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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狼论坛


楼主: 紫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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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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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有点束手无策,但他想,或许颦儿只是自尊心受到伤害后的一时赌气。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颦儿,不管她认不认他这个父亲,这个家永远属于她。虽然他不知道颦儿的工作单位,不知道颦儿的工作地址,但颦儿一定仍然工作在在这座城市里,这样他就有了寻找的范围,虽然这座城市很大,可谓人海茫茫,但杜陵知道颦儿在在电脑公司工作,那么也就更进一步缩小了寻找范围,找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从那天起,杜陵几乎是教课一结束,给学生布置完作业,便匆匆走出学校,穿大街,走小巷,只要看到牌匾、门头字号与电脑有关的公司、门脸儿他就进去询问。但是,三个多月过去了,他进出市里六个区,大大小小近二百多家经营销售和电脑有关的单位,竟没有打听到颦儿的任何消息,杜陵心急如焚,精神几乎崩溃了。在寻找颦儿的那些个日日夜夜,他不断地谴责着自己,颦儿的那个恋父情结,颦儿对他的那种痴迷全部是由他造成的,如果他当初不是那样没大没小的和颦儿相处的像朋友,如果不是他任由着颦儿的性子,大哥一气,杜陵一气的乱喊,如果他一开始就拿出父道尊严来管束教育颦儿,如果不是他情绪几近颓废,把颦儿当作他的精神支柱,让颦儿夜里陪伴他那十几个月,如果不是他的恋母情结,把妻子喊做小妈妈,把颦儿当作妹妹般宠惯,颦儿的心理决不会演化、系结出那么深那么死的一个恋父情结,另外,在他自己的灵魂深处,在他的潜意识中,也决不是什么心无邪念的圣徒。他还记得,在周敏去世的第十八个月,刚刚进入夏季的一天,是个星期日的正午,杜陵睡起午觉来,坐在客厅里刚刚打开电视,想看一会儿新闻节目,刚打开电视,颦儿从卫生间走出来,对他说:“爸爸,我想洗澡,可是我觉得咱家的电热水器有点漏电,我试水的时候,手有点麻,你帮我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杜陵进了卫生间,用手打开热水龙头,果然有点漏电,他检查了一下电源插头,是三相电源插头地线部分接触不良,他修理了一下,再试水龙头,没有了发麻的感觉。杜陵认为修好了,走出来让颦儿再进去试,颦儿也说没事了,可以洗了。杜陵就放下心来,自己继续看电视,让颦儿在里面洗澡。

    颦儿走进卫生间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一阵哗哗的的流水声。不知怎么,这哗哗的流水声让杜陵心有些乱,电视节目的内容怎么也无法让他定下心来。这孩子,洗澡怎么也不把卫生间的门关好,还留下拳头宽的门缝,让流水声传出来,杜陵心里想。或许是心魔在作怪,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极想窥视颦儿身体的欲望,这孩子的身体一定很美,和他的妈妈当年一样。这个奇怪的念头搅得他六神无主,心里不得安宁。但他旋即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狠狠得用巴掌在自己脸上掴了一记耳刮,深深谴责着自己的无耻,你要做一个衣冠禽兽么?

    正是这种内心的自我谴责,让的心他渐渐安宁下来,归复了平静。电视里的内容也渐渐映入大脑。那是一档中央电视台一套的《说法》栏目,主持人好像是张绍纲。具体内容仿佛说得是,一个无罪的人因为初、中级法院的法官们的草率断案,被一二审法院判处了死刑,幸亏最高人民法院办案人员的认真负责,将此案发回重审,这个人的人头没有落地。但却仍然被无故关押在监狱里,羁押了十一年才得以平反。

    杜陵很是为那位无辜者的不幸不平。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卫生间里发出一声尖叫,容不得杜陵在大脑中多想,他一跃而起,冲进了卫生间:“怎么了?颦儿------”

    颦儿双目紧闭,全身赤裸,软塌塌地倒在了杜陵怀里。杜陵急忙把颦儿抱出卫生间,放在卧室的床上,当魂飞魄散的杜陵摇撼着颦儿的身体,急迫地呼唤她的名字时,颦儿突然伸出双臂紧抱住了杜陵,眼睛也睁了开来,卟哧一声笑出来。

    颦儿的这一声笑,让杜陵意识到颦儿在恶作剧,魂魄才又重新回归到他的体内。惊魂未定的他,摇动着颦儿的身体:“颦儿,颦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吓死爸爸么?”

    “我才不想吓死爸爸,我想让爸爸爱我-----”颦儿搂住杜陵的脖颈到道。

    杜陵还想说什么,但他被眼前的另一幅瑰丽景色摄住了魂魄。颦儿的玉体冰清雪洁,玉峰挺立,白雪覆野,黑郁郁的丛林,幽深白雪掩映的峡谷,好一幅摄人魂魄的冰雪美人图,美不胜收。杜陵不由自主地俯下头来,像虔诚的信徒朝圣冰雪女神般,在颦儿的肩胛、玉峰、雪原、莽林、峡谷间如痴如醉地亲吻起来,一如当年他对周敏的第一次朝圣------

    “我爱你-----要了我吧,我要做你的妻子---爸爸----”颦儿忘情地道。

    颦儿的那一声‘爸爸’如惊雷入耳,猛然惊醒了沉醉中的杜陵,他像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猛地把头颅抬起来,惶惑地道:“我这是干什么?-----原谅我---原谅我-----”

    “你要了我吧,爸爸-----”颦儿说,欲再次把杜陵的头颅揽进自己的怀抱。

    “不,不----颦儿,你在说什么呀?都怨爸爸----我是你的爸爸啊!”杜陵满面羞惭,挣脱开颦儿伸出来的臂膀,退出了卧室。

    那天的夜里,杜陵对颦儿说:“颦儿,你还时回自己的卧室里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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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一个人睡害怕-----。”

    “原来小妈妈活着的时候,你不也一个人睡么?再说你都多大了,又什么可害怕的?听话,爸想一个人清静些。”杜陵央求道。

    “我不,爸爸是想躲我,我是洪水猛兽,有那么让你害怕么?”颦儿越发固执地道,“爸爸快赶上圣徒了,你越这样我越爱你,如果是一个轻率放荡的人,想让我留下来我也不会留,还会把自己的卧室锁起来。”

