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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uliu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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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艳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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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鹭夫人就躺在旁边的一张床上,美丽的俏脸上满是黑气,基本上已没有了呼吸。

  林逸秋把脉完毕,又细看了她的舌苔后,脸色凝重起来,沉吟半晌才道:「这是金鹰先生的独门毒药,想不到毒性比三年前更厉害多了……唔,我尽力吧。」

  他说着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裹,先取出一柄戒刀,刀光连闪,就见银鹭夫人的一头长发纷纷落地。

  三人都吃了一惊。

  铁木兰骇然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叫你给她治病,没叫你给她剃度啊!」

  林逸秋手上不停的削发,嘴里道:「等一下我要在她脑门上针灸,我的手法与别人不同,不把碍眼的头发削光就无法下针!」

  三人半信半疑,不到片刻,银鹭夫人就秀发落尽,仿佛成了一个美貌中年尼姑。

  林逸秋跟着又脱光了她的衣服,在她赤裸的娇躯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金针,几乎每一个穴道都没放过。

  在头顶部位,他取出一根特别粗的金针,竟从后脑的左侧插入,由右侧穿了出来!

  铁木兰惊骇的又差一点叫出声来,只见林逸秋双手不停,又在后脑同样插了三根金针,每一根都把银鹭夫人的头颅给「钉穿」了。

  奇怪的是,这看似恐怖的场面,却并没有丝毫鲜血流出,铁木兰这才放下了心。

  接下来,林逸秋开始运功推拿。一缕缕的黑血不断从金针的末梢淌出,原来这些金针是中空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毒药特有的腥臭气息。

  过了整整两个时辰,银鹭夫人肌肤上的黑气才终于褪尽,呈现出了健康的白里透红色,但是人却依然昏迷不醒。

  林逸秋收起金针,拭去额头的汗水苦笑道:「她的性命已经保住了,可是能否醒过来却很难说。毒素也许已经损坏了脑部,只能慢慢调理了。」

  铁木兰听了十分失望,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任东杰却微笑道:「不管怎样,总是有劳兄台费心了。不如和在下一起去喝上几杯酒,轻松一下如何?」

  林逸秋也满脸堆欢道:「任兄有命,自当奉陪。」

  铁木兰火气可大了,瞪着任东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喝酒鬼混?」

  任东杰满不在乎的道:「遇到林兄这样的好朋友,即使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要陪他喝上两杯,把酒言欢。」

  林逸秋含笑点头,于是两人携手走了出去,仿佛已经成了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铁木兰气的要命,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回头坐倒生闷气。

  她没有注意到,江松林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

  酒就摆在户外的石桌上,在阳光下呈现出赏心悦目的琥珀色。

  任东杰率先干了一杯,咂着嘴唇道:「想不到这小小的荒岛上,还有这么好的波斯葡萄酒,看来那岛主的心肠倒还不太坏。」

  林逸秋淡淡道:「对于一群快死的仇敌,有时候人反而会比较宽容,临死前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美酒佳肴。」

  任东杰放下酒杯,试探道:「兄台认为凶手还会再杀下去,我们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吗?」

  林逸秋道:「凶手原本想杀的,只有当年血洗逍遥山庄的那六个人,可是有了江神捕和任兄介入,现在倒不一定了。」

  任东杰饶有兴趣的道:「为什么?」

  林逸秋道:「因为凶手说不定会栽在你们手里,如果他能顺利实施完所有阴谋,也许我们剩下的人还能返回陆地。要是他最终被你们识破,很可能会来个玉石俱焚,大家同归于尽。」

  任东杰大笑道:「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不该管这闲事,该由他杀下去才是。」

  林逸秋道:「数字已经由一到了五,现在还剩最后一个目标,到底是凶手赢还是你们赢,就看这最后一次较量了,在下拭目以待。」

  任东杰凝视着他,沉声道:「如果兄台肯帮我一把,抓住凶手的把握起码能大一倍。」

  林逸秋惊奇的道:「我怎样帮你?在下可不会破案呀。」

  任东杰又呷了口酒,随口道:「比如说,告诉我三年前的那位幸存者——也就是今天的凶手——究竟是男还是女?」

  林逸秋一震道:「任公子说笑了,这个在下又怎会知道?」

  任东杰微笑道:「兄台不必否认了,你刚才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使我突然明白了,你在这件事中所占的份量比我想像中还要重得多。」

  林逸秋第一次显得有些不安,勉强沉住气道:「我说错了什么?」

  任东杰道:「你说金鹰先生所用的独门毒药,其中的毒性比三年前厉害的多了。请问这一点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逸秋没有出声,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成了一尊石像。

  任东杰道:「江湖上从未听说过金鹰先生会用毒药,可见他没用过几次。但三年前血洗逍遥山庄时,他显然不择手段下过毒,因为有一个就是被毒死的。」

  林逸秋冷冷道:「说下去。」

  任东杰微微一笑,又道:「你的话明摆着告诉了我,三年前你也曾经解过这种毒,因此才会有毒性对比的分析,那么你又是为谁而解毒呢?」

  他顿了顿,一字字道:「当然只有一个人,就是当年逃出去的那位幸存者!他也身中剧毒,而救了他的人就是你!」
第十九章 凶手就是你
  空气仿佛凝滞了,两个人谁也没有作声,只是盯着对方,同样犀利的目光交接着,就如刀锋在碰撞。

  良久,林逸秋忽然笑了,淡淡的笑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可是你却说的如此肯定。」

  林逸秋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三杯,风度优雅从容,再配上他那英俊的面容,足以迷倒很多女孩子。

  要不是从赵黑虎那里得到消息,怎能想像这样一个俊美男人,竟是个对女人不感兴趣,喜好男色的龙阳之君。

  任东杰暗暗叹息,同时又有点庆幸。要不是因为这样,这人绝对会是自己追求美女的劲敌。

  林逸秋忽然道:「在下一直很想向任公子讨教几招,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厉害。」

  任东杰慢吞吞道:「你知道的,传说大都不可信。」

  林逸秋道:「不必过谦。只要任公子能在十招之内,夺走在下手中的酒杯,就算你赢了。那时候你无论想知道什么,在下都和盘托出。」

  任东杰叹道:「兄台这是何必呢?动手太伤和气了,我们不如来比比酒量如何?」

  林逸秋望着他道:「不动手也成,但任公子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任东杰大喜,正想说随便什么条件都行,忽然心中一凛,想起了他的「嗜好」。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顿时全身寒毛直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光似乎不怀好意,那条件是什么可想而知。

  林逸秋又笑了笑,笑的他心惊肉跳,柔声道:「任公子究竟想要如何呢?」

  任东杰干咳一声,苦笑道:「还是动手好了!」

  他突然飞身纵起,左手推开横在中间的桌子,右手出手如风的抓了出去。

  林逸秋单掌托住酒杯,上身平稳不动,整个人却倏地退后了三尺,同时另一只手挥掌反击。

  任东杰一低头,已从掌风下抢了过去,左臂一个肘锤反撞他肋下,右手还是去夺那酒杯。

  林逸秋斗逢强敌,精神大振,清啸一声,单手幻化出一片掌风拳影,守的可谓密不透风。

  但任东杰却比他更快,到第七招上,终于看准了来势伸指一弹,正弹在对方的虎口上。

  不料这一弹之下,对方竟是毫无反应,而自己的劲力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

  任东杰一惊,失声道:「移花接木!」

  这时两人的指掌已经相触,林逸秋的指头就似生了根般,牢牢的粘在酒杯上,怎样也掰不开。

  不管任东杰使出多大的劲力,都被他用「移花接木」的功夫移走,通过手臂传到脚下,再化入大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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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这种方法,只要对手的内力不是高出他太多,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任东杰明明已经摸到了酒杯的边缘,可是却偏偏扯不下来。无论是用硬功还是软功,都在对方的化解下消融于无形。

  林逸秋吐气开声,断喝道:「还有最后一招!」

  说时迟,那时快,任东杰眼珠一转,急中生智,中指勾出,竟戳进了酒杯那狭小的杯口里。

  林逸秋一怔,猛然觉得酒杯被对方的指尖顶住,在自己掌心里旋转了起来,杯底深深的陷进肉里,两三下就把掌心的肉扭的变了形。

  由于双方不是直接相触,隔着这个酒杯,他就再也无法将劲力悉数引走。

  只一刹那间,掌心就被旋的剧痛,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掌,酒杯立刻掉了下来,跌向任东杰早已等待着的左手。

  林逸秋暗叹一声,正要退后认输,谁知任东杰突然脚步一滑,就像是立足不定似的,不知怎地竟到了他身子左侧去。

  高手相争,怎容丝毫差错。林逸秋喜出望外,右手飞一般的将酒杯捉住,跟着整个人飘出了一丈外。

  他站定脚步,正想嘲笑对方输了,忽听任东杰暴喝一声:「小心!」

  耳边传来「嗤嗤嗤」轻响,林逸秋不及多想,本能的将掌中酒杯掷了出去,同时卧地打了个滚。

  「叮叮」两声脆响,酒杯在空中裂成数块,地上却多了五点金光闪闪的暗器!

