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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asapi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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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功十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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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钟家信已远远看见了山幼子顶边上那块做牛鸣状的灰白色巨石,他长掠而起,边吐了口唾沫,暗赞一声:“好地方。”带着几分凄迷与自嘲的微笑,钟家信喃喃自语道:“好象一只正仰着脖子的老牛啊。”
  现在,他已接近那山坳子了。钟家信没顺着通路朝山助中跑,而是一个转折,有如一缕轻册般斜绕了过去。刹那间,他已来到那块大石的牛鸣石十丈之处,这里,正好有一片及膝的枯萎杂草可资掩蔽身形。不错,钟家信必须掩隐身形了,因为,他已察觉到在那块牛鸣石之下,正零零散散地随处坐卧着三十多条人影。

  隐伏在杂丛中,钟家信自晃动的隙缝中望出去,可以看清楚那些坐卧在黑暗中的人们,全是清一色的黑绸头巾,每人的背后,还用银丝绣缕着一个八角形的图案,在黑沉沉的夜色里,那些图案闪泛着白森森的微光,看上去,就更加显得邪异而诡密了。

  那些人全没有吭声,一个个有如者僧人入定地沉默默着,似在等待着什么,期盼着什么。

  隐隐约约的,在草丛右上方一点,有细碎的交谈声传来,钟家信一琢磨,便悄然移了过去。

  在牛鸣石过来约有丈许的地方,有一块凹下去的洼穴,在那里面,可遮点风寒,想必是一定的了。现在,钟家信发觉洼穴里正有四个人在盘膝坐着低沉地谈论着什么。小心翼翼地,钟家信又靠近了一点,藉着杂章的掩蔽,他已可以在不虞暴露形迹之下轻易地听到看到他们的交谈。

  面朝外的那一个,就连钟家信这等惯见大场面的老辣人物骤然一看之下也不禁呆了一呆。这位仁兄身材十分瘦小枯干,但是,却顶着一颗奇大的脑袋,脑袋上光秃秃的连根毫毛俱无,而他的面孔,老天,那还能说是张面孔,整个脸盘上面全是一块一块瘰瘰疬疬的疤痕杂斑,那些疤痕有的紫褐有的肉红,有的呈乌黑,有的发黯青,而几团白色的杂斑还锦上添花地印在上面,疤痕全成了些死肌肉了,重叠着聚粘着,一眼看上去,那人除了双目还认得出,因为瞳仁中闪着棱棱寒电,就只剩下一个黑洞代表嘴巴了。此外,他的耳朵,鼻子,以及任何其他可以指出名称的脸孔部位,全都叫那些癞疤瘰肉结布满了,看不出他原来会是副什么样子,更估计不透他的表情与神色,因为,那些疤痕与杂斑已经把这些可以表达出内心反应的面积全占据住了。

  这疤面人旁边的一个,外形却与他成强烈的对比,这人体格魁梧高大,面色红中透亮,满头黑发高梳束起,神情间显得精力充沛,奕奕有咸。他对面的一位,是个大胖子,腰肥肚突,双层下领,小鼻子小眼,说起话来两颊肥肉乱颤,予人一种面对一盘大肥白切肉似的作呕感觉。

  背朝外面的那人,钟家信却认得,虽然他没有转过脸来,而且四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扎着头巾,钟家信也看得见他那又宽又粗又矮的体形,这个人,不就是日间曾掠过一面的那叫什么癞哥的仁兄么。

  此人独扎头巾,钟家信不由暗笑,他十有八成是个癞痢头了。

  隐隐地,洼穴里的交谈声传送过来。是那身高红脸的人物在说话:“看天色,至多再有大半个更次,姓邵的他们便将启行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即将抵达此处。”
  那疤面人冷森森地,威凛凛地道:“癞子,你们打探的消息,不会有错吧。”
  从癞哥一下子降成癞子的那个朋友忐忑地道:“你放心,大掌令,包管没错。”
  疤面人阴沉地道:“我想也不会有错,因为你们晓得你们是在拎着脑袋办事。”
  不待对方回答,他又向那红脸大汉道:“上官执事,山坳口你安插的暗哨可机灵么。”
  被称为上官执事的红脸大汉忙道:“全乃本坛属下得力弟兄。”
  此时大胖子开口道:“大掌旗,这一道姓邵的算是一头撞进棺材里了,在他的镖局子外头,我们已经伏下了眼钱,他们只要一起程,立时就会有我们的人快马来报,而且,沿途我们也布置下几处暗哨严密监视,他们的行踪举动,我们可以说了如指掌,我看哪,姓邵的招牌就要摘下来了。”
  疤面人毫无表情地说道:“任何事情,在没有成功之前,千万不要太过乐观。”
  大胖子碰了个软钉子,不由唯唯喏喏尴尬地打了个哈哈,疤面人理也不理道:“再过半个时辰,上官执事,倪香主,你们就吩咐你手下准备进入截击位置,癞子,其他人手也由你调遣依计行事。”
  在他们三个人的恭谨回应中,钟家信已想起了一件事,这疤面人,一定就是白天小饭馆时尖头老五与这位癞哥口中所提起的那个疤大爷了。于是,他悄然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俯卧着,夜色的确瑟凉如水,他微微呵了口气,再仔细观察着下面那个洼穴里的动静。

  但是,洼穴中的四个人这时却全都停止了交谈,他们个个垂眉合目,默默无语,没有人再启口出声,他们象已经筹划完了一切,只等着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到来了。

  当然,钟家信早已明白这场好戏的主角就是那个疤面人,而在洼穴中的四个人,又无可置疑地全乃此次行动的首要人物,换句话说,只要监视住了这四个人,一切的变化与发展也就如在指掌之中了。于是,钟家信也定下心来,开始安静地等候,他的两手指无聊地轻划着泥土,嘴巴里也咬着一根杂草的草梗在上下移动。

  现在,他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不想,只管呆望着黑黝黝的夜景,全身象僵木了一样俯卧在那里,就宛如周遭任何一块岩石或土堆一般。

  时间,就这么悄悄地流过去了,似是缓慢,但却毫不迟疑地流过去,不管在人们的意识里与否,它总是一直在成为过去的拖着那双无形的腿在轻悄地迈向将来。

  仿佛很久,又宛若极快。洼穴中的疤面人双目骤睁,在寒光闪射中,他威严而阴沉地道:“差不多了,你们开始行动吧。”
  其他三个人闻言之下立时站起,向那疤面人匆匆施礼之后各自迅速离开。倾刻间,已听到一阵阵低促的喝令声与嘈杂急快的步履声传来,牛鸣石四周马上人影幢幢,往来奔移不停,空气也似乎突然紧张起来了。他们已在熟练而伶俐地布置下一个陷阱,安排好一只口袋啦。

  片刻后,一切声音又归向寂静,再也看不见有人影晃动,再也听不到有不属于大自然中的声息,方才的那阵轻微骚乱,宛似一下子全消失在夜空里,一下子都叫大地吞没了。这里仍是那般荒凉,那般冷森,那般寥落,又那般阴沉,典型的牛鸣石原来面貌。

  洼穴里,疤面人似是还感到满意地点头。他站了起来,朝左右略微观察了一下,随即伸长脖子,仰天发出一阵低沉而怪异“咕咕咕”的声音来。

  他这声音甫始扬起,在牛鸣石的周围,已连串地传来相似的回应,那么阴森的令人毛骨惊然“咕咕咕”回应着。

  疤面人嘴巴裂开成一个洞,可能那是代表微笑吧,他嘘了口气,又缓缓盘膝坐下。

  于是,钟家信顿时也明白了对方人手分散隐伏的大概位置。

  一切又沉静下来,死一样的沉静。在沉静中,不知过了多久,就那么忽然间,黑漆漆的夜色已经转变为白蒙蒙的拂晓了,一抹凄淡淡的曙光开始现露在东方的山峦之后,而那边的云层,也徐缓地转为鱼肚般的惨白。这时,空气中温度更甚,感觉上,也更寒冷了。

  天,快亮啦,这是个何等悲惨而又孤寂的清晨啊,没有鸟吗没有虫吟,听不到公鸡的欢啼及花下露珠的滴落,所有的,只是一片冰冷的空气,透彻入骨的寒湿,加上那一抹令人落泪的苍白。就说是四周的景色吧,除了狰狞与酷厉,荒凉及凄涩,又何尝有一丁点值得人赞叹的什么。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自山坳口那边飞奔而来,在他窜向一块突起的岩石之后,略一停顿又以同样速度跑了回去。

  几乎就在那人身影甫始消失的一刹那,一阵急剧而紧促的马蹄声已远远传来,那片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快,须臾之后,一匹灰白色的杂斑马已狂奔着进入山坳口,那匹马方才奔入,退路侧旁的一丛杂树后面,一条人影已闪电般掠了过去,马上骑士是个穿着紧绸夹袍的彪形大汉,他一眼看见飞掠马前的人影,不由猛带缓辔,在那匹杂斑马的高嘶人立中,这名大汉已又急又快地喘息着低呼:“禀大执法,来了,全如所料。”
  掠截出去的那人,正是那个红脸魁梧的上官执事,闻言之下他一挥手,叱道:“快走。”
  马上大汉那敢迟疑,他一抖皮缓,马鞭暴抽,坐下健骑已一阵风似地往山坳那边急奔下去。那红脸魁魁梧汉子立即飞跃过来,真是好快的身法,他只是足沾两次地面,人已似一头大鸟般凌空落向这边的洼穴之侧。

  疤面人早已静立等候,那红脸魁魁梧汉子身形甫定,他已冷冷地道:“来了。”
  红脸魁魁梧大汉急急点头,低促地道:“来了。”
  哼了一声,疤面人镇静深沉地道:“好,依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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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脸魁魁梧汉子微一躬身,再起落如飞地掠射回去,就在他方才掩进那丛杂树后面,又有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马啼声传扬过来。

  片刻之后,两匹黑马已经不徐不缓地进入了山助口,鞍上骑士,是两个形态精悍,肥瘦相仿的中年武师,他们的神色之间,毫无丁点惊惶不安的味道,两个人全是那么悠闲,全是那么安详,又全是那么充满了自信,经过这处险隘地带,二人却俱皆视若无睹,连丝毫戒备警觉之心也没有,就好象这里和任何商旅不绝的坦荡大道一样,可以随意往来,不用费神。

  隐伏在草丛中的钟家信看得十分真切,他双手托着下巴,嘴角仍然咬着一根草梗,一抹鄙夷的冷笑浮上他的面孔,喃喃地,他骂道:“太平饭吃多了,以为到哪里也全是阳关道,妈的,活该你两个狗头吃瘪挨刀。”
  他正喃喃轻骂着,道路上却蓦地有了变化。这条土路的左方,是一片起伏不平的半山坡,这时,那半山坡上,就象飞鸟一样,有四条人影凌空拔起,他们的兵刃在黎明的曙光下闪闪发出寒芒,一声不吭地,那四个人全朝着马上的两名武师扑下。

  右边的那名武师立即惊觉,他目光一闪之下不由猛吃一惊,脱口大叫:“纪生快躲。”
  大叫声里,这名武师的反应却也够快,他左手已候探猝扬,六点青光,已激射空中扑来的四人。

