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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的太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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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俺承认,俺是个太监!

  实在没啥好干的。顶多也就造造枪,玩玩炮,泡泡妞,捞捞银子啥的。

  ……

  阿谀奉迎、溜须拍马必须的,

  翻云覆雨、落井下石俺强项,

  调戏宫女,淫乱后宫……

  咱天生就是种马的料,不干这个还能干啥?

  开个美容院,

  开个保健品店。

  丫敢往俺们这疙瘩倒腾鸦片?

  买进买进,大不了提纯成海洛因再卖给他……

  俺前世是个博士生,俺的专业就是贸易学研究……

  ------章节内容开始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一章 憋屈的重生

 
  郑东看着眼前的大鱼大肉,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实说,他现在享受的是千百年来在枉死城里最好的待遇,崔判官每天亲自来嘘寒问暖,牛头马面见了自己就低声下气,还专门指派了无常兄弟来给自己听差;除了一般的纸火香烛,甚至还可以享受着不亚于阳间的美味酒肉,人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郑东还是很不爽。在阳间,作为名牌大学毕业、在读博士生的他刚刚接手一个重要课题,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挂掉了,难免心有不甘。而令他格外上火的是死那天刚好是他洞房之夜,憋了二十多年的正宗处男好容易盼到了人生重要时刻,眼看着新娘子羞答答的脱了衣服,亮出胸前一对颤巍巍的小白兔,郑东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就觉得涎痰上涌,眼前一黑,糊里糊涂的被无常勾到了阴曹地府。

  郑东自问一辈子谨小慎微,别说害人,蚂蚁都不肯踩死一只,结果却落了个英年早逝,当然觉得冤枉,于是提起上诉。偏巧赶上地府休大礼拜,又拖了两天。第三天崔判当值,调出生死簿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这生死簿上明明白白写着:河南某县郑东,禄及省员,命里一子,寿至九十三岁。崔判当时吓出一身冷汗,以前所未有的办事效率调出当日的催命符一看,上面朱笔写着几个大字:河南某县关陈。不过这“陈”字写的龙飞凤舞,基本上已经分了家,不仔细瞧的话还真跟“郑东”差不多。崔判大为震怒,拍了半天桌子才想起原来这两个字是自己写的。那天马面儿子过百天,自己急着去喝酒,一不小心竟给写分了家。回过味来便赶紧差牛头马面亲自送郑东还魂,哪知道到阳间一看,遗体已经火化了。

  原来郑东新婚之夜促死洞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娘家人为了女儿的名声和今后的幸福,私自做主将遗体草草火化了事。这样一来郑东竟成了孤魂野鬼,整天在枉死城里哭天抢地的喊怨。这阵子正赶上地府严打,惩治贪污渎职犯罪,崔判心里有鬼,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只能低三下四去求郑东,恨不能拿他当祖宗供起来,并许诺重新投胎,王侯将相权臣商贾之家任选,总算是稍稍平息了郑东的怒气。

  本来嘛,这世上哪天不枉死个千八百的?尤其是看到隔壁一大姐,因为长的象芙蓉姐姐,结果出门挨了一板砖直接拍死,现在只能在枉死城里天天嚼蜡烛,不是比自己更倒霉?想到这一层郑东心也就放宽了。提笔刷刷刷写了一些投胎要求,递到催判案头。

  崔判一看要求,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只写了一句话:要求投胎到美女最多的地方。崔判知道这小子因为前世做处男压抑的太久,新婚之夜又枉死,所以造成了心理畸形,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传说中的变态。不过现在社会都一夫一妻了,上哪去给你找美女最多的地方?除非是沙特王储,但那地盘也不归咱管呀。越想这小子居然登鼻子上脸,越发觉得可恨,又不敢开罪。还是马面够阴险,拉着个大长脸想了半天,附耳递上一计。崔判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派小鬼传过郑东,通知他即刻上路。

  郑东每天哭闹喊怨,无非也就是发泄一下心中怨气,没想到崔判还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多少有点意外,生怕再遭算计,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崔判掌管六道轮回,决定偷偷将他发送到古代皇宫。郑东心想这皇宫里可是佳丽无数,美女如云,不免忘乎所以。也是他一时乐昏了头,竟然忘了问是回到哪朝皇宫投胎到哪位王公贵胄的身上,便满口应承,晕晕乎乎的被牛头马面推到了转生轮中,全然没有听到崔判在背后发出的一阵冷笑:“当王爷皇上?呸,别做梦了!历朝皇帝都是千劫万载才能修来,便是王爷也要经历三十六劫七十二世,我要真让你做了王,那头上这顶乌纱帽真的才保不住呢……”

  话说郑东一缕幽魂离了地府,经一束白光导引,径奔紫禁城飞来。一路上果然有明媚女子团团簇簇,往来穿梭,莺声燕语,裙袂翩翩,刹时间魂魄酥了半边,只觉得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一个左拥右抱姬妾成群的时代就要来临了。忽然魂魄一抖,身子渐渐有了知觉,睁开眼睛,发现正躺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环视四周,屋子很小,陈设也很简单,虽然不算破旧,只是光线很暗,多少显的有些阴。一个身着蓝布长衫、脑后拖着条大辫子的人正爬在一旁的桌子上打盹,脑袋上扣着顶凉帽,倒有些象电视上演的清朝太监的模样。郑东心里一阵激动:看来真是到了皇宫了,原来是清朝,那也将就了。估计这厮是服侍我的太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角色?亲王?贝勒?哦不对,王爷是住在王府里的。那么我是皇上还是阿哥呢?就是居住环境简朴了点。正胡思乱想,撑着手臂想坐起来,一抬胳膊碰落了被子,搁在床边的蝇拂子也掉在地上。那个太监模样的人听见响动,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淡淡的道:“醒啦?你这一觉睡的真够可以的,***,害得我整整两天没合眼。”

  郑东一楞,这家伙怎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发作,看看那人,十五六岁年纪,长的倒也不错,只是五官线条过于柔和,看上去倒象个姑娘。说话也软绵绵的,看来真是个如假包换的太监。这是郑东第一次瞧见真人版的太监,心理上不免一阵反感,有点想吐。好在他是打地府走一遭过来的,胆子壮了许多,定了定神道:“请问这位小公公是……”

  那人笑着走过来,拾起被子道:“什么小公公,昏迷了两天就把我小宝子忘啦?亏得我这么伺候你。要不是因为你死去的哥哥,我才懒得理你呢。”

  郑东道:“我哥哥死了?他是谁,我又叫什么?”

  他这一声高了一点,小宝子慌忙捂住他嘴巴,低喝道:“你不要命啦?这里是坤宁宫,你这么大声,被别人听到可要掉脑袋的!”

  郑东更觉得奇怪,连忙欠起身子。大概是昏迷的久了,乍一起来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用手一摸才发现后脑勺还缠着一团布。他想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道:“小……小宝子,我这一昏过去,怎么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我,我到底是谁?怎么会昏过去这么久?”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我,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小宝子惊讶的看了他半天,总算相信他说的不是骗人的,摇着头说:“唉,看来你小三子还真是当太监的命啊!”

  郑东吓得魂魄几乎再次出壳,张口结舌,费了半天劲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什么?小三子?我是……太,太,太监?!”

  小宝子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不是一样么?再说太监怎么了,吃皇粮拿皇饷,还不用上战场,过年过节还能吃上大肉,比庄稼汉强多了!……”

  郑东也顾不上听他的,急忙解开裤子伸手朝里摸了半天,确定了长的圆的各个零件一样不少,刚有点放心,不料小宝子又加了一句:“别摸了,再过个把月,等小刀刘回来了就该给你净身了。你那宝贝还能留住么!”

  郑东两眼一黑,恍惚中仿佛看见崔判那阴森森的脸,还有满脸奸诈的牛头马面正得意的冲着他奸笑,分明是说:嘿嘿,果然是美女最多的地方吧?你小子就等着看一辈子的美女、过一辈子干瘾吧!

  ***,崔判,牛头马面,你们阴我!我要上诉!!!郑东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能喊出来,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二章 原来是卧底太监

  再次醒来的时候,郑东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上辈子就是一处男,这回又当了把太监,一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想朝床角一头撞过去。可是犹豫再三还是下不了狠心。即便是死过一次的人,对死亡也仍然畏惧。

  反正现在还没切,索性多活两天。等净身那天我一定一头撞死,反正宁死也不当太监!郑东这样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一边又很纳闷:怎么太监是可以先进宫后净身的吗?这规矩还是头一次听说,真是不可思议。

  小宝子还以为他是因为失去了记忆而懊恼,摇头叹气道:“若是真能把一切都忘了,倒真是一身轻松。可惜咱们都是苦命的人呐,就算你忘了,别人也要帮你记起来。唉!……”

  这小太监看上去不过十多岁,很是年轻,但说话的语气却老气横秋的。郑东听他说的不明不白,正要开口询问,忽然门帘子一挑,走进两个人来。看模样也都是太监,衣着却不一样,那个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人穿着一件深蓝色补服,前缀上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看样子应该是个当官的;另一个打扮和小宝子差不多,年龄也相仿,只是不如小宝子清秀,一张苍白的脸上总显出一丝和年龄不相称的阴骛。

  小宝子见了那中年人,忙躬身打了个千儿,道:“见过祁公公。小三子才醒,刚托人捎过话去,公公这么快就来啦。”

  祁公公恩了一声,并不多言,径直走到床前。郑东看出他有点分量,正犹豫该怎么打招呼,那个小太监尖着嗓子道:“小三子,见了祁公公还不请安,眼睛长头顶上了啊?”

  郑东本来心里就窝一肚子火,听了这话便哼了一声,瞪了那小太监一眼。小太监脸色立刻就变了,刚要呵斥,祁公公皱眉道:“刘德亮,你还嫌咱们不够招摇么?”叫刘德亮的小太监忙低头道:“是,师傅。”便不再吭声。

  小宝子连忙道:“祁公公,有件事正要禀报您老人家。小三子人是醒了,可是以前的事情,似乎都不记得了!”

  祁公公吃了一惊,道:“这怎么话儿说的?难道这小三子……竟不中用了?”

  小宝子道:“那倒不是。刚刚太医张思荃来给瞧过,说小三子伤势已无大碍,只是昏迷的久了,身子有些虚弱。张太医给他开了几服内托之剂,再卧床静养几日,应该就可以复原了。只是他从前的事儿都记不得了,连自己叫什么也忘了。”一边说着,一边向郑东递了个眼色。

  郑东忙欠起身子,装出浑身无力的样子道:“这位……公公,我,我……”祁公公一摆手道:“别动啦,身子不好就先歇着吧。”转身低着头踱了几步,喃喃自语道:“忘了,恩,忘了……”忽然抬起头低喝一声:“萧然!”见郑东木然没有反应,嘿嘿一笑,对小宝子道:“忘了也好,以前的事情你拣要紧的跟他说,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正好将错就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知道吧?”

  小宝子忙道:“是,知道。”

  祁公公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别忘了教他宫里的规矩,病一好就要去伺候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断不能出什么纰漏。”顿了顿又问:“刚张太医来瞧病,可还说了别的什么?”

  小宝子犹豫了一下,道:“虽然没说什么,但在诊脉的时候神情有些不一样。我自个琢磨,是不是他瞧出了小三子还没有……”说到这里神色紧张起来,下意识踮起脚往门外看了看。祁公公马上就明白了,点了点头道:“是了。咱们偷偷换了人,张思荃本不知道。不过他是咱们爷的人,知道也还没什么。”

  那个小太监刘德亮忽然吞吞吐吐的道:“师傅,徒弟可是听说……这个张太医……不太……”

  祁公公皱眉道:“有话直说,这里又没旁人,怕什么?”

  刘德亮道:“是。徒弟听说这个张思荃,嘴巴松的跟棉裤腰似的,前儿大阿哥身子有恙,懿贵妃本不让说的,但是很快这话就传了出去。徒弟听宫女们说,这话就是搁张太医那传出去的。”

  祁公公道:“哦?竟有这种事……这样吧,今晚我出宫把这消息跟咱们爷说一声。太医那边的事,咱家也做不得主,还得爷拿主意。”说到“爷”的时候,祁公公用手望上微微一指,郑东见了这个手势,心里不知怎么便是一跳,隐隐竟有种不妙的感觉。

  祁公公又对郑东和小宝子道:“以后你们两个有事,悄悄的到敬事房来找我,别再明目张胆的托人给我捎话。宫里人多嘴杂的,我也尽量少到你们这里来,省得别人起疑。”郑东听了,心里又是一动,小宝子却低头应了声是。祁公公意味深长的看了郑东一眼,道:“这里不便久待,咱家这就走了。小三子,你可得拿稳了啊!”说完带着刘德亮出门去了。挑门帘子的时候刘德亮还回头狠狠瞪了郑东一眼。

  两人一走,郑东连忙爬起来,道:“这个祁公公是什么人?你们说的这些话,怎么我都听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若是你一听就明白了,那咱们的脑袋也该搬家了。”

  小宝子摇头苦笑,对郑东讲出一番话来。虽然郑东心里隐隐猜到了一点,却还是大吃一惊。

  现在是大清咸丰十年八月,小三子名叫萧然,今年十六岁,于咸丰五年同小宝子一同入宫当了太监。小宝子大名叫吴宝禄,七年被分到坤宁宫,是个“官房”太监,说白了就是宫中端便盆的。萧然运气比较好,口齿伶俐又有眼色,所以做了个回事太监,就是来往宫中专门传话捎信的,按级别来说属于一般太监,比小宝子的小太监要高出一级。

  真正让郑东感到吃惊的是他们的背景很深,真正操纵他们的,居然不是皇上皇后,也不是内务府,而是另外一位手眼通天的神秘人物!

  说到这里,不免要交代几句:在那个时代当太监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具备着很大的诱惑力,毕竟是吃皇粮拿皇饷,还不用到战场上送命,运气好的还能在宫里熬个品衔,所以每年都有不少人报名当太监。报名当然要先净身,其实并不象郑东在后世一些电影里看到的那样,皇宫某个阴暗的房间里,几个太监把人按在木板上,一边狞笑着举起刀……净身这道程序绝大多数都是在宫外进行的,净身者也大都出于自愿(当然也是由于生活逼迫,要不谁变态啊自愿切JJ),一旦净了身养好伤,才可以到宫里报名,经过刑慎司验收,留的茬口合格者才可以留用。先前宝禄提到的小刀刘,就是专门干阉割这一行当的,他跟南长街会计司胡同的毕五号称京城最着名的两把刀。

  而净了身并不等同于入宫,经过刑慎司验收,只能说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筛选(貌似跟现在的海选有一拼)。清朝不象明朝,太监最多时甚至达三万多人,而咸丰年间宫里的太监只有不到两千人,所以每年选拔太监的时候都很严格,往往是报名的一大批,结果大部分都会落选。落选的那些人无疑成为了时代的牺牲品,即当不成太监,又做不了男人,连最起码的尊严和社会地位也被剥夺了。

  话题扯远了,单说这宝禄和萧然,他俩之所以能顺利入宫,除了聪明伶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有一个神秘的大人物在背后支持。这人一面运用手段使他们顺利通过层层筛选,一面负责安顿好他们的家人。说到安顿家人的时候宝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痛苦神色,虽然很快就掩饰过去,但细心的郑东还是发现了。他马上想到,可能所谓的“安顿”,绝不会是吃饱穿暖那么单纯。

  这位神秘人物是谁,宝禄说不知道,当时进宫认得的两个接头太监先后莫名其妙的死了,从那之后都是跟敬事房首领太监祁公公单线联系的。

  到此郑东已经明白了,那位大人物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把他们安插在皇宫里做眼线。以那人的处心积虑来看,不是王公贵胄,也必定是个朝中重臣。“妈的,原来是古代版的无间道,竟然让我做卧底!”郑东忍不住骂了出来。

  “古代版……无间道?那是什么?”宝禄对这个新名词很感兴趣。郑东忙岔开话题,道:“既然是先净了身,怎么我的……我的那个还在?”

  原来那个萧然原本是真的净了身的。他很是伶俐能干,颇为坤宁宫皇后赏识。有一天他探听了一些重要情报,急着通知那个神秘人物,以往都是由祁公公单线联系,刚好祁公公那天有事脱不开身,便叫萧然自己悄悄溜出皇宫报信。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偏赶上那天晚上碰上几个飞贼,竟被刺死在街头。清朝有律太监不得私自出宫,那个神秘人物发现自己安排的眼线横死街头,知道麻烦大了,好在萧然有个双胞弟弟,竟跟他哥哥长的一模一样,于是竟冒出个大胆的念头,让弟弟去皇宫假扮哥哥,待瞒过众人耳目,再假借告假回乡探亲,悄悄的净身。

  这件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来月了,这期间好在有宝禄从中照应着,加上这弟弟跟哥哥一样的聪明伶俐,虽然有过两次差点穿帮,索性没出什么大的纰漏。而跟那位神秘人物比较熟悉的小刀刘去江南办事,一时半会的还回不来,净身的事也就一直拖着。

  两天前坤宁宫东院的一间小仓房忽然走了水,火势不大,但荣贵人的一只巴儿狗巧巧的钻到了里边。众人束手无策,结果假冒萧然一头冲了进去,虽然救出了小狗,自己却被一根烧断的房檩砸中了后脑勺,差点一命呜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后才特意命太医来瞧的,否则太监宫女们甭说是头疼脑热,就算是病的要死了太医也不会来瞧一眼。张太医果然是医林圣手,一搭脉就瞧出这个假萧然不是阉人,但却没有说破。他们可不知道这张太医是祁公公特意传来的,若是换了别的太医,只怕郑东刚刚转生,又得回崔判那报道了。

  郑东——从现在开始应该叫做萧然,听了这一番话,不禁倒吸了N口凉气。真就想起当年文天祥屡遭凶险后淡淡的说了句“几死者数矣”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他是个挺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心里清楚这宝禄肯定还有一些事情隐瞒了,但是也不便说破。好在他对清朝历史略知一二,如果没记错,坤宁宫是当时的皇后钮祜禄氏,历史上的她才貌双全,温柔贤淑,待人宽厚,在她手下听差想来可以宽松不少,但愿名副其实。不过一想起那个懿贵妃,萧然就象吃了个苍蝇一样堵的慌。你说我这命,好容易穿越一把,人家都是皇帝啊将军那,再不济也是个武林侠客修真高手吧,可我郑东偏偏当了个太监!难不成俺是郑和他老人家的后人?太监就太监吧,偏偏跑到了慈禧这老娘们的时代,唉,想想就觉得憋屈。你说这要是回头跟人说俺穿越了,是个慈禧年间的太监,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没天理了!没活路了!

  琢磨了半天,萧然心说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这条命就好比是二茬的韭菜不怎么值钱。不说小刀刘要个把月才回来么?索性就用这一时间采两朵小花,***,怎么着也是来皇宫里混一回,反正不能亏着。

  那么,就让我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泡妞中去吧!这么一想,萧然又有点高兴起来。他一时竟忘了,历史上的一个多月后,英法联军攻破了天津大沽口,进逼北京,咸丰带着老婆孩子仓皇逃到了承德热河行宫,而我们中华的文化瑰宝、号称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外国狗强盗们烧毁的。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三章 难道咱俩有一腿?

  宝禄着重说了一些宫里的规矩,大多数都是萧然闻所未闻的。比如怎么请安,怎么回话,甚至包括怎么说话怎么走路怎么吃喝拉撒等等一大堆,听的萧然一楞一楞的。清宫里规矩特别多也特别严,一不小心就要掌嘴挨鞭子。虽然很少问斩,但鞭笞个五十一百的,一条小命也就交代了。萧然少不得又冒了一脑门子冷汗,好在前世他曾经学习过快速记忆法,记忆力超人,只听一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宝禄点上两盏油灯,道:“一会我要去上夜了,你好好歇着吧,明儿一早还要到主子那去请安。”

  萧然看了看这间不算大但是很安静的房间,道:“晚上是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么?”

  “当然,这是主子给你的格外优待。”宝禄笑着说,“本来咱们都是四人一间或六人一间,但是那天你不顾性命救了荣贵人的狗,皇后主子也觉得脸上有光,特意叫人给你收拾了这间屋子养伤。主子要是不发话,你就一直住在这里也成。”忽然眨了眨眼睛,诡异的笑道:“皇后主子的贴身宫女,叫做雨婷的,你大概已经忘了吧?人家可是惦记着你,一天来瞧你两三回呢。要不要我给她捎个话,叫她晚上过来?”

  萧然顿时红了脸,忸怩了半天才道:“这个,这个,不大合适吧?”

  宝禄抿着嘴不怀好意的笑了一阵子,然后又压低声正色说道:“什么不合适,你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么?雨婷是主子的贴身宫女,好多消息都是从她那顺出来的。所以想法子讨她欢心,那是你的头等大事。不过你要记住,你现在还没净身子,可别一时冲动露出什么破绽,咱们一帮子人可都是提着脑袋担这干系呐。”

  萧然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凛,忙道:“我知道分寸,这个请你放心。”宝禄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匆匆出门去了。

  看看天色,估计是八点钟左右,忽然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昏迷了两天,着实有些饿了。他不知道宫里吃饭的规矩,一般皇上妃嫔的晚膳是在申酉之交,但太监宫女们要伺候主子,通常在戌末亥初才能吃上饭。萧然也不敢随便走动,只好猛灌了两杯凉茶,反而觉得更饿了。过了一会,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小三子,醒了还不去跟我请安,你要作死呀?”