  「什么人?」随着喝声,任东杰飞身纵起,反手拍出一掌,人已纵出了高墙。

  林逸秋定了定神,细看那五点暗器,赫然是五片打造的极其精致的金叶子。

  他的脸色不禁变了,俯身将金叶子拔起,轻抚着那又薄又利的边缘,怔怔的立在当地。

  没多久任东杰就飘了回来,走到他身边摇了摇头,脸露苦笑。

  林逸秋抱拳道:「多谢任兄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任东杰回了一礼道:「不必客气。这已是我第二次遇到金叶子的暗算了,唉……」

  林逸秋动容道:「金叶子的暗器来无影去无踪,不知打到了多少成名豪杰,任公子竟能两次躲过暗算,真是了不起。」

  任东杰道:「不是我了不起,而是金叶子本不适于拿来作暗器,反射的金光太耀眼,很容易在出手之前就被人察觉。她若是从轿子里向我偷袭,恐怕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林逸秋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只是,金叶子为何要暗算我呢?」

  任东杰不动声色的道:「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明白,为何不敢承认呢?」

  林逸秋一震道:「什么?」

  任东杰淡淡道:「人人都以为金叶子和那轿子一起粉身碎骨了,可是你却一直怀疑她没死,因为金叶子就是那位幸存者,是不是?」

  林逸秋倒抽了口凉气,喃喃道:「我只是怀疑而已,难道真是如此吗?」

  任东杰道:「那还有假吗?金叶子正是因为你掌握了她从前的隐私,才要杀你灭口的。」

  林逸秋默然半晌,一咬牙道:「好,我这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

  「他妈的,不得好死的臭丫头!」赵黑虎一进来就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老子跟祢有什么冤仇,祢这臭丫头竟然这样害我?」

  柳如枫文文静静的坐着,完全不因他的粗话而动怒,还是那副娇羞怯弱的样子,轻轻道:「我害你什么了?」

  赵黑虎怒容满面的道:「祢明明不是三年前的真凶,为什么那天要骗我,害的我一直以为祢是我的同党?」

  柳如枫愕然道:「我几时骗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指控人家呀,都不容我辨白!」

  赵黑虎噎住了,回头想想,那天她确实没承认过什么,只是自己以为非常有把握,所以当作她「默认」了。

  柳如枫明眸流转,用眼角瞥着他道:「怎么你现在又认为我不是了?」

  「这不废话吗?」赵黑虎气冲冲的道,「数字已经到了「伍」,说明六个真凶已被干掉了五个,唯一剩下的一个就是老子了,哪还有祢的份?」

  柳如枫娇躯轻颤,娇呼道:「哎呀,这么说你现在是凶手的最后一个目标了!」

  「没错!」赵黑虎咬牙切齿的道,「不过他想杀我也没这么容易,哼哼,大家走着瞧吧。」

  柳如枫低垂着粉颈,细声细气的道:「但你的武功比玄灵子道长如何?比天禽夫妇联手又如何?」

  赵黑虎不答,把一双斗大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目中却闪过恐惧之色。

  柳如枫虽未抬头,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忽然道:「我那天虽然没有骗你,但也没有主动否认是你的误解,甚至对你闯入的非礼举动都没有追究,你可知是为什么?」

  赵黑虎没好气的道:「祢这丫头无非是为了从我嘴里套话,当我不知道吗?可恨老子一时不察,结果什么都给祢骗听了去。」

  柳如枫俏脸微红道:「但不管怎样,我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把凶手给找出来。」

  赵黑虎恍然大悟道:「原来祢是想以自己为诱饵,使凶手上钩?天啊,祢……祢这丫头一定是疯了!」

  柳如枫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而炽烈的光彩,用很轻的,但却是坚决的语音道:「为了得到凶手的「修罗神功」,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赵黑虎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半晌才道:「好,祢要的是「修罗神功」,而老子现在却是只要保的住性命就上上大吉了,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柳如枫嫣然一笑,道:「合我们两人之力,想来是可以斗的过凶手了,但你为何不去寻求江松林他们的保护呢?」

  赵黑虎哼了一声,冷笑道:「江松林枉称神捕,自己都被人打伤了,还有什么本事保护我?真是晦气……」

  忽然听的一个平和稳重的声音道:「这你可就错了,他还是保护的了你的。」

  随着说话声,江松林一身劲装,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

  令人惊异的是,他脸上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半点重伤不振的迹象!

  〓〓〓〓※〓〓〓〓※〓〓〓〓※〓〓〓〓

  天已黄昏,寒风凛冽。

  任东杰一个人在夕阳下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

  「不……不对,这件事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他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终于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快到青松轩时,一个窈窕的身躯闪了出来,怯生生的道:「任公子!」

  任东杰闻声看去,原来是妙音女尼,一身缟素缁衣随风飘飞,衬着她容色如玉的粉脸,有种出尘脱俗的俏丽。

  自从师父逝世之后,这美貌尼姑就似乎一直在躲着他,就算在众人面前,也有意无意的回避着他的视线。

  任东杰停下脚步,淡淡道:「小师太找我有事吗?」

  他理解她的回避,知道她即将成为恒山派的新任女掌门,而恒山派却是武林中最多清规戒律、最重视清誉名声的门派,为了她的前程着想,自己也必须保持一定距离,不可以对她显得太亲热。

  妙音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冷淡,明眸中蒙上了一层幽怨凄凉,双掌合什道:「任公子,贫尼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她的俏脸苍白,神色也颇为憔悴,显然还没有从丧师之痛中完全恢复过来,柔弱的身躯却又将要挑起重担。

  任东杰忍住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怜惜的冲动,欠了欠身道:「请说。」

  妙音低声道:「其实这件事我早该说的,可是却一直犹豫不定。但看这几天不幸殒命的人越来越多,深感是必须说出来的时候了。」

  任东杰动容道:「究竟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妙音道:「其实……先师根本就不是当年的六位真凶之一!」

  任东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妙音诚挚的道:「我不骗你,先师当真不是血洗逍遥山庄的凶手。三年前逍遥山庄出事时,她因练功出岔子而导致下肢瘫痪,足足修养了半年才复原。」

  任东杰心念电转,道:「祢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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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音凄然道:「先师去世前将掌门铜符交给我,内里放着本门武功最高一层的心法,上面附注着先师的不少心得指点,其中有这样一段话……」

  说着她取出一卷薄薄的帛书,递了过来。

  任东杰迟疑不接,道:「这是贵派的不传秘诀,在下不便多看……」

  妙音打断了他,平静的道:「这正是困扰贫尼几日的问题,事关重大,始终难以决定。但贫尼想来想去,一是信任任公子的为人,二是这有助于恢复先师名誉,三是不希望案子因此而走进误区,因此下定了决心,任公子就不必再推辞了。」

  任东杰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顺着妙音所指的地方望去。

  只见上面有几行字迹,叮嘱修习者不可冒进,并举例为证,在壬戌年九月时曾因练功不慎,真气如何如何运行之后导致走火入魔……

  ——壬戌年就是三年前,而逍遥山庄案件是在十月才发生的。如果静慧师太当真九月练功出岔子,那么就不可能去庄里行凶了。

  任东杰看完后沉吟道:「这的确是尊师的亲笔手书吗?」

  妙音斩钉截铁的道:「错不了,贫尼从小就看熟了的,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任东杰把帛书还给了她,苦笑道:「就算当真是师太亲笔手书,恐怕也很难成为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像江松林那样死守原则的人,是不会相信嫌疑人本人留下的东西的。」

  妙音默然片刻,抬起头凝视着他,明眸中射出温柔而又坚强的神色,淡淡道:「贫尼不需要旁人相信,只要任公子你明白就够了。」

  说完她苍白的俏脸似乎有些红了,双掌合什,念了声「阿弥陀佛」,双袖飘飘的离去了。

  任东杰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紧的皱着,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了。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暗器破空声!

  耀眼的金光闪过,两片金叶子凌空射向他的后背!两片又轻又薄,边缘锋利如刀的金叶子!