  名叫“纪生”的那人双手立抛,整个人已迅速倒翻鞍下。此时,半空扑落的四人已怒叱着分向闪开,六点青光,带着尖锐的啸声破空而过,全未击中目标。

  脚踏实地的四个金蜈门高手暴喝着猛冲上来,四件家伙立即有如狂风暴雨般招呼向两名武师。这四个金蜈门的高手根本就不来试招游斗的那一套,甫一上手,便全是狠攻快斩,赶尽杀绝,招招式式全朝敌人致命之处下手,一点余地也不稍留。

  两名武师各自拔出身上的兵器应战,其中一个奋力抵挡,边声嘶力哑地大吼:“各位朋友是哪座山哪个码头的好汉,在下陈纪生,乃襄阳雄泰镖局所属镖师,九翼手邵斌是我们的总镖头。”
  他叫嚷中略一分神,一柄锥角锤已“唰”地扫过他的肩头,带下了一大片皮肉来。这名叫陈纪生的德师不禁痛得龇牙咧嘴,身形歪斜,他匆忙架开来自另一个方向的一把大砍刀,却又被震出了三步。

  另一个镖师也被他的两个对手缠得左支右细,捉襟见肘,他一边拼命招架,一面厉吼道:“你们是哪个窝哪个窑的,连万儿也不敢吐么,却只知道以多吃少,以众凌寡。”
  他的对手中,那个手使双拐的大汉把家伙突然猛劈急翻,一抡凌厉攻杀,直将这名武师逼出老远。现在,那位红脸魁魁梧大汉露面了,他威风凛凛地站在路边,不耐烦地大叫道:“你们四个还要等多久才能把这一双脓包收拾下来,莫不成非得本座出手不可。”
  他这一吆喝,首先把那个叫陈纪生的镖师催断了命。两个围攻陈纪生的金蜈门高手在听到他们大执事促使之下,已全然悍不畏死地贴身冲上,兵刃飞舞纵横,呼啸罩落。

  而在此刻,两条人影犹如天马行空之势降落,分别截住了这四名金蜈门高手。

  来人非别,正是钟家仁、钟惠琴兄妹,不管怎样,先救下镖局的人大致不错,只是他们甫入斗场,又出现了四名金蜈门的人将他们拦截下来,而两名武师的危机依然未解。

  钟惠琴一见敌人众多,大为焦急地道:“五哥,你这先行官躲到那里去了,那两位镖师不行了,还不快出来。”
  隐伏在草丛中的钟家信,此时犹如雷电急掣,带起一股巨大的劲风,由侧面攻向围攻陈纪生的两位金蜈门高手,来势之急,宛如雷电交驰一般。

  那两名金蜈门的高手心神大震,他们知道来了高人,舍弃了陈纪生,两般兵器全力向钟家信扫去。

  钟家信哼了一声,左掌急招,震开了左边一名敌人的钢鞭,天龙枪一吐一挑,一具庞大的躯体便已应手飞了起来。他使的是太老老人绝学四倒枪法,一枪飞出犹如天河倒泻,此等旷世绝今的枪法又岂是金蜈门一般高手所能抵御的,所幸的是钟家信不愿杀生,只是刺穿是这名敌人的右肩,将他摔出丈外而已。其实这样已经够他受的了,右肩洞穿,可能伤及筋骨,今后还能不能使用右肩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钟家信的天龙神枪无敌,威慑全场,钟家仁、钟惠琴两兄妹也表现得可圈可点,他们的剑出如闪电,快到不可思议的境地,致使对方丢盔卸甲,毫无还手之机。

  而就在此时,又有一阵不急不缓的马蹄声远远传来,逐渐接近山坳。红脸魁梧汉子打了个手势道:“住手,大掌令有令,由他亲自对付,我们留神他们的退路,这三名浑男女也待收拾吧。”
  那些金蜈门好手答应一声,将受伤的那位扶开,便匆匆隐去。片刻后,三人三骑已出现在山坳口听道路上了。

  这三个骑士中的为首者是一名年约五旬上下,体魄修伟,面貌严肃威武,神色镇定深沉,一双眼睛精芒闪射,透露出他的机警与冷凛,眉毛浓黑斜耸,更显得英气逼人,一眼看去,便知道此人定然是个有头有脸的武林角色。

  他后面紧随着的两名镖师,一个身形瘦长,黑面微麻,另一个年轻俊逸,气宇轩昂,瞧样子,也全是抓得起一把的能手呢。

  他们三人三骑甫始进入山坳口,陈纪生还不及裹伤就急急上前报告,九翼手邵斌催骑上前,正待向钟氏兄妹道谢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犹如枭泣狼嚎的狰厉狂笑声,在此时传入了众人的耳膜,也激荡在整个沉寂的山坳子里。正在催骑进入牛鸣石的邵斌不禁勒马停住,惊疑不已的朝笑声传来之处探望。

  同样的,钟氏兄妹也抬头张望那笑声扬起的地方。这一看,钟家信不觉笑了出来,天哪,竟然是在牛鸣石的石头上呢,就站在牛头的位置,而那发出笑声的人不是疤面人还是谁呢。

  疤面人踞高临下,独立在拔起地面约有七八丈的石顶,正俯视着愕然抬头探望的众人。疤面人那模样,在这时看上去,就越发显得古怪邪异,狰狞如鬼了。

  尤其是钟惠琴几曾见过如许凶神恶煞、貌似魔鬼的人,差点惊得叫出声来。

  邵斌似是已经发觉出情形不对,他略略回头低促地交待了后面两名手下几句话,又向钟氏兄妹略致谢意,然后他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刚烈地道:“在下雄泰镖局九翼手邵斌,吃一碗劳碌饭,舔一口刀头血,承蒙道上朋友瞧得起,大大小小还让一条路予邵某人走。阁下牛鸣石上扬狂笑,未知是否尚有赐教之处。”
  凌空一个跟头,就象一张落叶般,疤面人已自七八丈高的牛鸣石顶冉冉而落,真是又轻又软,宛若四两棉花。

  九翼手邵斌喝一声彩,赞道:“阁下好一手飞絮九天的轻身身法。”
  站在五步之外,疤面人冷森森地盯视着邵斌,毫无好感地道:“姓邵的,并不是因为你这一夸一赞,我就会认为你见多识广了,你其实幼稚得很。”
  邵斌亦是老辣之姜了,闻言后,他不愠不怒,反而淡淡一笑道:“邵某人也不过乃自各位道上好友手下讨碗饭吃,岂敢自诩精练,朋友你算说得对了。”
  踏前一步,疤面人阴沉地道:“少给我来这一套场面话。姓邵的,我们单刀直入,干干脆脆,留下你怀中那只方形玉盒,你我两不相干,各自走路。”
  这一下,邵斌的面色才微微一变,但是,他却立刻又平静如常地道:“明人面前不说虚话,是的,邵某人怀中的确藏有一只方形玉盒,但是,这却是一位大顾主以千两纹银为代价托请邵某人保运的红货,换句话说,邵某人既然承担下来好歹也得替顾主送到该送的地方。这里面,姑莫论玉盒内所盛之物的价值,便是邵某人的身家名声,也全然系于其上,朋友,光棍不挡财路,你要取那玉盒,非但等于是在取邵某人大半世的声名,更不啻是攫取邵某人这一条性命了。”
  狂笑一声,疤面人狠嗥般叫道:“如此说来,姓邵的,你是不肯了。”
  鞍上的邵斌镇定地道:“非是不肯,而是不能。”
  疤面人暴叱如雷,大骂道:“好个不受抬举的东西,给你敬酒不吃却偏生要吃罚酒。邵斌,你可知道那罚酒可是不易下咽的。”
  缓缓下马,邵斌沉稳地道:“阁下是哪帮哪派,哪山哪水的朋友”
  疤面入盛气凌人地道:“金蜈门。”
  看得出邵斌是暗自心惊了,但他却仍然强自抑止,尽量把语声放得平静地道:“阁下名号。”
  疤面人狂傲地道:“金蜈门大令主魔面子雷冲。”
  心头一跳,邵斌强颜一笑道:“原来是雷大令主,邵某人失敬了。”
  那疤面人魔面子雷冲怒哼一声,道:“少废话,姓邵的,你成名不易,挣来眼前的基业更是不易。现在放在这里有两条路你走,其一,留下玉盒子你走路,其二,玉盒与你的生命全部留下。”目注邵斌的反应,雷冲又狠毒地道:“你是聪明人,姓邵的,你该知道走哪条路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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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斌面色极其难看地沉默着,在沉默中,他已经暗自向四周搜视着,还有没有另外的敌人潜伏。而此际,他的两个手下镖师亦早已下马,小心翼翼地各自戒备。

  冷凄凄地笑了笑,雷冲道:“邵斌,不要再妄图异念了,你没有第三条路走,别以为有全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帮你,金蜈门的陷阱,天下有谁能以逸出。”说到这里,雷冲突然大吼道:“儿郎们。”
  随着他的吼声,山坳中、丘陵地里,道路两旁的树丛杂草间,加上牛鸣石之下,马上有无数条人影闪出,这些人们全是身着黑衣,手执兵刃,凶神恶煞般将邵斌等三人密密围在道路中央。

  邵斌不由神色大变,他退后一步,激动地道:“雷大令主,我邵某人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如此相逼,非要邵某人走向绝路。”
  雷冲双目中的光芒阴诡而冷酷,说道:“金蜈门新近东山复起,规模再创,所需财力至巨,说不得我们只好按照江湖方式予以求取,敛收天下四方之财了。

  邵斌,我们选中了你,而你也该明白金蜈门的决策与目标,不容易通融,是识相的,你还是干脆一点,将玉盒好生献出,我们之间也就可以免去一场血肉干戈。“
  顿了顿,他又道:“我想,邵斌,你亦知道干戈之后的结果。以你一已之力,要与金蜈门为敌,无以是以卵击石。”
  邵斌冷汗开始透出,他颈项上的喉结也在不住颤动,艰辛地吞下一口唾液,他苦涩地道:“雷大令主,且听我邵某人一言。”
  雷冲满脸上瘰疬的疤痕顿时变为紫红,他暴烈地道:“没有什么好讲的,愿意或者不愿意,文了还是武了,干干脆脆,就是一句话。”
  对面,邵斌的一张面孔全涨成一种激动的猪赤色,他吸了口气,浓黑的眉毛却不住地跳颤,他低哑着说道:“雷大令主,贵会再创江西,重扬昔威,邵某人便以这趟护镖所,得之酬纹银一万两全部捐献出来以助声势,你我也交个朋友,如何。”
  雷冲亢厉地大笑一声,狠辣辣地道:“姓邵的,你不要拖拖拉拉,避重就轻,纹银一万两,做什么,是在打发讨饭的么,你太也小看我们了。”
  那双虎虎有威的眼睛突然掠过一丝愤怒,但是,邵斌却又硬生生压制下来,他勉强干笑道:“实不相瞒,雷大令主,这万两纹银,在阁下眼中或者不值若干,不过,在邵某人的能力上,却已是一笔沉重负担,年年辛苦,兢兢业业,邵某人也并末挣得万贯家财,表面上看来宛似不错,其实却只是个空壳子,仅够一般苦哈哈的弟兄们凑合着吃饭罢了。”
  一仰头,雷冲冷森地道:“今天在这里,邵斌,并不适宜你朝我诉苦经。对你,我的容忍已经超过极限了,如今我最后再问你一句,那玉盒你是给还是不给。”
  邵斌委曲求全地再放低了声音道:“这样吧,雷大令主,你便抬抬手,邵某人愿意再加五千两银子,合共献一万五千两银子予贵会。”
  雷冲“呸”了二声,怒叱道:“少做梦了,姓邵的,那玉盒中所盛之物,价值十万两银子以上,你用区区万儿八千两的数目就想搪塞过去,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别人全是傻子。姓邵的,你那算盘也敲得太精了。”说到这里,他退出三步,狰狞地又道:“邵斌,天下有很多人,不见棺材是不掉泪的,目前体正是如此,罢了,你既要求杀戈,我又有什么惋惜的。”
  邵斌急切地叫道:“等一下,雷大令主且请稍待。”
  雷冲吼道:“你拿不拿。”
  邵斌异常为难,进退维谷地道:“雷大令主,金蜈门再是声势浩大,高手如云,也不能这般欺人啊、你仍总得给人一条活路走,你们吃面,汤亦该赏人喝几口,岂可这场带面一遭划拉了。”
  厉叱一声,魔面子雷冲暴烈地大吼:“混帐东西,来人哪,拿下来。”
  雷冲的叫声未落,斜刺里,一条胖大的身影疾扑邵斌,同一时间,另外四条大汉亦飞快地冲向邵斌身后的那两名镖师。

