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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狼论坛


楼主: 紫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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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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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换成就说:“你不给赊,我哪天就把你们家放火烧了,再把你女子和你老婆干了,我再去死,你信不信?”

    小卖店老板就害怕了,继续赊给白换成,他也不打算往回要了,只求得到个安然,白换成不要拿她老婆和女儿出气就行。他也忘记了过去在白换成面前的趾高气扬,可怜的就像个三孙子。

    又一次,白换成路过村里小学的门口,大大咧咧地走进巧娥曾经读书的那间教室,对巧娥曾经的班主任说:“老子又想公社的看守所了,那里面不用愁吃愁喝,也不用劳动,我估计县里的大衙门里比公社看守所更舒服,你能不能帮帮老子?”

    班主任老师当即当着几十好学生就给白换成跪下了。

    “乖儿子,看你这份乖劲,大大暂时饶过你,但你今后见了大大就下跪,听见了没有?”白换成说。

    白换成再见到村里的队长书记们,他们见到白换成就像见到了上级领导,笑嘻嘻的。

    白换成成了村里的一霸,谁见谁怕,但那只是表面的顺从,在心里他们恨他。白换成虽然在外面变得蛮横强霸,但一回到家又变成了原来的他,对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酗酒的毛病任巧娥怎么劝也改不了。但巧娥并不怨恨她的大大,他知道大大是心里憋屈得慌,才借酒浇愁的,他的内心本质并不坏,从来不欺负老实的人。

    巧娥十七岁那年,一天晚上,白换成又喝了许多酒,突然对巧娥说:“来,巧娥,你进大大被窝里来吧。”

    当巧娥钻进白换成的被窝后,白换成说:“大大就这样了,他们说大大黑,大大就是个黑,他们说大大白,大大就是个白,他们说大大是乱伦的牲口,大大就是乱伦的牲口,这世道有理说不清的,巧娥,你嫌弃大大不?”

    “不嫌弃,我看大大最好”巧娥说。

    “大大十二年没有沾过女人的边了,想女人想得恨不得出去当个强奸犯,但想一想我女儿没成人,离不开大大,就算了。大大想和你-----反正也担了这个乱伦得名,没做也是做了,大大想了,大大憋屈得慌,你愿意不愿意?”

    巧娥就和白换成有了那种关系,巧娥是自愿的,心甘情愿,过后,一点也不后悔,她觉着是在报答父亲,她的大大为她把自己快憋屈死了。她也快为大大、为自己,委曲死了。做了,心里反而觉得舒坦。

    但第二天,白换成的酒醒了,嚎啕大哭:“我不是人----我是畜牲------我可怜的巧娥还怎么嫁人啊!”白换成哭着,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鲜血直流,幸亏是土坯墙,要不然,非出人命。巧娥劝慰父亲说:“是我愿意地,我这辈子不嫁人,就跟大大过----”她用自己的胸脯挡住父亲撞墙的头。

    但白换成在喝了酒之后,又继续和巧娥发生那种关系。只是不再撞墙,也不再嚎啕。

    到巧娥十八岁那年,一天,白换成突然说:“巧娥,你嫁人吧,大大给你把对象介绍好了,过两天就来人相亲,订婚事。”

    “我不嫁人—我就和大大过一辈子---”巧娥哭着,说什么也不愿家人。

    大白换成说:“不行,你不嫁人,我死了你怎么办?大大不能糟害你一辈子,大大就已经不是人,再还能害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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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换成的坚持下,巧娥嫁了人。但结婚的第一天,他说成什么也不愿意和她的丈夫发生关系,在巧娥来看,那个男人是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那个男人就采取暴力占有她,再撕打纠缠了一个多小时后,巧娥精疲力竭,让那男人得了手,但巧娥从心里认为这是强奸,而不承认这是她的男人。

    暴力结束之后,那男人发现巧娥没有处女红,就逼着追问她和谁发生过关系。巧娥不说,那男人就开始拳头耳刮伺候,巧娥还是咬紧牙关不说。那男人就拿来了菜刀。巧娥害怕了,他不想死,她还割舍不下她的父亲,只好招供。招来更大的毒打。

    此后,丈夫给她作出硬性规定,不许巧娥回自己的娘家。但这个规定对巧娥不起作用,没过三天,巧娥就跑回了家,将身上的累累伤痕展示给父亲看,白换成总觉得自己理亏,只能默默无语地抚摸着巧娥的伤痕掉泪。“都是我给你造的孽,不能怪你男人,巧娥,你就忍了吧,要不大大就更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白换成说。

    没过一天,巧娥的男人带人用绳子捆住巧娥,像牵牲口一样把巧娥牵回了家。又是一顿更惨烈的暴打,巧娥一个月不能起炕,但她的男人仍然不误夜里在她身上行使丈夫的权力,巧娥觉得自己是在接受渣滓洞的刑法。

    等巧娥伤好能够走动后,她继续往家里跑,再被抓回去,再遭受毒打,再往回跑。巧娥的男人最后也不得不佩服巧娥的坚强意志,他认为巧娥简直比坚强的共产党员意志还坚强,看来硬的不起作用,来软的吧,做了九天九夜的政治思想工作,本以为该打动巧娥的心了,但巧娥的话一出口,让她的丈夫气得差点昏过去:“你是强奸犯,土匪,流氓,凭什么让我和你好好过日子,我又不认识你,你打不死我,我就得往回跑。”

    “你和你大大那是乱伦,连畜牲都不如---”丈夫企图用廉耻之心来打动巧娥。

    “你才不如畜牲,畜牲从来没打过我,也没有强奸过我-----什么狗屁伦理---我不承认----伦理是人定的,不是天定的,人大不过天。我父亲生我、养我、疼我,我自个的身体给了他,我愿意,除非你代替老天爷杀了我”巧娥坚定地说。

