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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紫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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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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颦儿被她的这位同学的性爱高论惊得目瞪口呆,非常后悔贸然搬到娜娜这里来住。俗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自己和一个如此放荡的女人,住在一起,实在难以保证学不坏。颦儿甚至想从这里搬出去住,但想一想又无处可去。再一转念,又想,娜娜这个人其实本质并不坏,性格爽朗,心直口快,为人热心,也愿意助人,待人不藏奸不掖假,没有什么坏心眼,至于性观念开放,是她自己的事,就如自己的一件器物,乐意随便让人使用人,与别人何干?实在不该指责她什么,只要管好自己就是了。

    颦儿没有反驳娜娜什么,娜那便认为颦儿默认了她的观点,开始紧锣密鼓地帮颦儿介绍或性伙伴,或爱侣,此后,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子就出现在娜娜的住宅,出于对娜娜的尊重,也是想考验一下自己对杜陵这份感情的真实性,颦儿也不过分推辞,见面就见面,赴约就赴约,但决不主动。这样的情况经历了七八回,约见过的男人也有了七八个,但是颦儿出自内心对他们的印象只是,懒得评价,好和坏没印象。但为了对娜娜的热心有个交待,颦儿还得找出一些一票否决他们的理由,譬如这个人不诚实,根据是,这人手指被烟熏得黄黄的,问他是否抽烟,他却说不抽。不诚实嘛!颦儿讨厌不诚实的人。对那个人颦儿又说,这个男人没教养,随地乱吐痰,颦儿不喜欢不遵守公共道德的人。再换一个人,颦儿又说,这个人比较好色,见了一面就想拉住别人的手,见第二面还了得?颦儿不喜欢好色之徒。颦儿这样推三托四,挑五拣六地不断否决娜娜介绍给他的男朋友,让娜娜有些急了,说:“颦儿,你的眼光也太高了,难道这么么多男的中间,就真没有一个中你意的?你也太挑剔了,世上十全十美的男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怎么没生出来,我就见过的。”

    “是谁?在哪里?既然有,你怎么不去追求?”娜娜问。

    “我追求过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追求到。”颦儿说。

    “是哪个,我帮你想办法追他。”娜娜说。

    “你帮不上忙得,你或许还会嘲笑我的,他就是我的继父,”颦儿不动生色地道。并且开始诉说杜陵的诸多优秀品质,和对他的思念。

    “你真是不可救药!”问题从起点出发,又回到了起点,让娜娜有些气急败坏。但她仍人不死心,拿出了最后一张王牌说:“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继父,在没有你看上的男人,这样吧,我再给你介绍一个男人,本来这个男人太优秀了,个人条件也太优越了一些,轻易的女孩子他是看不上眼的,所以我没有把他介绍少给你,但现在也只得拿出来一试了,但提前讲好,人家看不上你,你可不要怪我,也不要生气。”

    “我生你的气干嘛?再说是个什么男人这么优秀,被你说的神乎其神,我倒想见识见识。”颦儿被娜娜那有伤她自尊的语言所激将。

    “是我的表哥,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海归派’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博士研究生,在一家大公司里工作,月薪五千元,还没结婚,年龄比你大四岁,正宗的金牌王老五,怎么样?听见这个条件给动心了吧?”娜娜得意地道。

    “这可说不好,保媒拉纤的人能把拱地的母猪,说成是绝世的美女,天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颦儿开玩笑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坏颦儿,我保媒拉纤图你你什么了,好,我就介绍一头母猪给你瞧瞧,看你动心不动心?”娜娜笑着在颦儿身上捣了一拳道。

    这以后没几天,娜娜把自己的表哥介绍给了颦儿。果然如娜娜所说,这个男人风度度翩翩如电视剧中漂亮的男明星,而且谈吐风雅,见多识广,天南海北侃侃而谈,儒雅大方。颦儿对这个男人的初次印象算不错,但离动心还相距十万八千里。也是为了给娜娜留个面子,就没有对这个男人做断然的否决。而更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也对颦儿印象极佳,很愿意继续谈下去。这样就有了第二次见面,那个男人第二次与颦儿见面时,提出请颦儿到饭店吃饭,又担心遭到颦儿拒绝,就让表妹作陪,饭桌上,这个男人就对颦儿有了一些亲昵的,但在颦儿来看属于轻浮的举止,比如接传递菜单,请颦儿点菜的的籍口,有意无意地的触碰颦儿的手,代颦儿理了理耷拉到眼角的一丝乱发,又一次,还想握住颦儿的手,被颦儿闪开来来。颦儿有些不悦,但看在娜娜的面子上,给那男人留了面子。饭后,与那男人分手后,娜娜对颦儿说,:“颦儿,你好有福气,看来我这个表哥对你动了真情,我这个表哥已一很沉得住气,不轻易对女孩子表示亲昵地。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怎么就感觉不出这是个机会?”颦儿平静地说。她心里的话则是,“这个男人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现在的男人,怎么骨头都是那么轻?只见过两次面,八字没一撇,就开始向你示爱,好像是胸有成竹,好像你一定会接受他似的。‘海归’怎么了?到美国留过学很了不起么?布什总统也没什么了不起,别说是一个什么‘海归’”但这话不能明对娜娜讲,毕竟是人家十分器重看好的表哥。她说,“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吧,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不要让人家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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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海归’还是第三次登临了娜娜的家,颦儿也不好说什么。而娜娜则借故躲了出去,说是有个什么要紧的事,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等娜娜刚出门,‘海归’就从身后抱住了颦儿,把两只手按在颦儿的乳房上,用口噙住了颦儿的耳稍。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让娜娜回来看到多好。”颦儿还想给海归留个面子,毕竟是娜娜的表哥,又是大知识分子。

    ‘海归’彻底误解了颦儿得意思,以为颦儿是不好意思,便说:“她不会回来的,我今天可以留在这里过夜,我们住在一起,我太爱你了,对其他女孩儿,我从来没有这种冲动,接受我吧。”他说着,把一只手探进了颦儿的内衣里,在颦儿的乳房上反复揉。

    “放开我,我并没有答应你什么,八字没有一撇,你这算干什么?”颦儿挣不脱‘海归’那只探进内衣里的手,有些愤怒起来,大声嚷道。

    ‘海归’似乎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或许也没有这份勇敢,为颦儿的愤怒所震慑,抽出了探入颦儿颦儿内衣里的那只手,但有些不甘心,或许还有些老羞成怒,怪颦儿不识抬举道:“你怎么啦?这没什么的。你生什么气?你这个人也太保守?在美国,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即使发生性关系也无所谓,不过是互相取悦,并不见得非要结婚才可以,何况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但我不喜欢你,很不喜欢,并且再也不想见到你!”颦儿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地道。

    ‘海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尴尬万分地说:“不可理喻-----”