  面色淬然转为狠厉,邵斌闪电也似的旋出,口中大叫道:“我们拼了。”
  “了”字还在他舌尖上滚动,他的双掌已突然飞抛而起,捷如暴雷骤响,呼轰有声地翻劈向扑来的胖大身影,动作之间,确是又狠又快,不槐为他这一行业中的顶尖人物。

  袭向邵斌的那人,他已连挥两杖落空,而第三杖尚未施展,对方却已立还颜色,一片浩烈的劲风暴撞而来。

  这位胖大的执事怪叫一声,左右倏晃,闪影问,盘龙杖旋舞如长虹回绞,流云团转,眨眼问二十三杖已一气劈出。邵斌突迟又进,掌影如刃纷落中,他大斜身,翻转之下,隐藏长袍之内的一双硬家伙烂银短枪已炫闪着夺目的光芒倏然出手。两个人的身形全是快逾电光石火,流窜如飞,眨眼间,即已打得难分难解猛烈非常。

  跟随邵斌的那两名镖师,这时亦各被两个功夫强悍的敌人围着夹攻,四名金蜈门的人物攻势俱皆猛辣无比,而且一个比一个来得凶恶,一个比一个显得狠毒,他们全是用一种奋不顾身的疯狂打法,招招走险,式式绝情,出手易势,都尽朝对方要命的地方招呼。

  这两名镖师,那瘦长黑脸的一个武功造诣颇高,攻拒之间凌厉威猛;身手矫健灵活,一对雪亮的单刀舞得有如风起云涌,滴水不透,和他交战的两名名金蜈门好手任是倾以全力,也只堪堪扯了个平。

  另一个气宇不凡的年轻镖师艺业亦相当不凡,他手持一只奇异的独脚铜人,挥使劈打,扫击翻捣,称得上是力大招沉,无懈可击,他的两个敌人,也一样只能缠斗,近身不得。

  于是,战况便这么胶着下去了,除了那胖大的倪坛主是以一敌一之外,另两拨交手者全是二人合力照顾人家一个,但是,情形却并未因人数上的优势成正比,换句话说,金蜈门方面五个人对付邵斌等三个人,在眼前,连一点上风也没占到。

  还有,钟氏兄妹此刻依旧在作壁上观,他们将随时出手支援。

  很快,双方已缠斗三十多招了。魔面“雷冲双目圆睁,暴厉地道:”倪尚强,你与你的手下们就只有这点火候么。“
  叫倪尚强的胖大执事在激战中不由心浮气躁,越加愤怒,攻势紧跟着更转凶猛,他警惕着自己,一定要速战速决,尽快将眼前的对手摆平,否则,这颜面就要扫地啦。

  金蜈门中自门主、副门主之下,并列齐位的尚有大令主与大执法二人,大令主权威极重,乃掌理监督整个金蜈门的内外行动,不啻是门主、副门主之下的首席实权人物,大执法是专司金蜈门中所属规律与刑案之责,也是与大掌旗乎起平坐的要角,他们下面另分两堂,各属四坛。长江堂隶属大英、大义、大勇、大智四坛,黄河堂隶属大烈、大威、大雄、大能四坛,另设渤海堂,堂下均属女弟子,八坛高低按排定的顺序而分上下,八坛鼎立,是为金蜈。八坛之下,均辖许多执事,其人数不等,再下来就是香主、头目了。

  无可讳言,这位倪尚强执事一身武功本来自是十分硬扎的,不过,如今他的对手却亦非泛泛,九翼手邵斌更是镖行这一道里屈指可数的顶尖人物,武功之强,确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二人相较,老实说,倪尚强比起邵斌还要逊上一筹。

  现在双方的激战更已进入生死交关的白热化了,邵斌的一双烂银短枪吐刺如电,闪烁流炫,火井着倪尚强那杆有如龙绕风旋的盘龙杖,另外倪尚强手下的两名好手,却倾以全力,舍死力搏那两个异常倔强的镖师。

  三处厮杀中,那身长黑脸微麻的镖师猝然暴退,他的两个对手中一个使三节棍的大汉立时斜跃,另一个执着两只峨媚刺的角色乘机揉上,双刺凌空划过两道流光,猛然戮向这位镖师的背脊。

  假如是一个武学深湛精博之人,他能一眼之下便看出拼斗双方在彼此施展时其中所含蕴的情势趋向。现在,钟家信隐在草丛里看得清晰,那个镖师是要用一招来断胜负,分生死了。

  一抹深沉的微笑甫始浮上钟家信的唇角,斗场上已骤然变化,那位镖师猛地身形前俯,整个身体领贴地面三寸之处,同时,他的一双锋利单刀已各自抖起半抡寒光,猝然反腕自两胁之旁例穿而出,又快又准,稳狠兼备。

  自背后扑上来暗袭的那位金蜈门好手一击落空,惯性地往前一个倾俯,于是,就那么凑巧地刚好迎住了对方反腕穿刺的两柄单刀,只听得“噗嗤”闷响,血光飘溅,那两柄单刀已有一半刀身插进了这人的胸膛。

