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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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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 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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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人的感觉真好!吴小可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战栗着,看到四猴子的嘴角流出了血,这血能使自己郁闷的情绪舒解开。

  “臭娘们,还挺有劲。”四猴子坐直了身子,晃了晃有点晕的脑袋,把嘴里的血吐出去。

  “你再说一遍?”吴小可怒视着他。

  “我尻,火这么大,是不是很久没有男人碰你了?”

  “啪!”另一个耳光准确地击中了另外一侧的脸,他倒向另一边。

  四猴子那张丑陋的脸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另外的一张,吴小可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在殴打的过程中得到释放,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不想停。一脚踹在四猴子两腿中间的时候,能清晰地感到那个人剧烈地弹跳了一下,脸一下子扭曲起来,眼珠翻成了白的……

  “别打了!”石永连忙挡住了吴小可,他觉得吴小可是变了一个人。

  “人渣,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不会老实地交代!”

  吴小可喘息着,真他妈的痛快!

  四猴子佝偻着身子,慢慢地恢复过来,呕了几口,什么也没吐出来,就是一滩哈喇子。“我操你妈!”

  “我操你妈!”吴小可飞起一脚,正中四猴子的面门,他的上身猛地向后仰,唾液和鲜血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

  来到鸿翔宾馆十五楼1508房间的门口,来星迟疑了一下,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就彻底完了,不过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已经完了。

  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有些秃顶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里手,他很准确地把目光投在需要检查的部位上,然后满意地点头,伸手一揽,就把来星揽进了房门。

  背靠在门上,接受了一个粗野的吻,来星觉得不怎么舒服,男人很急切,很粗鲁,那大肚子软趴趴地,这样的男人又好,又不好。好是因为他们很容易对付,通常是三下两下就泻了,想再弄一次,就得另外算钱,赚钱容易;不好的是他们痛快了自己还不能达到高潮,悬在半空里,空喇喇地。不过还是快点完事的好,来星熟练地应付着,并且挑逗着男人……

  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弥漫着烟和酒肉的味道,里面传来鹿军歌粗重的喘息声和一个女人的呻吟声,木床嘎吱嘎吱地响着。来星靠在门上,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地跟鹿军歌混在一起了?他根本就不能跟他哥哥比!他能给自己的就是白粉。

  房间狭小、肮脏,租来的房子,也没有必要收拾,家具很简单,一个衣柜,一个老式的沙发,一张吃饭的桌子,几把打麻将用的椅子,另外就是那嘎吱做响的木床。

  味道真不好,来星走过去打开窗子,然后脱掉出去干活才穿的衣服,在衣柜里挂好,就那么穿着乳罩和内裤坐到沙发里,伸直了双腿。皮肤已经失去了光泽,有点松弛了,不是年龄的原因,是自己的生活,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已经很不一样了,没剩下什么了。

  鹿军歌冲来星笑了笑,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他没有吸毒,身体还呈现着强健的活力。那女孩疑惑地看着来星,不叫了,她忍着。挺好看的小姑娘,不会超过二十,是不是应该劝劝这小姑娘?来星看到小姑娘胳膊上的针眼,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她也完了。

  “你他妈的动啊!”鹿军歌使劲地掐着小姑娘的乳房,女孩尖叫起来。“星星,你也过来!”鹿军歌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看起来很兴奋。

  来星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脱掉身上最后的掩盖物,赤条条地上床,趴在鹿军歌的背后,舔。

  为了配合来星的动作,鹿军歌趴到女孩的身上,并且张开了腿。他就是喜欢自己给他舔屁眼,是有点变态吧,不过不能不干,只有满足他的要求,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越来越想要了,有感觉了,来星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扒开那蠕动的屁股,然后开始……

  前面就是亢蓓蓓就读的那所着名的大学了,我踩了刹车,然后揭开蒙住她眼睛的黑布,她一路上一声不吭。

  “过来一点,我把绳子给你解开。”

  她索性靠在我的肩上。“给我揉揉,好么?我的手都没有知觉了。”说话的腔调令我感到一点奇怪。

  “行。”我把绳子扔到后排,然后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先给她拽几下,然后使劲地搓,她轻轻地呻吟着,一直凝视着我。

  看到那苍白的小手恢复了红润,“行了,你去吧。”

  我一松开手,她就搂住了我,非常地使劲。我笑笑,知道她已经栽入我的陷阱了。

  鹿凯歌沮丧地坐起来,伸手使劲地撸着萎靡不振的阴茎,开始还有点意思,怎么来真格的时候就说什么也不行了?看着身边微微扭动的龙澍那纤柔优雅的身体,就更急切了。

  龙澍躺在床上,尽力使自己被点燃的情欲平服下来,虽然很失望,不过鹿凯歌是努力的,他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疲劳了。

  龙澍坐起来,从后面搂住鹿凯歌,把脸贴在那躁动的脊背上,手指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抚摸着,倾听着皮肤摩擦产生的沙沙的声音,“不行就别弄了,能这么搂着你,我就很满足了。”

  鹿凯歌没有泄气,他对自己的性能力是很有信心的,从来没这样过,肯定是自己为了来星的事情分神了,做爱最忌讳的就是分神,虽然龙澍始终没有提来星的事情,但自己总觉得是欠了她什么,想补偿,但越想,就越不行。

  “你就是累了,好了,咱们睡吧。”

  龙澍对自己越温柔,鹿凯歌就越不得劲,看来是不行了,只好躺下,让龙澍舒服地依偎在自己的胸前,拉过被单,裹住那娇白的身子,说不定就这么蹭来蹭去的自己能好点?不过那困劲又上来了。

  “我怀孕了。”

  鹿凯歌听到龙澍那柔柔的声音,不由一愣,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惊慌,怀孕是好事啊,怎么会惊慌?

  “我跟你商量一下,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

  鹿凯歌突然觉得自己感动了,她不会是为了工作,结婚后,她就主动地从一线的演员中退下来了,她才二十四岁,正是一个芭蕾舞演员最好的时候,不过她为了照顾自己,还是要求去辅导小学员并且管理演出服装了,她已经在为自己牺牲了,现在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显然还是为了自己和悄悄,她总是这么温柔地替别人着想。

  “现在悄悄还小,我想等她长大一些,懂事了以后再……”

  鹿凯歌使劲地把龙澍搂在怀里,“别胡思乱想的,等悄悄长大了,我恐怕都不行了,咱们就要这个。”

  “可是现在你那么忙,悄悄又小,妈妈又病了,我再怀孕,实在,实在是……”

  鹿凯歌的鼻子酸了,的确,她肩上的担子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她其实还是一个小姑娘,在寻找幸福的路上遇到了自己,自己给了她幸福么?

  “龙龙,你怎么这么好?”好象是行了!

  “我再问你一句,你们大哥五马是谁?”吴小可很沉着地看着已经快不行了的四猴子,把脚从他已经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指上移开,现在看到血,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还有那痛苦的表情,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些看起来挺嚣张的混混就是发贱。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从来没见过大哥的面。”四猴子已经眼泪鼻涕一起流了。

  吴小可抬起皮鞋又瞄准了那蜷缩起来的手,一点一点地,她故意地放慢了速度,很享受那惊恐的眼神和脸部的扭曲。还没有接触到手呢,四猴子已经声嘶力竭地号叫了起来,“给我安排活的是一个叫聂六的。”

  “聂六是什么人?”吴小可满意地收回脚。

  “他是五马手下的打手,是杀手!”旁边的石永做着笔录,觉得吴小可的确是变了。
 

  



明天继续更新    2008.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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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就没必要该了吧~
已经可以了~
改下别的草原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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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乱草

  作者:流殇

  引子

  初春的那个黄昏,天下着雨,全年的第一场春雨。放学后,回家的路上,我和李思佳不期而遇。

  “快过来。”头顶着书包在雨中小跑着的我看到李思佳在叫我,我飞快地钻到她的花伞下。

  “这样会生病的,我送你回家吧。”

  我没有推辞。我们默默地走在雨地里。我暗自看着她,发现自己刚好与她的肩膀一般高,这使我不由有些泄气。

  “再过来点儿。”李思佳很温柔地看着我,那洋娃娃一般漂亮的脸洋溢着爱怜。她解开她那件银灰色的风雨衣,将我揽进怀里。我感到我的头正顶靠在她那丰满、高耸的乳房上。好柔软!是谁在颤抖?

  雨,越下越急,风,越刮越大,天色黑下来。

  我看到李思佳的脸上满是雨水,吃力地撑着伞。终于,我们躲到路旁两座大厦结合的门洞里。门洞里黑黝黝的,我们依偎着靠在墙上。风声,雨声,还有双方那愈加急“怦、怦”的心跳声,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

  慢慢地,我转过身,面对着她,疑怯地把原先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地滑落在她的乳房上——多次在睡前演练过的动作。我轻柔地抚弄着她那对丰满的乳房。开始是柔软细嫩的乳头在我的抚弄下变得硬挺起来。

  黑暗中,我扬起头,见她贴靠在墙上,凝视着里面楼群中昏黄的灯光一动不动,只是间或发出一两声我认为绝对是鼓励的、低沉而委婉的叹息!

