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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uliu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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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艳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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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公子,小女子几时把你看成大侠了?」她笑的犹如花枝乱颤,耸挺的酥胸不住的起伏,「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大侠,而是个又聪明、又可恶的小色鬼!」

  任东杰被她搞的啼笑皆非,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玉玲珑才止住了笑声,似嗔似喜的横了他一眼,娇声道,「要别人花费力气做事,就应该付出酬劳,这点道理小女子还是懂的。」

  任东杰恢复了常态,玩世不恭的道:「那这次的酬劳是什么呢?还是五十万两白银加上玉小姐的千金之躯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光放肆的逡巡着她起伏有致的曼妙身段。那薄薄的轻纱下,丰满高耸的胸脯胀鼓鼓的撩人遐思,腰肢却纤细的不堪一握。

  玉玲珑像是抵受不住这无礼的目光似的,霞烧玉颊,垂下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现在我已拿不出五十万两白银了,唯一可付出的,也就是小女子的身体了,不知任公子还有兴趣要吗?」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双颊上已泛起了一股红意来。那种自她腴白柔嫩的肌肤之中直透出来的绯红,使她看来更加的清丽脱俗,也更加的年轻,她本来大约是二十二三岁,但这时看来,至少又年轻了四五年。

  任东杰看的怦然心动,由衷的道:「当然。五十万两银子算什么?玉小姐本身才是这世上最值得珍贵的无价之宝哩。」

  玉玲珑目露喜色,眉梢眼角间隐含着春意,俏脸却越发的绯红了。单是这种半是羞涩,半是挑逗的风情,就能令人兴起将她按倒在床上的强烈冲动。

  任东杰忍不住走上两步,探手握住她的玉手,就想把她拉到怀里接个热吻再说。

  不料他的手刚碰到滑腻的肌肤,玉玲珑突然一个旋身闪开,向后缩到了床里。

  他不禁一呆。

  「哎呦,你不要那么猴急嘛!」玉玲珑白了他一眼,嗔道,「报酬肯定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任东杰面色不愉,道:「那么玉小姐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呢?」

  玉玲珑「扑哧」娇笑道:「当然是等到你完成任务,把我安全送回陆地之后呀。」

  任东杰沉着脸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就对玉小姐的诚意抱有怀疑了,说不定祢只是在利用我,一旦达到目的就准备过河拆桥。」

  玉玲珑娇嗔不依道:「在你眼里人家就这么无耻吗?究竟要怎样你才肯相信呢?」

  任东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除非我预先得到这份报酬,才能吃下定心丸。」

  玉玲珑咬着嘴唇,似乎在犹豫着,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若任公子坚持如此,小女子没法子抗拒,也只有屈从了。但是,我真的很为任公子可惜……」

  任东杰奇道:「可惜什么?」

  玉玲珑淡淡道:「你现在要占有我,小女子并不情愿,也不甘心,所以你得到的,只不过是个没有生命力的美丽躯壳而已,不可能令我主动的配合。」

  她用那双勾人魂魄的美眸望着他,轻启朱唇道:「你知道的,做这种事情是一门艺术,必须双方都你情我愿的全心投入,才能达到最完美的境界。」

  任东杰微笑着坐到她身边,眨眨眼道:「玉小姐试过就知道了,我自然会有办法令你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投入。」

  玉玲珑微哂道:「男人总是过于自信,以为自己动辄就能征服一个女人。但任公子也许不知道吧,我曾接受过奇乐宫的特别训练,在某方面的技巧远远胜过你从前的那些女人。」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的很轻,很慢,带着种说不出的诱惑:「只要我真的愿意,只要我肯完全合作,我能令任何一个男人欲仙欲死,享受到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绝顶快乐。」

  任东杰的双眼陡然亮了起来,男性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美女说的是真话。

  她是否主动的全情配合,给予自己的销魂感觉将会是完全不同的。

  玉玲珑轻轻道:「这几个月来,不知有多少男人,包括成名的枭雄豪杰,不惜奉献出一切,不惜跪着来求我,都是为了能攀登上仙境,可是我却从未答应过……」

  她风情无限的一笑,道:「现在,我就用这珍贵的身体,和全部的技巧来当作报酬。我保证你是绝对不会后悔的,但条件是必须在事成以后。」

  任东杰听的呆住了。他见过不少贞妇,也见过不少淫娃,但却从没一个像玉玲珑这样,嘴里说的是淫荡的话,偏偏风姿却给人一种很圣洁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也许根本是圣女和淫娃的结合体,往往是最容易使男人热血冲动的。

  任东杰的下身已经硬了起来,口中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在吹牛?」

  玉玲珑平静的道:「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把娇躯挪向前少许,凑到任东杰身前,伸手解开了他的裤带。

  任东杰连呼吸都顿住了,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任凭她的一双纤手缓缓拉掉自己的外裤和内裤,胯下的昂扬雄伟之物立刻直挺挺的露了出来。

  玉玲珑美眸泛起一丝异彩,但很快就敛去了,若无其事的道:「任公子,假若小女子说我只凭这双手的慰藉,就可以令你在一刻钟之内缴械投降,你相信吗?」

  任东杰差点笑了出来,想都不想就道:「不信!」

  印象中,近十年来他还从未在半个时辰之内爆发过,无论是在女人的手上、嘴里、还是在蜜穴中。一刻钟也实在太小看人了!

  玉玲珑道:「好,我们不妨来打个赌!若是任公子赢了,小女子就心甘情愿的预付报酬,但若任公子不幸落败了呢,那……」

  任东杰自信满满的道:「那我就悉随尊便,玉小姐什么时候愿意偿付都行!」

  玉玲珑绽放出一个清甜迷人的笑容,嫣然道:「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她突然快若闪电的出手,纤指在那傲然挺立的龟头上一弹,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

  任东杰痛叫一声,本来兴致勃勃的阳具立刻软了下来,气道:「祢干什么?」

  「让你从最原始的状态开始,这样子才公平呀,省得说我占了便宜。」玉玲珑忍俊不禁,满脸笑意盈盈,指着桌上道,「看那个微型小沙漏,装满就是一刻钟了,现在正式开始。」

  任东杰闻言暗吃一惊,心想她连计时沙漏都带来了,似乎是算准了自己会跟她打赌,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就等着自己钻进圈套。

  虽然自己有信心不会输,但是这种跌进别人布好的陷阱里的感觉,还是令人相当的不舒服。

  思绪未定,这位艳名远播的名妓已经付诸行动了。

  任东杰只感胯下一凉,阳物被一只滑腻温暖的玉手给捉住,仅仅是这无与伦比的美妙触感,就令他在一瞬间恢复了「生机」。

  玉玲珑巧笑倩兮,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反应,春葱般的玉指灵敏的活动了起来。

  只一上手,任东杰就知道,玉玲珑果然没有吹牛,的确经过「很专业」的训练。

  任东杰陡然吸了口气,敏感部位受到刺激,一股强烈的快感直冲脑门。

  他暗叫不妙,忙盘膝坐好,摆出了一个和尚打坐的姿势,强迫自己想些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但玉玲珑的手法实在太要命,她的纤手就像是火种,足以把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熊熊点燃。

  任东杰竭尽全力的忍受着,靠着坚忍不拔的毅力,拼命的抵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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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室春潮
  玉玲珑掠过一抹异色,渐渐加快了摩擦的速度,玉指的力道轻柔而有力,掌心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仿佛润滑剂一样,使那种滋味更加的销魂。

  「任公子,人家这样服侍你,是不是很舒服呀?」她媚眼如丝望着他,低沉着嗓音道,「人家对你这么好,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甜腻腻的,软绵绵的,说不出的缠绵婉转,听到耳朵里真是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光是听这声音就能令人热血沸腾,更不用说还有一双玉手了。

  任东杰已经开始喘气了,不得不暗中使劲捏着自己背部的肌肉,来抵抗这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玉玲珑忽然俯下头,对着阳具顶端呵了一口热气,诱人的红唇几乎就要个正着。

  任东杰险些就射了出来,倒不是因为那口热气,而是他错觉玉玲珑要替自己品箫——单是这种想法就让人激动的要爆发了。

  「看你,怎么跟受罪似的。」玉玲珑腻着嗓子,娇媚无限的道,「任公子你真是的,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嘛!」

  任东杰几乎要叫救命了,自己的阳物已经濒临了极限。

  时光缓缓的流逝着,沙漏很快就要装满了,玉玲珑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有意诱惑,眼神迷离,贝齿咬着下唇,檀口不时的微启,发出轻轻的喘息声。

  她的脸蛋绯红,仿佛自己也动了情似的,丰满挺拔的酥胸起伏的逐渐剧烈,但双眉又微微蹙起,一副苦苦压抑忍耐着泛滥春潮的神情,令人兴起强烈的征服欲望。

  要是能把灼热浓精射给这样的美女,哪怕只是射到她的玉手上,都绝对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刺激……

  任东杰想到这里更是难以忍耐,但转念想到若能坚持到底,等一下就可以真的和这美女巫山云雨,直接射到她那美丽的身体里去了,那一定比现在更销魂十倍!

  他咬了咬牙,几乎把自己的肌肉掐出了血,斜眼望去,沙漏装满已是眨眼间的事了,顿时精神大振,得意的微笑道:「玉小姐,看来我赢定了。不信就数着吧,十、九、八、七……」

  玉玲珑俏脸变色,显然也想不到这男子「久经沙场」,忍受力比一般人强的多,这次真是一败涂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砰」的敲门声突然惊天动地的响起,铁木兰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嚷着:「快开门……人渣杰……快开门啊……」

  任东杰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憋着的那股气霎时间松了,雄壮的身躯打了个冷颤,阳物同时开始不受控制的弹跳。

  「糟糕!」他的心沉了下去,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只感到电流般的快感全部聚集到了胯下,然后就像决堤的潮水一样汹涌而出!