  门帘一挑,一个俏生生的少女走了进来。就灯光下看去,萧然刹时就瞧的呆了。

  尽管知道皇宫多佳丽,但他还是吃了一惊,这女孩子长的真是漂亮极了。一头乌油油的头发盘成芙蓉扣,大半都束在脑后,少数几绺从颈旁垂过来,衬的一张雪白的脸蛋越发如玉碾成一般,晶莹剔透;弯弯的眉毛又细又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几分欣喜,又象有几分嗔责;小巧的鼻子是微微翘起来的,说不出的妩媚可爱,小嘴微张,露出一排细碎的皓齿。

  萧然一时没能回过神来,直楞楞的瞧着那张妩媚精致的脸蛋。女孩给他瞧的俏脸一红,瞪了一眼,喝道:“小三子,好生无礼!”萧然这才缓过神,他上辈子可从没这么瞧过女孩,顿时臊的满脸通红,慌忙低下头。眼角这么一扫,看清那女孩中等个头,穿着一件湖绿色的缀腰长裙,外边罩了一件团花纳领小坎肩,衬的胸脯溜鼓,腰肢纤纤,臀摆丰盈,身材一级棒。这么一看竟情不自禁的吞了一下口水,也不知道人家是宫女还是格格,只好结结巴巴的道:“这位姐姐……主子……,小……小三子记不得……”

  女孩走到床前,伸指在他额头狠狠戳了一下,啐道:“没良心的,还是这一张油嘴,姐姐、主子的乱叫!这两天人家担心死你了,好了也不说叫人捎个话……”忽然眼圈一红,扁着嘴巴要哭。萧然立刻猜出她大概就是小宝子说的那个宫女雨婷了,只觉一缕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孔,一颗心顿时怦怦的跳起来,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心说这个萧然可真是命好,奉命泡妞,居然还勾搭了这么一个绝色美女!听说话两人关系似乎还挺不一般,便大着胆子去拉女孩手道:“好姐姐,小三子无时无刻不惦记你呢!只是今儿刚醒起不了床,正打算明儿一早去给雨婷姐姐问安呐……”

  哪知女孩听了雨婷两个字,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摔开萧然的手,骂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就知道你惦记着雨婷那妮子!亏我还这么惦记着你,落不下好也算了,干吗还当着我的面提那死妮子来怄我?”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眼泪刷就下来了,哽咽着道:“好,好!现在连你也来欺负我,死太监,就想着你的雨婷姐姐吧!我,我再也不理你!”说着哇地哭了起来,回身就走。萧然这才明白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伸手去拽她衣袖,一不留神竟从床上骨碌一下子滚了下来,脑袋正磕在桌腿上,痛的哎哟哎哟的叫唤。女孩忙回过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哭着把他扶起来,口里恨恨的说:“该,怎么不摔死了你!没良心的死太监!”一头骂着,一头端过油灯来照。

  萧然这一下磕的倒挺实在,额头吹气一样肿起鸡蛋大小个疙瘩,青里透紫。女孩一瞧,手上一哆嗦,险些把油灯打翻了,顾不得生气,捧起他的额头轻轻吹了两口气。萧然本来给磕的迷迷糊糊,给她一吹,顿时如沐仙寰,嗅到一阵如兰似麝的芳香,浑身都觉得轻飘飘的,恬着脸伸过手去拉住女孩衣袖,笑道:“姐姐疼我,这一下就给摔死了也值呢!”

  女孩俏脸一板,甩手道:“又来油嘴滑舌了。这会子倒想起我,怎么不找你的雨婷姐姐疼你?”想抽回衣袖去,但萧然抓的紧,挣了两下没挣脱,也就低了头,任由他拽着,眼圈还是红红的。

  萧然趁机道:“姐姐不知道,不是小三子故意怄你,实在是上次受伤砸破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连我自己叫什么都忘了。至于雨婷这两个字,还是听小宝子说的。姐姐到底叫什么名字?”

  女孩啊了一声,惊讶说道:“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听小宝子说你失了忆,我还当是句玩笑话。这可怎么话儿说的,看你也不象是砸傻了啊?”一边挨着萧然坐下,摸摸他额头,道:“世上竟有这种怪病?你可不是故意逗我呢吧?”

  细嫩的手掌抚过,萧然只觉一阵柔软滑腻,冰凉一片,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这个叫做失忆怔,我怎么敢骗姐姐?要是撒谎,叫小三子嘴巴生疮脚底板流脓,不得好死!”

  女孩气的捶了他一下,嗔道:“谁让你说这些胡话?我又没说不信,好好的提那些死啊活啊的做什么!”旋即微微低下头,低声说道:“我……我叫雪瑶,你背地里总是叫我干姐姐的。咱们俩过去的事情,原来你都忘了。唉,忘了也好,忘了也好……”说着话声音又低了下去,眼神很是伤感。

  萧然却乐的心花怒放,天上掉下个干姐姐,长的还如花似玉的,这不就近水楼台了么?依在雪瑶身旁,止不住心旌摇荡,道:“原来你是我干姐姐呐,我说怎么一见你就格外亲切。雪瑶,雪瑶……姐姐的名字可真好听,人长的也漂亮,就跟天上的仙子一样。我才见你第一眼,还道是哪位主子呐。”

  雪瑶扑哧一笑,“你就贫吧,就会一张油嘴。前儿个晚上在东厢房里,你不也是这样姐姐、主子没口子的乱叫?哼,丢人样儿吧,也不知道害臊!”

  萧然心里不禁一动,道:“东厢房?好姐姐,弟弟倒忘了,前儿晚上咱们做什么了?”

  雪瑶伸手在他额头上一点,红着脸道:“坏东西,这你倒忘的干净。那晚你没穿衣服那丑样儿,羞也羞死了!非让人看你的那个东西,还让人家放到衣服里面,还好意思问!”

  萧然听了这话,顿时张大了嘴巴,又惊又喜,忍不住一把攥住她手,急急的道:“好姐姐,难道,难道咱俩有一腿?”

  雪瑶一下楞住了,半天才寻思过味来,臊得一张脸跟大红布似的,杏眼圆睁,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的萧然两眼冒金星。只见这丫头一跃下床,叉腰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个死太监,对你好点就登鼻子上脸,干吗有的没的这么作践我?下流的东西,我,我……”刚止住的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气的浑身乱颤。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四章 春梦有痕(上)

  太监宫女们经常偷偷的拜干哥哥干姐姐什么的,这个萧然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跟雪瑶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这一顿骂,便如兜头浇下一瓢凉水,吓的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想这可太大意了,亏了雪瑶跟自己关系不错,要不然单这一句话上可就露了马脚。于是赶紧磕头作揖,没口子的赌咒发誓:“好姐姐,那晚我是真忘了,可不是有心的。姐姐饶了这次,小三子再也不敢了。但凡要是再欺负姐姐,就让小三子变个赖头王八!……”

  雪瑶听他这么一说,倒憋不住扑哧一笑,啐道:“死太监,顶数你缺德。一会怄人家,一会又是这副嘴脸,也不知羞。”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真如雨打梨花一样。

  萧然也跳下床来,拉着她手道:“是是是,小三子缺德,姐姐哪能跟小三子一般计较。恩,你说那晚没穿衣服什么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那又是怎么回事啊?”

  雪瑶白了他一眼,道:“还好意思问。那晚你在东厢房搬箱笼子,说是出了汗热,把布衫子都脱了,忒大胆。好在让我遇上了,要是换了旁人,给你告诉主子,还不赏你个三五十鞭子?”

  萧然知道太监不能揎衣裸体,这是宫里的规矩,心说你当时怎么不告诉主子直接把这小太监打死,也省得我堂堂的博士生转生到这该死的太监身上。嘴上却说:“姐姐对我好,小三子记住了。你说的那东西,那又是什么呢?”

  雪瑶道:“还不是那个……那个光身子的野和尚,难看死了。”

  萧然十分好奇,定要她拿给自己看。雪瑶缠不过,背过身子摸索着从小衣里解下一件物事。萧然一瞧就乐了,哪是什么光身子和尚,原来是个十字架,上面缀着银链子。看做工倒也精致,因为是贴肉放着的,还留着雪瑶的体温和若有若无的香味,萧然少不得又一阵胡思乱想。并且告诉她这野和尚姓耶名稣,专结善男信女,贴身戴着才能卜个美满姻缘呢。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外面传来两声竹梆,一声锣响。雪瑶道:“哎呀,很晚了,我得走了,主子她们也该回来了。”

  萧然奇道:“怎么皇后这么晚还没回宫么?”

  雪瑶道:“大阿哥前儿个病了还没好,今儿一早万岁爷在乾清宫又晕倒了,主子们一直在那头陪着,也不知怎么样了。你就好好歇着吧,反正都失了忆了,不想这些劳什子,也省得心烦。”一头说着一头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我刚让人给你预备饭菜了,都是你爱吃的,过一会就能给你送来。明个下了夜我再来看你。还有你刚说的那些混话,我可都给你记下了。哼,做太监还这么色,你就是想跟谁有……有什么的,也没那物件,逞的哪门子能耐!”说完飞快的在萧然下身瞄了一眼,咯咯娇笑着掩着嘴跑了。

  萧然给她这么一撩,顿时下半截身子腾的着了火,要不是这丫头跑的快,说不定就一冲动解开裤子给她演示演示。胡思乱想了一回,果然有个小太监送来一个食盒子,打开来,是一碟酱茄子,一碟卤蛋,还有半只烧鸡和三个馒头。萧然知道太监宫女的伙食并不怎么样,也就是年节才能吃上一回肉,想来这是雪瑶特意吩咐的。

  尚膳监专门有奴才们的伙房,但是也允许开小灶、添病号饭,不过前提是要有“打赏”,有银子才肯办事,在皇宫里也不例外。清朝的没有品衔的太监和宫女是没有例钱的,但主子们照规矩都会从自己的月例中分下一点零花钱,这个叫做“体己”;其余的就要看主子的赏赐了。雪瑶肯拿出自己的体己钱来给他开小灶,萧然挺感动。

  风卷残云吃了个饱,这才想起昏睡了两天,到现在还没有洗漱。提了铜盆在檐下缸里打了水,刚要洗脸,这一俯下身子,忽然吃了一惊。只见水盆里映出一张英俊之极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挑入鬓,眼睛不算大,但却亮如晨星,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张脸居然完美无暇,挑不出一点缺憾。

  事实上由于清宫里选拔太监一向很严格,歪瓜裂枣根本就没有机会入选,所以一般来说太监们的样貌都不差。比如宝禄,还有祁公公身边的刘德亮,也都算不错了,但跟萧然一比,还是差出一截来。萧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这张英俊的脸蛋,心说这个太监长的还真是,潘安宋玉想来也不过如此,整个一标准小白脸啊。难怪雪瑶那丫头肯贴体己钱,凭自己这模样,要是搁前世说什么也要参加个好男儿、海选什么的,不拿冠军都算糟蹋了。

  尽管前世的郑东长的也不算难看,但跟这一比,真如溪流之与江海,萤火之与日月。严格的说,这张脸已经不是英俊,而是漂亮。大凡这个词用到了男人身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长的太娘们,要么就是俊的出了格。一想到这个词,萧然心里就有点反感。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就在于,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甭管多丑的女人;男人都讨厌别人夸自己漂亮,甭管是多漂亮的男人,因为那样总让人觉得少了些男人味。一个男人真正能让女人折服的那种魅力,似乎别的方面要更重要一些。

  不过长了张漂亮脸蛋毕竟不是罪过,起码不会让人看了就想踹一脚。所以总体来说萧然还是比较欣慰的。

  当晚睡觉,萧然竟梦到跟雪瑶在一个花园子里幽会,聊着聊着开始动手动脚,那俏丫头也半推半就。眼看着要成了好事,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堆赤身裸体的女人,把萧然按在地上扒裤子。女人们又都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大堆白花花的乳房在眼前晃来晃去,挨挨蹭蹭,推也推不开。后来雪瑶突然跳了出来,拉起萧然就跑,来到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俩人又开始恩恩啊哎。可是萧然却也摸索不着位置,提着那东西左捅右捅怎么弄不进去,急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直掉。雪瑶等的不耐烦,一骨碌骑到了上面,敞开衣襟,两个大奶子上下颠簸着。萧然就觉得身体里轰的一下,好象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开了一样,喷薄而出,那滋味对于一处男来说真是无法形容,怎一个爽字了得!

  正陶醉在美妙的激情余韵中,雪瑶的脸孔却忽然换了,阴森森的,说不清是祁公公还是谁的脸,反正笑的要多狰狞有多狰狞,手里提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刀切了下来。萧然吓的魂飞魄散,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眼瞅着那人从自己胯间提出一团血淋淋的物事,嘴里还一边说:敢跑到皇宫里来撒野,我今儿阉了你,让你小子变成真太监!

  萧然大叫一声,竟直挺挺坐了起来,忽然听见“哎哟”一声娇呼,怔了一会才发现原来刚才是做噩梦。扭过头一看,身边竟然多出一个少女,红裙黄衫,身材窈窕,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此刻还透着几分惊讶。琼鼻樱唇,肤如凝脂,标准一个古典美女!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四章 春梦有痕(下)

  “小三子,做噩梦了吧?瞧你出了一脑门子汗。头还疼么?身子可大好了?”那女孩说着话,从衣襟上扯下一幅手绢,温柔的在萧然额头擦拭。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馨香,与雪瑶的味道又不同,虽然很淡,却又象千丝万缕的缠绕过来,让人魂魄也为之一荡。挨的近了,萧然甚至能数清她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小嘴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温热,吹在他脖子上,麻痒痒的也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下身那东西却腾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雨婷!”萧然脱口而出,那女孩眨眨眼睛,接着就笑了,道:“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记得我?哦,原来小宝子跟雪瑶都是骗人的!”

  雨婷一笑起来,就象一阵春风吹过,说不出的温柔。她没施脂粉,但是皮肤却细腻润泽,嫩嫩的好象要滴出水来。萧然一颗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儿,扑通扑通的,仿佛稍一使劲就会蹦出来。也是,春梦刚过,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放在眼前,哪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雨婷给他瞧的双颊微酡,轻轻推了推萧然,道:“你怎么不说话?”

  萧然这才回过神,忙道:“真是雨婷姐姐!我本是真的失忆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可刚刚不知怎么,一瞧见你就不自觉的蹦出这两个字来呢!想是我一直念着你,纵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忘不了姐姐的名字。”

  雨婷微微一笑,道:“你呀,还是这一张巧嘴,怎么都改不了。肯定是小宝子跟你说的吧?他刚来叫我过来,我就猜你俩准是一唱一和的。”

  萧然给她戳穿了话头,脸上一红,心想这丫头长的文文静静的,心思却冰雪聪明,可见“女人的相貌跟智商成反比”这句话是靠不住的。忙咳嗽一声,差开话头道:“现在是几点……恩,几更天了?姐姐是刚下夜么?”

  “是啊,都快五更了吧,估计天也快亮了。”雨婷说着打了个哈欠,“万岁爷龙体不适,跟主子们在乾清宫伺候了大半宿,才回来。啊~,还真有些倦了呢。”

  萧然连忙往里挪了挪:“姐姐困了,就靠在这打个盹吧……恩?”忽然觉得不对劲,伸手悄悄一摸,被窝里竟湿溻溻的一片。这是……?难道刚才梦里……?顿时一张脸臊的齐耳根子红了起来。

  原来那个时代还没发明内裤,人们一般都穿齐小腿的亵裤。这布的质地硬邦邦的穿起来不是很舒服,一来萧然穿不惯,二来八月的北京天气还有些闷,所以索性脱了去,来了个下半身一级睡眠,上边却还穿着一件贴身小褂。所以刚刚梦里流出来的东西,一点没糟蹋都弄在被窝里。

  雨婷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忘了啊。我大半夜的跑来看你,已经不合规矩了,要是再在你这睡,明儿还不被剥了皮啊?你……你在被窝里藏了什么?”她终于发现了萧然的古怪表情,用手点着他鼻子道:“好啊,学会跟姐姐耍滑头了!说,里面是什么东西?是好吃的,还是主子赏了你什么宝贝?”

  萧然看她大有一把摸过来的架势,吓的才收了的汗珠子又冒了出来,越发捂紧了被子,语无伦次的道:“没有,没有,哪有什么的……”

  “切,瞧你吓那样儿,生怕我抢你似的。不给瞧就算了,好稀罕么?”雨婷说着话,撇了撇转过头去。萧然寻思完了,怎么把这丫头给得罪了。正想陪个不是,不提防她猛的回过身来,飞快的伸手在被窝里摸了一把,触手冰凉粘湿的一大片,不觉一怔,道:“这是什么?”

  细嫩的指头拂过大腿,萧然觉得下边顿时胀的象要爆开了一样难受,心跳加速,象是在耳朵边上敲了一面大鼓,通通的响个不听。就算他聪明绝顶,也不知道这会该说什么。雨婷忽然明白过来,一下红了脸,抿着嘴儿笑道:“臊不臊啊,这么大人了还尿床。咯咯!”

  原来尿床是太监的通病。因为阉那东西时,留的茬口长了怕不合格,回头还要再割一刀,叫做割茬,十分痛苦。传说慈禧非常宠爱的太监安德海,就是割了两次。所以有经验的净身师傅都会多割一点,伤口长合了,也就凹进去一块。这样难免会留下点后遗症,不是尿裆,就是尿床。有句话叫十个太监九尿裆,就是这个原因。雨婷在宫里年头久了,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所以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并不十分惊讶。但是随即用手一捻,怎么还粘粘滑滑的,不免有些奇怪,一双大眼睛在萧然脸上转来转去,象是在问:这是什么?

  萧然此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说这回可是丢人丢到家了。赶紧从床头随手扯件衣服,抓着雨婷的手擦起来。才擦了两下,雨婷忽然火烫了一般缩回手去,垂手拨弄着衣角,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低低的道:“你……你拿的什么啊……”

  萧然低头一看,脑袋就是一阵晕。那么多衣服拿哪件不好啊,巧巧的又扯下了那条亵裤。“我……我……”萧然我了半天,自己也没听见在说什么,心说还解释啥呀,这不成了一十足的流氓了么!倒是雨婷嫣然一笑:“我说刚怎么摸到……摸到……,原来你是光……那样睡觉的,丢人样儿!”

  说完又伸了个懒腰,道:“还真是累了,我得赶紧回了。偷空子睡一觉,回头还得伺候去。恩,这是主子赏的,给你也尝尝。”说着从桌上取下一个手帕,打开,竟是两块沙淇玛。萧然一看就乐了:“啊,原来这时候已经有这东西了,沙淇玛!”

  雨婷微微有些惊讶,道:“你竟然认得?真是奇了。这东西可不常见呢,我天天在主子身边伺候,也没见几回。你个回事的太监倒认得,可真难得。”

  萧然一听,就知道她一定是没吃过。自己在前世吃的多了,便道:“我以前吃过,这两块姐姐就自己留着吃吧。”心想大概她一共也就得了两块,舍不得吃却给自己留着,不禁生出几分感动、几分亲近来。

  雨婷可不信他真的吃过,还以为是不舍得吃要留给自己,便笑道:“正好两块,那咱俩就一人一块吧。”另拿手帕包了一块,另一块放到桌上,又给他倒了杯茶,才道:“今儿可能还得在主子那伺候着,晚上再来看你吧。恩,赶紧把被子换了吧,湿湿的溻着也不嫌难受!”忍不住又扑哧一笑,回身去了。

  萧然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不觉生出几分甜蜜,又有几分惆怅。若是能娶上这样一个美女做老婆,那这辈子受多大的罪也值了。可是你说自己转生什么人不好,偏偏投胎个假太监!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宝禄所说,再过个把月就要给自己净身了呢?该死的崔判官,下次去地府,一定告得你家破鬼亡!一会又想起雪瑶来,这两姐妹还真有一比,一个清新明丽,一个聪慧端庄;一个如邻家小妹,一个如大家闺秀,真是各有千秋呐。

  坐在床上出了会神,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放亮了。忽然碰到被窝里湿湿的一片,一股火上来,掀开被子一瞧,小家伙依然昂首挺胸的。萧然抬手一巴掌过去:“小东西,下次再敢出丑,当心我真把你切了去!”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五章 漂亮的女主子(上)

  天大亮的时候,宝禄着急忙慌的回来了,进屋先灌了两大杯凉茶,抹抹嘴道:“今咱们不去主子那请安了。一会先给祁公公送信,然后我带你在宫里四处转转,熟悉熟悉。”

  萧然道:“为什么?”

  宝禄凑过脸来,神秘兮兮的道:“昨儿个一早,万岁爷在乾清宫晕倒了!现在主子正上火呐。你这个时候去请安,不是等着触霉头么?还有,皇上晕倒,这是个大事,咱得先把这消息送到祁公公那里。”

  萧然笑道:“就为了这事啊?我昨晚就知道了,祁公公是敬事房首领太监,他会不知道?”

  宝禄先是一楞,随即恍然大悟:“是雨婷那丫头告诉你的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费了挺大劲才打听来,你居然不用出屋就知道了。你知道么,这事除了皇后、懿贵妃跟丽妃三个,连婉妃、荣贵人她们都不知道。前儿个在乾清宫上夜的奴才们,听说都被侍卫给关起来了。”

  萧然十分惊讶,这事他是从雪瑶那里听说的,细回想起来,雨婷只说了“龙体不适”,真的就没透出一个晕字。这丫头心思聪慧,不象雪瑶的性格,跟一汪子泉水一样一眼就能看见底。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历史上咸丰皇帝是死于痨病。记得他是在咸丰十一年晏驾的,现在是十年,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好活。堂堂一国之君病到这个地步,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必然震动朝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想象不到。

  想到这一层,他倒隐隐为雪瑶那丫头担心起来。这丫头有口无心,倘若这话传到主子的耳朵里,那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那么,”萧然想了想说,“这事太医院的张太医也应该知道吧?咱们再去报信,是不是多此一举?”

  宝禄忽然神情变的有些古怪,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早上送恭桶的时候,遇到神武门那边一个相识的侍卫,他偷偷的告诉我,昨个夜里三更天,那个张思荃张太医……是给人悄悄抬出去的!”

  “啊?!难道……他死了?”

  “废话,活人还用抬么?”

  萧然这一惊,顿时出了一脊背的冷汗。昨天祁公公嫌张思荃嘴巴松,说要禀报给那位“爷”,萧然是听见的。偏偏这天晚上就死了,如果说跟那神秘人没有关系,傻子也不会信。但可怕的是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里,杀一个人不过是一夜的工夫,就象碾死个蚂蚁一样,那人手段之狠,势力之大,实在是大大超出了萧然的想象。

  而这张思荃原本也是那人的眼线,不过被别人说了几嘴,竟稀里糊涂的做了鬼;那么自己呢?兴许哪一天不小心得罪了谁,万一被人下了蛆,说不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也弄个张思荃一样的下场!忽然想起宝禄曾经说过,在他们进宫之后,有两个接头人也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用说,也是被人灭了口。

  “小……小宝子,你说,咱俩以后,会不会……”萧然说话也带着颤音儿。头一次感觉到距离死亡如此接近,不由得脊背一阵阵冒凉气。

  “别想那么多了。”小宝子笑了笑,“咱们只管把事情办的利索些就好。爷曾经许下话,等咱干成件大事,就在外面给咱们置个宅子,买几亩好田,安安生生的过日子。那个时候就可以和家人团聚啦!”