    事后,颦儿想,现在的男人和女人都怎么了?第一次见面,就想和你说爱,第二次见面,就想着和你上床,这简直犹如麦当劳式的快餐风格,或许这是由于现代人快节奏的生活所致吧,在爱情也选择了麦当劳式的节奏。可是,颦儿不喜欢麦当劳,从营养学上讲,营养学家把麦当劳式的快餐称之为垃圾食品,那么爱情快餐呢?也该是垃圾爱情吧!颦儿更不喜欢快餐爱情,那是西方式的,她喜欢的是田园诗式的爱情,淡泊宁静,但风光无限。

    从那以后,娜娜就彻底死了给颦儿介绍男朋友的心,同时也彻底明白了颦儿的心迹,决不是‘糊涂’也不是心灵空虚,而是对继父那份真爱填满了她的心,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也不会在爱任何人。颦儿这份执着感动了娜娜,同时他从颦儿的口里叻解到的杜陵的情况越来越多,转而对颦儿的那份感情越来越理解,越来越尊重。进而对颦儿说:“你的继父如果真像你描述得那么好,连我都想嫁给他了,找情人年轻潇洒一些好,但是婚姻还是平实、深沉、厚重一些好,尤其是忠诚二字在这个世界上快成了文物了。”

    “你不要开口继父,闭口继父的好不好,我已经不承认他这个继父,因为妈妈已经去世了,再不存在什么继父,也许我过些日子会登报申明我们脱离这层关系的。”颦儿抗议道。

    颦儿和杜陵聊了大半夜,却一字未提及她婚姻方面的事,听的杜陵心里有些发急,就说:“颦儿,听你说了这半天,怎么不听你提到和婚姻有关的任何事,你能告诉我一些有关你婚姻方面的事吗?和你结婚的小伙子在哪里上班?你和他离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你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这方面的话题我不想再提起,你就别问了,免得惹颦儿伤心。”颦儿诡秘地一笑,转而言他道:“老杜,我向你谈了这么多有关自己隐私的事,咱们应该算朋友了,你也应该对我谈一谈你自己的隐私,在妈妈之前,你就没有爱过其他女孩子吗?你要说实话,不许你隐瞒我什么。”

    “这-----或许有过吧,不过,我对小妈妈都讲过的,我对她,没有任何隐瞒---”杜陵说。

    “这个我不管,我要你亲口对我讲,因为你们之间的事,有些妈妈是不会告诉我的,但我现在很想知道,因为我对你没有任何保留,所以你对我也不应该有任何保留,我要你做我最知心的朋友,无话不谈的朋友,而不能像过去那样,端着长辈的架子。”颦儿说。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不要笑话我。”杜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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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杜陵的初恋,是从读大学一年级时开始的。他的第一个恋人叫乔玉梅,是他的同班同学。那是一个生着一双大眼睛,长睫毛,花眼皮,瓜子型脸庞,容貌能用俏丽二字形容的姑娘。这是一个性格特征比较复杂的女孩,时而热情如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时而冷漠若霜,素以为要,六月生寒。对人,爱者欲其登天堂,恨者欲其堕地狱,冷热不均。此外,自尊意识很强,任性、占有欲望炽烈。属于那种进攻型的女孩。起初,杜陵在班级中心仪的姑娘并不是她,而是班上另一位叫艾芹芹的女孩。艾芹芹比杜陵大两岁,个头也不高,决不能用苗条二字来形容,她生着一张月亮般明媚的脸庞,性格也如月光般柔美,她的杏壳眼睛下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永远显得宁静致远,淡泊而极少欲望,她的这种性格反映在于人交际时,不温不火,平和随常,温柔内敛从不张扬。从入学的那天起,杜陵有些喜欢这位姑娘,有意无意使得想接近她,但艾芹芹却对他从来也没有显示出超逾同学友谊的亲近,这一点让杜陵怅然若失,而她本身又是个性格内向,不大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大男孩,加上出生的自卑,想一想父亲常年蹲守着的饲养院,再想一想,一家六口人住着的那盘大土炕,他便失去了主动去向女孩子们求爱的勇气。除了我这个人之外,我能给她们什么呢?什么也不能。只有贫穷和卑微的社会地位,而这一切大概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心甘情愿地接受。算了吧,还是等毕业后,找份工作,踏踏实实工作几年,再作其他考虑吧。或许找一个家庭条件和自己差不多,又没什么高攀念想的普通姑娘结婚算了。有了这种自卑感,杜陵便把对艾芹芹的那份单思牢牢锁在心底。

    而正在这时,乔玉梅却主动向他发起了爱情攻势。一天,下课后,在学校的操场旁边,乔玉梅与杜陵主动打起了话:“哎,杜陵,我们同学都四个多月了,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话,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讨厌?”

    “怎么会呢?你很好,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杜陵实话实说。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主动和我说话?”乔玉梅笑得十分的灿烂。

    “主要是----”杜陵有点脸红,不知如何去回答乔玉梅的提问,局促了一会儿才想出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案,“也许是你的光芒太耀眼了吧,像天上的太阳,而我只是一块碎玻璃,在你的耀眼的光芒下会黯然失色,所以不敢接触,免得自取其辱,”

    “杜陵,我真没发现,你和会说话,你很会讨女孩子喜欢。”乔玉梅笑得更加灿烂,如九月里的阳光。

    “不,我一点也不会说话,我只是用真心赞美美丽的东西。”杜陵更加局促不安。

    “我是东西吗?有你这样赞美女孩,把人称作东西的吗?”乔玉梅收敛住了笑容。

    “别-----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过我是不善言语表达的,你千万别生气。”

    杜陵惶惶不安地说。

    “我怎么会生气呢---”乔玉梅咯咯地笑起来,那声音像和煦春风中的风铃声一样动人。她又说,“我其实有点喜欢你,真的,你很帅,学习也很用功,很勤奋,而且不会花言巧语的奉承人,尤其是在和女孩子说话时,很腼腆,像个大男孩儿。你能告诉我,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吗?”

    “山阳县的农村。”杜陵说。

    “太好了,真巧,我的家也在山阳市,我们是老乡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远在千里之外,有个同学是老乡,真感到亲切。”乔玉梅说。

    “但是,我们之间是不能称为老乡的,因为你在市里,你的父亲是公安局的处长,而我只是一个乡村汉子,一个右派的儿子,一个乡村饲养员的后代。我们之间是有距离的,只能称同籍”杜陵平静地说。

    “ 怎么?你了解我的情况 ?”乔玉梅有些惊异地问。

    “不是我了解的,是由喜欢你的同学告诉我的。”杜陵说。

    “是谁告诉你的?”乔玉梅问。

    “你应该知道,就是我们的班长,我们山阳市副市长的儿子,他很喜欢你。”

    “噢,是他,可是我不喜欢他。”乔玉梅淡然地道,又说,“杜陵,不是我批评你,你的思想观念太保守、陈旧了,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有等级、门第观念,没听说过吗?出身不由己,道路自选择,我根本不在乎什么饲养员还是处长,我在乎的只是他本人。我喜欢你,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吗?”乔玉梅说。