  我解开了她的上衣,叼住她那硬挺起来的乳头,用力地吸吮。

  李思佳“咝”了一声,随即俯下身,在我的头上、脸上、耳边和脖颈间,使劲儿亲吻着,她的手开始向我的身下摸索,她那灵活的手指解开了我的纽扣,一把攥住我裤裆间那已经肿胀起来的阴茎,快速地撸动起来。我的阴茎在她那轻软、温柔、湿腻的手中舒畅地滑动着、、、

  忽然,我猛地一阵颤栗,随即感到裤裆间那里象是已经积蓄了许久的一股热流喷射而出。“哦!”我哼出了声,一种不可言喻的幸福与满足,在我的身体里流淌开来。

  是下课铃声惊醒了我。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感到下身湿乎乎的一片,内裤贴在腿根处,有点凉。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我想安静一会儿,把梦境和现实给彻底弄明白。

  “思佳”,我决定在心里今后也这样叫她。

  我望着教室前面那只棕色的讲台,心想,思佳,谢谢你!先感谢你让我在课堂上睡了一觉,再谢谢你伴随我初游春梦。

  李思佳是我们的化学老师,刚从师范毕业的才女,除了可以在课堂上变戏法外,她还有苗条挺拔的身材,高耸的乳峰,那张洋娃娃似的甜美娇艳的脸,好看的头发总爱用发带束起来,她的手白皙、柔软,是她的人拨动了我的情怀。

  一到化学课,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目光似乎有着某种交流,我喜欢坐在后排凝视她,任自己的幻想在她身上驰骋,要是我能和李思佳手挽手在公园或者回家的那条林荫路上散步,该多好!当然,要是能和她一块到一个遥远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去共同生活,那就更美了!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想着,肯定是在我长大以后的某个时候。

  操场上人很多,我靠在篮球架上,看到屈楚从水泥桌上下来,他打乒乓球总输。阳光有点刺眼,照在身上很暖和。我又一次低头看了看裤子,没有痕迹,看来不至于丢脸。

  “嘿、嘿!”屈楚站在水泥桌旁招呼着,“过来,都过来!、、、”

  有十几个同学聚拢过去。我知道屈楚又要开始吹牛了,我不想打搅他,独自坐下,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漂浮的几绺白云发呆,也许我有点过于多愁善感了。

  屈楚兴致勃勃地给同学们讲我们早晨上学时的一段很有传奇色彩的经历。我们从展览馆过立交桥的时候,很英勇地教训了两个当街向我们校的一个小孩要钱的痞子,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看来屈楚是知道的,而且那两个痞子似乎在几个家在附近的同学心目中有很特殊的地位,他们都不怎么相信屈楚吐沫横飞的描述。

  “刘商你看,那几个傻丫头又冲你笑呢。”见我走过来,屈楚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他指着聚在操场一角的几个女同学说,“胖子,你上那边去看看去,她们要是又在议论刘商,你就告诉她们,放学后在早骄园等着。”他总是不失时机地向我奉献殷勤,他觉得有我这样的哥们很来劲。

  我和屈楚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我们院这个年级来到这所全省着名的重点高中的仅有的两个,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一般,是砸碎了骨头连着筋那种,所以我多数是纵容他的,因为他比我小。

  “她们在那儿说李老师结婚的事情。”胖子一扭一扭地走回来,“在一块商量要送她点儿礼物什么的。”

  不是好消息。“是真的!?”我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不过来不及了。

  “当然是真的。都结婚一个多月了。听说新家就在你们院里,难道你们没见过?”

  “哎哟,那可坏了!”屈楚坏笑着,“我还打算再过两年跟她结婚呢。”

  我们院那些年纪和李思佳差不多的小伙子一个个在我眼前闪过,又一个个被我否定了,我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李思佳,她怎么能和那些人结婚?我坚信,如果我长大成人了,结婚这么令人难受和伤心的事情,李思佳肯定会同我事先商量好后,才决定办不办的。

  屈楚回到家里时,午饭已经做好了,肉炒油菜、柿子榨菜汤、红焖鲤鱼和米饭。父亲和姐姐坐在桌边看报,母亲正在发呆,她总发呆。

  吃饭时候让人等是要挨说的,屈楚做好了准备。“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父亲放下报纸,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态度一贯和蔼。

  “刚放学。”屈楚站在桌子边回答,老规矩是不被允许前不能坐下。现在这样严苛的家教可不多了,屈沈是个严谨的传统文人,他始终坚信中国传统的美是世界历史上最灿烂高雅的美,这种美就包含了中国人特有的行为准则。

  “胡说,你姐说,你们下午没有课。”

  屈楚有点后悔自己没有事先分析一下情况,因为姐姐跟自己是一校的,看到她也在家,编瞎话也应该转点弯。

  屈沈对这个贪玩的儿子实在也没有太多办法,“考试考了多少分?”

  要坏事!屈楚看了看屈晚晚,知道漂亮的姐姐这次也没法帮忙,只好把成绩单双手奉上。

  “怎么这么差!”屈沈猛的一拍桌子。

  是差了点,数学七十六分,物理八十三,化学七十五、、、唯一值得骄傲的是语文考了全班第一,一百一十三分,看着盛怒的父亲,屈楚支吾着没法回答,总不能说最近忙着踢球和打篮球吧。

  “爸,二中是省重点,全是尖子生,第一次期中考试的题总要出难一些的,就象发配充军的那一百杀威棒,小弟考的也、、、”屈晚晚看了成绩单也没法说了。

  屈楚低下头,觉得姐姐那柔情万种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责怪。

  每次屈沈训斥屈楚的时候,只要屈晚晚一插进来,训斥立即就会结束。从小到大,屈沈没有动过屈晚晚一指头,就连对她说话的声音都跟对屈楚不同。这倒不是屈晚晚从小就懂事、功课好,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总使屈沈想起为了生她而死去的前妻。

  屈晚晚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行走坐站,身段脸庞,她那凝脂般细致的皮肤,南方女孩子特有的烟笼雾熏、神光离合的如水双眸,高挺精致的鼻子,弯弯的眉,红润娇巧的嘴唇,简直跟她妈妈脱了个形似的。平日里,屈沈处处关心爱护屈晚晚就是想在她身上多少补偿回一些他对前妻的歉疚和爱。

  “吃饭。”

  屈楚赶紧坐下。看到屈晚晚的碗里饭不多了,连忙起身给她盛饭。

  在屈楚的眼里,屈晚晚是最漂亮,最整洁的姑娘。此刻,她的脸色好看得就象、、、象什么?简直不能用言语来描述,只有好看,看来言语对着真正的美丽是贫乏的、苍白的、缺乏活力的,屈晚晚用不着形容,她就是最好看的。

  屈楚知道,她不是他妈生的,她的母亲已经死去,是另一个他也应该叫妈妈的人,她已经去遨游太虚了。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们之间也没有因此而影响相互的关系,他们很好,屈楚觉得屈晚晚是最爱护自己并值得信赖的。

  屈沈午觉醒来,就跑到楼后的小园子里给鸡做食,他一边剁鸡食,一边哼着京剧的流板,体会着自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他是很有成就的学者,带着三个博士生,而且不用费力乏心地天天去上班,可以在家里悠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包括养鸡、莳花、品茗、高歌,当然还有一双出类拔萃的子女,和睦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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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鸡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有七十三只鸡,每天早晨遛弯的时候都要在经过的菜店那儿捡回一大口袋各种各样的新鲜菜叶,看到垃圾站有剩骨头,他也捡回来,在火上把骨头烙干,砸成粉末,再搅上菜叶和玉米面,就成了一顿富有营养的鸡食。

  对人和鸡的食物,他都非常讲究营养,在这个家里,如何保持营养是由他来研究制定的。在他配制的饮食保证下,七十三只鸡,除了一只公鸡外,其余的全部下蛋,并且维持四季不断;屈晚晚十七岁就已经出落成身高一米六八的大姑娘;十五的屈楚虽然有些瘦小,但屈沈坚持认为他属于后长的那类人。

  屈沈今年五十,面色红润,身体强壮。他一米八六的大个子,有些驼背。二十岁时,他对屈晚晚的妈妈解释说,中国的男人长成高个的都驼背。二十岁,令人怀念的岁月。

  屈沈并不把鸡食搞得很细致,草草几刀就行。太细致的鸡食象粥一样,只会把鸡的胃吃软了,还不利于蛋壳的形成。

  午后的阳光斜射过来,他感到有些燥热。

  此刻,那只狗又卧在通往宿舍的那扇门旁边,拿眼睛瞪他,它在等待机会,养鸡的园子是它时刻向往的地方,它得逞一次,就强迫全家改善一次伙食,通常情况下,被它咬死的鸡还不只一只。

  屈沈从来不给这条狗任何食物,不光是因为它使本来一百多只的鸡群下降到现在的七十三只,更因为它总拿眼瞪他,尤其是在夜里,他骑在老婆的身上的时候。黑暗中,它总是跃跃欲试地用那双放着贼光的眼睛瞪他,多少次令他性欲全无,他想把它赶出去,但身下的女人说什么也不答应。

  每当他津津乐道地谈论狗肉是如何美味而且富有营养时,家里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企图。他不给这条狗食物的另外一个担心是,如果它长的足够强壮了,说不定哪一天会冷不防地扑上来,将他咬死。直觉告诉他,这条狗肯定会这么干,它肯定在一直琢磨着这么干一回,只是它现在还过于瘦小,无能为力罢了。

  让人奇怪的是,一般城里人家养的狗都挺懒的,但这条狗却一天到晚总那么精神。一觉醒来,总是第一眼就先看到趴在床边,瞪着自己的狗。他妈的!它肯定和他是一个作息时间的。

  屈沈拿起斧子,先冲着狗挥舞了一下,没有反应,它知道他不敢伤害它,狗仗人势!屈沈使劲地砸起骨头来。

  聂远靠在床头,隔着窗子看屈沈,木无表情。他天天在这时把她吵醒,白天黑夜都不让人消停,她需要用午睡来补充睡眠,养精蓄锐,以迎接夜间来自屈沈的日复一日的逃避不掉的折磨,他仍然保持着当年那令人迷醉的威风。她长的白皙、娇小,四十多岁,依然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她文雅而整洁,保持着江南女子的习惯。

  聂远原来是屈沈的学生,那么地崇拜老师和师母这一双金童玉女一般的才子佳人,于是在甚至放弃了和父母出国定居的机会,为的就是要永远在老师的身边,宁愿就那么无望地把自己的情思深埋在心底,无怨无悔地。

  造化弄人,就在她准备香闺空寂,只为相思的时候,屈晚晚的妈妈永远地离开了人世,留下了形容枯槁的屈沈和嗷嗷待哺的屈晚晚,于是聂远无怨无悔地用自己的柔情来抚慰屈沈、、、

  她忘不了那个充满了激情,但又令人恐惧的新婚之夜,忘不了那个被他砸得“吱嘎”作响、血迹斑斑的床。

  他将她整个压在身下,没完没了地向她的身体挺进着,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一个结过婚的男人竟如此强壮,强壮得她简直难以忍受!