  玉玲珑似乎也出乎意料,竟然忘了躲闪,浓稠的阳精至少有一半都射在了她高傲美丽的俏脸上。那晕红的双颊,纤秀的眼皮,红润的双唇上都沾了白乎乎的一大片。

  她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刹那才反应过来,不由发出轻微的惊叫声,玉手下意识的往下一压……

  于是剩下一半的浓精,就自然而然的连续喷洒向耸挺的酥胸,在薄薄的轻纱上留下了一整块的污迹。而这时沙漏刚好装满。

  敲门声仍在继续,而且一下比一下响:「人渣杰,你搞什么鬼?快给我开门啊。」

  任东杰回过神来,赶快应了一声,慌忙把阳具从美人的纤掌中挣脱了出来。

  玉玲珑嫣然一笑,掩不住的满脸得意之色,低声道:「你输了!」

  任东杰打断了她,心急火燎道:「是,是……我输了……拜托,祢快躲起来别让她看到。」

  玉玲珑眼波一转,狡黠的道:「为什么要躲起来,你怕什么呀?」

  任东杰急得额头冒汗,咬牙道:「少废话!」

  一把揪住这美女,不理她的娇嗔抗议,把她整个人塞到了被子里,遮盖的严严实实。

  然后他匆匆整理好衣着,走过去拉开了舱门。

  铁木兰像一团火似的冲了进来,俏脸上满是激动异样之色,二话不说的飞脚踢上舱门,同时刷的抽出了明晃晃的弧形刀。

  任东杰吓的连退数步,双手乱摇,一迭连声的道:「别动粗,别动粗,祢听我解释,有话好好说。」

  铁木兰诧异的睁大眼睛道:「解释什么?」不等他回答又靠了过来,一脸兴奋的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

  任东杰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铁木兰来到,就会那样的紧张,以至于失去了方寸。

  是啊,玉玲珑问的不错,为什么要她躲起来?自己风流好色之名早已尽人皆知,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为什么却独独想要对这个女捕头掩饰?

  他暗地里嘀咕着,口中则问道:「有什么进展?嗯,咱们到舱外再说好吗?」

  「你这笨蛋,舱外说被人偷听了怎么办?当然是在这里保险呀!」铁木兰白了他一眼,举臂把弧形刀伸了过来,压低嗓音道:「你看这把刀!」

  任东杰定睛一看,只见雪亮的弧形刀弯的像一轮残月,刀尖上赫然染着一丝血迹!

  他有些不解,铁木兰却自顾自的道:「当时形势一团混乱,甲板上又太黑,我收刀的时候火把还没点燃,竟没有注意到这丝血迹,直到刚刚才发现。」

  任东杰心念电转,「啊」的一声,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在甲板上,铁木兰追赶不上那黑色人影,激愤之下奋力掷出弧形刀,牢牢的钉在了主舱入口处的舱壁上!

  她以为这一掷徒劳无功,哪知弧形刀的刀身弯度极大,刀尖还是擦到了那黑色人影,所以才会留下了这一丝血迹。

  任东杰不禁动容,道:「祢没搞错吧?不会是以前砍人后忘记擦掉的血迹吧?」

  「去你的,本姑娘会是那么粗心的人吗?」铁木兰板起脸,假装生气的佯踢了他一脚,随即喜孜孜的道,「这次凶手可露出马脚了,只要查出谁身上有这道新添的伤痕,我们马上就能拆穿他的身份。」

  任东杰沉声道:「祢还没去调查过吗?」

  铁木兰道:「没呢。我想先跟你商量一下。我敢肯定那黑色人影是男的,因此我们只要在船上的男子中调查就行了。我是女儿家不便检看伤势,这就只有交给你了。」

  任东杰一边点头,一边拉起她的手诚恳的道:「来,咱们出去再商量吧,应该认真的想好行动计划才是。」

  铁木兰忽然有些犯疑,道:「你这是怎么了?老想叫我去舱外……咦,这里怎么有股怪味?」

  任东杰心头叫苦,知道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精液味已被她闻出,顿时头皮发麻。

  忽然一个悦耳柔腻的声音响起,先打了个哈欠,接着娇滴滴的道:「任公子,你在跟谁说话呀?人家都被你吵醒了……」

  任东杰全身的血液都差点冻结,转头看去,只见床上的被褥掀开了,玉玲珑鬓发蓬松的半坐了起来,双眸水蒙蒙的,一副娇慵懒散的动人神态。

  她露出了半边光裸的香肩,以及两条粉光细致的雪白大腿,埋在被子里的身体显然是一丝不挂的,因为所有的衣服都滑落在了床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悄悄脱光的。

  铁木兰娇躯一颤,眼睛都瞪圆了,满脸都是不能置信的表情。

  任东杰简直不敢去看她的脸,只感到自己的脑袋已经变的有三个那么大。

  玉玲珑拨开脸庞边散乱的秀发,清纯的美眸飘了过来,嫣然笑道:「原来是铁大捕头来访呀!请恕小女子身无寸缕,不能起来见礼了……呀,你们的脸色为何都这般难看呢?」

  随即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惶惶然道:「铁捕头祢别误会呀,其实……其实我和任公子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铁木兰陡然尖叫一声:「别说了!」眼眶一红,跺了跺脚,转身就冲了出去。

  任东杰急忙拉住她,苦着脸道:「祢听我解释……」

  铁木兰甩手冷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嘛,看来是被我这不识趣的人打扰了。好啊,我这就走,你滚回去把事情做完吧!」

  结实有力的长腿猛地踢出一脚,这次是来真的了,端端正正的踢个正着,接着怒气冲冲的跑了。

  任东杰被踢的飞了起来,只能顺势向后倒翻,「腾」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玉玲珑咯咯娇笑,拥着被子靠到他身上,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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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东杰猛地将她推开,恼怒的道:「祢陷害我成功,这下祢满意了?」

  玉玲珑笑的喘不过气来,撒娇似的道:「没想到这小妮子火气这么大,一下就给气跑了……嗯嗯,任公子你发怒的样子真好看,人家喜欢的紧呢。」

  再次靠了过来,有点耍赖似的硬抱住他的雄躯,在他脸颊上「波」的亲了一口。

  被这美女贴身挨在背上,隔着一层被单也可感受到她酥胸的柔软弹跳,任东杰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苦笑道:「好,祢这一手玩的真漂亮。这下子既成事实,我不帮你也不行了。」

  玉玲珑笑盈盈的道:「当然,谁叫你打赌输了呢?咱俩同居一室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你就乖乖认命的接受任务吧。」

  任东杰长长的叹息一声,在床上呆坐了半晌,突然长身而起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事情到底怎样发展。」

  说完不管玉玲珑的嗔怪不依,摆脱她的纠缠走出了卧舱。

  ——见鬼了,这一定是见鬼了!铁木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句话。

  她离开任东杰的卧舱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那样的伤心难过,真想躲到被窝里去大哭一场。

  但是想到眼前最要紧的正事,她还是咬牙忍住了眼泪,把自己的情绪强行控制了下来,雷厉风行的展开了调查。

  可是结果却令她错愕异常。

  这条船上所有会武功的男人,包括谢将军,玄灵子,崔护花,彭泰,林逸秋,金鹰先生,赵黑虎身上全都没有任何新添的伤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没有人受伤,那刀上的血迹会是哪里来的?

  林逸秋面色沉稳,从容的道:「铁捕头,有一点在下不明白,祢怎能如此肯定那条黑色人影是男子呢?也许是祢看错了吧?」

  铁木兰心烦意乱的顿足道:「不,我绝不会看错。那人影奔跑的姿势、动作,绝对和女儿家完全不同。我看的出来的……」

  崔护花冷冷道:「可是船上的男子祢全都查过了,事实证明凶手不在我们当中。剩下的结论就只有一个了——凶手根本是个女的!」

  谢宗廷忽然道:「不,严格说来,船上的男子并未全部检查过。」

  玄灵子抚须笑道:「自然,还有这些水手仆役呢……」

  谢宗廷打断了他,道:「老夫相信这些水手仆役并无问题,但另外有一个人嫌疑极大!」

  林逸秋目光闪动,道:「是谁?」

  谢宗廷一字字道:「金叶子!」

  众人全都一怔,彭泰干咳一声道:「金叶子一天到晚都躲在舱里,从来也不曾出过她那顶轿子,而且她也是女子呀,铁捕头却肯定的说凶手是男的。」

  谢宗廷沉声道:「正因为金叶子从未出过轿,才让人觉得可疑。老夫敢问一句,从昨天清晨离开将军府至今,诸位当中有谁跟她说过话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齐摇头。

  任东杰一直在默默听着,恍然道:「大人是说……」

  谢宗廷缓缓道:「不错。金叶子是女子,这只是我们大家先入为主的印象。但轿子里的人是可以掉包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一个男人,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铁木兰双眼发光,跳起来道:「大人说的对,我这就找金叶子去!」

  她一马当先奔在最前头,众人纷纷跟在身后,来到了卧舱的第一层。

  由于金叶子脾气古怪,无论到哪里都非要连人带轿子一起,所以住在最大的一间卧舱里。

  她的随从把轿子抬上来后就下了船,并未跟在身边服侍。这两天都是由仆役把饭食放到卧舱的门口,再由她自己想办法取走的。

  铁木兰推开舱门,一眼就看见了那顶巨大的花轿,静静的摆放在卧舱的正中间。

  她提高嗓音道:「金叶子姑娘,有件事可否打个商量?」

  轿子里寂静无声,轿帘低垂不动,似乎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

  铁木兰又道:「我知道这会令金姑娘为难,但眼下船上出的是多条人命的血案,若不亲自检查一下,始终不能让人释疑。」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向轿子走去,步伐虽然缓慢,但是众人还是捏了一把冷汗,都在暗暗替她担心。

  谁都知道,金叶子自出道以来,想闯进轿子一睹她真面目的高手不下数十位,但却无一例外的丧命在打造成「金叶子」的暗器之下。

  只有两个人闯进过她的轿子,但也立刻死的惨不堪言,进去的是活人,抛出来的却是尸身!