    “有我这样的圣徒么?你再说,我都无地置容了。”

    “圣徒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圣徒在于能掌控自己的欲望,爸爸,我知道你也想,但你能够用理智和定力控制住自己,你越这样,我越爱你。”颦儿说。

    “颦儿,说心里的话,我也爱你啊,绝不亚于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们之间不能啊,我们是父女关系,隔着一重伦理的大山呐,传出去,吐沫星子都得淹死我们,你还年轻,哪里能承受了这种重负,你应该有更美好的前程。”杜陵说。

    “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你只是我的继父-----爸,你知道么,我从九岁那年就开始爱你,到现在,这种情感,一直没变过,而且越来越炽烈,过去是因为妈妈,我不能表白,可现在妈妈不在了,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能再放过,我是在延续妈妈吗对你的爱,这既是妈妈临终的意愿,也是我们是前世的姻缘。”

    “但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们------我们总不能向全世界的人挨着个去解释吧,再说许多事情越抹越黑---颦儿,你还是听我的,去寻找一个爱你的,你爱的,和你年龄相当的年轻人去相爱吧,爸爸老了,不配你的爱,耽误了你,爸爸会觉得一辈子愧对你的妈妈啊----”

    “我不听-----爸爸,你太固执,我说服不了你,但总有一天会征服你的----”

    “别说傻话了,睡吧,爸爸累了-----”杜陵索性闭上了眼睛。

    “那你亲亲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颦儿说。

    杜陵在颦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那一刻,他想吻的是她的唇,而且他想吮吸她舌尖上的甘露,但他极力克制了自己的这种欲望。他感觉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颦儿,如陷入无垠的湿地、沼泽,水草丰茂,景观怡人,但步履艰险,自救且难,何以赏心悦目?在他们之间,恒亘着一重伦理的山,试图逾越这座山,或许并非就是罪恶,但困难重重,世俗的吐沫星子和流言蜚语会如深秋里的淫雨,浸骨的寒凉,不伤则病。他不能让颦儿承担这份苦难的折磨。他想起了秦观的那首词:‘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或许正是这两次的拒绝让颦儿感到了心寒,才做出了离家出走,与他断绝父女关系的抉择吧!但在杜陵来看,颦儿并没有错,颦儿尊重的是自己的情感世界,顺从的是自己的灵魂,沿循的是自然的法则。而他依从的是理性,理性未必就就神圣,但它是世俗的法则。而世俗的人,既然不能如庄子笔下的神人:‘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那么就得遵循这个法则。

    为了寻找到颦儿,杜陵不辞辛苦,扩大了寻找范围,在与电脑有关的计算机软件开发行业里进一步寻觅。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杜陵苦苦寻觅颦儿的第六个月的头上,在一家计算机软件的设计单位,找到了颦儿。在那间有近三十名工作人员的办公室里,在用一米五左右的方格屏格隔间开来的办公间里,杜陵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颦儿,那一瞬间,恍若梦境,杜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泪水夺眶而出,颦儿,颦儿,这就是他的那个苦苦寻找了整整半年的颦儿吗?这就是自己180天来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吗?“颦儿------”杜陵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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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爸-----”颦儿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泽,但这只是一瞬间,很快,她的目光冷了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我说过让你不要来找我-------”

    “颦儿-----颦儿-----爸爸找你找得好苦啊----好女儿----快跟爸爸回家---”杜陵的眼里噙着泪,并不大计较颦儿那由热转冷的眼神,急切地道。

    “谁是你的女儿?你是谁的爸爸?我说过,我们的父女关系已经结束了,你走吧,在不要来找我,我没有你这个爸爸---”颦儿说,脸上的表情仿佛凝了冰霜。

    “颦儿-------”杜陵大声喊着,南一霎那间,他的思想仿佛被颦儿那张冷冰冰的脸给凝固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你快走,我说过,我们的父女关系结束了,你要是不死心,我就要登报声明了—”颦儿的脸仍旧凝结着冰霜。

    “颦儿------”杜陵诱发出一声呼唤,那是近乎绝望的心底的嘶鸣,他的身体振颤了一下,用手依托了一下那和他得意志同样薄弱的办公屏隔板,屏隔板发出一阵振颤。

    “你怎么了?”颦儿急往站立,伸手想扶一下杜陵,但被杜陵闪开了。

    杜陵踉踉跄跄走出颦儿所在的办公室隔间,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记得路上有个司机对他大吼:“你要找死么?别连累老子-----”他是谁?那么年轻,怎么会是我的老子?杜陵当时的简单意思只是如此。只是后来他的意思能够续接连贯起来的时候,杜陵才想,大概是我闯了人家的车子吧?人家骂得对,想死也不能连累别人呀,又是报警,又是勘查现场,弄不好,还得给司机记个处分,诸扣本呀,扣分呀等等,这不是害人家吗?旋即,杜陵的思想又转到了颦儿身上:我真见到颦儿了吗?那个个颦儿是真的吗?我不会是做梦吧,那个颦儿怎么对我那样冷漠,好像我欠了她钱似的,也不对,现在时兴的是债主对欠债人陪笑脸。颦儿怎么会那样呢?这就是那个扎着羊角小辫,不住地杜大哥长,杜大哥短地喊我,喊个不停的那个小姑娘吗?这就是那个跪在我的膝下,一声‘爸爸’叫得我热泪盈眶的女孩子吗?这就是那个我抚育了二十一年又苦苦寻找了她半年的女儿吗?这就是那个曾经说从九岁就开始爱我,一直到现在,情感越来越炽烈的女孩吗?天哪!怎么可能!

