞道:「这本贯虹秘笈既是这么重要,连华山众弟子也不曾见过,自是收藏得极为隐密,在下又如何能轻易偷取到。而你认定是在下所为,以萧掌门目前的武功,再加上你已知道在下的行踪,若要取回秘笈,当真易如翻掌,这叫人如何能相信。」


    萧长风被他这样一说,确也难於反驳。陶飞又道:「当日咱们师弟妹十多人,一同护送师娘回扬州,每日行走极慢,由华山到扬州,足走了近半个月,要是萧掌门知道秘笈被盗,相信不消两日,便能追到在下。换句话说,如果秘笈真的是本人偷去,我还会这么蠢笨,冒险和众师弟妹同行护送师娘么?相信谁也不会这样笨吧。


    场中众人听得不住点头,倘若陶飞所说的全是真话,推前想後,确实绝无这个可能,似乎疑点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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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飞紧接着道:「萧掌门你说师娘被害,本人现在虽不知真假,若然真有此事,我想问一声萧掌门,师娘是什么时候被害,地点在哪里?」


    萧长风冷冷道:「她两日前在扬州家中被害,你自己做的坏事,还要来问我。」


    陶飞道:「不知萧掌门从哪里得知此事?」


    萧长风道:「本掌门消息遍布天下,自然会知道,还有人看见你当日曾在扬州出现,事情如此地巧合,不是很明显了么。」


    陶飞哈哈笑道:「萧掌门的消息来源,可就有点问题了!这几天来,本人一直待在凌云庄,却没有离开过半步,罗少侠和怪婆婆老前辈可以作证。」


    怪婆婆点头道:「正是,陶飞一直待在庄里,又怎可能在扬州出现。」


    陶飞又道:「再说,萧掌门从华山前来陆家庄,少说也要半个月,在这段日子,萧掌门应该还在途中,又怎能会得到这个消息?


    「便算你得知师娘被害的消息,从华山到这里,扬州是必经之路,你与师娘毕竟是夫妻一场,虽说你已把师娘休离,但发生这样大一件事情,以你一派掌门之尊,决计不会过门不入,不前去悼念一番!除非萧掌门另有目的,说得不好,杀害师娘的人,相信萧掌门的嫌疑,还要比本人大得多呢。」


    萧长风听得脸色雪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道:「你……你这……」


    群雄在二人一来一往的对答中,不时发出惊咦叹息之声,对萧长风的说话,却越来越感怀疑。


    萧长风看见众人脸色有异,已心知大事不妙,正自寻思计策。


    便在这时,瑶姬突然缓步走进场中,「一滴血」应天钧依然跟在她身旁。


    萧长风远远见着,心头不由一喜,知道瑶姬必有办法为自己解围。


    只见瑶姬来到众人跟前,却在两厢人中间停下来,形成三角对立。


    瑶姬向怪婆婆一揖,徐徐道:「小女子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了声不用多礼。


    瑶姬再向罗开等人挨次施礼,待众人还礼後,却听瑶姬道:「不知各位能否让小女子说句话?」


    罗开等人起先见她出来,早已大感奇怪,实不知她想弄什么玄虚,听她这样说,当然没有异议,也想看看她要说什么。怪婆婆道:「宫主有何意见,尽管说出来好了。」


    瑶姬道:「其实小女子今次出来说话,只是想与大家说一件事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向萧长风道:「这位萧掌门,前时也曾到过敝宫作客,有一日酒宴过後,不知萧掌门是否饮多了两杯,突然对我说有一件大事要与我商议,当时小女子也不以为意,便答应了他。


    「萧掌门说这事十分机密,希望能与我单独商量,小女子无奈,便招呼他至密室倾谈,岂料他所说的事,让我感到万分诧异,原来他所说的,竟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下来,现出一脸羞涩之色。


    董依依见瑶姬说得神秘兮兮,不由急问道:「姐姐,到底他说什么?」


    瑶姬见问,脸上又是一红,缓缓道:「原来萧掌门说……说他很仰慕我,倘若小女子肯下嫁与她,他将会送我一份大礼,而这份大礼,便是江湖上人人欲得的贯虹秘笈。」


    此话一出,全场登时哗然。而萧长风更是愕然变色,万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当下怒喝一声,高声道:「你们不要听她说,她……她……」但想到事实确是如此,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瑶姬缓步向他行去,应天钧却紧随在旁,她边行边道:「萧掌门,你敢说没有说过,当时你还说,这本贯虹秘笈,是你在十多年前无意中得来,要是我不相信,可以拿给我看看,还相约我前来陆家庄,到时自会知道真假,现在我已经来了,那本贯虹秘笈呢?」说着伸出手来。


    萧长风听得脸如金纸,直是怒不可遏,忽地大吼一声:「我跟你拚了!」纵身跃起,疾扑而前。这时瑶姬已将近走到他身前,距离已不到一丈,萧长风这下盛怒扑出,其势可想而知。只见他双手成抓,迳往瑶姬头上抓落。


    罗开见萧长风忽然发难,心下一惊,恐他伤及瑶姬,纵身疾飞过去,委实快若流星。只可惜距离瑶姬太远,纵令这门「幻影流光」轻功疾如闪电,还是鞭长莫及,眼见萧长风十指箕张,快要抓到瑶姬的天灵盖。


    便在瑶姬命系一线之际,骤见银光暴现,应天钧的长剑已离鞘而出,直点萧长风眉心。


    这一剑疾快绝伦,旁人还来不及看清楚,只听得「嗤」的一声,应天钧已一边还剑入鞘,一边左掌递出,直拍向萧长风胸囗,随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凌空飞起,连带一条血线,直越过人圈,远远飞了出去。


    场中群雄见着这等情景,无不张口结舌。陆轩更是心头大震,不由自主连退几步,心房兀自跳个不停。而华山派几名同来的弟子,见师父重伤堕地,忙飞身跑了过去。


    这时罗开已来到瑶姬身前,而瑶姬毕竟是他恩师的女儿,罗开又怎能不担心。罗开定睛一看,见瑶姬却完好无伤,不禁放下心来,连忙道:「宫主没有受伤,这就太好了!」


    瑶姬乍见罗开那关切的眼神,也是为之愕然,当下朝他微微一笑,道:「多谢罗少侠的关心,幸得我手下及时出手,本宫并没有事。」


    罗开早已知道她说的手下,便是笑和尚所说的应天钧,但为求得到证实,遂向瑶姬道:「宫主,这位前辈剑术超群,不知能否引见?」


    瑶姬徐徐道:「他叫做应天钧,外号「一滴血」,是敝宫的贴身护卫。」


    罗开抱拳一礼:「原来是应前辈,久仰,久仰!」


    应天钧含笑不语,回了一礼。


    只听瑶姬道:「你去把萧掌门拿来这里。」应天钧令命,直朝萧长风堕地之处走去。


    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已将萧长风扶坐起来,但见他双目圆睁,眉心之处,不住涌出鲜血,状甚恐布,显然已经死去。


    众华山弟子见应天钧走过来,连忙长身而起,登时锵鸣四起,齐齐抽出长剑,剑尖直指应天钧。


    应天钧像没看见般,依然神态自若,缓步朝他们走去。


    只听一名华山弟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怎地?」


    应天钧目光闪动,冷哼一声:「快给我走开,待咱们把事情弄清楚,自会把他还给你们。」说话间脚下不停,直走过来。


    众华山弟子想起刚才的情景,本就对这个师父的为人心存怀疑,现见应天钧大步走上前来,众弟子自知非此人对手,一时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得缓缓让出一条路来。


    应天钧一把扯着萧长风的衣襟,轻轻一提,便把他驮在肩上,转身便走。众华山弟子只得眼睁睁的望着,全无半点法子。


    而另外一厢,白瑞雪却低声道:「瑶姬这一着当真厉害,果然心狠手辣!」


    上官柳点头道:「当她突然向萧长风走去,我便知道她必有用心,没想到她竟以言语相激,逼萧长风向她出手,这一着借刀杀人之计,当真乾净俐落,绝对无可非议,果然高明。」


    白瑞雪微微一笑:「依我来看,她更高明的招数,似乎还在後头呢。」


    二人的对话,怪婆婆等人全都听在耳里,也不禁对瑶姬留神起来。


    应天钧把萧长风的尸体放在地上,瑶姬道:「你搜一搜他衣衫,看看那部贯虹秘笈是否在他身上。」


    众人听见,全都睁大了眼睛。


    只见应天钧在萧长风身上摸了一会,便从他衣内掏出一本书来,当即站起,双手交与瑶姬。


    瑶姬接过看了一看,见书面呈深篮颜色,书册的左上角,骇然写着「贯虹秘笈」四个大字。


    众人看见,立时议论纷纷,哄动起来。有些人道:「果然秘笈是在他身上,这样说他便是劫镖的人了。」


    亦有人道:「还不是,瞧来火凤凰的说话是假不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个陆大侠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另一人道:「他还算是什么大侠,就是绿林大盗,劫镖也会按照江湖规矩,绝不会轻易杀人,无怪他在富阳家大业大,原来都是一些肮脏钱。」一时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休。

瑶姬徐步来到常贵青面前,把秘笈递向他,微笑道:「常庄主,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常贵青连忙双手接过,忙施礼道:「多谢姑娘仗义替在下取回秘笈,请受常某一礼。」


    瑶姬道:「常庄主不用多礼,我辈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本分,算不上什么大事,小女子实在受不起。」


    常贵青也不再多礼,遂抬步向空见行去:「空见大师,这部贯虹秘笈乃少林之物,有劳大师待常某带回少林寺,交还给贵掌门方丈。」


    空见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部贯虹秘笈原非少林之物,常施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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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待空见说完,怪婆婆在旁道:「小老和尚你怎地这般迂腐,这本秘笈既是在少林给人偷去,便是少林之物。再说,倘若这部秘笈又再流落江湖,势必又弄致你挣我夺,但落在少林寺手中,谁敢到少林寺去捋虎须。要是你们再左推右拒,老婆子就当场把它毁掉,免得大家麻烦。」