  铁木兰如履薄冰,全身的神经都已绷紧了,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轿子,一步一步的向它靠近。

  令人意外的是,自始至终都没发生任何事。轿内既无人出声喝止,也没有快若闪电的暗器飞出来取命!

  眼看铁木兰就可伸手触及轿帘了,任东杰猛然醒悟,一股寒意直冲上来,失声道:「不好!」

  这完全是一种本能,与生俱来的、能够察觉出危险的本能!

  「大家快后退!」任东杰大吼一声,自己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扑去!

  铁木兰一怔,右手刚好把轿帘拨开了少许,只感到手上一紧,似乎拉动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她看清轿内的景象,任东杰已经掠了过来,猛地抱住了她的腰肢,搂着她向后倒飞了出去!

  砰!两个人身在半空,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那顶巨大的轿子冒出滚滚黑烟,至少塌掉了一半!

  强大的气流轰然迸发,把两人像抛皮球似的掷出。站在舱门口的众人齐声惊呼,全都立足不定摔倒在地。

  铁木兰脑中一团混乱,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又是「砰砰」两声炸雷响起,比刚才更加惊心动魄!

  这次不但轿子四分五裂,整条航船似乎都被震得晃了两晃,卧舱的四面壁板同时崩塌,无数碎木残片雨点般射了出来!

  任东杰倒地后抢着一个翻身,把铁木兰按在了自己体下,手足四肢张开,将她全身都牢牢的覆盖住,就像一张大伞似的把她保护了起来。

  所有的碎块都劲急的打在背上,任东杰发出闷哼声,好在他早已气凝后背,虽然被砸的一阵疼痛,但是却没有受伤。

  众人各自趴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卧舱里再没有其他动静了,大家这才惊魂甫定的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个个脸色煞白,知道刚才是集体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铁木兰一骨碌跳起,惊呼道:「呀,你受伤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任东杰背部的衣衫整个不翼而飞,裸露的皮肤上横七竖八的满是血痕,有些地方还有烧焦的淤黑。

  铁木兰满脸紧张之色,一把扶住他的身体,焦急的道:「怎样了?你觉得怎样?不会有事吧?」

  任东杰镇定的道:「放心,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铁木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情势的凶险,要不是他奋不顾身的冲上来相救,自己此刻恐怕已尸骨无存,不禁十分感激。

  彭泰心有余悸的道:「想不到轿内竟藏有如此烈性的炸药,还好任公子发现的早,不然大伙儿都一命呜呼了!」

  众人纷纷附和,赵黑虎更是破口大骂:「操她奶奶的贱婢,竟敢用炸药来暗算老子,真是最毒妇人心!」

  任东杰微微一笑,道:「赵老兄此言差异,你怎知在这轿子里的就是女人?谢大人已经说了,说不定是个男人在假冒真正的金叶子呢。」

  他还想再说话,铁木兰却打断了他道:「其他事等等再说,我先帮你敷上伤药!」不由分说的搀着他就走。

  任东杰只好跟上她的脚步,半身的重量都几乎倚在这美丽女捕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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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的样子虽可怕,受的伤却很轻,完全可以自己大步独行的。但他当然不会浪费和铁木兰如此亲近的机会,紧紧的挨着她的娇躯,怡然自得的闻着那淡淡的处子幽香。

  不过铁木兰却相当的紧张,把任东杰搀扶到自己的卧舱里躺下,亲自打来一盆热水,小心的用毛巾擦拭着伤处,接着又极轻柔的涂抹上了药膏,低声道:「痛吗?」

  任东杰首次感受到,这女捕快并不总是风风火火的,也有着细腻温柔的一面,回过头叹道:「自然是痛的。不过最痛的地方还是在胸口。」

  胸口就是他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的地方,铁木兰的脸蛋红了,眉宇间带着三分气恼,嗔道:「谁叫你跟那女人鬼混,痛死你活该!」

  任东杰还未回答,她的神色突然又转回温柔,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轻轻道:「你干嘛不要命的来救我?你就不怕死吗?」

  任东杰凝视着她道:「我怕的只是救不出祢,那样我就会很遗憾了。」

  铁木兰露出少见的腼腆之态,垂下头道:「为什么会遗憾?」

  任东杰神气活现的道:「英雄救美是每个男人都想表现的壮举,但要是表演失败了,那不是白白被人耻笑是傻瓜吗?当然会很遗憾了。」

  铁木兰越听越生气,跳起身骂道:「你这个混蛋!从来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我讨厌死你了!」恨恨的把毛巾砸在他身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她带着满肚皮发作不出来的火,匆匆赶回爆炸之处,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众人仍逗留在现场谈论不休。

  赵黑虎一见到她就道:「铁捕头,谢大人说对了,轿子里真的是个男人!」

  铁木兰反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赵黑虎兴奋的道:「刚才我们在残留物中发现了散落的尸块,虽然大部份都已血肉模糊,但还是可以判断出这是男性的尸体!」

  铁木兰还有些难以置信,掉头进入被炸的支离破碎的卧舱,亲自查看了起来。

  片刻后才走出来,两眼茫然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金叶子当真是个男人?」

  林逸秋插言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金叶子必然是女人!」

  赵黑虎瞪眼道:「那你怎样解释这具男性的尸体?他是如何混进这条船的?」

  林逸秋沉吟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金叶子和这男子串通好了,由他代替她前来。另一种是金叶子已被这男子闯进轿后杀害,再假冒了她的身份蒙骗我们。」

  彭泰点头道:「有道理。金叶子从来不出轿子,无论谁要假冒她都不会难。若非谢大人提醒,我们存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都没想到这冒牌货竟然是男的。」

  谢宗廷皱着眉头道:「但不知这男子是谁?能够进入金叶子的轿子,想必也是江湖中大有本事之人,恐怕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他的身份了。」

  赵黑虎却是眉开眼笑,道:「不管怎样,这男子就是凶手,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了!他见事情最终败露,只有畏罪自杀,只是临死还想拖着我们大家陪葬,真是可恶之极!」

  玄灵子叹道:「这人用的是江南「霹雳堂」的火药,威力极其巨大,要不是任公子及时识破机关,大家已经一起去见阎王爷了。」

  赵黑虎连声称是,翘起大拇指道:「任公子确实厉害,老实说,我本来是不大看得起他这样的花花公子的,但现在却服了。」

  林逸秋展颜笑道:「正是。眼下凶手已伏法,船上的危机总算解除了。大家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了。」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倦意。

  昨夜出了凶案之后,显然人人都没有睡安稳,当下都返回各自的卧舱休息去了。

  铁木兰召来仆役,吩咐他们清理掉乱七八糟的现场,自己惦记着任东杰的伤势,于是又跑回去看他。

  谁知舱内空空如也,人竟已离去了。她忙到处寻找,最后才在甲板上找到了他。

  任东杰正一个人悄然立在甲板上,仰头望着那根高高的旗杆出神。

  铁木兰奔到他身边,板着俏脸道:「你是受了伤的人,怎么可以四处乱跑啊?快给我回去躺着好好养伤!」

  任东杰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剑眉深锁的默然不语。

  铁木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又「扑哧」一声笑道:「凶手都已经死了,你还摆出这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干嘛?扮给谁看呢?」

  任东杰摇摇头,严肃的道:「不,轿子里的那个男人绝不是凶手!」

  铁木兰哪里肯信,失笑道:「少来了。除了他还能是谁呢?可惜他的尸体被炸烂了,不然我相信肯定能在他身上找到那处刀痕!」

  任东杰沉声道:「这正是真正的凶手嫁祸之计,使我们无法就此查证。有件事我想问祢,昨晚从祢听到经过卧舱的脚步声起,到发现那黑色人影,这中间大概隔了多久?」

  铁木兰侧着头想了一下,道:「不会超过一刻钟吧。」

  任东杰两眼发光道:「这就对了!祢不觉得这里面有个地方很不对劲吗?」

  铁木兰愕然道:「哪里?」

  任东杰伸手指向旗杆,一字字道:「就是这面旗帜!」

  铁木兰仰头望去,那狰狞恐怖的骷髅旗已经被换下了,「谢」字大旗重新飘扬在风中,不解的道:「这面旗又怎么了?」

  任东杰叹道:「祢还不明白吗?昨夜凶手不单杀掉刘周二位,还换掉了这面旗帜。我刚才找水手询问过了,在这样大的海风下,换掉旗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码也要花一刻钟以上的时间!」

  铁木兰动容道:「你是说,那黑色人影没有足够时间既杀人,又换旗?但……他有可能是事先把旗帜换好了,再把刘周二人骗到甲板上杀害!」

  任东杰道:「两位捕快都住在主舱最下一层,凶手在杀他们之前,有必要特意到住在二层的祢门前走一趟,以至于发出脚步声被祢察觉吗?」

  铁木兰哑口无言了一阵,忽又不服气的道:「可是那个刀痕呢?如果轿子里的男人不是凶手,我那一刀是砍到谁身上去了?」

  任东杰淡淡道:「这就要问祢自己了。祢知道这条船上一共有多少人吗?有没有试过每个人身上都检查过?」

  铁木兰气道:「这还用你教吗?我一早就查的清清楚楚。连同你我在内,这条船上一共有八男八女十六个客人,水手仆役二十三个。所有男子的身上都没有新添的刀伤!凶手除了那轿中男人之外,根本不可能是其他人嘛。」

  「祢是否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呢?」任东杰顿了顿,压低嗓音道,「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船上还隐藏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铁木兰失声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这条船上还躲着一个人?」

  任东杰极缓极缓的点了点头,道:「否则的话,就没办法解释那道刀伤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