    那些日子,杜陵病了。整整一个星期,神情恍然,不思茶饭,紧接着,发高烧,说胡话,梦中若醒,醒中如梦,不吃少喝,他觉得他要死了,想交待后事,却又没有了可接受交待的人,他这一生没有儿女,父母又年事已高,怎好在侵扰他们?再说,他已经够得上不孝,自从周敏去世,他还没回过一次家,但不是不思念父母,而是怕父母亲看到自己独身一人回家而伤感,周敏在世时,每年都是周敏和颦儿陪他回家看望老父老母,而现在,物是人非,难免让父母为自己伤心落泪。他强打精神给学院领导打电话请了病假,又想给颦儿打个电话,再见她一面,做一个最后的道别,但一转念才想起,那次,见到颦儿,他还没来得及问她的电话号码,就被驱逐出境。算了吧,既然她已经不认我这个父亲,又何必打扰她的生活呢。于是杜陵不吃不喝地在自己的卧室里昏睡了近一个星期,那天夜里,他恍惚中又梦见了周敏,那梦境却十分清晰,他梦见周敏神情郁郁地对他说:“傻孩子,你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呢,颦儿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我对颦儿和你一样的爱,颦儿年龄小,想问题不周全,你就不能原谅她么?你怎么可以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别这样,傻孩子,振作起精神来,颦儿只是在和你赌气,过一阵子她会自己回来看你的,你再这样下去,有个三长两短,我在天国里也会不得安宁的。再说,你这样会让颦儿的心不得安宁的,我知道她是真爱你,你也爱她,不是么?别这样折磨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周敏说完,飘逝而去。

    “小妈妈-------小妈妈--------”杜陵想扯住周敏,但周敏已渺无踪影。这个清晰的梦境惊醒了杜陵,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身体的燥热仿佛也减弱了许多。杜陵很想重温梦境,却再也不得。

    奇怪的是,第二天,杜陵的高烧竟然神奇地退去,他感到,饥肠辘辘,四肢软软的他,勉强挣扎着,下地打开煤气灶,烧了壶开水,泡了碗方便面吃下去,又喝了些水,过了一会,浑身感觉好多了。

    说来神奇,第三天,杜陵的这场大病竟然不治而愈。他又能正常上班了。他想,周敏梦中说得对,他不能和颦儿计较,颦儿是在赌气,过一阵子,她也许真的会自己回来的。

    但是,杜陵苦苦等待了颦儿一个月,颦儿不但没有回家,反而有更坏的信息找上了杜陵。学院领导找杜陵谈话。开场白非常暧昧:“杜教授,有些事-----这个----按理是你们家个人的私事,学院里不该过问,可是-,周教授生前是我们的副校长,又是你我的导师,校领导也非常尊重周教授,担心她的孩子在她去世后受到委屈,让我过问一下,你别往心里去。”

    “什么周敏的孩子?颦儿又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院长----”从学院领导吞吞吐吐的话语里,杜陵预感到了事情得不好.。

    “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我们在报纸上看到一则申明,是颦儿登载的,申明从此和你断绝父女关系。我们不知道在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颦儿是个非常懂事的好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按说我们也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一直很亲近,为什么突然会闹到这种程度?究竟是因为什么?”

    “哦------有这样的事?我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对颦儿的关照不够吧---让院领导费心,很不好意思-----”杜陵脸色陡然苍白,大脑也随之一片苍茫。

    “杜教授-----很不好意思,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是个厚道人,要不然,导师那会儿也不会爱上你------这个颦儿-------也许是小孩子的任性-----过一阵子相互谈一谈,把矛盾缓减一下,这孩子也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私下解决,非要闹到公开的程度”那位院领导见杜陵脸色难看,反过来安慰他。

    “谢谢领导---也许真是我的不对-----”杜陵说。

    院里领导的过问,杜陵能理解,毕竟他过去也是周敏的学生,很敬重周敏,更何况周敏曾是学校的副校长,也是他的老领导,关心颦儿,怕她受委屈,是理所当然。但一些不负责任,甚至居心叵测的流言蜚语让杜陵的心有些寒战。

    一个杜陵多年交好的朋友和同事出于好意,一次在私下里对杜陵说:“老杜,你最近和你女儿怎么了,怎么关系处得那么僵?能闹到报纸上----”

    “嗨,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关心颦儿不够,她大概有些误会,再则她也许是想她妈妈了吧,过一阵子会好得。”杜陵凄然一笑,说。

    “那就好,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人居心叵测,惟恐天下不乱,把话说得很难听,很下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不重复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作为朋友我也是怕真闹出什么丑闻来,但话又说回来,即使真有什么,也无所谓,毕竟不是血亲父女,即使是通婚也没什么,我是看你最近情绪不大好,脸色很难看,总是心不在焉的,怕你有什么想不开,就随便问问,你可不要往心里去。”那位朋友说。

    “谢谢,不会的。”杜陵神色凄然地说。

    别人对杜陵道德方面的亵渎,杜陵的心里能做到坦荡。但对来自另一方面,他至亲骨肉的对他个人人品德的恶毒诋毁,像一把尖刀插在了他的心口,让它永远地滴着血,伤口无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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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杜陵的精神状态再次跌入低谷的时候,他想家了,想他的爸爸和妈妈了。他忽然记起,再过三天,就是妈妈的七十岁诞辰了,时间过得多快啊,‘逝者如逝夫,其不舍昼夜’母亲,当年在她的心目中美貌如花的母亲,转眼间已经是白发仓的老人,而他自己的年龄也早超过了不惑之年。此刻,他想妈妈,特别地想妈妈,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他想借回家探望妈妈并给母亲过七十大寿,调整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母亲,永远是游子心中宁静的港湾。想到了母亲的七十岁大寿,杜陵立刻归心似箭,向院领导请了半个月的假,然后匆匆起身。

    坐火车上,杜陵忽然想到了弟弟,他和弟弟已经有五年过没来往了,这个年龄比杜陵小四岁的弟弟,从小放荡不羁,读书没有兴趣,打架斗殴却是一把好手。但也不知这家伙交了什么好运,胡闯乱荡中竟然办起了一家贸易公司,生意做得很大,据说在那个不到五十万人口的县城里,提起杜老板,很少有人不知。前些年这个弟弟还经常来杜陵生活的这座城市做生意,摆弄些农副产品过来,也顺路看望一下他这个哥哥。但他这个弟弟实在太没正形,就像楚人说项羽的那样,‘沐猴而冠’有了几个钱,烧得受不了,每次来,都带着所谓的女秘书,住在同一间客房里,大概是属于生活秘草原狼!而且一次一换,绝不重复,个个既年青又漂亮、妖娆。他有自己的老婆,又有一儿一女,但每次出来却和别人未来的妻子睡在一个房间里,这点让杜陵很是反感,还有更让杜陵反感的就是他说话没正形,对自己的亲哥哥竟然说:“你老婆和你女儿真漂亮,母女俩长得像姐妹俩。要是放在我做生意的那个县城,我绝不会放过她们-----”