    而正是乔玉梅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杜陵的心扉,难得一位高官的千金,能全然不在乎他的作饲养员的父亲卑微的社会地位,并且丝毫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主动提出要和自己交朋友,这是一份难得的情,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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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杜陵和乔玉梅交起了朋友,但那个时代的男女交朋友并不像现在,见第一次面就可以接吻,认识两天就可以上床。杜陵和乔玉梅交往了两个多月,约会时连拉手的举动都不曾有过,他们保持的一份是纯真。但两个多月的交往中,杜陵也看出了在他和乔玉梅之间的一些实际中的不平等,比如,约会,乔玉梅可以迟到,但杜陵却必须分秒不差的赴约,迟到一分钟,乔玉梅就会脾气大发。当然这种时候只有一次,那次在赴约的道上恰巧碰见了老师,,打招呼,多说了两句话,迟到了一分钟。但,乔玉梅姗姗来迟却是常事。再比如,在论及一些事物,各自谈论自己的观点时,乔玉梅没可以毫无顾忌地反驳杜陵,但杜陵如果稍稍持有不同意见时,乔玉梅就会红颜一怒。但这一切杜陵都能忍让,他听父亲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哪有十全十美的,那除非是神,既然你要爱一个人,你就要爱他的全部,包括它的缺点。接受一个人你不能像到市场上买肉那样,挑肥拣瘦,分割开来买卖。父亲对母亲就是这样的。所以,杜陵对付乔玉梅的大小小姐脾气,只是宽厚地一笑了之。他深知乔玉梅不是看不起他,故意给他难堪,而是一种秉性,或者是家庭的优越地位、环境养成的一种习惯。他觉得自己这不是怕她,奉迎或巴结她,而是真心喜欢她,看一个人要看大节,略小节,多想他的优点,少挑他的缺点,人的本性不坏就行。人家一个处长的千金,不嫌弃咱卑微的出生,并且主动和自己交朋友,这不就是对咱们最大的看得起吗?因此,乔玉梅和杜陵的相处很愉快,感情发展的也很快。放暑假的时候,乔玉梅就提出一块回家,顺便让父母见一见父母。对乔玉梅的这个提议,杜陵开初很担心,怕遭到乔玉梅父母的否决,主要是担心乔玉梅的父母会看不起自己家庭的低微地位。但乔玉梅只用两句话就减除了他的忧虑:“嗨,瞎担心,我父亲小的时候也是个放牛的,因为地主的儿子看不起他,老欺负他,一怒之下,打瞎了人家地主少爷的一只眼睛,怕被抓进监狱,就跑了出去,参加了革命,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过去本身就是一个放牛娃,能嫌弃饲养员?”

    “可是我父亲还右派,”杜陵仍然有些犹豫。

    “我父亲也差点被打成右派,他是老革命,要不是为了那事儿,恐怕现在市长也早当上了,还能委屈在那个处长的位子上?”乔玉梅说。

    那次,杜陵随乔玉梅一块回到了山阳市,并且探访了乔玉梅的父母亲。果如乔玉梅所言,她的父亲不但对杜陵露出没有半点小看,或者鄙夷的神色,相反很是看好杜陵,认为女儿的眼力不错。倒是乔玉梅的母亲,对他女儿的这个男朋友不以为然,认为嫁给一个庄稼汉的儿子做媳妇,也太辱没了自己的门庭。结果是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丈夫一顿训斥:“操,你这反动阶级的思想永远也改不了,当初我要是不在你那个资本家老子所在的县当县长,你恐怕连我也看不起,我过去就是个庄稼汉,你咋嫁给我?看人要看本质,看发展,我看那后生不错,实实在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等怎么样,就把自己家的底细下清清楚楚交待给梅梅,就凭这一点我就相中了。至于他老子右派的事,更是扯淡,操,我还差点被打成右派,要不,老子一个老红军,当这破*处长?”

    乔玉梅的父亲差点被打成右派的原因就在他的出口太粗,而且爱带那个‘操’字作口头禅。其实他的那个‘操’就相当于现代,连女孩子说话都带的那个‘考’字并没有真正想操谁的意思,但他却因为那个‘操’字差点给自己担来了灾难。反右那会儿,乔玉梅的父亲出于对领袖的热爱,在赞扬领袖时说:“毛主席,操,真伟大。”有人就认为他想操毛主席。其实这怎么可能呢?一则他跟随毛主席的队伍出生入死几十年,对毛主席很有感情,二则,毛主席是男的,他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但是有些人就要往歪了理解,其实是他们在糟蹋毛主席,但却打着扞卫毛主席的旗号,你有什么办法?幸亏上面的人有点觉悟,觉得一个跟随毛主席南征北战多少年的红军战士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呢?一定是出语不慎。但对伟大领袖出言不逊是要追究一定责任的,就撤掉了他地委副书记的职务,至于右派的帽子就免了。

    当乔玉梅在暑假归来,回家的路上,把父亲的对杜陵的评价学舌给杜陵时,杜陵眼里转动着泪花。尽管后来杜陵没有成为那位老红军的女婿,但他对老人那份敬意却保持至今。

    杜陵和乔玉梅从山阳市返回学校不久,杜陵意外地收到了他的同学艾芹芹给他的一封长达十页信纸的信,信里倾诉了她对杜陵的爱慕与相思,字字真情,句句恳切,情意绵绵。这封信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杜陵的心上,从本心艾芹芹是他最心仪的一个女孩,杜陵对她的感觉就如《诗经,关雎》的那种描述和相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但是依照爱情排他性和‘先位权’谁先占,谁优先的规则,他已经无权再接受艾芹芹的这份爱。因为他已经吻过过了乔玉梅的嘴唇,尽管只是轻轻的一吻,但那就是一份承诺,一份责任,更何况乔玉梅的父亲对他是那样的看中,那样的赏识。他不能辜负老人那份厚望。尽管就在那时,杜陵就隐约地感觉到也许乔玉梅并不适合他,她是那样的高傲、任性、自以为是,心底容不下半点委屈,人活一世怎能没有委屈呢?人活一生怎能事事正确呢?你总是让别人附庸你,依顺你,服从你,别人是你的奴仆吗?你是女皇吗?即使你是皇帝的女儿,也还有农民起义造反,不听你的时候,何况你还不是什么皇帝。虽然,就在那时,杜陵就对乔玉梅有所不满,但他是那种遇事尽量多想别人的优点、长处和好处的人,而尽量不去想别人的坏处。而且他的性格不适合做农民起义的领袖。所以他没想过背叛乔玉梅,虽然他已经预感到乔玉梅总有一天要背叛他。

    杜陵给艾芹芹委婉地回复了一封信,拒绝了艾芹芹对他的那份情意。那些日子,他不敢看艾芹芹那双有些悲凉、凄楚之色的眼睛,他觉得是他对艾芹芹犯下了大罪,伤害了一个美丽的女孩的一颗美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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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年放寒假的时候,杜陵再次与乔玉梅双双一起回到了山阳市,杜陵买好了第二天回他家乡的那座小县城的车票后,又登记了旅社。然后抽出空来去乔玉梅家。