  萧然心里一动,原就估计他们的家人是被那个神秘“爷”控制住了,现在看来,自己猜的肯定没错。“宝子,你……你真的相信,到那个时候‘爷’会放过咱们吗?”

  宝禄神色一变,似乎想说什么,但马上差开话题,淡淡的道:“别瞎琢磨啦。今儿这信儿还是要赶快送出去,你快动笔写吧。”

  宝禄不识字,以往送信都由萧然执笔。但这个萧然哪会写毛笔字?憋了一脑门子汗,总算写出两行歪歪扭扭的东西,怎么瞧怎么象鬼画符。其中的繁体字也一律写成简体,自己也知道不大对路,但赶鸭子上架,好赖就这玩意了。

  外面敲起一阵梆子,这是给奴才们开饭了。宝禄打回了饭,不过是青菜萝卜,清汤寡水的,跟当年学校食堂的手艺绝对有一拼。萧然一看就没了胃口。

  匆匆对付两口,两人出了坤宁宫,绕过英华殿,来到敬事房。宝禄央人传进话,只说是找刘德亮。传话那太监估计也是才下夜,睡眼惺忪的,老大不情愿。还是宝禄偷偷塞在他手里一小块碎银子,才勉强去了。不一时刘德亮出来,还是昨天一样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接了信便进去了。萧然气不过,低声说:“不也一样是个太监?拽的二五八万的。”

  宝禄笑道:“他平日里可不这样,只是看了你才有气呢。当年进宫的时候,还是寿康宫的康慈皇贵妃给各宫挑选童监。原本定下让他去坤宁宫的,后来又瞧见了你,硬把他挤下去了。你说,他能不记着你么?”

  萧然忽然想起那家伙昨天好象对自己说了句“眼睛长头顶上了”什么的,听起来就酸溜溜的,不禁嗤地一笑,道:“在哪儿还不都一样?左右是太监,还以为选驸马不成!”

  宝禄吓了一跳,慌忙捂住他嘴,瞧瞧四下无人,道:“可不敢乱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是要被……”说着以手劈颈做了个杀头的手势。完了自己又禁不住好笑,“你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咱们主子待人最是宽厚,有个大不去小不见的从不跟奴才们见识,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在她身边伺候,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的眼珠子发蓝呢。”忽然低声道:“你是不记得了:上个月储秀宫那边,两个宫女哄大阿哥荡秋千,一不小心摔到了。结果当天那主子就赏了个鞭笞,整整五百鞭啊!你说那人得打成什么样?估计肉皮都抽飞了!”

  宝禄说到“那主子”的时候,横指做了个“一”的手势,萧然知道他说的就是懿贵妃——未来的慈禧太后了。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五章 漂亮的女主子(下)

  宝禄计划着带他熟悉下各宫各殿,两人绕到神武门,穿过西铁门,折过栖凤楼,望南过英华殿、寿安宫,再是寿安门、养华门、西三所,过了养心殿,到御膳房、乾清宫,整个转了一圈,再绕回到坤宁宫、储秀宫。这么一转竟绕了有小半天,萧然小时候也曾逛过紫禁城,那时候还是花了二十大元买了门票进来的,现在倒是不用花钱就能可着劲的逛,说不好后半生还要交代在这里。那些雕梁画栋、亭角回廊还一如从前一样,有些地方甚至能跟记忆重叠起来,但是又觉得那样的陌生。萧然苦笑了一下,真象歌词里唱的,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是人呢?现在的萧然,还是从前的郑东么?

  一边想着,一边留心记下各个地方。就快走到储秀宫的时候,转过朱墙,迎面过来一驾凤辇,簇拥着一大帮宫女太监。宝禄立刻就变了脸色,忙拉着萧然跪到路边,人群里一个穿绿裙子的宫女忽然低呼了一声:“咦,小三子!”

  萧然抬头一瞧,顿时做声不得。原来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快嘴的雪瑶。他当然知道那里边坐着的是什么人,本来不喊这一嗓子还罢了,这么一喊,可就是惊了凤驾,杀头都不为过。尤其是他伤好了,满紫禁城的闲逛,又没去给主子请安,这不就是提灯笼上阎王殿——找死呢吗?萧然脊背上冷汗刷就下来了,伏在道边,大气也不敢喘。

  “按驾。”他还是听见了这两个最不愿意听到的字眼儿。帘子轻轻掀开一角,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的道:“原来是小三子。身上的伤好了么?早儿也不来请安,这会子满宫里的乱逛,成何体统。”

  声音极是轻柔,好象有许多的银铃在萧然耳边一齐奏响,虽然带着些许嗔责,仍然是说不出的好听。他这辈子也没听过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这么动听的,不知怎么胆子竟一下大了起来,不暇思索就说出一段话:“主子吉祥!小三子才下地,惦记着给主子请安呢,听说主子去了乾清宫,便一时大胆,央小宝子搀着寻了去。毕竟奴才昏睡了两三天,不能给主子鞍前马后的效力,小三子心里真是不塌实呢。没想竟惊了凤驾,奴才实在是该死,还请主子责罚!”

  回事太监本就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一时传个话、跑个腿什么的。萧然这一番话说的倒真是滴水不漏,既道出是“无意”惊了主子的驾,又流露出对主子的赤胆忠心。说完了自己也纳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拍马屁了?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女人听了这话,也不觉嗤的一笑,道:“好你个小三子,真真儿的一张好嘴。好吧,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就一旁侍驾吧。”

  “庶!”萧然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侯着起了驾,才敢抬起头,装着腿脚不大利索的模样,颠颠的跟了上去。走出挺远了回头一瞧,宝禄还仰着脖子傻楞楞的跪在那,似乎还在琢磨:这家伙哪学的这一套,马屁拍的又快又响,感情这话就跟事先背熟了似的,连个悖儿都不打,还真不一般的有才!

  萧然跑到轿子后面,跟雪瑶并肩走在一起。奇怪的是雨婷不在,抬头四下看了看,正瞧见雪瑶促狭的眼神,还偷偷伸手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这个暧昧的动作吓了萧然一跳,好在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没瞧见。

  一路上琢磨,这皇后钮祜禄氏据史书记载要比慈禧小两岁。慈禧是咸丰二年被选为秀女进宫的,时年十七,到现在正好是二十五岁。这样算来皇后今年才刚刚二十三,搁在现代,正是一个女人风华正茂的年纪。萧然忍不住想,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堂堂的大清国母,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呢?

  一行人到了皇上寝宫,众人都在外面伺候着,雪瑶搀了皇后下轿,进里边去了。打帘子的时候奴才们是不能抬头的,萧然只能看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背影,中等偏高的个头,梳着旗头,乌黑的头发缎子一样散发着光泽,衬出后颈的一抹雪白。

  过了不大一会,寝宫里忽然走出一个小太监,道:“皇后主子传小三子回话。”萧然忙答应着跟了进去,一路低着头,也不知过了几道门槛,来到一扇门前,小太监道:“进去吧。”萧然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跨门槛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才一抬头,就看明黄龙榻上坐着两个人,靠左一个是斜倚着的,披着件黄衫子,身上还盖着被子。右边不用说就是皇后了,萧然才瞄了一眼,忽然就怔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早猜到这皇后必是个美人,但萧然一辈子竟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白皙的鹅蛋脸庞,线条极为柔和,让人一见顿感亲切;眉如新月,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明亮之极,以秋水形容毫不为过。鼻子挺直,凝白如玉,衬上小巧的嘴巴,浅浅的酒窝,娇而不媚,清丽脱俗。真如天上仙子下凡,似此红颜,人间哪得几回见?

  萧然魂魄登时出了壳,楞塄的瞅着那闭月羞花的美女,连问安都望了。皇后一时也楞住了,长这么大除了皇上,还真没被人这么瞧过,何况还是个奴才?一时满脸晕红,竟不知说什么好。皇上登时变了脸子,一拍榻上龙几,喝道:“大胆奴才!竟敢如此无礼!来人,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一声断喝,萧然激灵打了个冷战,顿时回过神来。妈的,这玩笑可开大了。身为一个太监,连一国之母、皇帝的女人也敢冒犯,那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要是不被砍头,简直就没有天理。饶是他心思敏捷,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早有御前侍卫飞也似抢进来,扑上前就要将他按倒。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萧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索性伸出手指着皇后,装出一幅害怕的样子大叫道:“鸟,鸟!……神、神鸟……”

  皇帝一听倒糊涂了,侧头看了一眼,除了自己跟皇后,龙榻上鬼影子都没有,哪儿来的什么神鸟?这时侍卫们已经把萧然左右一架,说话就要带出去问斩,皇帝心中疑惑,不禁道:“慢着。大胆的狗奴才,你看见什么神鸟,着实讲来!”

  侍卫一松手,萧然连忙扑通跪倒,颤声道:“回、回万岁爷,奴才罪、罪该万死!刚一进来,奴才竟看见……看见……”

  皇帝急道:“看见什么?狗奴才,还不快说!”皇后也心里犯合计,这小三子以往挺伶俐的,怎么忽然就犯浑了呢?可别再说出什么忤逆的话来,弄不好是要诛九族的!

  萧然心说,好歹就赌这一把了!把心一横,道:“是!奴才不敢隐瞒!刚奴才没瞧见主子,却……却看见了好大一只鸟,翠绿的冠子,金色的羽毛,翅膀张开有那么老大,周围还……还围着五色的云彩!奴才,奴才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神鸟,真是……真是害怕死了!”一边说着,两手还一边夸张的比画着,说的跟真的亲眼见到了一样。

  听了这话,皇上皇后都怔住了,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表情十分惊诧,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还是在门口伺候的太监一头冲了进来,扑通跪倒,大呼道:“吾皇万岁!小三子看见的,乃是一只……一只凤凰啊!苍天保佑我大清江山,凤凰降世,我大清幸甚,天下黎民幸甚!”这一声喊,众侍卫们也连忙跪了一地,跟着三呼万岁。

  皇后一脸茫然,道:“你……你在说什么?”皇上却猛地掀开被子跳下榻,抓住皇后的手道:“皇后,眉儿!原来你真是一只凤凰,原来你真是一只凤凰呐!咳咳!”激动的竟连连咳嗽起来,脸颊泛起一阵病态的嫣红,这让萧然很是担心他会一不小心挂掉。皇后连忙扶他靠在软被上。

  “明全,快传洪文礼,着他跑着来见朕!没用的东西,凤凰降世都不知道,他钦天监是干什么吃的?恩,小三子,赏你起来说话。不不,端把椅子过来,赐坐吧。咳咳。”

  叫明全的太监答应了一声,一道烟跑出去了,侍卫们也都躬身退下。另有太监端过一只蓝缎锦凳,赐萧然坐。这咸丰皇帝本是个病秧子,再加上过度激动,咳嗽的不行,上气不接下气。皇后在一旁轻轻捶着背,那双大眼睛却一直偷偷瞄着萧然,象是在问:你不是骗人的吧?

  萧然这个时候,出壳的魂魄总算归了位,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心说***,这一把还真是赌对了!下得本钱够大,赢,咱也一定会赢个大的!

  这一赌里倒真是沾着些运气的成分。那个时代的愚昧迷信不用说了,还有一点至关重要。咸丰这阵子正焦头烂额,内有长毛造反(长毛是清朝官员对太平天国的蔑称),外有洋人大兵压境。前儿传来消息,天津大沽口已经失守,眼看着天津城将要不保,只怕洋人下一步要直捣北京,大清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了。这才一时动了心火,晕倒在乾清宫。现在听萧然说皇后是神鸟凤凰,那朕岂不就是真龙了么?既然是这样,何愁大清江山不保!

  这么一想,失落已久的心情顿时亢奋起来。对于他来说,萧然的鬼话就象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又燃起了希望。

  “小三子,你过来也瞧瞧朕。恩,你可能瞧出朕象什么东西么?”咸丰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萧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语病。

  萧然不傻,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再说看见条龙,那就成了明显的拍马屁,闹不好担个欺君罔上,可是要掉脑袋的。

  “恕奴才有眼无珠,这会子可是什么都瞧不出来。”顿了顿又道:“奴才无知,只是这么一猜:皇后主子既然是凤凰,万岁爷不是真龙是什么?”

  咸丰微微有些失望,但也越发相信这奴才不是在说谎。尤其是听了萧然的后两句,心里真是舒服极了。拍马屁拍到这个境界,已经达到天衣无缝、登峰造极的地步了,让人听了几乎怀疑他说的根本就是事实。

  随即咸丰在心里叹了口气。人才呀,怎么就在坤宁宫给埋没了呢?朕怎么一早就没发现呢?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六章 牛逼的发明家——枪神传人(上)

  钦天监大臣洪文礼气喘吁吁的跑来的时候,萧然正端坐在锦凳上,悠哉悠哉的抽着御赐的水烟袋。这是南方进贡来的,又叫潮烟,吸起来又柔又舒服。洪文礼当然悄悄打探过明全的口风,现在见了萧然这幅架势,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掂量好该说些什么了。

  “微臣洪文礼叩见皇上!吾皇……”

  “免了免了!”咸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来那俗套了,你先回朕的话:近来夜观星象,可有什么发现啊?”

  洪文礼磕了个头,朗声道:“回皇上:就在今晨,微臣实有重大发现,只是圣驾没有临朝,正不知如何措置!”

  看到这钦天监大臣的时候,萧然多少有点心虚,不过很快也就放心了。怎么说咱前世也是一博士生啊,要是连你个封建迷信的占星师都斗不过,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但是一看到他目不斜视、一幅为陛下分忧的表情,拉出鞍前马后披肝沥胆的架势,马上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道貌岸然的家伙通常都是伪君子,不用说,这厮是个墙头草两边倒,绝对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势力小人。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一切就好办多了!随即又想:钦天监原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要是连主子的脸色都看不出来,还能混到钦天监大臣么?

  “哦?”咸丰眉毛抖了两下,露出一幅惊喜的神情,“快,快讲!”

  “今日二更许,臣与曹、戴两位大人观天之时,发现罡星北移,白虎星动。后又有六合曲冲,太阴垂临,是东西之谛……”

  咸丰眉头一皱,道:“别说那些劳什子,拣朕能听懂的说!”

  洪文礼心里就是一乐:这第一步算蒙对了。给皇帝回话就是要这样,虚虚实实,才好让人分不出真假。

  “庶!所谓白虎者,凶煞神也,其性质凶猛好斗,主有刀兵之祸。罡星北移,本主我师不利……”说到这里,只见咸丰勃然变了脸色,连皇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洪文礼却不慌不忙的道:“然六合、太阴者,又主解此祸。星书云:太阴星者,乃西方阴金,为荫护之神。所临之方,可以密谋策划、避难驱邪。六合者,东方之木,为护卫之神。二星降临,是为吾朝跃马天下,扫平四方……”

  “正是正是!”没等洪文礼说完,咸丰竟高兴的跳了起来,“眉儿,你不就是那太阴星,我不就是那六合星么!荫护之神,护卫之神,避难驱邪,扫平四方!好,好一个‘避难驱邪,扫平四方’!眉儿,这大清江山有了你我,还愁长毛洋匪不破么?”说着竟抓起皇后的手,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萧然听了这一番话,也是大吃一惊,心说这个钦天监大臣还真不是白给,侃的一套一套的,感情丫比我还能蒙!再看洪文礼,仍然屁股朝上头朝下,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儿,心里不由得油然而生景仰之情。要不是皇上两口子在,真就想上去拉着他烧黄纸拜兄弟了。

  皇后尽管是一才女,但此情此景也不由她不信。尤其是看到咸丰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开心的很。只是咸丰当着奴才大臣的面如此亲热,不免有些害羞,道:“皇上,那洪大人他们……”

  “哦,对对!来人啊!传朕旨意:钦天监监判洪文礼,观天有功,赏翰林院侍读学士;监侯曹錾、戴桐,赏翰林院检讨。”

  洪文礼听了这话,身子竟一哆嗦,一个铁头功拱在地上,大呼:“谢……谢主龙恩!”声音竟然也颤抖了。萧然对清朝的官职并不是很熟,也不知道这厮捞了多大的好处。但瞧这厮淫贱的表情,肯定是占大便宜了。

  “至于小三子么……”咸丰瞧了瞧皇后,侧头低声道:“这宫内事物,还是皇后自己吩咐吧!”

  皇后扭头瞧了萧然一眼,不知为什么脸上竟然一红,但很快就掩饰过去,用她那格外动听的声音淡淡的道:“着内务府,升萧然为坤宁宫首领太监吧!”

  “还有还有,”咸丰伸出两个指头,咳嗽着道:“把你们所说所见的事儿,回头备了折子,呈到……恩,直接呈到朕这里来吧!”

  ……

  从寝宫出来的时候,萧然有些怏怏不快。按说今儿这事就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感情让钦天监落了个现成便宜,自己却还是一太监。听宝禄说过,首领太监是八品,算起来不过是芝麻绿豆大小。***,就凭老子这么有才,怎么就不能赏个内阁大学士什么的当当?

  正郁闷中,大老远一个青顶子官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气喘吁吁的喊着:“萧公公留步,留步!”萧然心里一阵难受,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还不如“小三子”听起来顺耳些。

  “原来是洪大人,见礼见礼!不知大人相招,有何吩咐?”

  洪文礼脸色登时一窘,一把拉着萧然手道:“岂敢岂敢!萧公公折杀下官了!洪某斗胆:今儿特在春秋楼备席,恭贺公公高升。一会下了值,公公可否移驾一叙?”

  高升?萧然心里一阵苦笑,道:“萧然哪有这个福气,不过是个八品首领而已。不象洪大人您呐,恩,您现在是几品?”

  他这话本没有半点挖苦的意思,但洪文礼听了,却象给人抽了一巴掌似的,登时红了脸。坤宁宫的首领太监,那可是皇后身边的NO。1,在宫里基本可以横着膀子逛的那种,这么一角儿,连王公大臣见了都要给三分面子,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从四品翰林学士了。尤其还是皇后亲赐,今后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本来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一下萧然,要知道象他这样靠嘴皮子和花花肠子爬上来的官,混个好一点的顶子有多难!要是能有人在宫里给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尤其是皇后身边的人,那还不是终生受用?但是来的时候还心有惴惴,担心萧然嫌自己品级低,瞧不上眼。听了这话,不由得心头火起,暗想这小子难道真的是在故意羞辱我?瞧了半天,又觉得不象,他可不知道,其实萧然是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分量。寻思来寻思去,联想到最后那句“你现在是几品”,洪文礼顿时恍然大悟:***,这小子要敲竹杠!

  清朝末年腐败成风,上下级送礼收受贿赂已经成了约定俗成,这一点就连皇上都知道,只是积弊已久,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而那时送礼十分讲究品级,几品给几品送礼该怎样预备份子,大致都有个对应,甚至有好事者整理成册,名曰“红冼指南”。洪文礼琢磨着既然这话都挑明到了这个份儿上,明摆着是碰上手黑的了。也罢,索性我照正四品的衔出手,只要你日后一句好话,还愁不连本带利的收回来么?下这狠心的时候洪文礼甚至能听见自己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要说不心疼,那他妈是傻子!

  “萧公公取笑了!下官尽管是个从四品,但那个一定不会薄了。今日酉时,还望萧公公赏光,春秋楼,恭迎大驾!”一边说话,一边还握着萧然的手捏了捏。以萧然的聪明,自然能听出这话里有话,自然就很聪明的打了个哈哈:“啊?……啊,那个啊,看情况吧!”

  萧然转身走了,洪文礼差点哭出声来。看情况?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妈的,你丫也忒贪了吧!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套不着流氓。老子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份子再翻一番!

  他哪知道此时此刻萧然也是非常的迷茫:怎么坤宁宫的首领太监很牛逼的么?我怎么瞧这洪大人见了我,倒象跟见了一品大员似的!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六章 牛逼的发明家——枪神传人(中)

  “小三子瞧见神鸟凤凰啦!”

  “小三子天生法眼!皇后原来是凤凰降世!”

  “小三子法力无边,点化皇后成仙啦!”

  ……

  类似的小道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宫里传播着,很快就衍生出N个不同的版本,以至于萧然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太监宫女们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他问这问那,就差顶礼膜拜了。当然大家也都听说他被提升为首领太监,官服是要量体裁制的,现在还穿不到,不过内务府的腰牌倒先发下来了。

  “你……你当了首领太监?你真的当了首领太监?”宝禄翻来覆去的看着腰牌,一遍一遍的摩挲着,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要知道宫里哪个首领不是熬个十年八年才熬上的,他才不过十六岁,可是皇宫里有史以来是最年轻的首领太监呐!

  不可能啊,头午这家伙还只是个回事太监,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连升三级、变成戴顶子穿补服的八品首领太监了呢?难道是前儿那一房檩子砸的转了运?想到这里小宝子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后脑勺,心说以后在有谁扔个坛坛罐罐板凳花盆什么的我可要第一个冲上去。

  “今儿有人在春秋楼请客,走,哥哥带你去开开洋荤。”萧然拍了拍他肩膀。太监的伙食实在很糟糕,既然洪文礼要请客,索性叫上个打秋风的。哪知道宝禄听了“春秋楼”三个字,顿时雷劈了一样不会动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的是京、京城的春、春秋楼?我娘乖乖,你知不知道,那,那是四品以上的大员才能去的地方,而且,必须是有钱的主儿才消受得起!”

  萧然也有些意外,想不到春秋楼还是这样一个地方,洪文礼可是真给面子啊。刚升了从四品,就巴巴儿的跑春秋楼请客,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首领太监大有文章。

  想归想,饭还是要吃的,不吃白不吃嘛。按照清律太监不能随便出宫,但首领以上级别的都有腰牌,只要不当值,这个便是出入皇宫的通行证。萧然仍穿着一件灰突突的太监服,到了神武门,一个大个子侍卫很野蛮的走上来,斜睨了一眼,伸手把他推了个趔趄:“滚回去!太监也想出宫,不知道规矩么?”

  没等萧然发作,宝禄已经一个高蹿起来,迎面一巴掌扇在那侍卫脸上:“大胆奴才,你知道在跟谁说话?这是咱们坤宁宫首领太监萧公公,你个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啊?”

  平日里太监们经常挨侍卫的欺负,今儿个有萧然撑腰,正好得了报仇的机会。宝禄个子矮,但身子却极灵活,蹦起来这一个耳刮子扇的又快又响。把守神武门的是侍卫营亲军校,是个从八品,连兰翎侍卫都不如,虽然萧然也不过是八品,但坤宁宫的首领太监,那是连三品御前侍卫都要给面子的,何况区区一个军校?