    巧娥的丈夫至此绝望了,觉得说什么也没用,但没有经过政府的允许,杀人是要偿命的,于是就在改用劓刑,对巧娥实施了割鼻手术,之后,放逐出宫,还了巧娥自由之身。

    巧娥的父亲原来想的是把巧娥嫁出去,让巧娥的后半生有依靠,能得到幸福,结果却适得其反,连女儿的鼻子都丢掉了,他痛苦的发疯,要拿找菜刀去找过去的女婿拼命,但巧娥只是一句话就打消了白换成拼命的念头,“你和那个畜牲拼命,你也活不了,你死了巧娥咋办?巧娥只有和你一块死。”

    没有了鼻子的女儿,再也嫁不出,白换成也不再指望女儿会有什么未来的幸福。他只能给予女儿的当前,让她有几十年心灵的安宁,并且有个生活着落。从此,他门这对父女就过起了实际的夫妻生活,彼此照应,安慰,关怀、呵护、心疼。日子过得平平静静。巧娥曾经一度想为父亲生个儿子,被白换成阻拦住了。白换成说:“我们的孽就不要再往下延续了,这个人世本来就够苦的,下辈子我宁愿做牛做吧,也再不想再转人。”

    十年前,白换成去世了,临死前安顿巧娥的一句话就是:“巧娥,人的命,天注定,老天爷只要一天不收你走,你就活着,不要自己寻不是。”

    巧娥明白这是父亲怕他思念父亲到九泉去寻找父亲,所以她只得活着。

    白巧娥说,她这一辈子几乎是在人们的白眼、责骂和嚼舌头的吐沫星子中度过的。但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她不仅对得起父亲,也对得起邻里乡亲,她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也没有伤害过他们任何人,她问心无愧,良心到死的那一天都是安宁的。至于伦理不伦理的,和她无关,她没有从伦理那里得到半点好处,因此,也甭指望她给伦理添半点光彩。白巧娥忽然把话头转到了杜陵的弟弟身上,说:“你弟弟倒是很守伦理的,但就是你娘老子饿死了,他也不会给他们半个馒头,我看他们不如我,我跷起脚后跟也比他们强上一百倍,他们给我擦屁股,我都嫌他们手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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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杜陵泪流满面地离开了白大妈家,临走时给老人搁下五百元钱,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同情?是怜悯?还是尊重?这一点连杜陵自己也说不清。从白大妈家里离开,回到妈妈的家后,杜陵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大妈这一生的遭遇,既让他心酸。又让他心里沉重的不堪忍受。他想,白大妈这一生的凄惨境遇,他的那些表面看起来纯朴厚道的乡里乡亲们,也应该承担一份责任,而在某中意义上说,正是他们呈舌头一时之快的吐沫星子,他们的意淫,把原本无辜的白家父女推上了一条不该走的路。他们用他们心灵中原始的欲望去猜妒白家父女,把自己的愿望,自己灵魂中潜藏的乱伦意识以口舌的形式释放出,并让白家父女充当他们的代言人,他们把白家父女推到了前台去表演,他们是闹剧的策划者。等闹剧上演了,他们却又装得如没事儿的人,并且以此衬托自己的假高尚和伪善。这便是人的天性中的丑恶和伪善。孔子的学派认为,人之初,性本善,而荀子者认为,人之初,性本恶。这两种不同的观点争执了两千多年,杜陵比较认可荀子的观点。

    至于白大妈父女的对与错,是与非,杜陵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辨别和判断。因为,是与非,善与恶,丑与美,真理与谬误等等的判断与区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涉及到价值取向,价值认证,评估标准,衡量尺度,评估体系,评估对象,评估取向角度,认证体系等等,因人而异,因立场、角度而异,希特勒、裕仁天皇、邱吉尔、布什、萨达姆对同一件事物就有迥然不同的见解,不是他们的智力有什么差异,而是因为他们都在坚持各自的价值取向。自以为是,好为人师,是人类的通病,就连那些最杰出的思想家也不能例外,比如老子,一个西周的藏书小吏,论起如何执政、治国的道理来,也是滔滔不绝,什么无为而治,治大国烹小鲜,什么小邦寡民,不上贤使民不争等等,一套一套的,好像他当过尧舜禹三世辅臣似的。赶马车的谈论开飞机的技能,大言不惭。但人就是这样的,越是浅薄的人,越想谈论深刻的大道理,越是不懂,越要告诉别人我什么都懂,越是穷得无隔夜之粮,却越要装出北大荒粮仓的样子,譬如庄子,无米下锅,却要告诉别人非梧桐不落,非精炼之食不食。越是空瓶子,越想往出倾倒些什么,这叫做缺什么,想什么,把希望当成现实去卖弄。在看透了人的劣根性之后,杜陵现在连自己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敢确定,怎敢贸然去评判他人的是与非,对于错。在评价事物方面,最勇敢的人就是某些小学教师,因为学龄儿童们十分缺乏是非判断分析能力,也不敢提出质疑。在孩子们面前权威的像秦皇汉武兼凯撒,在家长面前威风的像沙皇亚历山大,尼古拉二世兼叶卡琳娜女皇,在同事们面自信的如才高八斗的曹子建,在世人面前儒气得如诸子百家加董仲舒、朱熹等等翰林大儒。这样的小学老师可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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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杜陵停止了思想的神游,回到了现实中。天色大亮,颦儿仍在熟睡中,那张如花朵般美丽的脸,在熟睡中绽放着笑容,她或许是觉得在杜陵的怀抱中睡眠感到很幸福吧!或许自己是可以娶她为妻的,因为颦儿觉得幸福,自己也觉得幸福,这就够了!但是,他还是想弄清楚导致颦儿和那个男人离婚的真正原因,不然,他就是娶她为妻后也会感到不安。

    颦儿回家后的第三天,下午快下班的什后,杜陵守候在颦儿公司的门口,他通过保安,已经了解了那位叫娜娜的女孩,一般情况下,总是和颦儿同时下班儿,一块走出公司。两个人非常要好。见颦儿与一个女孩说说笑笑地走出来,杜陵急忙闪开。等颦儿和那女孩分手各自东西时,杜陵紧赶着疾步追上了那个女孩:“姑娘,请留步---”

    “什么事呀?”那姑娘回过头,有些疑惑的问。

    “哦,你是娜娜吧?是这样的,我是颦儿的继父-,我-----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颦儿原来的丈夫家的地址,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杜陵问。

    “哦,是这样?”那姑娘笑了,说“她根本就没结婚,哪来的丈夫?”