  激情后的麻木中,她流下了幸福和绝望交织的泪,她肯定是上了大当了,一念之差,要用一生来补偿。这一切都与她幻想中的做爱格格不入,她是从小说里接受的性教育,那里描写的男欢女爱是多么令人向往,多么温柔销魂啊!

  结婚十天,聂远就开始对甜蜜的蜜月产生了畏惧,甚至想找个妓女来,只要能减轻自己身上的重压就行,虽然她仍然那么地爱屈沈。

  每当夜幕降临,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她那无助、无奈的神情和惶惑、求助的目光都大大地刺激了屈沈的性欲。他更强劲了!她想起她的前任——屈晚晚的母亲。为什么大出血?肯定是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复原前被他弄死的。她敢肯定自己的设想。怎么才能使他快点完事呢?她后悔怎么去年才想起弄这条狗来,它多少能帮她一点忙。

  “别在那儿发愣了。”屈沈端着一大盆鸡食回来了,“呆会小武他们要过来谈论文的事情,我让你准备的材料都弄好了?”

  面对屈沈那依然阳光的脸和深邃的眼神,聂远刚才内心的念头无影无踪了,人的感情是微妙的东西,连自己都没法控制,女人是可怜的,只要自己的心交给了谁,那么就会永远地追随,无怨无悔,屈沈就是把自己的心带走的那个,他现在仍然那么,那么地动人,愿意为他付出自己。

  屈晚晚和屈楚也都被吵醒了。屈楚坐在床上看着覆盖了整面墙的乔丹飞身灌篮的巨幅海报发了一会愣,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他的游泳裤。

  屈晚晚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儿,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侧身躺在床上,拿起一本很厚的英文原版的《呼啸山庄》。照理说马上就要面对高考的学生现在怎么也该玩命地啃书的,屈晚晚用不着,现在甚至比平时还要轻松一些,北大的,复旦的,人大的老师已经把她叫到办公室去好几趟了,学校决定保送她这个文科最出类拔萃的才女,只需要在那些着名的学校里选择一下,屈晚晚觉得北大的历史系挺好的。

  不想出去玩,一个是因为自己的朋友现在都没功夫,还有会碰到纠缠不清的男孩子,她不想伤害那些还脆弱的心灵。

  一、奇幻的世界

  午觉醒来,我光着膀子在家里乱转,喜欢这种赤裸的感觉,没有了衣服的束缚,正在发育的身体到处是美的,阳刚而充满活力,我对自己的身体甚至有些迷恋,书上说,人体是世上最和谐的,由各种各样的曲线、抛物线构成,函盖万物之美,我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没人会打扰我的遐思。

  我爸现在应该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装模做样地批阅文件,他应该是在学术方面有所建树的,不幸的是他年轻的时候就不搞学问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当官了。

  他不应该当官,不但经常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隔三差五地有人送东西来,然后还得费劲地去退。他太文人气,又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耿直加上“学而优则士”的观念,他肯定在官场上不快乐,也许是我对官有着天生的反感吧。

  我妈应该在她的实验室里忙活,我爱死妈了,她就是我对女人的最高审美,是不是对李思佳的依恋就因为她的下巴长的象我妈?

  女人不仅要有漂亮的容貌、温柔的性情、高雅的举止,她自己的思维和事业也同样重要,那样,就会在惊世的美貌下增添一种强,使男人迷醉的气质往往不是征服,而是被征服,男人天生就是要女人来爱的,能遇到一个可以承载自己的狂放不羁的女人,是一生的幸福。

  我哥刘武不知道现在干嘛去了,家里就是他的驿站,我曾经那么崇拜桀骜不驯的刘武,现在的看法有点变了,我觉得他还没有使自己的羽翼丰满就急着飞翔了、、、

  “小商,你干嘛呢?”那个门口有我爸手书的“诗书堆静几,水石淡幽居”对联的书房里传来我妈那南方人特有的有些柔软的普通话。我一溜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觉得脸红心跳,象偷嘴的时候被我妈逮住了手,我赶紧穿衣服。

  她穿着在家里才穿的那套满清时期式样的天蓝色的对襟宽袖裤褂坐在计算机前,神情淡然,我始终对我爸妈的青春年华有着莫名的向往,我觉得时光的痕迹不会在她的身上流连,她还是那么,那么地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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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上学?”妈没看我。

  “下午学校停电,呆会屈楚来找我去游泳。”

  她停下,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你去吧,不要回来太晚了。”

  升入初中以后,屈晚晚就不爱过夏天。单是上衣的选择就够让她头疼。每件衣服套在身上都显得紧绷绷的,似乎总能把人的目光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胸前这对无法阻止其生长的乳房上来。

  据她观察,同学中具有这样大而且前挺的乳房的,只有她一个。她为此而感到羞涩。所以,每当她面对别人时,总是习惯性地收胸,或是拿个书包之类的东西挡在胸前。

  在所有的课程里,她最不爱上的就是体育课,因为每项运动都使她的乳房在胸前颤个不停。越是这样,那个脖子上常年挂着只哨子的男体育老师就让她一个动作重复做几次,他是在欣赏她的乳房,不是成心让她难堪?

  屈晚晚把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她从来不去外面的浴池,就因为她那过于浓密的阴毛。为了能和刘商、屈楚他们一块儿游泳,而又不至于在游泳馆的更衣室里遭到令人难堪的注视,她准备就在此刻将这些讨厌的阴毛刮掉。

  为了这个计划,屈晚晚已经忙活了一气了。屈沈那个墨绿色的保险刀盒已经放在浴室里放护肤品的大理石台子上了。用热水,多抹香皂,用没被使用过的刀片,用后就扔掉,父亲大概还不至于仔细到连剩几个刀片都记得清清楚楚吧?要竖着刮,千万别横着剃。

  屈晚晚慢慢地坐进稍有一点烫的浴缸里,她抚摸着她身下那片抹上香皂的、乌亮浓密的阴毛,感到一阵惬意,全部刮掉是不是有些可惜?

  “刘商,你妈真好看。”沉默了半天的屈晚晚突然小声说。

  我正听着屈楚把他的自由泳吹得天花乱坠,听到屈晚晚对我妈的评价,我还是很高兴,我觉得象屈晚晚这么出众的女孩子都那么崇拜我妈,首先证明的就是我的审美没有问题。

  女人使男人迷恋是很普通的事情,要是连女人都、、、那只能说明她实在出众。

  其实屈晚晚和我妈是两种不同的女人,空谷幽兰和待放的牡丹,你说哪个更美?她欠缺的就是那岁月积累的风雅和从容,将来她肯定同样出色。

  我们兴致勃勃地来到游泳馆的时候,看到的是门口的告示牌“停电,暂停营业!”的通告。

  屈晚晚感到阴部被刮过的地方,好一阵生疼,她真有点后悔了,还有没有仅仅为了这次游泳,就把阴毛全部刮掉的姑娘?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大街上到处是目光,焦点是屈晚晚,连我都感到了炙烈。

  “咱们去立交桥下的‘红磨房’吃冰激凌吧。”屈晚晚提议。在什么人塞到她书包里的情书上,“红磨房”是多次约她去的地方。她从来没有前去赴约,但现在想去看看。

  “我没钱!”屈楚叫唤着,上学和放学的路上,经常要路过这个象童话中的建筑的“红磨房”,那可不是学生去的地方,而且爸妈说他大手大脚的,从来不给他什么钱,连这次游泳都把钱交给了屈晚晚。

  “走吧。我有钱。”虽然很慷慨,我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不知道兜里的五十块钱能吃什么,除了不想让屈晚晚失望之外,我也对刘武经常挂在嘴边的各种场所中的这个名字有一种很特别的好奇,刘武比我大四岁,他已经觉得这世界就是他们的了。

  临近“红磨房”的时候,屈晚晚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她东瞅瞅、西看看,希望什么意外能阻止自己的脚步。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自己写信、为什么要和自己交朋友?她清楚,她根本不会与她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同龄人交所谓的朋友。

  她幻想的爱人应该是一位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中年学者,象爸爸那样高大、幽默、具有中国男人那动人心魄的温柔、悲剧演员一样的惆怅、运动员一样强健挺拔的身姿、可以穿透心灵的低沉的男低音,还有那不可或缺的深邃睿智、柔情万种的眼神。

  这次是个例外,只是出于好奇。情书写的不够委婉,过于直率,字还向一边倾斜着,男人应该练一手帅气、豪放的方块字才好。

  红磨房的装修很豪华,进入的时候就产生了要逃走的念头,人不多,放着悠扬的西洋音乐,屈晚晚的神情很兴奋,也许浪漫的情调会拨动少女的情怀?