    空见回心想一想,也觉怪婆婆的说话极有道理,这部秘笈确实不宜流传在江湖,遂合十道:「好吧!既是这样,少林寺便暂为保管好了。」


    怪婆婆笑道:「现在岂不是很好。是了,这部秘笈到底是什么厉害东西,小老和尚能否给老婆子看一下?」


    空见微微一笑:「邱老前辈要看,又怎会不可以。」当下便把秘笈双手递上。


    怪婆婆揭开第一页,看了一看,连随又揭第二页,也只是略一过目,便把书合上,道:「我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都是一些邪门左道罢了,还给你。」


    众人见怪婆婆只是揭了两下,便即送还,都感到有点奇怪。


    其实又有谁知晓,她这般做作,只是想证实一下,究竟这部秘笈和罗开手上那一本是否相同而已。

第七十九回 两面三刀

    这时万绮文长剑一指:「姓陆的,咱们之间的事还没了结,提起刀吧!」


    陆轩惊云未定,现听得万绮文向自己挑战,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看身前的九环金刀,刀刃已全没入地中,只剩余刀柄在外,自己能否把金刀从地上拔出来,这还是未知之数。况且眼下只剩下自己一人,若说单打独斗,自己实无胜算,便是侥幸得胜,其他人也未必肯放过自己!陆轩想到这里,不由犯愁起来。


    经过刚才的比斗,场中群雄谁都看得出来,这一仗陆轩非命丧她剑下不可,但万绮文今天是为报父母之仇而来,谁也不便代为说项。


    这时空见一声佛号,徐步朝万绮文行去,合十道:「阿弥陀佛!万施主为父母报仇,贫僧本不便多言,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务望万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能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让贫僧把他带回少林寺,称名念佛,好让他能痛涤前非。」


    万绮文听後,心中委实万个不愿,但空见大师当众开言为他求情,教她一时难决。她低头沉思:「目下三个恶贼,二人已经伏诛,而最重要的,事情终於大白,父母之仇,也算是报了。」当下向空见道:「既是空见大师求情,晚辈自当遵依,只怕此人劣性未泯,况且他武功不弱,难保途中不闹出乱子。」


    空见问道:「不知万施主意下如何?」


    万绮文说道:「依晚辈之见,还是先把他武功废去,以保万全。」


    陆轩听见要废自己的武功,脸上不禁脸色大变,正是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眼前高手如云,当下暗聚真气,打算来个脚底抹油,纵身便往庄门跃去。


    怪婆婆老远看见,只是冷冷一笑,随见罗开的「玄虚指」化为点穴手法,朝他凌空射出,只听「嗤」一声响,陆轩背部立时中指,体内真气旋即散却,从半空中直堕了下来。


    众人看见罗开露了这一手,喝采声登时彼起此落,人人又是惊愕,又是钦佩。


    而瑶姬在旁见着,更是大吃一惊,罗开这下虚空点穴的手法,竟与当年父亲纪长风的「玄虚指」极为相似,只是父亲的指法,却没有如此轻灵潇洒,收发自如,更是没有这份雄厚的功力,能在相距数丈之遥把人点倒。


    瑶姬良久才回过神来,朝罗开道:「罗庄主这手指法,当真惊世骇俗,小女子好生佩服!」


    罗开听见心头一惊,刚才竟一时忘了瑶姬在场,竟用上恩师的玄虚指,不知她是否已经生疑?当下不露形迹,微微笑道:「只是雕虫小技,管不得用的。」


    瑶姬嫣然一笑:「罗庄主也太谦了。」


    罗开微笑不语,目光到处,见怪婆婆使起截脉手法,已把陆轩的武功废去。


    场中群雄见大事已了,也有人开始陆续离去,亦有些江湖人士藉着这个机会,走过来与怪婆婆、空见大师、慈玄师太、长春真人等打招呼。


    而怪婆婆确也没料到,自己只是露了一手功夫,便给群雄认了出来。心想若非为了董依依和罗开,真想带同小金便此离去,回复那岩居穴处的生活!


    便在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忽地来到陶飞跟前,其中一个叫张峰的弟子躬身道:「大师兄,咱们几位师兄弟已商议停当,一致推举大师兄接任华山掌门,希望大师兄能与咱们一起回华山。」


    陶飞苦笑摇头,徐徐道:「陶飞乃是被逐之人,早就不是华山派的人了,又焉能重返华山呢?况且陶飞武艺平庸,掌门之位,哪敢僭坐,诸位师弟的好意,陶飞只得心领了。」


    张峰道:「大师兄不可这样说,今日发生的事,华山派的声誉,可说是荡然无存了!若要重振华山派昔日的威名,华山上下众师兄弟,恐怕无人能担当得起,唯今只有寄望大师兄你了。而且华山派也不能没有掌门呀,若随便找个弟子来接任,本人张峰便第一个反对。」


    其他几名华山弟子也齐声道:「没错!请大师兄三思。」


    张峰道:「大师兄请为华山的基业声名着想,不要再推辞了。」


    怪婆婆也在旁道:「陶飞,他们说的也是,现在华山派极需要一个正气人士来领导,方能重振雄风,倘若你坚持推却,说得不好听,到时华山派又落入奸人之手,你能对得住华山派么?」


    陶飞仍是不允,摇头道:「陶飞自知武功低微,才识浅薄,又怎能当此重任,只会坏了华山多年的基业,到时陶飞岂非成为华山派的罪人。」


    白瑞雪在旁听见,遂笑道:「我有一事倒想问问陶大哥,不知可不可以?」


    陶飞连随说道:「白姑娘请问。」


    白瑞雪问道:「我想问陶大哥,在华山派众师弟妹之中,你认为谁人的武功比你高,谁人最适合担当掌门之位呢?」


    陶飞听见,登时也说不出声来。在华山派里,除了师父萧长风外,便是自己的师兄王刚,只是王刚不知为何,一年前突然失去影踪,亦有传言他已经死去。现时在华山众弟子中,陶飞的武功,确实以他最高,比之其他弟子高出一筹。


    这时陶飞听得白瑞雪如此问,又不能不答,只得道:「若论武功,或许是在下高一些,但陶飞已非华山弟子,在目前众华山弟子中,应该算是赵师弟的武功最高了。」


    张峰与众弟子听见,连忙道:「赵贵生这人武功虽好,但师母常说他心术不正,况且此人妄自尊大,飞扬跋扈,华山上下弟子对他向来极感不满,绝对不能让他担当掌门。」


    白瑞雪笑道:「这样看来,这个赵贵生也不是适合的人选了。」


    怪婆婆道:「瞧来你所担心的,是在武功这方面吧,老婆子说对了么?」


    陶飞不得不承认,只好点了点头。


    怪婆婆道:「陶飞你这样想便错了,身为一派之首,也非单凭武功好便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正气」这两个字,倘若缺乏了正气,任你武功再好,也只有像萧长风这般下场,而且武功的好坏,是可以练得,人品性格却是天生,你明白了吗!」


    白瑞雪附和道:「陶大哥,你若是为了华山派将来着想,便须担此重任,不要让众师弟妹失望。」


    陶飞听见各人的说话,一时也难以决定,罗开和万绮文等人也从旁相劝,陶飞终於只好勉强应承,并说若然华山上下弟子都同意,只好暂代掌门,到时若找到适合人选,自当退位让贤。华山弟子听了,无不大喜。

只听陶飞向罗开道:「罗兄,师娘突然被害,陶某想马上赶赴扬州一趟,看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南师弟的伤势仍没康复,实不宜与他一起前去,只得有劳罗兄代为照顾了。」


    罗开道:「些须小事,陶兄尽管放心好了。」


    陶飞又道:「师父毕竟是华山掌门,陶某恳请诸位,让我把师父的遗体带回华山安葬,希望各位能够成全!」


    众人自无异议,便即答应,陶飞谢过,随听身旁的万绮文道:「这里的事已算是了结,我横竖无事,你要去扬州,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陶飞点头答允,白婉婷笑道:「万姐姐的武功如此厉害,相信连萧长风也恐有不及,倘若有万姐姐在旁相助陶大哥,真是再好不过了!」


    董依依连忙拍手道:「是啊,是啊!万姐姐人又漂亮,功夫又好,陶大哥可不要错过这机会啊。」


    两人这样一说,陶飞和万绮文立时脸上一红,羞涩难当。各人听了,也不由会心微笑。


    这时见瑶姬向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听得一个消息,听说我妹子箬洛和敝宫康护法,曾在杭州与贵庄联手抗敌,不知是否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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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点头道:「没错,而且令妹现下还在敞庄作客,要是宫主不弃,不若到敞庄盘桓数日,不知宫主认为如何?」


    瑶姬笑道:「原来箬洛他们在贵庄,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箬洛生性俏皮,恐有得罪贵庄上下。」


    罗开摇头笑道:「又怎会呢,令妹聪明伶俐,咱们庄内上下都很喜欢她呢。」


    瑶姬道:「真是太麻烦各位了!但小女子还有点要事在身,一时无法抽身,罗庄主的盛情,只得改日再前往拜会了。」


    罗开连忙道:「好说,好说!」


    瑶姬回身向各人一礼,说道:「小女子也要回去了,诸位倘若有空,欢迎到敞宫一聚。」众人点头答应,施礼相送,直看她与天熙宫众人远去。


    接着空见和慈玄也相继离去。罗开忽地想起紫嫣雩来,抬目四看,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敢情已经俏悄离去。


    怪婆婆道:「罗开,咱们也该走了。」一行人便向大门走去。


    途中,只听董依依道:「幸好那个萧长风把秘笈带在身上,若不是这样,那两个人口硬不认,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


    白瑞雪笑道:「你真的认为那部秘笈是萧长风带来吗?」


    董依依道:「明明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这还会是假?」


    白瑞雪摇过道:「但我却不是这样看,贯虹秘笈是何等重要之物,萧长风为人诡计多端,哪会这样大意,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当时你只消小心留意,便会发觉一件事情,当瑶姬走出广场时,萧长风的脸上忽现喜色,这样来说,显然他和瑶姬该早就认识,光看他的表情,敢情认为瑶姬突然出来,必是为他解窘而来,萧长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罗开听见,也不由不佩服白瑞雪的观细入微。