  得手的这名镖师毫不迟疑,他狂笑一声,立目斜身而出,一条瘦削的身体翻舞纵掠,其急如风,又猛然扑向那余下的另一个敌人。

  当然,事情的转变,魔面子雷冲也看得仔细明白,他不由凄生生地笑了一声,道:“小子,你果然还有两下,不过,只伯你要死得更艰难了。”说着,他突然狂吼道:“钱聪,你也把那条命卖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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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贤,就是那个使三节棍的大汉,他受命之下面色倏转惨厉,他嘶哑地尖号着,三节棍挥扫盘旋,“哗啦哗啦”连连暴响,不要命地抽打向那名镖师。非仅如此,这人也马上展开了全属于同归于尽的狠毒招式。看样子,他似是享的想将一条性命,豁将出去了呢。
  懒洋洋的钟家信抹了把脸,他心付道:“金蜈门行事周密,手段残忍不说,他们的规律更象是十分严峻呢,那个姓雷的妖人只一吆喝,他手下的角色便是真的要拼命。看情形,姓邵的几个人只怕今天难逃此劫了。”
  钟家信正在琢磨着,那边人影暴闪中,“哗啦啦”的三节棍震响不绝,那名镖师猝然翻扬,他的双刀带起了一溜血滴,那使三节棍的大汉也惨嗥着一头摔跌出四五步远,手上的那节棍亦抛到了半天高。
  几乎在那人殒命的时间分不出先后,魔面子雷冲已一抹云般凌空飞扑过去,他的动作简直隼利极了,凶悍极了,身形微微一闪,已是七招三十式同时暴卷,有如狂飚也似猛罩而下。
  那个甫始力斩两名顽敌的镖师估不到雷冲的功力竟然精湛高强到此种地步,他双刀盘舞,人已慌忙后退。
  狼嗥似的尖啸着,雷冲身形就宛似幻成一条鬼影,忽上忽下,倏左倏右,那么疾似风滚云,快如湍流水,诡似烟幻雾一般回旋掠闪着,而在掠闪中,掌影如云,如雨,如刃也似纵横四射,穿织交曳,自镖师急使的刀隙中飞射,自镖师拚命的避让中转回。
  钟家信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出手,这位镖师就要到鬼门关报到,他来不及知会钟家仁、钟惠琴兄妹,飞星迸雷手倾弹,抖成月弧如轮,刚好穿入雷冲的掌影之中,把那位镖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一手,一下子把双方所有的人全都惊愕了,尤其是魔面子雷冲,他更是大出意外,急忙转身,他那两道尖利的目光箭一样的投注向钟家信。这时,邵斌与倪尚强之间的拼搏也自然停顿下来,但是他们两人却仍然持着,双方俱在不停地喘息。
  缓缓地,雷冲迎前三步,他目注钟家信,冷厉地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如今正在做什么,我们又是谁么。”
  停下来,钟家信也看着雷冲,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牛鸣石,拦路劫镖,金蜈门,全答复了,对不对。”
  狼嗥似地尖笑一声,雷冲道:“看样子,你也象是初涉江湖,你是那一个门派的。”
  嗤嗤一笑,钟家信道:“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总之,我知道你们是金蜈门的我绝不会错。”
  满面的疤痕倏映红光,雷冲道:“好极了,你既知我们是金蜈门的人,又晓得我们在这里是办一件不变他人窥探之事,你却突然闯了进来,小子,足见你是有心找碴了。不过,休可曾估一估自己的分量够么。”
  露出洁白闪亮的牙齿笑了,那两排白齿的瓷光微微耀泛,令人兴起一种有豹吻狼口欲待扑噬猎物之前的狞猛感觉。钟家信目光莹激而凛烈地逼视着对方,徐缓地,他道:“分量够不够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我也叫以卵击石,那是我自己活腻味了。”
  冷冷地打量着钟家信,半晌,雷冲心怀叵测地道:“朋友,把你此来的真正意图告诉我。”
  钟家信懒洋洋地道:“不是说我活腻味了么,你们杀人如麻,视生命如草芥,我想,正好叫你们那双血手送上一程。”
  雷冲暴辣地吼道:“小子,你当我是给你取乐作耍的么。你以为金蜈门的买卖是可以任人闯进闯出的么,今天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钟家信不愠不怒,伸出舌头在嘴唇四周舔了一圈,微微一笑道:“人生乏味,我本也不打算来而复去,所以说,雷大令主,你就下手取我这条老命吧。”
  性情暴戾专横的魔面子雷冲,虽然心地狠毒,手段残酷,却是精明机智无比,在此时此地此景,突然会有那么一个外形懒散,不修边幅,却又神情镇定悠闲,隐隐中含蕴着棱棱威煞的年轻人出现,而这年轻人又完全知道此间诸事的内容,言谈之中,更是那般放荡不拘,嘻笑怒骂俱皆有之,这种情形,便大大地透着蹊跷。尤其是钟家信刚才露的那一手,使他心存警惕。所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粱山”,又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突冗的自半截腰上杀出来这么一个程咬金,他出现的时间又恰巧在惩般重要的节骨眼上,莫不是他也别有所图。
  于是他强行抑止自己波荡的情绪,仍然暴烈地道:“小子,难道你此来的目的,也是想取得邵斌怀中的那只玉盒么。”
  揉揉面颊,钟家信半眯着眼,不答反问道:“你说呢,大令主。”
  满脸的疤痕痉挛了一下,魔面子雷冲双目中煞气盈溢,他锉着牙,切着齿道:“我么,这还用得着我说么,你不是为那玉盒而来莫不成尚有别的原因。嘿嘿,只不过你黑吃黑到金蜈门头上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钟家信慢吞吞地一,道:“我和你们不是朋友。”
  雷冲大吼道:“当然不是。”
  钟家信点点头又道:“但是,我与姓邵的也不是朋友,你相信么。”
  雷冲冷然地一笑,愤怒地道:“这不用你说,你若是和任何一方是朋友,如今你便不会出现在此。小子,你想夺取姓邵的怀中玉盒,可以……”说着他顿了一顿,朝四周扫视了一遍,森凛地道:“你得首先全把我们摆乎在此地。”
  钟家信忽然十分有趣地笑了,说道:“雷大令主,你以为我们兄妹就做不到么。”
  气得雷冲几乎把一双眼全挤出来了,平素身为金蜈门大令主的他,可以说俱是颐指意使,威风八面,那种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神气劲,他左右的一批人连巴结都唯恐来不及,又有谁胆上生毛,敢于稍稍顶撞半句。而现在,钟家信不但神态言谈之间,竭尽轻藐讥讽之能事。更简直不将他当个玩意,开始撕揭他的伤疤来了。不错,雷冲那一脸疤痕固然丑恶狰狞不堪,但一个人最大的忌讳便是不喜欢人家揭露他的短处,就好象和尚不想听人骂秃驴,胖人厌恶有人论肥猪,是一般的道理,如今,钟家信非但明讽暗嘲更又一句一句地点鼻子骂,骂的全是雷冲最最不愿听到的一些字眼,休说雷冲本就没有什么涵养,就算换了一个再有忍耐功夫的人,叫人窝囊了这大半天,现下又大拉拉地羞辱嘲骂到头上,只伯这人的忍耐也会一下无法忍的。
  雷冲尖吼一声,双眼气得发红地暴叫:“混帐小子,满口放屁,你你你,你简直狂得离谱了,报上万儿来,让你雷爷爷一掌成全于你。”
  钟家信气定神闲地道:“无名小卒,报不报都我所谓。既然你问起,我就不妨提一下,姓钟,名家信,那是我三哥家仁,小妹惠琴。”
  的确,名不见经传,可是他那手飞星迸雷手却够得上份量,绝学中的绝学,雷冲吞了口唾沫道:“小子,我不否认,刚才你露的一手确是旷古绝今,但你却不能太过嚣张狂妄,你应该知道,你要在道上混,人家也同样需要在道上混的。”
  钟家信微微一笑道:“你认为我姓钟的太狂了,那么方才你逼姓邵的那个时候,你觉不觉得你也有些横暴呢。”
  雷冲一愕之下脱口叫道:“他已是笼中之鸟,有翅难飞。”
  钟家信点点头道:“对了,如今我看你们,与你们方才看邵斌,观点是完全一样的。你们对邵斌不讲理,硬迫强压,只是因为你们能吃住他,你们的力量大,相似的,我现在对你们这般奚落专损,亦乃我自认吃得住你们。我个人的力量,也能超过你们所有力量的总和。”
  狂吼着,雷冲闪电般暴掠而上,抖手三十掌急劈钟家信,三十片掌影幻为一沼流星似的芒彩急泄向前。另一只手却多了一件怪异物体,那是一面大光犹如脸盆,金色盔形,且在盔面布满了寸许长短银梭的兵器。
  钟家信的目光稍许一斜,不觉冷冷哼了一声,在这冷冷一哼之下,他的天龙神枪抖成月弧如轮,光流如虹,飞旋像滚云,激泄如飞瀑,暴烈得山震河颤,狂悍得天地变色的一口气逼了过来。
  气流呼啸旋回,波荡排挤,四周空间全被纵横交织的角形所布,没有一点细微的缝隙,没有一点点可供环转的余地,而压力如铁如石,有形与无形的,就那么漫天盖地地罩下。
  凄厉的长嚎有如颤抖着直传九天,令人毛骨依然。那位被换作上官执事的仁兄,面容完全扭曲成一副怪诞又可怖的形象,打着转子飞撞到山岩之下,在他坠落的瞬息,老天,他身上竟然纵横交叉着枪痕了。
  那位身材魁梧的上官执事坠落下去的同时,恰好魔面子雷冲正咬着牙自下面掠上来,一个死人一个活人,就这么上下擦掠过去,雷冲目光一扫之间,却几乎提不住气,也险些跟着栽跟头了。而此刻,斗场已展开了一场混战,邵斌率领着两名镖师正与金蜈门徒众动上了手,钟氏兄妹也加入了战斗。
  好整以暇的,钟家信等着雷冲掠上。而雷冲甫始心惊胆颤地足底尚未踏实,一片枪影已当头盖来。倏然闪晃,雷冲手中的盔形兵器呼轰还攻,他一边大叫:“小子,我和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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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家信身形翻飞激旋,天龙神枪飞舞着,有如狂风暴雨,一枪与一枪之间速度是那般急促,那般绵密,看上去便仿佛有千万只柄天龙枪自阴其中倏然飞射撞刺一般,眩晕极了,诡邪极了,也狠辣极了。

  雷冲的身手也是顶尖之选,反应如电,攻拒凌厉,再加上招奇力沉,内劲悠长施展开来自也非同小可。但是,这只指一般武林人物的感受而说,如今他的对手乃是后起的佼佼者,太上老人和玄贞子一脉的嫡亲传人,场面便大大的不一样了,雷冲的武学造诣固然够得上登堂入室,不过,钟家信却又比他高一筹。

  雷冲手上的盔形兵器闪舞翻飞,来去如电,却无法突破钟家信的枪网,只见纵横穿掠的银芒拖影紧罩着一团跃动的金芒,就宛如漫天的银霞网着一轮乏力而挣扎不停的昏暗月亮相似,眨眼问,二十招过去,雷冲已屡屡见险,逐步退向山岩边缘了。

  出手如电,钟家信轻描淡写地道:“雷大令主,你要和我拼,用什么拼。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能放弃这趟劫守,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雷冲闷声不响,只管全神贯注地与他有生以来所遇上的第一个强敌厮杀着,虽然,他早已感到左支右绌,压力如山了。

  目光斜视,钟家信不觉笑了。下面金蜈门的徒众已经歼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九翼手邵斌又和他那位胖胖的对头倪尚强仍在作殊死决斗。

  突然,钟家信暴闪逼近,七十七枪一次科手挥出,猝斜急旋,反手又是七十七枪,同时,左掌一式潜龙飞升血刃似地飞去。雷冲大吼急叱着,手上的盔形兵器雷轰电掣也似的四周挡拦拒截,金芒溜泄呼呼生风。

  全身倏缩,钟家信的身形贴着地面平平射出,天龙神枪由下而上,龙卷风似地涌卷,气势磅礴。

  雷冲尖叫着金盔往下快击,身躯候然拔升。钟家信狂笑如啸,天龙神枪如影随形紧跟而上,左手划出一道硕大的圆弧,在这圈无形的圆弧中,千百掌影穿掠飘射,有如星月交辉,浮沉不定,展现出一副罕异的景色。这副罕异的景色,只是突然一闪又寂,而凌空的魔面子雷冲却巳闷吭连连,身子在急剧的翻滚中,断线风筝般沉重摔跌到山岩左侧的一片锯齿形石面上。

  方才,钟家信一口气连串暴展天龙四倒枪法中的精华招式,同时,左掌也以他飞星迸雷手合并攻敌,如此双管齐下,雷冲任是再三分刁钻狡猾,又如何抵挡得住这无法抗拒的凶悍武功。

  仰卧在那起伏不平,粗砺坚硬的石岩上头,雷冲口中暗紫色热血不停地往外狂喷,他双眼圆瞪,眼珠子似欲突出双眶,面上痈痉赘结的疤痕也呈现出一种可怕的乌青色彩,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四肢断续地痉挛,而他那个金盔形兵器,却仍紧紧握在他有如藤箩般五指缠绕的手中。

  钟家信的天龙神枪并没有伤着他,仅只逼退他往高处跃躲,真正使雷冲吃到苦头的乃钟家信同时推出的飞星迸雷手,在刚才那一刹那问,便有十七掌重重击中了雷冲的身体,而且,大多数伤到要害。

  现在,钟家信缓缓地走近了雷冲。雷冲仰躺在那里,已经无法移动,无法挣扎,甚至,连双眼也难以转侧了。

  有生以来,钟家信曾看过很多尸体,以及很多垂死的人,如今,他知道雷冲已然快要接近成为一具尸体,现在,他正是一个典型的频死者了。微微俯下面孔,钟家信有些悲悯地注视着那奄奄一息的雷冲,口中“啧”了两声,他叹息道:“何苦来呢,雷冲,虽说早晚你也逃不过这一关,但多话些日子总是好的哪,你非要争一口不值得争的气。真叫我替你惋惜。”
  “哇”地又吐出一口紫血,雷冲张了张嘴想嘶叫,但是,发出的声音却低弱有如蚊蚋:“我,我好恨……”
  喉头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怪异声响,在这片声响中,雷冲口里的鲜血又狂涌如泉,蓦地,他双眼怒翻,摧肝沥胆似地嘶叫着:“姓钟的,你等着,我要找你索命。”
  钟家信尚未及回答,雷冲已全身一挺,“咯”的一声之后立即断了气,他就那么形状惨怖地仰卧在那里。

  钟家信摇摇头,他不再迟疑,双臂腾空,一个跟头翻到山岩之下。下面,那胖大的倪尚强仍然在和九翼手邵斌火并得难分难解,看情形,他们似乎还不晓得山岩上厮杀已经结束了呢。此际,邵斌显然已稍占上风,烂银短枪闪炫如蛇电飞舞,纵横点截,隼利无比,倪尚强的盘龙杖虽也奋力挥展,浩荡有威,但两者相较,倪尚强却逐渐有些活动不开,受制于人了。

  从一边走过来,钟家信扫了这一对舍生拼命一眼,转首对钟家仁说道:“三哥,此地已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也该及早赶路了。”
  拼斗中的两位仁兄,闻声之下俱不由大惊失色,心寒胆颤,不约而同地,两个人齐齐虚晃一记,慌忙分向两侧跃出,望着钟家信。倪尚强肥胖油亮的面孔如今已是一片灰青,他艰辛地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说道:“姓钟的,我们的大令主呢。”
  钟家信左手向自己颈项一比,眨眨眼道:“翘辫子了。”
  “什么。”倪尚强如道雷殛,震惊之下,不由“噔噔”一连踉跄退了好几步,他全身哆嗦,两颊肥肉急剧抽搐,声如嚎泣:“你是说我们的雷大令主已经死了。”
  钟家信笑了笑道:“很抱歉,除了这个解释,我的确找不到其他说法。”
  倪尚强痉挛着,气急败坏地道:“你,是你杀的。”
  钟家信颔首道:“不错,我也并没有诬赖别人。”
  僵窒了好半响,倪尚强才面容死灰,语声扑颤地道:“姓钟的,金蜈门誓不与你甘休,你将为你今天的暴行偿还血债,连本带利的偿还。”
  打了个哈欠,钟家信略略显得有些疲乏地道:“你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以为我姓钟的搞下这场乱子就得开溜,我老实告诉你,今天的这一回合,只是个开头,热闹的还在后面,你们便是不找我,我也会寻上门去与你们亲热亲热,一直亲热到你们金蜈门死尽埋光才算结束。”说到这里,他双目中闪射出凶狠的光芒道:“你们只是一群贪婪的狼,一群无义的狗,一批奴才的奴才,一批小人的小人,全该凌迟碎剐,五马分尸,没有一个配在世为人。”
  钟家信语声带血,神情蕴煞,每个字俱似一把刀,每句话皆象一柄剑,字字句句都那么冷森森,血滴滴的插进了倪尚强的心窝,使他不寒而栗,魂惊魄散,连大气也憋得透不了一口了。