  〓〓〓〓※〓〓〓〓※〓〓〓〓※〓〓〓〓

  看着生气勃勃,龙精虎猛的江松林,赵黑虎和柳如枫都怔住了。

  过了好一阵,赵黑虎才张大了嘴吃惊道:「江神捕你……你没有受伤吗?」

  江松林淡淡道:「怎么没有?昨晚那一掌的确差点送了我的命。只是我复原的速度却比一般人快的多。」

  他三更受创,立即开始潜运内力疗伤,只用三个时辰就大致康复了——这不仅是因为他辛苦练就的精湛内功,也因为多年捕快生涯,无数次的受伤使他的意志力和治伤能力都远非常人可比。

  柳如枫明眸闪动,不解的问:「可是,江前辈你既然复原了,为什么在大家面前却不说呢?」

  江松林沉声道:「这是我演给凶手看的一场戏!他若认为我已因伤势而不足畏惧,就必然会犯下轻敌的错误。」

  他顿了顿,一字字道:「这样我就可以一举抓住他!」

  赵黑虎拊掌大笑,满脸的横肉都在快乐的抖动着,兴高采烈的道:「好,好!这样一来老子就放心多了,今夜凶手不来杀我便罢,敢来就叫他落入法网有去无回!」

  江松林点点头,脸上露出决战在即的坚毅神色,很显然,这个在今次案子中屡屡受挫的神捕,准备用同凶手的最后一次较量来挽回自己的名声!

  〓〓〓〓※〓〓〓〓※〓〓〓〓※〓〓〓〓

  两片金叶子一上一下射来,划过两道金灿灿的光辉!但任东杰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只一抬手,两道金光就都到了他掌中。

  他没有回头,身后却传来「扑哧」一声娇笑,玉玲珑那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道:「你是不是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警惕呢?看来无论谁要暗算你都很难成功。」

  任东杰没好气的道:「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拜托祢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

  「胡闹?」玉玲珑突然飘到了他身前,大发娇嗔道,「是你自己要人家假扮成金叶子的,现在利用完了想过河拆桥,就说人家胡闹?」

  任东杰赶紧掩住了她的嘴唇,警告道:「祢疯了吗?这么大声被人听到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玉玲珑柳眉一扬,冷笑道,「你要强行占有人家的身体,我就给了你,你要我帮你假扮金叶子哄骗那林逸秋,我也都依着你……没良心的家伙,你自己说说,我有哪点对不起你?嗯?」

  她说着说着就像委屈的要哭了,珠泪莹莹,突然狠狠的在任东杰手上咬了一口。虽然他的手号称天下无双,可也痛的差点喊出声来。

  「好,是我不对,是在下对不起祢玉小姐。」任东杰苦笑道,「美人恩重,在下绝不敢忘记答应过祢的诺言,这样行了吗?」

  玉玲珑转嗔为喜道:「这还差不多。」说着又把一个千娇百媚的胴体靠了过来,轻轻触着他的臂膀,吹气如兰的道:「那林逸秋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有价值的东西远比我预想的要少。原来三年前那位幸存者逃脱大难之后,不是被林逸秋本人救起的,而是被他的父亲所救。」

  他顿了顿,又道:「他父亲是为毕生研究毒药的医者,费了好大的力气解毒之后,没想到那幸存者恩将仇报,竟将他给杀了。」

  玉玲珑「啊」的一声娇呼,俏脸顿时煞白道:「他……他……」

  任东杰淡淡道:「这幸存者大概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将恩人杀掉灭口吧。当时林逸秋不在父亲身边,事后赶回来才知道这件惨事,于是立志报仇。」

  玉玲珑道:「这么说,林逸秋也不知道那幸存者是男还是女了?」

  任东杰摇头道:「他父亲有个习惯,每次研究出全新毒药的破解方法时,总是会详尽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参考,但却并没写下那幸存者的性别。」

  玉玲珑眼波流动,沉吟道:「原来林逸秋是根据父亲遗着才解开银鹭夫人的毒的,八成是还没完全掌握到家,难怪银鹭夫人至今也没能醒过来。」

  任东杰黯然道:「但这种毒也确实难解,对人的脑部伤害极大。银鹭夫人就算好了,将来后脑金针穿过的部位也会留下疤痕,那是被流出的毒汁给炙出来的。」

  玉玲珑用眼角瞟着他,似笑非笑的道:「呦,我们的任公子真是怜香惜玉的紧,又为美人儿心疼了哩。」

  任东杰却没有笑,表情严肃的道:「任何一位女子受到伤害,我都会觉得很心疼,因为女人在这世上本就应该是拿来疼爱的。」

  这话他说的非常认真,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执着。玉玲珑似乎也被感动了,眼神中流露出爱慕和钦佩。

  但只过了片刻,她忽然又咯咯的娇笑起来,双臂勾住任东杰的脖子,踮起足尖咬着他的耳朵道:「不管怎样,我总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该怎样感谢我呢?」

  感受到她胸前双峰的惊人弹性,任东杰虽在烦恼之中,也不禁心中一荡,伸手逗起她的下颔重重吻向那娇艳的红唇,同时另一只手不规矩的按到了浑圆的臀部上。

  「唔唔……」玉玲珑从鼻中挤出微弱的抗议,左右躲闪着,俏脸晕红的道,「不要啦……不要……」

  嘴里虽如此说着,可是身子却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软软的不动了,任凭他的手掀开了长裙……

  紧接着任东杰突然怔住了,手掌上传来滑腻冰凉的触感,竟是直接触到了玉玲珑的肌肤——她外衫下居然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喔,小骚货祢可真是大胆哪!」他一呆之下马上恢复了常态,摸着她那光滑的大腿低笑道,「祢刚才就这样施展轻功?就不怕被人看到裙下的春光吗?」

  玉玲珑吃吃娇笑,媚眼如丝的瞟着他道:「除了你这大色狼外,还有谁会偷窥女孩子的身体?人家才不怕呢,啊呦,你不要那么猴急嘛……」

  半真半假的惊呼声中,裙子已被拉高,整双白生生的美腿几乎都曝光了,在夕阳下反射着晶莹如玉的光泽。

  任东杰咽了口唾沫,手掌熟练的伸进裙里摸索着,拨开萋萋芳草寻幽探秘,发现里面赫然已是泛滥成灾。

  「哈,不知道是哪个更猴急呢?」他露出促狭的笑容,抽出手指凑到玉玲珑眼前。

  玉玲珑娇吟一声,连连跺脚不依,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可是娇躯却丝毫没有躲闪对方侵袭的意思。

  任东杰哈哈一笑,伸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透明黏液,赞叹不已的道:「啧啧,又香又甜,味道真是好极了,玉小姐,祢自己要不要也尝尝?」

  玉玲珑霞烧双颊,高挺的酥胸起伏着,喘息道:「尝便尝吧,你当我不敢吗?」

  突然低下头,轻启双唇将他的手指一口吞入,含进了那樱桃小嘴中。

  任东杰本是随口说笑,想不到她竟真的照做不误,柔软灵活的舌尖舔着他的手指,像个婴儿般吸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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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吸,俏脸上的红意一边在渐渐加浓,美眸中神色混杂着娇嗔和挑逗。

  既有清纯少女的羞涩,又带着成熟尤物才有的娇媚,令人如梦似幻,分不清她究竟是个贞节的圣女,还是个淫贱的荡妇?

  任东杰只看得心跳加快,空着的一只手忍不住又探进了裙里,老实不客气的爱抚起了赤裸的臀部,手感真是好极了,令他爱不释手。

  「喔喔……不……不要啊……讨厌……」玉玲珑给摸的全身发软,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音节,娇躯很快就变的滚烫,双眼水汪汪的就像是要滴出蜜来。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反应,这样的呢喃,哪里是在抗拒呢?分明是在渴望的邀请……

  任东杰哪里还耐的住,四顾无人,一把搂住玉玲珑的娇躯,顶到了身边的高墙上,把她的裙子完全掀开。

  玉玲珑发出惊叫声,粉脸上的红云一直弥漫到了脖子,挣扎道:「你……你干什么?」

  任东杰不答,用行动代替了语言,飞快的解开裤带,把早已蓄势待发的粗大阳物解脱了出来。

  「啊,你……你难道想在这里?」玉玲珑花容失色道,「你疯了吗?会被人看见的,不行啦……啊……」

  「别装了,这不正是祢的本意吗?」任东杰深深吸了口气,用膝盖将她的双腿分开,胯下耀武扬威的巨炮准确的凑向了湿答答的蜜穴。

  「啊……不可以……不……」玉玲珑急促的喘息着,两手无力的推拒着他的胸膛,尽量踮起足尖使自己远离那危险的武器,哀求道,「我们回去再做好吗……求你了……要是被人看到怎办?」

  任东杰挪谕道:「谁叫祢故意诱惑我呢?玉小姐,祢想捉弄任某人,这次可是自作自受了……认命吧!」

  说着双手猛然抓住她的纤腰向下一按,同时胯下运足了力道猛地向上一顶。

  玉玲珑本来还想抗拒的,但泉涌的花唇一被撑开,反抗的意念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啊啊……」她不由发出甜美的娇吟,主动向下坐去,顺势将肉棒整个的吞噬。