    “闭嘴,你胡说些什么,他们一个是你的嫂子,一个是你的侄女-----”杜陵呵斥道。

    “嗨,我就是是随便说说,-----我知道大哥为什么娶一个比你大八九岁的女人了,嫂子从外表看,比我老婆还年青,究竟是他妈的大城市的娘们,面嫩会打扮,还有,嫂子脖子上那颗黑痣有点像咱妈-----”弟弟仍然肆如故。

    “杜谷,你有点正形好不好,我说你每次出门都带着和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们,你这样糟蹋人家算怎么回事呀?要知道你自己是个有老婆的人。”

    “封建古板,我要的就是他们的年青,我有钱,她们年青漂亮,爱我的钱,我和她们睡觉,这叫等价交换,有本事你也睡一个比你年青的女女试试,恐怕没人跟你,你也只能啃啃老菜帮子了,哪个男人不想睡十八岁的女人?但他得有那个条件,得有人跟他,这叫实力,懂吗?老大,你也就是只能当当你的教授,看着你的年青漂亮的女学生们眼馋一下罢了!”弟弟继续大放厥词。

    “杜谷,你以后不要来看我了,我觉得你越来越没水准,我原以为做了这么多年老板,该有些长进了,怎么越来越差劲儿。”杜陵生气地道。

    “不看就不看,你以为我愿意每次来听你上政治课吗?”杜谷道。

    兄弟俩不欢而散,至此他的这个弟弟在没有登过杜陵的门。

    但是,那次给母亲过寿,杜陵想让弟弟一块回去,顺便把两个妹妹也一起约回去,让母亲欢欢喜喜过上一个大寿,人活七十古来稀,也该全家人热热闹闹团聚一下了。

    杜陵正是抱着再这种想法,在弟弟做生意的那座县城下了车。果如果弟弟吹嘘的,一打听弟弟的公司,三轮车工人直接把杜陵送到了弟弟的公司。

    在进弟弟的办公室时,遇到了一些阻碍,一个秘书模样的小姑娘说他们的杜总有公务,暂时不接待宾客,让杜陵一个小时后再来。

    一个私营贸易公司的老板,竟然自称有公务,也不知他是那个衙门的公务,杜陵有些不悦,就对那位小姑娘说:“我是他哥,还要赶车,没时间等他。”

    那姑娘见杜陵的说话口气很硬,又是老板的大哥,也不便再说什么,便放行杜陵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杜陵进门前敲了敲弟弟办公室的门,没有反应,他心想,是不是弟弟又喝了酒,在睡觉,却托辞有公务,不让人打扰,但自己的哥哥从千里之外赶来,总不能等杜总酒醒之后再进入吧。这样想着,他推了一下门,门竟然开了。杜陵直接进入,外间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杜陵一侧头,发现这办公室里有个套间,就推门直接进入。

    谁想杜陵看到的一幕景象让他头皮发麻,浑身燥热:弟弟的裤子褪到脚下,光着腚伏在一个什么东西身上,仿佛是个女人,白晃晃的两条腿搭在弟弟的肩上,哼哼哑哑的,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弟弟则是气喘吁吁,仿佛干重体力活儿时发出的不胜重负的喘息声。但这种种活儿杜陵是帮不上大弟弟忙的,他急忙退出来,压在弟弟身下的女人向弟弟嘟哝了一句什么,杜陵没听清,弟弟仍然忙自己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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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站在走廊的过道里,心里有点生气,光天化日,在办公室里,干这种公务,成何体统?他想一走了之,但又一转念,干这种公务尽管不合时宜,但和亲情没有什么关系,老母亲过寿还是应该喊上他,不为别的,为的是让老父老母高兴。在某种意义上,父母亲看到这个不孝的儿子会比看到杜陵高兴。因为不管怎么说,弟弟给父母养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一点上杜陵堪称不孝,心里总觉有些愧对父母。

    杜陵站在走廊里等着弟弟的公务完事,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很是娇美的女孩子从弟弟的办公司走出来,看到立在走廊里的杜陵,并不怎么感到羞惭,莞尔一笑,从杜陵身边走了过去。杜陵这才走进了弟弟的办公室。

    “是你呀,老大,来看我也不挑个时间,把老弟的好情绪都让你给搅和没了。”弟弟说,没有任何愧色。

    “杜谷,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光天化日在办公室干这种事?”杜陵指责道。

    “光天化日有怎么了?我愿意,我不用你来教训我,好像你自己多么干净似的,”弟弟对杜陵一见面就指责表现出了极大的反感,也不让杜陵落座,就冷淡地说:“我是不愿说罢了,你却一见面就教训人,其实你的丑事,更见不得人。”

    “我有什么丑事,你说清楚。”弟弟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杜陵感到愤慨。

    “我都羞于说出,既然你总是一见面就搬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教训人,那么我也不得不揭你的老底了。”弟弟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你上中学那会儿和妈做的那些丢死人的丑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我不想说罢了。”

    “我和妈做了什么丢死人的丑事,你说清楚。”血涌到了杜陵的头部,弟弟的话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哼哼---还好意思问我,一个老不要脸,一个小不要脸,抱在一起,你摸我,我摸你,还亲嘴亲个没完,你以为我没看见?就差叠落在一块作乱伦的事了,先人的脸都让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丢尽了”弟弟忿忿地道。

    “你骂我可以,不许侮辱咱妈。”杜陵冲上前揪住了弟弟的领口。

    弟弟用力一攘杜陵,杜陵倒在了地上。他爬起来,想和弟弟厮打,拼个你死我活,但俄罗斯总统普京曾经写过的一篇小文章中的一句话帮了他的忙:“不要试图和比你强大得多的人对决,挑战,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是的,弟弟的身体比杜陵壮大许多,论武力,杜陵不是对手,与其千里之外来寻找弟弟的殴打,还不如不来。于是他脸色惨白,喃喃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哥啊,我们是兄弟啊!”