    白瑞雪又道:「岂料瑶姬并非如此,竟然来个投井下石,还把萧长风摆上一道,气得他愤然出手,让应天钧藉机把他杀掉,瑶姬这下手法,正是「毒蛇口中吐莲花」,外表装善良,内里藏险刀。」


    董依依问道:「瑞雪姐,你还没说那秘笈的事呀?」


    白瑞雪微笑道:「萧长风身上的贯虹秘笈,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瑶姬放在他衣内的。」


    这时到方姮听得蒙懂不明,忙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见的?」


    上官柳道:「当然不是她亲自放进去,我先问你,萧长风眉心中剑,再给人震飞了出去,当时是由谁人背回来的。」


    众人登时明白过来,方姮和董依依齐声道:「是了,是应天钧放进去的。」


    上官柳点了点头,董依依还是有点不明:「但那部秘笈又怎会落在瑶姬手上?」


    白瑞雪道:「瑶姬的说话,有一点相信并非假话,萧长风生性风流,以秘笈来换取瑶姬下嫁与他,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或许这部贯虹秘笈,早便落在瑶姬手中了。」


    董依依道:「瑶姬既然得到了秘笈,她又怎肯如此轻易送还给常庄主,真是令人想不透?」


    众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董依依看见,更是大感奇怪:「你们笑什么?」


    上官柳道:「难道瑶姬不会先把秘笈抄下来么?」


    董依依眼睛一亮,叫道:「是呀!我怎会这么蠢,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白婉婷笑道:「你本来就是蠢嘛!」


    董依依叫道:「好呀,你也来笑我……不要走,看我怎样料理你……」


    白瑞雪忽地朝怪婆婆道:「邱婆婆,刚才你曾看了秘笈两页,内里的……」


    怪婆婆道:「老婆子只是看了两眼,也看不见什么。」


    白瑞雪和罗开见她敷衍带过,便知怪婆婆为求谨慎,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起秘笈的事,只好闭口不再问。


    方妍这时道:「瞧来杀死金溪大侠的人,便是这个应天钧了。」


    白瑞雪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而指使他行凶的人,自当然是瑶姬了,她之可以这样做,目的是要杀人灭口,恐防他向火凤凰吐出真情,坏了大事,所以先发制人杀了金溪大侠。但三人的恶行已经众目昭彰,凶手是谁,已经不再重要了,相信也没有人再过问此事。」


    众人听後也颔首称是,但每个人的心中,均觉瑶姬此人使心用腹,心计之险恶,并非一般人能为之,也不禁惴然。


    □□□


    当晚,骤然雪飘如絮,竟下起雪来。


    一艘双层画舫,刚好缓缓离开富阳。而富春江上,却是白雪飘扬,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江上已船踪绝迹,幸好下雪不久,且是初冬,天气倒不甚寒,江水并未结冰,不碍船只航行。


    这时画舫的甲板上,早便稀稀薄薄的铺了一层雪霰。


    而在画舫上层的厢房内,一盘烧得正旺的火炉,把个房间烘得暄暖融融,异常温暖舒服。


    在那锦榻廉帷内,却见两具精光赤体的裸躯,正自拥作一团。


    这对赤裸的男女,女的自当然是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一滴血」应天钧。


    只见二人肌肤紧贴,瑶姬正爬伏在应天钧胸前,抬着螓首,盯着应天钧缓缓道:「今回燕王出师撤撤儿山大捷,擒斩元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肃清沙漠。前时仁和宫传来消息,说皇帝老子闻讯,龙颜大悦,有意改让燕王嗣位,这件事若然不假,你看如何是好?」


    应天钧听见,眉头轻蹙:「仁和宫惠妃素来伶俐嘴乖,又极受皇帝宠爱,难道她也没法子!」


    瑶姬道:「莫看皇帝年近七十,但色心始终不减,惠妃虽是天熙宫精心挑选的美女,但毕竟已服待皇帝好一段日子,再漂亮也缺乏了新鲜感,况且这是国家大事,後宫妃嫔也不便干预国政。」


    应天钧也觉有理,不由皱眉沉思,突然脑子一转,给他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听说惠妃也有一个妹子,名叫吴倚翠,年方十七,长得比惠妃还要漂亮,并和左将军傅友仁之子傅姚成了婚约,这事真的吗?」


    瑶姬点头道:「本宫也曾听说过此事,只是吴倚翠是否如传说般美丽,却不大清楚,想要知道真假,这个并不太难。瞧你的模样,似乎已想到了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应天钧道:「倘若确有此事,我确有一个办法在此,但是否能成,现在还言之尚早,但还可一试。据知那个傅姚,曾在燕王身边麾下办事,与燕王关系极为密切,这件事情,京城谁人都知晓,後来傅姚被调回京,担任正五品大理寺丞一职。我也曾听说惠妃的兄长吴贞,已封侯爵、加大将军衔。自其妹当了惠妃後,吴贞在应天建了一栋国舅府,把家人妹子全都搬到京城来。而吴贞和傅姚向来友好,才把幼妹吴倚翠与他结了婚约。相信都是真的吧?」


    瑶姬道:「确实有这件事,但吴贞和傅姚这二人,都是一介武夫,为人鲁莽冲动,又能帮到什么忙?」


    应天钧含笑道:「便因为二人性子火爆,咱们才可以利用。宫主不妨想一想,要是吴倚翠突然给皇帝老子占有了,以二人的性子,怎会不含恨在心。倘若二人有小小叛逆之心,只要惠妃在皇帝跟前略一耳语几句,顺带把燕王扯入其中,相信大事必成。」


    瑶姬摇头道:「惠妃虽是我的人,但这事关连到她兄长身上,惠妃也未必肯干,再说,吴倚翠是否会给皇帝看上,也是未知之数,依我看此事并不容易。」


    应天钧道:「这一切便落在惠妃身上了,这当儿首要之事,惠妃必须使计把吴倚翠引至宫中,方能安排她与皇帝见面,只要皇帝老子看上吴倚翠,事情便算成功了一半,再说惠妃是否肯在皇帝面前开口,这便要靠宫主你了。」


    瑶姬想了一想,点头道:「为了不让燕王得逞,这个办法确可一试。还有一件事情,皇帝老子将於下月召开英雄宴,内里必有什么密谋,那个袁天玉在湘王府里,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应天钧摇头道:「还没有,我已经着他加紧留意,但袁天玉这个人,决不能太过信任他,当日半途拦截萧长风的人,我便怀疑是袁天玉幕後指使的。」

瑶姬朝他微微一笑:「因此你便把他们十个人一古脑儿全都杀了。莫非你到现在还吃他的醋?」


    应天钧牢牢望住她:「他既能满足你,难道我就没这个能耐。」


    瑶姬亲了他一下:「你这人就是爱使性儿,又爱颜面!说句实话,袁天玉在这方面,也只是一般而已,更是无法与你相比,你也不用把他看成对手!」说着把手往下探去,一把握着一根炙硬之物,轻轻捻弄两下,微笑道:「刚才还没尽兴么?这么快又硬成这样子,还不住在人家腿间乱动,擦得人怪痒的!」


    说话之间,遂以纤手扶着大物,凑准门户,挨着唇瓣研磨片刻,不觉便见水儿透出,当下沉身坐落,把个头儿慢慢吞入穴中。


    应天钧立时嘘了一口气,脸现舒爽之色,只觉内里又紧又润,把那根巨枪箍得密不透风,说不出的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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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见着,知他畅美,暗暗运起玄女相蚀大法,把膣道猛地一个紧缩,登时把他的玉冠紧紧咬住,一挤一放,翕动起来。应天钧直美得咿唔叫爽,连忙双手握定她纤腰,帮衬她上下起落。


    只见瑶姬伏下身子,紧抱他肩膀,脸贴脸低声道:「是否很美呢,爽不爽快?」接着翘起丰臀,恣意套弄起来。


    这下女上男下的招式,直来颇受女性喜好,皆因轻重缓速,均由她作主,且又能深浅随意,更可上下搔着痒处,每往下一套,必尽没至根,自当然瑶姬也不例外。


    应天钧见她尽力摆弄,百般淫浪,自己却舒舒服服的躺着,慢慢赏玩,确也别有一番情趣。


    只见瑶姬如仙女般的俏脸上,凤眸水光盈然,眉稍含春,更看得他血脉贲张,情兴勃然,忙腾出一只大手,把她一边傲峰牢牢握住,肆意搓揉。


    瑶姬也感美快,又见应天钧喜欢,便即腻声腻语道:「女人这妙品,天生便是一对儿,你怎能顾此失彼!来,张开你的嘴儿,尝尝另外那一边。」


    应天钧给她一句言语诱得欲火炽然,立时埋头便狂吸猛吮,瑶姬美得浑身骚麻,下身不禁大舂大套,随见粗物出入无道,却见花唇翻飞,浪液飞溅,巨物时隐时现,不停发出「噗唧」之声。


    瑶姬兴致愈来愈高,口里不住淫声四起:「嗯!自从遇见你这个冤家,本宫才真正尝到妙境,宫中里的男人,委实无人能及!」


    说着撑起身躯,蹲坐起来,仍不停前撞後退,每撞一下,均粉颈低垂,俏脸含媚送笑,动人心弦。


    再看她柳腰摆处,双峰抖动,额上的刘海,不住摇曳飘荡,不时又见瑶姬将身迎凑,一面抬手整理发丝,体态极度迷人优美!如此美景,直看得应天钧目眩心跳,欲颠欲狂。


    应天钧淫情大炽,遂开声道:「宫主,咱们来个「隔山取火」玩玩如何?」


    瑶姬停下动作,说道:「这也使得,只是这个招式,还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


    应天钧道:「宫主若要新鲜,我倒有一法子。」话後着瑶姬拔出物事,忙跳下榻来,挺着那又粗又壮的巨物,站在榻沿道:「宫主也请下榻来,先在床沿伏下,好让我站着干弄如何?」