    乔玉梅对杜陵说,家里只剩了她一个人,父亲到省里开会去了,妈妈赶上了外婆去世,赶回南方奔丧去了,走了又一个星期了,两个哥哥都结了婚,搬出去住了,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却赶上了家人一个也不在家,她好孤单。当时杜陵并没有领会乔玉梅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番话,以为只是随便聊聊。在乔玉梅家帮助乔玉梅做好饭吃过之后,他想回旅社休息,乔玉梅就说:“你也太狠心了,你就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留下来陪你吧?”杜陵很是为难地说。

    “有什么不能的?我家又大又宽敞,难道住不下你吗?非要回那个又黑又脏的破旅店去住,陪我一夜你能死掉吗?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乔玉梅不高兴地道。她大概觉得杜陵太不解风情了,这种要求竟然逼着一个女孩子自己提出来,太有伤女孩子的自尊了。

    “好,好,我陪你就是了,我的错,这还不行吗?”杜陵赶忙陪不是。

    那个夜晚,拉就留在了乔玉梅家里过夜,杜陵一直陪乔玉梅聊天聊到十一点钟,杜陵提出要到另一间屋里去睡觉了,乔玉梅也并没有阻拦,可是,他刚刚睡下不一会儿,还没有入睡,乔玉梅推开他住宿的房间站在了他的床前:“冷死我了,你是傻子吗?木头人么?还不赶快请我进你被窝里暖暖。”

    杜陵赶忙把乔玉梅让进了被子里,他感觉乔玉梅的身体冰凉,身体在战栗着,就主动把她拥住,用自己的体温暖她,但他丝毫没有欲望,只是怜惜地说:“梅梅,你也太任性了,是不是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多冷啊!”

    “我就是要你为我暖身体,你这个木头人,抱紧我。”乔玉梅说着紧紧拥住了杜陵。

    乔玉梅的身体渐渐温热起来。她说:“你亲亲我----,不,我要你亲我的嘴,热烈点,再热烈点,抱紧我---再抱紧点-----我想你,我要你脱我的衣服---”

    “梅梅,这不行--这不好------我们还没有毕业----我们还不能结婚,会怀孕的,我不能害你-----真的,也许你会后悔的。”杜陵坚持着。他不想损坏他们之间那份纯真、纯美的爱情,他认为爱情应该是高尚的、纯洁的。那一刻,在他的意念里没有半点生理上的原始欲望。他甚至再想,我没有权力破坏梅梅的纯真,那样是不负责任的。万一有一天,她不爱他了,那该怎么办,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失去贞操,被其他男人占有过的女人,那时候,我不是害了她么,他的父亲是那样的信赖我,看重我,我怎么能做出对梅梅不负责任的事来呢?不,我不能。

    “怀孕了我去打胎。我要你要了我。我爱你---”乔玉梅用急迫的语气道。

    “梅梅,不能啊,等我们结婚的那天,我一定-----。”杜陵说。尽管他还不大懂得男女之事的具体运作,但这种事向来是无师自通的,他想,他会有学会的那天,他不笨,不傻。

    “你不是个男人-----”乔玉梅猛然推开了他,跳下了地。

    “梅梅,你听我说---”杜陵还想解释什么,但乔玉梅已冲出了房间。

    第二天,杜陵向乔玉梅道别时,看到乔玉梅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的样子。她的脸冷若冰霜:“杜陵,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你不爱我,我也决不会勉强你,你走吧----”

    “梅梅,我是爱你的,我都是为你好啊,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杜陵惶惶然。

    “别说什么了,你走吧。”乔玉梅再次下了逐客令。

    “等寒假结束返校时,我再来找你。”杜陵以为乔玉梅不过是一时的激愤之言。她生气的时候太多了,不必认真计较,等她的气消了就会什么时也没有的,杜陵想。

    “不必了,我自个儿知道学校的路怎么走,不用你再费心了。”乔玉梅冷冷地道。

    寒假结束后,杜陵还是坚持来月乔玉梅一块返校,但乔玉梅一走了。

    再次在学校与乔玉梅相见时,她对待杜陵如同陌路人。问话都不愿搭理。杜陵为此生了几天病,心里委屈得慌。他想,乔玉梅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怎么连自己对她的好坏都分辨不出来呢?为什么乔玉梅会说自己不爱他呢?莫非爱就必须要发生那种肉体关系?照着这么理解,那么柏拉图式,或是旦丁式的精神之爱就不算是爱,而只有母猪对公猪的行为才算是爱?不可思议。照杜陵意识里对爱的模糊理解应该是,爱是理解、尊重、呵护,心仪、神交、责任、义务、也包括肉体的亲昵和交合的多位复合体,而不仅仅是在快乐原则指导下的*,如果仅仅是那种勾当,苍蝇也会,那么苍蝇也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们也懂得爱情,我们也会谈情说爱的。”但是,乔玉梅没有给他时间和机会去诠释他的这种爱情观,他只能是自个儿对自个儿演讲了。但是,这次爱情的挫败并没有给杜陵的心灵带来多大的伤害,因为他对自己和乔玉梅的这场恋爱从心里就没抱多大期望值,也没有那种动心动魄的感觉,再某种意义上讲,这只是一次爱情演习,演习到此结束。但尽管如此,那些日子情绪有些低落是真的。这种情绪上的低落让一个女孩子看在眼里,那个女孩子就是艾芹芹。一天,艾芹芹专门约见了杜陵,杜陵听到艾芹芹约他,一阵心跳,以为爱情的女神将要再次惠顾他了,但那只是一场空欢喜。

    “杜陵,你最近怎么了?萎靡不振的。”见面之后,艾芹芹就问。

    “没什么。”杜陵掩饰道。

    “还没什么呢,头都耷拉了下来,你别瞒我了,你和乔玉梅吹了吧?”

    “嗯----”杜陵点点头。

    “其实吹了也没什么,或许这是件好事,你和她本来就不合适,我预感到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不会长久,她那个人,怎么说呢,人不坏,但就是太自我,喜怒无常,能受得了的人没几个,要是别人的事,我不会去管,偏偏是你----唉,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的,你怎么就不能等我些日子呢-----”艾芹芹既安慰杜陵,又不无抱怨地说。

    “那么现在你-----”杜陵满怀希望地望着艾芹芹道。

    “现在已经晚了----在没有给你写那封信前,咱们班的吴伟忠就一直追我,但我心里一直喜欢的是你,没有答应他,想等你来追我,谁想你那样被动,我看乔玉梅突然和你关系走得那样近,这才急了,豁出脸来给你写信,谁想你已经答应了乔玉梅。你好让我失望啊,我难过了好一阵子,心里真有点抱怨你,但又想一想,你也没答应我什么,我也没有应诺过你什么,只不过都是在心里暗恋,暗恋的事,谁能猜得中,人心最难猜。所以也就再不抱怨什么,你在我心里淡了,可吴伟忠还一直拼命追我,难得他有这份真情,我就答应了他。”艾芹芹向杜陵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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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的。”杜陵心里好一阵失望,但极力掩饰道:“吴伟忠那人不错,我祝你们幸福。”