  角落里的一帮小伙子的目光逼视过来,他们都年轻而且英俊,前卫的衣服,古怪的发式,还有桀骜不驯的眼神,有点野。

  屈晚晚的目光与其中的一个对撞的那一刻,迅速地移开了,她有点后悔了。是常常,初中时班里有名的坏蛋,据说他现在成流氓了,不过他注视自己的目光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是真诚的欢喜和期待。

  屈晚晚很从容地坐下,扭头不看那个方向,听到一阵唏嘘的叹息。她听到一阵脚步声,肯定是常常。你干嘛不跟刘商和屈楚去看马路边上的报纸,非要自己先进来?也许现在赶紧出去还不晚,但屈晚晚突然感到心慌腿软,象是站不起来似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她安慰自己。让刘商他们撞见怎么办?

  “你好。”常常从屈晚晚的身后转到面前,“真没想到你能来。”声音由于兴奋而发抖,脸红,明亮的眼睛洋溢着激动,干嘛要剃个哗众取宠的光头?他本来应该是一个挺好看的男孩子,他什么时候变的斯文起来了,还会说你好,是不是男的这会儿都这样?

  “我弟弟他们非要来这吃冰激凌,我就陪他们来了。”

  屈晚晚看到常常现在已经长高了不少,拘谨之中自然流露的剽悍和不羁,脸上有胡子茬,男人的味道?

  “过去和几个朋友认识一下,怎么样?”常常憋了半天,很秀气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椅子背,还不由自主地哆嗦,但期待。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油腔滑调,本来面目开始显露。“谁答应过做你女朋友?”屈晚晚真的生气了,还从来没有遇到如此的无礼。

  她看到刘商和屈楚正进门,眼睛里带着自己刚进来时的讶异和不安。应该马上结束,屈晚晚站起来就要走。

  “慢着。”常常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那两个人你认识?”

  “是我弟弟。”

  “哪个是你弟弟?”

  “你问这干嘛?”

  “我正找他们呢,总算在这碰上、、、”

  常常一招手,角落里的那几个神头鬼脸的家伙就立刻围了过来。顺着常常的指引,那伙人个个摩拳擦掌,“是那俩,没错,今天非废了、、、”

  气氛紧张起来,红磨房的服务员都惊恐地注视,即将发生什么?屈晚晚脸色煞白,手脚冰凉,浑身一阵不住地发抖。这是怎么回事?都怪她,为什么要提议到这儿来?

  我和屈楚也发现了他们。

  “现在跑还来得及。”屈楚边说边停下脚步。

  “你姐怎么办?”

  我继续朝前走,尽管我知道现在跑是个明智的选择,他们人多,而且有的还拽出了一把东洋武士剑,有优雅的弧度,清光森森,我几乎没有太在意,我觉得有责任保护女孩子,即使面对的是危险,很刺激,我不是一直在睡梦中希冀着这个时刻么?尽管腿有点抖,表情也不怎么从容,我想起飞扬的刘武和武侠小说里的人物,都是我的动力。

  四目相对。

  “这是怎么回事?”屈晚晚站起来挡在我的身前,她现在比我还高一点,虽然有点慌,但坚强,我突然感到一阵迷糊,被感染了。“他们怎么招你了?”

  “这没你的事!”常常从腰带里拔出一把匕首,凌厉得就象他的匕首,但有一丝迟疑,“怎么招我了、、、这你得问他!”

  “他们不是小孩么,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能欺负人呢?”屈晚晚质问常常。

  “我欺负他?”常常气愤地,“你没见这小子把我打成什么样、、、今天非废了他不行!”

  “、、、要是我答应和你交朋友呢?”

  常常愣住了!屈晚晚说着,使劲地推我和屈楚,“你们先回去吧,还愣着等什么呢?”

  “那你呢?”

  我没想到是这样,觉得自己还要屈晚晚来保护,实在是很难接受的。

  “快走吧你!”屈晚晚急了,她一把推开我,转身对常常说,“现在咱们去哪?我听你的。”

  “就这么让他们走啦?”那伙人围了过来。

  “甭废话!”常常把匕首掖回去,望着我和屈楚离去的背影,呐呐地对同伴说,“你们也走吧。”

  “有什么火,你就冲我发吧。”屈晚晚昂着头,对大街上窥视的目光和身边的常常同样熟视无睹,这是意外的经历。没有回答,常常默默地跟在屈晚晚的身边,他觉得人们都对他羡慕而且嫉妒,这样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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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你真的愿意?”常常突然问。

  屈晚晚停下脚步,她不知道常常在想什么,觉得男人真的很可怜,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常常也不例外,突然想到那爆发出火花的对峙,怎么从来没发现刘商那么带劲?

  “你也走吧。”常常气馁地说,“今天就算我让你蒙了、、、到底哪个是你弟弟?”

  “那个又瘦又小的。高一些的是我弟弟的朋友,刘商。”

  “那小子挺厉害,把我打的够戗。”

  “他能打的过你?”屈晚晚憋不住笑出了声,“他挺老实的,是好学生。”

  开始聊天了,他们一路走着,不觉间,已经到了大院的门口,还好,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不必面对那些关心自己的叔叔阿姨。

  “我到家了。”屈晚晚看看恋恋不舍的常常,“你回去吧。”

  “我写的信你看了?”常常现在就象一个腼腆的小男孩。

  “看了。”没必要隐瞒什么。

  “我没坏意的,真的、、、”常常低着头,用鞋底反复地蹭着地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到晚,脑子里总在想你、、、真的,我没坏意的、、、”

  屈晚晚又一次慌乱起来,她看着门口,“我该走了。”她担心,他还会说出什么别的令她难堪的话来。沉默。

  “你告诉他们俩,我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常常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危险过去了!屈晚晚看着常常远去的背影,突然对常常有些好奇,他说话和办事的方式都那么新鲜而奇特。

  屈晚晚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我和屈楚在客厅里下围棋,旁边是一脸兴致勃勃的屈沈。

  会意的笑容。“你不是半路上碰见同学了么?”

  “没事,瞎聊了几句就回来了。”

  屈晚晚知道这话是说给爸爸和在厨房里探头探脑的妈妈听的,她注意到,刘商那若无其事的神情,她想象着,他跟常常打架时的样子,心乱跳,怎么好象这个小孩现在似乎长大了?她到沙发里坐下,看围棋。

  在屈楚家吃了晚饭,屈楚他妈做菜的手艺很好,晚饭丰盛而美味。不象我们家,总是对付着吃,甚至就直接开到院外的“桃源居”,反正我爸不怎么在家吃饭,我妈什么都好,就是对家务一窍不通,扫地都懒得动,我发现女人想十全十美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屈晚晚说不定是例外呢,我想象着她下厨房的样子。怎么老想她?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在院子中间的凉亭里哭,我的心一下子收紧。

  “怎么啦,这是?”我鼓足了勇气,站在悲戚的李思佳的面前。

  我的心情不好,一切都已经是事实了,她真的在我们院,那么她当然也会有一个我至少见过的丈夫,我们院不大。尤其令我气愤的是,李思佳的眼角是瘀青的,那是什么造成的是不用问的。

  看到我使李思佳着实慌乱了一下,她忙活着,擦眼泪,并且把瘀青的那半边脸别开。

  我想了想,还是在她的身边坐下。

  沉默。

  她的肩还不由自主地抽动,我的心似乎跟着她的一起破碎。她的丈夫是老院长的儿子,叫杜秦,一个威猛的大汉,从来就是院里闯祸的主儿,据说做买卖发了,我实在不能理解李思佳干嘛要嫁他,不用说西楼的那些研究生,杜秦连我哥都不如,他是痞子。

  “商子,你给我过来!”我正琢磨用什么话安慰李思佳的时候,门口呼啸着飞驰进来三驾摩托,轰然的发动机,还有车上不戴头盔的张扬的人,后坐上尖叫的女孩子,在夜色中飘扬的长发。是我哥刘武和他的损友周游、毛毛,至于后坐上的女孩子就一个也不认识了,经常换,换的人眼花缭乱的,不过都漂亮性感。

  我犹豫着,让老师,尤其是李思佳知道我和这样的家伙交往,是不是会影响我的形象?

  刘武不知道我为什么迟疑,他也不在乎我身边的女人是谁,在我看来,他下车的动作很潇洒,同时还危险。他走过来,一边解开漂亮的皮甲克的扣子,“聊闲啦!?”

  他看了一眼已经不哭了的李思佳,然后旁若无人地搂住我的肩膀,夜色中他那英俊的脸颊的线条雕塑一般地展露着迷人的光彩,眼睛流火,矫健、洒脱、剽悍。

  我注意到李思佳的目光有些荡漾,她惊慌失措地逃逸。

  “谁呀?”刘武用余光瞟着李思佳离去的背影。

  “我们老师。”我有点紧张,刘武对付女孩子可、、、

  “咱们院的?”