  钟家信右手的天龙神枪指点向倪尚强,枪尖上血迹浓稠粘滴,钟家信冷酷如冰地续道:“当年欧阳鸣,今日的碧眸古风、郝坚,都是一些人渣。欧阳鸣昔年受阴阳判钟浩天的救命之恩,不思图报,反而恩将仇报,为了登上副门主那个位子,出卖了他的救命恩人钟浩天。今之古风,凶杀成性,不听髯狮程良忠言相告,竟使用毒药暗器将其谋害,最后连他的遗孤也不放过,逼着一个孱弱女子走向绝路。钟家堡安宁的生活,在你们的刀头烈火下毁了,那些善良的堡丁,一个个作了刀下之鬼,这些早就盼着以血偿血了。正好,你们正好不甘寂寞,这是天意,要你们自行送到我的手里,你们也就认命了吧。”
  倪尚强惊骇的,失措地道:“钟家信,你还要如何。”
  钟家信双眉倏竖,说道:“你说呢。”
  倪尚强哆嗦了一下,恐惧地道:“你要赶经杀绝。”
  钟家信冷酷地道:“不,至少我目前不会杀你,我要留着你那张污秽的活口,回去哭诉你们的主子。”顿了顿,他又道:“现在,我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否则,你将丢掉自己的脑袋瓜子。”
  惊魂甫定,倪尚强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你会放我生还。”
  狂笑一声,钟家信道:“这要看你的诚意。”
  润了润那干裂的嘴唇,倪尚强沙哑地道:“姓钟的,我记着你这恩典,我…
  …“
  钟家信一挥手道:“还没有轮到你放屁的时候,我问你,欧阳鸣在金蜈门是什么职位。”
  “金蜈门的上一代门主如今已然作古,门主之位已由他的师弟骆孤帆接掌,欧阳鸣已膺任副门主。”
  钟家信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很干脆。”
  吸了口气,倪尚强又道:“我,可以离开了吧。”
  钟家信一挥手道:“你走吧。”
  邵斌目送倪尚强走后,忙踏前一步,诚惶诚恐,感激地躬身施礼道:“幸蒙钟少侠仗义相助,拔刀拯危,解救邵某人于生死边缘,此恩此德,邵某人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不等邵斌说完话,钟家信忙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邵师父太见外了。

  不过,请邵镖头带个口信给我屈叔叔,就说我钟家合家平安,现已团聚在一起。“
  说着顿了顿,回首朝钟家仁、钟惠琴兄妹道:“三哥,我们也应该赶路了,免得爸挂念。”
  说完,也不等邵斌回答,兄妹三人即刻赶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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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石花街在武当山以东,它虽是位于官道之上,却是一个颇为偏僻的山镇。

  这天傍晚时分,钟家信兄妹已经同家人会合,钟氏一门便在石花街落了店。

  由于多日仆仆风尘,大家都感到有点疲惫,饭后将身子往床上一抛,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一片叱喝之声偏偏在此时传了过来,跟钟家信同住一间客房的钟家仁道:“听到了吗,五弟。”
  钟家信道:“听到了。”
  钟家仁道:“要不要出去瞧瞧。”
  钟家信道:“咱们已经够累了,还是少管一点闲事吧。”
  “不,五弟,江湖是一个险恶的所在,咱们累归累,不能不提高一点警觉呀。”
  “好吧,咱们走。”
  他们走到店门,只听到博斗之声,他们的视线被一群人墙所阻,不知道搏斗的双方是什么人物。

  钟家仁分开人墙,兄弟俩挤进去一瞧,原来是一个出家人跟一名长相英俊,身着蓝衫的少年在恶斗。那位出家人钟家信认得,他就是游戏风尘的秋月和尚,在武汉他曾经找过这个大师,估不到竟然在这个小镇之上不期而遇。

  秋月和尚的兵刃就是那口从不离身的化缘布袋,他却很少使用,因为他还没有遇到非用兵刃不可的高人。现在他使用从不轻用的布袋了,而且攻守之间,显得十分吃力,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表情是一片严肃。

  钟家仁并不认识秋月和尚,当然没有什么感触。钟家信就不同了,他只注目瞧了一眼,立即现出惊怔之色。

  那位蓝衫少年约莫二十七、八,长相虽然英俊,神色上却一片冷酷。他使用一柄一尺八、九寸的短刀,刀身寒芒流转,泛出一团似烟似雾的光华,钟家信虽然不知道这柄刀的来历,却也知道它是神兵利器,绝世珍品。

  身怀绝世宝刀之人,必然练有一套旷古绝今的无敌刀法,否则他就不配做宝刀的主人。不错,他一刀劈出,不只是云流雾旋,日月无光,那玄奇巧妙之处,除了像秋月和尚这等高手,一般人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这就无怪秋月和尚要使用他的布袋了。

  但秋月和尚并不能当真接下蓝衫少年的攻势,只是在痛苦的支撑着,只要微一失神,就可能伤在蓝衫少年的宝刀之下。秋月和尚亦是《露宝真经》的传人之一,以他一身武功及经验阅历,尚非蓝衫少年之敌。这蓝衫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呢,难道他的那身武学超过《露宝真经》绝学。

  钟家信不愿多管闲事,但秋月和尚是他的朋友,路见不平还要拔刀相助,友人有难他怎能不管,更何况秋月和尚以前替他解过冷泉庄之围呢。于是他撮口发出一声短啸,然后沉声呼叫道:“两位请住手,有话好说。”
  他适才的短啸,贯注了六成沸波神功,气劲震动空气,一波波的冲进人们的耳鼓,啸声有如惊雷骤发,震得人们掩耳暴退。

  搏杀分开了,秋月和尚抹了一把汗水,道:“我想你应该来了,今天还不是贫僧归位时辰嘛。”
  初脱大难,立即谈笑风生,大和尚果然不同凡俗。钟家信道:“大师先歇歇,待在下向这位兄台赔个不是。”
  语音一落,再向蓝衫少年抱拳一拱,道:“秋月大师是在下的友人,如果有什么开罪兄台之处,在下愿意代致歉意。”
  蓝衫少年目光如电,向钟家信冷冷的瞥了一眼,道:“你是谁。”
  钟家信道:“在下钟家信,兄台是……”
  蓝衫少年忽然双目暴睁,同时哈哈一阵狂笑,道:“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得很,今晚三更,咱们在半壁山作生死一决。”
  钟家信愕然道:“咱们有仇。”
  蓝衫少年冷哼一声,道:“一山难容二虎,何须有仇。”
  他没有说出他的姓名,转身一跃,去势如风,眨眼之间便已踪影全无。

  此时钟氏老少均已来到店门外,自然也目睹适才的一切,钟国栋道:“信儿,快请这位大师到店内详谈。”
  钟家信应道:“是,大师请。”
  回到店内,钟国栋令店家弄来一桌素菜,本想亲自陪秋月和尚的,秋月和尚却笑笑道:“贫僧与令公子是忘年之交,不敢劳动栋老,你请歇息,咱们说话还要方便一点。”
  钟国栋打了一个哈哈道:“好好,老夫失陪。”
  他一离开,钟氏五兄弟就陪着秋月和尚闲谈起来,钟家信给几位兄长引见,然后询问道:“大师,小弟当日曾经回店去找你,你跑到那儿去了。”
  秋月和尚道:“我去了一趟信阳,帮朋友处理一点私事。待我赶回武汉,已经曲终人散,所以又沿路追来。”
  钟家信道:“那蓝衫少年是谁,你怎么跟他打起来的呢。”
  秋月和尚摇摇头道:“和尚识尽天下武林,只有对此人完全陌生。”
  钟家忠道:“那,大师是跟他发生误会了。”
  秋月和尚再度摇摇头道:“说来你们也许认为奇怪,我是为了家信才跟他打起来的。”
  钟家信一怔道:“为我,这我就不懂了。”
  秋月和尚道:“我沿途听人绘声绘影,说一位身着紫衫的钟姓少年,是《露珠真经》的得主,我想那人必然是你,因而一路寻来。适才在客栈之前遇到那个穿蓝衫的,他问我是不是你的朋友,我说是,他竟然要我将你交出,咱们就这么打起来了。”
  钟家信道:“大师不认识他。”
  秋月和尚道:“不认识。”
  钟家忠道:“可惜屈大叔回去了,或许他会识得此人。”
  钟家仁道:“屈大叔几时来过,怎么小弟毫无所知。”
  钟家忠道:“屈大叔亲自派遣了他唯一的龙手人鬼判薛雷及鲸手首领大铁链任福暗中跟跟咱们一道来到东南,且颁布下天马令追寻你们的下落。直到中途,咱们遇到爹娘跟二叔他们,他们才放了心,所以就回怒汉坡去了。”
  钟家仁道:“原来如此,其实秋月大师久走江湖,见闻之广,很少人能望其项背。连他都不认识穿蓝衫的,屈大叔也不一定就能认识。”
  钟家忠道:“这倒也是。”
  钟家仁道:“五弟,你应不应蓝衫人之约。”
  钟家信道:“当然要去。”
  钟家孝道:“这是他片面之约,五弟,咱们不一定要听他的。”
  钟家信道:“二哥说的虽有道理,不过此人功力极高,他既然存心找小弟比斗,逃避并不是办法,所以小弟想准时赴约。”
  钟家义道:“去就去,咱们兄弟还对会对付不了他。”
  钟家信道:“不,咱们不能倚多为胜,他挑战的是小弟,当然由小弟一个人去会他。”
  钟家义道:“你不能太相信别人,五弟,如果他有帮手呢。”
  钟家忠道:“四弟顾虑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五弟,咱们一道去,如果他当真只是一个人,咱们不插手,作壁上观就是。”
  钟家信道:“就算各位兄长不插手,但在心理上已经对他构成胁协,这样是不公平的。”
  由于他的坚决反对,钟家忠等实在拗不过他,虽然大家都在替他担心,也只好让他独自去赴这个约会。

  半壁山在石花街以西约莫三里之处,钟家信到达之时,蓝衫少年已经在一块大石之上相候。此时天空有些浮云,月色是一片凄迷,但山风却颇为强劲,吹得衣衫猎猎作响。钟家信立身大石一丈之外道:“钟某应约来了,朋友要怎样,划下道来吧。”
  蓝衫少年以毫无感情的语气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钟家信道:“朋友约的是在下,钟某自然是一个人来的。”
  蓝衫少年猛一旋身,双目杀机暴射,向钟家信冷冷的瞧看着,一股凌人的气势,也由全身奔放而出。

