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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梦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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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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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元居士胡刚摇首微笑道:“老朽轻易不造杀孽,这都是丫头所为。想你们两人都是出手狠辣,双手满染血腥,以后恐怕你们难以收拾,孽重难回了。”继觉语气显得过重,继转口道:“老朽父女两人途中见得秦中双怪,戏耍作弄他们多次,不觉捱延费时,追至济南源盛镖局,听说老弟已去泰山寻访鹤涎草,所以老朽父女两天这才赶来,不意凄巧相逢。”
  谢云岳不禁忙问道:“老前辈定必见得家岳,不知病情怎样,可否乞知?”

  一元居士胡刚道:“令岳周维城及高老师毒势尚未恶化,赵康九大侠亦已泰山归来,两手空空,满面愁容,老朽父女一抵镖局,稍时苍须怪叟等人即将劫去镖货送回,并言老弟在泰山身亡,当时赵大侠大怒,飞剑将苍须等人戮死,当时就要赶赴泰山,经老朽一再相劝,言老弟并非夭折之相,老朽父女可代去泰山一行,在辛庄瞥及老弟易容望林中闪去,故而探知老弟在此,只不知鹤涎草到手了未?”

  谢云岳不禁动容,笑道:“那么晚辈要兼程赶返济南了,晚辈好友乾坤手雷啸天及矮伽蓝崔戬被禁在辛家庄,还望老前辈代劳施救,晚辈最迟明晚赶返此地。”继将王式耀贺姑娘介绍给胡刚。

  胡刚笑道:“这些老朽均都知道,只是一时未易解救,老弟你可知道金钩无敌辛蒙就是高黎贡山四魔嫡传弟子么?目前不但高黎贡山四魔及秦中双怪落在辛庄,还有甚多魔道高手亦在庄内,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朽父女一定尽力而为,老弟你速去济南吧,明日一准在此候你见面。”

  胡若兰姑娘一听谢云岳要走,不禁小嘴一撇,娇嗔说道:“怎么说不到三句话,就要走了,这可不行。”

  谢云岳不禁又生惕念,原是避开他们,为的情孽不可再种,但命中魔星注定,不可避免,他本是极聪明的人,已猜透了一元居士胡刚俩人为何一路上穷追不舍的原因何在,不禁暗叹了一口气,抬目望了胡若兰一眼,只见她一双星眼,满含幽怨惜别之色,眼是灵魂的窗子,可在内窥出一个人思想感情,善与美的所在,不由神情一凛,微笑道:“姑娘,在下虽是武夫,但知君子一言九鼎,明晚在下决可赶到不失言就是。”继又向贺姑娘王式耀两人道:“二位既暂不可回转辛庄,不如跟着胡老前辈在一处,遇事多有关照,一俟雷老师救出,你们再定行止吧。”说着,身形一动,捷如电射,瞬间便即无踪。

  一元居士胡刚这边暂且按下不提,且说谢云岳一路如飞地奔驰,心内交织着迷惘、焦急,二十里路程不消半个时辰便自赶到。日色煦丽向西时,踏入济南城关,千佛山中千佛钟声悠亮彻耳传来,大明湖湖光山色顿呈眼帘,只见碧波千顷,水光接天,岗峦葱秀,迤逦生婆。

  这时谢云岳哪有心思欣赏景致,一劲往源盛镖局飞走,途人多惊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他也不以为意,一踏入源盛镖局大门,迎面就看见赵康九郁郁不欢缓步走来。谢云岳立时止步,垂手唤了一声:“岳父。”

  赵康九登时一怔,倏又眼内神光逼射,面转笑容,道:“是贤婿么?鹤涎草寻到了没有?”

  谢云岳笑道:“侥幸到手。”说着两翁婿飞步入内。

  周维城及高子龙人又消瘦许多,精神萎靡,见着谢云岳,只软弱无力地睁眼点了点头。谢云岳取出鹤涎草,着手诊治,周高二老时日过久,毒性虽解,真元则亏耗甚巨,谢云岳不惜本身真元,以「菩提贝叶禅功」贯输。

  夕用沉西,暮霞昏茫,周维城高子龙两人霍然全愈,谢云岳面色苍白,转至厢房盘膝调息归元。在谢云岳治疗周高二人时,室外镖局同仁及朋友等人影纷纷,均欲瞻仰谢云岳丰采,经赵康九一一劝散,说是晚宴时,自会与他们见面。

  他们均不知谢云岳就是名噪一时,震荡武林之怪手书生俞云,但知谢云岳有一身惊人武学,不然,更是喧哗鼎沸,争睹为荣。源盛镖局大厅上华宴盛开,灯烛辉煌,六张大桌面上人头晃动,哗声谈笑。须臾,厅后屏风内转出一个容光焕发,剑眉朗目,美如子都的少年来,面带微笑,颔首为礼,益显得公瑾醇醪,倜傥不群。

  刹那间,大厅内鸦雀无声,中州剑客赵康九立起,大声介绍与众见面。席间群雄纷纷敬酒,谢云岳应付从容,群雄只觉得谢云岳和蔼可亲,略无半点居傲神色,人当之期休春风,不由大为钦佩。这酒宴一直到三更漏尽,月华中天际才尽欢而散。

  谢云岳随着赵康九等人转至内室,才谈起乾坤手雷啸天之事,明日将去辛庄制住混元指蒯浚,以免丐帮自相残杀。又劝赵康二老明晨离开济南,径去寨北牧场,一俟自己辛庄事了,当赶赴牧常赵周二老想想也对,他们偌大一把年纪,何苦在武林中争名好胜,趁着余年,在田园纳福,或啸傲烟霞岂不甚好,于是慨然应允。

  源盛镖局高子龙笑道:“金钩无敌辛蒙一向深居简出,地面上人缘相处得甚好,前数年老朽也曾见过一次面,殷勤得很,不过总觉得他虚伪得有点可厌,谁知道他是高黎贡山四魔嫡传弟子?”

  谢云岳诧异问道:“辛蒙打着金钩无敌的名号,难道无人去辛庄争名挑战么?”

  高子龙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大声道:“奇怪也就在此,十年前听说有些人,去辛庄挑战,他却谦逊坚拒不纳,如此要打也打不起来,之后,就再也未听说起过,一个武林能手,既打着这大名号,又有此雍容宽宏的度量根本是难能的,现在老弟说起,则辛蒙平日作为,大有可疑。”

  谢云岳含笑道:“任何人作伪无论做得如何巧妙,总有破绽可寻。”

  一向沉默寡言的周维城,突然想起了一事,问谢云岳道:“贤婿,一元居士胡刚之女,对你感情如何?”谢云岳顿时满面通红,心知一元居士胡刚必是与他们说了些什么话,心内一着急,喃喃只说不出话来。

  赵康九目光凝视在谢云岳脸上一会儿,微笑道:“一元居士胡刚有名的难缠,你究竟对胡姑娘感情如何,不妨直说。”

  谢云岳面色更红,嗫嚅着道:“小婿与她并没有什么呀。”

  周维城见状不忍,抚髯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事等我们慢慢解决吧。”我们二字,当然是指赵康九而言。

  谢云岳有心想问究竟,犹豫半晌问道:“岳父,到底怎么啦?”

  周维城望望赵康九,才转颜笑道:“胡姑娘对你一往情深,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谢云岳红着脸,呐呐不知该说什么好,内心自是感激两位岳父。周维城话锋突转,问及谢云岳取鹤涎草经过。谢云岳谈及详情,众人不胜慨叹。

  赵康九笑道:“若不是一元居士胡刚父女等人的相助,苍须群邪只怕一时难以授首。”继又神色一庄,道:“我等已是老迈,恐怕从此以后,群邪均不会与我等为难,只是贤婿万宜小心,他们将你同怪手书生俞云认作同出一派,因手法大致无异,其实这也只是二而一,一而二的想法,总之你得谨防暗算的。”谢云岳唯唯应命。

  更鼓已敲了四下,兴尽各自就寝。谢云岳一夜思绪如潮,辗转反侧,不得成寐。他想到一年来,奔荡在江湖,虽然经验阅历倍增,但仍心灵上的空虚,无法填补,是天伦的缺憾,抑是爱情上的纷扰,自己也无法确定,不由涌上一片无名的怅惘,转念到江湖上劫杀,永无宁日,不胜慨叹。如今世俗沉沦,人欲横流,世上尽多贪诈抢掠淫戳奸杀,无非是一「欲」字作祟,真正做得「无欲」二字,是所难能,除非是大智慧,大圣贤不能作到。他胡思乱想,转眼鸡声喔喔,五鼓天明,披衣起床,盥洗已毕,赵康九周维城及镖局中人亦已起床了。

  早膳既罢,四匹健骡,套上一具华贵骡车,车后随定八名赵康九得力助手,精神奕奕、一声阳关三叠,赵周二老登车如飞驰去。谢云岳随即与源盛镖局总镖头高子龙等人作别,漫步款款,出得南关。这日阴雾彤云,寒风怒吼,途中风沙漫天,一反昨日熙日和风的景象,路边枯树了无春气,未茁嫩牙;依旧鬼牙高张,摇瑟乱舞。

  谢云岳振衣疾走,不到一盏茶时分,巳距南关五七里之遥,忽闻身后起了一种轻微衣袂飘风声,夹着一丝丝淡淡幽香袭来。他何等机灵,便知身后蹑着有人,当下不动声色,疾走了数步,霍地旋身,一掌「弥勒神功」震字诀打出,登时一片无形劲风往掌心吐出。

  哪知一转面睹及来人后,不由骇得大惊失色,慌不迭地将掌力撤回。虽然如此,掌力还是惊人,只见那人随着掌力飘后两丈,倏又电射掠至谢云岳身前。但见谢云岳面红耳赤,说道:“姑娘,你怎么来了,令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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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人正是一元居士胡刚的爱女,胡若兰姑娘,她今日着了淡黄色衣裙,薄施脂粉,益发显得明眸皓齿,娇艳如花。此刻她的神情,小嘴微撅,薄嗔含蕴,一双明澈秋水的眸子稍带怒意,一瞬不瞬,盯在谢云岳的脸上。
  这种情境,尴尬异常,谢云岳见她不说话,面红得一块红布样,一揖到地道:“姑娘,在下实在不知道姑娘随在身后,不然,在下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妄自出手。”

  胡谷冷笑道:“假如我是赵莲珠、周月娥两位姐姐,你也不会这么横。”

  谢云岳不知怎么答复是好,两眼只是发怔,胡若兰忽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抿嘴道:“看你成了这副嘴脸,姑娘是逗你玩的。”妩媚之极,胡若兰笑道:“昨晚三更时分,我就去了镖局,哼哼,假如不是姑娘,你们统统魂游地府了。”

  谢云岳失惊道:“这是为何?”