    “什么兄弟不兄弟的,大哥不大哥的,扯淡,都是两个老东西寻欢作乐造成的结果,要不然,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和你做弟兄又不是我的选择,所以你趁早不要和我说这些。”弟弟说,又补充道,“你总不是千里迢迢专门跑来教训我的吧,有什么事快说,我还忙呢!”

    “妈妈后天的生日,我想让你和两个妹妹一起回去,给妈过个大寿,她今年整七十岁了。”杜陵忍住心头的愤怒,委曲求全地道。

    “她们俩个回去不回去,我管不着,我这里一大堆生意等着去做,哪有心事和空闲去给她过寿?我不回去。”弟弟公开拒绝道。

    杜陵对弟弟心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断绝了。他凄然一笑,彬彬有礼的对弟弟说:“杜总,不好意思,我打搅你了,我走了。”

    “大哥-----吃过饭再走吧--”弟弟从杜陵那凄然的神色和那一声客客气气的杜总的称呼中,感觉出了自己的不妥,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个娘肚子里跑出来的,如此粗暴的对待大哥似乎有些不尽情理,他去大哥那里,大哥总是抽出时间来陪他,而且好吃好喝的招待,就是教训他也是好意,这会儿到好,大哥开始客客气气喊他杜总了,大哥是个有修养的人,这声杜总也就意味着他们兄弟间的情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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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杜总,不必了----”杜陵又是凄然一笑,走出了弟弟的办公室。

    杜陵走到汽车站时,又给两个妹妹打电话,说了给母亲过寿的意思,但两个妹妹找了许多借口推托,什么单位最近忙抽不开沟空了,什么儿子要考重点中学了等等,没等他们把借口找完,杜陵就压下了电话。打完电话,他心里一阵沉重,这就是让父母操了一辈子的心,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女吗?他们也是有儿女的,将来等他们的儿女长大了,也这样对待他们,他们会作何感想?父母是子女最好的老师,她们这样漠视自己的母亲,她们的儿女能和他们学出孝顺二字来么?算了,不去想这些了。但是,坐在汽车上的时候,杜陵还是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弟弟所说的那番绝情的话,那话仿佛在那里听说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忽然想起来了,是壹千多年年前那个四岁就有让梨美名的孔融和那位靠骂人而名声鹊起,又是因为好骂人而丢了头颅的祢衡在一起说过的话:“父之与子,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徒发情欲耳!子之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父母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用一句徒发情欲,再加一句寄物瓶中,出则离,就算概括了事了。难怪曹操会以此为借口,让他寄在颈上的玩意搬家换地方,这个可恶的东西着实该杀!对自己的父母都不肯放弃侮辱机会的东西,很难想象他会爱什么人!死有余辜。弟弟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与孔北海的论调却异世同曲,堪为知音。只可惜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曹孟德!而杜陵想用武力教训弟弟只能是自取其辱,至于讲道理,那更如对着墙头念圣经,没反应在其次,招羞辱是一定的。

    杜陵回到家,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尤其是母亲絮叨个没完没了,但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陵儿-----我的儿----妈就知道你这几天会回来的,我儿从来没有忘记过妈的生日,妈快要入土了,还能再见我儿一面,是妈的福气----只可惜我的好媳妇敏敏见不到了----我儿命苦啊!”母亲说着就摸起了眼泪。

    第二天,杜陵办了一桌酒席,酒都是杜陵从家带来的,两瓶茅台,两瓶五粮液。酒菜上桌,母亲又开始唠叨:“儿啊,赚钱不容易,你有这个心意回家来看妈,妈就高兴死了----还这么贵的酒,这茅台听说是好几百块钱一瓶,你妈是个喝这么贵酒的人?可惜了我儿的心血---教大学可不容易,费脑子吧?我儿过去傻傻的,谁能想到能教大学,还是教授------哎只可惜见不上我的儿媳了----唉,陵儿,这次你回来咋没带我的孙女,那女子漂亮的能把电视里的明星比下去,陵儿,这次你咋不带她回来?”

    “妈,颦儿最近有些忙,抽不开身------”杜陵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又把脸转对住爸爸说:“爸爸,咱爷俩喝上两杯吧,你知道我是不能喝酒的,但今天高兴,我也就豁出醉来陪你,妈妈,咱们三人一起端杯,祝妈妈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杜陵给母亲过完生日的第三天,上午妈妈还好好的,有说有笑,还忆起杜陵童年时候的一些趣事,开怀大笑。下午,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杜陵提出要送母亲去医院,母亲摇头拒绝了。过了一会母亲说感觉好多了,对杜陵说:“陵儿,你今天晚上能陪妈睡么?”

    “瞧你说的,咋不能陪,只要爸爸不嫉妒就行。”杜陵笑笑说。

    “傻儿子,爸咋能嫉妒你,今天你就陪你妈多唠一会儿,爸到里屋去睡,前几天你妈不住的在我面前提你的名字---我就知道她想你了,我安慰他说,你也许最近能回来看她,只是个安慰的话,谁想你真回来了,爸也有些困了,先回里屋歇去了----”父亲说完就起身回了里屋。

    杜陵和母亲并肩躺在土炕上,,叙说着母子相思之之情。母亲说:“儿啊,妈妈有件心事压在心头三十多年了,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妈想问你,妈年轻时候,就是你十五岁那年,妈对你那个没廉耻的要求,你记恨妈不?说真心话。”

    “怎么会呢,妈妈,我爱你,真的,儿不嫌母丑,我知道妈妈也爱我----妈妈就是犯再大的错误,儿也应该原谅,更不要说我并没有认为妈妈有什么错误----其实那时我也恋着妈妈的身体,要不是妈妈的那番教导,我还不知道要捅多大的漏子呢?我真的从心眼里感谢妈妈的教诲,而且你从来没嫌弃过儿子。”杜陵动情地说。

    “可是妈妈后来却没有守住自己---”母亲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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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快不要说这些了,人哪有不犯错误的,那不是成了神了么,再说神也经常犯错误,更何况是凡人,妈妈把我们拉扯成人,仅这一条,我们做子女的就该感恩你和爸爸一辈子,怎么还能忌恨妈妈?你说是不是?”杜陵开导着妈妈的心结。

    “儿啊,不愧是个有文化的人,说出话来让妈心里甜丝丝的,不像你那几个妹妹弟弟,把妈说得一无是处,让人心寒。有你这番话,妈就是现在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妈妈快不要说这样的话,我还等着给妈过一百岁生日呢!”