  这军校挨了一巴掌,正要发作,但听了后面的话,顿时就没了脾气。打量了萧然半天,怎么看就是一小太监,哪象什么首领?萧然解下腰牌,啪的丢在地上,背着手冷笑。军校拣在手里,打眼这么一瞧,顿时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双手捧着点头哈腰的还给萧然。

  “卑职该死!您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宝禄狠狠呸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屁股朝天,有眼无珠!”

  一出神武门便出了皇宫,宝禄领着往春秋楼来。一路上絮絮叨叨的给萧然讲了不少,大致是说,宫里的首领太监如何有权有地位,什么人是需要巴结的,什么人不用放在眼里。按照他的说法,五品以下级别的大致都可以忽略不计,这让萧然吃惊之余不由得暗暗慨叹:太监原来可以混的这么牛叉,难怪有那么多人连男人都不做了跑来当太监!如此看来,历史上的安德海、李莲英能够操纵后宫甚至左右政事,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春秋楼果然不一般,单看门脸那种气派,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并且人家规矩也牛,不是四品以上的京官儿,门都甭想进来。萧然两人就这么穿着身灰突突的太监服往里进,这让把门的还真吃了一惊,心说还真是奇了怪了,大白天的哪来这么两玩意,胆子这么大!拈了叉杆子正要轰出去,早有一个青顶子官儿一溜小跑着迎了过去,拱手作揖的好不殷勤。把门的这回真是开了眼,这么多年,头回见着四品大员在门口恭恭敬敬迎接俩小太监的。

  萧然急忙还礼,洪文礼一把拉住他手,亲热的道:“萧老弟不必客气,咱们自己人,何必见外呢。”原来太监的规矩,出了宫就不称呼公公,一律称爷。只是萧然实在是太年轻,只好叫老弟。

  门里还站着几个官儿,此刻也都走了出来,洪文礼一一介绍:一位是詹事府少詹事荀敬,一位是国子监祭酒兰轻卓,还有钦天监监侯曹錾,剩下两个都是小官,想是来相陪的。那荀敬和兰轻卓一个是正四品,一个是从四品,曹錾升了翰林院检讨,是个从七品。

  进了酒楼,来到二楼一间雅间,众人让萧然坐了上席。洪文礼道:“还有一位戴桐戴大人,不知怎么没有来,咱们就不等他了。”萧然这才想起戴桐也是钦天监监侯,一同赏了翰林院检讨的,心里就说:拍马屁不积极,难怪这厮只混了个芝麻小官。

  吩咐下去开席,不一会,酒菜陆续上来。什香肘子,八宝里脊,雪窝冰糖鲤,老酒醉肥鸭,香气四溢。萧然宝禄一见,两眼放光,哪里还顾什么规矩,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造。这俩家伙长的象个大姑娘,吃起来就跟几天没喂的饿狗似的,看的洪文礼一帮面面相觑,端着杯都不知道该说啥了。一时间只见两双筷子上下翻飞,纵横驰骋,宝禄尤其不足,伸手捞起肘子就啃,淋淋漓漓洒了衣襟上都是菜汁,气的萧然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他一脚:真他妈给老子丢人。

  一直到两人搂着肚皮实在吃恶心了,众人才想起好象要紧的话还一句没说呢,当即由洪文礼起头道:“萧老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坤宁宫首领,真是年轻有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咱们按规矩凑了点份子,微薄贺礼,聊表心意,还望老弟不要推辞!”说着话,拿过一叠信封,上面都写了各人的名字。萧然打了个哈哈,心说我推辞才怪!自己并不伸手,嘴里说:“众位大人太客气啦!小三子何德何能,不过一阉人尔,蒙大家一声老弟,实在是三生有幸!这贺礼什么的,可是折杀小三子了!”

  公公一般都比较忌讳这个阉字,萧然是个假太监,所以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众人一时都楞在那不知该怎么接口。萧然忙踢了宝禄一脚,这厮也是个机灵主儿,伸手接过信封,用袖子遮了,在桌子下面偷偷抽出一张。赫然竟是一张福春行的银票,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银五百两!

  萧然斜眼这么一瞄,顿时心跳加速,手一哆嗦,险些把杯子打翻了。乖乖,一张就是五百两,这么一沓,少说也有两三千两吧?在当时,后宫妃嫔的月例才不过十几二十两,以当时的物价小户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也就三五两而已。这么几千两银子居然轻松到手,丫的一夜之间咱竟成了财主了,有钱人!

  那詹事府荀敬拍了拍胸脯道:“萧老弟不必客气,咱们礼尚往来,那都是应该的。但得老弟用的着哥哥,老荀两肋插刀,绝无二话!”

  众人正纷纷附和,忽然跑堂的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道:“各位爷,楼下有位走街的老头,穿的挺……挺那个的,硬往里闯,非说是爷们请来喝酒的。现正跟门子闹呢,爷要不要瞧一眼?”

  荀敬、洪文礼几个互相看了看,叹了口气道:“唉,不用说,是戴桐戴老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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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六章 牛逼的发明家——枪神传人(下)

  这戴老头是何方神圣,萧然当然不知道。不过看大家的表情,倒有些好奇,跟着众人下楼。还没下胡梯,就听一个破锣嗓子在那吆喝:“怎么着,爷不是来吃酒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要不是洪老二请我,当谁愿意来呢!快去知会,惹恼了爷,把你这劳什子春秋楼一把火烧了!”

  探头望下一瞧,萧然差点乐出声来。难怪人家不让进门,实在是这老头穿的太另类了。一身几个月没洗的蓝布长袍子,油渍麻花的,几乎成了黑色,肩膀上还打了块补丁;头不戴帽,脚蹬一双千层底的布鞋,眼瞅着脚指头都快露出来了。难怪跑堂的说他是走街老头,就凭这幅打扮,要不是顾忌着洪文礼等人,早被乱棍子打出去了。

  “住手!”荀敬先发了话,喝退了两个门子。倒背着手,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戴大人每天都要这般打扮么?好在没戴顶子,若不然,咱大清国当官的脸面,可都被你给丢净了!”

  “荀大人!”戴桐微一拱手,道:“老戴家穷,置备不起好袍子,不象荀大人您呐,姨太太就娶了七八房,都是贴补家里的好手,当然穿的光鲜了!”

  这荀敬总共讨了七房姨太太,倒有六房是打青楼赎身出来的。戴桐这话跟吃了大粪似的,咣咣有劲。荀敬气的脸儿都绿了,“你,你……”哆嗦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洪文礼连忙过来打圆场:“算了算了,既然来了,还是先上楼喝两杯吧!”

  众人再进了雅间,分别落了座,那戴老头还梗着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萧然打眼就瞧出了这老头的脾气又臭又硬,可没想到这家伙竟是个吃生米的,连四品官也敢顶,难怪混到胡子一大把还是个九品的监候,不禁摇头笑了笑。戴桐瞧着萧然上下打量了两眼,粗声粗气的道:“你就是萧然?听说你瞧见了神鸟,哼哼,老戴还真是佩服!昨儿我也观天来着,哪来的什么罡星北移、白虎星动什么的?明儿拟折子,老戴可是看见啥写啥,您了几位也甭见怪!”

  萧然真是连生气的心都没有了,心说这老头还真是个死脑筋。瞧今儿咸丰那架势,就算戴桐说实话也是没人相信的,怎么这世上偏有拿胳膊去拧大腿的这号人?洪文礼忙变了脸子,沉声道:“老戴,你这话可就不地道了。今皇上赏赐,大家都有份,怎么独独亏了你不成?萧老弟荣升首领,百忙之中赏脸一聚,怎么你不来道贺,还说这些没影儿的话!”

  萧然摆手笑道:“无妨,戴大人看来是个直性人,说话够爽快!既然来了,那便一起喝两杯如何?”

  戴桐哼了一嗓子,提着袋东西往桌上一撂,道:“萧公公荣升,这喜是要贺的。老戴家穷,拿不出什么凑手的东西,你也别见怪,要是嫌轻呢,就顺窗子撇出去。至于喝酒,”转头扫了众人一眼,“咱们恐怕是对不上路,免了!”说罢竟自起身,大摇大摆的去了。再一看桌上的东西,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是一兜子苹果。

  荀敬这当儿还气的浑身哆嗦,提起兜子当真要撇出去。萧然连忙道:“别啊,这苹果又大又红的,还真是不错呐!”

  众人都炸开了锅,纷纷咒骂戴桐。洪文礼道:“你说这老儿什么东西,整个一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萧老弟,扫了你的酒兴,你可别见怪啊!”

  萧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笑道:“没什么。这个戴老头,倒真是挺特别的。”

  国子监兰祭酒苦笑着道:“这老戴家还真是黄鼠狼下崽,一辈不如一辈。打他祖宗那儿就是这臭脾气,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叫康熙爷断了个流放盛京。到这会也有六七辈了吧,结果还是这脾气,感情是胎里带来的,改不了!”

  萧然也是一时随口问道:“哦?不知这个戴家老祖宗,姓甚名谁?”

  “嗨,不就是当年的翰林院侍讲,戴梓戴翰林么!”

  “戴梓?!”萧然大吃一惊,“你是说,那个火器专家、八天制造出‘冲天炮’的戴梓?”

  萧然对历史不大感冒,却是个标准的军事发烧友。说起这个戴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是浙江钱塘人,自号耕烟老人,号称清朝最伟大的火器专家,曾造出多种火器。其中最为着名的是“连珠铳”,又称“连珠火铳”,一次可连续发射28发铅弹,威力极大。“连珠铳”的机关设计十分巧妙,可以将击发和装填弹丸两个步骤连动进行,从而简化了装填手续,大大提高了发射速度。在当时这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发明,远远领先于西方国家的火器。由于其原理与现代的机关枪类似,也有人称之为“世界上第一种机关枪”。而在时间上,足足领先西方国家二百年!

  除此之外,戴梓还仿制过荷兰的“蟠肠鸟枪”、比利时的“冲天炮”(又称“子母炮”)。然而满清朝廷却愚昧的认为“骑射乃满州根本”,将戴梓流放到了盛京(今沈阳)。在那里,戴梓艰难地生活了30多年,被迫以卖字画为生,“常冬夜拥败絮卧冷炕,凌晨蹋冰入山拾榛子以疗饥”。直到戴梓77岁时,他才被皇帝赦免,不久后便因贫病交加,溘然辞世。

  史书上说,戴梓死后,他发明的连发火器并没有成为清军大规模装备的武器,只能“器藏于家”,至乾隆朝后便逐渐失传,谁知道原来这个吃生米的钦天监监侯戴桐,竟然是他的后人!萧然自己都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又是惊讶,又是兴奋,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总之很复杂。洪文礼等人乱哄哄的又说了些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偷偷拉着兰轻卓,问出戴桐家在甜水井胡同一带居住。过了不一会,萧然借口皇后主子有吩咐,便拉着宝禄匆匆告辞,临走还不忘了拎上那一兜子苹果。

  出了春秋楼,二人一路打听着奔甜水井胡同来。这戴桐还真是个人物,一说要找那个衣服很破、在朝廷当官的戴老头,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到了门口,宝禄上前扣门,迎出来一个年老家丁,萧然也没说别的,只将那兜子苹果递了过去,说求见戴大人一叙。家丁进去半天,才慢吞吞的折出来,这次只将门开了一道缝,冷冷的撂下句话:“我家老爷不屑与阉人往来!”

  宝禄顿时火冒三丈,叉开门就要赏老头大嘴巴,萧然连忙拉住。稍一琢磨,就门房里求了纸笔,写下这么几个大字:来复枪线,长形弹丸,后膛装填。萧然把纸交给老家丁,道:“交你家老爷去吧。”然后拉着宝禄坐在门前台阶上,道:“别急,用不了一会工夫,那戴老头一定来请咱们。”

  老家丁哪肯信这一套,摇头冷笑着去了。宝禄奇怪的道:“你写的什么啊?这老东西脾气倔的跟驴似的,真的能来请咱们?”

  萧然哈哈一笑,道:“我说会,那就一定会。”拍拍他肩膀道:“嘿,先别说这个,还不知道咱们今儿得了多少两银子那!快数数看!”

  两个暴发户坐在台阶上,抖搂出那一沓银票。掰脚指头算了半天,两人都吓了一跳:整整三千四百两!宝禄眼珠子都直了,一个劲的说:“要不咱先把银票兑了吧,堆一堆数一数,然后再存回去成么?我娘乖乖,我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啊!”

  萧然也十分惊讶,光洪文礼一个人竟然就送了一千两!他可不知道这是他敲竹杠的结果。不过这么一来,他倒觉得有些摸着脉了,看来这个坤宁宫首领太监还真有些油水。

  两人正搂着一沓银票流口水,门忽然开了,那个老家丁十分古怪的瞧了萧然一眼,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萧爷,我家老爷有请!”

  戴老头家不是很大,但却不是一般的乱。到处堆着些废铜烂铁,还有生了锈的冲枕、操作床,甚至还有废置的铁匠炉子,看上去就是一废品收购站。萧然大致就猜出这老头穿的那么破,兴许还真是因为家里穷的叮当响。你想啊,一个九品的官,一年的俸禄不过三十多两,京官例支双俸,又每正俸一两兼支米一斛,杂七杂八的算下来,一百两已经顶大天了。凭这点钱搞枪械发明,艰苦程度可想而知。单看院子里的这一堆一堆的破烂,哪一样不是要银子的?一百多两都未必能够。老头肯定是把钱都花在了枪械发明上,这样看来,老戴家一家子不喝西北风已经很不错了。

  见到戴桐的时候,老头正坐在一堆破烂中间发呆。一边瞅着萧然给他写的那张纸,一边使劲的揪着胡子。萧然恭敬的鞠了个躬,道:“萧然见过戴大人!”

  老头头也不回,嗡声嗡气的道:“来复枪,你知道来复枪?”

  “所谓‘来复’,是洋文‘rifle’、也就是‘膛线’的译音。二百多年前,西方的洋人就已经发现,在枪膛内刻上凹槽,既能提高涉及精度,又能增加射程,所以把这种线膛枪叫做‘来复枪’。只不过这种前膛线膛枪的装填速度实在太慢,因此一直没有广泛使用。”

  “恩,恩,说下去!”戴桐一下子跳了起来,看着萧然,两眼放光,“戴和,去,告诉刘嫂吵两个菜,今晚要招待客人!”

  老家丁戴和答应着去了,宝禄张大了嘴巴崇拜地仰望萧然,眼里全是星星。

  “如果我们可以改进这种装填的方式,由前膛装填改为后膛装填,也就有效的解决的以上问题。通常的火绳枪和燧石枪——哦,这是我对现在用火绳点火和火石击发的两种枪的简称,现在的火枪击发,都是通过这两种方式。如果加以改进,用撞针来代替燧石,通过撞击的方法引燃火药,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尝试着由后膛来装填弹丸和弹药呢?”

  “撞针击发,你是说撞击……”老头过度兴奋,眉毛胡子一起抖,脸色也因充血而变的通红,“戴和,戴和!告诉刘嫂,跟张家去借只鸡来炖了,再打两壶酒!……不,打个七壶八壶的,老爷今天***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醉!”

  戴桐一个箭步蹿到萧然跟前,一把攥住他手,急切的道:“那么长形弹丸呢?长形弹丸是怎么回事?”

  萧然开心的笑了。这老头,虽然脾气倔了点,倒还真是率直的可爱。就是这一双大手太糙了,力气又大,握的萧然的一双嫩手生疼。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七章 给皇后做面膜

  戴桐的酒量明显跟脾气成反比,三大杯下肚,已经脸红脖子粗,话也多了起来。对老祖宗戴梓的遭遇,更是怒发冲冠,不能自抑。一句愚昧之极的“骑射乃满州根本”,不但使清朝的军事力量落后世界上百年,也断送了一位伟大的军械专家,这一点萧然也是一样的愤慨。如果清廷能够重视这一家子军事天才,何至于让洋人在家门口杀人放火、耀武扬威?

  不过看到戴家后人仍然孜孜不倦的进行火器发明研究,萧然心里真的是肃然起敬。戴桐还有一个儿子,现在曾国藩的湘军中任右锋营典校。曾国藩是历史上的洋务派代表,在他的手下做事,说不定更能发挥戴家的长处。

  萧然原本只是处于对戴梓的崇敬,才来特意拜会戴氏后人,看了戴老头生活的窘境,心里也是一阵发酸。戴桐年俸只有三十五两,京官例支双俸,加上俸米,满打满算的只有不到一百两。而他每年用在购置机械原料的费用至少在三百两以上,当然还是自费。这样一来,祖上的二十亩田都卖光了不说,宅子也抵出去一半,日子还是过的捉襟见肘,连这顿吃的的鸡都是从邻居家借来的。

  酒入愁肠,戴老头很快就醉成了一滩烂泥。萧然推说一会还要伺候皇后,就没喝太多酒,但是把他对枪械的一些见解写了两大张纸,又从宝禄那拿了两张银票,共一千两,一并交给家丁戴和。戴和估计有年头没见着这么多银子了,捧着银票的手直哆嗦,非要给萧然磕头。萧然死活没让,只说好好伺候你们老爷,缺银子了就到我这取。戴家的希望,就是咱们大清国的希望。一听这话,戴和眼泪刷就下来了,萧然也觉得鼻子酸酸的。

  回宫的路上,宝禄说,一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一千两呐,得是多么大一堆!萧然说,你懂个屁!

  回到坤宁宫已经是亥时了,正要回房睡觉,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来报:“萧公公,主子等了你一晚上了,现在还没睡,你赶紧伺候着吧!”

  萧然吓了一跳,自己出宫,可是没来得及跟皇后打招呼,难不成是怪罪下来了?连忙赶到皇后房里,果然灯还亮着。隔着珍珠门帘子,隐隐瞧见一个窈窕的背影在灯下坐着,对着镜子出神。萧然连忙跪了个双腿安:“主子吉祥!这么晚了,主子还没歇着么?”

  “进来吧。”里面淡淡的应了一声。萧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才发现屋里就皇后一个人,连侍寝的宫女也没在,心里不知怎么竟通通乱挑起来。皇后缓缓转过头来,跳动的灯光下,那张娇好的脸蛋更显得清丽绝伦。

  萧然不敢再胡思乱想,忙垂下头道:“不知主子有什么吩咐?”

  皇后神情有些奇怪,怔怔的瞧着他,半天没说话。萧然心里越发紧张起来,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萧然,你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一句话好似一个炸雷劈过,萧然大吃一惊,扑通跪在地上:“老天在上,小三子对主子忠心耿耿,那敢有半句话骗主子?”

  皇后冷笑着道:“到现在你还嘴硬,你当我也是好骗的么?晌午你说瞧见凤凰,金冠翠羽,五色祥云什么的,我问你,你不是一向分不清颜色的么?难道这一病,眼疾竟一下子好了?”

  眼疾?分不清颜色?萧然心顿时一沉,这太监原竟是个色盲!自己上哪知道?宝禄也是百密一疏,根本就没跟自己提这茬。可是转生之后为什么这毛病却没了,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时间倒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色盲这东西是遗传的,二十一世纪都治不好,别说清朝了。要说眼疾突然好了,明摆着没人会信;但要说自己是重生穿越来的,你说皇后会不会一兴奋就砍了咱脑袋?

  饶是萧然玲珑八面舌灿莲花,到这时也是张口结舌,脑门登时泌出了汗珠子。“这个,奴才……”

  “怎么,编不出来了吧?”皇后似乎对自己这一招很是得意,眼角漾起一丝笑意,“你这个狗奴才,胆子大到天上去了,就不怕我砍了你脑袋?”

  萧然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要说皇后想杀自己,当着皇上的面戳穿不就得了,何以挑个没人的时候来问?大脑以一百八十脉速高速旋转,很快判断出当前形势还是坦白从宽的好,装出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道:“主子开恩!皇上当时要砍奴才的脑袋,小三子一时糊涂,就撒了个天大的谎!奴才罪该万死,请主子责罚!”

  皇后微微点着头道:“恩,你还能跟我说实话,也算不容易了。不过你又说让我开恩,又求我责罚,你说我该听你哪一句呢?”

  萧然大着胆子道:“小三子实在是该死,不过小三子真是想伺候主子一辈子呢。现在就砍了头,那就不能给主子跑腿回话啦!”这话他到没搀假,守着皇后这么个绝代佳人,要他伺候一辈子他倒真是心甘情愿的。

  “大胆的奴才!”皇后嘴里骂着,却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娇媚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百花一同绽放,美艳不可方物。萧然偷偷瞧了一眼,心就通通狂跳起来。

  只听皇后又道:“你撒的这个弥天大谎,皇上一高兴,身子竟然好了不少。要不是瞧着龙体康复,你小三子就算有十颗八颗脑袋,我也统统砍了去!哼,让你这个油嘴滑舌的东西来伺候,好稀罕么!”

  萧然这个谎撒的还真是运气。咸丰本来呕血数日,米水不进,这一时狂喜之下,身体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连喝了两碗燕窝粥,还破天荒的吃了半屉蟹黄包子。皇后悬了好几天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仔细一想,萧然撒谎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反到救了圣驾,说来还是大功一件呢。

  不过功归功,欺君可是天大的罪,皇后沉吟了一下,低声道:“今儿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就算是这么过去了,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么?”

  看着萧然谢恩那叫一个麻利,咚的一个响头磕过来,不觉又心里有气,要是这么着就算了,是不是太便宜这奴才了?

  “小三子!”皇后声音忽然又严厉起来,“我再问你:今当着皇上的面,你为什么那样……那样……瞧着我?”话一出口,白皙的脸颊莫名泛起一阵晕红。

  “啊?”萧然吓的一哆嗦,撒谎的事虽然过去了,这茬却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主子你实在长的太漂亮,奴才我一时瞅直了眼吧?寻思了半天,惴惴的道:“奴才大胆,不知主子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七章 给皇后做面膜(中)

 
  “废话,当然是真话!”皇后有点生气,这奴才油嘴滑舌的毛病,怎么总是改不掉?

  “奴才冒犯了主子,自知罪不可赦。但是今儿既然主子问到这了,这些话奴才冒死也是要说的。”萧然神色一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万岁爷龙体不适,这奴才是知道的,自然也能想到主子你这一着急,一定是吃不下睡不好的。但是今儿一瞧见主子那憔悴的神情,奴才真是吓了一跳,几乎就没认出来是主子!短短三天没见,整整瘦了一圈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小三子……小三子这心里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奴才再大胆说一嘴:万岁爷龙体不适,主子自然担心;但主子你也应该保重身体才是啊!”