  胡姑娘道:“昨晚红旗帮去了二十余名匪徒,想用下流迷香迷倒你们,被我一一点死,丢在大明湖中喂鱼去了。”

  谢云岳笑笑,道:“那么在下谢谢姑娘救命之恩了。”

  姑娘格格娇笑道:“且慢谢我,雷大侠被囚之处被我爹探出来了,只是庄中好手特多,我爹击毙三人后,深恐打草惊蛇,恐辛蒙对雷大侠不利,才予退出,现在林中等你去哩。”

  谢云岳忙道:“我们现在就赶去,怕令尊等得发急。”

  姑娘道了一声「好」,当先驰去,身法极见轻捷,谢云岳知道女孩儿好胜,只用出七分功力,与姑娘一肩之差,紧紧跟着。只见黄萎萎的山丘草坡,路旁一棵棵的枯树如飞地在跟前掠过。蓦然间,遥见三条黑影由道旁山坡上,飞泻落在黄土官道中心,分成一列而立。

  谢云岳走近了,才看出那是宫门双杰,及恶师爷沈上九三人。只见铁臂金刚何申福微微冷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又遇上阁下?”

  谢云岳一声长笑道:“何大人,你何必自欺欺人,有心追踪,何言偶又逢面,请伺三位拦阻在下意欲何为?”

  何申福一声大喝道:“做什么?缉你归案,何某早知道你就是太原血案凶犯,宫门双杰眼内可揉不进沙子,如今你想赖也赖不了。”

  谢云岳一声冷笑,尚未答话,沈上九阴恻侧接口说道:“前次师爷被你骗了,你真的姓吴吗?”

  谢云岳陡然面色一沉,道:“沈上九,你真恬不知耻,你不过是三贝子府中一名西席,敢在都城禁畿之地,无法无天,私设公堂,鱼肉百姓,罪该凌迟万死,你道姓谢的真不敢对你奈何吗?”说时,两臂已凝蓄真气,动了杀机。

  这时,胡若兰疾跃上前,两柄奇形金剑已执在手中笑道:“谢兄,今日的事,非三言两语可以善了的,待小妹替你解决这万恶滔天姓沈的。”陡地娇喝一声,身法绝快,只见两柄金剑化作十数条的金蛇,涌向沈上九全身大穴。这一手奇诡异常,而且剑尖吐出玄奥武林之一元真气,嘶嘶作声,沈上九整个身形齐都被剑气所笼罩。

  沈上九冷哼一声,双掌一挥,胡若兰登时身形连晃,逼退几步,沈上九趁机已一鹤冲天而起,身形又倏然而落,只见他手中多出一精钢闪亮的折扇,口中哈哈大笑道:“女娃儿,你知道我沈上九是什么人?岂是你米粒之光所能抵敌,现在师爷仅用一柄折扇,十招之内,便要你金剑出手。”

  在姑娘出手之际,谢云岳不禁大为耽心,他知恶师爷沈上九出身北天山,师门有很深渊源,身蕴崇高武学,即是「弥勒神功」一项,就非胡若兰可以匹敌的,心悬着姑娘安危,又恐宫门双杰突然向自己出手。甚是惴惴不安,他自己虽然不慎,但耽心姑娘受伤,在一元居士面前如何交待。

  只见宫门双杰已分闪在两旁不远处,目光灼灼监视着他,当下谢云岳微微一笑,继见姑娘被沈上九掌力逼退,不由惊喜交加。他看出沈上九展出的是「弥勒神功」震字诀,精湛非凡,原以为姑娘定被震飞,即是不死,也要带伤,哪知姑娘两柄金剑所吐出一元真气,能抵敌这凌厉无伦的「弥勒神功」,可见「一元真气」能与「弥勒神功」相抗,互无轩轾,只是姑娘火候稍差而已。

  这时胡姑娘粉面凝霜,叱道:“姑奶奶管你是谁?瞧得谁不顺眼,姑奶奶就要谁性命。”

  恶师爷哈哈狂笑道:“你这女娃儿太也狂妄了。”说着右手一抡,「啪」地一声,折扇亮了开来,足有两尺半圆,扇骨为海心寒铁所铸,熠熠生辉,最利害的,扇骨伸出扇端半寸,棱牙芒刺,可作戳穴之用。专破气功横练,扇面纯黄,金光闪烁,为天山千年毒蛛丝所编,坚刃蕴毒,一沾人身,立时奇痒红肿,糜烂蚀骨,极其厉害。

  沈上九话未落音,折扇一收,倏地猛沉,从右往在望上作弧形挑出,一抵及姑娘右肋,扇面嗖地展开,扑出一片劲风,直指姑娘胸前。这一手飞快如电,端的奇诡莫测,威力不凡。胡若兰见沈上九扇逼劲风,令人窒息,情知厉害,右手金剑一圈,虚迎扇招,人忽晃闪在沈上九的右侧,右腕一振亮出九点金星,向沈上九右肩刺去。

  两人都是身法绝快,出手凌厉,虽只一招,看得几人眼花撩乱。姑娘这一招过于刁恶,假如沈上九不弃扇撤招,那条右臂即被金剑短去,纵然沈上九身法绝快,能避开这招,便失去制敌先机,那时姑娘展出「一元剑法」,圈住沈上九可迫他处于挨打地位。

  姑娘灵慧无比,她知仗本身真力对掌,万万不能与恶师爷相抗衡,只因沈上九先前口出大言,十招之内,使令金剑出手,只要走出十招之外,即可将言语扣住沈上九。哪知沈上九身负绝艺,确有令人不可企及之处,姑娘剑光堪及左肩,身躯突然往左一侧,扇面倏地往上挑起,迅如电光石火。

  说时迟,那时快,姑娘右手金剑已刺上扇面,只觉微微一软,折扇蓦然啪地一阖一震,姑娘感到有股奇猛力量一振,虎口酸麻,不由自主地松开,那柄金剑登时脱手飞出,似一溜飞蛇般径往黄土山冈上落去。沈上九一招得手,捷如星火地折扇戳向姑娘左手腕脉,这一招两式逾如闪电,绝不容姑娘有缓手之机,不但姑娘大出意料之外,连谢云岳也惊骇异常。

  谢云岳初见沈上九一出手,便觉他这一身非凡武学,更令他如虎添翼,助纣为虐,此人如不及时除掉,徒贻师门之羞,此时一见姑娘危机间不容发,身形电射而出。沈上九眼看得手之际,忽觉眼前一花,劲风扑面,右手腕如中五指钢钩一般,寄痛激骨,折扇立时被夺出手中,尚未看清来人是谁,猛觉右腿膝盖骨受了一记万斤钢锤,只哎了半声,身形被踢飞起半空,那嗥叫声亦带起半空中,随风送出,凄厉惨不忍闻。

  在怪手书生谢云岳身形电射之际,宫门二杰亦捷如鹰隼地扑来,若讲究身法之快,谢云岳可算是武林独步,宫门二杰一沾地,沈上九身形已被踢飞,一分之差,抢救不及,令宫门二杰登时震得一震。谢云岳一掌当胸,面对着宫门二杰冷笑道:“在下一时失手竟将令友踢飞,有丧二位大人颜面,还望见谅。”这时胡若兰姑娘感激地望了谢云岳一眼,娇躯一侧,跃向金剑落下之处而去。

    宫门二杰前在京城打磨场客栈前,已目睹谢云岳盖世奇学,更远在太原晋柯之内亲眼见到俞云剑劈清风帮五人凌厉剑术,益发证明了面前此人,必是化身俞云的人,他们先前指认谢云岳是太原血案的凶犯,原是试探之词

  这一证明不虚,惊骇更多于喜愉,他们自恃大援隐藏一侧,不到必要,那大援不会现身。大援是谁?即是苗岭双妖,硕果权存的黑衣玄女殷玄薇,否则宫门二杰焉敢贸然前来。这时,宫门二杰闻言,面色通红,羞愤难禁,阴风煞掌展万雄比较性暴,大喝一声道:“昔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阁下杀死了朝廷命官,岂是你能诿赖得掉的,依展某奉劝,不如束手受擒,我两人必有一番人心”

  谢云岳朗声大笑,道:“你们还有人心,背叛师门之徒有何廉耻仁义可言。”宫门二杰四目火赤,嘿嘿冷笑不止

  胡若兰这时已取回脱手金剑,对谢云岳微使了一眼色,道:“谢兄,我们还有正事待办、谁耐烦与他们多费唇舌,早点打发了好上路。”

  谢云岳虽未知她眼色中是何用意,但心知她所说必有原故,毫不犹疑,笑答了声:“好。”右手夺自沈上九的寒铁折扇,蓦然向阴风煞掌展万雄「鸠尾穴」点击。左手五指迅如流星地向铁臂金剑何申福左臂「经渠」穴扣住,这种分袭两个当今武林高手,令自己空门大露,无所畏忘,错非谢云岳,别人无法办到。