  “是大肥的老婆。”

  毛毛搂着一个穿着短裙,展露着大腿的女孩子走过来,他一样也是那么漂亮的大男孩。

  “哦,大肥还真他妈的走桃花运呢。”刘武的脸上都是遗憾,我知道他鄙视杜秦。

  “商子,听说你把金属所的常常给打了,怎么样,找你麻烦了吗?”周游跳过来,伸手摸我的脑袋。

  “别他妈的瞎摸,我弟弟这脑袋聪明着呢。”刘武笑着扒拉开周游的手。“别害怕啊,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常常他们就是一群小混混,我明天到金属所去一趟。”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办!”我站起来,目光忍不住在那个女孩子雪白浑圆的大腿上停留。

  “刘武,你跟我回家。”

  “我尻!商子长大啦。”

  我注意到那个女孩子笑吟吟的看我,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加上修长惹火的身体,弄的我心慌意乱的,她挺漂亮的。

  “我晚点回去,毛毛他们家有舞会。”刘武央告着。

  “你就堕落吧!”我愤然地,觉得自己有点抵挡不住那女孩子的挑逗,只能赶紧离开,“告诉你,不许你们管我的事!”

  家里一团漆黑,书房的灯没亮,但有显示器的清光。

  “妈,开饭了。”我提搂着从“肯德鸡”买回来的汉堡和鸡翅,还有薯条和可乐。

  我妈的目光才从显示器上离开,“哎哟,都八点啦!”她就连慌乱的时候也是典雅的,“饿了吧?妈这就做饭去。”她有点歉意,但神色中更多的是顽皮,我妈很奇妙。

  我的判断一点都没错,要是她自己在家,不是饿得没招了,她肯定不会专门地为自己弄什么饭,没人打扰是她工作的最佳时间。

  “得了,你也别忙活了。我在屈楚家吃完了。”

  我捅开灯,把东西放在计算机台上,到处是资料和书籍,乱的可真够戗。

  “哎!乖儿子,你可别给妈乱动,动了,妈就找不到了。”

  不知道我妈想起了什么,她一边嚼着薯条,自己咯咯地笑了。

  “笑什么呢?”我莫名其妙地看她,一边随意地摆弄着遥控器,浏览着电视的每一个台。

  妈坐到我的身边,一本正经地想了想,“乖儿子,妈对你好不好?”

  “不怎么好,你老蹭我饭。”

  “那,那不能提了,妈给你钱呗。”她就开始找钱包,不知道放哪儿了。

  “回头再说吧。”我猜测着她在搞什么鬼。

  “行。”她不找了,然后喂我吃薯条。我知道我爸为什么那么迷恋我妈了,她变幻多端。

  “你甭讨好我,要干嘛?”

  “妈对你好不好?”

  “好!”

  她乐了,笑容那么甜美。“那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该跟妈说?”

  忙活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这!“成绩单不是给你了么?”我站起来就回自己的房间。

  “哎!”我妈一把没拽住我,她笑着跟着我,“屈楚他姐姐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真不错、、、我说,小商,你的眼力不错、、、”

  我停下脚步,“妈,你说什么呢?”

  “怎么啦?说中了不是?你脸都红了。”她探索着我心灵的深处。

  “喜欢人家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么。”

  “你不怕我早恋?”

  “你快十六了,是大孩子了。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不过,小商,你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么?”

  “妈——”我的心嘣嘣乱跳。

  妈不笑了,充满爱怜地看我,伸手给我整理了一下头发,“你喜欢一个女孩子,或者女孩子喜欢你,妈都不管,但你要知道自己内心的感觉,爱情可不仅仅是因为漂亮的容貌,心灵的碰撞才可以产生美丽,当然还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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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意外

  化学课由快六十的张老师代理,直接影响了我对化学的兴趣。我知道李思佳为什么请假,心里老是在琢磨把她从苦海里解救出来,在我看来,杜秦是她不幸的根源,她说她病了。

  要足球比赛了,先年级各班之间比试,然后再在三支冠军队中决定最后的全校冠军,冠军队有资格代表学校参加全市的“市长杯”,这是全校的大事。

  “刘商!”我和屈楚拍着篮球准备到篮球场的时候,有人喊我,一个男孩子一样有磁性的声音。

  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满小飞。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风气,全校各班的体育委员都是女孩子,大概是培养我们尊重女孩子的品德吧。满小飞不赖,会跳很多舞,好象全身都没有骨头,她们家是音乐学院的,总的来说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你叫我?”我看见屈楚正冲我挤眉弄眼的。

  “组织足球队,你参加。”满小飞说话习惯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这让我反感。

  “找屈楚,我不会踢球。”我若无其事地仍然向楼外走,在我看来,一个充斥着埋头苦读、个顾个的书呆子的班级,要想在一项集体运动中取胜,有点天方夜谈的味道,更重要的是我受不了被别人命令。

  “你就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从声音判断,满小飞好象生气了,她的声音使我处在一种注目之中。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长的不赖的。”屈楚一边笑着冲满小飞挥手,一边追我。

  我看见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的李思佳,带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和阳光走进楼门,她光彩照人地回来了。

  很美的学校,校园里栽种着丁香、洋槐、梧桐,还有不知名的花树,荡漾着清香,游荡着或若有所思、或热情活泼的学生。刘武从白色的本田里钻出来,应该穿西装来,那样才能相配,他有点后悔自己今天的打扮。

  “刘武,你看!”旁边的周游兴奋地咋呼,他指着在花栏旁坐着发愣的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真漂亮,有那种熟悉的高雅淡泊的清醇,齐耳的短发在微风中拂舞,增添了一丝飘逸,她的眼神是茫然的,是什么使她困扰?刘武觉得自己那麻木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重新焕发了奇妙的冲动,一种甜蜜的感觉。走近,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整自己的情绪,认识。

  屈晚晚被很多奇怪的念头弄的有点迷糊,直到刘武坐在她身边的花栏时,她才被吓了一跳。

  “武哥!你怎么来啦?”是刘商的哥哥,一个出众,但玩世不恭的男人。“找刘商?”

  “不是。”

  刘武不看她,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长腿舒服地伸直,仰面,合上眼睛,沐浴着阳光。短发、饱满的额头、宝剑一般斜飞的眉,长长的、有些蜷曲的睫毛、笔直的鼻梁、丰满的唇、还有鼻翼延伸的斧凿一般清晰的象征男性坚毅的纹路,舒展的脸。

  屈晚晚突然感到一种心慌意乱,一个成熟的男人竟会如此的使人震撼么?他成熟么?

  “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温柔的笑容,柔情如水的眼神,还有似乎隐藏的一丝狡黠。

  屈晚晚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躲避刘武的目光,但心里又似乎很愿意就这样在这样的目光下。

  “商子哥!我求你了。这车是借的,你可手下留情。”周游笑着央告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愤怒,就因为刘武出现在我们学校?还是因为看到他和屈晚晚在那些无处不在的目光下,旁若无人地说笑?被踹了一脚的白色本田“哇哇”地报警。旁边的屈楚正满是好奇地左右打量着汽车。

  “干嘛你?”刘武蹿过来,不过他没生气。

  “你怎么来这儿?”

  “有点事,你们学校临街的那些门市房不是要出租么?我来谈谈。”我看见走过来的屈晚晚有些失望。

  “别理他。我哥坏着呢。”我下意识地站到刘武和屈晚晚之间。

  刘武饶有兴致地看我,然后把目光移到屈晚晚身上,然后就那么野性十足地放声大笑,迈步离开。

  “这车真不赖,你哥准是发了吧!?他干什么的?”屈楚转过来。

  “流氓。”我在胯下和身体的周围运球,有点担心地看屈晚晚。她觉得我的回答很幽默?我看见刘武在楼口和满小飞打招呼。他有魅力,我没法否定,但不能见到女孩子就这样吧?

  放学的时候,刘武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从车棚取了自行车,得等磨蹭的屈楚一会,我们和屈晚晚约好了要去看电影的,有一个美国的大片上映。屈楚总是喜欢在车棚里踅摸女孩子,他还没有成熟,在朦胧期的男孩就是没有准撇。我觉得我成熟了。

  “小弟干嘛呢?”屈晚晚抱着书包,站在我的身边。斜阳金辉下,她真好看,我觉得自己的心要从李思佳的身上转移了。

  “谁把我气门心拔了!”屈楚气急败坏地推着车出来。

  这是意外。男孩子拔女生的气门心是经常的事情,屈晚晚不骑车多半是因为这,男生的气门心被拔可少见。

  看见校门外以满小飞为首的几个女生都得意地笑,我有点莫名其妙。

  满小飞那粉白的手掌里赫然有一个气门心,“你们不参加足球队,我就天天拔你们的气门心!”她的理由居然就这个,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理直气壮的。

  屈晚晚笑吟吟地在旁边看。

  电影是一个甬长的爱情片,故事让人心碎,音乐也哀伤得在触摸着神经的末梢。几次想走,我不怎么爱看这样伤感的电影,可屈晚晚说什么也不答应,她跟着里面的人物。屈楚实在挺不住了,他决定睡觉。

  现在的电影院真奇怪,不是单独的椅子了,叫包厢,其实就是长椅,很高的靠背,可以阻挡一下周围的目光,椅子挺舒服的,还软忽。为了屈楚可以睡的好一点,屈晚晚和屈楚换了座位,他倒在屈晚晚的怀里时,我嫉妒得要死。电影没法看了,我被屈晚晚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弄的口干舌燥、心慌意乱的,整个思绪都乱七八糟的。

  我的胡思乱想被旁边座位的人给打断了。听到一阵唏唆声,似乎是衣服的摩擦,有些急切的喘息,还有咋咋的声音。

  黑暗、剧情、莫名其妙的声音、我的好奇、加上身边的屈晚晚,我觉得自己在煎熬中挣扎,很辛苦,周身的热血不听使唤地在到处乱窜,每一根神经都麻酥酥的,肌肉紧绷绷的,甚至有些酸疼了,主要是脑袋要爆炸了,我喘气都有点费劲,要爆炸的还有另外的地方。要是屈晚晚发现了怎么办?