  「喔,好紧……」任东杰闭起眼睛,舒服的灵魂都快飞上了天。

  玉玲珑用力咬着嘴唇,控制自己愉悦的呻吟不至于太响,衣衫下成熟美满的胴体完全落入这男子的掌握,每一寸每一分的肌肤都被他尽情的抚摸。

  两人腿股交叠,都已兴奋的难以自持,可是又都压抑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那种感觉就像是偷情一般的刺激,使两人的情欲燃的更旺。

  「记得玉小姐从前说过,只要祢肯配合,就能令男人享受到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快乐……」任东杰喘着粗气,操纵胯下一次次的贯穿那销魂的蜜穴,口中却道,「但我为何没感受到呢?看来最出色名妓的床上功夫也不过如此啊……」

  玉玲珑在他一轮急攻下,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美眸意乱情迷的望着他,一副被彻底征服的样子。

  可是任东杰并没能「耀武扬威」多久,蓦地,他感觉到那本已酥烂成泥的花心突然一开一阖,将自己牢牢的衔住了,再也撤退不得。

  他吃了一惊,紧接着又觉得紧窄的内壁蹙起了许多皱褶,一层层的环绕着自己,而且还会频频震动收缩,仿佛在进行着温柔的按摩似的,带来一阵阵欲仙欲死的绝顶快感。

  「嗯嗯……喔……嗯嗯嗯……」玉玲珑发出梦呓般的娇声和喘息。

  任东杰万万没想到奇乐宫的秘术竟是如此厉害,能令一个昨天才被破身的女子,今天行房就可以发挥出这样巨大的威力。

  他咬牙苦苦忍耐着,可是快意却像是涨潮般飞快的蓄满了,全身上下都似有一股股电流通过,不由自主的因兴奋而剧烈哆嗦。

  「给我……任公子……快……给我……啊啊……全部给我……」玉玲珑动情的呻吟着,渐渐的已无法控制住声音,俏脸上满是失魂落魄的表情,显然也处在极度的愉悦之中。

  没两下,双方就都到了临界的边缘,情不自禁的互相搂抱得更紧,将彼此尽可能深入的结合。

  「哇呀!」低低的吼叫声中,任东杰猛然放松了精关,饱饱的灌溉着那堪称极品的花心……

  玉玲珑被烫的娇躯乱颤,牢牢的缠住对方,尽情承受着那汹涌澎湃的热流……

  过了好半晌,两人才从高潮的余韵中平复,赶紧分了开来,整理好各自的衣衫准备返回居所。

  刚走出不远,欧阳青虹从高墙后面转了出来,淡淡道:「两位倒很有闲情逸致,傍晚来这里散心吗?」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任东杰听出她话里有话,尴尬的都不知说什么好。

  玉玲珑却很快恢复了常态,风姿优雅的掠了掠秀发,嫣然道:「欧阳寨主有何指教?是想请我们用晚膳吗?」

  欧阳青虹板着脸,冷笑道:「谁有那个兴趣请你们?是江神捕要大家都到琅环小筑里集合。」说完狠狠的瞪了任东杰一眼,转过身自顾自的去了。

  等她走远了,任东杰跌足长叹道:「这小妮子……她刚才一定是什么都看到了!」

  玉玲珑吃吃笑道:「早叫你不要那么猴急了,不过就算被她看到又如何呢?一个妓女和一个色魔在一起,本来就不可能清清白白。来吧,莫要再愁眉苦脸了,快去见江神捕吧。」

  任东杰忍不住叫道:「老天,就算要去祢也要先换件衣服吧。你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被人看到怎么办?」

  不由分说拉起玉玲珑的手,快步走向自己的居所。

  〓〓〓〓※〓〓〓〓※〓〓〓〓※〓〓〓〓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凉如水,月明星稀。

  琅环小筑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会客的大堂里,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只有江松林是站着的,神目如电,冷冷的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

  没有一个人露出异常的表情,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人人都显得很无辜。

  谢宗廷一挥手,威严的道:「江捕头你现在可以说了,召集大家的目的为何?」

  江松林躬身行了一礼,道:「六个目标已经死了五个,凶手还剩下最后一个人要杀,我们必须采取行动阻止他的阴谋。」

  林逸秋动容道:「江神捕莫非已经清楚凶手是谁了,准备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他吗?」

  江松林平静的道:「我现在只有怀疑,还没能找到确切的证据。但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却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崔护花冷冷道:「废话,这个谁都知道。可是凶手连杀了五个人你都束手无策,这次还能有什么好办法阻止?」

  江松林道:「本人无能,确实有愧「神捕」的称号,因此只有采用最笨的方法来应对。从现在起只要大家都寸步不离,每个人都处在彼此的监视之中,凶手也就无所施用其计了。」

  玉玲珑忽然插口道:「若凶手找不到机会下手,你也抓不住他,前面那五个人不是白白送命了吗?」

  江松林瞥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的道:「不然。只要过几天有船接我们回陆地,我再调查清楚几个疑点,就有把握拆穿凶手的真面目了。何况凶手是非除掉这第六个人不可,他找不到机会就会铤而走险,就更容易被人识穿。」

  任东杰微笑道:「这个主意虽然乍看很笨,可却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小弟举双手赞成。」

  房里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都被说服了,没有人表示异议,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铁木兰等女子围聚在大厅的左边,照顾着还在昏迷中的银鹭夫人。江松林等男人则在大厅的右边,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这中间最紧张的就是赵黑虎,尽管他表面上强自镇定,可是心里却像在打鼓般忐忑不安。

  最后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这件事江松林并未公开宣布,只有柳如枫,任东杰,他自己,还有一个快意堂主知道。

  凶手究竟是谁呢?今晚自己是否会在劫难逃?赵黑虎想到这里,嘴角的肌肉痉挛了,面如死灰,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任东杰,他是全场最轻松的一个,开了瓶波斯葡萄酒,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午夜就到了。

  就在大家觉得有些疲倦的时候,堂内的灯光缓缓暗了下来。

  任东杰第一个觉察到,「咦」了一声道:「灯光怎么变暗了?」

  江松林随口道:「怕是被风吹的吧?」

  但这句话刚说完,灯光又暗了不少,所有人都不由望向周围的蜡烛。

  厅里点着八根蜡烛,烛火仿佛被阴风侵袭似的,摇曳不定的飘着,使得每个人的影子也在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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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大厅里响起「啊呀」的惊呼声,至少是由七八张嘴一起叫出来的,声音都带着惊惶。

  在这一刹那,每个人都感到身下的椅子一震,椅背和扶手上突然弹出了钢条,把自己圈进了包围。

  众人大惊,急忙各运功力向外挣扎,可是那些钢条全都粗若儿臂,就如生了根似的牢牢箍住,怎样也绷不断,挣不脱!

  而他们所坐的椅子又是石头铸的,本来就嵌在地面上。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已经被禁锢在了椅子上。

  众人心念电转,还未完全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厅中的八支蜡烛突然一起熄灭,无边无际的黑暗立刻降临!

  他们睁大了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

  绝望的漆黑!几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叫的最响的居然是铁木兰。

  女孩子本来就是怕黑的,而且连着几个晚上都在黑夜中遇到恐怖的场面,这更令她下意识的毛骨悚然。

  幸好这一次蜡烛虽然熄灭了,但暂时还没有可怕的东西出现。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大厅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紧张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远处隐隐传来夜枭般的怪叫声,使气氛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之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甜香。

  「不好!」任东杰急忙屏住呼吸,想要努力支持过去,可是那股香气却久久不散,反而越来越浓了。

  没有人可以永远不呼吸的,他到了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只能又吸了一口气。

  这一吸之下,眼皮就突然变的无比的沉重,跟着大脑晕晕乎乎的,浓重的睡意涌了上来。

  周围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任东杰拼命想保持着清醒,但却很快的力不从心了。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感觉到黑暗处有个恐怖的身影站起,正在将冰冷森寒的杀意向所有人袭来!然后睡魔就彻底打倒了他……

  〓〓〓〓※〓〓〓〓※〓〓〓〓※〓〓〓〓

  「醒醒……任兄,快醒醒!」

  急切的呼叫声中,任东杰从睡梦里惊醒,艰难的睁开了眼,首先看到的就是江松林那张沮丧的脸庞。

  这名震天下的神捕竟也沉不住气了,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劈头就道:「你有看到赵黑虎吗?」

  任东杰一惊之下,残余的睡意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蓦地弹起道:「他怎么了?」

  站起身后才察觉,原本束缚住身体的钢条已经缩回,手足又得到了自由。

  再转眼看看,大厅里的众人也都在纷纷的睁开眼睛,神色茫然的揉着脸。

  江松林气急败坏的道:「赵黑虎不见了。我刚才一醒来,就发现他不在厅里。」

  任东杰的一颗心沉了下去,怔了一怔,飞快的拔步冲出了厅堂。

  江松林忙跟在后面,两人一走出大门,脚步霎时停住。

  只见屋外雪花飘飘,冬季的第一场雪已经落了大半夜,地上就似铺了一层白花花的薄地毯。

  可是,晶莹的白雪中间,却有一大滩鲜红鲜红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赵黑虎的尸体就躺在血泊里,身躯自胸腔开始都被撕开,肚腹上开了个大口子,肠子流的满地都是。