    “怎么会呢?我有一次到你们公司找颦儿,有人告诉我她结婚旅行去了,怎么会没结婚?”杜陵大惑不解地问。

    那姑娘又笑了笑说:“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是颦儿最好的朋友,她有什么事不会瞒我的,连你和她的爱情故事我都清楚,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好么?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再说话又很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杜陵和那位姑娘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屋,坐下来聊了半天,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公司里有一位比颦儿小五六岁的小伙子,喜欢颦儿,追求着颦儿。颦儿起先对那个小伙子的追求并不太经意,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能谈得来,愿意和他聊聊天,多接触了几次,在一起喝过几次咖啡。颦儿觉得,那个小伙子比自己的年龄小许多,思想也比较单纯,因此只是把他当作小男孩对待,压根也没有往谈情说爱方面想。而那个小伙子也并没有公开向颦儿表露过爱情方面的信息。可是有一天,那小伙子深深秘秘地说要带颦儿到一个好玩的去处去玩。说是本市的郊区,新开了一家游泳馆,是他的亲戚开的,设施条件都很不错,请他免费去玩儿,他约颦儿一起和他去游泳。正好赶了个双休日,那天娜娜又被一个男友约走了,颦儿又没有什么去处,闲得无聊,就答应了那个小伙子。那小伙子驾驶着自己家的车,到娜娜的住所,接了颦儿到了郊区的那家游泳馆。游泳过后,那小伙子的亲戚又请颦儿和那小伙子吃饭,又花去几个小时,眼看傍晚了,颦儿催促那个小伙子离开游泳馆,但那小伙子似乎不急于离开游泳馆,他说,游泳游了几个小时,很累,吃饭时又喝了点红酒,他有些犯困,怕路上开车开不好,另外也怕路上交警查车测出酒精来,正好这个游泳馆有宾馆,有高客房,他想休息一会再走。听了那小伙子的话,颦儿也觉得也在理,安全重要,犯困开车危险,就同意等那小伙子休息几个小时再走。进了客房,颦儿还对那那小伙子强调说,只能睡三个小时,九点半钟准时走。那小伙子也答应一定准时走。颦儿就在宾馆的房间的外客厅看电视,由着那小伙子在里面的套间去睡觉。可是三个小时过去了,房间里面没有起身的动静,眼看十点钟了,颦儿在外客厅高声大喊了几声那小伙子的名字,没有回应。颦儿以为他睡得太实了,没听见她的声音,就走进房间去摇醒那个小伙子。颦儿进了房间,看那小伙子仍然躺在床上睡觉,便走到窗头去推那小伙子。那小伙子一下子就从床上跃起来把颦儿抱住,压在床铺上强行接吻,一边吻颦儿,一边说:“我爱你-----我爱你---今天我们不要走了,就住在这儿吧,条件多好--------”

    “你放开我------”颦儿拼命挣脱那个小伙子的强吻之后,站了起来,对准那小伙子的脸就是两个耳挂,又愤怒地道:“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谁?是人人都爱的贾宝玉,还是见女人就想霸占的贾琏、薛霸?有胆量你再碰我一下,我如果不报警就对不起你。”

    见颦儿翻了脸,那小伙子一下子就在颦儿面前跪下了:“颦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我爱你-----在心里好长时间了,可是我不知该怎么表达,也不敢表达,怕碰了钉子-----我和我的亲戚说,他就给我出了这个主意,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看到那小伙子可怜兮兮成那付模样,颦儿又些心软,便说:“你也不用跪,起来吧,我也不会报警把你怎么样的,再说你也没怎么样我,警察也不会管这些小事,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我并不爱你,能和你接触,也就是个能聊到一起,看你还不是那种不学无术,只懂得吃喝玩乐的那种幸福的猪,把你当作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大男孩看,在一起比较开心而已。至于爱,我从来也没有往心里去过,你误会,是你的错,是你的感觉不对,你大概还没有爱过,不知道什么叫爱,那是一种心灵的感觉,不是搂搂抱抱,口条接触,肉体接触就是爱,那是动物的本能,原始的欲望,和爱沾不上边,跟你说这些话,希望你好自为之,但以后,我们连普通朋友也不是了,只是同事,只谈公事,不说其他的。再见吧,我也没功夫给你上课了,小兄弟------”颦儿把那大男孩好一顿训斥,臭骂后,说成什么也不坐那个小伙子的车,自己花钱打的回到了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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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那以后,那个小伙子对颦儿的爱变得更痴迷更执着了。几乎是每天一封信,向颦儿剖白自己的心迹,倾诉他对颦儿的爱慕之情,甚至到了以死相要挟的地步。

    面对那小伙子如痴如迷,没完没了的,接近纠缠式的单相思,颦儿已经无法忍受。觉得再任那个小伙子纠缠下去,那小伙子也许会发疯的,真做出什么傻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而自也会被他纠缠得发疯的,为了让那个小伙子彻底断了那份痴迷的念想和情感,颦儿不得不动用计谋。她先给那小伙子回复了一封信,信中写到:“很感谢你的那份真挚的感情,但是抱歉的是我不能接受你的那份感情。因为我以为爱情因该是相思而不是一厢情愿的单思,而我不爱你,所以我拒绝你的感情不是我的错,这是其一。其二,我心中的爱早已给了别人,包括我的灵魂,我的感情已经属于别人,不属于我,我不能拿别人的东西送人。其三,我的心早已被我所爱的人填满,它再也放不下任何人,而且任何人想试图挤进来都是徒劳,我的理智曾经也试图接纳别人,但我的心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所以我只得顺应我的心,因为如果我的心死了,那理智于我就没什么用,成了枷锁。但一颗死了的心是不需要枷锁的。诸多的因素决定了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的爱,也包括你。你说,如果得不到我的爱,你会发疯的,你宁愿去死,我不希望你干这样的傻事,生命多宝贵呀,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是多么不容易呀,从生物学理论讲,一个胎胚在母腹的形成,需要几十亿个精子和卵子的战争和竞争才能形成,母腹中的胎胚既是幸运者,又是胜利者,你就属于那个幸运者和胜利者,死了多可惜啊!我不希望你死。但是,我还是不能爱你。因为接受了你的爱,我的心就会死去,那个爱我的心也会死去,我虽然珍惜或者说尊重你的生命,但还没有无私到为了你的生命而献出我的生命和爱我的人的生命的地步。所以,你实在想死,那我也没办法,你的生命不属于我,怎么处置,是你自己的事。好了,不多写了,望你好自为之。另外,在告诉你件事,我很快就要同我心爱的人结婚了,婚期就定在近期,我们要出去旅行结婚,希望你能祝贺我。”