  皇上病了,皇后自然是这世上最紧张的一个人,要说她能吃的香睡的着才怪呢。这一点萧然就是用屁股也能想出来,心说这你要是再不感动,那可真是没天理了!唯一不足的是他的表演天赋实在有限,哽咽了半天,拼命眨眼睛,也没能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皇后听了这一番话,不觉怔住了,呆呆的望着萧然,心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几天一门心思都搁在皇上那,哪还顾得自己,连睡觉也不过是沾沾枕头打个盹,就得赶紧起来瞧皇上去。其实也不单是她,宫里所有人都一样,只惦记着皇上,哪里顾得上她这个皇后?可是小三子这一番话,说的真是掏心窝子,皇后眼圈一红,差点就流下泪来,心想这宫里一大帮子人,竟没一个有小三子这样的心思,知道心疼自己的。忙拭了拭眼睛,掩饰道:“真的么?我真的瘦了么?小三子,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恩,你也甭跪着了,快站起来说话吧!”

  萧然心说,***才知道让我起来,膝盖都跪疼了。嘴上却道:“主子的美貌,那是有目共睹、天下无双的,即便是略显憔悴,那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怎么会难看?”他本来想说海棠春睡、梨花带雨什么的,但琢磨着这话太轻浮,要是真的说出口,保不齐那主儿大嘴巴就抡过来了。

  大凡世上女子,没一个不在意自己样貌的,皇后也不例外。只听她幽幽叹道:“唉,你不过是宽慰我罢了。刚一照镜子,我自己也觉得老了很多,眼角都有皱纹了呢。”

  要知道皇后今年只有二十三岁,又保养的好,看起来还象是个未出阁的少女。纵使睡眠不足,脸上有一两道皱纹,那也是很容易消除的。萧然忽然心里一动,道:“主子要是信得过奴才,小三子倒有个办法可以消除皱纹?”

  “真的吗?”皇后喜出望外,“你,你真的有办法?”

  萧然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信口胡吹道:“在小三子家乡,有一个得道的仙姑,颇为驻颜有术,曾留下来一个方子,据说可以调理肌颜,使人长保青春。这个方子叫做面膜,小三子倒是略知一二,只恐主子金贵之体,不敢胡乱造次。”

  皇后急道:“嗨,这时候你卖的什么关子!既然有这法子,还不赶紧办?”

  “这个,法子虽有,可是今儿太晚了,得等明天到太医院那边取来药材才好。”

  “笨蛋,哪用的到等明天?传我懿旨,你现在就去取药,不论何种药材,但取不妨。”

  萧然拍了一下脑门,心想我还真是糊涂了。又不是人民医院,人太医院就是皇上自个家开的,还分白天黑天么?忙领了旨,出门叫上宝禄,一道烟奔太医院去了。宝禄昨晚上夜,到现在还没合眼,困的哈欠连天,但萧然一声招呼,马上来了精神。

  今晚值夜的太医叫陈全海,听说新任坤宁宫首领太监萧公公大驾光临,趿拉着鞋就跑出来了,一把拉住萧然道:“萧公公今儿荣升,咱们正念叨着明个过去道喜呢,可巧公公就亲自来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以后在主子面前多多美言呐!”说着话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红包,塞到萧然手里。萧然看他红包居然早都准备好了,心说这厮还真够积极的,冲这孝顺劲儿,一定提拔他。

  却说萧然之所以敢提出给皇后做面膜,心里倒真是有几分把握的。他前世的父亲原是老中医,耳濡目染的对中药药理多少了解一些。其实就是现在的面膜,大多数也都是中药萃取,都打着珍珠、灵芝、丹参、冰片什么的旗号,实际上都是有名无实。要说十块八块的一帖面膜里有这些东西,那药厂估计得赔个老逼朝天的。

  但这时的萧然却不一样了,太医院的药,那是可劲儿的用。而且珍珠要六分以上的,灵芝最起码一千年,丹参什么的都的是三个杈的极品,两个杈的瞅都不瞅,丢不起那人。总之一句话,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另外又选了仁杏、茯苓、夏枯草什么的,这些药材都很名贵,而且生肌养颜,萧然绝对有把握,就算没太大的效果,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然后萧然就说了一句话:“都给我捣碎!”陈全海吓的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丹参扔了。这可都是中药中的极品呐,丫也太能祸害人了吧?

  大包小裹收拾了一大堆,又让宝禄到尚膳监取了一大壶的牛奶,二人一路小跑回到困宁宫。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皇后仍然兴奋的睡意全无。萧然把各种药沫倾在一个大碗里,倒入牛奶调成糊状,然后让皇后半躺在藤椅上,把药糊均匀的涂到她脸上。这是萧然头一次距离她如此接近,鼻子里能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让人心醉。手掌触摸到那白腻光滑的脸蛋,萧然就觉得嗓子一阵发紧,心怦怦怦的跳的不行,手也微微有些发抖。皇后明显感觉到了,柔声道:“不用害怕,即便没什么起色,我也不会怪你就是了。”萧然心说,要是你知道我是在故意占你便宜,不知会不会怪我呢?

  面膜敷上之后,一段时间内是不能动的。由于冰片的关系,皇后只觉得脸上冰凉一片,好不舒服。接连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现在这一合眼,不觉就来了倦意。萧然道:“主子打个盹罢,我给你揉一揉肩膀,很舒服的。”皇后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

  萧然搬凳子坐在旁边,轻轻在皇后肩膀揉捏起来。这门手艺也是打他爹那传下来的,不轻不重,揉的周身都懒洋洋的,舒服极了。皇后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蓦然惊觉这一声可是太那个了,一张脸顿时着了火似的烧了起来,幸好有面膜挡着,没给小三子看到。要不然羞也羞死了。尽管如此,一颗心却咚咚的跳个不住。

  萧然强憋着没笑出声来,虽然看不到脸,但瞧她脖子耳朵都羞得红了,怎么回事还猜不到么?尤其看到那丰满高耸的一对胸脯急剧起伏,就觉得身体某个部位急剧充血,几乎把持不住。不过一想到这主儿可是大清国母,咱不过一冒牌太监,哪敢有这非分之想?

  享受着轻柔的按摩,皇后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萧然听着她发出细密均匀的呼吸,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失落。忽然大着胆子凑到她颈下,深深一嗅。淡淡的发香钻入鼻孔,萧然心神也为之一荡。恍惚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如茵的绿草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湛蓝的天空中,有白云悠然游过。自己牵着皇后的手,依偎在一起,轻声呢喃,同沐春风……

  一阵困意袭来,正自我陶醉的萧然竟不知不觉伏在皇后的肩膀上睡着了。嘴角流出亮晶晶的口水,把她肩膀打湿了一片。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七章 给皇后做面膜(下)

  
  萧然这一觉睡的还真叫一个舒服。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在推自己,老大不情愿的睁眼一瞧,顿时吓了一跳。我的妈,怎么竟然在皇后屋里睡着了,这不是找死呢么?再一看皇后正使劲的擦着肩膀上的口水,汗当时就下来了:我的么?不是我的口水吧?!

  此时天色已经渐亮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按摩的缘故,皇后这一夜也睡的难得的香甜。但一睁眼,发现肩膀上居然枕着个脑袋,心里就一通乱跳,又是害羞,又是生气。只不过生气只是那么一下,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慌乱,就象当年爹告诉自己将要嫁给皇上一样,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微微侧过头,就能瞧见那张精致的如描似画的脸,清秀中透着英俊,让人瞧上一眼就会好一阵心跳。当年的咸丰也很俊俏,但是跟小三子比起来,却差得远了。这是一张完美的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找不出一点瑕疵。那宽阔的额头,浓浓的两道剑眉,配上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散发出逼人的英气。睡梦中似乎梦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头还往自己颈中拱了拱,象个顽皮的孩子。

  头发蹭的皇后脖颈痒痒的,忍不住微微一动,随之回过神来。我是在干吗?堂堂大清皇后,一国之母,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这么一想,皇后连忙坐起身,这才发现肩膀竟让那个死太监的口水打湿了一片。

  清醒过来的萧然这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我……”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皇后白了他一眼:“死小三子,还看什么看?还不帮我把面膜弄下来!”

  萧然这才想起昨晚睡着了,竟忘了除下面膜。连忙打了盆热水,用毛巾浸湿了,敷在皇后脸上。待面膜湿透,轻轻揭了下来,打眼一瞧,顿时从心里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完美!

  眼角那丝浅浅的皱纹已经不见了。细腻的肌肤象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的出水,莹白之中似乎散发出淡淡的光彩来。整个人都觉得焕然一新,说不出的清新靓丽,娇媚动人。

  当然,这主要是睡眠充足的关系。许多天来这是皇后睡的第一个塌实觉,休息的好,人自然也显得精神。不过这跟萧然弄来的那些名贵药材也有直接的关系。

  皇后急急的凑到镜子跟前,只是那么一照,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不过一夜的工夫,镜子里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光彩照人,起码年轻了好几岁!那道让人心烦的皱纹也不见了,一张莹白致致的脸蛋焕发出神奇的魅力!

  “啊,这真的……真的是我吗?”皇后左看右看,回过头一瞧,萧然也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脸,两眼放光。顿时脸一红,道:“还瞧什么啊,你昨晚……昨晚……都没瞧够么……”

  话一出口,皇后脸更红了,心说我这说的都是什么啊。一时间两人都觉得很尴尬,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梆子响,皇后道:“呀,都这个时候了,我该去瞧皇上了。小三子,你今儿哪也不许去,再到太医院多取些药材来,等我回来再做个面膜。”早有宫女伺候着换了衣服,皇后恨恨地把换下来的衣服丢给萧然,“罚你把衣服给我洗了!要是有半点不干净,看我不……看我怎么收拾你!”

  宫女们都是一楞,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萧然暗暗苦笑。

  回到房间里,提笔写了个方子,吩咐宝禄照着去抓药。一见宝禄竟吓了一跳,这小子两眼肿的跟鱼泡似的,忙问他怎么回事。宝禄苦笑着说:“还不都是你害的?昨儿个把一沓子银票都搁在我这,害我一宿都没咋合眼。我哪揣过这么多银子啊,要是让人给偷了去怎么办?”说着话把银票掏出来还给萧然,“你还是自己收着吧。要是再搁我这,银票还没丢,我就先害怕死了。”

  他现在还睡在官房太监屋里,一个屋有六个人,难怪他担心的睡不着觉。萧然又好气又好笑,也就不劝他,接过银票,抽出一张五百两的说道:“这一张是给你的,你是自己收着呢,还是一并放在我这?”

  “给我的???”宝禄这一激动差点跳起来,“这,这,你这是……”

  “什么这啊那呀的,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以后兴许还多着呢。你要是敢推辞,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兄弟!”宝禄眼圈一红,眼泪就要下来了。对于一个十岁进宫的小太监,平时一向是让人呼来喝去的,受了多少委屈挨过多少欺负自己也记不清了,压根就没人管自己叫过“兄弟”这两个字。“我,我……”

  “别说了,”萧然拍了拍他肩膀,“瞅你那小胆儿,也不嫌丢人。这样吧,银票就放我这存着,但凡用着了就来取。如果能见着你家人,把这钱给他们,买点地或是做个小生意,以后也就有盼头了!”

  送走了宝禄,萧然心里忽然一阵凄凉。这些银子他原本就是要送人的。因为他心里一直想,太监是绝对不能当的,要是真到了净身那一天,自己也就活到了头了。屈指算一算,在这世界上也不过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好活。一个月之后呢?萧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打了盆水,开始规规矩矩的给皇后洗衣服。唉,谁叫咱弄脏了呢。一边洗就一边想,这年头要是有个干洗店该多好!五元一件,洗的又块又干净,加两块人家还给熏香呢。可惜呀,兜里揣着这么一沓子银票,还得自己吭哧吭哧的劳动改造!

  忽然脑子里无端的冒出一个念头:干洗店!店?!对啊,干吗不开个店呢?咱会做面膜,会做美容,能不能开个美容店?凭手头这几千两银子,开个美容连锁都不成问题,那可是一本万利、就跟直接印钞票一样的买卖呀!

  萧然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越想越兴奋。首先资金不差;另外守着太医院,只要对那陈全海稍微用点手段,药材——原料也是不会差的。但是有一点,人手怎么解决?太监是不可以出宫做买卖的,就连亲属也不能在京城做生意,这是清律里定下来的规矩。

  萧然左思右想,还是寻思不出个道道来,哪还有心思洗衣服。正坐在那发呆,忽然一双细嫩的手掌从背后伸了过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小三子,你猜我是谁?”

  萧然一把就把那双小手攥住了:“雨婷姐姐!小三子想死你了,昨儿个整整一天,你到哪去了?”

  雨婷红着脸抽回手,伸手在他额头轻轻一戳,道:“你呀,又来贫嘴。昨天我去寿康宫了,这不寿康、寿禧两位公主要出阁了吗,照规矩得自己做些个女红,差个花样子不会做,让我去那边帮着做了一整天。唉,身子都乏死了!”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八章 风波(上)

  
  
  雨婷瞧了水盆一眼,发现是皇后的衣服,打趣道:“在寿康宫就听说我们小三子通了天眼,瞧见凤凰了。怎么你升了官戴了顶子,就巴巴儿的做起主子的体己人儿了么?”笑着把他推在一旁,替他洗起衣服来。

  那一双香肩划出两道圆润的弧线,随着手臂上下摇动,萧然不禁瞧的出了神,忍不住在她身后挨挨蹭蹭的道:“还是姐姐对小三子好。你身子乏了,我给你揉一揉吧。”

  说着话手便搭在她肩上,只觉一阵温热的气息隔着衣服传来,心神也为之一荡。雨婷却急忙娇笑着避开,道:“不要啊,我最怕痒,你还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吧,我的萧公公!”

  萧然讪讪的缩回手,心想要是她能把那公公两个字换成老公,那该多受用?从背影瞧去,雨婷的身材很丰腴,但绝不是胖。乌黑的秀发挽起,露出象牙样洁白光泽的一段脖颈,散发着迷人的诱惑。由于皮肤白皙的缘故,小巧的耳朵几乎象透明的,甚至能隐隐看到血管,俏皮的勾勒出玲珑的轮廓,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萧然一时有点想入非非,正琢磨着是不是一把揽住她的腰,忽听雨婷问道:“昨儿给你沙淇玛,吃了么?好不好吃?”

  “还没呢。”萧然随口说道,顺眼瞟了一眼桌子。忽然楞住了,手帕还摊在桌子上,但沙淇玛却不见了!

  雨婷也瞧见了空手帕子,顿时就变了脸色,洗了一半的衣服啪的撇在水盆里,冷笑着道:“好啊,升了官了么,自然就瞧不上这些小家气的东西。可也用不着打发给旁人。你要是不稀罕,直接丢了不就完了。”

  这丫头性情应该是挺温柔的那种,瞧她一张小脸此刻绷的紧紧的,萧然就知道这回真的闯了货了。这屋子一般是没人来的,不用说,准是宝禄那臭小子干的。萧然眼珠一转,赔笑着说道:“姐姐可真的冤枉我了!小三子本是舍不得吃,一直搁在这,昨儿事情又多,晚上在主子那伺候了一宿,结果一个不留神让这些王八蛋捞了去,我猜一准是小宝子那厮。***,连老子定情信物也敢抢,丫是真活的不耐烦了!他一会就能回来,你看我怎么治他,给你出这口气!”

  雨婷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即又红了脸,捶了萧然一拳,道:“呸,什么定情信物,胡说八道!”随即又道:“要是别人吃的呢,这事就不算完。要是小宝子就算了。你们俩一直好的穿一条裤子,难道还为了一块点心扯破了脸啊?”

  萧然趁机一把揽过她的腰肢,道:“好姐姐,你咋这么会疼人呢!”说着在她脸颊上波的亲了一口。

  雨婷给他这一揽,就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腾的升起,仿佛有团火在胸口烧了起来。想避开他的胳膊,但身子不知怎么竟软绵绵的。再给那火热的嘴唇在脸颊一亲,竟觉得整个人象要化了一样,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心里又羞又急,似乎还有几分别的什么,张嘴想喊,不知怎么的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简直媚到了骨头里,自己都忍不住脸红。

  萧然瞧见这模样,胆子越发大起来,低下头就往那两片樱唇上吻去。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脱着长音儿道:“萧公公在里面么?”雨婷身子猛的一颤,慌忙从萧然怀里挣了出来,脸臊的跟一张大红布似的,扭身躲到了床角。萧然恨不得一鞋底子飞过去,咬着牙暗骂:这是哪个缺德东西!打扰人家办事,生儿子会没有小鸡鸡的,你没听说过么?

  门帘一挑,走进两个人来,却是敬事房的祁公公和刘德亮。萧然当时就泄了气:这家伙还真不怕生儿子没有小鸡鸡,因为他根本生不出什么东西来啊!

  祁公公打眼一瞧两人的神情,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干笑了一声道:“萧公公真是个大忙人,咱家来的不是时候那,抱歉抱歉!听说公公荣升首领太监,咱们敬事房凑了点份子,也来道个贺。礼轻了些,还望萧公公你不要嫌咱们小家子气,赏脸收下。”

  说完使了个眼色,刘德亮忙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封红包。这小子完全没有了上次的倨傲,一直躬着腰,甚至没敢抬起头来。萧然知道收份子是宫里的规矩,象征性的客气两句,也就揣了起来。又说了几句闲话,祁公公忽然附耳道:“请萧公公借一步说话。”

  萧然猜出他这一来,准是有事,便跟他走出屋外。祁公公瞧了瞧左右无人,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信封,低声道:“你这次干的不错,爷很高兴。这是给你的赏赐。并让我传话给你,说你的家人一切安好,叫你不要惦记着。另外还让我告诉你,国子监兰祭酒这个人虽然现在没什么实权,但他在朝中能量很大,叫你小心些!”

  萧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家人的事他到不觉得意外,那个神秘人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在提醒他:你家人还在我手上,可不要升了个首领就得意忘形。而真正令他吃惊的却是最后一句话,昨晚跟兰轻卓、洪文礼他们喝的酒,马上那人就知道了!难道我平时的一举一动都在这家伙的监视之下吗?想到这里萧然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真的是通天彻地、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送走了祁公公,萧然还是觉得一阵一阵的后怕。被人从背后盯着的感觉实在无法忍受,甚至还不如当面锣对面鼓,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即便是打不过,大不了赔上一命便了,总比这种被人监视、芒刺在背的感觉好的多。看来这个神秘人的势力不只在宫里,估计连朝廷、甚至是整个京城,都有他的眼线。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想干什么呢?

  还有,昨天去春秋楼的事,到底是谁透出去的呢?听说话兰轻卓是那个神秘人的对立面,应该不会是他。戴桐肯定不是的,另外那几个人瞧着也不大象。难道是……

  萧然眉头猛的一跳:啊,原来是他?!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八章 风波(中)

  回到房间,雨婷看他脸色不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萧然没说别的,只说有人托祁公公送了贺礼过来,说着就拿出了那个信封。打开一看,雨婷顿时发出了一声低呼,连萧然也怔住了。里面是两张银票,每张面额居然是一千两!

  一出手就是两千两银子,这位神秘“爷”还真大方!萧然摇头苦笑。再看敬事房送来的红包,也都是福春行的银票,总有十多张。虽然面额都不大,但加起来也有八百多两。信封里还附了一张红签,写着一些人的名字和钱数。

  雨婷这下真的被吓着了,美丽的大眼睛里不但没有兴奋,反而十分惊慌,抓着萧然的手道:“小三子,你,你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吧?皇宫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不能为了多捞些银子,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萧然心里一热,道:“你放心,小三子不会做傻事的。起码我现在还不能死,好多事情还等着我去做。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也要先让那些关心我、对我好的人过上好日子。要不然,小三子不是白来到这世上一回?”

  雨婷一听,马上伸手掩住他嘴,嗔道:“好好的,干吗说什么死、活的,都是没头的鬼话。真正关心你、对你好的人,都希望你能活的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强。”

  这句话说的很直白,但却是至真至情,恰恰拨动了萧然藏在心底最不堪触碰的那一根心弦。萧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忍不住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雨婷恩了一声,双颊一阵晕红,也就任由他抱着。

  呼吸着阵阵少女的体香,软绵绵一具娇躯搂在怀里,渐渐的萧然就觉得身体有了感觉,呼吸越发急促。侧脸一瞧,雨婷那羞人答答的模样好象一只春睡的海棠,妩媚极了,不觉低下头象那鲜红的小嘴吻了下去。不料她蛮腰一扭,挣脱了怀抱,轻巧的闪到一边,红着脸道:“坏蛋,变着法儿的欺负人!臭太监,你要再这么没羞没臊的,看人家理你不理!”

  毕竟是大白天的,萧然也不敢做什么太大的举动,便道:“好姐姐,主子早起去万岁爷那了,雪瑶跟着伺候呢。你身子也乏了,今儿就在我这歇着,好不好?”

  雨婷咬着嘴唇,点着他额头道:“你这个坏东西,留我在这,准是心里又想什么龌龊事了,还想瞒得住我么?恩,今儿是不行啦,我跟主子告了一天的假,一会还要出宫去瞧我弟弟呢。”

  萧然奇道:“你弟弟?怎么他也在京城里么?”

  雨婷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是了,你这一失忆,倒把这茬给忘啦!”

  原来雨婷本性方,山西昔阳人,家中还有个弟弟,叫方雨来。六年前,山西遭了百年不遇的旱灾,粮食颗粒无收,一家人活不下去,这才逃到了河北。父亲在路途上病死了,母亲一急,也撒手而去。姐弟两千辛万苦才逃到京城,雨来说要阉了去当太监,因为他是方家的独苗,姐姐说什么也不同意,坚持自己进宫当了宫女,把弟弟典在一家杂货铺里做了学徒。那年头的学徒跟现在可不一样,说穿了就是奴隶,是要签卖身契的,干满多少年才能还你自由。

  萧然忽然心里一动,清律上说太监的亲戚是不能在京城做买卖的,但没说宫女不行。既然这个雨来在杂货店做了六年的学徒,做生意应该多少懂一点。如果此人堪用,那么美容院的人选不是解决了么?

  当下把自己的想法跟雨婷一说,雨婷不禁惊喜万分。这时他才知道萧然现在的身价何止两千八百两,刨去给戴桐的一千两不算,还有整整五千二百两!