    “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就那样吧。虽然吴伟忠这人不错,但论我的本心,最喜欢的人还是你,但谁让命运阴差阳错呢,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吴伟忠,就得遵守承诺。”艾芹芹叹了口气又道,“我约你出来,是怕你想不开,钻牛角尖,把心事憋在肚里憋出病来,你就是属那种爱钻牛角尖,遇事太认真的人,我劝你把这事看得淡一点,没什么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你是一个很讨女孩子喜欢的人,文静,内秀,诚实,忠诚又在学业上用功,真的,乔玉梅放弃你,是她的损失,而不是你的失败,但是,你以后再谈恋爱时要主动一些,心里想好了,就大胆说出来,再不要闷在心里让人猜,你不说谁能知道,人家女孩子还能追上你问,你爱我吗?你主动去追求,你说了,即使是说错了,谁也不会割你的舌头,你怕什么?,听到没有?我们两今世没有缘分,就等来世吧,我真想让你现在抱抱我,亲我一下,但还是算了吧,别让吴伟忠认为我不忠诚。”艾芹芹动情地说。

    艾芹芹的一番话让杜陵心里十分感动,他为与这样一个对他一往情深,又善解人意的女孩的失之交臂而深深的遗憾。但生活本生就是由遗憾铸成的,你的遗憾是别人的完满,你的完满,又是另一个人的缺失。杜陵尊重艾芹芹的选择,也尊重爱情的‘先位原则’。那时候的人们在爱情问题上还是比较讲究游戏规则的,不像现代的人,不要说是没结婚,就是结了婚,也要想方设法把你从那个位子上拉起来,或是撵走。他才不管什么规则不规则的,只要他爱了,想得到了,就可以大喊一声‘我爱他’然后就去不管不顾地爱,好像她们的爱是耶和华、释迦牟尼、穆罕默德三位一体联合颁发给他们的‘准爱证’似的。

    大学毕业后,艾芹芹嫁给了吴伟忠,他们分配到外地工作了,日子过的还算和睦,。艾芹芹还时不时地给杜陵来封信。有时候两口子吵架了,心情苦闷了,也在信中与杜陵倾诉。杜陵就回复一封信劝一下。两人的这种友谊一直保持到现在。这一切,杜陵从来也没有瞒过周敏,每一次,杜陵主动说:“艾芹芹又给我来信了,你要不要看看?”

    周敏则说:“傻孩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那种占有欲极强,想打探别人的隐私的悍妇么?我永远尊重你的感情和你自己的选择。”

    杜陵从心底感激艾芹芹的一个原因还在与艾芹芹教会了他在寻找到自己心仪之人后,就要大胆、主动、勇敢地去追求,去表露心声。他对周敏的追求可谓艾芹芹爱情教学的一次实践课,他成功了。当然应该感谢这位老师。

    乔玉梅大学毕业后嫁给了一位军官。在周敏结婚的第二年,杜陵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说乔玉梅去世了,死于难产。杜陵当场就掉下了眼泪,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太可惜了。这件事给杜陵的刺激很大,由乔玉梅的死因而认为,女人生小孩是一件极危险的事,天下的母亲,都是在冒着死的危险为新的生命的诞生铺平道路,世上的母亲都是伟大的,值得尊重的。他之所以后来不主张周敏再生孩子,一方面是怕有了自己的孩子,淡漠了对颦儿的爱,另一方面,也和乔玉梅的死因有关。他惧怕周敏怀孕、生产而遭到不幸,离开自己,哪怕这种可能性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他也不让周敏去冒这个险。婚后的第三年,周敏故意瞒住杜陵不采取避孕措施,怀了孕,小孩在周敏腹中已经两个多月了,被杜陵发现,说死说活的缠住周敏作了引产手术。此后,周敏就放弃了再为杜陵生一个孩子的念头。

    在追忆叙说完这段往事后,时间已经进入了后半夜,杜陵对颦儿说:“颦儿,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你还要工作呢。”

    “老杜,谢谢你能像对待朋友那样,和我谈起你的往事,这恐怕是只有妈妈才能享受到的一份殊荣,今天你让颦儿也享受到了,我心里真高兴。我也真有些困,想睡了,但你要抱住我,我要你像小的时候,你搂我在怀里入睡那样,贴住你的胸口睡。”颦儿说。

    杜陵把颦儿搂在怀里,让颦儿紧贴住他的胸膛。颦儿依偎着他,像一个婴儿贴在了母亲的怀抱,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睡眠。

    杜陵搂住颦儿,他也想睡,却久久不能入眠。他心里想着颦儿离家之后的这段经历,对这孩子该怎么办呢,她太依恋他了,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硬要她嫁给一个她不爱,不喜欢的男人,对颦儿是不公平的,是痛苦的。马克思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可是她爱恋的人又偏偏是自己,他和他相爱似乎也是不道德的。这真是进退维谷,该怎么办呢?伦理,道德,伦理、道德,自己也爱她,但却是违背伦理道德的。怎么说,他也是她的继父,这是铁的,怎么也抹杀不掉的事实------自己该怎么办?杜陵向自己不断地发问着。他忽然想起了发生在自己家乡的那个,对他一生的伦理观产生过极大影响的父女乱伦的故事,那个被丈夫私设劓刑残害的妇女,如果说,那对父女是不道德的,那么,更不道德,更残忍,跟可恶、可恨的却是那位私设劓刑的坏丈夫,他更不算人,但那时却没人去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人们甚至对他怀有同情之心,赞赏之意,这是个什么逻辑啊?简直荒唐透顶!

    在杜陵决定撰写那部心理学着作时,为了在性伦理心里发面收集一些论据,他特意回到家乡采访了他的那位邻居,那个被丈夫实施了劓刑的阿婆。那位阿婆的惨痛不幸的经历,至今让杜陵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掉泪,但在他的家乡,却没人同情她,怜悯她,人啊,人,你们就做得那么高尚,你们就是那样的清白,你们就是那样的一贯正确?未必。你们只管你们的吐沫星子横飞乱溅,你们只管用你们尝品过人间美味却很少或不愿意品尝人间痛苦的口条胡伸乱缩,呈口舌之快,但你们却不管不顾别人的痛苦与辛酸。深入那位阿婆的内心世界,杜陵蓦然发现,,那位老阿婆也许是做了常人不该做的事,但她的心灵是纯朴的,厚重的,甚至能用高洁二字来形容,她的心灵世界比那些不负责任地乱喷‘小数点’的人们的干净一千倍,甚至于万倍。但这种话杜陵是不敢在公开场合论说的,他怕‘小数点’也向他飞来。

    杜陵是五年前采访那位阿婆的,阿婆如泣如诉的辛酸诉说,让杜陵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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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五年前,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杜陵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自与周敏结婚后,既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没有周敏和颦儿的作陪,杜陵独自一人回家还是第一次。父母亲看到儿子不带儿媳和孙女,独自回来,有些惊愕。母亲慌忙不迭地问:“陵儿,怎么没有和你媳妇她娘俩们一块回来?”