  屈楚睡觉不老实,他总以为在自己的床上,还奢望着伸直腿。屈晚晚似乎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把我压在靠背的角落里。她的肩就在我的胸前,我的手没地方放了,尽量回避身体的接触,那绵软的触觉能马上要我的命、、、我还是这么靠在靠背上,屈晚晚还是这样依偎在我的胸前,她抬起头,嫣红的脸颊,不安地翕动的鼻翼,颤抖的嘴唇,如烟的秋水中的激情和期待。

  我能听到自己战鼓一般的心跳,怦怦地扣击着我脆弱的心灵。我不是这样的手足无措,我用自己最温柔的目光回应,阅读她的目光,品尝她的呼吸,感受她柔软但富有弹性的身体的挨擦,享受她那纤美优雅而且灵活温软的手细心地对我发达的胸大肌的爱抚,体会她发烫的体温。

  鼓励而殷切的一瞥,她的眼帘缓缓关闭,朱唇暗启,睫毛在昏暗的光影下有彩虹的颜色。她在等待我?我在等待她。

  我感受着那阵如狂的拥抱,我拼命地揉搓她的身体,把自己喷火的唇象电影的男主角一样放在女主角的唇上,我的上唇挨着她的上唇,下唇压着下唇,彼此的呼吸交织,不愿意想男主角那样张嘴去咬女主角,口水是不是干净?也许交换了口水就会使女孩子怀孕?怀孕可是大事!我拼命地揉她,她拼命地揉我、、、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将怎么发生?她会不会如愿地来摸我的阴茎?揉握阴茎是解决我的要求的最佳途径、、、

  屈晚晚的头突然真的靠在我的肩头,她侧过身子,真的用正确的姿势依偎在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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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我艰难地低声呻吟,一股热流喷薄,裤子又粘在大腿上,热流通过阴茎的摩擦使我一个劲地哆嗦,接着是狼狈和手足无措。接着是肩头的衣服被什么东西弄湿了,接着是清晰的屈晚晚的啜泣,她的发丝弄的我痒痒的,但那绵软温暖的感觉是真实的,她脖子娇嫩的肌肤,优雅的流线、、、

  “你们干嘛呢?”屈楚睡眼惺忪地问。

  屏幕上那个娃娃脸的黄毛带着安详的表情向水里飘落,满脸煞白的女主角咧着大嘴泪流满面,白胖的手死死地抓着黄毛已经无力的手,滑脱,滑脱,终于,黄毛和大嘴的手在指尖最后的流连后彻底分离了,黄毛象一片羽毛,飘落,飘落、、、无影无踪。

  屈晚晚哭得一塌糊涂。

  我说什么也不让她坐我的车,因为裤子是湿的,不得不用书包来遮掩一下。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太剧烈的爆发使我感到有点发飘。

  屈楚没多问,他就是偷偷地看屈晚晚,然后又看我,满腹狐疑。

  电影的情节支离破碎,只有一个片段印象深刻,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一帮人的关注下,嘈杂的伴奏中,在一个好象是桌子的上面跳奇怪的舞,热烈而迷人。

  我偷偷地看仍抽抽搭搭的屈晚晚,觉得那大嘴真的还不如屈晚晚好看,还比屈晚晚胖。不过屈晚晚也挺胖的,不能叫胖吧?肉感!搜肠刮肚之下,突然灵光一现,我觉得自己的阴茎又虎虎生威了。以后得多约屈晚晚去看哀伤的电影,我打定了主意。

  为了避免每天被拔气门心,我们咬牙答应了满小飞的要求,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我挺来气的,不过屈楚看来很来劲。

  “你喜欢我姐?”屈楚系好了鞋带,活动了一下腿脚,突然冒出一句来。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喜欢就喜欢呗!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屈楚冲我眨眼。这是个必须回避的话题,我自己还没有彻底弄明白呢。掩盖尴尬的手段就是不置可否,我不想否认。

  比赛很激烈,气氛也十分激烈。满小飞组织了庞大的拉拉队,在她看来凝聚力就是这样的集体活动中建立的,她有手段,男生都听她的,女生么,她也有办法。

  从这事,我对满小飞的看法转变了一点,我对强的女孩子还是有好感的,尤其是漂亮而且聪明的女孩子。

  屈楚是明星,他灵活而快速,象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的精灵,不过他除了给我传球,别人一概不理。于是我也成了明星,因为制胜的两粒进球都是我打进的。

  说老实话,踢足球我真的不怎么在行,虽然我的跑跳能力出众,灵活性和协调性都不赖,但在足球场上远没有我在篮球场上潇洒自如,不过机会实在是太好了,在这样低水平的比赛中,有一两个娴熟的控球人,你只要别往人堆里扎,就总有机会,于是比赛就会向聪明一点的一方倾斜。

  我和屈楚拥抱的时候,看见看台一边卓然而立的屈晚晚,不过她身边的常常使我心情不佳。怎么搞的?

  最近,屈晚晚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被接踵而来的一个个男孩子给弄的乱七八糟的,看书也看不进去了,似乎这样的经历是自己期待已久,但从来也没有发生过的,男孩子的热情和那些张狂的举止,都是拨动着心弦的拨片,这琴该怎么弹?

  屈晚晚准备去看弟弟比赛,在穿过花径的时候碰上了很奇怪的常常。“怎么这打扮?”屈晚晚很主动地与常常打招呼,丝毫也没在意别人的目光。

  常常穿着得体的藏蓝色的短甲克,很笔挺的西裤,皮鞋的式样也很普通,为了掩饰光头,他特意戴上一个棒球帽,还戴了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挺秀气的,只有多解开一格的衬衫才暴露他的野性。

  “怎么样?不好?”常常有些胆怯。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有点别扭。”屈晚晚笑着,“我弟弟在操场踢球,看看去。”

  她意外地发现常常没有了在外面的张狂,连一个迎面过来的一年级小孩,他都会彬彬有礼地让路,奇怪的男人。

  “我到这儿来,你不会生气吧?不过这些天、、、我实在想见你。”

  屈晚晚有点慌,当然知道你干嘛来,当然知道你干嘛这么装蒜,不用马上就表白吧?让人听见了怎么办?为什么老挂在嘴边?

  “来就来了吧。”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屈晚晚还是努力地微笑,尽量做出洒脱的样子,不过脸已经红了。

  常常从羞涩中恢复了,是屈晚晚的微笑给他的力量,他的脸上重新具备了自信。

  是自己给了他什么暗示?屈晚晚觉得男人真难琢磨。

  “你们这么踢可不行。”常常居然大摇大摆地过来了。真扫兴,我们正庆祝胜利呢。

  “他初中的时候可参加过市里的少年队。”屈晚晚很高兴,因为弟弟踢得真不错。

  女生都不过来了,也许是不愿意在屈晚晚的光彩下失色吧。

  常常的工作很认真,当然也很有成效,他每天我们放学时都来,训练我们这乌合之众。过了一个礼拜,我们的第二场比赛居然打败了有模有样的五班,得算奇迹了,我们昂首进入了年级决赛。

  唯一令我气愤的是他让我从射门得分的前锋变成了干苦力的后卫,还振振有辞地说我除了速度快,跳的高,其余的技术都不行,在后卫线上或者能发挥头球的作用(因为我是我们班为数不多的敢拿脑袋去顶球的),到了前锋线就只能浪费机会,屈楚在前面踢的挺好的,加上我就添乱。

  可能他说的是实情,但自尊心受不了,何况是被一个我看不起的家伙挑剔,我琢磨着得踢好球。其实常常不象以前那么讨厌,他很直接,我喜欢不隐藏自己想法的人,不过他极端的做法是我不赞成的,还有那随时都会流露的流氓习气。

  我决定和他对着干的主要原因是他最近可以频繁地和屈晚晚接触,这使我提心吊胆的。但看来屈晚晚也不打算更深入地和他交往,这多少还可以让人放心一点,至少她还没有和他去看电影。

  决赛很艰苦,对手是充满了体育特招生的四班。常常给我们制定了防守反击的策略,因为他清楚双方的差距,虽然四班踢球好的也就是那么两个,但人家能跑,而且力量足。

  “、、、所谓的防守反击,就是由八个家伙蹲在禁区的附近,让屈楚和另一个跑的挺快的房小山在前面,只要对方过来,什么抱腰,拉衣服,使绊,(我们都不会铲球)所有的着数都要在禁区外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进禁区,(不要怕惹火了对方,比赛么,谁先动手谁就没理。至于打架?千万别还手,吃了亏,咱们回头报仇。)一旦得球,就玩命地向前面开大脚。屈楚,你和房小山,嗨,别聊天好不好?你和房小山一旦拿球,也甭磨挤,马上射门,他们守门员不行。射不进,没关系啊,咱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挺到罚点球。不是全校决赛得到暑假再干么,还一个多月,到暑假时,你们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来,大伙好好干!加油啊!”常常很有煽动性,弄得大伙士气高昂地上了球场。

  、、、我就是不愿意输,尽管双方的实力实在是有差距,但拼斗了五十多分钟,还是被人家攻破了球门的现实实在不能接受。

  我和我的队友是在拼斗的,我们竭尽全力在和强大的对手争衡,渐渐地力不从心了,但我突然被大家的齐心合力给感动了,原来大家在一起舍死忘生的感觉是如此地具有震撼力,每一个交流的眼神都可以使快衰竭的体力再次升腾,队友的摔到都会使颓丧的神经再次亢奋,这样的感觉真好。实力的差距是存在的,但什么他妈的参与就是胜利,没有胜利哪来的快乐?