    瑶姬嘴角含笑,坐到床沿,目光凝注,却见应天均的大物搁在眼前,浑身青筋暴胀,足有六七寸长,不由看得欲火大动,双手旋即探前擒住,一手握着枪柄,一手抚着肉囊,细细把玩,抬着头笑道:「待本宫先让你舒服一下,再行办正事好么?」


    应天钧自当愿意,不停点头。


    但见瑶姬丁香微吐,由下往上沿棒洗舔,先把棒上玉液舔尽,方张开樱桃小口,紧紧含着玉冠,吃得习习有声。


    应天钧爽得通体发颤,捧着瑶姬的螓首,腰身用力,开始进出抽戳。


    瑶姬也给他弄得气闷难忍,然而下面竟又作怪起来,骚痒难当,不由一面使劲吸吮,一面自伸手指,放在穴口狠揉起来。但这样做作,又如何止得了痒,只得探指进洞,舂掘一番。


    应天均低头看去,越看越感火动,忽觉那话儿有点活动,突突的乱跳,大有按耐不住之势,一惊之下,连忙叫道:「不能再吸了,再吸便要出来了……」


    瑶姬也觉他的变化,真怕他草草了事,便此没了戏唱,当下吐了出来,轻轻抚摸,嗔道:「你怎地这般没用,人家还没够呢!」


    应天钧苦笑道:「宫主你美若天仙,光看着宫主的美貌,已难忍受了,再加上宫主口技高超,怎教人吃得消!」


    瑶姬瞪了他一眼:「你耍什么嘴皮,本宫才不要这套。」


    应天钧知道瑶姬食量颇大,等闲的人实难抵挡,若是自己今回无法把她喂饱,必会给她小觑了,更甚的是,还会把自己搁在一旁,以後再难与她亲热!他想到这里,当下打叠精神来,忙将她按在床沿,让她翘着雪白的圆臀,把个玉冠紧紧抵住,先是挑刺磨研,极尽手段。


    果然没过多久,瑶姬已被他引起兴来,内中丽水涟涟。应天钧知道是时侯,用指拨开花瓣,挺起大枪望里顶入,只听「唧」的一声,已推进一半。


    瑶姬给他巨物穿壁越墙,登时美快难当,臀儿往後使劲一凑,全根直没,不禁回首流盼,娇声说道:「你不用怜我,尽情策马狂奔好了。」


    应天钧还须待她关照,早已大起大落,急急深投,下下尽根。


    瑶姬只觉给火枪戳着花心,不觉浪水大放,装满琼室,应天钧只消稍一抽提,便即滚滚流出,如鱼吐沫,打得二人大腿点点滴滴,流满一地。


    怎料瑶姬愈战愈浪,不住把臀儿往後翘凑,腰肢摇动,囗里哼个无休无歇。


    应天钧害怕冲杀过甚,无法持久,当即将巨物拔出大半,只在门口来回磨擦,每隔片刻,方投入深处点拨一下,随即赶快抽回,如此九浅一深,直弄得瑶姬内中发痒,春心透骨,无法止住,不由柳腰乱摇,玉股狂摆,口中已觉舌头僵麻,只管哼唤。


    随见应天钧伏下身躯,将胸贴背,双手由下伸进,握着一对傲峰问道:「宫主喜欢深投急舂,还是浅抽慢送?」


    瑶姬搔不到痒处,早已难忍难熬,听他动问,立时没口子的答道:「深些好,重些好,莫要捉弄我,全都塞进去吧,把本宫填得满满才好。」


    应天钧嘴角一笑,揪着她双峰着力抽送,瑶姬如渴见着甘露,立时兴念又狂,乱哼一阵,户内又觉发痒难煞,花露如泉冒出,回头朝应天钧一笑。


    应天钧看见,灵犀乐透,便即加紧抽戳,这回一下便是近千,双双才兴尽休战,卧回榻上,飘飘荡荡,交股睡去。

第八十回 移祸江东

    秋尽冬来,这一晚的雪愈下愈大。放眼望去,只见满天飞絮,琼瑶匝地,各家各户,早已上了门板,起了火炉,躲在暖烘烘的屋里。


    如此大风大雪,非不得已,也不易走出家门。


    便在瑞雪纷飞的时候,越州的一条大街上,忽见十多人飞奔而至,而当中两人,却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之上,用厚布密密实实的盖着一件物事。


    但见这些人全不畏寒风砭骨,正自冲风冒雪,急步疾行。


    这夥人走到街北,旋即转左,老远便看见雁影门的朱漆大门。平日大门前的守卫,这时因躲避风雪,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门外的一对石狮子,兀自昂然蹲坐。


    走在前头的两名汉子,快步抢到大门前,抬起拳头使劲的碰碰敲打,口里同时大声叫嚷:「不好了!快开门,快开门……」


    半晌才见大门缓缓打开,数个雁影门的弟子从屋里走出来,那些弟子一看见眼前这十多人,个个全身罩满了白雪,脸现急色,也不由一惊,当先的一名弟子问道:「高老三,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高老三正是敲门的其中一人,当下急道:「盟主他……他出事了,快找两位总管,快,快……」说着那十多人一涌而入,迳往大厅方向奔去。


    众人入到大厅,刚把担架放下,雁影门上下听得盟主出了事,都蜂涌冲了出来,偌大的大厅,立时站得密密麻麻都是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人。


    没过多久,但见两个灰衣老者疾步走出,高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老三连忙道:「盟主他……他给人杀了!」


    二人听见,大吃一惊,忙抢到担架前,其中一个老者把盖满白雪的厚布揭起,担架上卧着一人,正是武林盟主傲远天,只见他一脸紫黑,双目紧闭的卧着。


    那个老者探探傲远天的鼻息,已是呼吸全无,显然死去多时,当下向前面的老者摇了摇头,站起身问道:「高老三,到底是谁所为,快说?」


    高老三道:「金总管,是……是当日在武林大会出现的小子。」


    金总管和另一老者听见,齐感错愕,那老者问道:「你是说独战血燕门,救回各派掌门的年轻人?」


    高老三点头道:「回施总管,正是此人!」


    施总管霎时皱起老眉,再问道:「这事非同少可,你们可有认错人?」


    高老三连忙道:「当时咱们十多人都在场,个个亲眼看见,绝对不会认错。」众人马上齐声一致,都说得十分肯定。


    金总管道:「怎会是凌云庄的罗开,咱们雁影门和他素无仇怨,况且当日在武林大会上,罗开还救了盟主和众掌门,他今日因何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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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厅後突然冲出数人来,却是傲远天的结发妻子傲夫人,身旁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样貌长得异常甜美可爱,而这个少女,正是傲远天的独生女傲倚琳。在二人身後,还跟着数个丫鬟。


    傲夫人和女儿敢情听得噩耗,便即带同丫鬟直奔出厅来,才一走进大厅,已扑到傲远天跟前。


    只见傲夫一看见担架上的丈夫,还没来得出声哭喊,便已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女儿傲倚琳在旁见着,连忙扶着,喊道:「娘……娘……你怎样呀!快,你们快来,扶娘回房间去。」


    数个丫鬟马上合手协力扶起夫人,把她送回房间。


    傲倚琳含着一眶眼泪,猛地站起身来,泣道:「是谁杀死我爹的,快说!」


    金总管道:「听说是凌云庄庄主罗开。」


    傲倚琳听见,柳眉一竖,高声道:「莹儿,快拿我的剑来。」


    在旁的丫鬟莹儿,可说从没见过小姐如此激动的样子,立时也吓了一惊,回身便往房间跑去。


    金总管连忙截着道:「且慢!」接着转向傲倚琳道:「小姐,报仇一事,该当从长计议,况且那个姓罗的小子不比别人,此人武功极高,连盟主也不是他的对手,小姐你贸然前去,不但无法报仇,恐怕还会招致杀身之祸呢!」


    傲倚琳抽抽噎噎,已是声泪俱下,哽咽道:「难道爹的仇便不报了!」


    金总管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当然不是,只是必须谨慎行事,咱们不能粗率浮躁,行事不加考虑。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了解一下事情,再作决定如何。」


    施总管朝高老三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说一遍。」


    高老三道:「昨日咱们到达沙门镇,见天色已黑,盟主吩咐先在镇上落店,打算明儿一早,再起程前往陆家庄,当夜一宿无话,大清早便结帐离店,岂料才走出沙门镇,便见两男一女迎着咱们而来,咱们远远看见,已认得其中两人。当先一人,便是武林大会见过的罗开,在他身旁,却是人称「冷艳天娇」的白姑娘,而另一个男人,咱们却不认识,敢情他也是凌云庄的人。


    「当时盟主看见三人,也不以为然,立即迎上前去招呼,怎料那个姓罗的小子竟一声不响,忽然发难,骤向盟主一掌劈了过去,盟主见了自然大惊,挪身欲避,但姓罗的武功极高,咱们也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听得啪啪几声,盟主已给他一掌打出丈外,伏地不起。


    「咱们十多人看见,立即冲上前动手,却给其余二人截着,最後咱们全被点倒在地,而三人行凶後,便即扬长而去。咱们穴道被制,全身不能移动,却又担心盟主的安危,大家正在焦急之际,幸好有两名武林人士经过,见咱们十多人卧满一地,便出手给咱们解去穴道,咱们穴道一解,马上抢到盟主身边一看,才发觉盟主已然命丧他掌下。」


    厅上众弟子个个听得咬牙切齿,不住大骂罗开,随听金总管问道:「为你们解去穴道人,是何派的人物?」


    高老三道:「咱们也有问过他们二人,但他们却不肯说,只说了一句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二人转眼便离开了。」