  钟家信参与过武汉风云际会,牛鸣石护镖拯危,见过不少场面,对打斗也不再是毫无经验的雏儿,但他的目光与蓝衫少年一触,竟然感到心神一震。

  临阵搏杀首重气势,钟家信还没有跟对方交手,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

  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当心生警惕之时,立即猛吸一口长气,同时暗凝神功,气纳百骸,总算将浮动的心神稳了下来。

  蓝衫少年依然不言不动,但却目射煞光,以无比的威势罩向钟家信。最初他那冷酷的面颊之上,曾经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后来笑意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淡淡的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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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家信没有理会蓝衫少年神色上的变化,只是以平静的语气道:“朋友尊姓大名。”
  蓝衫少年道:“公冶长虹。”
  “原来是公冶大侠,久仰久爷。”接着钟家信语音一顿,说道:“咱们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今日之争岂不是毫无意义。”
  公冶长虹道:“我说过,一山难容二虎,江湖上有了我,就不能容许你的存在。”
  钟家信道:“公孙大侠说笑话,江山如此之大,谁也碍不住谁,阁下为何如此不能容物。”
  公冶长虹忽然仰天一阵狂笑,道:“大丈夫纵横江湖,应该如同万流归海,浮云在天,不能有半分阻碍,你知道么。”
  钟家信冷冷道:“阁下既然执意如此,今日你我一搏,势必无法避免,那就请命题吧。”
  公冶长虹道了一声“好”,蓝衫一荡,来势如风,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劲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钟家信撞了过来。钟家信“哼”了一声,单堂一吐,挥掌迎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但见沙飞石走,劲风四溢,这一掌之威足使天地失色。

  公冶长虹凌空一个翻滚,身形落在丈外,钟家信也存身不住,一连退后两步。

  这一招互拼,他们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但彼此的心里都有了一个概念,知道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公冶长虹略作调息,口中大喝一声,再度扑了上来,双掌吞吐,有如巨网兜天,连绵不断的展开一阵抢攻。

  钟家信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可怕的掌法,虽以六度无相掌全力迎战,也只能维持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他们一阵狠拼,转眼已逾百招,仍然是铢两悉称,无法分出胜负。看来纵使再斗千招,只怕也难分轩轾。钟家信不想再斗下去了,在一掌震退公冶长虹之后,双拳一抱,道:“阁下功力超卓,在下认输,咱们不必打了,你看如何。”
  公冶长虹冷冷道:“认输,好,在下发点善心,只毁掉你的武功,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代劳。”
  钟家信面色一变道:“你太过分了,公冶长虹,只要你有那份能耐,你不妨动手试试看。”
  公冶长虹撤出宝刀,纵身上步,一刀挥了过来。刀锋相距还有数尺,一股凉飕飕的寒风,挟着强大无比的劲力已然迫体而至,此等功力与刀法,当得是武林罕见,这就难怪以秋月和尚那等高人,都会落于下风了。

  钟家信连翻获得巧遇,身负数家之长,面对此等绝学高手,依然不敢丝毫大意,他以天龙神枪全力迎战,展开了天龙四倒枪法。双方恶斗数百招,还是一个平手的局面。

  此时天色已经现出曙光,他们仍然在各呈机锋,全力酣战。这是一场江湖罕见的精彩搏杀,双方所用的招式,都是冠盖武林的绝学,局中人还不觉得怎样,旁观者倒处于惊涛骇浪,风雨危楼之中。敢情钟氏一门老少,业已全部到齐,他们只是暗中旁观,谁也不愿倚多为胜。

  在另一处山石之后,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他双目炯炯的注视斗场,关切之情,绝不在钟氏一门老少之下。

  莫非他是公冶长虹的友人,关心亲友是人之常情,他们却未想到斗场上会忽然发生剧烈的变化。两声闷哼之后,两条人影分别摔倒下去,显然,他们是两败俱伤,弄成一个悲惨的结局。

  钟氏老少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腾身而起,纷纷向斗场急扑。

  他们扑到斗场,全都大吃一惊,莫非钟家信业已身遭意外,一暝不视不成。

  不,他们只是没有瞧到钟家信而已。活的见人,死的见尸,瞧不到自然要找。

  结果他们找遍半壁山每一个角落,还是一个失望。要令人骇异的是那位公冶长虹也不见了,难道钟家信是被他掳去。按当时的情况,这是不可能的,纵使他较钟家信受伤为轻,也无法掳走一个伤者而不被钟氏老少发现。

  那么他们究竟怎样了,化成轻烟,变成做气体。不管怎样,找不到钟家信,他的家人是不会甘心的,因而他们就在石花街耽搁了下来。

  绣幔流苏,馨香满室,一名红衣丽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支颐沉思。莫非她是一名深闺倩女正为情所苦,还是对镜理妆,在等待她的情郎。不错,她的确是为情所苦,却不是在等待她的情郎,因为她心爱的那位公子,正睡在她的牙床之上。

  他是一个长相英俊,逗人喜爱的少年,也是一个雄姿英发,倜傥不群的人物,此时高卧温柔乡中,自然在享受那无边春色与似水柔情了。

  但红衣丽人为什么不珍惜那千金难买的春宵,竟然独坐妆台,支颐苦思呢。

  敢情独卧雅档的那位公子,并不是在温柔乡中享受,他双目紧闭,面白如纸,眉峰轻轻的蹙动着,显出一付痛苦的表情。原来他是受了伤,一晃五日,尚未苏醒,红衣丽人支颐苦思,只是在为他担忧罢了。

  现在他醒来了,身体虽是有些虚弱,神智却十分清醒。他讶异当前的处境,也不知道桃花仙子是谁,最重要的是担心他的家人会遭到意外。他中了公冶长虹一掌,对方并没有占到便宜,一记洞玄指也使公冶长虹受到重伤,不过此人功力之高,江湖罕见,如果他还有再战之能,如果他遇到钟氏家族,后果如何就令人难以想像了。心中一急,他就待挺身跃起。

  “不要动,兄弟,这样会影响你的伤势的。”红衣丽人身形一转,涌过来一片眩目的艳光,同时莲步姗姗,缓缓走向床前。

  “啊,姐姐,是你。”
  “是我,兄弟,你昏迷五天,都快把姐姐急疯了。”
  当今江湖之上,跟钟家信姊弟相称的只有一个,她就是丐帮五丐之一的桃花仙子柳桃儿。此时她依旧是一身娇红,配上一张宜嗔宜喜娇靥,实在动人已极。

  钟家信虽是在伤患之中,仍然目瞪口呆的向她傻呆呆的瞧看着。

  桃花仙子娇靥一红,便却大大方方的坐到床边,伸出纤纤玉手,轻抚钟家信的前额,道:“谢天谢地,热度终于退了。”
  钟家信道:“谢谢你救我,姐姐,这是哪儿。”
  桃花仙子道:“这儿是薤山,离石花街有四十余里,屋主是姐姐的好友,你安心养伤吧。”
  钟家信道:“不,姐姐,小弟要去找我的家人。”
  桃花仙子道:“你爹娘及兄弟姊妹都很平安,你不必替他们担心,何况你内伤未愈,去了只有增加他们的麻烦。”
  钟家信叹息一声道:“我如果不去,我爹他们一定到处找我,万一碰到公冶长虹……”
  桃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就这么没有自信。不错,你是挨了一掌身负重伤,那姓公孙的可也没有占到便宜,你那一指嘛,少说点他也得躺上三两个月才能复原。”
  钟家信道:“姐姐都看到了。”
  桃花仙子幽幽的道:“自从那天坠入江心,自知生死永别,但我不死心,纵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你,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你了,而且知道你连番获得奇遇,身负数家之长,只是,唉……”
  她表情凄苦,晶莹若玉的泪珠,在那任是无情也动人的美目中滚滚欲落,钟家信忍不住握住她的玉手道:“多谢你这么关心我,其实小弟对姐姐也同样放心不下,我一到武汉,立即到丐帮总坛找你,他们说你已经离开武汉,我再求见帮主也未能如愿。姐姐,我觉得丐帮对小弟存有芥蒂,这是为了什么。”
  桃花仙子嘤咛一声,娇躯倒向钟家信的怀抱之内,双肩抽动,竟然啜泣不已。

  这位姑娘是钟家信第一个接触的女人,他们男欢女爱,曾经有一段美好的岁月。女人梨花带雨的哭泣,使人我见犹怜,爱怜抚慰,二个人心动了,旧情复炽,因而他捧着她的螓首,向她那香馥的樱唇印了上去。她的粉臂缠了上来,娇躯蠕动着,向他的怀中挤,向他的胸膛压,直到两人之间找不到一丝空隙,她似乎还有些不太安静。

  钟家信左手搂着她,右手按在她的小秘穴上面,手掌伸手中指一勾滑进了浅沟,在那小猫咪的上方扣弄起来。这地方是女人性感最敏感的地方,如今经他的手指这么一拨弄挖拨,弄得她浑身颤抖起来。

  桃花仙子慢慢躺了下来,这时钟家信的左手也空了出来,于是在她的乳房上不断的抚摸起来。一会儿摸一会儿捏,一会儿扣,他把她的乳房当作玩具,把她的乳头当作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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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仙子也不甘示弱,两手握住他的大肉棒套弄着,而且也用舌头去舔,舔得钟家信毛孔俱张,麻痒极了,桃花仙子边摸边叫着:“短短几个月不见,你的家伙似乎比以前更大更粗更长了。”
  “是这样的么,可能是你的错觉啦。”
  “不是错觉,是直觉。”她又吻着他的肉棒道:“信弟,我太幸福了,太好了,我恨不得一口将你吃掉,永远放在我的里面。”
  她说完,将整根肉棒含住,慢慢的吸着吻着咬着,整根肉棒将她的小嘴胀得满满的,有时差点跳出来。幸亏她两只手紧紧握着,才没有脱轨的事故发生。

  她用嘴含着他的肉棒,竟使他有些压抑不住了,这种方法大概就是人家所说的吹箫吧。

  “太妙,太美了。”钟家信不由得问道:“桃儿姐,你是怎么知道吹箫的,真是太美了。”
  “唷,原来这就叫吹箫,信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先我也不知道,后来我看了《千门秘笈》的玩乐篇之后才懂的。”
  桃花仙子猛然在钟家信的肉棒前端舔了几舔,用牙齿轻轻的咬着。这一下,钟家信真的受不了啦,忙道:“桃儿姐,不行啦,好难受,我承受不了啦。”
  “亏你还研究过什么《千门秘笈》玩乐篇之类的,连这点点都受不了,也不害臊。”
  “小心它尿尿喔。”
  “没关系,它要是真的尿尿,我咬掉不就行了。”
  好个潘金莲型的女人,明知道肉棒在性冲动时是不可能尿尿的,却偏偏来故意逗他。于是,钟家信两手抚弄得更快更凶,把右手中指顶着那粒相思豆,食指跟着滑入浅沟,两只手指在油田里转动。这么一来,直把桃花仙子逗得浪水直流,臀儿猛摆。同时,也使她更加猛烈地吸吮着肉棒。

  他们两人这番互相挑逗,各得其乐,但最后还是桃花仙子受不了啦,她一骨碌爬了起来:“信弟,别再挖弄了,该轮到你小老弟来亲亲我的小仙子了。”
  “好吧,该用什么姿势呢。”
  “什么姿势都行,只要慰劳它就行。”说着,一面将两腿分得开开的,两手扒开两片蚌肉,将那迷人的仙女洞露出,一付迫不及待的样子。