  宫门二杰见谢云岳陡然发动,出手若电,不禁又惊又骇,身形倏然而退,脱出谢云岳奇袭之外,二杰心知武林中一些巧快手法不足与他抗衡,反不如以少林本门绝学「达摩十三式」对抗来得妥善。是以二杰一闪出谢云岳两手之外,立即涌身猛攻,但见他们巨灵手掌逼起了凌厉劲风,掌影漫天而到,招数招招着实,配合相宜,宛如大河长江,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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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岳有千丈渊前辙之凛,绝不能让他们占了先机去,身形一动,使他们招招扑空,此时见着宫门二杰用出“达摩十三式。”那劲力远波至十丈开外,沙飞石走,威势较之玉泉山琉璃塔下少林四僧,更为精进,自己则身形如飞,穿插在他们漫天掌影中游走,心中忖道:“这宫门二杰,如不趁现在除去,必引起一场武林事故。”心意一定,倏朝着何申福右掌撞去。
  那何申福不明所以,不由掌势缓徐一缓,哪知谢云岳哈哈一笑,折扇霍地亮开,斜挥推进。铁臂金剑何申福只觉扇逼劲风,直压面目。登时急涌入五官内,气血一带,哼得半声,便自颓然倒地。就在此一刹那,展万雄双掌狂飙向谢云岳胸后打到,谢云岳突然身形一塌,折扇飞快地疾旋,裂帛一声大响,扇骨芒光在展万雄齐腹划过,只见展万雄腹血迸射如雨,大叫一声,噗咚坐在地上,双手捧腹,神色惨厉已极。

  二杰这一负伤倒地,谢云岳忽瞥见胡若兰面有惊容,心中一动,蓦觉有一股阴柔暗含刚猛的罡气,径由头顶压来,猛然一震,立时展出「玄天七星步法」,晃身脱出,右掌望上疾挥出一掌。身形电射雄埘出两丈开外,只听身后起了一声轻「哮」,其声甜髓无比。掉面一视,只见即是黑衣玄女殷玄薇,剪水双眸一瞬不瞬盯在谢云岳脸上,胜雪娇颜微愠怒意。

  谢云岳在燕京三员老客栈内闻得一元居士胡刚说后,昔年苗岭双妖纵横天下,幸得其师祁连异叟出山,施出盖古凌今的绝学,但依然被她逸去,可见这黑衣玄女殷玄薇武学实有惊人的造诣,自己寄缘天授,异禀过人,何不与她试招,若就此除去,岂不是为武林中除了一大害,心意一定,当即慢步走前。

  黑衣玄女殷玄薇见他傲然不惧走来,面转笑容道:“你不要自恃功力过人,在我苗岭双仙眼中,可微不足称道。”

  谢云岳在他面前不足五尺之处停住,朗声答道:“当年祁连异叟一念之仁,任你漏网逃生,你就该痛定思痛,自赎前愆,永不出山为是,怎么称又想出山荼毒生灵么?”

  黑衣玄女一听,粉面一寒,双目中突射出无穷杀机,冷笑道:“你是祁连异叟何人?怎知道我的往事。”

  谢云岳一声朗笑道:“百年往事,武林中传诵不绝,无不津津乐道祁连异叟此一德举,可见你淫凶残毒。不然,为何事隔百年众怨仍存,余生也晚。惜不亲眼目睹,但闭目可以想见你那当时狼狈状态,我虽不是祁连异叟什么人,不过大有渊源,愿你及早悔悟,返归苗岭,当可终养天年,要不然,祸不旋踵,噬脐莫及。”此番说词,声色俱厉,劝吓兼有。

  黑衣玄女殷玄薇听得且惊且骇,目光闪烁,忖道:“此人必是栉连异叟徒系辈,否则,正如他说,与祁连异叟大有渊源,江湖上听见苗岭双仙名号,无不胆魂皆落,拔足飞逃,此人竟然傲然不惧,必在武学上有所恃,就拿连伤沈上九及宫门双杰而论,足可证明。”不禁首鼠两端,惶惑举措不安。这在苗岭双妖而言,可是史无前例,即就是昔年与祁连异叟动手相搏,心内也无一个「惧」字,这正是一朝被蛇咬,终生怕井绳。

  胡若兰立在道旁一株枯枫之下,听见谢云岳自承与祁连异叟大有溯源,不由芳心顿起一片涟漪,直觉谢云岳此言,是暗示对自己存有爱意,不然何至出此,一双星目从此不离谢云岳身上。只觉他玉树临风,丰神俊逸,不禁愈看愈爱。

  此时,黑衣玄女殷玄薇转念道:“他能有多大气候,敢与祁连异叟相捷并论,何况自己数十年来功力精进,已非当年吴下阿蒙,自己再度出山,意图成为天下武林盟主,若被他所虚声恫吓,则将永不能抬头,重整声威。”

  当下黑衣玄女粉脸带煞,冷笑道:“你既与祁连异叟大有渊源,当得他一身所学,昔年我为了一时疏忽,竟着了老鬼道儿,因自守诺言,老鬼不死,永不出门,现老鬼已死了多年,这笔帐就算在你的身上,也是一样。”

  谢去岳也报之一声冷笑,道:“你既执迷不悟,也只好由你了。”口虽是这么说,但面对着功高绝世的魔头,仍有一丝戒凛之意。

  黑衣玄女殷玄薇袼格一声娇笑,罗袖轻飘飘地拂出,宛如千层黑浪从她袖中拂出。这是一个视力错觉现象,皆因殷玄薇正气练得炉火纯青,强弱由心而发,这一拂出正气,有百种不同的强度,从袖衣激起波浪形状,乍一看来,犹千层黑浪延伸而出。

  谢云岳意随念动,神功已密护全身,岳峙而立,只觉柔风扑面,夹着一缕异香吹送入鼻,不由心神一阵猛摇,立时惊觉,强闭着呼吸,继感柔风遂渐加强,一刹那间,力逾万斤,气血一阵浮涌,几乎立足不祝这是谢云岳从未曾经历之现象,不禁大吃一惊,倏地一翻右掌,迎着迫来正气,打出「菩提贝叶禅掌」,只听「波」的脆响,破气而出。凌厉无伦。

  但见黑衣玄女殷玄薇面色突变,飘叶般急退两丈,谢云岳一招得手,身形激射而前,左掌又陡起一掌「弥勒神功」压字诀,右手迅若电光石火般,五指暴伸,径起一招「轩辕十八解」中之制龙手绝招「八德擒龙」,向黑衣玄女「天府」穴扣去。

  这一手「八德擒龙」是奇奥天下,崇古凌今的绝招,据「轩辕十八解」秘笈所载,在轩辕黄帝未乘龙驭天之前,曾去西天访晤佛祖如来,其时如来佛祖正在八德池畔伏池内十二条孽龙,轩辕默记佛祖制龙手法,才创出这十二招擒龙手。

  殷玄薇虽然是不可一世的魔头,但目睹谢云岳右手如电芒飞出,凌厉玄诡,生平未见,不由大惊凛骇,竟疏忽了谢云岳左掌神功压字诀中的一招「五指幻山」,于是随起一手「飞絮暴雷」掌法一迎向「弥勒神功」,两目注定谢云岳所来之「擒龙手」,预先封闭满身穴道,欲待谢云岳堪到近前,飞起一手「斩钢截铁」削断来掌。

  心意打得满好,可是大为不然,殷玄薇一招「飞絮暴雷」掌推出,只见掌影柔舞若絮,风声如雷,这也是奥奇天下的绝招,但事前疏忽大意,怎经得谢云岳压出十二成功力,蓦觉一股重逾泰山之气功,压得心头气血狂翻,自己「飞絮暴雷」罡气登时卸之无形,竟晃得一晃,谢云岳右手五指已扣在她的肋下。

  黑衣玄女殷玄薇蓦感肋间一麻,万虫蠕动,左半边涣软无力,不要说是「斩钢截铁」绝招有心无力使出,连真气也无法使之凝聚,四散飞窜,非但如此,谢云岳五指一沾左肋,只觉他指端射出劲气,突破启己坚如精钢所封闭的穴遭,当时她那种惊骇,非笔墨所可形容。

  说来话长,其间发生的事不过电闪的一刹那,究竟黑衣玄女是不可一世的魔头,右掌在迎击「弥勒神功」压字诀后,往左一穿,以牙还牙,五指飞朝谢云岳右臂搭去,迅捷无俦。黑衣玄女此着是竭平生真力发出,谢云岳五指一松,电射地撤回右臂,左手又出,殷玄薇却乘着这粟米之差的空隙,身形仰射飞出十余丈外,快如离弦之弩,电漩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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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岳出手迅如电光石火,却被殷玄薇逸出手中,这是第一人首次逃出「轩辕十八解」绝招之下,心中着实钦佩苗岭双妖果然身手绝伦。却说殷玄薇足一沾地,试运真气一遍,只觉麻酸立止,真气又重凝聚运用自如了,遂目蕴凶光,喝道:“小辈,你且慢得意,你也中了本仙子「苗岭百蛊柔香」,三月之后,你准备后事好了。”声落之际,人已飞射凌空,转眼便已杳然,只有余音袅袅,震荡耳鼓。
  殷玄薇来得快,走得也快,留下宫门二杰倒在路旁呻吟,还有一个恶师爷沈上九不知生死。这时,胡若兰姑娘已掠了过来,目含万缕柔情,低声说道:“谢兄,方才那殷玄薇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谢云岳无言点点头,随即朗声笑道:“她这点鬼门道,还吓不到我。”说着一顿,,目光落在宫门二杰身上,道:“目前的难题,是如何打发他们。”