  一个大大的,用鲜血写成的「陆」字,在他尸身边反射着雪光,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震人心弦。

  任东杰和江松林对视了一眼,苦笑摇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强烈的沮丧和挫败。

  这时其他人也都从厅里走了出来,看到这副情景,个个都震撼的难以形容,又是好一阵的混乱。

  林逸秋忽然道:「咦,崔护花呢?怎么没看见他?」

  众人这才发现现场还少了一个人,就是崔护花。任东杰醒来时也只顾着赵黑虎的下落,竟没察觉崔护花也不在厅里。

  「奇怪,他会去了哪里?」众人心中都如压了块大石般沉重,忙四下里寻找起来。

  没多久,江松林就在「广益阁」的书房里找到了崔护花。

  他的尸体就吊在横梁上,一动也不动,突出的眼珠子仿佛带着无穷的讥诮,无尽的嘲讽,就这样凝结在眼眶中。

  尸身下有张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并用镇书石压着封书简。

  江松林僵硬的伸出手,拿起书简面无表情的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行字:「字呈江神捕,任公子二位:六位真凶都是我杀的,三年前的血海深仇总算得报,我师父张老管家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本人再无一事挂念,自尽悬梁。」

  江松林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坚毅如铁石的面上突然充满了哀伤,眼神也变的说不出的失落。

  有谁能想到,杀人凶手竟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这场接二连三的血腥屠戮!

  书简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终于,每个人都看完了。

  大家没有作声,每个人仿佛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良久,谢宗廷长长吁了口气,感慨的道:「原来凶手果然是他。这件事以死亡开始,最后又以死亡终结。」

  江松林面色沉痛的道:「真相虽然大白了,可是因本人的失职,没能提前阻止凶手的罪恶,才导致这一连串的悲剧不断上演。」

  谢宗廷额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摇头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唉,总之事情结束了就好……结束了就好……」

  任东杰忽然打断他,沉声道:「不,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谢宗廷转目望向他,有些吃惊的道:「任公子此话怎讲?」

  任东杰环视了诸人一眼,一字字道:「我相信崔护花并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根本还没揪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

  铁木兰失声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任东杰道:「这不过是凶手杀死赵黑虎后,再把崔护花吊死在这里,企图以此来哄骗我们上当,可是他却不小心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众人更是惊异,异口同声追问道:「什么破绽?在哪里?」

  任东杰走到桌边,指着上面摆放的砚台道:「就在这里。」

  大家满腹疑虑凑过去一看,只见那是个全新的砚台,并无任何特异之处,里面盛着墨汁,旁边放着毛笔。

  铁木兰蹙眉道:「破绽在哪里?看不出啊。」

  任东杰冷静的道:「祢就没注意到吗?这砚台的边缘太干净了,完全没有墨痕!」

  江松林全身一震,低呼道:「啊,我明白了!」

  如果那封遗书真是崔护花临死前写下的话,那么使用毛笔蘸满了墨汁来写字,砚台的内壁边缘难免会留下一道道的墨迹。可是,眼前的这砚台却很干净,边缘处没有半点痕迹。

  「这只有一个解释。」任东杰胸有成竹的道,「凶手是事先就伪造好那份遗书的,然后再来布置这个现场。他摆好砚台,再把墨汁倒进去就了事了,根本没有写字,因此也就不会留下墨迹。」

  众人听的纷纷点头。

  江松林长叹一声,面带愧色道:「任兄,你的洞察力实在比小弟强出太多了,我甘拜下风。」

  任东杰淡淡道:「江兄不必客气。其实我只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一早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江松林目光闪动道:「任兄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任东杰点点头,忽然道:「妙音师太,请把祢师父留下的那卷帛书给江兄过目一下,可以吗?这样才能解开祢师父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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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音踌躇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帛书递了过去。

  江松林看过静慧师太留下的注释后,骇然道:「这……这委实令人意外。」

  众人听他念过那一段后,也都吃惊的无以复加。

  铁木兰愕然道:「如果静慧师太不是当年的六位真凶之一,为什么她的遗体旁边写了个「贰」字,这不是凶手宣示报仇的标志吗?」

  江松林沉声道:「错了,其实我们都被凶手骗了。那只是凶手为掩饰自己而设的一石二鸟之计。」

  他顿了顿,又道:「彭泰是第一个被害的,但凶手在下手时,正好被静慧师太撞到了,并被凶手打落悬崖。他以为师太定然活不成了,想不到她却并未送命。可是静慧师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坚持不肯吐露凶手的身份,并在第二天就被害身亡。凶手企图让人相信师太不是死于「灭口」,于是就写了那个「贰」字,好让我们大家以为她也是当年的真凶,不过是被凶手报复而杀死的。」

  妙音听的流下泪来,哽咽道:「贫尼早就说了,我师父是那么慈祥的好人,她绝不可能是三年前的行凶者。可诸位施主却怎么也不肯相信,使师父死后的名声还要被泼上污水。」

  江松林叹道:「祢放心,只要我一回到陆地,就会立刻为尊师澄清一切,绝不容人冤枉恒山派的清誉。」

  妙音这才逐渐止住哭泣。

  铁木兰秀眉紧蹙,喃喃自语道:「那凶手到底……是谁?」

  任东杰笑了笑,道:「凶手自然还在我们中间,他跑不了的。」

  谢宗廷一拍桌子,大声道:「正是,天网恢恢,凶手绝对逃不出王法的制裁!老夫现在重申一遍昨天的许诺,有能破案者,就是当今的「天下第一神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间感到脊梁骨凉飕飕的,仿佛到这时候才深切的体会到,严寒的冬天已经全面来到了。

  〓〓〓〓※〓〓〓〓※〓〓〓〓※〓〓〓〓

  凶手是谁?凶手到底是谁?

  铁木兰在屋里走来走去,从午饭之后起,这句话至少已在嘴边念了一千遍了。

  她一直感觉到,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旋着,似乎非常的重要,只要把它抓住,一切真相就能豁然开朗了。

  可惜的是,她就是抓不住那模糊的念头,不禁懊恼的直顿足。

  昏迷中的银鹭夫人,暂时由江松林替她照顾保护着,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这血腥的案子。

  如果人渣杰能陪着一起参详推断就好了,可惜那个好色如命的混蛋,大概又忙着和玉玲珑鬼混去了,哪里有这份心思呢?

  铁木兰生气的杏眼圆睁,咬牙道:「不帮忙就算了,凭着本姑娘自己的聪明智慧,也绝对可以把凶手揪出来!哼哼,走着瞧吧。」

  她继续蹙眉思考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想起任东杰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能搞明白彭泰的首级为什么会不见,也许这案子就能看出端倪了……」

  蓦地,铁木兰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全新的想法浮现了出来,令的她娇躯剧颤。

  「难道……难道我们都想错了,真相正好相反……」她全身都在因激动而发抖,喃喃道,「这么说来,凶手就只能是……是……」

  「唰」的一声龙吟,铁木兰猛然拔出弧形刀,雪亮的刀光映照着她那兴奋的发红的俏脸,一字字道:「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

  谢宗廷刚打开房门,铁木兰就一头冲了进来,急促的喘着气道:「将军大人,我……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哦?祢且说来听听!」谢宗廷不愧久经沙场的人,表现十分镇定,指着屋内的一张椅子要她坐下,温言道,「祢慢慢说,不要着急。」

  铁木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饶是谢宗廷城府极深,也不禁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

  铁木兰强抑住心头的激动,把自己的推断和理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谢宗廷听得耸然动容,霍然而起道:「不错,祢说的相当有道理!原来真相竟是如此,真令人意料不到。」

  铁木兰恨恨道:「可是,这些只是我的推断,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指控此人。」

  谢宗廷沉吟半晌,忽然道:「这件事祢有告诉其他人吗?」

  铁木兰摇头道:「没有,我一想到就过来告诉将军大人了。」说着俏脸不禁红了红,英姿飒爽中又带上了几分羞涩,煞是动人。

  谢宗廷一转念间已然明了,呵呵笑道:「祢放心,老夫不会让任何人夺走祢的头功的。看来天下第一神捕……不,是第一女神捕的称号,已经非祢莫属了!」

  铁木兰的俏脸更红,扭捏道:「可是,还要先让这人认罪才行,眼下却没有证据。」

  谢宗廷沉静的道:「不要紧,没有证据,我们可以设计令此人认罪。老夫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说着用极低的嗓音说出了一番话。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到傍晚了。

  广益阁静悄悄的矗立着,巨大的影子笼罩在地上,看上去仿佛一只狰狞的怪兽,令人油然兴起阴森森的感觉。

  远处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慢慢的向这里走来,推开门一先一后的走了进去。

  前面那人身材高挑,有一双笔直匀称的修长美腿,正是女捕快铁木兰。她的俏脸上带着很奇怪的表情,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后面那人震动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不妙,开口道:「铁捕头,祢说有重要事情要单独商议,请问是……」

  铁木兰冷笑一声,美丽的大眼睛凌厉盯着这人,面寒如水的道:「除了揭穿凶手的真面目外,祢以为什么事情还能算的上是「重要」?」

  那人脸上变色,强自镇定的道:「祢……祢已知道凶手是谁了?」

  铁木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道:「我当然知道了——凶手就是祢!」
第二十章 水中激情
  凶手就是祢!