  钟家信要桃花仙子站在床沿前面,上身伏在床沿,两腿分开,他站在后面抱住小蛮腰,将肉棒由后面送进油田。这种姿势女人完全被动,男人主动抽送。这种姿势女人臀部朝上,仙女洞朝下,肉棒不能全部插到花心。但是,由于仙女洞的位置反了,肉棒很容易碰到相思豆,用此方法便可以使女人达到高潮。同时,男的也可以触摸到女人的大屁股,也可伸手触摸乳房,随心所欲,又摸又玩,同样可以达到高潮。

  这时伏在床沿的桃花仙子把一个肥臀翘得高高的,一心等着肉棒来寻幽洞揽胜。

  钟家信把肉棒对准仙女洞轻轻的插入,就按兵不动,反在她肥臀和乳房上下其手,抚摸不已。

  桃花仙子见他肉棒入门而不深进,花房感到空虚,而她因为肉棒的没有深入只急得用肥臀往后压,难过的说道:“信弟,怎么不动呢,肉棒已经进入门房了,就让它深入花房采蜜啊,唔唔……”
  钟家信见她求助了,也怕她真的生气了,自然会失去一份助力,于是屁股一挺,“咕唧”一声进入花房。

  “唔唔”的桃花仙子吸了一口气,感到满足了。但她却不愿肉棒在里面按兵不动,只能将屁股左右前后扭动着,让肉棒在里面磨擦着。

  她的这种浪劲看得钟家信好舒服,于是他故意逗她一下,将肉棒抽出一半,另一半留在里面。这剩下的一半,他也不抽送插弄,这又怎能满足桃花仙子此刻的需要呢,只急的她大叫大嚷道:“信弟,不要再逗弄姐姐了,快用力插吧,我渴死了,痒死了,需要你的肉棒啊,快点。”
  钟家信不忍见她难受,于是提劲地用力抽插起来。

  桃花仙子何曾尝过这种隔山取火的招数,油田被他猛抽猛插,再加上双手揉搓乳头的快感,这种滋味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尤其是钟家信肉棒前端的龟头次次都碰到她的花心,是酥麻,是酸痒,浅沟壁两边的嫩肉,被粗壮的肉棒胀得满满的,好不充实。在一抽一插时,被大肉棒所凸起的大棱沟刮得更是酸痒不已,真是五味杂陈,妙不可言。

  兴奋的桃花仙子的肥臀左右摇摆,前抓后纵,配合钟家信的抽插呻吟着:“哎唷喂,好弟弟,姐姐的命今天一定会死在你的手里啦,抽吧,用力的插,姐姐好舒坦,好痛快啊,又出来了,泄死我了。”
  钟家信只觉得她的花房正在一夹一夹的咬吮着自己的肉棒前端,一股像泡沫似的热液直冲而出,流得床单一大片。自从他习得玩乐篇之后,知道女人在大泄之后是很伤身体的,必须加以抚慰。于是,他将肉棒抵着花房,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桃花仙子得到这片刻的喘息,为了投桃报李,立即提议另换一种姿势:“信弟,你一定很累了,我们换个花样儿,保证你会满意的。”
  “桃儿姐,你快说。”
  “信弟,你起来。”
  钟家信把肉棒拔出桃花仙子的体内,仰面躺在床上。

  桃花仙子一个鹞子翻身,马上骑在他的身上,像骑马似的蹲了下来,两手握着湿淋淋、滑腻腻的肉棒,对准了自己的迷人洞往下一坐。只听“滋”的一声,整根肉棒被她的迷人洞吞进去了。

  “啊,美极了。”桃花仙子笑得好得意,肉棒顶在她的花心上,顶得她全身麻酥酥,软绵绵的。她的两腿一用力,向上一提肥臀,肉棒又悄悄地溜出来了,她忙用手抓住,肥臀一沉又套进去了:“爽啊,有够爽。”
  这就是女人与男人不同的地方,男人一泻千里便后继无力,而女人就不同了,花谢了会再开。现在的桃花仙子就是谢了以后再开,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美极了,动人极了。她一上一下地套着肉棒,得意洋洋,淫态毕露。

  钟家信看她这付春意荡漾的神色,也感到有兴趣极了,忙伸出手玩弄着她那对丰满的乳房,时而窥视迷人洞套弄肉棒的样子。只见她的两片蚌肉一翻一入,红浪翻腾,美极了。

  他们二人,一个备战,一个主攻。桃花仙子主动地套了顿饭光景,猛地感到一阵快感袭上身来,她眨眨眼,吐口气,开始嚷嚷着:“啊,美死了。”
  一股热滚滚的液体直喷而出,喷在钟家信的肉棒上,并沿着肉棒流在他的小腹上。

  由于这种姿势身体很容易累,所以桃花仙子一泄洪后人也跟着伏在钟家信的身上,她喘息着:“好好舒服,我好好痛快,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信弟,你真行。”
  “桃儿姐,你吃饱了,喝足了,可我还没有啦。”说完,钟家信忙一翻身,将桃花仙子两腿分开,用老汉推车的姿势,粗壮的肉棒一起一落,一进一出的狠狠抽插起来。

  钟家信肉棒的肉棱子紧紧地磨刮着浅沟的两壁,使得桃花仙子的高潮再度兴起。三四百下之后,桃花仙子已是娇喘频频。这时钟家信感到她的宝蛤在一阵阵的收缩,知道她又要泄洪了,忙抽出肉棒,伏在她的身上。

  这时的桃花仙子正步入高潮之中,欲仙欲死之际,他这么撤退罢工就如同由空中跌下来,感到空虚惆怅与无奈。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脸上浮起痛苦的神色:“信弟,怎么啦,快继续,别再逗姐姐了。”
  “好。”说着“滋”的一声,他那火热的肉棒已进入了湿淋淋的迷人洞,猛插狂插,下下到底,次次命中红心。

  就这样抽插了盏茶功夫,终于他们俩人都进入了高潮,相拥而眠了。

  第二天天一亮,钟家信与桃花仙子还是恩情款款地相搂睡在牙床之上,不,他们还在梦里云雨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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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阳光正由窗外那边照射过来,满窗都是鸟语花香,此情此景倒也似人间天堂。
钟家信与桃花仙子一同站在放有盆花的阳台前面,快乐的相依着。

  桃花仙子粉颊红潮未褪,真个是娇艳绝伦,她向他瞥了一眼,无限关切的道:“兄弟,你淫毒未清,好厉害喔,弄得人家……”
  钟家信道:“刚才不知道怎么,现在好多了。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丐帮为什么对我忽然生出芥蒂。”
  桃花仙子一叹道:“令狐世家、冷泉庄、八卦门,联名向丐帮提出警告,沙师兄不愿因咱们而结下这么多的强敌,所以逼着我离开武汉。”语音一顿,接道:“兄弟,你只怕饿了。小雯,快将点心端进来。”
  娇婢小雯进来了,脸色讪讪的,好像她适才曾经做错了什么,她低着头叫了一声“公子小姐”后,就将食盘放到床头柜上。

  盘里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及一碗燕窝粥,莱肴虽是不多,但色香均佳,颇能引人食欲,桃花仙子道:“兄弟,让姐姐喂你。”
  钟家信道:“谢谢你,姐姐,还是让小弟自己来吧。”
  饭后,钟家信请托桃花仙子打听他父母的消息,桃花仙子道:“放心吧,兄弟,你们钟氏一家现在寄居武当,该派掌门修圭,以上宾之礼相待,只待你伤势好转,我就陪你上武当与家人团聚。”
  钟家信道:“好吧。”
  于是,在桃花仙子主婢殷殷伺候之下,他就在这儿居住下来。

  他身负绝顶武功,还有义母孟婆婆赠送的一颗具有祛毒疗伤作用的菩提珠,因而伤势日渐痊愈。这日午后他练了一回内功吐纳,在百无聊赖之中,就想出去走走。在往常,多半会由桃花仙子主婢陪伴的,偏偏今天她们主婢有事外出,他只好自己一人去遛遛了。

  他住在后院的一幢精舍,绿柳成荫,香花处处,算得是一个养伤的好去处,但他却翻过后院,一迳向后山走去。

  此地山峦挺拔,木石皆秀,与他原住的劳山相较,别有一番风貌,也许他久处病榻吧,一旦瞧到辽阔的视野,立即感到心情特别开朗,也就信步所之,而云深不知处了。当他正准备觅路返回之际,一股尖锐的叱喝之声忽然由右侧传来,他呆了一呆,暗忖:“荒山野岭,杏无人迹,莫非我听错了不成。”
  他当然没有听错,因为那股尖锐的叱喝已经再度传来,而且还有高吭的豪笑之声,显得十分刺耳。现在他猜到是怎么一回事,立即弹身一跃,迳向右侧放步急驰。

  越过一条山沟,穿过一片丛林,他发现两条人影在一块山坡之上打斗,男的一头乱发,面目狰狞如鬼,伸出两双枯爪正与一位黄衣姑娘展开恶斗。

  黄衣姑娘舞着一柄药锄,她虽是持有兵刃,仍无法阻挡那人徒手的功势。这双搏杀的男女,功力都十分之高,尤以那位狞恶大汉,更是武功惊人,他那一双枯爪奇招百出,内力像山峦一般,只要一爪飞出,必然会震得黄衣女郎衣袂飘飘,她那婀娜的娇体也会在掌力之下颤抖。

  女人的长力原就较男人为差,再遇上如此一个高强的对手,时间一久,黄衣女郎只怕很难逃过狞恶大汉的毒手。

  恶斗在继续着,豪放的笑声也在空气中传播着:“嘿嘿,小妞儿,老夫今天第一天出关就遇到你,你能说这不是缘分。乖乖的听话,老夫不会亏待你的,否则,嘿嘿,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了。”
  敢情狞恶大汉是一个闭关潜修的绝世魔头,在江湖道上,阴风神魔欧阳天可是一个家喻户晓,令人闻名丧胆的魔头,黄衣女郎时运不济,今日上山采药,竟然遇到这么一个可怕的煞星。

  钟家信虽说在江湖上已闯了不少时日,却不知道阴风神魔欧阳天的可怕,其实就算知道,他也会伸手管闲事的,因为他生就一付侠肝义胆,只要义所当为,从来不计较它的后果。因而他捡起三颗小石子,暗凝真力,准备随时对黄衣女郎加以支援。

  又是三十招之后,钟家信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阴风神魔欧阳天双爪飞舞,魔影满天,黄衣女郎一个防范不及,一双粉嫩酥搓的右腕,已经送到阴风神魔的枯爪之中了。