  胡若兰娇笑道:“都边山坡上还有一个师爷咧,这种恶人留在世上作甚?超度了他们吧,这也算你多积了一宗功德。”说着,也不管谢云岳同意不同意,飞身掠至那边草坡,把恶师爷沈上九似捉小鸡般提了过来,甩在展万雄一处,又往四五丈远处,提了何申福进来。

  谢云岳纹丝不动,只静静注视姑娘那种娇憨顽皮,忙得不亦乐乎的表情。姑娘将三人摆在一处,拍了拍手,微掠鬓间乱发,抬头笑道:“好了,谢兄请动手吧。”忽见谢云岳两目不瞬注视着自己,粉面一红,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两眼贼视讨厌,又不是没瞧见过。”说着又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谢云岳笑笑,便向宫门二杰等那边走了过去。可怜沈上九等三人负伤奇重,遍身气力均无,眼看着谢云岳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只能瞪着眼干着急,尤其是宫门二杰方才亲眼目睹谢云岳对殷玄薇了一手盖世武学,这才失悔不该自恃黑衣玄女靠山,贸热追蹑寻仇,自觉死有应得。

  这时,宽敞黄澄澄的官道上,迄今了无行人往来,这透着奇怪,皆因行人见得有人在官道上生死杀斗,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人敢前来,均避道而行,甚至有人折转身去回头了。寒风劲吹,枯枝蔓草漫天旋舞,夹着满空砂尘呼啸,天色阴霾昏茫,穹苍密布着愁云,就像要压下来一般,这一切,都代表着凄凉,肃杀。

  谢云岳走在三人不足两尺之处停住,阴风煞掌展万雄终于挣出声来,大声叫道:“朋友,你不嫌行事太毒辣了些吗?”

  这语声充满了乞怜恐惧之意。人总是惜命的,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尽力以求,不惜卑颜屈膝,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世间能有几人。阴风煞掌展万雄失声叫嚷厉,本来为扇骨尖芒划破的腹皮创口,渐已趋止的血液又复外涌,汩汩冒出殷红血液,只见展万雄两手紧抓住肚皮,额上冷汗淌出如雨,惨状卒不忍睹谢云岳皱了一下眉头。不则一声,飞步上前,朝沈上九「气海穴」上戳了一指,沈上九顿时两眼翻白,颓然死去。

  原来沈上九先被谢云岳扣上腕脉时,谢云岳恨他在都城恃三贝子之势,作恶多端,为师门贻羞,不禁施出绝脉手法,一时沈上九功力全失,跟着又被踢上重逾千斤一脚,飞坠草坡后,心脉几乎被震乱,强提一口真气不散,故未死去,但比死均要难过,这也伤天害理之报。

  胡若兰在拾剑时,目睹黑衣玄女殷玄薇身法奥奇,掠在沈上九身前察看伤势,只因伤势太重,殷玄薇也是袖手无策,姑娘趁着殷玄薇不注意时,掠回在谢云岳附近。姑娘冰雪聪明,察衣观人便知他是苗岭二妖之黑衣玄女殷玄薇。

  且说谢云岳飞指点死沉上九后,正要向宫门二杰下手,手掌微捂之际,只见铁臂金剑何申福强忍着伤痛,低声道:“尊架可是姓谢么?”

  谢云岳闻言不禁一怔,手势缓缓地落下,道:“少爷本是姓谢,方才胡姑娘已然叫明,你问这是何故?”

  何申福睁着眼,仔细打量了谢云岳两眼,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道:“那么谢少侠一定是当年名震河溯,闻名丧胆的追魂判谢文谢大侠的哲嗣。”

  谢云岳愈感惊异,厉声喝道:“你怎么知道的?快说。”

  何申福声音微弱道:“何某现感真气不足,如少侠助我真气不绝,当能将洞庭湖伏袭令尊与少侠一段往事细述,指点少侠真正仇人是谁,如何?”谢云岳闻言大喜,四面望了立在身后的胡若兰一眼,只见她双眸中也露出甚为惊奇的目光。

  谢云岳飞快地别过面,答了一声:“好。”当即在何申福胸后点了三指,又与展万雄止住了血,笑道:“此地阳关大道,不宜多作逗留,容在路左山岗上细叙吧。”说着,一把抓起沈上九的尸首,回首对胡若兰应道:“姑娘,在下情切父仇,只好有劳令尊等候一会儿了。”话落,未见他身形稍动,人已破空斜飞,去势电疾,瞬眼已落在十数丈远土岗上。

  姑娘跟着掠去,同立着土岗上,一对璧人,衣袂飘舞,望之若仙。官门二杰互相扶持着,蹒跚步上草坡。时将正午,天色反见阴黯,秃枝指空舞,狂风卷雪飞,此时官道上渐有人马在徐行,夹着长鞭击空声,随风摇曳老远。

  距官道侧仅一箭之遥,一处岗凹之内,数株常青乔木之下坐定谢云岳胡若兰及宫门二杰数人。胡若兰手执着一支枯枝,拟漫不经心地拨弄脚面的一线流泉,谢云岳则倾耳静所。阴风煞掌展万雄背靠着树干,闭目养伤。

  只见铁臂金剑何申福又用眼望了谢云岳一眼,道:“方才黑衣玄女殷玄薇离去之际,曾说过少侠中了他的「百蛊柔香」,可是真的么?”

  谢云岳知他说此,必是「百蛊柔香」甚为厉害,颔首答道:“动手之初,曾闻得一股异香由她袖口而出,只吸进一点,在下即时警觉闭性呼吸,谅无大害吧?”

  何申福面有惊容,摇头说道:“一丝都吸不得,她那「百蛊柔香」端的厉害无比,人一中上,十二时辰后,那点柔香在体内化为无数蛊虫,吸人精血,三月后,精血枯瘠而死,万药罔效,非有殷玄薇独门解蛊药不可。”

  胡若兰听后,不由大为焦急,问道:“除了她的独门解药之外,就没有其他方法可治么?”

  何申福想了一想,道:“还有一种方法,此法非要身具精湛的内功不可,以谢少侠绝世武学当非难事,就是自己用搜宫过穴法,将气血逼使在「三焦」穴流过,以本身三昧真火炼化蛊毒,如此于七日之后,方可无碍,最好还是将黑衣玄女独门解药取来。”

  谢云岳只微笑不语,胡若兰见他毫不焦急,张着清澈如水双眼,嗔道:“你这人真是,性命之忧你还不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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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岳笑容愈发扩展了,大声朗笑道:“急有何用,除非现在能觅到殷玄薇,否则,反不如置之坦然,照何老师所言用「搜宫过穴」法自疗。”
  何申福不觉心折谢云岳这份豪情,忙道:“殷玄薇现落在济南南关趵突泉上,峨英祠内,看祠人昔年是他门下……”

  话犹未了,胡若兰用手一拉谢云岳手臂,喜道:“谢兄,我们这就去找她。”

  谢云岳笑道:“别急,我还要请问何展两位老师,当年在洞庭湖畔伏袭先父之事。”

  铁臂金剑何申福面色顿呈黯然,双眼望着灰淡云天,长叹了一口气,道:“何某与展老弟昔年在未背叛少林时,与令尊相交颇称莫逆,令尊于何某两人尚有大恩,此后,何某两人逃赴塞外,因道不同不相与谋,竟至偶然晤面,亦多寒暄两句即别,忽又数年,何某两人为避免少林追捕,投身宫庭,奉命暗中监视天下武林一举一动,风闻令尊行事过于辣手,无论正邪,只要有过失,重则戮杀,轻则废掉一身武功,致引起正邪双方公愤,处心密虑,想制令尊于死地。”说着一顿,只见谢云岳双眼微红,一脸悲愤之容,心中甚是替他难过,又说道:“此事在武林中秘密酝酿很久,只以令尊行踪无定,擅于易容,多次扑空,不过令尊尚蒙在鼓里。”

  “何某两人为昔年与令尊一段恩情,屡欲面告提防,因令尊居无定所,心与愿违,只有与密谋人士相告我们也参加其内,这样做,也就是凭着官家势力,他们一有异动之前,非通知何某两人不可,此着本是「粱底抽薪」之计,如他们发现令尊行踪在何处,何某即刻星夜兼程赶赴该地通知令尊,但令尊从此竟不在江湖露面,突然隐迹,何某心头窃喜……”说到此处,何申福望着谢云岳双眼,满含黯然之色,又道:“哪知令尊隐迹嘉陵江畔渔村,已娶妻生子,为鸠神索千里侦知,竟乘着令尊抱少侠出外之际,下手掌杀了令堂。”

  谢云岳至此,忍不住泪珠断线似的下淌,胡若兰暗中怆然,心说:“他处境比我还可怜,怪不得他行事毒辣,手狠异常,原来是幼遭孤露惨变,一腔悲愤,无处发泄。”禁不住一只柔荑搭上谢云岳的鸢肩,同情之色现于眉宇。

  只听何申福接着说下去,道:“其时何某两人正在成都负有官廷任务,不克分身,第三日,赶往嘉陵江畔时,令尊已毁家出走,天涯寻仇,只好怏怏而返,嗣后令尊行迹更飘……”

  忽谢云岳星目突射神光,问道:“这凌霄子也与先父有仇么?”