    “尽给妈说宽心的话,活到一百岁,那还不成了妖精婆,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是妈前世修来的福分,就可惜我儿中年丧妻,这日子怎么熬呀,儿啊,你再娶一个吧,再给妈和你爸生个小孙子,你把敏敏的女儿拉扯大了,也算对起她了。如果你在在能娶个媳妇,生个孙子,妈这一辈子就算圆满了,只恐怕妈和你爸是见不到这一天了,你爸最近身体也不大好,老说头晕,也是近八十的人了,该入土了。”母亲说。

    母亲的话,让杜陵心头掠过一阵凄凉和悲哀,他想,这是母亲不愿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信号,儿女们在吸干了母亲的乳汁之后,都长大了,他们不再需要母亲,而母亲也觉得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再需要,成了多余和累赘,她也开始厌世了,不想再给儿女们增添麻烦了。但是,不,杜陵还深爱着他的母亲,母亲的胸怀,永远是他生命的大地,没有母亲那丰润的乳房,就没他杜陵的一切,也没有人类的生生息息,他想告诉母亲,儿子仍然爱她,仍然需要她那丰厚的母爱的滋养。这时,杜陵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他在母亲的有生之年,想告诉她,儿子永远是眷恋母亲的。他说:“妈妈,我还想摸一摸你的乳房。”

    “傻儿子,你怎么还像过去一样傻,妈妈的乳房干了,瘪了,丑了,什么也没有了,没人再需要了,你别犯傻了。”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妈妈,在儿子来看,您的乳房永远是儿子神圣的大地,只有想到母亲的乳房,儿子才知道自己没有忘本,你就让儿子最后一次摸一下妈妈的乳房吧。”杜陵请求道。

    “傻儿子呀,傻儿子,弟兄姐妹几个中最数你的心实,恋着的事情一辈子也忘不掉,可是妈妈最对不起的也就是你,打小就没吃过妈一口奶,只是到了六七岁,你妹妹们吃剩的奶才能轮到你吃一口,可怜啊,我儿,你的几个没心肝的弟弟妹妹们还说我最疼你,偏亲你,没良心的东西啊,好,妈快要死了,再让我儿亲近一回妈妈的乳房,妈妈死了也无怨。”母亲说着,撩开了自己的被子,让杜陵的手伸了进去。

    母亲的乳房松弛,瘪塌,如一层贴在胸上的多余的赘肉、软皮。杜陵一阵心酸,是他们几个儿女,吸干了母亲的乳汁、心血,让母亲变得这样衰老,干瘦。想当初,妈妈的乳房是多么丰满和美丽啊!

    杜陵蓦然间回想四十年前的往事。

    已近七岁的杜陵眼盯住敞露着胸怀,正给妹妹喂奶的母亲的另一只雪白、鼓胀而美丽的乳房,眼神痴呆,贪婪。

    “陵儿,你怎么了?”母亲觉得儿子的眼神不大对头。

    “妈妈,为什么弟弟、妹妹们都有奶吃,可我小的时候,你怎么从来没有给我喂过奶,只让我和米糊、面糊和山羊奶?难道是我小的时候不听你的话,惹你生气了么?”小杜陵问。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不知为什么母亲的眼泪顿然满眶,把杜陵揽在还里说,“从今以后,你和妹妹一块吃妈的奶。”

    杜陵长到了了六岁多,在第一次吮吸到了母亲的乳汁。母亲的乳汁是那样的香甜口、美味。胜过她今生今世吃过的任何山珍美味。从那以后,只要妹妹吸饱了母亲的奶水之后,母亲的另一只乳房就成了杜陵的最美味的食粮。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杜陵十岁那年。父亲有些看不下去,就说:“陵儿他妈,你就这样惯陵儿吧,没见过十来岁的娃娃了还吃奶的,这样他永远也长不大。”

    “屁话,我的奶,愿意让我儿吃,我高兴,你能管得着,我的陵儿小的时候没吃过我的一口奶,我能算个当妈的?现在要把我欠陵儿的奶水一齐补上。”母亲说。

    “要欠也不是你欠得,是------”父亲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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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扯那没用的,我现在让陵儿吃我的奶水,让我的陵儿长大了孝敬我。”母亲说。

    杜陵至今都不明白,他小的时候妈妈为什么就没有奶水,这是个谜,母亲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他,以母亲的说法是,他光生下杜陵那会儿有病,乳房疼,没奶水。但他有些不大相信母亲的解释,为什么自打生了弟弟以后,母亲的奶水就特别旺盛呢?莫非刚生下弟弟,母亲的病就立即好了吗?