    “妈妈,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工作方面的事,不是专门看你和我爸,咋,没有儿媳作陪就不许儿子一个人回来么?你也太亲儿媳了,比对我这个儿子都挂念,我都嫉妒了”杜陵和母亲开着玩笑说。

    “瞎说,没有儿子,哪来的儿媳?我心里惦挂我的儿媳倒是真的,人家那么大的干部,嫁给你,对我这个乡下老太婆比我亲生的女儿都对我好,你说我能不惦记人家吗?”妈妈说。

    “妈妈,你再不要说他是大干部,就是一个学校的副校长,也算个教书的,能算什么大干部,让人听了笑话。”杜陵纠正母亲的说法。

    “你别蒙你你妈,以为你妈是个乡下老太婆,什么也不懂,我听别人讲过,那名牌大学的校长就相当于省长的职务,那副校长还不得相当于副省长。”母亲为自己的话辩驳道。

    “话是那么说,但到底她又不是副省长,有名无实,你要在夸你儿媳,就让你儿惭愧的没地方坐了,你儿可是个平头百姓。”杜陵说。

    “我儿也不简单,能到大学当教授,也不是一般人。”母亲说着转过头对住正笑咪咪听娘俩说话的父亲说,“老杜,别坐着傻看了,快去杀鸡,给我儿解解馋。”

    “妈妈,我不馋,不过---”杜陵想到了什么,就问,“妈妈,咱们西边那个被她男人割掉鼻子的大妈还活着吗?”

    “活着呢,十年前她老子去世了,现在就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怪可怜的,你爸爸前几年还帮她做一些拿轻扛重的活儿,现在你爸也老了,帮不动别人了。咦,陵儿,你怎么想起问那个老太婆了?”母亲对杜陵突然问起邻居的事感到不解。

    “妈妈,你就别管这么多了,是工作上的事,你让我爸杀上两只鸡吧。”杜陵笑了笑说。

    “看,刚才还说不馋,现在就要杀两只鸡了。”母亲笑了起来,“两只就两只,老杜,再抓一只,杀两只,我儿馋了。”

    “还是妈妈疼我。”杜陵说,笑着吻了吻妈妈的额头。

    “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亲妈妈,让人笑话。”母亲被杜陵吻得有些不好意思,说。

    “在妈妈面前,儿子永远是孩子,对么?妈妈。”

    “那倒是----”母亲也笑了

    一锅鸡肉顿熟了,满屋香气飘溢。母亲在为杜陵盛鸡肉时,杜陵说:“妈妈,把那鸡肉另盛出一份来,多盛点,我有用。”

    “盛出来作甚用?”母亲不解地问。

    “妈妈,我想下午到咱们西邻那个没鼻子大妈家看看,顺便给大妈带上一份鸡肉,你不是说那老太太挺可怜的么?”杜陵说。

    “看看那倒是行,妈妈也不是舍不得那份鸡肉,可是你又不认识她,小的时候,见了她,你吓得直躲,怎么现在到想起看她来了?”母亲不解地问。

    “妈妈,我写的一本书,想收集一些资料,那个大妈的生活经历或许对我的那本书的写作有些帮助,我想让爸爸下午一快陪我去,行么?”杜陵征询母亲的意见。

    “咋不行,我儿的事,在我这儿没有不行的,就让你老子下午陪你一块去。”母亲说。

    下午的时候,杜陵在父亲的陪同下,一块走进了那个没鼻子大妈家。

    “巧娥,我儿让我陪他来看你来了。还给你带了份鸡肉来。”父亲进门之后就说。

    没鼻子大妈已经老了,脸上沟壑纵横,没有鼻子的脸显得呆板而没有生机。但从老人整个脸庞的隆廓看,年轻时,尤其是鼻隆没有被他的那个野蛮的丈夫割掉之前,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噢,是杜大哥,你哪个儿子,看我作甚?”老人问。

    “就是在外面当教授,教大学的那个。”父亲不无自豪地把杜陵介绍给大妈。

    “噢是老大,这娃从小就仁义,这个村里的娃娃叫我没鼻子妖怪,骂我,扔石子儿打我,就连你那二儿子也骂过我,唯独你这个娃从来也没骂过我。”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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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这些年我经常回来,也没过来看你,是晚辈无礼,还希望大妈原谅我。”杜陵说。

    “嗨,这娃说哪里的话,你是个干大事的人,忙得很,大妈那能怪你。也就是你爸教育出来的儿子,才能这么有礼貌,你爸爸是个好人啊,这些年,村里的这些货们没少糟践我,唯有你爸,也不嫌我的名声臭,还经常来帮我干点活,我这辈子能挨上这么个好邻居也算前世修来的福。”

    “大妈,别说了,我妈给你带了一小盆鸡肉,可能还热的呢,你要不趁热吃点吧,”杜陵拿出放在保温饭盒里的鸡肉地给大妈。这个保温饭盒还是最早些年前,杜陵留校工作后,为让爸爸在饲养员能吃上热饭特意为爸爸买的。如今生产队也解体了,爸爸也早就不当饲养员,这个饭盒已闲置不用了好几年,今天给大妈盛鸡肉时,母亲把这个饭盒翻了出来。

    “哎呀呀-----你让我说是么才好----”大妈的眼里溢出了泪水,大概是重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尊重过她,因此,一碗鸡肉竟能使她感动得热泪满眶。

    和大妈聊了一会儿家常里短的话之后,杜陵觉得改天再和大妈聊正题,比较合适,第一次接触,大妈会有一些心理戒备,他也不好贸然开口问长问短。于是他在告辞时说“大妈,我明天再来看你,顺便想请教你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嫌麻烦,在路上听我爸说你爱喝酒,明天我给你老人家带几瓶好酒来。”

    第二天,杜陵单独到了大妈家,带了两瓶当地地产的最好的酒给老人。他想,也许酒能打开大妈的话匣子,并消除她的戒备心理,就说:“大妈,我是个研究心理学的,想从大妈的一些生活经历中找出一些行为的成因,希望大妈不要介意,我陪大妈喝酒,我们边喝边聊,不知大妈愿意不愿意,我平时是不怎么喝酒的,但我愿意陪大妈,你看好不好?”