  铁木兰瞪大眼睛,惊疑不定的道:「但这是没可能的。若真有另外一个人混进了船上,他能躲到哪里去呢?藏在金叶子轿子的那个人又是谁?」

  任东杰道:「轿子的那个男人一定是替罪羔羊,当我们接近轿子的时候,他八成已经是具尸体了,所以无论祢怎么质问都无法回话。」

  铁木兰怔了半晌,突然跳起来道:「好。我这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再把整条船仔仔细细的搜索一遍,看这「看不见的人」是否还有地方藏身!」

  任东杰急忙拦住她,道:「不行。别忘记凶手身上可是携带着火药的,大规模的搜索只会逼得凶手狗急跳墙,说不定会来个玉石俱焚就糟了。」

  铁木兰道:「那么你说怎么办?只能暗地里偷偷搜索吗?」

  任东杰还未回答,忽然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许多水手和仆役走了过来,在太阳底下或蹲或站的吹起了海风。

  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当下不再交谈。过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走上了甲板,最后一个出现的赫然是大将军谢宗廷。

  他见到两人微一点头,接着就下令所有的水手和仆役们站成一个长排。

  任东杰轻声道:「原来如此,他也在怀疑了。」

  铁木兰兀自不明白,问道:「什么?」

  任东杰道:「谢大人这是在清点人数呢。他也在疑心被炸死的男人不是真凶,说不定是真凶随便捉住一个下人当作替死鬼塞进轿子的,因此要清点人数来查证。」

  只见谢宗廷手拿一本花名册逐个对着,片刻后点名就结束了。他摇了摇头,挥手叫众人散去,脸上的神色很失望,显然人数上并无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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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宗廷离开之后,铁木兰茫然不解的道:「既然人数没少,那轿子里的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啊……我知道了!」

  她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光,兴奋的道:「还有最早被害的八个人!凶手一定是从那八具尸体中搬来了一具顶替!」

  任东杰笑了,辟里啪啦的拍着手掌,微笑道:「这一次祢的反应很快哦,值得表扬。」

  铁木兰听到他的赞扬,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就像是个开心雀跃的小女孩,蹦跳着道:「走吧,我们这就去底舱放置尸体的地方。我记得验完尸后都堆进了三个大箱子里的,去看看是否少了一具。」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不用去了。我已经问过,水手们今早刚把那三个大箱子扔到海里了!」

  「什么?扔掉了?」铁木兰杏眼圆睁,忍不住叫了起来,「谁同意他们这么做的?真是岂有此理!」

  任东杰苦笑道:「这偏偏是谢大人同意的。船上出了十条人命的血案,再加上看到那面象征死亡的骷髅旗,水手们都嚷着要把这些死尸扔掉去除晦气。不过大家仍有顾及祢的感受,把刘、周二位的遗体还是保留了下来。」

  铁木兰吁了口气,又追问道:「那他们扔掉箱子时,里面的尸体还是八具吗?」

  任东杰耸肩道:「这些人不过是水手,不是破案如神的捕快,对尸体唯恐避之不及,谁会去打开箱子点数呢?」

  铁木兰气鼓鼓的道:「那现在岂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没了,我们只能束手无策了……」

  她这句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主舱内传来一声惊呼!一声由女子发出的尖锐惊呼!两个人脸色齐变,一起展开轻功疾掠了出去。

  惊呼声一直在响,几乎没有歇止,显见这女子正处于情绪极不稳定的状态。

  循着这呼声,任东杰和铁木兰很快就冲到了声音的发源处,那里的卧舱门大开着,里面已经到了好几个人。

  这惊呼声原来是胡仙儿发出来的!她正半卧在床上,嘴里大口的喘着气,俏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衣襟散乱不整,大片雪白的肌肤都裸露在外。

  铁木兰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不禁皱了皱秀眉,疾步走到床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胡仙儿又喘了几口气,嘶哑着嗓音道:「有人……有人要杀我!」

  众人面面相觑,眼睛都瞪的老大。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才亲眼看到轿子被炸的灰飞烟灭,凶手自然是跟着粉身碎骨了,怎么现在又会有人企图行凶呢?

  任东杰干咳一声,缓缓道:「祢看清楚了吗?是什么人?」

  胡仙儿神色有些呆滞,双眼中仿佛还带着血丝,自顾自的道:「我今天喝了好多酒,醉的很厉害,本来是在床上睡觉的,可是睡了一会儿又头痛的醒了过来,爬又爬不起来,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之中躺着……」

  在场的男人们都点了点头,他们都喝醉过酒,也都有过这种痛苦的经验。

  胡仙儿又道:「就在刚才,我虽然眼睛睁不大开,但却朦胧的感觉到有人打开了舱门,一步一步的摸到了床边。这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突然掀起被子,用力的把我的头脸给蒙了起来!」

  她说到这里,美眸中的神情更恐惧了,牙关有些震颤的道:「我无法呼吸,拼命的挣扎反抗,但是力气始终不如他大。后来我四肢乱踢乱打,右手在这人身上狠狠的抓了一把,他的力道才松了,我趁机一脚把他蹬开,大声尖叫了起来。他立刻逃出舱外,然后你们就赶来了。」

  林逸秋排众而出,依旧是那副从容的神态,开口道:「最先赶来的是在下和玄灵子道长,我们并未撞到逃走的人——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

  胡仙儿瞪着他,颤声道:「你什么意思?当然真的有这个人啊,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林逸秋温和的道:「不敢。胡夫人自然不会有意骗人。但是喝醉酒的人,经常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的。」

  「放屁!」胡仙儿气急败坏,俏脸煞白的骂道,「老娘还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吗?这绝对是实实在在的真事!」

  林逸秋挨了骂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道:「那么,胡夫人可以认出这个人是谁吗?」

  胡仙儿突然哑了,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脸上的表情骇异到极点,就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一样。

  任东杰柔声道:「祢尽管说好了,无论这人是谁,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胡仙儿脸白如纸,结结巴巴的道:「我看到的只是侧面……但……可以看出那是个男人……相信我,刚才真的有人要杀我……我对天发誓没有骗你们……真的没有……」

  她目光散乱,说话更是语无伦次,神情又是惊惶,又是焦急。

  任东杰叹了口气,出指点上了昏睡穴,她就慢慢的阖上了眼皮。

  彭泰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凶手还没死,还要继续杀人吗?」说着,自己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崔护花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哪有人要杀她?我看一定是这女人眼花了。或者就是喝了太多酒,以至产生了幻觉。」

  铁木兰怒视他一眼,不客气的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也许当真有人要图谋不轨呢!」

  崔护花冷冷道:「凶手已经跟轿子一起炸碎了,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这不是铁捕头自己宣布过的结论吗?」

  铁木兰无言以对,跺了跺脚,只能赌气不说话了。

  任东杰轻轻的替胡仙儿盖好被子,轻描淡写的道:「这件事慢慢再说吧。我们大家还是先出去,别打扰了胡夫人休息。」

  银鹭夫人早已受不了这里的酒气,当先就离开了,众人一个个也都出去后,任东杰突然叫住了人群中的柳如枫:「柳姑娘,可以麻烦祢照看一下胡夫人吗?」

  柳如枫微微一怔,回过身来,秋水般的明眸和他一碰就避了开去,迟疑道:「我……我吗?」

  任东杰诚恳的道:「不管胡夫人说的是否符合事实,让她一个人独处实在很难让人放心。柳姑娘是否能帮一个忙,照顾到她酒醒为止呢?」

  柳如枫咬了下嘴唇,清纯的脸蛋上不知怎地就泛起了两朵红云,腼腆的道:「好吧。」

  任东杰连声称谢,对铁木兰使了个眼色,缓步踱到了主舱外面。

  铁木兰跟了出来,疑惑的道:「怎么了?」

  任东杰见左右无人,压低嗓音道:「我想胡仙儿的话应该是可信的,至少刚才真的有人到过她的卧舱。」

  铁木兰动容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任东杰点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椭圆形的铁牌,沉声道:「我在她的被单下发现了这个,想必是凶手不慎跌落在那里的,我没有惊动其他人就偷偷取了来……」

  话犹未了,铁木兰劈手将铁牌夺了过来,只看一眼就骇然尖叫道:「这是捕快刘大全的腰牌啊!」

  任东杰吃了一惊,失声道:「祢没弄错吗?」

  铁木兰颤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弄错?可是,刘大全的腰牌怎么会到了胡仙儿的卧舱里?莫非是……是……」

  她的舌头似乎打了结,仿佛有个很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但却不敢说出来,怔了片刻,突然拔足冲了出去。

  任东杰暗中叹了口气,几步赶上了铁木兰,斩钉截铁的道:「刘大全的确是死了,不可能再出来行凶,这一定是另有其人。」

  铁木兰头也不回的道:「我知道。但不知怎地,总感觉要再亲眼看看尸体才放心。」

  任东杰只有苦笑了,陪着她一起下了底舱,来到了最边角的一间舱房。

  这里本来是放置货物的,堆着好几个大小不同的箱子和柜子,其中有几个就做了临时置放尸体的棺材。

  铁木兰快步奔了过去,打开了右首边的一个长方形箱子,昨夜验完尸后,是她自己亲手将刘大全的尸身放进这里的。

  她刚打开来,蓦地发出了一声暗哑的低呼,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眼睛里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正是刚才在胡仙儿眼里出现过的神色!

  任东杰赶快扶住她,探头朝箱子里一看,他的面色也一下子变了。

  刘大全的尸身好端端的躺在箱子里,但令人恐怖的是,在尸体赤裸的胸膛上,赫然有五道指甲划出来的痕迹!

  已经僵硬的皮肤翻了开来,露出死鱼般难看的颜色,更衬托的这五道痕迹惊心动魄,看上去就像是蠕动着的毒蛇!