  “嘿嘿,小妞儿,老夫纵横江湖,予取予求,放眼天下,还没有人敢违背老夫的意旨。”他是一名恶魔,也是一头饿虎,现在让他抓着一支肥美的绵羊,怎能不得意的狂笑。

  只是他的笑声还在空际飘荡,三股劲风忽然以星驰电掣之势,分掣他的手腕、喉结,及胁门几处重穴。

  天下居然有人敢管阴风神魔的闲事,岂不是买咸鱼放生,不知死活。不管怎么说,由于劲负来势太过劲急,除了放开黄衣女郎再飘身避让,实在别无选择。

  他飘退丈外,再举目向来人打量,原来是一名身着紫衫,神态飘逸的英俊少年。

  双目一翻,冷冷“哼”了一声,道:“小子,是你破坏老夫的好事。”
  紫衫少年双拳一抱,道:“晚辈钟家信参见前辈,适才出手鲁莽,希望前辈能够原谅。”
  阴风神魔欧阳天哈哈一阵狂笑道:“那有这么便宜的事,你知道老夫是谁。”
  钟家信道:“请前辈赐告。”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老夫欧阳天,人称阴风神魔……”
  “久仰。”
  “那好,今天老夫发点慈悲,你自己了断吧。”
  钟家信神情一肃道:“你错了,前辈,晚辈是为你好,为什么要自己了断。”
  阴风神魔被说得一怔道:“为老夫好,说说你的理由。”
  钟家信道:“前辈是成名已久的武林高人,怎能欺侮一个女孩子,如果传出江湖,岂不有损前辈的声誉。”
  阴风神魔嘿嘿一笑道:“这话不错,老夫的确应该小心一点,小子,接招。”
  枯爪倏吐,狂飙陡生,一股奇寒澈骨的掌力,猛向钟家信当胸撞来。他是想杀人灭口,才使出他的独门掌力,如若他以阴风神掌对付黄衣女郎,她可能早已伤在他的掌下了。

  钟家信身负数家之长,功力之高当得是武林罕见,以他的成就原是不必畏惧阴风神掌的,只是他内伤未愈,功力只能提到七成,以伤患之身,来硬拼这个绝代魔头,他自然不是欧阳天的对手。现在他采用的战法是躲与闪,再抽冷子击出一记洞玄指力。

  这个战法颇为有效,总算遏阻了阴风神魔的狂焰,其实这并非长久之计,因为钟家信的内伤未愈,功力只能提到七成,经过适才一扬激战,他的伤已经复发,最多再斗十招,他必然会伤在对方的手下。

  就在这危机一发之际,欧阳天忽然倒纵丈外,然后哈哈一阵大笑道:“这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肯不肯认我这个师父。”
  钟家信闻言一呆,他想不到事情会急转直下,阴风神魔胜利在握之际,会来这么一手。以钟家信的性格,纵使用刀搁在脖子上,他也不会跟魔鬼打交道的,何况还要他拜一个魔鬼做师父。因此他“哼”了一声道:“对不起,前辈,背师别投是武林的大忌,在下不敢。”
  阴风神魔欧阳天面色一变道:“老夫言出如山,当今之世还没有人敢违背老夫的意旨,再说老夫想收你为徒,是你几生修来的造化,你居然敢不知好歹。”
  钟家信面色一沉道:“人各有志,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
  阴风神魔欧阳天勃然大怒道:“小子,你既然不识抬举,老夫只好超度你了。”
  一旁观战的黄衣女郎忽然尖叫一声,道:“慢点动手,我有说话。”
  阴风神魔欧阳天原已伸出他的枯爪,闻言掌劈一收道:“你要说什么,老夫耐力有限,快说。”
  黄衣女郎道:“阴风神魔欧阳天可是一个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你如此欺凌一个默默无闻的后生晚辈,你就不怕被江湖朋友耻笑。”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老夫言出法随,就算是当今皇上他也得听我的,这小子居然敢对老夫不敬,这就是他的取死之道。”
  黄衣女郎道:“这样公平吗,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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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有什么不公平的,你们可以一起上,老夫照样接着。”
  黄衣女郎撇撇嘴道:“何须两个,他如非身负内伤,不见得就会输给前辈,你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
  阴风神魔欧阳天面色一变,道:“你说他身负内伤,老夫是乘人之危。”
  黄衣女郎道:“我没有说错,前辈,他是我闺中密友桃花仙子的朋友,不久前才来到我家养伤。”
  阴风神魔一怔道:“原来是这样的,不过老夫说过不能不算,让我想一想应该怎么处置你们两个。”
  他在想,钟家信与黄衣女郎却在发呆,他们互相瞧了一眼,两个人都把头垂了下去。原因很简单,钟家信想不到黄衣女郎就是他作客的东主,这位姑娘偏偏又像一株幽谷芝兰,清新脱俗,是那么惹人怜爱。还有一点令他不解,他寄居此处养伤,除了桃花仙子主婢,他从未见到过第三人,那么黄衣姑娘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其实这件事十分单纯,他只要往深里多想一想就会明白。桃花仙子主婢带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到友人家养伤,最起码也应该将他的身世、人品,及武功作一番说明,何况他当时既在昏迷之中,又怎知别人没有见过他。

  不过他们这一低头,可就造成许多意想不到的风波了。首先他们分别中了一记暗算,被阴风神魔隔空点穴,制住他们的武功,待他们回过神来,已经失去反抗的能力。

  钟家信愕然道:“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阴风神魔道:“别发急,小子,老夫只是暂时封闭你们的武功,待会儿就会给你们解开的。”
  黄衣姑娘“哼”了一声道:“咱们两人都打不过你,你这不是多此一举。”
  阴风神魔道:“你们虽是打我不过,不见得会肯到我的阴风洞府作客,老夫这可是一番好意,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钟家信道:“你要咱们到你的阴风洞府作客。”
  阴风神魔道:“不错,你在老夫那儿养伤,待你伤愈后咱们再公平的一搏。”
  钟家信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先要放了这位姑娘。”
  阴风神魔道:“那不行,你们两个都是百年罕见的精金美玉,何况珠联璧合,也可为未来武林留下一段佳话。走吧,小子,别跟老夫罗嗦了。”
  说他们是百年罕见的精金美玉,这话说的很对,至于说他们是珠联璧合,那也没有说错,只是这一双玉人儿却由脸上红到脖子,全都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阴风神魔哈哈一笑,道:“老夫是说着玩的,不必介意,咱们走吧。”
  阴风洞是一条形势险恶,人兽绝迹的山沟之内,他们一走进洞门,就感到一阵阵带着奇寒的阴风,由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钟家信与黄衣姑娘虽是身具上乘武功,也不由得连打几个寒噤。

  里面只有两个较大的石洞,一间卧室,一间练功室,后面另有储藏室及盥洗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小小的山洞,倒是一个修真养性的好所在。惟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它的寒气,白天已经冷得叫人发抖,入夜更为凌厉,而且洞内并无御寒之物,这个罪就有得他们受的了。

  好在阴风神魔已经解开他们的穴道,并微微一笑道:“这里是冷了一点,不过只要你们习会了我的内功心法,这点寒气就算不了什么了。你们就住这间练功房吧,老夫要去调息了。”
  阴风神魔走开了,他们两人却面面相视,半晌做声不得。因为他们两人曾经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只待穴道解开,便觑机设法逃走。

  这绝对不是一个笨办法,阴风神魔也是血肉之躯,他需要歇息,不可能整天寸步不离的盯着他们,只可惜他们这项希望落了空,因为洞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严密吻合,与洞壁浑然一体,显然洞门是以机关控制的,如果找不到机关,势难破壁而出。现在惟一出洞的法子,只有钟家信及早恢复功力,能够胜得了阴风神魔,出洞的问题自可迎刃而解,否则,就只有拜他为师了。

  正邪不两立,钟家信生一付宁折不弯的性格,纵然把刀搁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屈服的。

  他收回打量洞口的目光,向这间练功室流目一瞥。

  这是一个天然石窟,再经人工整修而成,室内的空间方圆不足两丈,除了地上摆着一只打坐的薄团,别无任何陈设。不过石壁上倒还有几件东西,那是两张挂图,及放着一本书的小洞。

  此地是练功室,挂图及小洞里的书本,八成就是阴风神魔的武功秘笈,就阴风神魔那身高不可测的功力来说,这些秘笈必然都是惊欲骇世之学,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便瞧了一下未尝不可。但钟家信却不屑一顾,一转身就在石壁上一角盘膝坐了下来。

  厉烈的寒气袭击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奇寒中发抖,在这等地方疗伤只有更增加伤势,最后可能会冻死在这里。这似乎是无法改变的结果,但钟家信却不去想它,迳自垂眉阖目,五心向天,默运内功来治疗内伤并抵御寒气。

  他身负三家之长,功力之高,在当代武林是罕见的,如非内伤未愈,阴寒虽重仍然难不倒他。如今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只能全力抵御外来的寒气,对内伤的治疗,就有点力难从心了。只是这无异饮鸩止渴,他以全力拒抗奇寒,必然会使伤势增加,时间一长,后果焉能想像。

  正当他心无旁鹜,全力抗寒之际,一股颤抖的娇音忽然钻进他的耳鼓:“钟公子,我实在忍受不住。”
  这间练功室内,只有一个女人,那位难耐奇寒,娇声求助者,自然是黄衣女郎了。只不过钟家信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虽有同情之心,却无援助之力,但人家已经挤到他身边来了,他总不能置之不理。于是他睁开双目,吁出一口长气,道:“对不起,姑娘,在下无能为力。”
  “我知道,但咱们总得想个自救的法子。”
  “这,我想不出。”
  “咳,公子,难道咱们就这么冻死在这里。”
  “也许是命该如此吧。”
  “不,公子,法子是人想出来的,咱们不能认命。”
  “莫非姑娘已有自救之策。”
  “有……”
  “哦,请说。”
  “我适才瞧过石壁上的挂图,它就是阴风神功,咱们如果学会了它,就可以克制这里的寒气了。”
  “那我该恭喜你了,快去学吧。”
  “怎么说,公子,你不想学。”
  “是的,我不想背师别投,为江湖同道所不耻,何况正邪不两立,我怎能拜一个魔头为师。”
  “你这人真是的,谁要你拜他为师了,咱们照图学习不行吗。”
  “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纵然有,我也不干。”
  “你太固执了,公子,咱们通权达变一点不行么。”
  “不行。”
  “好吧,不学就不学。”
  “姑娘,人各有志,请你不要勉强我,不过我并没有阻止你去学,我也无权阻止你,请吧。”
  “不要撵我,公子,你不学我也不想学了,只是唉,这冻死的滋味实在难受。”
  这位姑娘倒是真怪,钟家信不学阴风神功,她也不想学了,听口吻,冻死的滋味虽是不太好受,她好像冻怎样怯惧。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你如果想猜猜她究竟为了什么,结果必然会得来一个失望。钟家信从来不猜女人的心事,所以他双目一阖,不再理会黄衣姑娘了。

  “别这样嘛,公子,我还有一个法子。”
  “你还有法子。”钟家信不相信她还有法子,他的双眼却再度睁开。求生是人类的本能,无论贵贱穷富都是一样,钟家信年纪轻轻前程似锦,要是冻死在这时,他是心有不甘的。所以,他虽是心有所疑,还是向黄衣姑娘投下带着求生希望的一瞥。

  黄衫女郎懂了他的眼神,抛给他几分羞意的笑容,跟着将螓首垂了下去:“公子,武林中有一种玄功名叫和合神气,你可曾听人说过。”
  “没有。”
  “那,薤山双奇呢。”
  “请恕在下孤陋寡闻,并不知道那两位前辈的字号。”
  “哼,你这人。好啦,还是让我告诉你吧,薤山双奇是我爹娘,本门的独门玄功就是和合神气。”
  “原来姑娘是武林高人的千金,在下还没有请教,太失礼了。”
  “这不能怪你,自从先父母因走火入魔,相继去世之后,我就心灰意冷,将自己锁在孤独寂寞之中了,你来敝庄养伤,我没有尽半点地主之谊,失礼的应该是我。”语音一顿,黄衫女郎续道:“我叫方玫,跟柳姊姊是闺中密友,你们既是姊弟相称,咱们之间也无须客套,你说,你愿不愿练习和合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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