  铁臂金剑何申福苦笑了一声道:“武林是非,难有定准,往往为了一点细故,使劫杀报复,绵绵无休,当年华山派有一门下粉蝴蝶黎浩波,好淫采花,无恶不作,为令尊断除两只手臂,点了他的阴脉,逃回华山吐血身死,虽说令尊处置太过,但他孽由自作,自为非义,凌霄子如扪心自问,当知明理,然而他竟于下了除掉令尊毒心。”谢云岳哼了一声,递种下他年华山芙蓉峰剑戮群雄的祸苗。

  何申福目睹谢云岳眼内蕴有无穷杀机,不由心头一凛,暗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们得知华山飞书后,即告了一个假,两骑千里神骏,星夜兼驰华山,抵达后,正邪各派人数到得九十余人之多,尾蹑着令尊,因令尊神出鬼没,一直追到洞庭湖畔才行围住,七十多人分守各处路径,暂不露面,为防令尊觅路逃走,由凌臂子及峨嵋掌门金顶上人,雪山神魔,以及我们两人为主,率着十六人列成四象阵法阻截令尊,何某意图激使令尊向我们这方窜去,但那日令尊一反往日智计沉着,形似疯狂,竞朝其他三方夺路而走,想这拦截的人,都是昔年名震一方的武林高手,令尊虽然武学超绝,也无法制胜,曙光不远之时,令尊身负多处掌伤,渐呈不支,何某见情不妙,与展老弟飞身攻袭,暗中指点着逃路,眼见令尊逃远,凌霄子等还是穷迫不舍,何某等两人施出声东击西之策,终为令尊安然逃去,何某说令尊伤重,必然逃不出百里之外,不过金顶上人等还不安心,费时经月在赣湘等处搜索,在武功山中发现一老一少尸骨,才各各返山。”

  谢云岳听后双目皆赤,神伤良久,半晌才道:“当年蒙两位网开一面,先父九泉之下也当铭感,请问何大人,那次伏袭先父的,除却陵霄子、金顶上人、雪山神魔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望乞明告。”

  铁臂金剑何申福心中猛震,心说:“这人好大的杀气,看来不一一告诉他,也是不行了。”正待作答,这时阴风煞掌展万雄,倏启双目,微笑道:“展某有一句不当之话,少侠若不见怪,展某则可放胆说出。”

  谢云岳朗声一笑道:“展大人有话,在下自当洗耳恭听,那有见怪之理,何况还有救命之恩,更当敬聆教言。”

  展万雄微微一笑,眉头尚未尽展,想是腹创未全然止痛,只见他道:“想展某同何兄,因为少林俗家弟子,自幼即耳濡目染宽恕之道,佛门广大,世间无不可渡之人,展某说此话,少侠当会暗暗窃笑展某背叛师门之人,不配说此话,只是展某两人为何离叛,自有难言之隐,此事只有令尊知之甚详,若非令尊知悉我们另有苦衷,以他嫉恶如仇之性,怎会加以援手,拿展某此事打比,可见武林中人行事,有恶根天生,倒行逆施者,也有恩怨相缠逼不得已者,往往同为一事,然出发点各别,不能一概而论,奉劝少侠,怨冤相寻,徒然自苦,怨将祸及儿孙,展某粗俗之人,记得有一句话,只诛元凶,不罪附从。想少侠慧根天赋,纯厚仁德,当不为展某一时妄言见责。”

  谢云岳料不到阴风煞掌展万雄,此时竟说出这番持平之论,不禁动容,当下慨然言道:“展大人所说深入肯綮,在下岂能不遵,只找他们三人好了。”说罢,轩眉微笑。

  何申福展万雄两人见谢云岳言语风范非常人可企及,不禁暗暗心折,展万雄道:“少侠果然人中之龙,无怪名动武林,谢大侠九泉下自可含笑瞑目,展某现在就要返京,容图后会。”说着,强挣着立直身躯,带着苦痛之容。

  谢云岳取出两颗「长春丹」分赠何展两人,笑道:“两位请服下,体伤自可无虞,不过两位返京,太原血案之事何以善后?”

  何展两人接过「长春丹」,吞服后运气一周,不但伤痛立止,而且精神焕发,何申福正容道:“李侍郎是和相门生,此事本不可善了,何某两人拼着受责,上下弥缝,久而久之,也不了了之了。”

  谢云岳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方乾隆玉佩,霞光闪闪,何展两人一见玉佩,神色大变,不禁屈膝就要下跪。

  谢云岳微笑制止道:“两位不必如此,请回京面告和相,只说李侍郎罪如山积,皇上命我就地诛戮,想必和相不敢明问皇上。”

  何申福微微一躬,神色极恭道:“既有此佩,如同圣旨,一切自可迎刃而解,我们就此告别,少侠姑娘请珍重。”说罢与展万雄同施一礼,转身大踏步走去。

  谢云岳仰望云天,寒风振衣如飞,缅怀往事,不胜怃然。胡若兰微微摇晃他的肩膀,娇声道:“谢兄,仇人已知,徐图对策不可心急一时,你何不运功焚除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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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岳哦了一声道:“不是姑娘提起,在下差点忘怀了。”转目四望,发现远处有一山洞,于是对胡若兰道:“姑娘,那里有个山洞,我们走。”
  两人来到山洞,谢云岳不禁惊咦道:“原来是猎户住过,居然十分干净,什么都有。”

  谢云岳立时盘膝坐下,以「善提贝叶禅功」自窃疗治蛊毒。想那「菩提贝叶掸功」是佛门绝学,无坚不摧,无毒不驱,谢云岳本吸得「百蛊柔香」少而又少,登时被体内三昧真火烧得一干二净,如非是宫门二杰多说一句话,他也不会去寻黑衣玄女殷玄薇逼取解药,却也也是殷玄薇劫数使然。胡若兰在旁见谢云岳入定行功,一张俊脸又红又白,子都之姣亦难比他十一,只看得姑娘心内爱慕得很。

  好半晌,谢云岳才睁开眼来,刚要开口说话,胡若兰却扑进了他的怀里:“云哥哥……”

  谢云岳吃惊地道:“胡姑娘……”

  胡若兰娇嗔道:“人家都叫你哥哥了,你还叫人家姑娘?”

  谢云岳叹了口气道:“若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形……”

  胡若兰娇声道:“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云哥哥,别赶我走好么?千里追踪,你难道竟然无动于衷?”

  谢云岳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

  胡若兰娇声道:“你到底怕什么嘛?你的两位岳父都同意了,我自会求几位姐姐收留,你为什么还不肯答应呢?”

  谢云岳叹道:“你不后悔?”

  胡若兰娇声道:“妹妹永远不会后悔,云哥哥,就让妹子把身子交给你吧。”说完,双手开始解除她身上的衣裙,很快地褫下她的亵裤和丝质的内衣,肚兜等,一具完美无暇的胴体呈现在谢云岳的面前。

  只见:胡若兰全身细致光滑,毫无半点斑痕,冰雪般的肌肤,柔丽的曲线,令人销魂蚀骨。胸前的双乳白生生,紧澎澎地特别富有弹性,圆大饱满的丰臀,两条细滑的大腿夹着那高凸而肥嫩的小穴,细密弯曲的阴毛,散在阴户四周。

  谢云岳此时还能说什么,命里注定的,躲都躲不掉。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往上看,温柔地道:“若兰,你的身材真漂亮啊,好美呵。”

  胡若兰躺在床上娇羞无言地望着谢云岳,谢云岳跪在床边,轻轻地含着她奶子上那红红的肉蕾,轻抚着她光滑的肌肤,舔着,磨着,手又在小阴户外抚弄着,只见两片阴唇微弯地向内夹着,这是尚未开苞的少女阴户啊。谢云岳禁不住俯头低下去用舌舔触她的阴核,顺着她阴唇的外缘,慢慢而且用力地舐磨下去。弄得胡若兰呻吟着:“嗯……啊……啊……哼……”头不停地摆动,两颊烫红。

  谢云岳舔了一阵子,又以手指头进行搜索,扣摸的动作,胡若兰的淫液如流水般地汨汨淌出,而她的娇躯也越扭越急,双腿也越张越开。谢云岳把衣裤除了,大宝贝一抖一抖地上下弹动着,他用手扳开了胡若兰的大腿,并将她的小腿举到自己的肩上,把个宝贝头在她大阴唇外磨着,龟头点着那鲜红的穴口,上下左右地一阵揉弄,然后才慢慢地插入她的阴户中。

  刚一进去,胡若兰即忍不住地喊道:“啊……好痛……哥……痛呀……”

  谢云岳安慰着她道:“若兰,哥哥会慢慢来的,你要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痛了,乖啊,哥哥会让你舒服的。”

  谢云岳缓缓地抽动自己的大宝贝,渐见地她那小穴中有淫水流出,谢云岳就趁势用力干进去,突破处女膜,插得她热泪盈眶,大叫:“痛……哥呀……痛死了……啊……”

  一会儿,她小穴内的淫水也润滑了起来,阴壁的肌肉也放松了,大宝贝的插动要顺畅多了。谢云岳再抚捏她的肉峰,吻她的嫩脸,慢慢地她口中的叫声已变成:“啊……嗯哼……哼哼……喔……嗯……嗯……”的叫春声了。

  谢云岳抱住胡若兰的裸体,七寸长的又粗又硬的宝贝,在若兰的又嫩又紧凑的眼中不停的飞快抽送。她的尖梃高耸的乳房被谢云岳强壮结实的胸膛压着,谢云岳亲吻着胡若兰软凉樱唇和雪白的粉颈。

  “啊……噢……好酸……噢噢……云哥哥……轻一点……啊……啊……咬哟……你又顶进去了……好痒……快用力……”

  “若兰,舒不舒服?……喜不喜欢我的大宝贝这样干你的?”