    颦儿在给那个小伙子写过信之后,就在公司里扬言她马上要结婚了,要到外地去旅行结婚,因此就不在当地操办婚礼,并且煞有介事地给同事们提前散发了喜糖,两天后,向公司经理请了婚假,到青岛旅游了半个多月,这就是颦儿结婚风传的来历。

    杜陵从娜娜那里还了解到,颦儿搬到他那里后的第二天夜里,就从自己的衣箱里找出一条红色的裙子,拿住看个没完没了,还掉下可眼泪。

    娜那有些纳闷地问:“颦儿,你怎么了?你这么大的人了,出来怎么带着一条儿童的裙子,还看来看去的掉眼泪,怎么回事?”

    “这是爸爸小的时候给我买的一条裙子,看见这条裙子,就好像看到了爸爸对我的那份爱,我也就忆起了小时候妈妈对我的叮嘱,她要我长大之后一定要爱我的爸爸。”颦儿眼睛里噙着泪回答说。

    “是这样啊,那你怎么还跑到我这里来住,不赶快回家去孝敬你的继父。”娜娜说。

    “我想搬出来住一段时间,和我的爸爸脱离父女系。”颦儿说。

    “颦儿,你都把我搞糊涂了,一会儿是见不到你的继父想的哭天抹泪,一会儿又要和继父断绝父女关系,这是哪跟哪儿,你这是唱得什么戏?到底想和你继父断绝关系是真的,还是想念你的继父是真的?”娜娜一头雾水地问。

    “都是真的,连唱戏也是真的。”颦儿说。

    “我更糊涂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求你了,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据我所知,在大学里时,你把你继父夸的可就像一朵美丽的玫瑰花。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娜娜说。

    “我想和我爸爸结婚。”颦儿说。

    “天哪,你疯了,你脑子里没有进水吧?或是发高烧糊涂了?”娜娜吃惊地大叫起来。

    “我既没发高烧,也没有疯,我头脑很清醒,我就是要嫁给他。”颦儿神情坚毅地道,“今生今世,除了他我不嫁任何人,我只有和他脱离父女关系,才能嫁给他,我别无选择。”

    虽然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和颦儿的真实意图,但娜娜还是认为颦儿不过是把亲情当爱情的一时糊涂和困惑。她想通过给颦儿介绍对象,让颦儿移情别恋的这种方式,让颦儿摆脱这种困惑、迷茫。此后娜娜给颦儿介绍过的男朋友超过了半打。但娜娜失败了,她开始正视和尊重颦儿的这种感情。每到星期六日,颦儿总要在夜晚时分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家,站在自己家的楼下,对着自己家窗子的灯光仰望半天,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自从理解了颦儿的这份感情之后,娜娜就陪颦儿在窗下伫立过许多回。而且,颦儿还经常在娜娜面前念叨着,不知杜陵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经常吃方便面,那样身体会受不了的,真想回去给杜陵做顿饭等等话语。这份真情感动得娜那都掉泪,从而开始支持颦儿的爱情。不仅如此,娜娜自己在后来也受到颦儿的影响,不再和自己不喜欢的异性有肉体上的欢娱,有一次,娜娜对颦儿开玩笑说:“颦儿,让你把你继父夸得那么好,我都有点羡慕你,爱上你的继父了,结婚,过日子还是你继父这种人可靠,安稳,今后我也不乱交朋友了,你害得我要当尼姑了,我到哪儿去寻找你继父这样的男人,把他让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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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别老是开口继父,闭口继父的,我不爱听,他已经不是我的继父,我已经登报声明断绝了我们的父女关系,以后他就是我的恋人。”颦儿说。

    还有一次,颦儿在自己家的窗下一连三天没见到亮着的灯光,就急得坐卧不安,第四天,跑到杜陵的学校,询问杜陵的情况,直到学校的人告诉颦儿,杜陵请假回老家看望父母去了,颦儿这才安下心来。

    娜娜在讲述完这一切之后,又十分诚恳地对杜陵说:“杜教授,我真的被颦儿对你的这一片真情感动了,不瞒您说,过去我在爱情问题上是很不严肃的,交过的男朋友有几十个,发生肉体接触的也超过一打,我认为这没什么,相互愉悦而已,有没有感情都无所谓。现代人,何必向老古人那样讲什么三从四德,爱情这东西或许根本就不存在,都是小说家们的杜撰,骗人眼泪的,可是自颦儿搬进我的住所,我就逐渐开始否定自己过去的那种爱情观,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像您和颦儿一半对爱情的执着和坚守,我连夜就会嫁给他,绝不会等到天亮,美好的东西是人人向往的。教授,我真的好希望颦儿嫁给您,就我认为,现在您和颦儿已经不存在父女关系了。您和他是可以结婚的。不要在让颦儿痛苦和失望了,错过了,您也会痛苦的,您不是也希望颦儿幸福吗?为什么不把现在的幸福交给颦儿,而谈什么未来----”

    “谢谢你的这番话,我会认真考虑的。”杜陵说。

    那天离开咖啡屋,回到家后,颦儿已经做好了饭。饭桌上杜陵问:“颦儿,你这是玩儿的哪一套把戏,根本没结婚,却说离了婚,害得我担忧死了,想找你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丈夫去谈话,看看能不能挽回局面。”