  死一般的寂静中,胡仙儿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响:「我右手在这人身上抓了一把,他的力道才松了……」

  任东杰只觉得头皮发麻,整条脊梁骨凉飕飕的,掌心里也沁出了冷汗。

  铁木兰更是双腿发软的靠在他怀里,伸臂紧紧的抱着他,娇躯在不停的发抖,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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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瞬间,她再没有平时刻意展现出来的那种刚强,女孩子的柔弱表露无遗,就像是只受了惊的小鸟,恐惧害怕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死死的抓住任东杰的手臂,颤声道,「几个时辰之前腰牌还在这里的,而且尸体上也明明没有指甲痕,难道这……这是僵尸在作怪?」

  任东杰轻拍着她的背心,尽力用最平稳的语调道:「不,这世上绝不会有僵尸!我想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铁木兰茫然失措,一脸无助的望着他道:「真的吗?那捣鬼的人又是谁?」

  任东杰沉着的道:「现在我还不清楚,但我相信,这个人很快就会自己露出马脚的。」

  铁木兰「嗯」了一声,忽然惊觉自己被他整个搂在怀里,脸蛋不禁一红,赶忙挣脱了出来自己站稳,轻轻的道:「多谢!」

  这两个字说完,她的腰肢又挺直了,尽管神情还有些惧意,但是那种坚定的意志和勇气却已开始逐渐的恢复。

  任东杰很欣赏的笑了,觉得这女孩子的确和以往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有一种很独特的吸引力。

  铁木兰忽然道:「这条船上真的隐藏着个「看不见的人」吗?为什么大家都没察觉多出来了一个人呢?」

  任东杰沉默了片刻,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光,喃喃道:「是啊,多出来了一个人……我早该记起来了,一开始就应想到多了一个人。」

  铁木兰不解的道:「你在说什么?」

  任东杰神秘的一笑,道:「眼下天机不可泄漏,但今天夜里,也许我们就能有所收获了。」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你可是有了什么计划?」

  任东杰把嘴凑到她耳边,低低道:「从现在起,我们要和船上的所有人交谈,把发现这个腰牌的事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去,但是千万不要把腰牌拿给任何人过目。」

  铁木兰听完道:「我明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再和胡仙儿谈谈,看能否问出些新的情况来。」

  两个人并肩走出去,又回到了胡仙儿的卧舱,柳如枫正静静的坐在床旁守护着她。

  铁木兰解开了胡仙儿的睡穴,过不多时,她就醒了过来,这次的精神好了一些,片刻后她们就谈了起来。

  任东杰避到了舱外等候,刚伸了个懒腰,就见柳如枫垂着头,缓缓走到了他身边,一声不响的俏立着。

  一缕阳光射进了主舱,正好照在她的身上,将那清秀明艳的脸蛋抹上了浅浅的金色,整个人仿佛都在发着金光,看上去就像是个飘然下凡的仙子。

  任东杰忽然觉得有些感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偏偏说不出来,半晌才道:「刚才麻烦祢费心了。」

  柳如枫玩弄着衣角,漫不在意的道:「那不算什么。只是,你为何挑中我来照顾她呢?」

  任东杰长叹道:「在这么多人里面,我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比较之下还是祢最可信任。」

  柳如枫淡淡道:「哦?」

  她的神色不冷不热的,就像面对的是陌生人。

  任东杰心里有气,忍不住调侃道:「别忘记咱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我对祢可了解的一清二楚呢!」

  柳如枫的脸蛋突然像是火烧云般的红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羞又窘的顿足嗔道:「不准你再说了!」

  任东杰讥诮的道:「怎么?怕被那位林公子知道了不高兴吗?」

  柳如枫妙目流转,大有深意的望着他,扑哧笑道:「不高兴的是你自己吧?是不是在吃醋呢?」

  任东杰道:「有什么醋好吃,祢不来纠缠,我还要谢天谢地呢。只是不知那位林公子是几时被祢看上的,也是在赏月的时候吗?」

  柳如枫双手叉腰,横眉冷对道:「我才不像你那么滥情。跟你说,到现在都没其他男人碰过我一根手指。」

  任东杰刚感到心里一阵舒服,她却又道:「但林公子确实有亲近我的意思,我可不能保证还能拒绝他多久!」

  任东杰板着脸道:「祢又说要嫁给我的,怎可以这样不守妇道?」

  柳如枫反唇相讥道:「谁叫你自己不肯成亲呢?哼,你快断绝了和这船上所有女子的关系,不然我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到时就别怪我给你戴绿帽了。」

  说完她先送了他一个白眼,接着又给了一个甜甜的笑颜,转过身飘然而去。

  任东杰摇了摇头,心里的疙瘩总算解开了,起码柳如枫并没有背叛自己。可是想到她说的那威胁的话,又不禁头痛了起来。

  〓〓〓〓※〓〓〓〓※〓〓〓〓※〓〓〓〓

  夜晚又到了。航船继续行驶着,海风在呼呼的吹。

  除了值班掌舵的水手,其他人都已睡下。就在万籁俱寂之中,主舱里突然闪现出了两条轻灵的人影。

  淡淡的月光下看的分明,这正是任东杰和铁木兰。两人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悄无声息在昏暗的环境中行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个置放着刘、周二捕快尸首的货舱!

  沿途没有碰到任何人,只有他们自己的影子在脚下摇晃,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诡异。

  快要接近货舱的时候,月光已经照不到了,面对面都无法再看清楚对方。

  任东杰停下脚步,压低嗓音道:「祢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铁木兰坚决的道:「不!我们一起进去,我什么也不怕!」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身子却有些轻微的发颤。

  任东杰柔声道:「我知道祢不怕。但我们俩只有一个在里面等待,一个在外面监视,才能万无一失的堵住来人!」

  铁木兰想了一下,只有同意了,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别让僵尸给抓去了。」展开身法掠向另一边,隐匿到了拐角处的阴影之中。

  任东杰平稳了一下呼吸,迈着极轻的步伐走进了货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刻降临了,想到里面有两具冰冷的尸体,即便是见惯风浪的任东杰,也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唯恐碰到东西发出声响来,只要走到墙角处的一口箱子里藏好就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目标出现。

  这柜子的位置他白天时已记下了,估计再有个六七步就可以走到。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咯」的一声轻响!

  这一刹那,任东杰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双脚僵硬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了片刻,果然又听到了一下响声!而这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似乎就是在放置尸体的那个区间!

  任东杰两眼射出精光,慢慢的循声摸了过去。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听觉,触觉,嗅觉和全部的神经,都已进入了最活跃的警戒状态。

  「咯」响声第三次响起,既阴森又恐怖,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任东杰已借此判断出了来源,倏地飞身窜了上去,动作快如闪电,却没有发出半点风声,就像是一只轻捷灵动的狸猫!

  他扑到一个大柜子前,左手迅速拉开了柜门,灌满真气的右臂正准备当头劈下去,鼻子里却陡然钻进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一股十分优雅,十分好闻的幽香,只有成熟的女性才可能散发出来的气息!

  任东杰一呆,还没来得及询问,这股幽香已经快速的移了过来,同时一个压的极低的女子嗓音道:「死鬼,这时候才来!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饶是任东杰反应一流,这时候也糊涂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听不出这女子是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确实是个活生生的女人,不是僵尸。而且她语带娇嗔,显然没有任何恶意。

  ——三更半夜,在放置着两具尸体的货舱里居然有个女子!这种离奇的事日后就是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任东杰含糊的「唔唔」了两声,还没想好怎么做,这女子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把他扯进了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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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能的伸手推挡了一下,可是手指却蓦地碰到了一团极其丰满,极富弹性的软肉!

  任东杰一惊,心念电转之下,五根指头已经深深的陷进了这柔软饱满的肉团里。

  「好大!」他的脑海里刚泛起这个念头,正想缩手道歉,这女子却「嘤咛」一声娇吟,整个娇躯都软绵绵的靠了过来,高耸的胸脯压上了他的掌心。

  任东杰陡然吸了口气,情不自禁的收拢着指头,这女子的乳房竟饱满的连他的手掌都无法完全覆盖住!

  他这一生之中,也不知摸过多少美女的酥胸,可是像这女子般丰硕滚圆的豪乳还不多见。虽然还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可是摸上去却有种分外心神荡漾的感觉!

  只是,这女子会是谁呢?不会是胡仙儿和欧阳青虹,她们的身体接触过不久,印象还比较深。也不可能是那无趣的老尼姑,那么,再除去铁木兰之后,会是剩下女子中的哪一个呢?

  还有,她深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专门等待着自己?任东杰正在想着这些问题,这女子却已抱住了他的腰,光滑的脸颊在他身上磨蹭着,低嗔道:「死人,把人家约到这种地方来见面,害我胆战心惊的要命呢。」

  她说着,纤手大胆的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咦」了一声,有些惊讶的道:「以前看你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你竟比我想像中更强壮呢。」

  任东杰蓦地明白了,这女子肯定是认错了人。她不晓得约了船上的哪个男子在这里私会,可是却阴错阳差的撞上了自己。

  「让我看看你……」女子嘟哝着,一只手探入自己衣内,似乎在摸索着火折子。

  任东杰一惊,心想若被她发觉认错人就糟了,搞不好会大声尖叫叱骂,引起一场骚乱,那今晚「守株待兔」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当下不及多想,猛地挑起这女子秀巧的下颔,重重一口就吻落在那娇嫩的香唇上!