  “美容连锁店,这东西能成么?”雨婷过度兴奋,反倒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是前人没做过的买卖,万一赔了,可就血本无归了!

  “放心吧,凭我小三子的聪明才智,保证万无一失!”萧然心里说:要是我郑东堂堂一介博士生都捞不到银子,那还真不如切了当太监算了!

  两人匆匆离了皇宫,雨婷领着一直到天桥附近的“刘记杂货铺”。铺子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掌柜的跟一个伙计。那掌柜的有四十来岁,留着三撇胡子,长那模样就已经挺欠揍了,偏偏有极色。抬头瞧见雨婷,耗子眼顿时发出亮光,亲自从柜台里迎出来道:“方姑娘来啦,稀客稀客。雨来出去送货,大概还要等一会子才回来,你在这等等他吧。”

  雨婷瞧了他那模样,眉头一皱,微微点了下头。那掌柜的倒了杯茶,亲手递过来,她也不好不接。趁着递茶的工夫,掌柜的故意在她手上捏了一把。雨婷是个性格柔顺的女孩,要是搁雪瑶,估计早一茶杯扔他脸上的。但她却只能涨红了脸,向后一躲。那掌柜也就越发大胆,嬉皮笑脸的道:“这么远的路,姑娘也走的乏了,何不到后堂歇歇脚?”伸手来拉她衣袖。刚伸出手去,忽然眼前一黑又一亮,迸出无数金星,接着一阵剧痛从鼻梁骨开使,一溜的窜上脑门,痛的鼻涕眼泪一股脑流了出来,扑通跌在地上哇哇大叫。

  柜台里伙计听了,跑了出来,一瞧却是个十分俊俏的小太监,手里抓条板凳,兀自在那里蹦着高的打呢。那柳木板凳又硬又重,乒乒乓乓一顿砸,那掌柜的叫的跟杀猪一样。再挨几下,却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伙计着实吃了一惊: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下手可忒恨!一时竟被镇住了,犹豫半天也没敢冲过来。

  其实那掌柜的原本是瞧见萧然的,但萧然仍然是穿着那件灰土土的太监服,又年轻模样又俊俏,跟个大姑娘似的,根本就没把他放心上。谁知这家伙下手就跟不要命似的,老大一条板凳专望脑袋上削,眼瞅着打的有出气没进气了,雨婷早下傻了,也忘了过来拉。

  萧然撇了板凳,蹲下身笑嘻嘻的瞧着那掌柜道:“怎么样?这一顿板凳挨得爽不爽?”

  掌柜的一颗脑袋象血葫芦似的,老半天才叨出口气儿来,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呻吟道:“我们东家……是太……太仆寺刘、刘协领,你,你小子等着……”

  萧然差点笑出声来。京官里太仆寺马厂委署协领是个从九品,实在是小的没法再小了,跟我这坤宁宫首领太监一比,就好象弼马温跟齐天大圣一样。“这样吧,我在你这侯着,顺便喝口茶。哎,那伙计,还不快叫你们东家来?就说有人跑你们店里砸场子了。”

  萧然拉着脸色苍白的雨婷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那伙计一道烟蹿出门去了。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九章 风波(下)

 
  刘协领带着人气势汹汹赶来的时候,还真没把这个连顶子都没有的小太监放在眼里。他仗着跟宫里的几个侍卫是拜把子兄弟,很是嚣张,大吼一声就要扑上去群殴。忽然金光一闪,一件物事劈面砸了过来,正中额角,饶是他皮糙肉厚也顿时肿起个青疙瘩。仔细一瞧,顿时吓出了一脑门汗,只见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坤宁宫首领太监一名萧然,内务府监制!

  只听萧然冷笑着道:“好啊,一个做臣子的,居然连皇后主子的贴身侍女都敢调戏,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刘协领叫苦不迭。雨婷是宫女,铺子里的人原是知道的,但都不知道她竟是皇后的贴身侍女。加上她性子又弱,念着弟弟在人手下讨饭吃,所以有几次吃了亏也就忍了,这才让那个掌柜的越发色胆包天了。刘协领心说这下子可是捅到了马蜂窝了,一顿响头磕了下去,一迭声的道:“公公开恩,公公开恩!”

  萧然没工夫跟他闲扯,先要出了方雨来的身契。然后敲着柜台道:“老刘,你这事可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啊!”

  傻子也能听出他在敲竹杠,刘协领一咬牙,吩咐把柜上的流水银都取了出来,加上一帮子人腰包里的银子,好歹凑了不到二百两,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偏这时雨来也回来了,听说姐姐挨了欺负,抡着根扁担上去就是一下。掌柜的这时刚让人搀起来,一扁担正敲在膝盖上,就听咯一声脆响,痛的哀号了一声晕了过去。萧然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回得了,你丫三五个月能起来床,就是运气了!

  银子身契都到了手,萧然领着姐俩出了杂货铺,找了家客栈,先把雨来安顿下来。没等姐姐发话,雨来扑通一头跪倒,就要给萧然磕头。萧然哪里肯,急忙拉起来。

  这雨来今年十七,长的跟姐姐很象,唇红齿白面如粉敷,很是俊俏。一双大眼睛透着股机灵劲儿,萧然一看就十分喜欢。说起开店,三个人合计了一下,先由雨来在八大胡同转转,选一间上好的铺面。萧然不能久待,留下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零散银子也都搁下了,让他们姐弟俩叙叙话,自己先回宫。

  回到坤宁宫,宝禄已经等了半天了,正拿着顶官帽左瞧右瞧,原来是内务府送来的官服。萧然沉着脸道:“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动我的东西,你也少到我这房里来。”

  宝禄怔了一下,接着就涨红了脸,道:“这话怎么说的?好好的跟我摔的什么脸子,我又没得罪你。”

  萧然眉毛一轩,指着桌上的手帕道:“那块莎淇玛是你吃的吧?嘴巴馋了,跟我知会一声,我买给你就是了,干吗偷吃?”

  “不是我,我没偷吃!”宝禄使劲叫了起来,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儿,强忍着没哭出声。

  萧然越发生气,冷笑着说:“那就奇了,我这屋子也没旁的人来,不是你难不成是猫儿狗儿?吃也就罢了,还死不认帐,脸皮可是够厚的!”

  宝禄再也憋不住了,哇一声哭了出来,抽噎着说:“你,你冤枉人,我没吃,我没吃!”跺跺脚,大哭着跑了。

  萧然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莎淇玛吃了其实并不打紧,但是那晚偷偷去报告自己行踪的,一定是他。而且自己呆在皇后那,宝禄一夜也没怎么睡,刚好有这个时间。想到这萧然就很是心烦,骂道:“呸,枉我还拿你当兄弟!叛徒!”他可不想在皇宫里给自己安条尾巴。

  但是一瞧见宝禄那可怜样,萧然又有点不忍。这孩子也很命苦,在这个年头想生存下去,多少都会做点昧心的事,他也不是第一个。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刚想去要个小灶,尚膳监首领太监曲松竟带着人亲自给送来了,打开食盒一瞧,有什锦虾球,宣威火腿,蜜饯烧蹄膀,煎酿鲜冬菇。外加四个冷盘,一大碗鲜鱼汤。曲松又少不得说了一大堆客套话,照例送上红包一封。等人走了萧然打开一瞧,竟比敬事房阔气多了,有两千三百两。这尚膳监兼了府库采买,腐败是一定的。

  正要动筷,可巧雪瑶哼着小曲跑了进来。一瞧见这么多菜,两眼发光,一把夺过筷子,将萧然推到一边,很不客气的就往嘴里塞了个虾球。萧然苦笑道:“这位大当家的,你是不是闻着味儿来的啊!”

  雪瑶一边嚼着虾球一边说:“好你个小三子,太不地道了!姐姐我掏钱给你办小灶,你却躲起来吃独食,哼!”

  萧然忙道:“哪敢哪敢,你不是在主子那边伺候着么?谁知道你这么早回来!”

  雪瑶忽然神秘一笑,道:“说起这茬我还真忘了!小三子,你最近是不是交了狗屎运啊,好事一件连着一件。等主子晚上回来,又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萧然忙问她是什么消息,她倒卖起了关子,只是一通猛吃。一般女孩子吃相不雅,那是很让人倒胃口的一件事,但雪瑶这丫头却给人一种格外娇憨的感觉,眼睛睁的大大的,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反倒说不出的可爱。

  萧然瞧的怦然心动,忍不住道:“丫头你慢点吃,要是你喜欢,以后天天到我这来,我天天都给你弄好吃的。”

  雪瑶眼珠一转,道:“天天来,那不成你养我了啊?”

  萧然嘻嘻一笑,伸手揽住她腰,“你要愿意的话,那我养了你也成!”恬着脸凑到她耳边一闻,赞道:“好香!”

  雪瑶脸一红,笑着躲开,道:“死太监,没个正形!”又拖着筷子点着他脑门道:“还说养我,有好吃的都偷偷的藏起来,你个死没良心的,就长着一张巧嘴!”

  萧然大叫冤枉,指天划地的说就这一次。雪瑶却道:“哼,昨儿个还不是藏了块莎淇玛?想糊弄我,门儿都没有!”

  萧然惊讶道:“啊,那莎淇玛原是你吃了?”不禁一呆。原来这事还真是冤枉了宝禄,是自己一时毛躁了,倒忘了雪瑶也是经常到他房里来的,心里不免隐隐有些愧疚。

  雪瑶俏脸一板,道:“这么紧张干吗?是我吃了,怎么还不舍得啊?哦,我倒忘了,那是主子前儿赏给你雨婷姐姐的。哼,倒巴巴儿的给你送来了,还真是会疼人呐。早想到是她的东西,你便是送给我我也不吃,谁稀罕呢!”

  萧然道:“瞧你这话说的,我紧张也不是因为这个。点心你吃了不打紧,但也该告诉我一声啊。刚才……”

  话还没说完,雪瑶登时变了脸子,啪的把筷子一撂,道:“我这话说的怎么了?吃一块点心,还得求着你,我有那么下贱么?哦,感情这一桌子菜也是给她预备的,你心里既然想着她,还来搭理我做什么!”

  萧然给她这一顿抢白,越发烦躁,心说这丫头怎么不讲理啊!摇头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雪瑶见他这样,火气却更大了,道:“好,你真就不理我了是么?小三子,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也别理我!”

  说着话就要往外走。萧然忙一把拉住,哭的心都有了。天那,一块莎淇玛就闹出这么多乱子,要是再混闹下去,那可真成了一块莎淇玛引发的血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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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九章 懿贵妃和大阿哥

 
  萧然是个见了美女就心软的主,尽管憋了一肚皮鸟气,也只能低三下四的好一通解释。雪瑶听说因为这事冤枉了宝禄,心里倒真有点说不过去,便道:“我说呢。才看见小宝子一个人在后园子坐着哭,我叫他他也不理,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也是的,一块点心还当什么宝贝了,就算是他吃的,你也不该那样对人家啊。小宝子对你可是实心实意的好,上次你受了伤,他可整整两夜没合眼呐!”

  萧然心说还不是你这丫头给闹的,怎么又怪起我来了?整个一不讲理嘛。忽然心里一动:小宝子对我确实是很好,这样一个人,会是爷派来监视我的么?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萧然头脑一时有些混乱。这么仔细一琢磨,忽然想到了一个疑点:自己跟戴桐结交,又支持他搞火器发明,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可是那个神秘人连一点反映也没有,这就说明他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那天是跟宝禄一起去的戴桐家,如果是他告的密,那这件事爷能不知道么?

  如此说来,告密的肯定另有其人。看来这一次自己真的是冤枉小宝子了!

  雪瑶吃饱喝足,抹抹嘴自顾走了。临走还说了句:“今儿这鱼汤有点咸。”萧然勉强控制住想扁人的冲动,赶紧去了后园子,果然就瞧见宝禄一个人对着一丛九月菊正念念有词。凑跟前一听,萧然不禁扑哧乐了,只听宝禄正自个叨咕呢:“死小三子!臭小三子!亏我还对你这么好,这么糟践我!没良心的东西,让你下辈子托生个赖蛤蟆!”

  萧然突然站了出来,倒吓了宝禄一跳。愤愤的扭过头,也不理他。萧然只好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宝禄倒吓了一跳:“照你这么说,难道有人在监视咱们?”

  “是不是为了监视咱们我不知道,”萧然摇着头说,“但是咱们爷,手段可毒的很。从前那两个接头太监不是不明不白就死了么?看来咱们也得小心着,可别落个一样的下场!”

  宝禄是个很知道轻重的人,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生气了。不过萧然还是想安慰他一下,就跟他说了打算开美容院的事,准备把他那五百两银子投在里面,算是入股。

  两人回去收拾药材,调成了面糊。到晚上皇后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传萧然伺候。萧然捧着个大碗,颠颠儿的来到皇后房里。不知为什么,自打昨晚枕着她肩膀睡了一觉,一想到主子,就莫名其妙的觉着脸热心跳。

  到了房里,皇后正在用茶。见萧然来了就命宫女们都退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萧然、皇后两个人,萧然少不得又是一阵心跳,甚至觉得灯光也变的暧昧起来了。

  敷上了面膜,照例坐下来轻轻给皇后揉着肩膀。手一触到她身体,就觉得她呼吸也急促起来,这让萧然颇有些不自在,气氛也就越发尴尬。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后起了个话头道:“今儿倒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听啊?”

  萧然马上想到雪瑶中午就说,有个天大的喜事。不过眼珠一转,故意说道:“啊,那一定是万岁爷的身子大好了,是不是?”

  皇后叹了口气,道:“你这张嘴巴,真真儿跟抹了蜜一样,难怪皇上对你赞不绝口。今儿皇上下了旨,着你伺候大阿哥,封你为谙达(教阿哥言行举止的老师)。你可高兴?”

  萧然当然知道,对于太监来讲这是怎样的殊荣,并且咸丰只有这一个皇子,那就是一年之后的同治皇帝。跟在他身边,兴许还能讨个出身,那是多少太监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这一来,势必要离开这如花似玉的皇后,这萧然如何舍得?也不暇思索,扑通跪在地上,道:“皇后要是不要奴才了,但请直说,何必推给旁人?小三子就是扫出宫门,也绝无怨言。”

  皇后不觉一怔。她曾想过萧然会推辞,但万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有些不恭,却是真情流露,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嘴上却道:“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阿哥也是旁人么?这话倘若给别人听了去,还不砍了你的脑袋!”

  萧然当然听出了她这话似嗔实喜,索性一把抱住她腿道:“主子要是想砍我脑袋,那便砍去罢了。不能身前身后的伺候主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皇后贵为一国国母,除了皇上一个人,是别的男人一指头都碰不得的。宫里的太监们虽然也伺候着,但那都是些阉人,谁敢这么大胆?打那咸丰一病之后,也有一年多没跟皇后亲热了,这么一个妙龄的少妇,其实就跟守了活寡一样。即便是再正经的女人,每每夜深人静,也难免顾影自怜。现在给这个大胆的奴才一把搂住了腿,竟有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只觉一股烈火自脚底涌起,身子象要被烫化了一样,猛的一颤,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嘴里说着:“快放开!你……你这奴才,好……好大的胆子!……”

  萧然芳泽在怀,哪里肯放?故意叹了口气道:“主子不要奴才,那奴才也不想活了。能在主子身边多伺候一时,就算给砍了头,也是好的。”这倒是萧然的真心话。若是能一亲这绝代佳人的芳泽,就算真让他嗝屁,那他也是心甘的。

  “你说的……说什么混话,谁要你脑袋了?……萧然,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萧然毕竟是个假太监,男人的零件一个不缺。虽然年轻,但身上还是散发出无形的男人魅力。皇后只觉得要被融化了一样,禁锢已久的情欲似乎要在一瞬间决堤,心跳到了嗓子眼儿,说出话来也是软绵绵的,全然竟是乞求的语气。

  萧然倒不好再做过分的举动,松开手臂,轻轻捶着她肩膀,一言不发。皇后好半天才收住心神,叹了口气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虽然是个太监,总也要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现在做阿哥的谙达,以后便是总管太监,总算也搏了个顶子。这些你真的没想过么?”

  萧然黯然一笑,心说什么总管不总管的,我还真不稀罕。于是淡淡的道:“小三子没想过要成就什么大事,只想平平淡淡的守在主子身旁,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就知足了。反正到老也是一死,总管也好,太监也好,能有什么区别呢?”

  皇后心里一动,瞧了他半晌,叹道:“想不到你这么小的年纪,却有这样的心思!唉,我这身边顶属你贴心,真要是让你走了,我这心里也舍不得呢。”说完这话,不禁又一阵脸红。又道:“你要是真的不想走,明儿我去回皇上,就说小三子是我用惯了的,阿哥身边要是缺人,可以先叫你过去调教调教,过一段时间,我再把你要回坤宁宫,你说好不好?”

  萧然寻思半天,好象也只能这样了,只好答应。皇后笑着说:“还以为这是个好消息,你能高兴的什么似的。瞧这样子,原来好消息倒成了坏消息了!”

  萧然忽然想起一个“好消息、坏消息”的笑话,就讲给她听:从前有个国家被别国入侵,粮食都被抢走了。国王召集王公大臣开会,对大家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大臣们说先听坏消息吧。国王就说:“我们的粮食都被抢走了,看来这个冬天我们只能吃牛粪了!”大家一阵难过,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又问:“那好消息呢?”国王说:“好消息是我们的牛粪有很多,大家可以慢慢吃。”

  ……

  第二天一早跟着皇后去了寝宫,却看围着好些宫女太监,原来皇上龙体康复,妃子们都来请安呢。单看各妃子的阵仗就能判断出等级来:除了皇后,就属懿贵妃的人最多,然后是丽妃、婉嫔、祺嫔、玫嫔、荣贵人等。萧然侯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咸丰身边的太监明全来传,忙撂了马蹄袖,跟着进去。眼角一瞄,就瞥见一屋子花枝招展、环肥燕瘦,那真是个顶个的极品美女。萧然情不自禁的吞了下口水,心说妈的难怪古往今来多少人拼了命的要做皇帝,单看这一屋子娇滴滴的美人,那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啊!

  榻前见了礼,咸丰就穿了口谕下来,由萧然暂往储秀宫,管带阿哥侍身宫女太监。因为是暂借,所以不能称谙达,不过这个“管带”却比谙达的权利要大多了。萧然磕头领旨,刚站起身,就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道:“你就是小三子?阿玛夸你很是聪明能干,你倒先说说,你都会什么呐?”

  萧然抬头一瞧,却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穿着件明黄袍,长的粉装玉砌的,十分可爱。另外还有一个小女孩,偎在咸丰身边也不说话,只拿大眼睛骨碌碌的瞧着自己。萧然立即猜出这两人一个是小皇子载淳,女孩一定是大公主了。

  载淳这话实是很难回答的。要知道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稍一琢磨,萧然道:“回大阿哥:主子们让奴才服侍阿哥,那是对小三子的信任恩典。奴才一定倾尽全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既没有唯唯诺诺,也没有放浪矫情,说的皇上、妃子们都是眼睛一亮。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道:“阿哥不可以任性胡闹。皇额娘给你找的人,一定是千挑万选的,你要听话才是。”

  这个说话的女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懿贵妃了!萧然微一抬头,顿时瞧见了一张精致的脸蛋,双眉如黛,眼睛微弯,盛满笑意,顾盼之间自然带出一种风韵,象是随时随地都在向人暗送秋波。粉致致的一张脸蛋吹弹得破,加上微微皱起的鼻子,莹润的小嘴,真的是娇美绝伦,勾魂夺魄。尽管萧然心里对这娘们充满的憎厌,却也不禁为之心动。他马上知道为什么咸丰对这个女人宠幸有加,这样一幅媚态,天底下能抗拒的男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这时的懿贵妃只有二十五岁,还没有得势,谁能想到便是这样一个娇媚的人儿,竟然把偌大个中华搞的乌烟瘴气、满目创痍、几乎被列强蚕食瓜分呢?萧然暗暗叹了口气。

  那懿贵妃倒是对这个传说中开了天眼的奴才挺好奇,眼睛不停的在萧然脸上转来转去,这让他不禁有些脸红心跳。

  咸丰看样子很是高兴,赏了萧然一只金锞子,懿妃又赏了个玉如意。见过了礼妃子们也都散了,小皇子领着大公主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指着萧然很不客气的道:“奴才,今儿你打算带我们去哪儿玩?”

  萧然强忍冲动没有一脚把他踹飞。这么个小东西居然飞扬跋扈的,真是……真是他妈了个巴子的!不过气归气,现在还是得堆下笑脸来,道:“奴才是伺候主子的,但凭阿哥、格格吩咐!”

  照规矩皇子是六岁入学,载淳今年只有五岁,一天除了玩什么也不管。大公主今年也只有六岁,跟这两个孩子在一起,萧然未免有些惴惴。要知道人家是他妈龙种,一个不留神磕到碰到了自己的小命可就危险了。宝禄就说过有一回两个宫女哄大阿哥荡秋千不小心摔到了,结果挨了个鞭笞五百。看来今儿个一切得倍加小心才是。

  大公主提议玩七巧板,小皇子却闹着要玩打仗,吵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让萧然帮着出主意。萧然刚要说话,一个戴顶子的太监把他叫到一旁,低声道:“打仗是坚决不能玩的,太危险。要是给主子知道了,咱们的小命可就不保啦!”

  萧然知道小皇子身边已经有一个八品谙达叫张文亮的,想必就是他了。便道:“张公公,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没等张文亮说话,小皇子已经一迭声的吵起来:“小三子,原也是个没用的奴才!玩个打仗都不行,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索性回了阿玛皇额娘,你还回你的坤宁宫去吧!”