    施总管道:「竟会有这样的事,连门派师承也不肯说,确实少见!」


    傲倚琳哭道:「两位总管,那个姓罗的无故伤爹性命,你们一定要为我作主才是!」


    施总管点头道:「这个必然,便是小姐不开声,老夫也势要为盟主取回公道。」


    金总管沉思片刻,目光一抬,朝向厅上弟子道:「盟主猝然被害,这不但是咱们雁影门的事,也关乎整个武林的大事,相信各门各派,也不会置之不理。据老夫所知,凌云庄内高手众多,光凭咱们雁影门的实力,绝非人家的敌手,唯今之计,只有联络各大帮会门派,一起行动前往凌云庄,找着那个罗开问个清楚明白。」


    施总管接着道:「没错,武林盟主遇害,各帮各派岂会坐视不理,只是诸派分布极广,一时难以全部通知,但咱们却不能再耽搁时日了,必须尽快赶赴凌云去,免得姓罗的小子遁逃。依我之见,咱们必须派人先到杭州,盯着凌云庄的举动,再行通知周近的门派,尽快结集人手。」


    大厅弟子听了,齐声称是。


    施总管道:「高老三,你带同十个弟子先赶去杭州,倘若凌云庄有什么异动,马上回报。」高老三点头接令。


    施总管又道:「现在我立即书写拜帖,由李彪负责点选人手,分头通知各门派。」


    金总管沉思片刻,忽地想起一件事,遂向众人道:「听说今趟陆家庄事件,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大派也有参与,可有人知道现在陆家庄的情形?」


    随见一个弟子站了出来,躬身道:「回总管,弟子在外间得到一个消息,听说陆庄主已给人废去了武功,由少林空见大师带回少林寺,而华山掌门也命丧陆家庄,给天熙宫的人杀了。」


    厅上各人听见这惊人消息,无不哗然,二个总管登时面面相觑,这个消息确实出人意料之外。金总管连随追问,那人便把听回来的消息,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不由听得各人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施总管叹道:「真没想到,陆庄主竟是个这样的人,瞧来那姓罗的小子,今次在群雄面前又立下奇功了!老夫实在想不透,究竟这姓罗的小子在耍什么花样?」


    傲倚琳怒道:「我不管那姓罗的想弄什么,但此仇却不能不报!」


    金总管道:「小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先把盟主的事办妥,这才是要紧的事。」


    施总管道:「陆家庄的事件刚刚完结,虽然各门各派已经离去,但相信不会走得太远,咱们立即派人分头快马追去,务须把各门派截了下来,把盟主被害的消息送上,尤其是少林、武当等大派,有他们出面主持,便是罗开这小子武功再高,也难敌众多大派的高手。」


    众弟子听见连声叫好,施总管当即分配人手,马上开始行动。


    □□□


    罗开一行人回到杭州,才踏进凌云庄的大门,便见一个武师迎上前来,禀报水神帮帮主正在大厅等侯。罗开和白瑞雪等人听见,俱感诧异,便即快步朝大厅走去。


    众人才一走进大厅,便见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之女伏霜云等人坐在厅上,并由方晴云夫妇和庄内众人相陪。


    李展三人一见罗开回来,赶忙站起相迎,大家见面叙礼一番,各自就坐。


    罗开甫坐下来,却发现各人脸有异色,心下微感一怔。


    方晴云首先发言,朝罗开问道:「罗开,我有一事要问你,今趟在陆家庄可有见着武林盟主傲远天?」


    罗开见问,心知此问必有甚么原因,当下摇头道:「没有,我也感到有点奇怪。今次陆家庄事件,可说是震动江南,就连少林、武当亦有到会,独是不见傲盟主出现,」


    方晴云和李展听了,不禁互望一眼,只听李展道:「罗庄主,李展得到一个消息,傲盟主昨天在前往陆家庄途中,竟给人杀了。」


    罗开和白瑞雪众人听见,顿感愕然,罗开忙问道:「怎会发生这种事,知道是谁人所为吗?」


    李展道:「据说当时雁影门十多名弟子都在场,同时亲眼目睹一切情形。他们说,杀害傲盟主的人,正是罗庄主你。」


    此话一出,罗开登时呆住,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听得浑身一颤,董依依马上跳了起来,高声骂道:「那些人瞎了眼睛吗,怎会说是罗开哥是凶手?」


    怪婆婆喝道:「依依你坐下。」接着向李展问道:「事情到底是怎样,有烦李帮主详细说一次。」


    李展便把如何收到雁影门的拜帖,如何在送帖人口中,知悉傲远天被杀的情形,一字不漏的全都说了出来,接着又道:「在下听後,自是不相信此事,正好胡门主也接到拜帖,赶来与在下商议,咱们二人不敢迟延,先来通知罗庄主一声,好作预备。听说少林、武当及峨嵋等诸派,都在途中接到消息,业已赶去雁影门,再加上其他门派帮会,相信人数不会少。

「但罗庄主大可放心,在下已在杭州四处布下人手,合有千人之众,就是雁影门携众前来拜庄,咱们也足够能力应付。」


    罗开抱拳道:「多谢三位高义,罗某感激不尽。」


    三人连忙站起,赶紧还礼。自从花港观鱼一役後,李胡二人都是一般心思,常有心怀答谢之意。今日得知这个消息,只要查明不是罗开所为,已决定倾尽全力,也要相助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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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胡飞鹏道:「罗庄主侠骨柔肠,一直教胡某心悦诚服,罗庄主就不可再和咱们说客套话了。」


    怪婆婆有点不耐烦道:「不要你谢我,我谢你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方晴云道:「我刚才听见这件事,便知道不是罗开所为。既然不是罗开,便是有人易容成罗开的样子行凶,而能够有此高超易容术的人,就只有一个。」


    董依依等人听见,同声叫道:「是岳都!」


    上官柳点了点头,说道:「方前辈就是不说,我已经猜到是他,岳都这样做,明着为两个徒弟报仇而来。但咱们虽知是此人所为,但要让其他人相信,恐怕并不容易,况且咱们确难提出证据。」


    李展、胡飞鹏和伏霜云听见「十绝先生!」的名字,也微微一怔,这人的名头,在江湖上也不时听人说起,更知此人武功高强,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只不知他与罗开有何恩仇,要如此诬陷罗开。


    只见李展问道:「十绝先生这个名字,李某人也曾听过,只是从没谋面,不知此人是个怎样的人物,他与罗庄主又有什么瓜葛?」


    罗开便将千面双忍如何易容成青云秋月,阴阳二老如何被害,与及岳都和他们的关系,一一说与三人知道。


    李展前时在罗开口中,也曾听过千面双忍的事迹,而胡飞鹏和伏霜云二人,却是首次听见,对这样高超的易容术,也是听得啧啧称奇,胡飞鹏道:「听罗庄主这样说,敢情便是这三人所为了。」


    伏霜云道:「一定是他们,据闻杀害傲盟主的也是三个人,我听雁影门的弟子说,除了罗庄主外,还有一男一女,那男子却无人认得,可是那个女子,听说是一名外号「冷艳天娇」的女子。」


    众人一听,全把目光望向白婉婷,只见白婉婷跳了起来,叫道:「是我?」


    伏霜云笑道:「原来他们说的女子,便是这位白妹妹。」


    方晴云道:「能把凌云庄的人扮得如此神似,除了千面双忍外,恐怕再难找到其他人。」


    怪婆婆道:「我早就知道,这两人给他遁去,必然是个後患,果然不出我所料。」


    方家姊妹两人听见,立时垂下头来,心里均感不安。


    罗开忽地站起身来道:「雁影门和各派人物,都是一些正派中人,瞧来这件事,绝对不能以武力来解决。既是这样,乘着他们还没来到杭州,我须得立即赶去雁影门,面对面与他们解释清楚才是。」


    上官柳也站起道:「我陪你去。」其余众人那肯留下,纷纷说要一同前去。


    罗开看见,知道再无法推拒,再想现在雁影门内,可说高手如云,人马众多,要是一言不合动起身来,以自己一人之力实难应付,只得点头同意。


    凌云庄今趟可说全庄好手尽出,只有史通明和唐贵二人留守在庄。


    而李展知道对方人手不少,当下吩咐手下,整集杭州近千帮众,联同赤刀门数十弟子,声势赫赫的往越州进发。


    □□□


    两天之後,各大门派纷纷接到盟主遇害的消息,也陆续赶到雁影门。


    而少林空见大师、武当长春真人、峨嵋慈玄师太等人接获噩耗,也先後赶至。三人虽对罗开的为人心生相敬,实不相信罗开会是凶手,但武林盟主被害,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又怎能袖手不理。更何况这事涉及罗开身上,便决意先赶到雁影门,相机行事,倘若中间有什么误会,再从中调处便是。


    这时雁影门的大厅上,正是人头涌涌,除了少林、武当、峨嵋、衡山、嵩山外,还有崆峒派大师兄颜真、昆仑三剑张众、来方生、司徒耀等人,俱率领门下弟子赶到。还有不少浙江、江西、湖广一带的帮会门派均有参与。


    而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二人,虽然都接到雁影门的拜帖,只是两人绝不相信是罗开所为,当下便断然拒绝到会。


    这时雁影门却由傲倚琳为首,以主人身分与各门派见面。只因她年纪尚幼,虽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但迄今还不曾在江湖走动过,对江湖中事,可谓全然不知,只得由两个总管在旁辅助。


    只见金总管站起身来,向场中打了个四方揖,朗声道:「今次傲盟主为奸人所害,承蒙各位英雄不辞劳苦,前来鼎力相助,金某先代我家小姐谢过。」


    场中众人站起还礼,湖北长盛帮帮主黄照雄道:「盟主之事,便是咱们家的事,金总管也不必多礼了。敢问金总管,据说盟主之死,是给杭州凌云庄罗庄主所杀,不知这是传言或是有确实证据,还请金总管说个明白。」


    金总管便将所知的事情说了,众人听後俱感诧异。


    现在厅上的人,十居其九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有不少人到过陆家庄,对罗开的印象,大多都存在着好感,但现在听了金总管这番话,心中均充满着疑团,可是人证在此,又叫人不能不相信。