    母亲接受着杜陵的抚摸,闭上了眼睛,神色显得格外的安详、幸福,脸上流露出微笑,她的思绪大概是沉浸在青春的岁月中了吧?杜陵以为母亲大概睡着了,把手轻轻地抽了出来,替母亲盖好被子。杜陵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常含着泪水,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母亲,就是杜陵心中的那片神圣而纯净的土地。这时,母亲正开眼睛说:“陵儿,有你这么个儿子,妈觉得自己好幸福,真想现在就咽下这口气,再也不要醒过来,那样,妈就是死在幸福中。”

    “妈妈,快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还想问你一件旧事,我小的时候,你为什么就没有奶?”杜陵重提起了往事,这也是他今生今世的一个心结,小的时候,总听一些人风言风语地说,杜陵不是母亲亲生的儿子,但杜陵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母亲是那样的爱她,家里只要有一口好吃的,母亲总要先紧着他,弟弟妹妹排在其后,这样的母亲怎么会是后母呢?打死杜陵,也不会想信这些胡说八道的。

    “陵儿,这是妈妈的一个秘密,妈妈要带到棺材里去了,原谅妈妈不告诉你。”母亲说。

    “妈妈,我总觉得你小时候待弟弟妹妹不公平,什么事都是偏向着我。”

    “是呀,你的弟弟妹妹也这么说,还因为这个记恨我,吵起架来把妈贬得一钱不值。”母亲有些激愤地说,“那些年,你弟弟的媳妇和妈住在一个院子里时,因为一件小事没遂他们的心,就骂我是老婊子,烂破鞋,这是我屎一把、尿一把拉扯大的儿子的老婆在骂他的婆婆呀,妈那个时候死的心事都有-----妈对得起杜家这老老少少,问心无愧啊!”母亲又开始眼泪横流。

    “妈妈,你快不要生气,他们骂你先脏的是他们自己的嘴。”杜陵一阵心痛,想骂弟媳为畜牲,但又一转念想,这太抬举弟媳了,为什么要污辱畜牲呢?畜牲这个称号他们不配享用,还是把他们叫做‘不算人’比较合适。

    母子二人唠叨至半夜才入睡。天大亮的时候,杜陵起床后,看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面色蜡黄,双目紧闭,便呼唤母亲,连呼几声仍没有动静。杜陵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把手凑到母亲的鼻腔前,感觉没有了呼吸。杜陵大呼起来,摇撼着母亲的身体,母亲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僵。“妈---------”杜陵伏在母亲身体上大哭起来。

    在母亲入土后的第三天,父亲把杜陵叫到了身边说:“陵儿,爸爸感觉自己快要随你妈走了,有些心里话想对你说。”

    “爸爸,快不要这么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妈是个好女人。她跟爸爸这一辈子受了不少苦,担了不少坏名声,年轻时让村里人指指点点的,其实这不是你妈的错啊!”

    “这个我知道,妈妈是个好妈妈,从小就教导我诚实,不要撒谎,不要爱别人的小便宜,犯了错误要敢于承认,不要推卸责任,要永远记别人对自己的好,真的,我在妈妈身上学到了许多优秀品质。至于村里人怎么议论,我并不在乎。”杜陵说。

    “难得有你对妈妈这份理解,你妈妈死了也能闭上眼了。陵儿,爸爸还有句要紧的话要对你说,爸爸也快走了,再不说,就带到棺材里了。”

    “你说吧,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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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实不是你妈的亲儿子,你是爸爸被打成右派那年和你亲妈离了婚,带过来的。”父亲继续说:“但你妈妈对你比对你那几个弟弟、妹妹们还亲,好女人啊!首先是心好,待人实在,一点鬼都不捣,你十四岁那年,爸爸赶上那个倒霉事,没有了那功能,你妈的日子难熬啊,后来听你妈说你已经懂了那方面的事,有了那种有求,爸爸也是鬼迷了心窍,主要是怕你妈守不住走了,就出主意让你妈乱来,幸亏我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事后你妈羞得没脸见你,寻死觅活的心都有,是爸爸开导她,把她劝住了。我对你妈说,‘什么叫丑事?,只有心肮脏,坑人、害人、算计人,只想自己好过,活得痛快,却不想别人的日子,这才算丑事,至于人生理上的愿望,七情六欲,看开了,其实人都一个样子,在那方面没有什么高低贵贱,都是动物。不过是能做不说罢了。’再后来,村里有几个青皮后生跟我开玩笑说‘老杜,你连那个东西都没了,你老婆让谁来侍候?’我就趁机说,‘你们要是侍候,我没意见’我这是真心疼你妈呀!不能让他守活寡,又不忍心让她扔下你们几个后走了,才想出这个馊主意,让她跟几个青皮二流子在一起。结果是名声弄得不好听,让你几个弟弟妹妹都看不起她,觉得辱没了他们。人,要没了良心,理都成了他们的,永远说别人的不是,说他们自个有理,这是他们自己哄自己良心的好办法。对自己的亲妈都这个样子,他们能算好人?所以,你妈没了,我不主张叫他们回来,等我死的时候,也不要通知他们,我遗书早写好了,他们怪不着你,我主要是嫌他们心肮脏,怕污染了我的灵柩,你听到了吗?无论如何,不要叫他们回来,让他们这辈子和钱过去吧!另外,你的年龄还不算大,再娶一个吧,再要上个孩子,你弟弟虽然有一儿一女,但我没有儿子哪还有什么孙子孙女?就盼你了,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封建的东西,但有个一儿半女也是你今后精神的依托,我看你这次回来精神不大好,颦儿也没跟你一块回来,你好像不大愿意提颦儿的事,是不是她妈死后,你们相处的不太好,我记得那娃过去可是对你很亲近的,看起来比亲生女儿都近乎,怎么,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没有,她本来想来的,正好赶上单位里工作忙,就没来成。”杜陵急忙掩饰道。

    “那就好,爸爸这就算是给你交代后事了,爸这一辈子没出息。跟上这张嘴吃了大亏,当时反右斗争都快要结束了,把和几个同事闲聊,只是随口的一句话,‘要是鲁迅活到现在。也是个右派,现在的世道是不让人说真话。’就这一句话,爸爸就成了右派,开除公职,遣送到农村劳动改造,老婆也离了婚,要不是遇上你妈,爸爸活不到今天,人活着,得有个精神支柱,要不然非垮不可,你妈就是爸爸的精神支柱,到后来,你们几个娃娃又成了爸的精神支柱,而现在这个世道,好多人,钱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假设爸爸现在有个百儿八十万的,你的弟弟妹妹们往家里跑的肯定比你多一百倍,也保证不说你妈年轻时候辱没了他们。也不嫌弃爸爸这没骨气的活乌龟给他们丢了脸。他们的精神支柱就是钱。但爸爸这辈子没攒下一点钱,最大的财富就是有你这么个好儿子,爸爸觉得这比任何金银财宝都宝贵的多,有你在临终前发送爸爸,爸爸死了都含着笑。”