  “喜欢死了……云哥哥……你再用力……啊……啊……好酸啊……若兰要被你干死了……你的大宝贝真行……真厉害……嗯……噢……哟……哟……酸死我了……你得我好舒服……”

  “大宝贝哥哥……妹妹是你的人了……随时都可以让你……若兰的全身都是你的……噢……”

  谢云岳插得更急更重,不断地用手去捏,揉,搓,抚她嫩软饱实的双乳,有时也用嘴去触吻奶头和她的樱唇。胡若兰的嫩臀开始上仰,左摇,右晃地迎合着,突然将谢云岳紧紧地抱住,阴户急急地磨擦着谢云岳的宝贝,阴道在痉挛,小眼微微张合,吸吮着谢云岳的宝贝,一股温滑的水似泉水泉般狂涌而出……谢云岳抱着她,享受着处女第一次泄精的快感,胡若兰混身苏软的仰躺着,美目紧闭。好一会儿,谢云岳再把宝贝开始插送,而她的身体也不安地扭动了起来,随着抽动的韵律越发地激烈,呼吸也渐渐地粗重了。呻吟声再度由她口中喧泄出来,而她的阴户也跟着谢云岳的屁股上下顶动,不断地套弄,迎合着,好个骚浪的小穴。

  “云哥哥……快用力……干……”谢云岳立刻开始在胡若兰的紧狭、滑腻的肉户中大力抽插,一阵阵的快感传来,谢云岳越插越快,屁股飞快的挺动。

  胡若兰的小肉洞好紧、好柔,但里面充满了滑润的沾液,抽动时十分畅美。胡若兰睁大美目望着谢云岳,微喘着,每当谢云岳插入时,她便耸起臀部相迎。当他们密合在一起时,她用双手按住谢云岳的屁股,旋扭她的玉臀,让龟头碰触她的花心的各个角落,同时她紧缩肉洞的肉壁,压榨谢云岳的宝贝。然后,才放松阴道,让谢云岳自花心退出,作另一轮的插入接合。谢云岳怕压痛了她,便用手支起上身。这样他可看到胡若兰的美丽的奶子,随着他们下体交合的旋律而上下抖动。

  “妹妹,舒服吗?”谢云岳一面干,一面含笑的问。

  “喔……真爽……真美……云哥哥……你呢……”胡若兰喘息着回答。

  “若兰,真爽,太棒了,我爱你,好妹妹。”

  “云哥哥……大宝贝哥哥……妹妹也爱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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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岳逐渐加快了抽送的节奏,胡若兰的肉洞中的沾液也越来越多,抽插时发出了「噗哧」、「噗哧」的奇妙磨擦声。一阵纵情交合,胡若兰的阴道猛烈张合痉挛,淫水狂涌而出。谢云岳的宝贝被她的阴户收缩吸吮及处女阴道的紧夹感包围着,觉得宝贝开始狂涨,龟头感到一阵出奇的酸痒,一股热液自宝贝喷出,一股精液冲入她的子宫中,胡若兰双腿挺直,肉洞痉挛,她大叫出声:“嗳……啊……”花心承受着谢云岳奇热精水的浇灌,俩人同时到达了高潮。
  一会儿,谢云岳才侧躺在她身边,在她娇靥上送个热吻,胡若兰睁着媚眼吃吃地浪声笑着。她回吻了谢云岳一阵,坐起身来擦拭着她的下体,一片片处女破瓜的血迹染红了床单,腥红点点,落英缤纷,白嫩的阴部有些红肿,谢云岳不禁万分怜惜:“都是我不好。”

  胡若兰娇羞地送上热吻:“不怪你,妹子还要谢谢你,从今以后,妹子就是你的人了,妹子真快活。”

  谢云岳笑道:“以后快活的日子还多着呢……”

  两人相拥温存半晌,才起身整装,谢云岳起身笑道:“若兰,我们去见令尊,早点救出乾坤手雷啸天,矮伽蓝崔戬二人,再去找那殷玄薇。”

  姑娘点头笑道:“好。”两人身形电射,朝辛蒙庄方向如飞驰去。

  距辛蒙镇集以西七里之处,有座偌大庄院,环庄河引湖水贯注,碧波粼粼,庄院甲第连云,危阁崇厦,庭园清幽,花术扶疏,真可以说是富埒王侯。

  这日,庄主金钩无故辛蒙坐在大厅中左旁下首一把太师椅上,神情十分激动。厅上尚坐着高黎贡山四魔,秦中双怪,天外三尊者及不知名三老者等人,还有混元指蒯浚,蓬头垢面,一身百结丐衣,不时翻着晶光双眼。

  只因昨晚二更时分,一元居士胡刚父女两人进庄骚扰,合这么多武林奇人阻击,不但未伤及对方一根毫毛,而且连对方面貌都无法看清,只觉对方身形如电,鬼魅飘风,只不过片刻时光,庄中好手死了三个,伤的不计其数,辛蒙不由心头气怒交加,身旁的茶几捶得如山响。

  大魔华宇见辛蒙情状,微笑道:“徒儿!沉着点好,来人不过存心捣乱,又不敢明白叫阵,谅他们也不会再来。”说着呵呵大笑道:“今晚若再来的话,老夫叫他尝尝罡气的利害。”威光四射,不可一世。

  华宇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可暗暗嘀咕着,昨晚来人身法上乘,显然又是武林奇人,夜色黑沉,以他的目力,也无法看清来人是老是少,回忆当年自己四人大闹嵩山,全胜而退,又在华山芙蓉峰四剑击败少林五老,一时之内,名震华夏,不料数十年后再出,名手辈出,大有凌驾前人之势,怎不令他暗生凛骇,大凡名隆誉深的人,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于保全名望,惟恐一旦失去,自古至今,能有几人逃出名锁利缰之外,高黎贡山四魔何能有别。

  这时,金钩无敌辛蒙默然须臾,突又抬头,瞪着对面一个黑须老者,眼内威光逼射。那老者神色局促不安,垂首无言。蓦然一声大喝出自辛蒙口中,声如霹雳,震得大厅嗡然作响。只听辛蒙喝道:“贺老师,你那宝贝女儿及姓王的小子找着了没有?”

  黑须老者摇摇头,抬起面来,苦笑道:“我那孽女一定是跟那姓王的私奔了。”

  辛蒙神情狞恶,嘿嘿冷笑道:“如果你那女儿勾通外人,与本庄为难,那时休怪我辛蒙不念旧交下手绝情了,从此以后,你经常有人监视,不得自由行动,除非你女儿与姓王的小子自行投到……”声犹未了,倏觉口中有一重物猛击,登时牙折迸飞,喷血如雨,眼内金花乱涌,一阵昏眩,噗通四平八稳倒在地下不省人事。

  厅内群魔不禁大吃一惊,怔然离座忽又见一颗白色小球,电芒飞漩,由厅外急疾地向混元指蒯浚面前袭到。蒯浚身法奇快,双足一撤,飞手向白色小球的绷指一弹,只见那白色小球竟往上冲起,蒯浚身形暴长,探臂一捞,将白色小球捏在手中。

  这时,辛蒙已被群魔扶起,辛蒙只是被那暗器击中口内,力道奇猛,受震昏眩,不一会便自苏醒过来。混元指蒯浚捏住白色小球,放掌寻视,不过白纸搓成一颗纸团而已,打开一瞧,蒯浚不由嘿嘿冷笑。高黎贡山四魔等又晃身近前细看蒯浚掌中白纸,只见上面绘的是四面龙狮虎形令牌,下端绘的两截断杖及一个化子跪着的图形。

  群魔心内雪亮,均知道是什么一回事,无怪乎蒯化子气得一张脸又红又白,须发戟立,嘿嘿冷笑不止。突然蒯化子哼了一声,两足离地平平飞起,其疾如矢,射出厅外。厅外一切了无异状,浓云蔽天,狂风四吼,园中树木枝叶摇晃乱舞,晚放的寒梅暗香阵阵袭鼻,但蒯化子游目四顾,不禁大感骇然。

  原来侍立在厅外的庄中好手,及散立各处的明卡,一个个泥塑木雕,全部吃人点住穴道。高手眼内,看出不平常,事实的确是惊人,那有全部被点住的,,蒯浚暗暗心说:“自己绝无如此功力,最多动手之际乘其不备点倒两个,何至于这些人了无动手情状,不知不觉间被人点住,何况分布又甚广,真令人不可思议,自己尚以为丐门三老来此,看来另有其人,丐门三老并无如此功力,但此人是谁咧。”不由暗暗心内打鼓。

  此时群魔亦均飞身厅外,他们都目光锐利,见状亦是一震,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连为他们解开穴道都忘怀了。倏然,从厅屋上泻矢一般,飞落三人,捷如飞鸟。群魔定睛一瞧,原来来的是三个蓝布百绽大褂的老叟。正是丐门三老,九指神丐苍玺,星河钩客娄雍,竹杖叟洪璜。

  混元指蒯浚一见他们,目珠一翻,跨前一步,大喝道:“你们来此做甚么?”神情十分激动。

  九指神丐苍玺拂须微笑道:“擒你返归香堂,以正门规。”

  虽是短短两句话,义正词严,比甚么毒骂的言辞都来得有力量,不管什么恶人,也有心虚之时,混元指蒯浚面色发青,嘿然不语,满头乱发根根笔立,大概心内急怒交加的缘故。金钩无敌辛蒙认定丐门三老,就是方才以暗器击入自己口内的人,喝得一声,跃身飞扑,其势迅如电奔风飘,探手出掌,迳望苍玺胸前「幽门」穴劈去。

  九指神丐苍玺脚下微微一动,辛蒙一掌下去,只见人影一晃,便已打空,那凌厉的掌力打中地面,登时现出凹形下陷。这时大魔华宇说道:“徒儿,休要卤莽。”金钩无敌辛蒙狠狠地退在一旁。

  大魔华宇突厉声道:“苍老化子,老夫不管你们丐门是非,但你们不该登门欺人?”

  苍玺微微一愕,道:“老化子为寻本门叛徒而来,何致于登门生事欺人,华老师说话令人费解。”

  大魔华宇嘿嘿冷笑,一张阴阳脸显得十分阴沉,那块赤红色疤痕变得紫黑,倏地语气一寒道:“你还敢推赖,飞石伤徒不是你们所为的么?眼前……”说着一顿,用手指着那被点住穴的人,厉声道:“不又是你们所做的么?何况一不登门拜帖,再蒯老师身为老夫贵客,焉可不称作欺人生事?”