  萧然眉毛登时竖了起来:妈的,一个小屁孩也敢这么说老子!好,不就是打仗吗?哥们我就让你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打仗!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九章 奉旨YY(上)

  
  这一天也是咸丰昏厥后第一天临朝,不一会就生了一肚子气。

  先是大沽口失守,僧格林沁退守张家湾,尚书肃顺、顺亲王端华都主张抚议。但派去谈判的侍郎文俊、粤海关都督恒祺被洋人拒回,不得已再派桂良,议了一整天,带回来个消息,说是英使额尔金、参赞巴夏礼提出的要求,一要增军费,二要开天津通商,三要准各国公使带着洋兵入京换约。这不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么?咸丰皱了半天眉头,下旨僧格林沁、瑞麟退守通州,严防洋人内犯。

  但是洋人从天津北犯,一路骚扰,一时间各地频传战报,搅的人不得安生。咸丰觉得头都大了,偏朝中大臣们又约好似的一口气上了二十多道奏折,都是力陈战事危急,请皇上驾幸木兰。光这二十多道奏折还罢了,令人震惊的是有几个外省的督抚也发来了折子,口吻惊人的一致,象事先商量过一样!咸丰当时就起了疑:难不成是我病重昏厥的消息走漏了风声?不过三四天的工夫,消息居然传到了外省,这些人的触角也实在伸的太长了。

  但这样欲盖弥彰的事情,却又不好发问。

  战报不容乐观,但是不是真要移驾避祸,这可不是个小事。咸丰踌躇未决,暂发了加急文书,招河南八旗军副都统胜保驰援。堂堂一国之君,临阵脱逃,毕竟是十分丢人的事情。好容易等到退了朝,咸丰由明全陪着信步在宫里溜达,一头想着心事。越想越是头痛,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明全递上条手帕一接,才发现竟咳出了血。明全着急忙慌的要去传太医,咸丰苦笑着摆了摆手,心里顿感一阵凄凉。

  不知不觉走到了明和苑,忽然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姐姐赖皮,抢人家坦克!榴弹炮也给她偷了,我怎么赢?不算不算!”

  这正是小皇子载淳的声音。咸丰有些奇怪,什么坦克、榴弹炮的,倒真是新鲜。蹑着脚走到假山后面,偷眼一瞧,载淳正叉巴着两只小手,冲着大公主不依不饶。萧然在一旁笑道:“那有什么,没有坦克跟榴弹炮,我一样能赢她,你信不信?”

  载淳道:“吹牛,我才不信呢。她还有这么多的兵,你怎么吃她的司令啊?”

  咸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摆着许多的纸扎的模型,希奇古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见萧然拿起一个模型,道:“你看这是什么?这是飞机,是你的空降兵。她现在兵力都在外边,你空降到她总部,吃掉司令扛了军旗,还不算赢么?”

  小皇子一个高蹦起来:“哈,对啊,我扛了你的旗,你救都来不及。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这回倒轮到大公主不干了,嚷道:“你赖皮,欺负人,哪有这么玩的!不干,我要去告诉皇额娘!”

  咸丰觉得好奇,忍不住从假山后走出来,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大家一瞧皇上来了,连忙请安。载淳道:“阿玛你来的正好,姐姐输了,还要去告我状呢!你来瞧瞧我是不是赖皮?”

  咸丰瞧着那一地的模型,哪知道怎么回事。萧然忙上来解释:“大阿哥要玩打仗,主子又不许,奴才只好想了个别的法子。”

  咸丰觉得十分有趣,随便拿起一个模型道:“哦?你倒说说,这是什么?”

  载淳就接过口道:“这是飞机,是我的空降兵。刚我就是用这个吃掉了姐姐的司令,厉害吧?这飞机是在天上飞的,好多兵坐在里面,突然跳出来,可厉害着呢!”

  “哪有这样的东西!”咸丰失口笑道。

  “有,怎么没有?”没等萧然说话,小皇子倒先急了,“小三子说有,那就一定有的。”

  “哦?”咸丰颇为赞赏的瞧了萧然一眼。他的赞赏倒不是因为什么飞机,而是他这个儿子太调皮,好象还从没有这么服过谁。“小三子,你倒给朕说说看,这个飞机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皇上:所谓飞机,乃是一种可以飞上天的机器。”萧然斟酌了一下词句,小心翼翼的道:“这种机器以螺旋桨为动力,可以在天上飞行,里面能够乘坐士兵,飞临敌人上空,或投以开花炸弹,或让士兵从天而降,这个兵种就叫做空降兵。”萧然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当然,这是奴才为了哄大阿哥,现想出来的。”

  之所以加上最后那一句,萧然也是迫不得已。谁知道这皇上什么脾气,要是一声令下,叫你萧然照说的做一架飞机,那岂不是要上吊?

  咸丰听了这一番话,倒真勾起了兴致,道:“哦,难为你用心,倒真想得出来!那么刚才你们说的坦克呢?”

  萧然把模型各拣了一样拿给他看,并一一加以解释,什么榴弹炮、迫击炮、坦克装甲车、火箭筒,林林总总一大堆。这些纸工是他发动太监宫女们做的,在他的指点下倒也做的有模有样。

  咸丰越听表情越是惊讶,忽然道:“这些东西真是你想出来的么?还是你在哪里瞧来的?”

  萧然眼珠一转,扑通跪倒在地,道:“万岁爷圣明,奴才确实是从别的地方瞧来的!”

  “啊?”咸丰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难道……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些东西?”

  萧然道:“回万岁爷:到底有没有,奴才也说不好。不过前儿奴才受了伤昏倒了,迷迷糊糊有一位先人指点,说在几十年之后,世上就会发明出这些东西。小三子虽然用心记下了,但终究是不知道真假,也不敢禀报。万岁爷慧眼天下,必然能瞧出真假!”

  由于之前萧然瞧见了凤凰,咸丰还真拿不准他是不是天生的仙骨,所以听了这话便半信半疑。想了半天才道:“先不说别的,就说你这空降兵。是不是真有能飞上天的机器暂且不论,就是这士兵从上面跳下去,难道不会摔死么?”

  萧然没有直接回答,四下看了看,瞧见假山上有一块突兀的大石,离地总十多米。萧然道:“万岁爷瞧那块石头,如果人跳下去会怎样?”

  咸丰瞧了瞧道:“就是不死,这辈子也废了。”

  “好,那奴才便斗胆,请万岁爷恩准从那上面一跳!”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章 奉旨YY(中)

  
  “准!”咸丰虽然并不希望这家伙摔死或是半残,却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萧然得了这个字,以飞一样的速度取来了一匹布,几条长绳。这块布是纺绸,质地细密结实,用来做降落伞滑翔伞什么的最适合不过了。裁了两米见方的一块,用绳子扎住了四角,捆在自己腰间。萧然爬上假山,象当年的狼牙山五壮士一样深情的眺望了一眼坤宁宫的方向,深吸一口气,猛的把布向上抛出。几乎与此同时,奋力一跃,身子已然凌空!

  象一只大鸟般凌空张开翅膀,巨大的伞布托动萧然的身体在空中翩然下落,犹如苍鹰展翼,天神下凡!

  “哇——!!!”

  “嚯——!!!”

  “耶——!!!”

  包括咸丰在内,所有人都张大嘴巴叫了出来。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会安然无恙!萧然刚一落地,小皇子兴冲冲的跑过去,抓着萧然的手,死活也要上去跳一下。

  萧然吓了一跳,那不是要了老子命么?

  “淳儿不许胡闹!”咸丰这时走了过来,用无比震惊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萧然,“小三子,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回万岁爷:此乃异人梦授之法,非奴才身负异禀,常人均能做到。万岁爷试想:若我朝有一支这样的军队,在敌人背后从天而降……”萧然微微一笑,又拿过那一地模型,详细讲解了各种武器的用途、威力,最后说:“若我大清军队能够装备这样的武器,那么征伐四野、扫平天下也是易如反掌!”

  “放肆!”咸丰断喝道,眉毛登时挑了起来,“骑射乃满州建州根本,这是祖宗遗训!你一个奴才,怎敢大言不惭!”

  我靠!萧然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跟这个SB还真说不通道理!不过他眼珠一专,又道:“回万岁爷,奴才并非有意妄言,这一说倒有个讲儿,叫做YY!”

  “歪歪?”咸丰一楞,“何为歪歪?”

  “这个,”萧然小心组织了一下语言,总不能跟一个九五之尊说这是意淫吧?“所谓歪歪者,乃是市井小民排解积郁之法。说穿了就是用自己的意念去想,比如奴才今儿挨了张三一嘴巴,心里就想我是怎么连抽了他十嘴巴;比如李四偷了我老婆,奴才就想我是如何如何搞她老婆的……”

  “大胆!”明全尖声叫了起来,“皇上面前,怎么敢说这些肮脏话?”

  咸丰倒听的正有兴致,摆了摆手道:“无妨,赐你无罪,但讲不妨!”

  “庶!此种方法,有人称之为精神胜利法,小民谓之YY。但凡受了气,怀了委屈,无法排解,便以此法来调整心态。一时YY的高兴,心情也舒畅起来,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都觉得无所谓了。”

  “哦?这歪歪……如此管用?”咸丰瞧着萧然,若有所思。

  其实在他的心里,又何尝没有歪歪过呢。这世界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昨儿个长毛造反,今儿个洋人又打进家门了;安庆那边曾国藩败的一塌糊涂的,西南三省又才遭了大灾,光上报朝廷的就说饿死有七八万人,户部却只能眼睁睁的干瞅,拿不出半分银子来;后宫皇后、懿妃、丽妃,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可惜自己这身子板,一爬到床上就气喘,平均三两个月才搞上一回,平均一回十来下,还得事先吃那个药才顶用……

  每每想起这些烦心事,太阳穴就一跳一跳的象要炸开一样。有时自己也会想:***要是我朝军队都是天兵天将,国库门前长着一溜的摇钱树,里面堆满了聚宝盆,自己的那玩意长的要多粗有多粗、要多长有多长,你说那咱这皇帝当的该有多带劲儿?

  不过他的想法还比较幼稚,暂时停留在歪歪的初级阶段。头一回听萧然这么系统的分析出来,并且上升到了理论高度,心里暗暗称奇,两只眼睛都放出光来,嘴上却淡淡的说:“嘿,无稽之谈!”

  萧然察言观色,早猜了八九分圣意,也就聪明的住了嘴。咸丰想了一会,道:“下午朕宣了恭亲王和肃军机来下棋,你也来伺候着吧。恩,把你的这些个纸玩意也带上,也给他们歪歪一番,让这两个家伙开开眼!”

  “庶!奴才尊旨谢恩!”

  送走了咸丰,萧然一颗心通通狂跳起来。今天这一招,可算是歪打正着了。能不能改变这一段历史,自己将要迈出这关键的第一步!

  清朝的腐朽,在于落后和愚昧。一个国家单是落后还不怕,一旦愚昧起来,那就只能束手待毙、眼睁睁的让人强奸了。萧然并不奢望着一下子改变这些统治者愚昧的大脑,事实上,大清朝要是真的在长毛手中亡了国,那才是他巴不得的呢。不过眼下洋兵入侵,当务之急是如何抵御外敌。恭亲王奕?和军机大臣肃顺是目前朝中最具实力的权臣,如果有一个人能对这些现代化武器感兴趣,或许就会给中国的军事史带来一场变革!

  萧然琢磨了一会,吩咐小太监把宝禄唤来,然后悄悄告诉宝禄,通知戴桐带上他最得意的发明,以及正在研制的火器图纸,到午门外侯驾。宝禄奇道:“怎么皇上说要宣么?”萧然笑着拍了拍腮帮子:“要是老哥这两片嘴皮子不出意外的话,十有八九!”

  小皇子这时候却不干了,拉着萧然的手道:“怎么阿玛才让你过来,又让你走啊?我不干,我不干!你去陪他们下棋,谁来陪我玩啊?”

  萧然说:“放心,伺候完万岁爷,奴才一准儿过来找你,到时候带阿哥玩个更好玩的!”心里却说:去你妈的!

  收拾了纸工模型,也来不及吃午饭,萧然赶紧到颐春园侯着。亭子外挂着一架鹦鹉,瞧见有人来了,扯着脖子喊:“爷,来一个,爷,来一个!”

  萧然听了这个“爷”字,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那个神秘人物手眼通天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在朝臣中,恐怕也只有奕?或者肃顺才有这么大的能量!那么这个“爷”,会不会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呢?想到这里萧然头皮就是一紧,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立刻让他忐忑不安起来。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章 奉旨YY(下)

  
  午时刚过,咸丰带着奕?和肃顺到了颐春圆,后边还跟着几个臣子,却是些詹事府少詹、翰林侍读什么的,都是些个文墨人,专陪皇上打屁解闷儿的,那个少詹事荀敬也在里面。萧然没有见召,这个时候只能远远的侯着。

  咸丰身子不爽,才吃了药,好容易有点精神。跟肃顺下了两盘棋,又有些乏了。让明全伺候着躺在藤椅上,懒洋洋的道:“今儿传你们来呢,一是下下棋,二是想让你们见识点新玩意,让你们也开开眼。”

  众人一听都觉得好奇,肃顺道:“皇上都说是新玩意,那一定是新奇的不得了。臣等见薄识浅,可真要好好瞧着才是!”

  奕?斜了他一眼,心说这个马屁精下手还真快。

  明全听了这话,忙传下话来。萧然走到棋亭,请了双腿安,又团团给各位大臣见了礼。众人一瞧,眼前都是一亮!

  萧然本来相貌偏于俊俏,未免显的英气不足;但现在穿的是一身深蓝色的补服,颇有一种厚重的感觉。再戴一顶撒缨凉帽,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到底是个冒牌的太监,站立的姿势并不象其他太监那样伏首躬腰的,而是腰板挺直,微低了头,不卑不亢,无形中自有那么一股子气势。

  如果换上普通小太监摆出这造型,估计早被一脚踢出宫去了;但他却着了八品的顶子,听说话皇上还对他格外青睐。众人瞧了,不免都觉得很是新奇。

  咸丰道:“快着,把你那些个新鲜玩意都抖搂出来吧!”

  萧然把纸工模型一一摆好,那些文臣倒还不觉得什么,奕?和肃顺却顿时瞪大了眼睛,隐隐猜出了什么。这两个家伙毕竟一个是辅政恭亲王,一个是军机大臣,见多识广,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些个东西是非同寻常的,心里都暗暗吃了一惊。

  清朝的一些祖训固然愚昧,但自打道光年间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国人凭着船坚炮利轰开了大清国门,直到英国的远征军司令濮鼎查让中国军官在火炮面前惊得目瞪口呆,四千远征军竟击败了满清二万正规军,统治者们也不禁惶惶起来,逐渐意识到了新式火器的威力。不单是奕?和肃顺,就连咸丰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咸丰六年曾拨专款购入部分葡萄牙制式火绳枪。

  所以对萧然那些闻所未闻的模型,咸丰从心里还是受到了很大震动,也十分感兴趣。不过祖训毕竟不能明目张胆的废黜,今天让萧然来奉旨YY,其意就是要给这两位重臣打打预防针,好为将来的军备革新做一个由头。

  萧然可不是傻子,抢在大臣们发话之前先搬出了那一套“YY理论”,以免留下什么口舌。不过在他对机关枪、坦克、榴弹炮等做出详细解释之后(飞机跟空降兵是用不着细说的,研制这东西的时间过于漫长,萧然怕说多了这些个榆木脑袋会受不了),他还是感觉到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一派胡言!”奕?首先发难,“世上哪有这种武器,披着铁甲自己就能跑,不是成了妖魔鬼怪了么?”奕?指着坦克模型说道,“皇上,这奴才分明是在妖言惑众、危言耸听!什么YY理论,不过是花言巧语、欺瞒圣听罢了。这样的奴才真是胆大包天,理当问罪!”

  萧然心咯噔一下,心说***我强奸你老婆啦?给我扣这么大个帽子!不过这当儿根本没有他一个太监回嘴的份儿,也只好强忍着跪了下去。

  荀敬这时倒有心帮萧然说话,毕竟几百两银子的礼已经送出去了,要是砍了萧然的脑袋,自己不是竹篮打水了么?可是他只是一个区区四品,哪敢还王爷的嘴,只能干着急。

  “六王爷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说道。萧然偷眼一瞧,却是那个白白胖胖的老头肃顺。

  “才皇上就说了,只是些个新奇的小玩意。一个奴才能想出这么多点子,倒真是了不起呢!至于妖言惑众、危言耸听什么的,何至于此。西游里还有孙猴子、二郎神呢,六王爷不是也看过么?”

  肃顺说出这一番话来,却是另有原因。他跟恭亲王奕?在朝中明争暗斗,势同水火,所以只要奕?保的人,他是一定要贬的;而奕?贬的人,他也一定要力挺。

  奕?脸皮一红,他知道肃顺这个人专会抓人小辫子,不禁沉着脸道:“六哥,你这话未免有点和稀泥。”肃顺也是排行第六,所以很多人都叫他肃六,奕?与他是平辈,便叫他六哥。“骑射是满州建州根本,这是老祖宗定下的。六哥你总不至于忘了祖宗根本吧?这奴才却敢如此大胆,不好好的伺候主子,反倒谈论军制,此孰前明之阉祸?似此奴才,杀他十个来回都不为过!”

  “王爷此言差矣!昔阉祸者,太监干政。这个萧太监明明说了,只是精神之法,仅凑一趣,怎么就成了阉祸了?前明皇帝昏庸无道,当今皇上圣明天表,王爷拿这话来说,是想把咱们皇上比做谁呐?”

  咸丰饶有兴趣的瞧着两人斗嘴,冲萧然扬了扬下巴,道:“小三子,这些个玩意是你弄的,你也来说两句。”

  萧然谢了恩,道:“王爷说的话真是字字珠玑,奴才今儿才知道实在是胆大妄为了!”

  他只说的这一句就住了口,众人都等着听下边的话,谁知等了半天却没动静了。咸丰也奇道:“还有呢?继续说。”

  萧然却规规矩矩的道:“回皇上,没有了。”

  众人都是一楞,接着哈哈大笑。原来太监说“没有了”这三个字,原本是个典故。前明大宦官魏忠贤,最喜欢听人讲笑话,并且谁讲的不好笑就要杀了谁。有一天找人来讲,那人说道:“有一个人。”然后就住了口。魏忠贤问:“下边呢?”那人说:“下边没有了。”魏忠贤哈哈大笑:“哈哈,这个笑话很招笑,有一个人,下边没有了!”重赏了那人一笔银子,过了好几天才回过味儿来:啊,原来是在说我!

  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奕?这时也笑了。他本是痛斥了这个奴才,没想到他竟对自己十分恭敬,大有回护的样子,心里倒觉得奇怪。倒是肃顺眯缝着眼睛,瞧着萧然暗暗点了点头。

  咸丰这一笑,身子也爽利了不少,指着那些纸工模型道:“其实这些个东西虽然只是小玩意,却也颇值得玩味。比如这所谓机关枪,不过是连发火铳罢了。朕倒想起来好象咱们大清国也有过这个东西吧?”

  他这句话却是问的肃顺。“回皇上:确实是有的,”肃顺想了想,说道,“当年康熙爷平定三藩的时候,有一位翰林院戴侍讲曾造出过,不过后来可就失了传了。”

  咸丰听了竟有些惊讶,道:“失传了?怎么咱们的火枪营还没装备这种枪么?”

  这话让萧然听了,几乎按捺不住一脚就要踢过去。妈的身为皇帝你连自己的军队什么装备都不知道,难怪中国会让洋鬼子**的那么惨!

  这时奕?发话道:“是没有,这东西似乎叫连珠铳,臣下也曾恍惚的听过一嘴,却没有真正见到过。”

  咸丰往藤椅扶手上一拍,欠起了身子:“可惜,可惜!怎么就失传了呢?要是这东西真象小三子说的那样威力巨大,朕何必花了大把的银子去买那葡萄牙的火绳枪!”

  萧然是不敢露出戴桐的消息的,便偷偷向荀敬使了个眼色。荀敬虽然对戴桐很是反感,但毕竟照惯例举荐也有功,忙开口说道:“皇上也不必着急,那个戴翰林的后人,现在也在我朝为官,此人现任钦天监监侯,叫做戴桐。”

  “哦?”咸丰立刻来了精神,“快传,着他见驾!”

  一刻钟不到,戴桐已经飞一样的赶来了,一边给皇上请安,一边给萧然飞了个眼色。可惜这家伙实在长的太难看,岁数又老,这一飞眼儿,萧然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你就是戴桐?”咸丰狐疑的道,“怎么来的这么快?”

  “回皇上,微臣近来新研制了两样火器,正要上报天听,但恐臣品阶低微,反惊了圣驾,所以只能在午门外侯着。”戴桐虽然升了两级,也只是个从七品的翰林院检讨,按级别是上不了朝堂的。

  咸丰一阵兴奋,忙道:“新火器?可有连珠铳?”

  “连珠铳?回皇上,这是老早的火器了。微臣新研制的火器,叫做多管连发燧石枪!”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一阵兴奋,包括奕?和肃顺。咸丰下令到南苑猎场试枪,戴桐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真想扑上去搂着萧然狠狠亲上一口。萧然瞧见他那老色狼一样的眼神,顿时一阵胆寒。

  很快众人到了南苑,除了这一帮子官员,还召集了虎枪营的兵勇。秋风猎猎,人马一字排开,刀枪雪亮,旌旗招展。此情此景让头一回见识的萧然也顿生一股子豪气。戴桐派人搬来了机枪,还有靶牌。另外还有一样东西,盛在一个大盘子里,上用红布盖着。

  竖起一连串十八个靶牌,装填弹药,咸丰坐在一顶黄罗伞下,显得十分兴奋。不过萧然倒暗暗捏了一把汗,距他所知,鸦片战争期间英法联军的装备是当时世界上相当先进的伯克式前装滑膛燧发枪和布伦士威克式前装滑膛击发枪,前者射程约二百米,后者是三百米。众所周知连发枪一般射程较短,但戴桐却坚持把靶牌竖到了三百米开外,这不能不让萧然有些担心。

  一声令下,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烟雾顿时弥漫了众人的视线(当时用的是黑火药,一发射就会造成很大烟雾,非常影响战场的能见度。通常所说的“战争迷雾”一词,就源引于此)。枪声过后,戴桐命人取回靶牌,咸丰一瞧,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十八个人形靶牌,居然命中了十一个!要知道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单发步枪在二百米以内的命中率也不过是百分之四十到五十,何况这三十六发子弹连发的机关枪在三百米距离上的扫射!如果这种枪搬到了战场上,那还敌人的活路吗?

  咸丰大喜之下,赐戴桐从五品顶戴,封工部员外郎。短短三天之内从九品直升到五品,这在大清的例律上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戴桐自然惊喜万分,但对于他来说更大的喜事是呕心沥血的发明终于得见天日!当即呈上另一项发明:揭开木盘上的红布,露出一个黑乎乎铁铸的家伙。众人都不认得,萧然却顿时乐了。

  地雷!