    空见大师站起身来,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与罗施主认识,虽是时日尚浅,但罗施主的为人,贫僧也颇有好感,今次罗施主突然一声不响,狠下杀手掌毙傲盟主,瞧来并非罗施主的作风,内里必定有什么原因?依贫僧来看,何不派人到凌云庄去,请罗施主亲临这里一趟,先听一听他的说话,大家认为如何?」众人听後也点头同意。


    慈玄师太道:「贫尼也认为罗庄主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不但是贫尼如此想,相信堂上众英雄也有同感。贫尼敢问金总管一句,可曾听过盟主与罗庄主之间,是否有什么仇怨在身?」


    金总管摇头道:「老夫从没听过,倒反而盟主每次提起当日武林大会之事,还不时赞许罗庄主,从表面来看,两者相信并无什么仇怨。」


    慈玄道:「既是无仇无怨,实令人猜想不透,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仍须请得罗庄主到来,大家当面说过明白方能解决。」


    长春真人道:「贫道总是觉得内里疑点甚多,只是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


    施总管问道:「不知真人有何高见?」


    长春真人捋着颔下的长须,缓缓说道:「贫道想先问一问当日被封穴道的弟子,不知可不可以?」


    施总管连随道:「当然可以,请真人随便问就是。」留下叫了几名弟子出来。


    长春真人问道:「诸位当日给人封了穴道,不知是被封了什么穴道?」


    众弟子便逐一回答,有些说是「坛中穴」、有些是「中府穴」、也有人说是「俞府穴」,十多个雁影门弟子,全都是前上胸穴道被制。


    长春真人又问:「为你们解穴的两人,他们是用什么手法?」


    其中一名弟子道:「他们的解穴手法相当伶俐,只消略一细摸,便晓得被封穴道所在,瞧来二人的武功并不弱。」


    长春真人微微点头,徐道:「大家可有看出,凶手既能一出手,便把傲盟主毙於掌下,那人的武功,自当然非同等闲。可是凶手除了杀害傲盟主外,却再没杀雁影门弟子一人,只是把他们的穴道点了,继而又有人前来帮忙,解去众人的穴道,而帮忙的人,也显然是个高手,却又不愿留下名字门派,光是这点,已经令人起疑了。


    「还有一点最受人怀疑之处,便是那两个过路的高手。咱们都是练武之人,点穴解穴,稍具功力的人都能轻易做到,只是功力高强者,封人穴道的时间会较长,也较难解除,而更甚的,遇着独门的点穴手法,若解穴之人一个不慎,解错了穴道,随时会令被封穴道的人立时丧命,相信这一点,大家都十分清楚。


    「可是这两个过路的人,只消略为摸一摸,便能知晓被封的穴道,这等高人,确实难得一见。贫道不才,自问也无这个本领。这样看来,这二人若非是世外高人,便是预先知道被封的穴道,才会把穴道一解即破。依贫道猜想,还是後者居多,不知大家可有同感?」


    厅上众人也听得不住点头,空见合十道:「真人说得极有道理!倘若如真人所说,凶手是存心留下活口,回头再派人为各人解去穴道,目的是要让人知道,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是谁,已作为目击人证。」


    长春真人道:「要是我没有猜错,这个可能性极高。况且今次并非江湖斗艺,更非公平比武,以这种手法杀人,无疑与暗杀偷袭异路同归,不用想也知後果如何,势必会受武林非议,名誉尽扫一空,若然我是凶手,决计不会这么蠢,行凶後还留下一条尾巴,自毁前程,而且还要故意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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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总管道:「真人的分析确有其道理,但那名行凶者,确实是罗开无疑,咱们十多名弟子全都亲眼目睹,绝对没有诬陷罗庄主之意。」


    长春真人道:「金总管万万不可误会,贫道并非不相信贵门弟子。刚才贫道说仍有一事不明白,说的便是这一点。」


    施总管道:「罗开杀害盟主,确实疑点甚多,但实情却摆在眼前,若依照空见大师所言,邀约罗开到这里来,老夫认为不妥当!倘若他真是杀害盟主的人,他又怎肯深入虎穴,前来这里冒险。咱们不如约齐人手,直闯凌云庄,不知大家认为如何?」


    众人听後,不由议论纷纷,一时难以决定。


    便在这时,一名雁影门弟子冲将进来,直奔到金总管跟前。


    金总管认得,这是派往杭州监视罗开的弟子,现见他行色匆匆,便知有事发生,当下问道:「发生什么事?」


    那名弟子道:「凌……凌云庄罗庄主率领近千人,正朝越州而来……」接着在衣内掏出一张名帖,双手呈上道:「弟子在途中给一名和尚拦住,交给弟子这封名帖,那个和尚说,罗庄主即将前来拜庄,着弟子代为送上名帖。」


    大厅上数百人听见,大感错愕,全都站起身来。

第八十一回 倩女摄魂

    金总管和施总管听得罗开要前来雁影门,心中暗暗惊诧,二人对望一眼,但脸上却不露半点颜色,随听金总管高声道:「凌云庄的人来势汹汹,料想他们必无好意,届时还请诸位掌门当家仗义执言,为咱家主人取个公道。」


    众人听见,齐声呐喊称是。


    只见一个脸如金纸,身才健硕的老者站起身来,带着一囗粗厚低沉的声音道:「两位总管不必挂心,凌云庄今日虽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便怕他们不成!论语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公理自在人心,只要咱们有道理,便是皇帝老子驾临,咱们也毫无所惧,要是那姓罗的胆敢来这里找碴儿,老夫决不会置之不理。」


    金总管认得那老者正是铁掌门门主田青,此人一对铁掌,可说打遍大河两岸,成名已有数十载,深受江湖人士敬仰。现见堂上众人豪气干云,气势鼎盛,心头笃定了不少,当下向群雄抱拳称谢,接着与身旁施总管道:「你且去安排一下,好作个防备,免得被姓罗的小子杀个措手不及。」施总管微微点头,自行去了。


    长春真人见群情激愤,深恐一言不合,动手起来,当下长身而起,朗声道:「罗庄主今趟虽然纠众来此,相信并无恶意,大家不用过於紧张。贫道再三细想,发觉此事疑窦极多,似乎大有内情,贫道若无猜错,或许是有第三者从中媒孽。届时罗庄主到来,众位务须心平气和,先不可鲁莽动手,待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才是。」


    慈玄师太接着道:「真人说得甚是,罗庄主素来侠心义胆,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来,贫尼决不相信他是杀害盟主的凶手,咱们倒不如先以礼相待,倒置干戈,不可中了旁人的奸计。」


    二人身为天下大派掌门人,同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所说的话,自有一番份量,各人听了,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雁影门外依然雪花纷飞,鹅毛似的大雪,随风皤然,瞧来这场风雪,竟有愈下愈大之势。


    在这雪漫长空的时节,只见雁影门四周已布下了人手,街头巷尾,屋顶隘巷,到处人影绰绰,早就隐伏着手持兵刃的雁影门弟子,却见人人严神以待,只等罗开的大军杀到。


    与此同时,远离雁影门的东北角处,有着一栋灰墙楼房,见此楼楼高两层,从外貌来看,这楝房子殊不起眼,与一般民居并无异处。


    然而,楼房上层的厢房内,正中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之上,却坐着一个绝色美人,正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


    看她神态撄宁,静静的坐着,在她身旁,站着龙、凤、麟三大灵王,而在临窗之处,却见龟灵王目不转睛,正自牢牢盯着屋外的情形。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随见一名灰衣壮汉推门而入,这人一进入房间,急步来到紫嫣雩跟前,躬身施礼道:「禀告宫主,刚才探子快马回报,凌云庄一行人已抵达高桥镇,不用半个时辰,便会来到此处。」


    紫嫣雩嗯了一声,素手挥动,示意他退下,回头朝龟灵王问道:「可有岳都师徒的消息?」


    龟灵王道:「仍没有消息,属下已派人四出寻找,只要他们尚在浙江,早晚会把他们找出来。」


    紫嫣雩摇头讪道:「你不要小觑此人,岳都既然发现咱们的监视,给他潜匿而去,现要再寻得他们的行踪,谈何容易。你不可忘记,他们的百变易容功夫,可说举世无双,即令在你身旁走过,恐怕你也认不出来。」


    龟灵王听得无言反驳,只得垂首噤口。


    紫嫣雩接着说道:「你们可知道本宫今日因何会来此?」


    四人互望一眼,只听龙灵王道:「属下没有猜错,宫主突然来此,是因王爷知道罗开被岳都诬陷嫁祸,恐他生出意外,因而无法取得龙涎丹的解药,要宫主从旁保护,不知是否这样?」


    紫嫣雩微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以罗开目前的武功,纵是身陷虎穴,本宫也不会为他担心,谅雁影门这些人也无法奈何得他。我今趟来此,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岳都而来。」


    四人听得大惑不解,龟灵王道:「为了岳都而来?属下实在不明?」


    紫嫣雩道:「你们不妨仔细想一想,岳都因何要截杀盟主傲远天,其动机究是什么原因?」


    龟灵王道:「这个属下知道,岳都知道罗开武功厉害,生怕自己非其敌手,遂易容行诈,杀害盟主傲远天,以此嫁祸罗开,好教天下门派与罗开为敌,而岳都却坐山观虎斗,以报杀徒之仇。」


    紫嫣雩点头道:「没错,便因为这样。岳都既然要嫁祸罗开,又怎会轻易错过这次大好机会,而不到这里来看看自己栽排的好戏。」


    众灵王登时明白过来,龙灵王拍腿道:「给宫主一言提醒,要找出岳都的所在,雁影门实不能错过。」


    紫嫣雩随道:「就算岳都不亲自前来,也会派遣千面双忍二人混进去,只是他们易容术极高,加上雁影门内,目下正是群雄云集,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在这些人中要找出他们,恐怕亦不容易。」