  我满脸是血地向卫光猛扑的时候能感到他的退缩,我不是唯一见血的,我们都挂了彩,但没有一个要换人的,我是刚才去封堵对方射门时,被正中面门的,鼻血肯定是流了,好象嘴里也破了,但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抢下球,但前面没人了,屈楚和房小山见情况危急都不由自主地跑回来了,没法传,我也不想传了,玩命地向对方的大门跑,带球不用太费劲,一捅,然后追!

     “传过来!”

  听到了屈楚的呼喊,但我象被一辆火车给撞了一下,早就听到背后那轰然的追逐声了,想不到是四班那个足有一米九十的家伙,都不知道这球是怎么弄出去的,还有那个迎面扑来的守门员,我象三明治中间的那块火腿,怎么他妈的浑身都疼?

  我看见屈楚在被另一个家伙干掉之前把球捅进了大门、、、有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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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苑啊?我是屈沈,你宝贝儿子在我家呢、、、没事,学校足球赛、、、对,受伤了,回家困难了、、、没大事,腰闪了,浑身鲜血淋漓的、、、对,玩命了、、、”屈沈对着电话气定神闲地和我妈交代着。

  “哎哟!——”屈楚被聂远给弄疼了,声嘶力竭地大叫,他扭伤了脚腕。

  “值!”屈楚满脸英雄气概地冲我挥拳头,那是被常常和屈晚晚打车送回家的路上的事情了,现在他可没那么了不起。

  “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屈沈放下电话,伸手给了屈楚一个爆栗,“你看人家刘商,浴血奋战,眉头都不皱一下。”

  “哎呀哈!”这下屈晚晚可弄疼我了,她细心地翻着我的嘴唇想把那些沙石给弄出来。

  我注视着她的脸,有点迷糊,我觉得要是真的能亲一下就近在咫尺的那红润润、肉乎乎的嘴唇,就是再疼也值了,而且,而且她微敞的衣领里面那粉白娇嫩的肌肤,角度很好,目光似乎接触到那柔滑的曲线了、、、可千万不能瞎看!我提醒自己,但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她的手指碰到了我那颗有点松动的门牙,钻心的疼痛直接击溃了我的英雄气概。

  屈沈有点尴尬,因为我同样不能做表率,屈楚流着眼泪哈哈大笑。

  “怎么样,怎么样了?”屈晚晚惊慌失措地安抚我。

  这次是真的疼了,刚才的挣扎牵动了我的腰,我趴在沙发上动不了,一个劲地吸气,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出来。

  “你们俩可真能耐,嗓门可以去当男高音了、、、”

  屈晚晚吃饭的时候换了衣服,一件肥大的圆领衫一直垂到大腿上,光着腿,给人的感觉好象下面什么也没穿似的。我觉得沙发格的我的下身真难受,连忙避开目光。她的腿真好看,也是粉白粉白的,修长,挺拔,圆润,生机勃勃。我觉得自己实在顶不住了,对屈晚晚的关注从她的嘴唇和胸脯转移了,揪心的是,转移到她的全部了,我玩命地憧憬着那圆领衫里面的样子。

  “起来吃饭!”屈沈一手拽着龇牙咧嘴的屈楚,还来得及给我屁股一脚,“男人么,怎么这点小伤就爬不起来了?指你们俩这样的,一旦打仗了,咱们还不完蛋啦。”

  “妈,刘商的牙松了,吃不了米饭。”屈晚晚审视了一下伙食,提出了问题。

  “哎哟,我忽略了。”聂远歉意地,“晚晚,你怎么这打扮?”

  “怎么啦?热么。”

  聂远看了看屈晚晚,又把目光转向我。这孩子,怎么这么大咧咧的,刘商虽然是你弟弟的好朋友,但显然已经不是小孩了,聂远在心里嗔怪着,但不能明说,“刘商啊,阿姨给你下面条吧?”

  “您甭忙活了。我能行!”我咬牙挣扎着坐起来,腰使不上劲,还疼的要命,不过屈沈说的对,男人么?

  我妈在准备动筷子之前出现在屈楚家的门厅里,她在别人面前总是保持着典雅的气度,这让聂远有点不自在。她发现屈沈那眼镜后面的眼睛里又展现了奇异的光彩,这没办法,据说,屈沈在他的前妻和这个朱苑之间曾痛苦地抉择过,不过不等他有结果,朱苑就和另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刘养知结婚了。

  “朱老师,刘商没什么大了不得的,别听屈沈瞎说。”老师是知识分子对前辈的尊称,这点,聂远也没办法。

  “贵客临门,蓬壁生辉啊!”屈沈挺乐的,“我要不是说的严重一点,恐怕也请不到你的大驾呢。”

  “都五十的人了,还改不了贫嘴的毛病,哎哟!”看到那条狗,我妈简直就没招了,她怕狗、怕猫,除了人,但凡是小动物,都能使她毛骨悚然,“刘商,咱们回家。”声音都发抖了。

  我觉得很丢脸,因为我妈正躲在屈楚他妈背后。

  “哎,不忙,不忙!”屈沈几脚把那狗踹到屈楚的房间里,完全不顾及聂远心疼的目光和狗愤怒的叫声,死死地关上门,“几十年不见了,怎么也得吃顿饭吧。”

  屈晚晚在我妈的注视下,羞涩地起身叫“阿姨”。我们都有个疑惑,他们显然是老相识了,怎么从来没相互往来?

  我光着膀子趴在床上,冷汗直冒,“我的亲妈,哎呀妈呀!”

  “你什么都象你爸,就是不够坚强,你爸大学的时候,踢球把腿踢断了,哼都没哼一声。”妈停下她自己认为很有水准的按摩,脸上带着对往昔峥嵘岁月的留恋。

  我从黑暗中重新见到了光明,至少不用受刑了,我觉得我妈脸上的微笑真好看,“我要是娶媳妇,一定就娶妈这样的。”

  一愣,然后我妈就乐了,“乖儿子,要不你马上给妈娶一个?”

  屈晚晚睡不着,在床上来回折腾,总是回想那些舍死忘生的片段,象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甚至有点耳鸣,专注的男人,男人在不顾一切的时候是那么的具有感染力。

  “叔叔不在家?”

  “到上海开会去了。”

  “这是早点,我爸说,您就爱凑活。”

  然后是笑声。

  我被弄醒了,晚上疼的我没睡好,到了四点多才睡着,现在几点?才八点!我简直怒火冲天了,但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彻底清醒了。

  “我爸说,您要上班,刘商自己在家没人照顾,让我来接刘商过去。”是屈晚晚那好听的声音。

  我愣了。我妈粗暴地把被子撩开,过了五分钟,我艰难地出现在饭厅里。

  “怎么样,高考都准备好了?”

  “学校保送我。北大历史系。”

  “是么?你爸不是学经济的么、、、”

  我妈和屈晚晚在晨光下聊天,我扶着门框,痴了。

  好久没吃这么好的早点了,“你怎么不吃?”屈晚晚就坐在我对面,她左手支着下颌,就那么看我,弄的我浑身不自在。“我吃过了。”她没有把目光挪开的意思。

  “刘商!——”我妈又忘带什么东西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折腾我。

  “又怎么啦?”拉开旁边的阳台窗子,我已经冷汗直冒了。

  “车钥匙!”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可什么时候能改?她只怕一辈子就这样了。

  “你妈真有意思。”屈晚晚站在阳台窗子边,看着那辆红色的丰田佳美拐过楼群,还能记起刘商他妈临走时那狡黠的一笑。

  “她就那样,看起来挺象样的,其实大大咧咧的,你要是看她的书房,准吓你一跳,还不能收拾,她发脾气可不得了。”

  “你不象你妈。”

  “说对了,我家要都她那样,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屈楚的脚好点没?”

  屈晚晚没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刘武,觉得那一丝狡黠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屈晚晚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搀着我下楼,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头,我觉得自己在哆嗦,她肯定以为我是疼的,还一个劲地鼓励我。鼓励我干什么?“勇敢一点。”我的目光正顺着她的衣领探索,看到一对隆起,柔滑的曲线,还有中间那迷人的沟,我恨死了那个白色的乳罩了。

  “要不我背你得了。”

  “你不上学了?”

       “不上,今天我爸妈到单位去,让我在家照顾你们。”

  屈楚把他的脚架在我的后腰上,我趴在沙发上,我们俩全神贯注地看着交织在一起的黑白子。

  “你们俩真的一点书也不看?”屈晚晚坐在旁边屈沈常坐的摇椅上,看了一会小说,琢磨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不看,整天竟看书了。”

  “竟看书,你还考那么点儿分?你期末要是再考砸了,看老爸怎么收拾你。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屈晚晚抿嘴笑。

  屈楚满不在乎地撇嘴,想了想,“真的,刘商,高二就分文理班了,你学什么?”

  “不知道,这事得和我爸妈商量。”我悠然地点杀了屈楚的一块孤棋,“你完了。”

  “姐,就赖你捣乱!”

  “你本来也下不过刘商,怨我?”