  这女子象征性的抗拒了两下,随即就软化了下来,双唇热烈的迎合着,喉咙间咿唔作声。

  任东杰在刹那间又确定了一件事,不管这女子等待的男人是谁,她一定从未和他这样亲热过,不然单是接吻的不同就足以使她察觉有异了。

  在黑暗之中,四片灼热的唇紧密痴缠在一起,这女子的舌尖灵活的难以形容,在热吻中不断将她香甜的津液,送进对方的口中。

  等到两人的嘴唇终于分开之后,任东杰感到一个发滚的脸庞贴了过来,这女子鼻中的热气喷在他的颈上,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你若想杀我灭口,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任东杰吓了一跳。他当然不会想杀这女子,但却的确起意把她点昏过去,以免破坏了今夜的行动计划。

  但听这女子的语气,她显然有着防范的措施,那就不能轻举妄动了,于是干脆二话不说,搂住她的娇躯又痛吻了起来,同时心里又转起了念头。

  这女子为何会提到「灭口」呢?莫非她已知对方很可能怀着歹念?这样看来,约她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

  任东杰的大脑飞快的运转,双手也没有闲着,在那成熟丰满的娇躯上高速游走着,展开了熟练的情挑手段。

  这女子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身子变的火热而柔软,不住的在他怀里蠕动磨蹭着,口中发出使人魂销魄荡的轻微娇喘。

  任东杰心中一荡,暗忖此刻若有光线的话,定可以看到这女子不堪挑逗,霞烧玉颊的俏脸,若能好好的欣赏她那春潮勃发的动人神态,绝对是件赏心悦目的美事。

  但为了安全计,还是只能压下这个念头。眼下必须要审慎,否则就会坏了大事。

  不过,看不清脸面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更增添了异样的刺激。

  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里,和一个身材如此劲爆的女子耳鬓厮磨,享受着和她迷人肉体全面接触的快感,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未知的、神秘的气氛,本身就像是导火索,给双方都带来了偷情特有的紧张和兴奋,一下子就把体内的情欲给点燃了!

  任东杰的手滑了下去,滑过这女子平坦的小腹,按在了她浑圆隆起的双股上,放肆的搓揉着那两片弹力十足的臀肉。

  女子吃吃娇笑着,也伸手握住了他的重要部位,悄声道:「这就是了!别杀我,我不会坏你的事的。而且,还能带给你最大的快乐。」

  她的笑声,语声,以及身体的动作,都充满了性的诱惑力,令男人很难拒绝她。

  任东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面对这样性感迷人的尤物,若说不想与她合体交欢,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可是眼下却无疑不是个好时机。

  但若直接拒绝的话,却又找不到任何藉口,何况自己的本能反应是那么的明显,肯定早已被她洞悉了。

  他还未能作出决定,这女子已经采取了进一步的行动。她忽然退后半步,掀开了自己的衣襟,随手抛在了地上。

  等她再靠过来的时候,丰满的上身已经完全赤裸,两团沉甸甸的浑圆乳肉直接的落入了任东杰的掌握,那滑腻而又鼓胀的手感绝对是第一流的享受。

  任东杰也不由发出了喘息,大力捏握着掌中绵软的肉团,指尖随便拨弄了几下,两颗乳尖就已滚烫发硬的凸了出来。

  这时他心中矛盾之极,既想立刻跟这女子纵情云雨,又怕因此而耽误了正事。

  尤其是等待的那个目标随时都可能出现,若把他惊走就不妙了。

  偏偏这女子却越来越投入,水蛇般的缠绕着他,双臂仍然抱住他雄壮的躯体,可是整个人却慢慢的向下跪去。

  若是在平常,任东杰早就忘乎所以,热血沸腾的恣意快乐去了,可是今天却怎样也无法完全投入。

  尽管他也能体会到妙不可言的快意,可是灵台却始终保持着清明,耳目也仍然保持着灵敏,警惕的留意着柜子外面的环境。

  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任东杰的全身神经倏地绷紧了,多年培训出来的本能告诉他,有人正在悄无声息的接近这个货舱。

  他忙把身下的女子扯了起来。她还以为任东杰想要进入正题了,撒娇般搂住他的脖子,忽然纵身跃起,两条浑圆的美腿交缠在了他腰间。

  任东杰暗暗叫苦,生怕她发出声响来惊动了来人,急忙在她耳边「嘘」了一声,伸手掩住了她的双唇。

  这女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有些奇怪时,全身蓦地一震,竟听到外面传来火石碰撞的轻微响声。

  她立刻明白过来,娇躯动也不动了,就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任东杰见她反应敏捷,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伸臂抱着她的身子,眼睛则凑上柜门的缝隙。

  只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鬼魅般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火光,缓缓的向这里飘了过来。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货舱内安静的连根针跌落在地都听的到。那一点火光越飘越近,到了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任东杰的眼睛亮了,因为他看见火光停下的地方,正是在那口盛放刘大全尸身的箱子旁边。

  「果然不出所料,你终于来了!」他暗忖着,张大眼睛运足目力细看,可惜火光实在太黯淡了,只能隐约瞥见一条黑色的人影,正俯身对着那口箱子。

  蓦地,人影震动了一下,发出暗哑的低呼声,显然是看到了尸身上那五道可怖的指甲痕!

  任东杰心中更是有数了,嘴角泛起笑容,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这时他的心情已轻松了下来,疑虑尽去,立时就又感到了怀里女子肉体的丰腴动人。胯下不由的又开始蠢蠢欲动,正好顶在她双腿之间那最柔嫩的区域。

  女子立即默契的生出感应,娇躯条件反射般热了起来,圆滚滚的丰臀向下一坐,落点配合的天衣无缝。

  任东杰几乎要吃不消,虽然对方下体并未赤裸,但是他却能感觉到自己已顶着布料,微微的陷进了桃源洞口。

  女子娇躯剧颤,忍不住轻喘了半口气,随即强行抑制住。

  但那黑色人影已然察觉,猛地旋身转了过来,双目精光暴射,低喝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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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凶手伏诛
「谁?」随着喝声,火光陡然熄灭,货舱内又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同时响起了衣袂带风声。

  「砰」的一声,柜门被一脚踢开,三缕凌厉的指风劲射而入,动作迅捷无伦!
  但是三缕指风甫一弹出,忽然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消失了!

  黑色人影悚然一惊,变指为掌,刀锋般的掌缘猛地砍下去,端端正正的击在一条手臂上!

  他心中大喜,正准备听到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料忽然察觉这手臂变的比棉花还软,竟是毫不受力。

  更令人骇然的是,这手臂虽然变软了,可是却不影响它由掌心吐出一股内劲,化解了自己另一只手的出招!

  世上有谁的手能这样刚柔并济,变化无穷呢?黑色人影猛地醒悟,翻身向后疾退!

  任东杰忙将怀里的女子放下,钻出柜子笑道:「老兄不用再藏头露尾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一溜烟的掠出了货舱。

  任东杰摇摇头,展开轻功追了出去。只听前面呼叱声响起,显然铁木兰已经杀出来拦住去路,和对方动上了手。

  拳风刀招中,只听她尖声娇叱道:「我总算抓到你了!快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这美丽的女捕快大概是一口气憋的久了,这时已动了真怒,每一刀都使的呼呼风响,眼花缭乱的劈向对手要害!

  任东杰赶快冲了上去,叫道:「停手!这是自己人!」边说边拍出一掌,将那黑色人影难以闪避的一刀推了开去。

  铁木兰惊怒交集,喝道:「人渣杰,你是不是疯了?」

  「当然没有,祢听我说啊!」任东杰耐心的道,「他不但不是祢要抓的凶手,而且还是祢的同行老前辈!」

  铁木兰愕然道:「什么?」刀势不由得慢了下来。

  任东杰拉住那黑色人影退了两步,微笑道:「江兄,你若还不肯现身说明,这性格冲动的小女孩是绝不肯罢休的,你就不用再装了吧。」

  黑色人影长长的叹了口气,站稳身形,再度点亮了火折子。

  火光照上他的面容,映出了一张线条刚硬的脸,四十多岁年纪,两眼神光湛然,颧骨突的很高,看上去十分精明强干。

  铁木兰定睛一看,失声道:「江前辈,是你!」

  这人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六扇门高手之一,号称「追风名捕」的江松林。

  在三大神捕当中,江松林是最年富力强的一个,也是性格最坚忍顽强的一个,一旦认准了要追捕的犯人,不管他武功多高,不管他跑的多远,千里追踪也要把他抓回去伏法。

  铁木兰吃惊的连嘴都合不拢了,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江前辈你?」

  江松林自我解嘲的一笑,转头对任东杰道:「终于还是给你们识破了。」

  任东杰嘿了一声道:「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在船上了。只是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不够朋友,一直隐瞒着我到现在。」

  江松林道:「对不住了,但小弟身负重要任务,实在是不得不如此。」

  他嘴里虽然在说抱歉,可是脸上却完全没有歉疚之意,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铁木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睁大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睛望着江松林,俏脸上满是景仰钦佩的神色,就像是虔诚的信徒亲眼见到了佛祖。

  她难以置信的道:「难道江前辈你……你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人」?这么说我昨夜那一刀也是……也是……」

  江松林点头道:「正是划在我的肩上!祢的力气若再大三分,我这条臂膀就要被祢切下来了。」

  铁木兰脸蛋一红,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但……前辈你为何要躲藏起来呢?又是躲在这条船上的什么地方?」

  江松林目视任东杰,微笑道:「这些,想必祢这位好拍档都已一清二楚了,祢不如问他吧。」

  铁木兰瞪了任东杰一眼,鼓起腮帮生气道:「正是,我正要问你呢。看情形你早就知道了一切,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任东杰耸肩道:「我也只是猜出来的。那天欧阳青虹说在卧舱内遭人袭击,我当时就怀疑这人并不是犯下血案的凶手。不然她早就当场被杀了,绝不会仅仅被点中穴道。」