    颦儿笑道:“谁要你瞎操心了?要说玩把戏倒是真的,我是参考杨贵妃和武则天她们玩儿过的掩人耳目的把戏,既然一代英明君主和皇家父子们都能玩儿,想来不是什么大丑。白居易还为此写出了凄婉动人的长恨歌呢!我们平民百姓效仿也应该。这叫古为今用。怎么样,好玩儿么?老杜。”

    “还说呢,鬼丫头,你这个没心肝儿的坏女孩,差点让我为你痛苦死,你说好玩儿不好玩儿?”杜陵笑道。

    “这就说明你也很爱我,很在乎我,是吧,老杜?”颦儿得意地笑着。

    说也怪,自从颦儿老杜老杜地叫开之后,杜陵顿然觉得他和颦儿成了平辈,他们之间心的距离更近了,并且他和她是可以谈婚论嫁的。杜陵说:“颦儿,我承认我爱你,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比你大二十岁入,如果,我只说如果,是假设,你嫁给了我,再过二十年,也许我就一命呜呼了,而那时你还年轻,这样我又给你带来了痛苦和悲伤,你让我怎么忍心呢?”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也只说如果,”颦儿摹仿照杜陵的口气微笑着说:“你让我嫁给一个我并不爱的人,整天在一起同床异梦,各怀心事,相互猜忌,和别人做爱,心里却想的是你,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我会幸福么?与其把幸福寄托给一个不可靠或不可知的未来,我为什么不抓住现在这肯定会让我幸福的二十年?如果再过二十年,你真死了,我就出家当尼姑,守着古寺罄钟,在清灯下苦读黄卷,了此残生,无悔无怨,因为我曾轰轰烈烈真真切切,要死要活的爱过,你说这不好么?而且可能还有第二种,第三种结局,或你能活到一百岁,或我比你短命,像妈妈那样---”

    “不许胡说,颦儿------”论及生死,杜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说,“颦儿,我想告诉你件事,我的爸爸妈妈去世了,前一个时期,办完他们的后事,回来之后我就想告诉你,可是,去找你,你不再公司里------”

    颦儿一愣,紧接着,大滴大滴的泪珠掉了下来。过了一会,她说:“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很疼我的,把我当成他们的亲孙女,本想等我和你的事有了眉目看去见他们,谁想-----”

    颦儿对父母亲的这份感情很让杜陵感动,这样注重亲情的女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已经不多了,就如他的亲弟弟、亲妹妹们,对生了他们,养了他们的父母,感情的那份淡漠,让他心冷齿寒。

    自此以后,杜陵的心理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过去当颦儿要求杜陵亲吻的时候,他总是极力躲避开颦儿的嘴唇。但此后,一早一晚颦儿和他道别,要求他吻别时,他变得非常主动,而且自觉地迎合着颦儿送上来吻,吮吸着颦儿的嘴唇、舌尖,而且多次把颦儿亲吻得喘不过气来,不仅如此,他还对颦儿的身体产生了触摸的渴望,主动抚摸。事后也没有了羞耻、罪恶的感觉。他想,人是一种多么有趣的动物啊,事物的实质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只是一个称谓的变更,竟让人的心理翻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从内心感谢颦儿为他们的爱情排除了心理障碍。有一次,临睡前,他们在狂吻之后,杜陵反复搓揉着颦儿的乳房说:“我不想离开你了,今晚我不想离开你的屋子了,我想------”

    “你想什么?”颦儿明知故问,逗他作乐。

    “你做我的妻子吧。”

    “怎么可能呢?爸爸,我们是父女关系,你要乱伦么?”颦儿一本正经地道。

    “我不许你再喊我爸爸,否则,我要生气了。”杜陵红了脸。

    “你不是说这只是个称谓,叫什么,其实没有关系么?”颦儿一本正经地继续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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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关系的,”

    “有什么关系呢?教授,请给我讲讲,我洗耳恭听。”

    “颦儿------”杜陵局促的满脸通红。

    颦儿哈哈大笑起来。杜陵猛然领悟颦儿在拿他作乐,羞惭顿生,一个心理学教授,教了一辈子心理学,却不懂得实践中的具体应用。颦儿是个多么聪明的女孩子啊,她虽然没学过心理学,却懂得心理暗示对人的心理产生的影响,并且能够巧妙利用。她是在告诉他,她暂时还不想放弃自己,或许她在等待一个什么契机,也或许她是在考验自己的真诚吧,他羞惭地离开了颦儿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杜陵不能入睡,胡思乱想着,他想,孔子说,明不正,言不顺,这句话在心理学上也很有意义,名和实其实没有必然的内在联系,有时甚至是南辕北辙的。而人们所以注重名,在于名给他们带来的心理暗示和它的牵引力,他又想,唐高宗如果直接娶了自己父亲的妃子武则天,唐玄宗又直接把自己的儿媳杨贵妃娶过来,别人又能奈他们如何?如果谁敢说三道四,,可以割掉他他们的那颗会说话的头,先出家、然后迎娶,难道这样就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么?没有。这也是一种心理的暗示,我并没有娶父亲的妃子,或我没有抢儿子的老婆,我娶的是出家的尼姑,这也同时是在向世人暗示,不要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也因此取得一种良心的安宁或心理上的平衡。有一种人好占别人得便宜,拿你的东西只给你很少量的钱,但你白给他又拒绝,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我没沾他的便宜,我给他钱了。颦儿效法古人玩儿的这套把戏,竟也对他杜陵的心理产生了重大影响,但是,仅仅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迎娶颦儿了吗?恐怕不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个舆论和声名的问题,杜陵可没有李唐父子们的权利,随便割去那个非议者的头颅。他只能听着忍着,这样的指指点点他可受不了,再说一个为人师表者,有了这种名声还怎好意思上讲台啊?他觉得应该考虑辞职的事,可是他辞了职,靠什么生活呀,做体力活没力气,做脑力活儿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虽说裴多菲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话,但不吃不喝恐怕谈情说爱也没了力气,这可如何是好?想到现实的生计的问题,杜陵好一阵忧虑。