    父亲和杜陵说完这番话的第四天,无疾而终。杜陵按照父亲的遗愿,没有通知弟弟妹妹们回来奔丧,独自承担了发丧、料理父亲后事的任务,把父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父母相继离世,这虽然给杜陵的心灵带来了新的伤痛,但是想一想父母都年事已高,且无疾而终,临终前都见到了他,并由他亲自发送他们,这也算不幸中的幸事,杜陵总算没留下什么遗憾。

    杜陵再回到他生活的那座城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颦儿的工作单位,想把爷爷奶奶去世的消息告诉颦儿。虽说颦儿有自己的亲爷爷、奶奶,而且他们都在世。但自从杜陵和周敏结婚后,颦儿每年都要随杜陵和周敏到千里之外去探望杜陵的父母,因此与杜陵的父母相处的还算亲热,有一定的感情。杜陵内心的想法是,以此为理由,再见见颦儿,修复一下他们的感情裂痕。

    但是谁想到了颦儿的工作单位,并没有见到颦儿,单位的人说颦儿已经结婚,到外地旅游、度蜜月去了,刚走不到两天,估计得再过半个月才能回来。杜陵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凉透了,看来颦儿和他这层父女关系的裂痕已无法修复,结婚度蜜月,这样大的事,竟然半点消息都不透露给他这个曾经的继父,这未免有点太绝情,不管怎么说,在一个家庭一起生活过二十多年,朝夕相处,就是没感情也该有份人情吧,权当外人或亲戚、朋友对待,发个请帖,随个份子,送点礼品总可以吧?但这个颦儿做得绝,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他这个昔日的继父。杜陵的心里在抽泣,却流不出半点眼泪,或许是周敏的去世让他流的眼泪过多,把泪水流尽了的缘故吧!在周敏去世两周年祭奠时,杜陵曾写过一首祭奠的小诗:“对你的思念,犹如每日早晚的弥天大雾,弥雾年年世世没有终竟,也如我的思念。为你,我流了太多的泪水,滴滴串串犹如珍珠,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知你在天国收到否?”杜陵感觉自己最近的泪腺有些枯竭,只是心里难受,想哭,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眼眶枯涩。

    从颦儿的单位出来,回到学校,这好碰上学院的领导,寒暄几句,说了些节哀顺变的客套话之后,院领导说,附近有个城市的一所师范学院,想聘请杜陵做他们学校的客座心理学教授,来人找学院联系过了,不知杜陵是否愿意接受这个邀请,每周两次课,薪酬每次500元,都灵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下来,但不是为了钱,主要是想在城市的穿梭间,散散心,并通过讲学,消除一下心头积淀太多的郁闷。

    而到到那座城市讲学的最大收获是,让杜陵有了一次神奇的艳遇,并且为他的那本即将完稿的着作增添了一些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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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那次,杜陵讲完课,那所学院的系里派了车辆要送杜陵回宾馆,被杜陵谢绝了,他想,自己讲课是拿报酬的,何必像个明星似的被人捧来捧去好不自在。所以,杜陵坚持乘公交车回宾馆,而正是这次乘公交车时在公交车上造就了他和一个谋面不足二十分钟的女人的一段爱情佳话。

    那天的上午,两节课讲完后,杜陵从学院里走出来,向离学院很近的一个公交车站点走去。走出学院的大门,杜陵感觉身后有人想随着他,回身看,是一位年轻的妇女,随在他的身后而行,杜林也没在意,继续前行,可是到了公交车站点等车时,他发现那个妇女也在他旁边等车,他不由地打量了那妇女一眼,约三十二三岁的样子,相貌很是秀丽,在某种意义上讲,可以用楚楚动人这个词来形容。但杜陵感觉这位妇女相貌虽然出众,堪称漂亮,但神情有些郁郁。在杜陵打量这个妇女时,那女人也回头多看了杜陵两眼,并且主动开始与杜陵搭腔:“请问,您是大江师范学院的教授么?”

    “算是吧----”杜陵点点头为笑着说。

    “什么叫做算是呢?我明明看找你从那个学校教师的课堂里走出来”那妇女脸上有了笑意,又说,“我表妹就是那个学校的学生,我去学校给她送个东西,她还没有下课,我等了她一会儿,看见您在讲台上讲课了。”

    杜陵也为自己模棱两可的回答笑起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学校的正式教授,而是客座的,就是不常在这个学校讲课,也不领固定薪水的那种教授,而是-,-怎么说呢?”杜陵怕那妇女听不明白是么叫做客座教授,想进一步解释,却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词汇。不知为什么,他对眼前这位妇女很有些好感,或者说这个女人的某个方面有吸引他的地方,是她秀丽的面容还是她那有些郁郁的气质?杜陵也说不清。对了,是这个女人肩胛骨下的那个很大得美人痣。

    “您别解释了,我明白了,因为我也读过大学,知道什么叫客座教授----”那妇女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十分灿烂,比她神情郁郁时迷人的多,“你坐车是要到哪一站下?”

    当杜陵说出站名时,那女人嫣然一笑道:“真巧,我也在那个站下,我是出差的,住在金穗宾馆。”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住在那家宾馆,我们一路,一齐下车。”杜陵对那妇女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他心里也说不大清。

    “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那妇女问。说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有了红晕,“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或许我不该问这些。”

    杜陵本来觉得这妇女的发问有些唐突,但见她显出不好意思,反觉得这个妇女,性格率直,很有趣,便回答说:“原来和我在同一所学校教书,但他现在到天国去教课了。”说完他深深叹了口气。

    “什么天国?”那妇女不大明白杜陵的回答,问。

    “就是去世了-----”杜陵有些伤感地答。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惹你伤心了,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吧!”

    “你猜得对,非常地爱-----但是她却过早的离我而去。”杜陵郁郁地道。

    “冒昧地问一下,你爱人去世几年了?”那妇女脸上显现出深深的同情和关切。

    “二十九个月了。”

    “哦,时间这么长了,提起她来你还这样伤感,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在现代已经少见了。”那妇女不无赞赏地说。又问,“孩子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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