  这句话说的虽轻,可是在听者的耳朵里却像是晴天霹雳般,震得那人全身陡然颤动,嘴唇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

  黄昏的最后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正好照在那人清秀脱俗的脸蛋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人居然是女尼姑妙音!

  「祢……祢胡说什么啊?」妙音的声音在发颤,娇躯也在不易察觉的发颤,她用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道:「贫尼怎么会是……凶手?罪过……罪过……」

  铁木兰冷冷的望着她,明亮的眸子里突然露出怜悯之色,沉静的道:「不用否认了。我知道祢也是迫不得已的。这一连串的血案根本就不是祢自己想要干的,祢完全是身不由己。」

  妙音竭力冷静下来,双手合什,低眉垂眼道:「阿弥陀佛。贫尼身为出家之人,连只鸡都不肯杀,怎会去杀人呢?何况死者中还有贫尼恩同父母的师尊。」

  铁木兰柳眉一扬,娇喝道:「祢还想抵赖?静慧师太自然不是祢杀的,但这一连串的血案却是祢们师徒俩联手做下的!」

  妙音倒抽了口凉气,脸色霎时苍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铁木兰双眼发亮,娇美的脸庞上露出威严凛然的表情,冷笑道:「怎样,无话可说了吗?就让我从头讲起拆穿祢的阴谋,让祢输得心服口服。」

  她顿了顿,仿佛一个审判者般挥着手道:「第一个被杀的人是彭泰,在他被杀的同时,祢师父静慧师太也受了重伤。大家都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静慧师太不肯说出凶手是谁呢?当时所有人包括江神捕在内,都认为是师太想以此来威胁凶手交出秘笈。」

  「这个推论产生之后,案子就等于走进了死胡同,绕来绕去也无法查出真相。几个时辰前我突然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会不会事实刚好相反呢?静慧师太不肯说,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去打伤她,实际上她才是杀死彭泰的凶手!」

  妙音颤声抗辩道:「我师父……我师父跟彭泰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铁木兰沉下俏脸道:「祢当我不知道吗?祢师父本来就是当年血洗逍遥山庄的六位真凶之一!哼哼,那什么「因走火入魔而下肢瘫痪」的遗书,根本是假话,也是为了犯案需要而布下的局。」

  妙音方寸大乱,情急之下冲口而出道:「对,我师父是当年的六位真凶之一,她和彭泰是命运相关的同伙,就更没有理由杀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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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木兰道:「不,他们并不是同伙!而且——」

  她加重了语气,一字字道:「彭泰才是当年逍遥山庄一案中逃生的那位幸存者!正是因为他当年也中过金鹰先生的毒,后脑上同样留下过金针洞穿的痕迹,所以他的首级才会被藏起来,以免被认出真相。」

  妙音娇躯再震,就像是被击中了要害似的,跄踉倒退了两步。

  铁木兰紧逼上前,连珠炮似的道:「其实这连串血案都是祢师父一手精心策划的。三年前血洗逍遥山庄的带头召集者也是她!在得手之后,六位真凶瓜分了武功秘笈,你师父得到的正是修罗神功!

  「自那以后,两年多过去了,祢师父本以为逍遥山庄案子的真相会永远埋没下去,不料在半年前,「枯心掌」、「控喉术」等邪派武功突然在江湖上流传开了,这使祢师父惊恐万分。

  「因为那六位真凶得到了这些武功秘笈,是不可能笨到去自己公开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年大难不死的那位幸存者,在逃走之前已从萧天雄那里得到了传授,这些武功是他有意公开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江湖上掀起波澜,以便引你们这些真凶上钩。

  「祢师父知道,那五位对「修罗神功」念念不忘的同伙,就算明知这是诱饵也会去冒险尝试。虽然那五位同伙都不清楚当年的召集者是谁,可是难免会暴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最后很可能就会查到祢师父身上来。是她下了决心,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把这五位同伙全部除掉!」

  铁木兰嘴里说着话,明亮的眼光一直锁定着妙音,只见这年轻尼姑就似中了定身法般不言不动,默默的听着她侃侃而谈。

  「祢师父是如何做的呢?首先,她伪造了大量的请帖在江湖上发散,样式模拟三年前萧天雄的笔迹语气,令人疑神疑鬼。可是这请帖越是诡异,别人反而越容易上当。

  「那五位同伙都认定这请帖是幸存者发出的,目的是为了把他们找去报仇,但他们还是全都来了,因为人人的心里都存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念头——只要擒住这位幸存者,就可以得到修罗神功!

  「为了使事情更加逼真,祢师父戴上一个鬼脸面具,故意假装成幸存者,委托一直跟她有合作关系的奇乐宫去调查真相。

  奇乐宫给她开了一张名单,告诉她三年前带头召集的行凶者是位女性,就在欧阳青虹、柳如枫、静慧师太、银鹭夫人、胡仙儿、玉玲珑和丁凤娘这七个人中间。因为她们七个女子那晚都在逍遥山庄附近数十里,都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祢师父顺水推舟,除了已被除去的丁凤娘外,将请帖送到了其余几位女子的手中,千方百计的将她们也一起诱到岛上来,这样才可以让她们做祢师父的替死鬼。

  「本来祢师父准备把大家诱骗到岛上再下手,但在行船中途发生了杨崎杀人案,江松林揭穿杨崎之后,他负隅顽抗,还企图抓住彭泰作人质,结果被彭泰当场格毙!

  「由于彭泰在危急下不得已使用了真功夫,祢师父骇然发现他的「碎骨掌」中,竟含有「修罗神功」的内劲。这一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彭泰才是当年的那位幸存者,他也混进了宾客里上了船!

  「这样一来,原有的计划就可以变动了。因为只要能除掉彭泰一个人,就能永远去掉后患,再也不必担心有人找上门来报仇。

  「上岛后的头一个晚上,祢师父深夜里烧掉航船,杀光水手,结果大家分散开来在岛上搜索。祢师父趁无人注意时偷袭了彭泰,但是他临死前的反击,也令祢师父受了重伤。」

  铁木兰说到这里,忽然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惋惜和难过,接着道:「如果祢师父没受伤的话,这件事本可以就此结束,以后也不会再死那么多人,流那么多血了,可是天意弄人,致使悲剧再也无法挽回。

  「当时祢师父知道事情麻烦了,她该如何向众人解释自己受伤呢?要使大家不至于怀疑是她杀了彭泰,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伪装成自己也是被凶手打伤的。

  「因此,她先是在彭泰的尸身旁写下了「壹」字,然后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堕下悬崖,果然在被救起来之后,大家都没产生疑心,最多也只认为她是因秘笈的缘故才包庇凶手。

  「可祢师父紧接着发现,她受的伤远比预计的沉重,绝非几个月内能复原。但要是没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接连被杀,以江松林的洞察力迟早会醒悟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凶手,杀人者就是祢师父本人。

  「所以跟着发生的一连串血案,可说是人世间最大的讽刺和悲哀——为了掩饰第一个谎言而不得不制造更多的谎话,只有把那原本不存在的凶手继续「扮演」下去,才能使祢师父摆脱嫌疑。」

  妙音脸色木然的听着,还是没有说话,偌大的厅堂里,只有铁木兰一个人的清脆嗓音在鸣响。

  「不过祢师父在严重的伤势下无法继续杀人了,要是她被揭穿是前后两起血案的凶手,本人会被正法不说,对恒山派的名誉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祢师父想到横竖都是死,不如以一死来维护住本派的名声。

  「她不顾危险将本身的功力灌注给祢,使祢的内功一下子突飞猛进,然后指使祢去找任东杰,以阴阳调和的方法强行将之消化。而就在祢舍身给任东杰的同时,她布置好一切自杀身亡!