  江松林道:「是,我没料到她那样快就回来了。一时措手不及,顺手就点了她的穴道跑走,生怕被她认出我来。」

  任东杰忍不住大笑道:「当惯捕快的人,突然干起偷偷摸摸的勾当,怕是很不适应吧?竟然露出了那么多的破绽。」

  江松林淡然道:「不错。昨夜铁捕头听到的脚步声也是我的,一到甲板上我就发现刘周二位刚死不久,正在检查现场时她就冲了出来,我只好退避三舍。」

  铁木兰的脸更红了,难为情的道:「那……这两天前辈是躲在哪里呢?」

  任东杰缓缓道:「自然是躲在谢大人的卧舱里了,是吧?」

  江松林没有否认,问道:「不知任兄是怎样猜到的?」

  任东杰把妙音女尼看到舱门关上的事复述了一遍,道:「我原本以为,这人是趁谢大人外出时偷摸进去的,谢大人本人并不知情。后来是想起了一件事才猛然醒悟。」

  他把眼光望向铁木兰,微笑道:「铁捕头是否记得,我们那天埋伏在将军府外监视时,我曾竭力阻止祢出声,因为有个高手正在路过。」

  铁木兰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被男人强吻,那种带着粗暴的温柔滋味,仿佛现在还萦绕在唇边,令她脸热心跳。

  任东杰道:「上船的人员中,静慧师徒,欧阳青虹,彭泰,玄灵子道长,天禽夫妇和胡仙儿是在酒楼血战后就去了将军府的,林逸秋和柳如枫也在府里盘桓了超过两天,金叶子是我们亲眼目睹她入府的,其余人则是自己到岸边上船。」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不知名的高手去了哪里?他不是上述人员中的任何一个呀,进入将军府之后,为什么他就消失了?难道他没有上船来?这根本不可能嘛!」

  铁木兰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今天下午说多出来了一个人,还说早就应该想到的。」

  任东杰颔首道:「这个人既然上了船,为什么我们大家会不知道呢?显然是有人在掩护着他。而能掩护他的,也只有谢大人本人了。我料想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谢大人才会临时改变主意,和我们一起前去赴约。」

  江松林沉声道:「我和谢大人商议之后,一致认为这条船上有人图谋不轨。若我隐藏起来暗中调查,那么这人的谋划不会考虑到我,也许就能出其不意的捉住他的狐狸尾巴。」

  任东杰不以为然的道:「可惜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把原本简单的事搞的一塌糊涂,要不是我设计把你引出来,这案子只有越来越混乱。」

  江松林怔了怔,道:「原来任兄已经料到我会来验看尸体?」

  任东杰道:「当然,我故意把腰牌的消息漏出去,就是想引起江兄你的好奇心。我知你不会放过这个线索,怎样都要亲自到现场来看一看的,于是就特意在这里等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震道:「啊,差点忘了,里面还有一个人呢!」

  转过身正要返回货舱,忽然左边传来一声冷哼,跟着暗器破空的风声刷刷响起!

  三人都是一惊,暗器还未射到面前,鼻中就隐隐嗅到了一股硫磺的气息。

  任东杰大骇,一把拉起铁木兰的手腕,斜斜的向旁边飞了出去!江松林也敏捷的纵身跃起,凌空一掠丈余!

  「轰隆」一响,刺眼的亮光暴现,刚才立足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坑!

  三人尽管避开了正面轰击,但是火药爆炸后的强大气流仍是威不可挡,在半空中无法稳住身形,被抛出船舱向大海中落去!

  「噌」铁木兰拔出弧形刀,娇叱一声,用力一刀砍在了船舷上!同时另一只手翻腕抓紧了任东杰!

  任东杰反应极其敏锐,略一借力就已窜高数尺,正好接住了掉下来的江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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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就像烤肉串似的,从上到下一条线的悬挂下来,唯一的着力点就落在深入船舷数寸的弧形刀上,在海风吹拂中摇摇晃晃。

  铁木兰咬紧牙关,使劲的握着掌中的刀柄,两个男人再加上自己的重量着实不轻,她必须维持住一个很巧妙的角度,才能使砍入船舷的刀锋吃住力道。

  不过这显然是极困难的活儿,没两下她就支撑不住了,刀锋割开的缺口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滑了出来!

  好在船上已经响起了呼救声,听到有水手的声音在惊惶失措的喊:「大人……大人,他们刚才掉下船去了……快救命啊……」

  接着谢宗廷和玄灵子的脑袋探了出来,见状吓了一跳,忙找来几根绳索垂了下来,把三人救了上去。

  一踏足实地,铁木兰就冲着任东杰眨眨眼,带着几分调皮的样子道:「我也救了你一命,现在我们谁都不欠谁了!」

  任东杰面色凝重,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拔步就向货舱处冲去。

  铁木兰气的直跺脚,猛地想起了什么,回眸看去,江松林一样的面沉如水,劈头就问:「刚才有碰到谁进入主舱吗?」

  谢宗廷一怔,愕然的摇了摇头。

  这时附近因爆炸而起的烟雾缭绕不绝,不断的有人赶过来一看究竟,场面相当的混乱。不管那个掷出火器的人是谁,都可以轻易的混入人群中隐匿身份。

  片刻后任东杰从货舱中返回,眉头舒展多了。他进入货舱后,柜子里的那女子已经不见了,看来并未遭到毒手,令他总算放下了心事。

  这时谢宗廷已将江松林介绍给众人,呵呵笑道:「这点是老夫的不对,没让江神捕出来跟大家相见,为的是有个人暗中保驾护航,心里能够踏实一些。诸位要怪就怪老夫好了,切勿责怪江神捕让他为难。」

  众人听说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竟是有名的神捕江松林,面上全都露出错愕异常的神色,显然都未想到他已在船上潜伏了两天。只有林逸秋脸露笑容,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使他惊讶。

  任东杰再一次对这个人留意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人深藏不露,如果与他为敌的话,也许将会是一个超乎预料的可怕对手。

  他开始感觉到,这条船上除了有如花似玉的美女外,还有比自己想像中更严峻的危险形势。一个不好,别说没法一亲美女们的香泽,也许连老命都会搭上。

  铁木兰俏脸含煞,怒道:「我们搜,看看到底是谁身上藏着火药!凶手绝对跑不了!」

  江松林一摆手,瘦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道:「何必劳师动众呢,凶手的伎俩我已经大致弄清楚了,十二个时辰之内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威名远震得前辈既然发了话,铁木兰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照例用她那满含警惕的明亮眼光,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审视了一遍。

  崔护花讽刺的冷笑着,率先掉头回舱。赵黑虎则轻蔑的吐了一口浓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倒是彭泰满脸堆欢,上前对江松林说了一大通仰慕的话,很是热情。

  好不容易众人都散去了,铁木兰迫不及待的道:「江前辈,凶手究竟是谁?你真的能在一天之内抓到他吗?」

  江松林冷静的道:「当然,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铁木兰满脸崇敬之色,显然将这位同行佩服的了不得。她故意斜睨了任东杰一眼,撇嘴道:「江前辈毕竟是名捕,比那些自以为是的外行强多了。」

  任东杰只当作没听见,开口道:「江兄,对这个案子小弟有些想法,并且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江兄……」

  江松林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任兄见谅,现在我想独处一阵,整理一下思绪。可否到明日中午大家再来交换看法?那时我们必定能将凶手一举捉拿。」

  任东杰只能同意了,抱拳一揖,和铁木兰一起返回主舱。

  沿路上,铁木兰一反刚才的兴奋,垂着头默不作声在过道上走着,脸上愀然不乐,似乎满怀着心事。

  任东杰奇道:「怎么了?祢最崇拜的同行高手来了,又拍胸膛担保能抓到凶手,为什么祢看上去反而不大高兴?」

  铁木兰咬了下嘴唇,有些失落的道:「我也不晓得……也许我不该这么想,可是,江前辈既然来了,这案子我恐怕就很难再插上手。」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突然发出了光,憧憬的道:「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独立破获一件案子,一件非常难破的案子,抓住一个最狡猾的凶手,这样子我才能证明,我确实有当好一个捕快的实力。」

  任东杰望着她那因激动而绯红的脸蛋,明亮眼睛里期待而又坚定的神情,忍不住扳过她的柔肩,诚恳的道:「我想,祢一定能成为天下最好的女捕快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铁木兰抬起头来,如花玉容上浮现出开心的笑颜,挺起胸脯道:「嗯,你这么一说我又信心十足了!是的,我当然能!」

  她挥挥手,道了声晚安,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走了。

  任东杰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去,转过身来,走向自己的卧舱,但是他陡然呆了一呆。

  舱门打开了一半,玉玲珑正双臂抱胸的斜靠在门边上,带着嘲弄的神色看着他。

  任东杰笑了笑,走进卧舱里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啜饮着。

  今夜将会是他和玉玲珑「同居」的第一晚,打赌既然输了,他不得不放弃立刻就能一亲香泽的想法。可是和这样诱惑力惊人的美女共处一室,却又不能和她亲热,这样的日子要怎样才能熬的下去,确实是个很头痛的问题,还是不去主动招惹她为妙。

  但玉玲珑却偏偏要来主动招惹他,赤着雪白的玉足走过来,抿嘴笑道:「本事不小嘛,又骗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芳心。看来你很快就能把她弄到手了,是不是?」

  任东杰正色道:「祢不要乱说,我只不过是想帮她罢了。」

  玉玲珑讥诮的道:「少来了。没有好处的事你哪里会这么热心?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就算说出来祢也不会相信。」

  玉玲珑美眸一转,娇躯靠了过来,玉臂撑在他的肩部,甜笑着道:「你说啊,只要你告诉我,我会相信的。」

  任东杰缓缓道:「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十多年前刚出道江湖的自己。那时我也是这样的,胸怀壮志而又干劲十足,可惜……」

  他喝了口茶,伤感的道:「人在江湖,也许理想总有一天会破灭的,只希望她能永远保持住这种热情吧。所以我才会一直帮着她,这么有志气的女孩子现在已不多了……」

  玉玲珑似乎也被感动了,眸子变的有些朦胧,柔声道:「何况她还有一双那么修长,那么漂亮的美腿,这么动人的美腿现在更是少之又少了。」

  任东杰情不自禁的点点头,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道:「现在,祢总该知道我并不是祢想的那种人了吧?」