    杜陵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该不该把自己和素素的那次艳遇的事告诉颦儿呢?夫妻间应该忠诚,既然想与颦儿做夫妻,就应该尽忠诚的义务,把这件事对她说了吧,这也是一种表明心迹的办法,也可以说成是一种心理暗示:我是把你当作夫妻对待,才向你坦白自己的隐私并请求谅解的的,这也表明了我对你的忠诚。

    过了几天,杜陵先和颦儿谈辞职的事和自己的忧虑。

    “颦儿,我不想在大学里教书了,我想换一份工作。”杜陵说。

    “因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换工作,是在你们学校工作的不顺心吗?”颦儿问。

    “那倒不是,主要是----主要是----”杜陵欲言又止。

    “主要是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在颦儿面前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吗?”颦儿追问道。

    “我-----我-----”杜陵的脸局促的通红。

    “我什么?你快说嘛,颦儿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不好讲的?”颦儿催促道。

    “我想和你结婚。”杜陵终于把这句话吐出了口。

    “我早就盼望找你这句话了,我答应你的求婚,亲爱的。”颦儿兴奋地在杜陵的额头上连连吻着,紧接着,两人的*合合在一起,相互捧住对方的头颅长时间接吻着,直到双方都喘不过气来,才相互松开。

    杜陵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只顾了接吻,竟将想要对颦儿说的话抛掷到了脑后,爱情真是一种疯狂的东西,能让人神魂颠倒,丢三落四,失魂落魄。

    “如果你同意和我结婚,我就想辞职。”杜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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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结婚当然同意,可是这和你的辞职有什么关系?”颦儿不解地问。

    “怎么能没关系呢?颦儿,你想一想,我是个老师,为人师表,却要和自己过去的女儿结婚,这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你说我还怎么往讲台上站?而且你妈妈过去又是学校的副校长,学校里的领导几乎都认识你,我们突然由过去的父女成了夫妻,他们会怎么想我们?猜疑、不屑、嘲讽、鄙夷的目光会杀死我的。”杜陵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这也倒是-----”颦儿想了想说,“那就辞职吧。”

    “可是,我辞职之后靠什么生活呢?我总不能靠你养我吧---再说我还没到了颐养天年的年龄,坐在家里会憋闷死我的,而我做其他工作有不知能不能做得了,我干什么比较合适呢?颦儿,你替我出个主意,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教书把脑子教傻了了,离开了那个岗位,我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做生意,我不会,而且我讨厌生意人,生意做久了,脑子里想的都是钱,连自己的灵魂都会出卖掉的,出卖良心和灵魂是最赚钱的生意。不做生意,做苦力,我又没有力气,而且担心自己吃不了那份苦,我现在才觉得,离开教书,我就是个废物。颦儿你替我想一想,我干什么比较合适?”杜陵征询颦儿的意见。

    “干脆,你开家书店吧,我觉得这个工作比较适合你,既不用多少苦力,又和做生意有区别,买书,卖书都是明码标价,用不着讨价还价,也没有什么相互的欺瞒,再说接触的多是些有文化的人,你觉得呢?”颦儿想了半天,说出了这番话。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开书店也是需要本钱的啊,不行,我到哪里去找本钱,还是另想其他主意吧。”杜陵否决道。

    “我看你确实教书把自己教傻了,”颦儿说完这句话觉得有些冒失,就大笑起来,又道,“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忘了吗?我这里还有好大一笔钱呢,正好现在能派上用场。”颦儿说。

    “什么好大一笔钱?你哪来的钱?你挣的那点工资也就是维持你自己略有节余,哪里来的好大一笔钱?我再和你说正事呢,都愁死我了,你还在开玩笑。”杜陵忧心仲仲地说。

    “谁和你开玩笑了,你给我的那八十多万元的存折你忘了么?”颦儿只好提醒杜陵。

    “哦,你说的是那笔钱啊,那不能动,那是留给你结婚买房子用的,算是小妈妈和我留给你的嫁妆,怎么可以动?”杜陵再次否定到。那笔钱是周敏去是钱交给杜陵的,是周敏历年着书的稿费和版税,周敏去世后,杜陵把这笔钱如数交给了颦儿,他是想把这笔钱作为颦儿结婚时她和周敏的一点共同的心意。

    听着杜陵这番迂腐的话,颦儿再次笑了起来:“老杜啊,老杜,你的脑子确实出问题了,你也不想一想,现在是我和你结婚,你的嫁妆陪给谁?是不是自己陪给自己,难道我们自己动用这笔钱,为自己的生计着想,这也不对吗?”

    听了颦儿的话,杜陵自己也为自己的迂腐感到可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思想短路,纯属思想的短路,我怎么就把我自己和你结婚这件事给忘了呢,愚蠢,愚蠢,见笑,这倒是可以考虑,那就开家书店吧,咱们也过一回当经理的瘾。”

    开一个书店,杜陵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谋生的办法,尽管他对开书店既陌生又不感兴趣,但既然对爱情感兴趣,就得有所付出。孟子说,鱼我所欲,熊掌我所欲,二者不可兼得。只能择其一种了,杜陵决定选择爱情,为了这份爱情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认了。

    生活来源问题,有了着落,还有另一个问题,素素问题上的坦白交待。在这个问题上,杜陵遇到了麻烦。

    “颦儿,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份上,我觉得有件事情在婚前应该向你讲清楚,不讲清楚,瞒着你,我心里老觉得不踏实,还是说清楚得好,不过你听了以后,千万不要生气,纯属偶然而为,不会有下一次的。我这也算是向你交代问题。”杜陵郑重其事地开场白道,为了缓减气氛,他又说,“党的政策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才有出路,我现在就是老实交待问题,你必须从宽处理我。”

    “什么事用得着这样大的开场白,你能有什么事瞒我?你说吧,我对你从宽处理就是了。”颦儿看到杜陵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以为杜陵不过是再和他开玩笑,便很不在意地道。