    龙灵王点头道:「这点确是一个难处,不知宫主可有什么办法?」


    紫嫣雩摇了摇头:「目前本宫也想不出好法子,到时咱们多加留意场中的人,或许能有所发现。」


    凤灵王道:「宫主的意思是……咱们也前去雁影门?」


    紫嫣雩道:「嗯!当然要去。」


    凤灵王眉头一紧,说道:「但咱们没有请函,恐怕雁影门不轻易放咱们进去。」


    龙灵王道:「这方面你放心好了,以咱们紫府仙宫的名头声誉,雁影门哪里敢刁难阻拦。」


    紫嫣雩道:「话虽如此,若然真个给他们拒於门外,而咱们又不宜用武力硬闯,到时岂不丢尽颜脸。但本宫已早有计较,其实要进雁影门,并非什么艰难事。」


    龙灵王笑道:「这个当然,虽然不能硬闯,以咱们的本事,要暗地潜进雁影门,这又有何难处。」


    紫嫣雩摇头道:「无须这样做,只要凌云庄的人到来,到时咱们自可堂堂正正的进去。」


    众灵王略一思索,已明白紫嫣雩的意思。


    随听凤灵王问道:「宫主,属下心中还有个疑问,至今仍是想不通。」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是否想问我,现在雁影门众帮派齐集,因何不乘着这个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为咱们师祖报仇。」


    凤灵王颔首道:「属下正是此意。」


    紫嫣雩道:「现在仍不到时候,紫府仙宫虽人众逾万,其中也不乏高手,但要和众大门派抗衡,还是远远不及,莫说是少林派这个武林泰斗,便是武当、峨嵋等门派,要消灭他们已不容易。倘若咱们立即与各门派反脸,无疑是蚍蜉撼树,还会给人口实,群起攻击,岂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咱们要报仇也不能粗之过急,这只会坏了大事。


    「不妨想一想,当年汉高祖经营之初,若非招亡纳叛,焉能定天下。有云「盖知以马上得之,不可以马上治之。」这句说话,你们应该明白吧?而咱们目下首要的,是要先去除各派对咱们的戒心,继而暗地结纳高手,静待适当时机,这才是紧要之事。我在旁如此襄助罗开,也是这个原因,你们现在该明白了吧?」


    四大灵王听後,均觉所言有理。紫嫣雩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罗开等人也将快到此处,咱们也该出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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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嗖嗖,漫天飞絮,四下里只见白朦朦一片。罗开一行人过了北山桥,已进入越州境内。


    水神帮帮众近千人,自初出发,便分成数十拨人马,由水神帮施亮责负统率,先走在前头开路。


    众人正行之间,在雪漫长空中,忽听蹄声急遽,一匹快马迎面而来。


    罗开等人远远看见,均感奇怪,见此人单身匹马,直朝这里奔来,凝神细看,见那人手无兵器,显是并无恶意。


    罗开抬眼一望,便即认出此人,他心下奇怪,当下勒缰停马。在旁的白婉婷道:「这人好生脸熟,我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董依依叫道:「我认得他了,他是紫府仙宫的人,看他急巴巴的,不知来这里干什么?」话声方毕,那人已来到跟前。


    原来此人正是龙灵王,见他朝罗开拱手一礼,道:「罗庄主,敝宫宫主有事与庄主磋商,正在前面候驾。」


    罗开连忙回礼,微一迟疑,问道:「不知贵宫宫主找罗某有何事?还请见告。」


    龙灵王道:「据知是与傲盟主的事有关,究是什么事,没得宫主允准,属下实不敢多言,罗庄主见到敝宫宫主,自当知晓。」


    罗开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先生带路。」


    话落回过头来,即见白婉婷和董依依柳眉紧绷,脸现愠色。随见董依依翘着小嘴儿,说道:「罗开哥,我和你一起去。」而白婉婷也抢着说,要与二人同去。


    罗开鉴貌辨色,已知其意,叹了一囗气,点头同意,再看方家姊妹,也见二人目光怪异,正自牢牢望住自己。罗开心想,女孩子的醋意果真厉害,遂向怪婆婆道:「邱婆婆,我前去瞧一瞧,看是什么一回事,你们大家先行,我随後便会跟上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白瑞雪道:「罗开你得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正事。」


    罗开说声是,便与白董二女跟随龙灵王去了。


    四人催马走出里许,来到一个六角亭,便见紫嫣雩端坐亭中,凤、龟、麟三大灵王却站在她身後。


    众人滚鞍下马,只见亭盖栏栅早已铺满一层白雪,紫嫣雩看见罗开到来,当下站身迎出,福了一福,道:「罗庄主好。」


    罗开抱拳还礼,说道:「宫主召见小可,不知有何见教?」


    紫嫣雩嫣然一笑,犹如春花绽放,罗开见着,心头不由一汤。只听紫嫣雩道:「罗庄主请里面坐,坐下再作详谈,好么?」


    罗开点头应允,便和白董二女步入亭中。


    董依依自看见紫嫣雩,见她在皑皑白雪的映照下,美的如若仙姬,不禁嫉心立起,一对弯弯的柳眉,深深颦聚,而白婉婷也好不了多少,脸上犹如四方景物,早已罩满寒霜,一对美目,只是瞪着眼前这个美女。


    紫嫣雩全看在眼里,却也不意为然,依然笑容可掬,招呼三人坐在亭中石凳,方徐徐说道:「今日罗庄主从杭州赶来,想必是为了傲盟主遇害一事了。」


    罗开道:「正是。」


    紫嫣雩轻点螓首,续道:「外间传言,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正是罗庄主本人。但这件事情,小女子自当然不信,惟庄主要澄清冤屈,若不是找出真凶,或有确实证据,恐怕并非一言半句,雁影门和众门派便会相信。」


    罗开听见,锁眉沉思,并不言语。


    其实罗开何尝不知道,自从在李展口中听得这事後,无时无刻,脑袋里就不停转着这回事,务要寻得一个出脱的方法!现见紫嫣雩忽地拦道约见,甫一坐落,便即提出这件事来,其中必有原因?


    言念之间,紫嫣雩又道:「罗庄主若要洗脱凶手这罪名,小女子或可帮个忙。」


    罗开三人听见,登时眼睛一亮,罗开问道:「要是宫主能与罗某脱罪,在下委实感激不尽,不知宫主有何好方法。」


    只见紫嫣雩瓠犀浅现,冁然笑道:「恕小女子暂时保守秘密,况且是否真能帮上忙,目下还不敢断言,小女子尽力而已!咱们不妨一同前往雁影门,到时见机行事如何。」


    罗开点头道:「这样也好,多劳烦宫主你了。」


    白董二女在旁冷眼旁观,听得紫嫣雩要同行前往雁影门,罗开竟然不加思索,忙点头答允,二人心中,不由又恼又恨。


    董依依气得俏脸胀红,横眼瞪了罗开一眼,小嘴咕噜道:「口里说帮忙,也不知是真是假!」


    罗开听见,连忙斥道:「依依不可无礼。」


    董依依螓首一垂,小嘴一撅,便即收囗。


    紫嫣雩淡淡一笑,也不理会。


    罗开致歉道:「女孩子囗没遮拦,万望宫主不可见怪。」


    紫嫣雩轻笑道:「怎会呢。」说话间,却含情脉脉的瞧着罗开。


    只见二人四目相视,一时春情流动,不能自持。罗开猛地一惊,已然发觉不妥,欲把目光移开,岂料竟身不由己,不能定神,就是无法移开眼睛。


    罗开一时间犹如着了魔般,他只见眼前的紫嫣雩,此刻更显妩媚动人,越是看着她,心头越难平定,只是砰砰直跳。


    罗开努力闭上眼睛,定一定神,当他再张眼一看,紫嫣雩身上的衣服,竟然一件接着一件,续渐隐去,直至寸缕不留,露出她一身玉雪细腻的肌肤,而眼前影像,却越来越是清晰,一对浑圆无瑕的玉峰,已尽然展陈在他眼前。


    久之又久,罗开直看得心身俱忘,如醉如梦。但见紫嫣雩两颗淡红的乳首,傲然嵌镶在饱满的玉峰上,挺拔诱人。罗开见着此美景,登时欲念横生,胯间的大物,不觉产生了变化,硬挺起来,把个裤儿撑得老高。


    原来紫嫣雩忽地运起独门秘技,正是那门「倩女摄魂」大法。她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想戏弄白董二女而已。


    紫嫣雩名号「摄魂仙子」,江湖朋友直来认为,只道她其人美艳,如若天仙,男人见着她,无不魂飞魄散,因而得此美名。其实内里并不只此,紫嫣雩除了其人如玉,美艳如花外,主要是练得这门摄魂神功。这门神功,不但能摄人心神,还让人产生视觉的变更,意识模糊,任其摆布。


    「摄魂仙子」这个名号,当真不是盖的,便连罗开身具两甲子功力的高手,仍是抵挡她不住,真个厉害得紧。


    紫嫣雩为求戏弄二女,骤施此法,并已「传音入秘」朝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的身体美吗?」


    罗开竟失了灵魂似乎,竟然傻乎乎的应着:「美……真的很美……」


    白董二女没听见紫嫣雩的传音入秘,但罗开这句微带颤动的言语,却听得清清楚楚。二人立时怔忪莫宁,忙朝罗开望去,只见他双目凝聚,呆瞪瞪的望着紫嫣雩。二女见得这个光景,好不气恼,忌恨丛生。


    两人美目大睁,气鼓鼓的齐声道:「罗开哥……你……你!」


    然而,罗开却充耳不闻,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紫嫣雩,一对眼睛,满盈着欲火。


    紫嫣雩全瞧在眼里,暗自窃笑,当下加重药力,再以传音入秘道:「罗庄主既然喜欢小女子的身体,想要抚摸一下么?」


    罗开听得脸红耳赤,胯间的龙枪,倏地更胀更硬,只是没把裤子撑穿而已!