  「是的,祢师父是自杀的!她以超乎常人想像的意志力,将十支利箭一一钉入自己躯体。看到如此惨烈的死亡方式,再加上她自己写的「贰」字,别人就会本能的觉得这是凶手在残酷的报复,怎能想到她是自杀呢?」

  铁木兰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凝视着妙音道:「这些血案都是祢师父做的,原本和祢没关系,可是她临死前却千叮万嘱,要祢替她把罪恶延续下去。」

  她的语气渐渐严峻,声色俱厉的道:「接下来被害的四个同伙,包括玄灵子、胡仙儿、金鹰先生、赵黑虎,都是祢一一杀害的,最后再嫁祸给崔护花。这就是本案的全部真相,我有说错吗?」

  掷地有声的责问过后,厅堂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心跳声隐隐可闻。

  良久,妙音才抬起粉颈,双颊依旧是苍白的,可是眸子里却已恢复了平静,喟然道:「铁捕头,贫尼低估了祢……一直都低估了祢……」

  铁木兰娇叱道:「少说废话!祢到底承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贫尼否认还有用吗?」妙音冷冷道,「可是,这些都只不过是铁捕头的猜想而已,请问证据在哪里?」

  铁木兰双眉一扬,杏眼圆睁道:「证据本姑娘的确暂时找不到,否则我早就把祢抓起来了,也不用单独约祢来说话。本姑娘只是想告诉祢,我并不是傻子,已经识破了祢的诡计!」

  妙音美眸闪动,轻轻道:「只要贫尼死咬着不肯承认,谅祢也拿我无可奈何!」

  铁木兰大怒,「呸」了一声道:「好,咱们走着瞧!我虽然找不到证据,但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我这就去告诉江神捕他们,看祢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到几时!」

  她转过身正待离开,突然耳边风声飒然,妙音的身躯已鬼魅般飘了过来,将门口的去路堵住。

  铁木兰退后一步,「刷」的抽出了腰间的弧形刀,娇喝道:「祢想怎样?」

  妙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铁捕头,贫尼真的不想伤害祢。那些人都死有余辜,但祢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唉……」

  铁木兰一振掌中弯刀,冷笑道:「祢想杀我灭口吗?只怕没那么容易!」

  妙音淡淡道:「铁捕头,祢不是贫尼对手……真的,贫尼可以向祢保证,祢最多也接不了我十招……」

  铁木兰打断了她道:「大话人人都会说,咱们就来试试好了,看招!」

  话音刚落,灿烂夺目的刀光突然自她掌中亮起,圆弧形的刀锋如银虹挚电,急斩对方的手臂。

  这一刀的速度快的惊人,无论是招式还是劲道,都绝对能在江湖上的刀法名家中排到前三名!

  圆形的刀光,一下子就劈到了咫尺之间,这种距离内再也没有人能闪开了!

  妙音却没有闪,她的袍袖突然流云般拂出,正好把弧形刀卷开,跟着右掌闪电般击下!

  掌未近身,一股凌厉的掌风已劈面袭来。铁木兰清叱一声,凌空倒翻了出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招。

  她退的快,妙音却追的更快,如影随形掠了过来,一只雪白的纤纤玉掌依旧当头拍下。

  眼看铁木兰已难以闪躲这一招,蓦地,妙音娇躯微颤,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极大的力道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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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忙收回手掌向后挥出,正好和对方的掌力接个正着。

  「砰」的一响,背后那人身子一晃,妙音却被震得连退了四五步,俏脸上泛起了一股潮红,跟着又变回苍白。

  她强行咽下涌到喉边的一口热血,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一位老人卓然而立,威风凛凛,神色不怒自威,正是老将军谢宗廷!

  「呔!祢想杀人灭口吗?」谢宗廷须眉俱张,大声道,「有老夫在此,岂容祢这满手血腥的凶手嚣张?」

  妙音望望铁木兰,再望望谢宗廷,眼神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铁木兰笑靥如花,冲着妙音吐了吐舌头道:「祢想不到吧?我早就请谢大人埋伏在里面了。祢我刚才说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都听得清清楚楚哦。现在祢还敢说没证据吗?」

  妙音咬着嘴唇,恨恨道:「祢……祢……贫尼死也不会放过祢!」

  谢宗廷勃然大怒,喝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阴谋败露了还敢如此狂妄!好,就让老夫亲手除掉祢,为死难的朋友报仇!」

  铁木兰忙道:「何必要大人亲自动手,让我代劳就可以了。」

  谢宗廷用不容反对的语气道:「铁捕头祢勿插手,让老夫一个人来对付她!」

  边说边掀开外套,捋起袖子,蒲扇大的手掌缓缓扬起,发出了轻微的辟里啪啦声。

  妙音强行压下伤势,牢牢盯着他的手掌,全身的真气充盈鼓荡,准备迎接那雷霆般的一击!

  呼的一声,谢宗廷的手闪电般探出,蓦地中途转向,竟然一指点到了铁木兰的腰间!

  这变化实在太突然,太意外!铁木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双眼睁的大大的,松手撒刀,娇躯颓然软倒在了地上。

  她的脸上带着不能置信的神色,骇然叫道:「谢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疯了吗?」

  谢宗廷眯起眼睛笑了,额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刚开始只是微笑,逐渐的却变成了露骨的狂笑。

  铁木兰完全摸不着头脑,她以为这老将军神经错乱了,又怀疑是自己在作噩梦。而妙音也是同样的错愕异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宗廷长笑道:「很吃惊吗?不明白为何老夫打倒的是祢而不是她?也好,老夫现在就对祢说明。」

  他顿了顿,原本略显苍老的面部突然变的精神焕发,仿佛在一瞬间就年轻了十岁,双目神光充足,有隐隐的湛然玉润之色在瞳孔中流动。

  ——这是内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标志!

  铁木兰心中一寒,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老将军了。

  只听谢宗廷傲然道:「老夫除了是朝廷的震西大将军之外,在武林中还有另一个隐秘的身份,一手创建的堂会遍布北方各省,会员之众甚至超过手下所带的兵丁,祢可知老夫是谁吗?」

  妙音全身一震,失声道:「快意堂!你……你是快意堂主荆破天!」

  谢宗廷哈哈大笑道:「小尼姑倒也不笨!怎样,铁捕头是否很意外呢?」

  铁木兰已经惊得呆了,过了好一会儿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喃喃道:「原来快意堂主竟是你……嗯,这么说在行船中途,那些死去的人也是你协助杨崎杀的吗?」

  谢宗廷不屑的道:「凭那些三脚猫的角色,怎配让老夫亲自出手?本以为杨崎一个就足以收拾干净,但想不到此人办事不力,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铁木兰定了定神,美丽的俏脸上充满了愤怒,猛然抬起头来逼视着他,清澈的大眼睛里射出倔强坚定的目光,大声道:「你这老狐狸!怪本姑娘瞎了眼,竟会来跟你商量。快解开我的穴道,有本事我们就真刀实枪见个高低!」

  谢宗廷袍袖一拂,送出一股雄浑的劲力,封住了她的哑穴,转过头来望着妙音淡淡道:「小师太,祢该知道老夫这么做的目的吧?」

  妙音默然片刻,神色平静的道:「是为了修罗神功吗?」

  谢宗廷点点头,沉声道:「祢现在阴谋败露,所幸只有老夫和这姓铁的女子知晓内情。若祢肯选择乖乖合作,老夫就保证永远不将这秘密外泄。」

  妙音用力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了病态般的晕红色,似乎还在犹豫中。

  谢宗廷双掌一拍,冷冷道:「除非祢能将老夫也除去,否则祢绝无第二条路可走。嘿,祢就不想想尊师的遗嘱,还有恒山派的清白名声吗?若祢师徒二人的罪行暴露,祢还有什么脸面到九泉之下去见先辈师祖?」

  妙音纤弱的身子颤抖了起来,狠了狠心道:「好,贫尼答应了!」

  谢宗廷忍不住仰天大笑,声震四壁,煞是得意。

  妙音一言不发,等他笑完了才道:「那么你如何处置她?」

  谢宗廷瞧了铁木兰一眼,缓缓道:「为了替祢保守秘密,她自然是非死不可了。」

  妙音轻声道:「可是若在这里杀了她,说不定又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谢宗廷道:「祢放心,老夫已经预备好替罪羔羊了。这个人应我的邀请,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到这里来跟老夫见面。」

  他取出一个灰色的小瓶子,低沉着嗓子道:「只要把这药粉混在酒里让他喝下,他就会变成失去人性的野兽,将这姓铁的女子暴奸至死亡!」

  铁木兰听在耳里,四肢立刻冰冷,大眼睛里闪耀着愤怒到极点的火光。

  妙音动容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莫非是任东杰?」

  谢宗廷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声,道:「除了他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哈哈,就让他先一尝夙愿,好好的享用过这女捕头的身体,然后我们再在追击时「失手」杀掉他,这样所有的罪名都由他一人承担了……哈哈……哈哈……」

  铁木兰又气又急,又羞又怒,只觉得五内俱焚,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谢宗廷也不在意,转向妙音喝道:「怎样?祢是乖乖向老夫投降呢,还是要顽抗到底?」