  玉玲珑的声音更温柔,轻轻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个口是心非的好色鬼,所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掀开任东杰的上衣,只见胯下的一点已经把裤子凸起老高。

  「如何呢?」玉玲珑嘲讽的道,「我一提到这小姑娘的美腿,你的反应就这么强烈,还敢骗我说没打她的主意?」

  任东杰老脸一红,叫屈道:「冤枉,我这是为祢而反应的啊!谁叫祢靠的我这么近呢?害的我心猿意马。」

  玉玲珑啐了一口,俏脸生晕,眼波流动,那似嗔似喜的神态别提多动人了。

  任东杰看的心中一荡,伸臂就想搂住她。

  玉玲珑咯咯娇笑,纤腰一闪灵活的避了开去,轻飘飘的飞到了床上,娇嗔道:「别动手动脚好不好,我要睡觉啦。」

  她轻舒玉臂脱下外衫,娇躯上只穿着贴身内衣,胸部胀的鼓鼓的,完美浮凸的曲线呼之欲出,但却只是惊鸿一瞥,随即盖上了被子。

  任东杰咳嗽一声,厚着脸皮走了过去,在床沿坐了下来。

  玉玲珑俏脸一沉,美目中露出戒备之色道:「你过来干什么?说好了不可以侵犯我的,除非我自己愿意。」

  任东杰干笑道:「在下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也要睡觉呀。」

  玉玲珑道:「床是我的,你可以打地铺,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任东杰这才发现,卧舱另一头的角落里铺着一张凉席,还有枕头和薄被,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样冷的天气,祢竟然给我这种非人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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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玲珑淡淡道:「不然你想怎样,总不能跟我一起睡吧?以你的自制力能让人放心吗?」

  她说这话时不苟言笑,刚才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都不见了,神色冷冰冰的,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任东杰搔搔脑袋,嘟哝道:「地铺就地铺吧。可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到了祢的卧舱里,在请求祢保护一样。」

  玉玲珑扑哧一笑,脸色又缓和了下来道:「好啦,别像个委屈的小孩子似的。人家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放心吧。」

  她撑起身子,柔软的香唇在任东杰脸上亲了一口,轻笑道:「乖乖去睡吧,晚安。」然后就拥着被子侧过身去,静静的阖上了眼皮。

  任东杰被她一时娇媚,一时冷漠,一时又柔情无限的样子搞的不知所措,只能悻悻的走开了。

  这一夜,他就在睡着冰冷的凉席、拥着薄薄的被单、想念着近在咫尺的美女中,度过了一个凄凉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中午,在航船一层最大的会客舱里,摆下了一桌丰盛之极的宴席。桌子是椭圆形的,上面堆满了珍馐佳肴,香气扑鼻。

  船上的十八名客人团团围坐在桌边,一个都不少。就连平日不出舱门一步的静慧师太也来了,并带着女徒弟妙音静坐其间。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但谢宗廷却委婉坚持说,这是名捕江松林的意思,要在这顿酒席上,当众揭露凶手的真面目。

  所以每个人都来了。今天这会客舱里可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不但客人到齐了,连仆役都来了不少,必恭必敬的服侍他们吃喝。

  任东杰目光发亮的扫视着四周。他老早就数过,船上一共有七个美女,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们一起出现。

  只见有的清纯,有的娇媚,有的冷艳,有的灵秀,真是争奇斗艳、各擅胜场,这么多的美女聚在一起,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几个男人都忍不住露出色魂与授的表情,色迷迷的视线在这些美女的脸庞娇躯上转来转去,饱餐秀色。

  而这些美女的反应却各自不同。胡仙儿依旧媚眼乱抛,和每个男人都眉来眼去几下。女尼妙音却宝相庄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远离了俗世红尘的模样。

  柳如枫和往常一样,人多的时候总是很害羞的,别人一看她就腼腆的垂下头。欧阳青虹正好相反,眼睛里带着挑衅的神色,毫不退让的回瞪着一众男人。

  铁木兰最是落落大方的,昂首挺胸,对他人的目光毫不在乎,洋溢着火一般的活力热情。银鹭夫人却是冷冰冰的,俏脸就似罩着寒霜般,令人不敢去亲近。

  但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玉玲珑。她风姿优雅的坐在那里,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完美的无可挑剔,除了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剪水双瞳,带着浅浅的笑意瞟过来的时候,仿佛能看进内心深处去,确是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酒过三巡,谢宗廷呵呵微笑,拍了两下手掌。一名厨师应声出现在舱门口,推着辆小车走了过来。车上不知放着什么,热气腾腾的散发出香味。

  谢宗廷展颜道:「这是老夫特意准备的名菜,京城「全聚德」的烤鸭。烤好之后要现割现吃才有味道,诸位可以多尝尝。」

  众人忙齐声称谢,礼貌的客气了几句。厨师熟练的割下了几碟油光发亮的片皮鸭,盛在银质的餐具里,由仆役分送到每个人的面前。

  谢宗廷又对静慧师太举起酒杯,抱歉的道:「师太见谅。您是出家人,荤腥是不能入口的,不过老夫已经吩咐下去,会另行准备精美素席来代替。」

  静慧师太冷着脸道:「将军大人言重了。本座并不看重口腹之欲,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真是来聚餐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进入正题?」

  谢宗廷哈哈大笑,状甚豪迈,洒然道:「好!师太虽然身在空门,但却是个说话痛快的人。老实说吧,这一餐虽然是老夫召集的,但真正有话想说的却是江神捕,就看他愿意什么时候开始了。」

  静慧师太转向江松林,淡淡道:「昨夜江施主曾当众许诺,说是今天之内就能破案,现在可是准备告诉大家凶手是谁了吗?」

  江松林缓慢的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送出两个字:「不错!」

  会客舱内顿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位威名远震的名捕,一时间鸦雀无声。

  江松林却在望着任东杰,开口道:「其实除了我之外,任公子也已猜出真相了,不如代替小弟说给大家听如何?」

  任东杰打了个哈哈,调侃道:「在你这位大名捕面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江松林道:「不必过谦。我若没有上船,此刻揭露真相的也将会是任兄你。这样吧,就由我们俩一起说好了。」

  任东杰抚掌道:「妙极。有搭档总比单口说的好听得多。」

  江松林一笑,随即正容道:「就从最早说起,刚开始那八人被杀时,我就感到奇怪,为什么要杀害这八个根本无足轻重的人呢?」

  任东杰接口道:「其中四个是胡夫人的面首,四个是欧阳寨主的属下,这些人不过是随从而已,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呢?这是第一个疑点。」

  江松林道:「看到刘周二人陈尸甲板上时,我又想,凶手为什么要把他们约到甲板上来杀害呢?这不符合情理呀。」

  任东杰道:「凶手明知我和铁捕头前一晚有巡夜的,照理说不该这样大胆的,在卧舱内下手不是安全的多吗?这是第二个疑点。」

  江松林道:「凶手偷袭胡夫人失手后,竟能在转瞬间逃逸无踪,胡夫人在他身上抓出来的指甲痕,居然跑到了刘大全的尸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是第三个疑点。」任东杰说着停顿了一下,环视着众人道,「我苦苦思索了很久,却一直想不出答案,直到昨夜我去货舱里等待江兄现身时,无意中又碰到了一件怪事。」

  众人听的入神,纷纷询问道:「什么事?」

  任东杰平静的道:「有个年轻女子事先躲在货舱里,看情形她是约好跟凶手在那里碰面的,却因为黑暗而将我错认为是她等待的人。」

  赵黑虎勃然大怒,咆哮道:「竟有这种事?这个跟凶手共谋的无耻婆娘是谁?」

  任东杰摇头道:「我也认不出她是谁。不过我相信她并非是共犯,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包庇着凶手,谁知道呢?也许凶手是她喜欢的男人,因此才约他出来私会吧。」

  江松林道:「这就带来了第四个疑点:男女私会,选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要到放置尸体的货舱里去?应该是去男方或者女方的卧舱才正常呀。」

  铁木兰忽然两眼发光,兴奋的叫道:「我知道为什么不去女方的卧舱!因为她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不方便偷情私会!」

  任东杰和江松林都笑了,赞许的冲她翘起了拇指。

  其余人的眼光却都刷的落到了三个女子的身上——妙音女尼,玉玲珑和银鹭夫人!只有她们三个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平静,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静慧师太霍然立起,铁青着脸道:「本座敢指着先师的法名发誓,我恒山派数百年来最重清誉,贫尼的这个小弟子又一向戒律严谨,绝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恶行!」

  金鹰先生额头青筋暴起,拍桌吼道:「你们看着我老婆干什么?我和她一向恩爱的形影不离,绝不可能是她!而且我们昨夜还睡在一个被窝里……」

  话还没说完,银鹭夫人已夹起一个肉丸,眼明手快的塞到了他的嘴里,沉下俏脸嗔道:「口没遮拦的多说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何必要对他人辨白?」

  金鹰先生胀红着脖子,果真不再说话了,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肉丸。

  众人的眼光于是望向玉玲珑。她还是那副若无其事,闲适恬淡的样子,美眸瞟着任东杰道:「你出去的时候我还在卧舱里呆着,怎么可能赶在你的前面,到货舱去等你呢?」

  铁木兰哼了一声,瞪大眼睛道:「怎么不可能?他先到我卧舱里商量了一阵,我们才一起出发的。那段时间足够祢赶到卧舱了。」

  任东杰挥手道:「不用再争辩了,其实这个女人是谁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不去男方的卧舱呢?除了谢大人,江兄和我之外,其余男子都是单间呀,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顿了顿,淡然道:「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等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终于恍然大悟,连前面的三个疑点都迎刃而解了。」

  大家又都七嘴八舌的追问开了:「快说,这是为什么?」

  任东杰沉声道:「很简单,因为约见的这个男子——也就是凶手,根本没有自己的卧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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