    大妈起初有些持矜,不愿多说,但在杜陵的疏导之下,再加上酒的作用,神经松弛,话语就多了起来,渐渐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大妈的名字叫白巧娥,大妈的父亲叫白换成。巧娥六岁那年死了母亲。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个人拉扯着巧娥过日子。亲戚们见白换成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六岁的娃娃过日子,很艰难,就劝白换成再娶。白换成说:“算了,就咱这条件,娶大闺女肯定没指望,娶个二婚的,或者寡妇,人家也有娃娃,娶回来怕后娘偏心,不亲我的巧娥。我就凑乎的过吧。”

    白换成带着巧娥过日子,又是爹,又是娘。巧娥饿了,他把饭给煮好,巧娥冷了,他多给巧娥加件衣服。巧娥的衣服破了,他学着补衣服。巧娥的旧衣服小了,不能穿了,他学会了裁减缝补衣服。巧娥的头上痒痒了,他才发现巧娥的头发好长时间没有洗,长满了白的虮子、黑的虱子。巧娥挠痒痒把头皮挠出了许多血痂。白换成心疼得直掉泪,赶快他拿来蓖梳给巧娥刮虮子,捉虱子。但虱子、虮子太多了,怎么也抓不完,他才想起买洗衣粉给巧娥洗头,头发是洗干净了,虱子虮子还有,但毕竟少多了。但白换成又发现了新问题,巧娥的脖子脏成了黑油车轴,白灵灵的小身子自他妈走后也变成了花狸猫。白换成再给巧娥洗澡,把水温热了,挨着巧娥的小身体一点一点地把那车轴油似的黑垢痂清除干净。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巧娥,原来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白换成已经很长时间没注意到女儿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了。从那以后,他就隔三岔五地给女儿洗头、梳头、洗澡、洗衣服、“原来我女儿是个小美人,等你长大了,大大把你嫁给一个大官,你好好孝顺大大。”白换成逗巧娥说。本地人把爹爹或是爸爸叫作大大。

    “我谁也不嫁,我就跟大大过一辈子。”已经是十岁的巧娥说。

    冬日里天冷,乡下没有没有钱买煤炭,取暖靠从野地里捡回来的牛粪在炉子里煨一把,前半夜还能对付,后半夜家里冷得像冰窖。巧娥冻醒了,说:“大大,我冷。”

    白换成就说:“那就钻到大大的被窝里来吧。”

    钻进大大的被窝,在大大身体的温热下,巧娥果然不冷了。又暖暖和和地睡着了,以后大大的身体就成了巧娥的火炉和暖身器。她已经离不开大大的怀抱。

    巧娥十三岁那年,突然惊慌失措地对大大说:“大大,不好了,我身底下流血了,会不会死,我不想死,我离不开大大---”

    “傻女子,哪能说死就死,让大大看看----”白换成也有点害怕,这女儿是他的命根子,心尖子,不能让他有一点毛病。

    巧娥褪下裤子让大大看,她的身体,对大大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大大看了半天,也有些害怕,这女子是什么病?想来想去忽然大悟:“唉呀,你吓死大大了,恐怕就是女人们常来的月红吧,大大一时给蒙住了,你今年十三岁,按说还小,不到来的时候,可是看你这身胚,比十五六岁的女娃都大,是不是提前来了,大大去给你买些草纸吧。”

    白换成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小卖店里,要买草纸。那个小卖店的老板说:“你一个大男人要球这些东西干甚?”

    “唉唉---是我女子要用。”白换成不好意思地说。

    “不是吧?你女子才多大?”小店老板表现出了惊讶。

    “十三了,可是真有那东西了-----起初我也不信-----看了才知道------”白换成是个实在人,一辈子不会说假话,捣鬼弄棒棰,他实话实说。他觉得自己心里有没什么鬼,自个儿的闺女,他又当爹又当娘,他不看谁看,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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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你看你女子的下身------”小店老板话说了半截止住了,用异样的神色打量着白换成。

    白换成感觉这眼神不对,有些怪异,就说:“咋了,我的女儿我不看让谁看?我又当爹又当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咋也不能想老婆想的乱伦吧?”小店老板杖着自己的爹爹是个大队长,自己又靠这个小卖店赚下两个糟钱,说话就很放肆,不把村里他爹爹以外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放你妈的屁,你说的还是人话?”白换成愤怒了,他可以让人侮辱,但不能连带他的女儿。那时他的命根子,心尖子,谁侮辱女儿,他骂谁。

    “你他妈不办人事,还嫌我不说人话?哪有老子看女儿身底下的?你不是乱伦,你是干甚?”小店老板见一向老实巴交人人欺负的白换成竟敢骂他,把一个本来是带开玩笑性质的混帐话当成正话将错就错骂了出来。他不怕得罪白换成,这个村只有这家小卖店,没人能离开小卖店的油盐酱醋火柴日杂。再者,生意人血管里流淌的是卑鄙而不是血液,心里装着的是铜钱而不是人性,胆怯如鼠,凶残如虎。卑劣如猪。

    白换成有些惹不起这个乡村的恶霸,只好卖了草纸快点回家,女儿还等着用呢。

    买来了草纸,女儿却不知怎么个用法。白换成只好亲自作指导,把草纸叠好了,再垫在女儿的身子底下。但从此以后,女儿的草纸用完后,白换成不敢再去买草纸,而是打发女儿自己去。

    那个血管里流淌着卑劣情感的小店老板就用淫邪的目光猥亵着巧娥:“巧娥,你大亲不亲你?”他问得亲不亲是指用吃饭和喷粪共用的那张嘴。

    “当然亲了。”巧娥回答。巧娥所说得亲,是指用心灵去疼爱。

    “他亲你那里?”小店老板用自己卑劣的情感诠释着别人的感情世界。

    “哪都亲。”巧娥回答。他的意思是大大全身心的疼爱她。

    小店老板的理解则是用嘴去亲遍全身。

    “你夜里是不是和你爸谁在一个被窝里?”小店老板在用自己的邪恶欲念奸淫着巧娥。

    “有时在一起,有时不在一起。”巧娥在用纯真对答淫邪。

    “你和你大是怎么干那事的?”小店老板的灵魂五脏六腑散发着腐尸的恶臭。

    “干哪种事儿?”巧娥一脸的茫然。

    过了不久,有一天,白换成从外面会来,满身是土,脸上流着血,巧娥被吓坏了,忙问白换成:“大大,你怎么了?”

    “和那些狗日的畜生们打架了。”白换成余怒未小,吐了一口含在嘴里的带血的吐沫。

    在巧娥的记忆中大大是个老实巴交人人欺负,决不翻脸的的庄稼汉,怎么会和别人打架?巧娥记得,她十二岁那年,从学校放学回来,路过饲养员的牲口粪堆,一群村里的男男女女在翻粪积肥,那是个大冬天,一个人光照屁股,把身子弓乘一百二十度的弯,头被装在自己的裤裆里,蠕动着,怎么也挣扎不出来,一群人在嘻嘻哈哈地看着西洋景,有两个妇女还在摸弄那个光屁股,装在自己裤裆里出不来的人的生殖器,好象那是一件很好玩的玩具。村里人把这叫做‘装屁老虎’这是一种乡下妇女想窥探其他男人的生殖器,又没有正当理由而发明的一种乡村游戏,因为是游戏,又是在公开场合,可以众人欣赏,所以,没人认为他不道德,而且大伙都很开心,尤其是那些贞节的女人们,对此很有一种向往,如果对哪个男人的生殖器向往了,便大叫一声,‘装他屁老虎’于是一大群妇女就会一拥而上,把那个男人摁倒在地。但这种游戏通常是在夏天玩儿的,没人会在十冬腊月玩这种游戏,弄不好会把男人的生殖器冻坏的。巧娥走近一看,那个被装‘屁老虎’的男人竟是白换成,尽管大大的头被装在了裤裆里挣扎不出来,但大大那千补万衲的裤子巧娥认识。他们竟敢在十冬腊月开这样的玩笑,巧娥看着这情景一下子就哭了,赶忙帮找父亲把头从裤裆里解脱出来,巧娥一边界开系扎大大裤裆的裤带,把大大的头往出褪,一边哭,“你们为什么这样欺负我大大,我大大老实你们就这样欺负他-----”巧娥哭得呜呜咽咽。但是白换成把头从裤裆里正出来后并没有翻脸,反而给巧娥擦着泪水,安慰她:“别哭---别哭---好闺女,你叔叔婶婶们在和大大逗耍哩。” ,但是在这实冬腊月的天气 ,即使再喜欢摆显自己生殖器具的男人,面对这种玩笑也会翻脸,但唯独白换成不会,白换成是个好性格的人。人善受人气,马善受人骑。一点不假。大大这样一个老实人竟然和人打起了架,那一定是他们欺人太甚。巧娥就问:“大大,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