  这两句话中气充沛,震得妙音耳朵嗡嗡作响,花容失色的喘了几口气,颓然道:「贫尼认输了,修罗神功的口诀这就和盘托出……」

  〓〓〓〓※〓〓〓〓※〓〓〓〓※〓〓〓〓

  不知过了多久,铁木兰渐渐醒了过来,感到身上的穴道似乎已解开了,但依然软绵绵的没有办法动弹,也没办法出声。

  一阵风吹来,拂到肌肤上凉丝丝的,她忽然惊骇的几乎又要晕倒,察觉自己身上只剩下贴体的肚兜和亵裤,雪白修长的玉臂粉腿全都裸露在了空气中。

  只听妙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祢醒了!」

  铁木兰竭力宁定心神,发现自己处身在广益阁后面的一间书房里,妙音就站在身后。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用憎恨的眼神怒视着这年轻尼姑。

  妙音玉容冰冷的道:「祢这样看我做什么?若非祢多管闲事,我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被动处境?」

  她说着凄然一笑,又道:「祢只是一死了之,而我,从今以后却再也不能自由,要永远受到快意堂的控制,说不定还会沦为那老家伙的玩物……祢说,是谁的遭遇更悲惨?」

  一粒晶莹的泪珠,自妙音的俏脸上滚落了下来,滴在铁木兰的粉颈上。她的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神色,又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悲哀和无奈。

  这时候,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自广益阁正厅里传了过来,正是任东杰的声音。

  铁木兰双眼一亮,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俏脸上也绽放出甜蜜的笑意——不知为什么,她对任东杰有种强烈的依赖和信心,坚信他一定有办法救自己。

  妙音看在眼里,嫉妒的神色一闪而逝,忽然恨恨道:「祢不用指望那浪子了,他虽然有些鬼聪明,但毕竟不是神仙。我这就让祢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样上当受骗!」

  她抱起铁木兰的娇躯,悄无声息的飘到相隔的门边,从缝隙里看了出去。

  只见任东杰和谢宗廷正对坐桌边,桌上摆着酒壶和一小碟花生米。两人有说有笑的谈的正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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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木兰的心脏不禁狂跳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谢宗廷斟了一杯酒,满面笑容的放到了任东杰面前,展颜道:「任公子说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老夫理当敬你一杯!」

  任东杰接过杯子,微笑道:「不敢。可惜在下至今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不然此刻就可以将她捉拿了。」

  谢宗廷不动声色的道:「那么,凶手究竟是谁呢?」

  任东杰想也不想就道:「是妙音!」

  谢宗廷似乎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任东杰不慌不忙,侃侃而谈说了起来。他说的越多,内外的三个人就听的越是惊异。因为他所说的疑点,破绽和推论竟和铁木兰如出一辙,简直就像是听过后再复述一遍似的。

  谢宗廷伸掌在桌上一拍,击节叫好道:「任公子,佩服佩服。你简直就跟未卜先知一样,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请干了这杯酒,算是老夫的一点敬意!」

  任东杰凝视着杯里微微荡漾的美酒,忽然笑了笑道:「也许我的确能未卜先知。比如说现在,我就知道若是我将这杯酒喝下去,后果就将会多么的不妙。」

  谢宗廷脸上微微变色,若无其事的道:「任公子说笑了。」

  「不,我没有说笑。」任东杰的表情蓦地变的很严肃,淡淡道,「只是快意堂主居然也会用卑鄙手段来暗算人,这才真的令我意外。」

  「叮」的一声,谢宗廷手里拎着的酒壶突然碎了,粉碎!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缓缓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任东杰平静的道:「很早以前我就怀疑了,杨崎为何能混上这条航船?若无人作内应,这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谢宗廷扬眉道:「就因为船是老夫雇下的,所以嫌疑就最大吗?」

  任东杰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从种种迹象来看,船上的血案都是杨崎一个人做下的,为什么那内应帮他混进了航船,却没有帮他去杀人呢?」

  他顿了顿,双眼盯着对方道:「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就是那内应根本没有办法帮手——因为他是和别人同舱的!也就是你,谢大将军!」

  谢宗廷冷冷道:「说下去。」

  任东杰道:「那我从头说起吧。你梦寐以求着想要得到修罗神功,半个多月前就开始指挥快意堂在城里大肆杀人,害死了许许多多的武林人物。

  「你儿子谢坚的中毒,其实是你自己搞的鬼。这一方面是为你出海寻找藉口,另一方面是因为你不想他冒这个险。

  「本来你的目的,是和杨崎一起将出海的人物大半除掉,这样可以减少争夺修罗神功的对手。但临行前江松林突然要求加入,这打乱了你的计划,但却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你无可奈何,只好让杨崎自己一个人动手。因为江松林就睡在你房里,对这位名震天下的神捕,你始终心存忌惮,生怕自己露出马脚被他识破。因此船上发生的血案,的确从头到尾都是杨崎一个人干的。

  「到了岛上之后,你设计控制住了赵黑虎,令他为你卖命。可惜这人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我起了疑心之后只稍微逼问一下,他就把你的底细全部告诉我了。」

  谢宗廷紧握双拳道:「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本该早些杀了他灭口的。」

  任东杰淡淡道:「现在呢?大人是否也想杀了我灭口?」

  谢宗廷没有否认,眼中陡然射出刀锋般的光芒,沉声道:「任东杰,你既然知道了老夫的底细,就不应该来的。」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我已经是死定了?」

  谢宗廷道:「我知道你有一双很了不起的手,可是你跟老夫交手却必败无疑。一百招之内,老夫一定能取你项上人头!」

  他推开桌子,大步走到厅堂正中,腰板挺的笔直,略带斑白的头发根根竖起,浑身都充满了气凝山岳的雄浑气势。

  任东杰也站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到相距一丈处停了下来。他的嘴角虽然还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屋里忽然变的非常安静,静的可怕。

  铁木兰紧张的透不过气来,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忽然有只纤纤玉手从后面伸来,按在了她挺秀的胸脯上。

  「祢的心跳得好快。」妙音附在她耳边,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可是在替他害怕吗?」

  铁木兰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目中如要喷出火来。

  妙音却笑了,柔声道:「祢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很迷人的,连我这个出家的女人看了都有些心动。」

  她的纤掌突然滑进了铁木兰的肚兜里,直接摸到了少女挺拔的双峰。

  铁木兰的俏脸刷的变红了,只感到那只手轻轻的抚弄着自己的椒乳,逐渐探向那最敏感的尖端……

  贴体的肚兜被缓缓拉下一截,露出半边雪白的胸脯,在昏暗的烛火中看来,更是显得白的耀眼,绮丽动人。

  「喔喔!」冰冷的指尖一接触,娇嫩的蓓蕾就条件反射般硬了起来,铁木兰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胸腹间却像是泛起了一股热流。

  就在这同一时刻,任东杰突然间就像离弦之箭般标了出去,左拳右掌同时出击,一连向对手攻出了八招!

  这八招都像狂风暴雨般迅捷,而且分别属于八种不同的拳招掌法,除了他之外,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的手上功夫能快成这样。

  可是他攻到近前,谢宗廷却只是挥袖一拂!

  「呼」的一响,任东杰只觉得一股雄浑之极的力道袭来,整个人都被震得飞了出去。

  他顺势斜飞,足尖在对面墙上一点,如弹簧般反射了回来,势道反而比刚才更快更急!但这一波攻势仍然被对方轻松击退!

  任东杰心下骇然,围着谢宗廷转起圈子,双手忽伸忽缩,忽拳忽指,一时出手点穴,一时发掌强攻,无论是软功还是硬功,他的出手都是疾如流星,快若闪电。

  可是不管他怎样施展,对方只要袍袖轻拂,就把他的所有攻势全都阻遏,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铁木兰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恨不得能亲自冲上去帮忙,可是四肢却偏偏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妙音的双臂环抱着她的娇躯,纤手还在抚摸着那对嫩笋般的椒乳,忽然朝着她的耳根轻轻的呵了口热气。

  铁木兰头颈一缩,痒的几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同时又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泛了上来,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妙音一声不响,不断把热气吹入她的耳孔,又用细齿轻咬着通透晶莹的小耳垂。

  不到片刻,铁木兰就觉得心中的热流越来越盛了,呼吸变的急促起来,红晕不但遍布了她的脸蛋,还悄然爬上了眉梢眼角,最后连耳根和粉颈都像是染满了胭脂。

  她不由张开小嘴,轻微的喘息着,但又无法发出声音,挺拔的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

  妙音眼波流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忽然伸手解开了铁木兰的哑穴,不等她反应过来,又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脸颊。

  铁木兰先是一怔,本能的想大声叫出来,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对方的险恶用意。

  ——不……我不能叫,他正在和最强大的敌人交手,无论如何不可分心。铁木兰想到这里,硬生生的把冲到喉边的声音咽了下去,贝齿紧咬住下唇。

  妙音柔声道:「放松点好吗?咱们都是女子,祢紧张什么呢?」说着逗起她的下颔,竟然吻住了那樱红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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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好文章,可惜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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