    但见罗开喉头不住跳动,猛地吸了一囗气,颤着声音道:「想……好想……」


    紫嫣雩柔声道:「罗庄主好想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罗开不假思索,随即道:「好想……好想抚摸你的身体……」


    紫嫣雩身後的四大灵王,脸皮一紧,须无什么大表情,但心里却雪亮不过,知道宫主正以「倩女摄魂」大法来对付罗开,四人见怪不怪,自不觉是什么怪事。

但白婉婷和董依依却大有不同,二人听得罗开这番说话,教她们又如何忍得住!只见二人气得满脸胀红,浑身发颤,两对恶狠狠的眼睛,只是不停在二人脸上交替。


    紫嫣雩听完罗开这句话,顿即佯作惊讶,粉脸低垂,露出一副害羞无辜的脸孔。她此招一出,真个狠辣非常。


    眼看白董二女再也按忍不住,正要站身向罗开发作,紫嫣雩知道是结束的时侯,当即收去「倩女摄魂」大法,等候着看好戏。


    但见罗开身躯倏地一抖,眼前的紫嫣雩已是衣着齐整,俏生生的坐在当儿。罗开猛地醒觉,知道自己是着了紫嫣雩的道儿,而当时的情景,现在依然清楚在目,便连彼此的对话,也记得一字不漏。


    「倩女摄魂」大法,不同於一般的催眠术,只能让人进入意识模糊或浅睡状态。惟这门摄魂大法的厉害处,却是能控制别人的思绪,使人意志尽失,只能跟随施法者的意念行事,任你功力再好,也无法抗拒,乖乖的就范,任其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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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情景,以及自己失控的言语,登时脸颊一热,望向身旁白董二女,见她们柳眉皱作一团,满脸怒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消说二人已气到了极点!心里暗想,这种尴尬事儿,现当着众人面前,又如何能解释清楚,便是要解释,一时间她们又哪肯相信。


    想到这里,心下好不气恼,不由往紫嫣雩瞪了一眼,气她因何要这样戏弄自己,又想起当初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曾领教过她这个手段,不禁怒气更盛。


    紫嫣雩见他望来,羞红着脸朝他道:「罗庄主,没想你……你竟和人家开这样的玩笑!」


    罗开听得怒目圆睁,再也忍受不住,正要开声责问,紫嫣雩比他更快一步,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大事为重,咱们该立即起程了。」话毕站起身来,四大灵王已当先走出亭子,牵着马匹过来。


    白董二女气腾腾的站起,同时瞪了罗开一眼,纤腰一扭,头也不回走了开去。


    罗开摇头叹息,心想要解释清楚,恐怕真不容易了!


    众人翻身上马,白董二人立即放开缰绳,一声不响的当先跑了出去。


    罗开知道二人正气在头上,本想追上前去解释一番,但想起紫嫣雩刚才的戏弄,怒气又生,回头朝紫嫣雩看去,见她正拍马挨近过来,面上似笑非笑,一脸柔情的看着他。


    罗开望着她那娇柔迷人的俏容,心头不禁砰的一汤,怒气顿减了几分。


    只见紫嫣雩凑近头来,轻声细语道:「罗庄主你坏死了,便是想要人家,也不该在她们面前说嘛。」


    罗开心想,明明是她使计,不知用什么手段,存心戏弄,却说成是自己的错,听後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当下说道:「宫主你怎能这样说,刚才在下……在下……」一连几句在下,就是说不出口。


    紫嫣雩见他脸红耳赤,不由噗哧一笑,说道:「什么?你想说什么?」话声极甜极腻,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服,雅不像方才说话的音容。


    罗开暗暗赞道:「想不到这个宫主,竟一美至斯,光是这份娇嗔软语,教世间男人怎不低头膜拜!」便问道:「在下有一事想问宫主,刚才宫主所施行的,究是什么法门,不知可否见告?」


    紫嫣雩微微一笑:「法门?小女子不知庄主说什么?」


    罗开道:「既然宫主不肯说,这便算了。」话落,再不理会她,迳自策马前行。


    紫嫣雩望着他背影,嘴角绽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遂跟了上去。

第八十二回 故技重施

    不消片刻,五人已追上了大队,罗开先为紫嫣雩与众人引见,接着浩浩荡荡朝雁影门出发。


    一路之上,各人的眼睛不住集中在紫嫣雩身上,而每个人的目光中,俱盈满着怪异之色。


    罗开凭着众的目光,便知晓自己和紫嫣雩刚才的事,早已给白董二女全抖翻了出来。一想到这里,罗开不禁浑身发热,尴尬无已。


    没过多久,一行人已来到距离雁影门不远,水神帮施亮与数十名帮众,迎面策马奔来,抱拳道:「帮主、罗庄主,我等已把雁影门重重包围,只要庄主一声令下,咱们便冲进去。」


    李展向罗开道:「罗庄主认为如何?」


    罗开摇头道:「先不可妄动,这样只会令双方芥蒂更深,到时再要解释,便更加难了。」


    白瑞雪道:「罗开说得没错,大家且在外边按兵不动,待咱们先行进去把事情说清楚,要是环境有变,非要动手不可,咱们便以响炮为号,到时大伙儿一举攻进去。」


    李展道:「便按照白姑娘的说话去做吧,施亮你先在外面布置一下,暂时不可妄动。」施亮当即令命去了。


    罗开等人从後跟上,拐过一条大街,便见雁影门外人头涌涌,水神帮帮众已布满大街小巷,把雁影门围得水淹不通。


    众人来到雁影门前,随见十多个守门弟子跃出,横刀喝问:「来者何人?」


    笑和尚越众而出,笑道:「你们这夥人明知故问,适才我已把拜帖送上,难道你们没收到么?」


    只见那十多名弟子个个撑眉怒目,一名弟子朗声道:「原来是凌云庄的人,敢问罗庄主可在?」言语间甚为不礼。


    罗开道:「在下正是,有烦通传一声,说晚辈罗开拜见。」


    众弟子把罗开上下瞧了一遍,见他年纪只有二十开外,如何来看,也不像身怀绝艺的高手,对外间的传言,也不禁半信半疑。随听那名弟子道:「好!你们在此等侯。」话落转身奔进屋去。


    没过多久,施总管与数十名弟子踏步而出,抬眼望去,见门前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施总管老眉一立,抱拳道:「老夫姓施,是雁影门的总管,不知哪位是罗庄主?」


    罗开跳下马来,施礼道:「在下就是罗开,见过施总管。」彼此礼毕,罗开续道:「昨日因闻傲盟主遭人暗害,是以专程前来吊唁。」


    施总管冷哼一声:「罗庄主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咱盟主是谁人所害,罗庄主最清楚不过。」


    罗开道:「施总管或许误会了,近日江湖传言,说傲盟主为在下所杀,但这事确实与在下无关,今日罗开到来,一来是要到灵堂祭吊傲盟主,二来是想把事清弄过清楚。」


    施总管沉吟不语,见罗开语出真诚,不像是假,莫非果如长春真人所言,其中真的另有内情?遂道:「光凭罗庄主一口之言,又教人如何能相信。况且阁下纠众合围本门,这又如何解释?」


    罗开听後,一时语塞,却见李展上前道:「施总管可不要多疑,这些人全都是敝帮的帮众,奉本人之命前来保护罗庄主,并非罗庄主邀约而来。」


    水神帮乃江南水路一大帮派,除了太湖杭州一带,西至江西信江,南至福建松溪,均是水神帮的势力范围,在两浙之地,名头可说一时无两。而施总管久居江南,同是江湖一脉,自然认识李展其人。


    施总管抱拳一礼:「原来是李帮主驾到,失敬,失敬!」


    李展道:「罗庄主来此,目的是要在众人面前表白一切,不是来这里寻事生非,贵门有什么疑问,大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坐下来说个明白。」


    施总管颔首道:「好!大家便内进好好说个清楚,请!」


    众人下了马,水神帮立即有人上前牵过马匹,一行二十多人由罗开领前,鱼贯进入雁影门。


    进得屋来,只见偌大的一个大厅,已坐满了数百人,罗开心想:「李展说得不错,雁影门果然早有准备,倘若到时说不明白,双方言语失和,动起手来,终究是好汉敌不过人多,还好有水神帮众在外压阵,让他们多少有所顾忌。」


    空见大师、长春真人、慈玄师太等人见罗开进来,都率领弟子上前见礼。


    众人礼毕,罗开见雁影门弟子,个个腰缠缌麻,丧服披身,而大厅的尽头处,设着一张灵桌,繐帐高悬,香火袅绕。


    罗开率领凌云庄众人,朝灵堂走去,岂料才走出几步,数名雁影门弟子当路拦住,高声喝道:「你等站住,我家门主不受你们香火。」


    罗开道:「各位这样做,未免有点不近人情吧!」


    一名弟子道:「你杀害我家门主,前仇未雪,焉能给你再加玷辱。」


    罗开摇头叹息:「罗某顶天立地,从不胡乱杀人,况且我与傲盟主素无恩怨,因何要杀他?」


    那名弟子戟指骂道:「当日你杀害我家门主,本人也在场亲眼目睹,这还会假得了。」接着指向白婉婷和上官柳,向众人朗声道:「还有这二人,当日你们三人不由分说,一照面便施行暗击,全不顾江湖道义,若非如此,我家主人岂会丧生在你们手上。」


    白婉婷再也忍耐不住,心想,要是罗开哥杀你们盟主,又何须暗自偷袭!当下抢上前去,说道:「我「冷艳天娇」虽杀人无数,但都是些奸污妇女,抢劫掠夺之徒,从不乱杀好人,难道贵门主也是这等人不成。」


    雁影门众弟子一听,无不脸上变色,纷纷抽出兵刃喝骂起来。


    怪婆婆由始至今,久忍没出一声,她素来脾性古怪,最受不得人恶言泼语,当即栏在前头,瞪着老眼道:「你们想要怎地,罗开说没杀人便没杀人,我老太婆可以作保证,若你们硬说是他杀的,那又如何,要报仇的便站出来,我老婆子接着便是。」


    怪婆婆这个名字,江湖上可说无人不知。二十多年前,她的武功已臻巅峰化境,向无对手,二十年後重临江湖,其武功又不知高了多少层,世上难逢敌手。而群雄更知她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行事诡怪,皆因这样,才有「怪婆婆」这个外号。众人心想,刻下若上前和她理论,只怕马上祸在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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