    “狗日们的,他们怎么欺负我,我也不会恼,但他们竟连我女儿一起糟践,他们也是有儿有女的,咋能想出来,说出口---畜生---”大大气得连连大骂,“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们说我和女儿----算了,那是畜生的话---不说了。”大大话说了半句守住了口。

    就在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年,白换成又和学校的一个老师打了一架,那也是因为巧娥的事。一天下午,学校放了学,巧娥正要回家,被她的班主任老师叫住了:“白巧娥,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巧娥的班主任老师是大队长的外甥,家在外村,因为有大队长的这层关系,被弄到这个学校里来当老师,是独身一人,就住在他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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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娥刚刚进入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班主任就把门插上了,走近巧娥说:“白巧娥,你大大是不是很亲你,和你在一个被窝里睡?”

    “那几年,冬天天冷,我有时让大大给我暖身子,现在我大了,我大大不让我钻他的被窝了。”巧娥实话实说。她不明白班主任老师为什么会问这些和学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问题,但老师的提问她不能不回答,否则,会认为这是对老师的不尊重。

    “老师也很亲你,现在就想亲一亲你-----”班主任老师说着就抱住了了巧娥,有亲又摸,还把手探进了巧娥的裤裆里乱抠一气。抠得巧娥下身生疼,还没等巧娥想明白老师为什么对她的裤裆下面这样感兴趣,他就又要脱巧娥的裤子,把巧娥往他的床上压。巧娥终于反应过来,即使是老师,也不该随随便便脱学生的裤子,她便开始挣扎,反抗。

    “你能让你大大弄你就不能让老师弄吗?老师也亲你,喜欢你----”班主任老师说着,把嘴又往巧娥的嘴上凑。又把自己的裤子也褪到了脚上。就在班主热老师眼看得手时,终于让巧娥抓住了一个机会,他狠狠地在班主任老师的耳朵上咬了一下。班主任老师像杀猪般嚎叫起来。松脱了巧娥。

    巧娥借这个机会,提起裤子,拨开门,冲出了班主任的办公室。班主任老师想追巧娥,却被褪到脚腕上的裤子绊了个大根头,爬起来,提起裤子系好了,再想追,巧娥已经不见了。

    巧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正赶上白换成下了工,扛着锄头进院子,见女儿慌慌张张的,就问:“巧娥你咋了,慌慌张张的跑甚?后面有狼追你么?”

    巧娥就把班主任老师对他的行为说了一遍。白换成一听就气炸了,扛着锄头就要到学校去找那个班主任去算帐,但被巧娥苦苦哀求,拉住了。巧娥之所以不让父亲为她出头,一是怕父亲在气头上扛着一把锄头去找老师,出了人命,出了人命大大也活不成了,他不能没有大大。二是觉得,要是得罪了老师,她这学业上不成了,她很喜欢上学,尽管她很不喜欢那个班主任老师。

    看在女儿的面上白换成咽下了这口窝囊气。但是,过了几天,巧娥到了学校,感觉同学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的议论什么,本来巧娥就上学晚,九岁才开始读小学一年级,,在同年级的学生中如鹤立鸡群,个头高出一大截,巧娥十四岁才读小学六年级,已经发育得像个大姑娘,而其他同学则还是儿童,这就让巧娥心理有一种不合群的自卑感,再加上那件事发生后,同学们对她更加的疏远,总是背着她议论什么,她就更加孤独。就连过去在班上和她关系最要好的一个女同学那些日子也突然不理巧娥了。巧娥对她平时最要好的同学突然的疏远既感到莫名其妙,有感到委屈,就问“鲜鲜,我哪得罪你了,你为什么最近不理我?”

    那个叫鲜鲜的同学啃啃迟迟半天才说:“班主任老师让同学们不要理你,说你和你大大一个被窝里睡觉,是道德败坏,是乱伦,要是和你在一起,会学坏的。”

    巧娥当时就委屈得哭了起来,没等学校放学,就提着书包跑回了家。但是,巧娥并没有对她的大大说,她已经学会了心里藏事儿,不想让这件事给大大再增添烦恼。大大心里已经够苦的了,早早就没了母亲,拉扯着她,又是爹又是娘,对他的心什么都得操,就说拿来月红的事吧,这本来应该是当娘的操心的事,但巧娥没有母亲,又是第一次经见这种事,就的告诉大大,大大不能不管。结果是让那个没好心的小卖店老板到处宣扬,害得大大和人打假又生一肚子闲气,但是这个书她是不想再念了,她也没脸再见班上的同学。

    第二天一早,大大催促巧娥快到学校,但巧娥说她不想念书了。大大自然要问它个原因究竟,在大大的再三追问下,她才说出了不想上学的原因。大大一下子气的坐在了地上,泪蛋子扑簌扑簌地往地下掉自言自语道:“我招谁了,惹谁了,你们糟踏我也就罢了---还联扯上个十来岁的娃娃,你们也是有娃娃的呀------我死了老婆也不是我的错,就非得和女儿睡-----你们咋那样想事------我得罪你们谁了-----”白换成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放声大哭起来。巧娥怕大大把事憋屈在心里憋屈出病来,就任大大哭,她也陪着哭。父女俩哭了一个多小时,大大止住了眼泪,又给巧娥擦了擦泪水,说他要出去了。巧娥以为大大是要去上工了,也就没在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大大回来了。巧娥问:“大大,你咋又回来了,没去上工?”

    “没有,给大大做点饭吃吧,大大可能要被政府关上几天,你一个人好好呆在里,大大也就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我把狗日的那个班主任打了个半死-----”白换成平静地说。

    还不到晌午的时候,公社公安特派员带了两个民兵把白换成五花大绑地捆走了。那时,还没有手铐,五花大绑用绳子捆住,就相当于现在的手铐,而公安特派员也就相当于现在的派出所长,至于民兵,则是那个时代的特殊产物,不知道相当于什么。

    白换成在公社的羁押所里呆了半个月后被放了回来。但从那以后,他变成了另一个人,沉默寡言不说,脾气环变得特别的暴躁,动不动就和村里的人们吵嘴打架,上工偷懒,还学会了喝酒,晚上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喝闷酒,从小卖店里赊来一壶白酒,不到一个星期就喝的尽光,再去赊,小卖店的老板说:“你上次的酒钱还没给清,不能再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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