  苍飞呵呵大笑道:“高黎贡山四魔几时又恋上红尘,身为辛庄主人,华老师,你说的飞石伤徒,点穴定身这两档子事,若化子全然不知,看来另有其人。”说着,双眼一瞥那些定住穴道之人,微露惊异之容,笑道:“华老师,你别在老化子面上贴金,老化子哪有「凌空打穴」的绝乘功力?”此言一出,群魔面上均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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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凌空打穴」功力,较之飞花摘叶伤人及「米粒打穴」尤为难能,非具有一身绝乘罡气功夫不可,练武人的耳目聪灵,十丈以内,些微声响绝难逃出耳目之下,「凌空打穴」非在十丈以外,飞指打穴不可,还要认穴奇准,莫说是丐门三老,就是群魔也无此功力,不然,群魔听老化子出言,焉能顿时变色。
  只见竹杖叟面目一寒,目光逼视着混元指蒯浚脸上,大喝道:“蒯浚,你若倚仗诸位老师之力,脱离本门之外,自立南派掌门,纵然成为事实,你也不见脸上有什么光鲜。”

  突然混元指蒯浚乱眉一轩,放声大笑,笑声凄厉,似蕴有无穷愤恨,声荡云霄,惊得寒鸦噪林,卜卜四散乱飞,须臾笑定,带着一种极其鄙屑之容,道:“蒯化子焉能请诸位老师助拳,如你所言,纵然胜了脸上也不光鲜,但蒯化子定下泰山之约,你们自等不得罢了,再说,蒯化子原也无此心脱离本门,只为你们太以欺人,想我蒯某既为天南支堂堂主,号令刑责应均由我蒯浚负责,你们不但蔑视了本人职权,而且对于天南丐门门下,稍有微轻过错,一不通知我蒯浚,二则刑罚极重,动则断筋刖手,你们眼内还有我蒯浚这个人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你们来了,早作了断极好,你们只要胜得了我蒯浚混元指,蒯浚立时随汝等返归总坛,领候刑责。”

  星河钩客娄雍微笑道:“蒯老弟,万一你口不应心怎么办?”

  混元指蒯浚须发乱张,还未作答,身旁的高黎贡山二魔华宙却接口笑道:“蒯老师一言九鼎,老夫华宙愿做见证。”

  九指神丐微笑道:“华老师等均是名负海内,驰誉武林的前辈,说话必然算数,看来,诸位老师绝不会参与敝门是非了?”他说此话,就是用来扣住群魔,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出手相助蒯浚。”

  此刻,天外三尊者金月忽然跨前一步,冷冷道:“贫僧金月等是天竺远来,为的是瞻仰中国武林奇学,所以贫僧等稍时定欲向三位领教。”

  九指神丐双眉一皱,竹杖叟洪璜在丐门三老中最是性暴,闻言大惑不耐,竟接口冷冷道:“既欲指教,何不现在开始,谁耐烦你们稍时纠缠。”

  金月尊者狞声大笑道:“这位说话倒也痛快得很。”说着面色一沉,道:“而且好象贫僧等不堪一击,贫僧等「赤煞摩伽」掌力,看来是天竺微末粗浅之学了。”说着,两掌一翻。

  只见金月尊者掌心渐变红晕,尚吐出丝丝热气,两缕白雾向外袅袅而散。九指神丐苍须见状大惊,他在太原晋祠内,闻得谢云岳详言酒瓯峰经过,深明这「赤煞摩伽」掌力利害已极,他本想拿话拖延时间,等候援手,不料被竹杖叟洪璜把话说僵,说什么也不能等候,乘着金月尊者「赤煞摩伽」掌力尚未凝聚时,赶紧出掌,不然自身难保。

  说时迟,那时快,金月尊者掌心赤红如火,已然凝聚得八成,天外三尊者从酒瓯峰后,加紧他那天竺奇学「赤煞魔伽」掌,已可把凝聚时间提速,这时,九指神丐苍玺一声大喝,身形飞电,两手并指如戟,全身平射,探臂向金月尊者掌心直戳。

  金月尊者一声长笑,人已腾起半空,蓦然一翻身,两掌猛往下按,吐出两股淡红气流。九指神丐苍玺本恃着自己催突然的欺攻,挟雷霆万钧之势,心料金月尊者功力再好,也在不及防备之下,难避开他飞空一击。岂料金月尊者比他更高出一筹,猛攻扑空,便知不好,身形还未落地时,只觉一片炽热如焚的气流凌厉压下,顿感肌肤刺灼跳跃,心中大惊,幸而九指神丐苍玺功力精湛,临危不乱,足一沾地,施出「鲤跃龙门身法」一踢,身形仰射而起,凌越金月尊者之上。

  那「赤煞摩伽」掌力煞是惊人,打在地上,蓬的一声大响,地面枯草顿即燃着,熊熊火焰冒出。高黎贡山四魔及秦中双怪面显惊容,敢情他们也闻得崆峒掌教飞云观主亦在「赤煞摩伽」掌力之下吃瘪。混元指蒯浚视若无睹,心头只默思盘算,等会怎么可制胜丐门三老。金月尊者甫一落地,即旋身亮掌。

  九指神丐苍玺跟着落地,立在两丈开外,面有愤容,他那蓝布大褂后胸,已被赤煞摩伽掌力,灼成焦黄一大片,肌肤亦隐隐灼痛。只见金月尊者狞笑道:“贫僧这赤煞摩伽掌力滋味如何?”

  此声一出,苍玺面有怒容,其他丐门二老星河钓客娄雍,竹杖叟洪璜均一晃涌前。他们这里一出,银月尊者明月尊者亦倏然而前。六人对立,战在眉睫。这时高黎贡山大魔华宇对金钩无故辛蒙耳语了数句,辛蒙一点头,飞身往园中驰去。

  忽听得辛蒙一声惨嗥,惨绝人寰。高黎贡山四魔等人,闻声一惊,远远瞥见辛蒙立在一颗大树之下,形似疯狂的跳跃,两手飞空乱舞,继又发出一声声惨笑。在那阴霾布空,长风嘶啸之下,那笑声传入耳中,无异是声如枭鸣,触耳心惊。

  第十七章 为欲成仇天外三尊魂归极乐 痴情生恨难成连理誓遁空门那金钩无敌辛蒙在那大树之下,形似疯狂,只是跳跃,两手向空舞动,不时传出一声声断肠惨笑。高黎贡山四魔一声厉啸,平平飞起,去势若电,往那大树之下飞扑。天外三尊者顿感愕然,立止手不战,齐趋前观。九指神丐苍玺脸上已恢复了镇静,对于金钩无敌辛蒙突变找狂,心中了然有数,两眼觑定混元指蒯浚,隐隐含笑。

  星河钓客娄雍及竹杖叟洪璜让开两步,他们知道苍玺这种神色,对蒯浚是恨到了极点,绝不让蒯浚活出手中。他们深知混元指蒯浚功力惊人,暗暗担忧苍玺不能一击而中,被蒯浚逸去,那么来日丐帮大难有增无已。不由心弦猛张,面色严肃,较之苍玺一副悠闲姿态,大不相同。

  混元指蒯浚面寒似水,两目神光冷电般,炯炯逼视着苍玺,右掌外翻当胸而立,左拳微扬,两指戟举,足下踏着子午。箭在弦上,弦绷堪满,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那边树下,大魔华宇用尽手法,未能制止辛蒙狂笑跳跃疯态。其余诸魔嗖嗖四窜,想解开被点住穴道的那些明椿暗卡,同样无效。

  试想他们都是武林奇人,自负甚高,然而不能解开穴道,显然那点穴手法诡异无比,一片狂傲之气,刹时冷了下来。大魔华宇面红耳赤,面对着脸色惨厉,肌肉扭曲,狂笑狂跳的辛蒙束手无策,他认定辛蒙是遭人暗算点中穴道所致,那手法令他脊骨直冒寒气,暗算的人定是在树上突施毒手,但这棵大树枯枝秃桠,并无可资掩藏的地方,分明这人得手之后逸去,不过有一点值得惊疑的地方,那就是这人既有这种绝乘功力,为何躲躲藏藏,难道他还有什么阴谋不成,最蹊跷的是本庄除了自己数人外,并无一人前来。

  “莫非他们都遭了毒手吗?”华宇想到此处,不禁冷汗如雨,这神色数十年来首次在他脸上显出,可见他内心骇怕已极。

  群魔面上讪讪地聚集在大树下,暗对此事加以猜测,纷纷提出意见,终于下了一个结论,就是对丐门之纷争,决不伸手。天外三尊者心内犹不服气,但目睹这种奇异之事,由不得他们不生出凛骇之意,不过他们都有此一想法,那人露面后,就得试试那人武学精湛到如何地步。

  这时大魔华宇挟起辛蒙,与群魔纷纷趋往大厅前,对丐门三老与混元指蒯浚紧张情势竟不加闻问。距大树之后有几棵篁竹,在那竹梢叶繁茂密中,露出一张俏脸,清澈如水的双眸中微微吐出笑意。九指神丐苍玺这时与混元指蒯浚绕着打圈子,愈走愈小,但谁也不肯先出手,想等待有利的时机到来。

  要知这等高手过招,往往即在短短一刹那,三招两式便可胜败立晓。辛蒙嗥叫之声,愈来愈惨厉,大魔华宇在没有办法,猛向辛蒙胸后点了一指,只见辛蒙如将死之犬模样,一阵哀鸣,声音渐弱,四肢抽动了一会,便寂然无声。