    “我犯过一个错误,不,也不能说是个错误,只是那段日子里,心情太苦闷了,你又离开了我,我情绪很低落,很沮丧,精神绷带太紧了,有崩溃的感觉,就放松了一下-----是这样的,在你离家出走,我父母又相继去世之后,办完他们的丧事回来,到外地讲学时-----算了,我还是不敢说----”杜陵绕了半天的弯子,仍然没勇气开口。

    “哎呀,你饶老来绕去都急死我了,什么事,你快说吧。我不会杀了你的,”颦儿也被杜陵的绕来绕去弄得发急,就催促道。

    “我有一次外遇,是和一个叫素素的女孩-----”

    刚刚交待完毕,颦儿就炸了锅:“好啊,杜陵,真有你的,我离家之后,没有一天不思念你的,可你倒好,在外面寻花问柳,你也太没良心啦-----去找你的素素吧,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出去-----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说完,也不容杜陵分说,就把杜陵推出了屋子,关在客厅,任杜陵怎么敲门都不肯再开,就如他们第一次性关系发生时那样的。杜陵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下完了,颦儿真生气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怎么就不能原谅我这偶尔的一次呢?真不该这么早就告诉她。可是不告诉又不大合适,那不是欺骗她,对她的不忠实吗?可是,告诉她,她又真生气了。她说她再也不想见到我,这是真的吗?要是真的,那样我可就惨了,住在一个屋檐下,怎能不见面呢?那就得有一个人搬出去住,可是,谁搬出去呢?当然不能让颦儿搬出去,她在外面,一个女孩子家,寄人篱下,多可怜!那就只有我搬出去住了,可我往哪搬呢?我又怎么和别人去解释我被赶出来这件事呢?颦儿也是,她说好不生气的。说话不算数。杜陵心里好生委屈,政府都说坦白从宽,怎么到了她这里,反而成了坦白从严了呢,看来这事麻烦还不小,但这都是自找的,怨不着颦儿。

    第二天一大早,杜陵要到外地一家出版社谈洽那部心理学着作出版事宜,来不及告诉颦儿,只是留在家里一张便条,便匆匆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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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在那家出版社所在的城市,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依照出版社的修改意见和要求,对书稿做了一些删节,补充和订正,基本上达到了出版社满意和认可,但在书稿的扉页题词上,又与出版社有了分歧意见,出版方认为在一本学术专着上,题词特以此书献给亡妻周敏的字样,显得不妥,建议删去,这次杜陵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如果出版方执意要删去这行题词,那么他宁肯放弃出版。见杜陵的态度坚决,出版方做了让步,这才将书稿出版的事正式确定,接下来是商谈稿酬,版权,版税等等问题。等一切就绪,拿到书稿的出版清样,悬在杜陵心头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天只顾了书稿出版的事,竟然有二十多天没给颦儿打电话了,颦儿也一直没来电话,不知颦儿是不是还在为素素的事在生他的气,他只是想,既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的心就应该全部交给颦儿,不该对颦儿有什么隐瞒和保留,就坦率地把他和素素的那次艳遇说了出来,谁想颦儿听了竟雷霆大发,红颜震怒,不由分说,便把杜陵推出了她的卧室。杜陵当时的尴尬能用无地置容几个字来形容。夜里的时候,他想的是,明晨一大早喊开颦儿卧室的门,认真地和颦儿谈谈,多说道歉的话,多陪不是,只要能取得颦儿的谅解,哪怕让他丢尽尊严给她下跪都成,爱情这种东西是有毒的,她能让中毒者变得神魂紊乱,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尊。杜陵凄恻地想,自己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在颦儿面前变得低声下气,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有所得罪,而过去做继父的尊严荡然无存,为了求得她对他的谅解,甚至想出了下跪,多么可悲,多么没出息啊!他这是怎么了?疯了吗?傻了吗?疯就疯,傻就傻吧!谁让他种了爱情的毒箭呢!可是,万一他乞求了,下跪了,颦儿仍然不肯原谅他,那又该怎么办?杜陵不敢再往下想。还是等颦儿冷静一下之后再决断吧,如果颦儿实在不愿意原谅自己,那么只能由她了,杜陵只能听凭颦儿的抉择。

    在外出谈洽出版事宜,兼修改作品的这二十多天的日子,杜陵几乎每天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多少次,他想给颦儿打电话,但把电话拿在手中,又犹豫了,他没有了勇气。万一她仍然再生气,仍然不能原谅自己,那该怎么办?他害怕自己不能承受颦儿拒绝的打击,要不还是再等等吧,等,还有希望残存,拒绝则意味着连希望也失去了。可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说:“希望是什么?是娼妓:她对谁都盅惑,将一切都献给;待你牺牲了几多的宝贝-——你的青春——她就弃掉你。”

    杜陵又有些思念周敏了,颦儿的相貌、气质极与她的妈妈相似,可是胸襟却远不及她的妈妈宽阔。杜陵想起了周敏在世时处理感情纠葛的那种超凡脱俗的胸襟。

    在杜陵结婚的第六个年头,杜陵的一个学生爱上了杜陵,不顾一切地追求,给杜陵写过多少封情书,这个杜陵实在记不起来了,因为在两年间,情书几乎不间断,每天一封。这女孩子对杜陵的感情执着到了近乎狂热的程度,发誓,非杜陵不嫁,只要杜陵一天不接受她的爱情,她就要把情书一直写下去,写到地老天荒。对于一个个漂亮的女孩子如此的钟情自己,并且是如此的执着,杜陵自然感动,而且他对那个女孩子并不是没有好感,一个年轻貌美,青春靓丽的女孩儿,如此热烈的追求,不让男人动心,那是假话。但杜陵对她的感情还只是停留在喜欢的阶段,远远谈不上爱。那个女孩曾经和杜陵有一段对话。那女孩问杜陵:“老师,我对你的爱情攻势也有一年多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你不会那么铁石心肠,对我一点也不喜欢吧?”