  屈楚想了想,觉得屈晚晚说的有理。“我得学文,最近我对物理化学简直就一塌糊涂。”

  “那,我也学文。”

  “你们以后也考北大吧。不过看你俩这劲头,恐怕够戗。”屈晚晚突然用流利的英语说。屈楚的英语也特别好,我突然感到一阵自卑,发奋读书恐怕还是要一点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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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小飞和于静突然到访,是我们班主任曹老师安排她们来给我们补课的。于静是我们班的班长,一个文静娇小的姑娘,学习顶刮刮。

  “要不我给你揉揉?”满小飞看着趴在沙发上的我,“真的,我姐练功受伤了,都是我给她揉。”今天她的语气格外温柔。

  “你们喝水。”屈晚晚拿了两罐可乐,摇曳着从厨房过来。

  “您甭忙了。”面对屈晚晚,于静还是局促不安。

  屈晚晚亲切地笑着,然后回自己的房间。

  “干嘛给他揉,不给我揉?”屈楚在一旁吭叽着。

  “他的伤重么!”满小飞的脸红了。

  “哦——”屈楚满脸坏笑。

  “行啊,也给你揉。”经过片刻的扭捏,满小飞恢复了,一视同仁。

  “哎呀,哎呀!”

  “怎么啦?是不是重了?”

  “舒服!”然后屈楚哈哈大笑。

  “屈楚!你是坏蛋!”满小飞站起来,脸涨的通红,她似乎读懂了屈楚笑容背后的东西。都说女孩子早熟。

  三、生命之舞

  满小飞抽抽搭搭地回家。“流氓!”她心里不停地诅咒屈楚,刘商也是。

  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她决定考完了就和他们俩商量重新训练的事,唯一后悔的是在他们邀自己到红磨房吃冰激凌的时候没有再约几个同学,那浪漫的情调,两个出色的男孩,还有昏暗的光线。她被屈楚很坚决地逼到墙边,手足无措的时候,屈楚不容置疑地吻了她,虽然仅仅是嘴唇的挨擦、、、

  满小飞现在哭的很伤心,倒不是觉得被吻了嘴唇有什么莫大的羞辱,主要是刘商在一旁那淡然的神情。他在想什么呢?难道不知道初吻对女孩子的意义?他不知道是要把初吻献给他的么?屈楚似乎在发育了,他的手真有力、、、

  “怎么啦,这是?”

  打开院门的时候,从停在门口的一辆银灰色的雪弗来跑车里走出两个人,娇娆的姐姐关切地走过来,雪弗来的旁边站着修长剽悍的刘武。他总是笑,似乎别人的痛苦就是他嘲笑的理由。对于哭泣的自己,他也饶有兴致。姓刘的没一个好人!她不理自己一向喜欢的姐姐,低头就跑,哭的更厉害了。

  “我看你是不是有点过格了?”我看了看还在兴奋中的屈楚。

  才一个月,他的个子开始窜,很快就超过了我,现在足足比我高了一头,从一米六五到一米八三,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看来屈沈的话应验了。我觉得他还在长,我什么时候开始长个?对这个我丝毫也不怀疑,一般老二都要比老大高一点,刘武有一米八一,我总不至于永远一米六七吧。

  “过格?”屈楚把书包在手里上下飞舞,“刘商,你知道女孩子的身体有多柔软么,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还有她在我胸前的手的颤抖,知道么?连那个耳光都是战栗的、、、”屈楚洋溢着幸福和激动,“我不知道干嘛要亲她,没有预谋的,我就是突然想亲她。”

  这是屈楚和我最大的区别,他从小就是想干什么一般就干,很少想,虽然我一直觉得他胆小。

  “得了,回家吧,再这么发花痴,天都黑了。”

  我目睹了刚才的一幕,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向往弄的乱七八糟的。

  “你摸摸我的脸。”

  我没明白。

  “看热不热?”

  我觉得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嫉妒屈楚了,“我觉得你他妈的就是发洋贱。”

  “你折辱我吧!你鄙视我吧!你就那么摧残我脆弱的心吧!我不在乎!我的心在空旷的海洋,我的心在辽阔的空宇,它象羽毛,在无所挂碍的飘零,在风中翻飞、、、”屈楚一把薅住我的领子,“刘商,你祝福我吧!”

  我觉得他很反常,声音高亢得过头,但那逼人的激情就在他的周围回荡。同时我感到一阵强烈的震撼,是什么把他弄成这样了?他真应该当诗人。

  “我恋爱啦!——”

  在嘈杂的路上,他的声音带着他的情绪在嘈杂的城市的主流中异动,引来晚饭后遛弯的人们的目光,大家都是善意地微笑着看这个被突然降临的爱情弄的如醉如狂的漂亮男孩。

  不过接下来的举动就有点疯狂了,他趁着红灯,突然爬上停着的一辆捷达的车顶,张开双臂,高声把他的幸福告诉每一个人、、“小兔崽子,你找死啊!”

  “你又怎么啦?”在院门口正好碰上了不知道要干嘛去的屈晚晚,她穿着漂亮的白色衬衫,藏蓝的裙子,她穿什么都好看。

  屈楚在一路上连续地干了好几个错事,结果就是这样,他的自行车和我的被送到修理部,我们依偎着,搀扶着,带着激情的印记,屈楚非要追上那个飞驰的公共汽车,结果轧井盖儿上了,虽然龇牙咧嘴地直吸气,但仍然高兴,他还引吭高歌,曲,不知道是谁的,词,是他自己的。

  “喝多了吧?刘商,你怎么不管着他点儿?”话一出口,屈晚晚就觉得多余了,他们从小就穿一条裤子,现在刘商的伤显然也不轻。

  满小飞哭了一会儿,哭的肚子饿了。天已经黑透了,满小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一会儿了,对爸妈和姐姐的招呼一概不理。他们哪知道现在是女孩子最关键的时刻。

  “天边的流星啊,你什么时候象雨一样缤纷。飘过的云彩啊,你怎样带走我的心。月宫深处的桂花呀、、、”在音乐学院的院子里的噪音,那吉他弹的简直是烂到家了,歌声简直不是在唱,而是在喊,但炙烈,直接,真情洋溢,怎么声音有点耳熟呢?

  “谁呀!哭丧呢?”

  “你这曲子卖不卖呀!”

  各种各样的声音夹杂在歌声中,丝毫也没有影响歌者的情绪,“大伙儿,捧场啊!”他接着唱,吉他接着弹。

  “宝贝儿,你可不能听这两个哥哥的,要不然以后那钢琴就没法弹了,咱们赶紧回家。”

  满小飞象被什么扎了屁股,她来不及抹眼泪,一下子从床上蹿到窗子边。路灯下,马路牙子上坐着捧着吉他乱弹的刘商,旁边是使劲喊的屈楚,他们被清冷的路灯弄的有点神秘。

  心跳得一塌糊涂,他们在干什么?有这么干的么?你这么干了知道要承担什么吗?满小飞感到一阵脸红心跳,不由自主地就要飞到他们的身边、、、哎哟,他们怎么这么惨?

  今天的月亮挺好的,有点闷,除了围绕着路灯的虫子,还有抓虫子的蝙蝠和燕子,它们自由自在地穿梭在路灯、柳树、漂亮的小楼之间。满小飞站在小院的门前,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注视着我们。

  噪音停止了,我扛着吉他就走,听到屈楚粗重的喘息,还有小楼里突然传来的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怎么抄袭呢?这曲子好象是我们的。不对,我们那曲子可没这么好听的。原来我们的曲子也可以这么好听么、、、

  我睡不着,觉得屈楚虽然干事没头没脑的,那激情如火实在令我惶惑,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迸发出那样的激烈,我期待,我被期待折磨得够戗。音乐是很好的发泄吧?我们家有一架钢琴,几乎从来没人弹。

  “我的宝贝儿子,你这可要了妈的命了。”我妈趿拉着拖鞋,揉着眼睛,她已经被我的遍体鳞伤折磨一阵了,现在又不得不为儿子飞扬的心灵制造的巨响所困惑。

  他的相貌象他爸,行为也象,原来内心是和自己一样的,空灵,激烈,这从他的音乐能感受到,那种不顾一切的,理智和情感争夺的,缠绕的,要挣脱一切的,那颗怦然跳动的心。

  “音乐是语言的及至,它可以抒发你最微妙的情绪,但需要表达、、、”她坐到我身边的琴凳上,和我并肩,于是,我的音乐又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妈。”我情不自禁地搂住妈的脖子,象小时侯一样那么依恋她,我觉得我不可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女人了。


     暖气管子敲起来了,“老刘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这么干,我到市里上访了啊!”

  停止在琴键上跳跃的手,我妈冲我吐了吐舌头,脸上又是我迷恋的顽皮的神情,“睡觉!”

  我睡得很好,我烦躁的心被轻柔地安抚了,同时还做了一个令我心慌意乱的梦、、、这裤衩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让我妈给洗了,我总是把它弄的一塌糊涂的,是不是每个男孩自己洗衣服就是从遗精开始的?

  最近儿子的情绪可有点反常,整天不着家。聂远为这事很担心了好一阵了,“老师,你是不是该过问一下你儿子?”她还保持着对屈沈原来的称谓。

  “儿子怎么了?”

  屈沈很满意,期末成绩刚下来,全班第六,年级第十五,就比刘商少一分,这俩小子的脑袋是够用的,男孩子么,到了胡闹的时候,只要不耽误功课,不出大格,率性自然的天性还是要保持的,屈沈不是没注意到儿子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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