  群魔负手立在厅外观战,表面从容,心情异常紧张,大魔华宇眼蕴泪水,愤恨无比,秦中双怪倏然飞身往后跃走,意欲察看全庄究竟。但祸在眉睫,群魔均有此预感!内心惴惴不安。蓦然。混元指蒯浚沉不住气了,脚步一慢,倏然劈出一掌,左掌两指迅若星泻,往苍玺「期门穴」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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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式都是至刚至猛路子,而且奇诡无伦,最耗内力,掌指未至,已自潜劲逼人。混元指蒯浚在一刻之前,目睹许多令人意外的奇事,又见丐门三老如此有恃无恐的神色,已有大难临头之感,事至如此,不如一拼,或可制胜,是以,尽展平生绝艺以制先机。

  九指神丐苍玺对混元指蒯浚,丝毫不敢大意,他知蒯浚这混元指力,能贯穿金石,腐木蚀钢,左掌吐还击对方掌势,立时横闪五尺,避开混元指力,右掌揸开,风驰电涌地向对方腕脉扣去。蒯浚突然大喝一声,两指倏仰,径往苍玺扣脉右掌划到,指风嘶嘶锐啸。

  九指神丐苍玺大吃一惊,他未想到蒯浚混元指可不缓气绵绵吐出,这混元指最耗内力,每一展用,对本身真元耗损至钜,他知蒯浚存心死拼。此刻,容不得苍玺多作考虑,身形电闪,错步飞出蒯浚指力之下,那知蒯浚身法绝快,那指力登时划在苍玺大袖上,一声裂帛嘶响,一截袖兰随风扬起半空。苍玺惊魂未定,蒯浚身形稍不停留,两指落向苍玺胸后「心俞穴」,这一容他点上,苍玺立时就会心脉震断而死,苍玺一着之差,立遭悬发之危。

  那蒯浚何等神速,双指只差两寸就可戳上,苍玺顿感后胸一凉,立即全身猝然一沉,倏的翻身,双掌劈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蒯浚怎么也不会想到苍玺,临危尚能使出这一巧妙的身法,身形悬空,不及闪避,化指为掌,迎着劈来掌力下压。

  只听得「蓬」的一声,两股掌力一接,蒯浚身形腾起半空倏又飘落下来,苍玺双腿一缩,风快立起,双目怒睁。两人都是胸头气血狂翻,苍玺先前被蒯浚抢先出乎,差点命丧在混元指下,此刻,蒯浚双足甫一沾地,双掌当胸劈出一招「推山守鼎」,双掌凝足平生劲力而发,狂飙骤起,凌历无俦。

  蒯浚措手不及,当堂被震退四五步,苍玺趁此展出一套奇绝无伦的「劈空掌」法,强劲如潮,绵绵推出。蒯浚乱眉一竖,步法登时走了开来,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神诡无匹,走的迷踪路子,双掌亦立时亮开,左掌右指倏忽攻出。

  两人每一招劈出,均带有划空啸声,力能裂石碎碑,近身周遭气流激荡不绝,沙飞石走。十数个照面过去,蒯浚混元指力益呈神威,指风嘶啸,如同花影缤纷罩向苍玺身形。然而苍玺虽未落败,但仍然畏惧混元指力,晃身游走,觑空拍出劈空掌力,不过身法绝快,非明眼人不能看出。

  但场外均是武林极负盛誉的人,何能瞒过他们神目。星河钓客娄雍见状皱了皱眉头,暗对竹杖叟洪璜道:“蒯化子这几年功力精进太多,苍老大恐非其敌,不如我们也出手,为正门规,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竹杖叟点一下头,倏然长身,右臂一探,竹杖疾出,点向蒯浚胸后「命门」穴。星河钓客娄雍也不迟疑,右手一晃,在阴暗的天色中,只见三溜淡黄色的丝线,迅若电火地搭向蒯浚的「精促穴」,蒯浚武功精湛,蓦感风声有异,攻向苍玺的一招急撤,反身甩掌,将两段袭来兵刃荡开,突地一鹤冲天,拔起五六尺高下,两腿一蜷一弹,已射在两丈开外。

  只见蒯浚发须怒张,神态气极,大喝道:“你们如此逼人太甚,休怪我蒯化子心狠意毒了。”

  苍玺大笑道:“蒯浚,你死在临头还大言不惭,今日若让你逃出手去,我苍老大立刻自绝而死。”

  蒯浚狞笑了一声「好」,突地蒯浚怒啸了一声,身形又拔上半空,凌空一个旋转,两手暴张,生像「鹫鹰捕兔」急扑而下,两手十指射出劲风,雷击电闪往丐门三老头顶抓来。这一次,激发了蒯浚凶横之性,施出平生真力,甩「鹰爪功」掺含了「混元指」力,两种绝艺融汇在一处,威势不问凡响,尚差着丐门三老头顶五尺,三老就感到此种潜力前所未见,胸口被掌风挤迫得震荡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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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门三老强护着心神,巍然不动,待到蒯浚掌到近前,才联臂反击。蒯浚半空见丐门三老情状,便知他们心意,暗暗心笑道:“我这鹰爪功与混元指融合在一处,威力绝大,一到得距身前三尺处,空气成钢,绝不容你们有还手之机。”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便已扑在丐门三老头顶不及三尺距离,丐门三老立时疾臂出掌,只觉空气阻力极大,抬臂乏力,暗叫得一声:“不好。”一股排山倒海,凌厉无俦的劲力,当头罩来,眼看丐门三老,就要死在蒯浚的掌下。

  猛听得一声清亮的大叱,只见混元指翻浚,突然翻了十数个筋斗,激震了出去,落在天外尊者脚下,双腕齐折,血如泉涌,面色惨厉无比。这时,场中多出了一个中年书生,面泛冷笑,神色阴沉冰冷已极。天外三尊者及高黎贡山四魔大喝纷纷窜出,虽说他们已决定不管丐门是非,但此刻目睹蒯浚惨状,也不由激发同仇敌忾之心,决意伸手。

  只见中年书生面色更是一寒,道:“你们自比秦中双怪如何?”

  群魔闻言立时一怔,心想:“怪道秦中双怪此时尚未返转,莫非已遭了毒手不成?”

  大魔华宇脸上浮起一种不信之色,冷冷道:“老夫就不信你能胜得秦中双怪?”

  中年书生哈哈大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双怪现已回转万象谷,与我订下八年后在华山芙蓉峰比剑之约。”

  大魔华宇且疑且信,喝道:“你究竟是谁?”

  中年书生立时浮出一面冰冷笑容,神情傲岸道出两个字来:“俞云。”

  声犹未落,天外三尊者同出六掌「赤煞摩伽」,蓦然见一片赤红炎热的气流,汹涌的向俞云四周罩去,只听得金月尊者大喝道:“俞云,还我真经来,不然你死无葬身之地。”原来俞云一现身,天外三尊者便认出他就是在酒瓯峰相遇之人,心怯俞云一身武学绝伦,暗中互使了一个眼色,趁着俞云与华宇说话时,六掌齐吐。

  俞云展出「玄天七星步」,一晃身就脱出「赤煞摩伽」掌力之外,那六股掌力登时蓬的打在地面,只见火焰流泻,转眼枯枝干草焦黑了一大片,蔓烧了过去。火舌狂吐,浓烟弥漫。俞云在酒瓯峰曾与天外三尊者对掌,深知他们「赤煞摩伽」掌力利害,虽然自身武学今非昔比,也不敢丝毫大意,身如电闪,斜掠出去两丈开外,冷笑道:“我俞云几时拿了你们真经,素昧平生,这话亏你说得出口。”

  金月尊者一声大喝,道:“佛爷险些被你骗了,你是雪山神魔吗?好不识羞,快拿出真经来。”

  俞云双目神光逼射,哈哈一声长笑,道:“你认定是俞某拿了,可见你眼力还算不错,想我将经送回你们,哼哼,恐怕今生妄想。”

  金月尊者登时变颜,向银月明月使了一个颜色,同时发出一声雷鸣般似她大喝,六掌又吐,那暗红色气流登时由掌心外冒。怪手书生俞云胸有成策,两臂早凝聚真力,等他们那「赤煞摩伽」掌力才冒出掌心五寸时,迅快绝伦双掌往外一推,展出「弥勒神功」逼字诀。

  蓬地一声大响,两股掌力一接,只见天外三尊者所吐出暗红色「赤煞摩伽」掌力,被「弥勒神功」逼得往自身卷罩过去,气流汹涌,一刹那间,将天外三尊者罩没。但听得天外三尊者怪声嗥叫,僧袍须发全被燃着,痛得手足乱挥,那「赤煞摩伽」易发难收,怪手书生俞云「弥勒神功」更是绵绵不绝逼出,制住他们身形不能稍动。

  转眼,天外三尊者烧得三具黑炭一段,凶睛圆睁,只在他们自身发出的赤红火焰内乱跳乱舞,作法自毙,死状至惨。高黎贡山四魔看得面目变色,出手又不是,逃又不能,面面相觑。丐门三老不禁动容,暗中咋舌不止。这时嗖嗖分窜来四条人影,乾坤手雷啸天,矮伽蓝崔戢,一元居士胡刚父女四人翩然降临,胡若兰姑娘一对水汪汪大眼凝视在谢云岳身上,须臾不离。

  只听得金月尊者一声嗥叫:“俞云,你好狠……”俞云微微一笑,双掌霍地向外一弹,轰地一声,天外三尊者身形立时被震飞出去,撞在厅壁上,那么结实的厅壁,倒塌下来一大块,土飞石涌,尘雾被狂风卷上半空,天外三尊者头破直流,已是半死不活了。

  高黎贡山四魔如非闪身得快,亦被「弥勒神功」掌力波及,虽然幸免,惊魂犹悸的颜色尚留在四魔脸上。大魔华宇暗说:“这俞云不知在那里学来的绝世武功,倘若动手硬拼也未必能获胜,不如自找台阶,报仇之事只有留在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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