    “怎么会不喜欢呢?漂亮的女孩子,没有那个男人会不喜欢,更何况你对我如此执着,我很感动,但是,你知道,爱和喜欢是有距离的,它们不是等同号。你这么美丽,年青,我当然喜欢,但是,我还没有到了爱你的地步,而且,我也不可能爱你,因为我已经有了妻子,我爱她。我心里不可能再装别人。所以,我劝你不要再给我写信了,继续这样下去,不好,真的不好,不仅对你的声誉不好,对我的声誉也不好。停止吧!”

    “不,我不会停止的,我也不相信你会对周教授又多深厚的爱,她已经四十多岁,而你才三十刚出头,我就不相信哪个男人会不爱年青漂亮的姑娘,而专心去爱一个老女人。我相信自己比他有魅力,在这场竞争中我一定会赢。”那女孩极有自信心地说。

    杜陵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能力摆脱这个女孩子的纠缠,就像周敏求救:“小妈妈,你快救救我吧,我快要被那个女孩子缠死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支持不住,向她妥协的。”

    “傻孩子,这种事让我怎么救你?你们系的主任甚至提出要把这个女孩子开除学籍,被我劝阻住了,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事毁了女孩子的一辈子的前程呢,再说人家追求你,并不全是那女孩子的错,你杜陵也应承担一半的责任。”周敏微笑着道。

    “这你冤枉死我了,我有什么责任?”杜陵惶惶不安地道。

    “你怎么能没责任?谁让杜老师是个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有极有个人魅力的才俊青年呢,美好的东西是人人向往的。”周敏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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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知道周敏在和自己开玩笑,便又道:“我都快愁死了,你还有心事开玩笑,你再不替我出主意,我可就要向那女孩投降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你在威胁我么?要这样,我可真不管了。”周敏继续笑着说。

    “我哪敢呢?这不是没有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虚心向老师求教吗。”杜陵说。

    “这还差不多,但你要和我说实话,你对她有没有那种想法,或者说爱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点点,你不要骗你自己的心。你只有说了实话,我才可以帮助你。”

    “怎么,小妈妈,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了吗?如果我要爱她,有那种感觉,我会对你说的,你早就说过,我们在感情问题上可以坦荡的相互交流,像最好朋友那样,无话不谈。我有什么心事会瞒你么?我对她的所有感情,只是局限在好感,略有些喜欢而已,但是让她缠来缠去的,连这点喜欢和好感也给缠没有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摆脱她的纠缠。”

    “那好,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把你的那位女弟子约会家里来,让我和她谈一谈关于逊位的事宜。”周敏半开玩笑地道。

    不几天,杜陵把那个女孩约到了自己的家。周敏非常热情地接待了那个,并且留女孩在家里吃饭,喝了一些红酒,并与那女孩推心置腹地做了一番交谈。周敏诚恳地对那女孩说:“你这样喜欢你的老师,我很高兴,这说明我是有眼力的,我的丈夫不仅我喜欢,就连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可见我丈夫是多么有魅力!但是,爱情是一种两情倾心相悦的情感,她不是单方的。如果只是一厢情愿,那么只能算单相思,或是单恋。我的理解,爱情就应该是让被爱的人感到幸福,快乐,如果你能做到让你的老师和你在一起,觉得由衷的幸福,如果你能做到时时事事不把个人的感情和意志强加给你的老师,如果你能做到在你的老师爱上某位年轻漂亮的女孩,而那个女孩又能让你的老师幸福快乐时,便自愿主动退出,那么,我情愿把我刻骨铭心地深爱着的丈夫让给你,当然,前提是他也爱你,愿意接受你的爱。”

    自那次与周敏进行过一次面对面的较量之后,那女孩就知难而退,深知自己和对手不是平凡之辈,而自己也绝非对手,同时,,她也为对手的那种集宽容、大度,高贵、优雅、智慧、美丽、魅力于一体的超凡脱俗的气质所折服,不再有非份的觊觎之想。

    如果说在和她的学生的那一次的感情纠葛中,杜陵是无辜的,不足以受到指责,那么,后来他和艾芹芹的那场感情纠葛,杜陵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是他和周敏的结婚十周年刚过发生的一件事。那段日子,不知为什么,杜陵忽然对自己和周敏的这种恩恩爱爱的婚姻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不满足,这种不满足就如但丁在《神曲》中的那种描绘,事事如意,总是舒舒服服躺在鸭绒被里的那种不满足和厌倦。十年的婚姻,波澜不惊,平静如水,甜腻如蜜,恩爱如初,但是,他在吮吸周敏款款送出来的软软的舌头,并吸食她的口液时,没有了那种甘甜如蜜,沁心入肺的的感觉,也没有了那种魂魄飞扬的激情。他觉得他和周敏之间的感情太好了,也太甜太腻了,从而使爱情的味蕾有了一种对甜蜜的厌倦,生活是丰富多彩的,那么爱情也应该多一些色彩吧,比如,总是甜腻的食物,也会有胃酸的感觉,需要以苦辣咸辛作调剂。而他和周敏的感情却太甜蜜了,甜蜜到了让他感到麻木的程度,甜蜜到让他觉得单调、乏味、程式化。就譬如接吻吧,睡觉前接吻,睡醒后接吻,做爱时接吻,上班前接吻,下班后回家接吻,连有了矛盾,想吵架时,也用舌头堵住对方想吵架的口舌。杜陵有时想,他和周敏简直成了接吻的机器。杜陵对这种程式化有了一种腻烦的情绪,他从心里徒生出一种渴望品尝痛苦的愿望。在周敏的熏陶和影响下,杜陵读了了不少哲学方面的书籍,他记得法国有一位叫霍尔巴哈的哲学家在他的一部书名叫《自然论》的书中论说过一种观点,那就是,痛苦是对人有益的,也是必要的。痛苦能让人思考,能教给人智慧,人离开痛苦,很危险,甚至走到了悬崖峭壁而不自知。

    于是,有一次,他和周敏不知因为一件什么事产生了争执,当周敏用软软的舌头要堵住他的口唇时,杜陵躲开了。他说:“小妈妈,我们别老是这样,我们吵一次架吧。”

    “为什么要吵呢?请给我一个理由。”周敏有些惊愕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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