  看过《地雷战》的人一定都还记得,当年根据地的老少爷们是如何用这个铁瓜蛋子炸的小鬼子人仰马翻。地雷工艺简单,杀伤力惊人,直到今天还有很多人在探讨是不是应该象禁止生化武器一样禁止地雷的使用。

  还有人说,地雷战本身就是一场不对称战争。当年穷的叮当响的中国人就是用这死便宜死便宜的家伙给了装备精良的小日本迎头痛击,创造了不对称战争的典范!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十分有效的武器,尤其是在那个以步兵大规模地面推进的战争年代,这东西的价值可想而知。上次萧然倒真忘了跟戴桐提起地雷,想不到这家伙竟蔫了吧唧的造出来了。有才,非常之有才!

  南苑猎场常备大量马匹,戴桐埋好地雷之后,赶出三匹战马向目标区跑去。轰一声剧响,扬起漫天的烟尘。三匹马中两匹当时倒地,剩下一匹翻蹄撩掌的跑了回来,腹部和右前腿也都受了重伤。在场的人莫不惊的呆了,忽然一齐爆发出震天的呐喊:“我主英明,大清铁骑,横扫天下!”这是虎枪营每陪皇上狩猎凯旋而归的号子。

  “吾皇万岁万万岁!”肃顺和奕?同时抢前一步,跪倒在地,“我朝有此人才,何愁洋夷不灭!”

  咸丰早就听说洋人火器犀利,但从未亲临战场的他哪知道这火器竟有着如此巨大的威力!狂喜之下,竟觉得身子也一下好了起来,数日的积郁一扫而空。“着,戴桐秉承祖业,为社稷呕心泣血,其心可表。并念其祖亦为吾朝效力,世代忠心,特敕封从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赏单眼花翎!少詹事荀敬举荐有功,赏三品衔,赐督察院行走。”

  两般都是重赏,尤其是赏花翎,那可是满州上三旗出身的人才有的殊荣。两人急忙叩头谢恩。荀敬更是兴奋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谁能想到一句话竟捞了个三品的顶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对了,这可要感谢萧公公的提醒!要不是他那一个眼神,哪来这天大的美事?贵人呐!看来这回真是拜对了菩萨,荀敬暗暗咬牙:以后这萧公公的事就是我老荀的事,谁要敢说萧公公一个不字,我老荀先跟丫拼了!

  萧然正琢磨这自己能捞个什么封赏,肯定比他们两个要大吧?就听咸丰冷喝了一声:“萧然,大胆奴才,你可知罪?”

  萧然顿时怔住了,妈了个巴子,老子费了这么多的心血,何罪之有?正纳闷呢,忽然瞧见皇上身旁的肃顺微微丢过来个眼色,心念一转,连忙跪下道:“奴才知罪!”

  “哼!”咸丰头也不回,拂袖而去。众臣子连同虎枪营将士三呼万岁,起銮还朝,剩下萧然一个人还跪在那里发楞。

  “萧老弟,你还不明白么?”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扭头一瞧,却是那个白脸肃中堂肃顺。萧然连忙见礼,肃顺却一把拉住他手,亲热说道:“老弟何必客气!所谓天子挟威,当面斥责你,那是做天子的规矩。看来皇上这是要对你委以重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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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一章 玩点新花样(上)

  
  萧然原本想跟这个肃顺多聊两句,想透一透他的口风,因为他已经隐隐觉得很可能这位位高权重的肃军机就是幕后的神秘人。不过肃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拍了排他肩膀就走了。

  回到储秀宫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张文亮正在门口急的团团乱转,一看见萧然急忙跑过来道:“哥哟,你可让我好等!你要再不回来,我可要先上吊了!”

  萧然奇道:“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主子?大阿哥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儿见你第一眼就瞧上你了,非要你在旁边伺候着,要么就不用膳。现在懿主子也陪着一块饿着呢,你快去吧,晚了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呢!”

  妈的,又是这个小崽子!萧然暗暗骂了句,但想到这孩子才只见一面竟对自己如此眷恋,倒隐隐觉得他有些可爱起来。

  进了里面,果然懿贵妃正哄着大阿哥坐在桌子边上,瞅着那一大桌子菜,谁也不动筷。小皇子倒是有个倔脾气,说不吃就不吃。萧然倒瞧着那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止不住口水就流下来了。

  由于咸丰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懿贵妃母凭子贵,伙食该算是宫里最奢侈的了。十八个冷盘十八个热盘,外加三锅三碗,六碟六屉。皇后按说也是有这个待遇的,但她素性平和,从不讲究排场。可萧然就不同了,他活了两辈子,别说吃,见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席面,瞧了这一桌子荤的素的,忍不住就猛吞了下口水。

  只听咯咯一声娇笑,那懿贵妃用眼角瞄着萧然,假装叹气道:“唉,千盼万盼,总算把这为小三子盼来啦!要是你再不来,咱们娘俩可就饿死了!”

  尽管萧然知道这一声叹息虽然是假装的,但听来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矫揉造作,反倒象一个痴情的怨女在等待心上人归来,说不出的柔情蜜意,道不尽的惆怅幽怨。萧然是个天生对男人免疫、对女人感冒的家伙,这一声轻叹,竟让他一直酥到骨子里。

  小皇子见了萧然,一扭身挣脱了额娘的手臂,颠颠儿的跑了过来,拉着萧然道:“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阿玛舍不得你,又把你要回去了呢!我不管,我要你先陪我玩!”

  萧然先恭恭敬敬给懿妃请了安,又笑着对小皇子道:“玩是肯定的,不过呢,要先用了膳。你先乖乖用膳,奴才趁这当儿给你想个新点子,好不好?”

  小皇子听他这么说,大眼睛转了转,道:“好,用就用,你可不许骗我!”一边说着,一边让他把自己抱到椅子上。

  一屋子伺候的太监宫女这才松了口气。早有侍膳宫女在一旁伺候着,只瞧着小皇子眼睛瞄着哪道菜,便举着长长的银筷子夹过去。

  懿妃更是觉得新鲜,也不用膳,眼睛不停的在萧然脸上转来转去,半天才说:“真是奇了怪了!我这个额娘劝了他好一会子,他都不肯吃,怎么独独的就听了你的话呢?”

  萧然心说:谁知道,兴许这就是个天生的贱骨头,再不就是想认我做他的便宜老子!嘴上却道:“主子谬赞了!小三子何德何能,敢让阿哥听奴才的?不过是阿哥瞧着奴才顺眼,一时错爱,也是有的。”

  懿妃抿着嘴儿笑道:“哟,看不出你小三子是个开了天眼的人,居然也会说这些客套话呢!”

  萧然心里一跳,***,这娘们可是一贯会笑里藏刀的!我那天说皇后是凤凰,实在是逼的没有办法了,但别的妃子们势必觉得心里不服气。尤其是这懿贵妃,野心勃勃,哪是那种甘居人后的主?当下就连称不敢。

  小皇子一人在那里吃的狼吞虎咽,懿妃却什么也没吃,只是一直似笑非笑的瞧着萧然。她是那种举止之间骨子里都透着媚的女人,眉宇间自有春情无限,连一个眼神也是能让男人浮想联翩的,何况是这么放肆的、火辣辣的注视,萧然便越发不自在起来。

  不过现在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一桌子饭菜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中午就没吃饭,肚子早都饿瘪了,偏又在眼前摆出这么多的珍馐美味,听着小皇子在那不断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萧然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突然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异常响亮,屋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一半人憋不住想笑,另一半人却暗暗为他捏了把汗。储秀宫规矩大,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谁知道懿主子会不会突然发起火来?

  萧然一窘,还没等告罪,一个尖细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大胆奴才,冒犯主子,还不跪下!”萧然回头一瞧,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太监,长的很是俊俏柔媚,唇红齿白的,标准一兔儿爷,瞧着萧然的眼睛象要冒出火来。这人也穿着一般的八品首领补服,萧然马上想起来:啊,这就是储秀宫的首领太监,懿妃身边的红人小安子——安德海!

  小安子今儿实在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小皇子载淳自来就不待见他,刚才又找了个茬给他一顿臭骂。那懿妃本是对小皇子很严厉的,以往遇到这事,少不得都为他回护一番,申斥小皇子两句。可是今儿主子也不知怎么了,只是笑吟吟的瞧着小皇子发飚,一句话也不说。自打萧然这小子进屋,主子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他,怎不让他气的心啊肝啊的一起疼?

  萧然对这个小安子,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安德海当年是自阉了进宫的,敢于挥刀自宫切小鸡鸡,想必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这厮跟过咸丰,后来又伺候懿妃,据后世一些电影里演的,好象在懿妃还是个秀女的时候他们俩还拜了干姐弟,后来又做了她的秘密情人,提供手指服务的那种。这厮在历史上可是着实干了不少坏事,后来到底被同治皇帝给砍了头,死在了云南。

  萧然打眼一瞧,就猜出了小安子的心思。这家伙又奸又狠,还有懿妃给他撑腰,倒真不好对付。看来这是萧然来到皇宫遇到的第一个劲敌!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一章 玩点新花样(中)


  主子吃饭的时候打嗝放屁,这的确是宫里忌讳的大事,每年的侍膳宫女太监都要在这上面死几个。可这又是人自然的条件反射,改是改不过来的,所以宫里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侍膳之前大家先灌一肚子水饱(因为奴才是不能在主子膳前吃饭的)省得一不小心倒了霉。

  萧然今天无疑就是那个倒霉蛋。早起到现在可说是米水未进,瞧着一大桌子香喷喷的饭菜,肚子能不叫唤吗?本来主子要是心情好,说不准格外开恩,装做没听见也是有的,偏这安德海又给扣了个冒犯之罪,按例要责八十杖。

  萧然知道这事大了,稍一琢磨,跪下道:“回主子!奴才瞧主子一直没动筷,心里着急,这是想给主子您讲个笑话呐!主子一开心,兴许就能多用一点,做奴才的心里也高兴啊。”

  “胡说!”没等懿妃发话,安德海抢在前面喝道,而且往前进了两步,咄咄逼人。“我朝祖制,主子用膳时奴才不得说话,你还敢讲什么笑话!分明是在狡辩!”

  “所以嘛,奴才才故意肚子叫,给主子个提示,好等主子来问啊!”

  侍膳不劝膳,这确实也是宫里的规矩,主要是防止有人在饭菜里下毒。所以皇宫里吃饭一点也不象后世电影里演的那么热闹,反而死气沉沉的,无趣之极。

  安德海自以为击中了要害,没想到对方又给绕回去了,一时还没理清关系。萧然当然不能给他这个思考的时间,咣当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奴才冒死说一句:主子您的身子金贵,是断断饿不得的。奴才们的任务就是伺候好主子,主子要是吃不下饭,要我们这些奴才们有什么用?所以就算主子要砍奴才的脑袋,奴才也要想法子让主子进膳!”又转头瞧着安德海,嘿嘿一笑,“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进不下膳,也不管不问的!安公公,你说呢?”

  安德海汗珠子一下就冒出来了,赶紧跪下道:“奴才……奴才也是这么想的!”

  懿妃是个聪明的主,当然知道萧然是在无理辩三分,但这几句马屁拍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很是受用。再瞧这小三子丰神俊美,嘴皮子又利索,能说会道的,心里反倒多了几分欢喜。于是微笑着道:“也是。皇上都说过,祖制呢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小三子忠心可嘉,好,就准你讲笑话。”说着眼珠一转,又娇声说道:“不过呢要有两个要求:一是要跟吃有关的,二是必须招笑。倘我笑不出来,那可要一并治罪!”

  萧然心说:叉你妈的小贱人,故意考我呢么!本来他这时已经想好了一个笑话,但是一瞧见旁边跪着个眼眶子发青的安德海,忽然又改了主意。

  “主子请听:说有一户人家很穷,过年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就剩下一头猪和一头驴。”忽然转头瞧着安德海,“哎,安公公,你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先杀猪呢,还是先杀驴?”

  “那还用说?驴肉好吃,先杀驴呗。”

  “恭喜你答对了。猪也是这么想的。”

  哄的一下,屋子里顿时笑的人仰马翻。懿妃正品着茶呢,一口普洱全喷了出来。安德海登时涨红了脸:“不对不对,先杀猪,先杀猪!”

  “那驴也是这么想地!”

  众人笑的更欢了。小皇子蹦下椅子,搂着懿妃道:“额娘,小安子是驴,小安子是驴!”几个宫女更是笑的岔了气,站都站不起来了,蹲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全没了宫里的规矩。

  由于懿妃向来严厉,这储秀宫平日里死气沉沉的,一年也不会有这么多笑声。宫女太监一个个更是战战兢兢,既惧怕懿妃,也怕跟在主子身边狐假虎威的安德海。这时原是不敢笑的,却又憋不住。连懿妃自己也揉着肚子娇笑个不停,全没了往日的蛮横。萧然偷眼一瞄,那一张笑靥真是艳如桃花,娇媚绝伦,即便是仙子镝凡也不过如此吧?不禁也是心头一阵狂跳。

  安德海一张小白脸已经变成了猪肝,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在眼圈里直打转儿。他这辈子也没当着众奴才的面丢过这么大的脸,一时杀人的心都有了。毕竟是懿妃身边的体己人,懿妃笑着道:“小安子,他也是为了逗咱们乐,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主子都发话了,安德海也只有打落门牙望肚子里咽了。

  懿妃这一高兴,倒还真来了食欲,连吃了两碗鸡汁梗米粥。又命萧然讲了几个笑话,这回萧然也不好再糟践安德海,只随便讲了几个别的,要不然估计这丫非得拎板砖跟自己死磕不行。

  闹闹吵吵的一顿晚膳竟吃了一个多时辰,小皇子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这让懿妃很是欣慰。这个载淳虽然是她的亲生儿子,但由于她平日里多于严厉,所以跟她并不亲,反而跟温柔平和的皇后特别亲。这让懿妃很是头疼,毕竟小皇子是她后半辈子的身家指望。而小皇子又似乎对这个萧然格外亲近,甚至是眷恋。懿妃自然的也就留了心思:想拉住皇儿的心,必须设法笼络住萧然。

  用过晚膳,懿妃赏下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通体褐色,圆润晶莹,名为“紫辰珠”。萧然也不知这紫辰为何物,不过瞧见一旁的安德海羡慕的眼珠子瓦蓝,就知道一定是宝贝,故意当着他面呵了口气,还用袖子仔细擦了擦才揣起来。隐隐能听到安德海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安德海一走,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冲萧然竖了下大拇指。这些人平时净受小安子气了,今儿眼看着萧然把他耍的团团转,无不拍手称快。

  匆匆扒了口饭,萧然让张文亮先哄小皇子玩,抓紧时间把今天南苑试枪的事写了封密信。不管肃顺是不是幕后神秘人,这封信都要先送出去。想到这里萧然心里就是一沉:小刀刘也快回来了吧?只有趁这一段时间想办法把那个神秘人挖出来,自己才有机会逃过那一劫!尽管机会也是一样的渺茫,但鱼死网破,好赖就这一条路了!

  正要去坤宁宫,小皇子又蹦蹦跳跳的跑来了:“小三子,你要去哪?你不是说想个新鲜的点子陪我玩么?我不管,你哪也不许去,现在就带我玩!”

  萧然一拍后脑勺,这茬倒忘了。心说我这一天在刀尖上趟了N个来回,哪还有心思?不过瞧着小皇子仰着小脸眼巴巴的样子,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蹲下身抓着他肩膀道:“大阿哥,你说我小三子现在应该算是谁的人?”

  小皇子一挺胸脯:“当然是我的人!”

  “那要是你的人受了欺负,你该怎么办?”

  “当然……当然要海扁他一顿!”海扁这两个字是今天玩打仗的时候刚跟萧然学的,这个时候用出来,两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自己觉得威风的不得了。

  “好,那我就带你玩个痛快的!”萧然凑到他耳朵边一阵嘀咕,小皇子顿时乐不可支:“小安子,我最恨他了!我的人也敢动,哼!咱们就这么办!小三子,你去多叫两个兄弟来!”

  萧然很是惊诧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载淳现在看上去哪象什么阿哥,倒很有那么几分黑社会大哥的风范。才不过跟我混了一天而已,要是再混个两三年,你说他会不会在这紫禁城里搞个洪兴啊什么的社团出来?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一章 玩点新花样(下)

  
  萧然快步到了坤宁宫,取出密信交给宝禄,吩咐他得了空给祁公公送去。然后让他替自己找几个嘴巴严实、手脚麻利的人来。宝禄平日人缘极好,很快找了三个一般大的小太监,大家一听说是给萧公公出力,一个个摩拳擦掌很是兴奋。宝禄正好也不上夜,萧然就把计划悄悄告诉了他,让他也一起来。

  宝禄听说要对付安德海,不禁吓了一跳,伸出一根手指道:“他可是那主子的人,咱们这么干,是不是忒大胆了?”

  “怕什么,老哥我也是一样的八品首领,还是坤宁宫的人呢!放心,出了事有我。我要是出了事,还有大阿哥顶缸呢。”

  哥儿几个都熟悉宫中地形,很容易避过了巡夜太监和侍卫,到了储秀宫,小皇子正领着张文亮急的巴眼望眼的。这小皇子载淳痛恨安德海由来已久。因为每次他跟额娘说话,安德海总爱在旁边指手划脚地胡乱插嘴,有时懿妃申斥,他还在一旁帮腔。小皇子只有五岁,虽然恨透了他,却又拿他没办法。一听说能够教训安德海,甚至比萧然更兴奋。

  张文亮倒吃了一惊,现在才知道萧然要去阴安德海。他本是个老实人,很少跟谁有过节。但因为服侍大阿哥,没少被安德海下蛆,很是窝火。寻思半晌,咬着牙道:“日他娘,咱们一块干!”

  萧然让他去引开两个门监,众人轻手轻脚的溜进了宫里。

  再说这安德海窝了一肚子气,本想跟懿妃诉诉苦,哪知道主子晚膳这么一闹,身子也乏了,早早的睡了。偏今晚又是他上夜,按例首领太监是不必坐更的,但每隔半个时辰要巡查一回。说是巡查,其实也就是四下里瞅瞅,主子房前屋后的转转,看有没有太监宫女偷懒。正转到后园的月亮门,本是不打算进去的,但提灯笼那么一照,竟瞧见前边台阶上有白光一闪。

  安德海上前一看,嘿,原来竟是一块碎银子!拣在手里掂了掂,怕有一两来重呢。谁说爷今儿个运气不好?明明是走了财运了!随手放入荷包,正要回身,却看几步之外又有那么一点白光,仍然是一块碎银子!紧跑几步拾起,望前仔细一瞧,还有一块!

  这么一溜的拣了过来,居然有十来块银子,这可是小小一笔横财!安德海差点笑出声来,心说***,这是哪个傻瓜蛋,荷包漏了都不知道,倒便宜了老子!

  这时正走到一丛太湖岩下,刚要再往里找找,忽然眼前一黑,不知什么东西给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开口要叫,早被一条胳膊紧紧箍住了脖子。手里的灯笼早打灭了,只觉得前后左右的不知有多少只手伸了进来,有的蒙眼睛,有的往嘴里塞破布团,还有的捆手捆脚。不一会就被捆成了一个大粽子,接着就是雨点儿般的一阵拳脚,一股脑的往身上招呼。

  安德海想躲躲不了,想叫叫不出,只能鼻子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在那硬挺。刚开始挨了十来下心里还暗暗数着,心说这帮王八羔子,回头老子逮着你,非还你十倍百倍。过了一会就数不清了,这哪是十几二十下的事啊,看来这帮家伙打顺了手,一直要打到天亮也保不齐!

  也不知道打了多会,直到这些人都累的呼哧呼哧的才住了手。安德海裤裆里已经热烘烘湿漉漉的,好在他们招呼的都是脑袋往下,要不然估计十个小安子也要交代了。只听一个声音道:“***,居然尿了,也是个孬种!”

  又有人说:“咱们虽然出了气,但这王八蛋肯定要报复咱们,怎么办?”

  另一个人道:“是啊,要是能捞他个什么把柄在手上,那就好了!”

  安德海好容易叨上一口气儿来,支棱着耳朵仔细听这几人声音,闷声闷气的,好象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在说话,根本听不出是谁。就听又一个声音道:“这好办,咱们先把他衣服扒了吧。”

  安德海大吃一惊,挣了命的扭动身体。由于太监缺了那物件身子不完整,所以他们平生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瞧见身子,那简直是奇耻大辱。太监连解手都不跟人一起,即使是同行也不能瞧的。所以人们常说,太监的身子真是比女人都金贵。

  但反抗是徒劳的。很快他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除了眼睛上还蒙着布,身上已经不着寸缕了。眼泪刷的就涌了出来,这一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么?不会!上次那个杂监老平,得罪了他,这家伙硬逼着人家吃大粪,结果老平受不了羞辱,第二天就上吊死了,你们不记得么?”

  “是啊,上次害死那两个宫女,听说也是他下的蛆。”

  “还有还有……”

  安德海知道他们是在故意说风凉话来羞辱自己,但是也只能任人宰割。

  “这样吧,我倒有个法子,让这家伙以后不敢再害人。”

  “什么法子?”

  “咱们把他身子刷上墨汁,用宣纸拓下来。尤其是那个地方,拓的清清楚楚的。以后他再害人,咱们就在宫里外头的到处贴,上面还要写上字:八品首领太监安德海下身私处一览。你们说怎么样?”

  “……”

  安德海没等别人说出什么,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天,宝禄一大早就跑到储秀宫来找萧然。“怎样了?”

  “还没死。”萧然眨了眨眼睛,“不过最少要躺个十天半月的了。这家伙光着身子让风吹了大半宿,直到三更多了才在石头上磨断了绳子跑出来。现在正躺在床上说胡话呢。”

  “咱们没露馅吧?”

  “哪能呢!咱们手上有那么多拓本,他敢放个屁啊?那主子今儿还奇怪呢,怎么好好儿的就着了风寒了呢!”

  “高!小三子,这次可真有你的,替多少人出了气报了仇了!哈哈,‘八品首领太监安德海下身私处一览’,亏你想的出来!我们几个今儿早上想起来,还笑的肚子疼呢!”

  这算什么!萧然微微一笑,心说要是搁在我前世,非给他拍个AV、写真集什么的,直接传网上去,小样儿不整疯他才怪呢!

  “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宝禄脸色马上变的很难看,犹豫了半天才道:“小刀刘听说要提前回来了,大概就在这几天。爷捎话,让你做好准备,随时告假,那边要给你悄悄的净身呢!”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二章 告别处男(上)

  
  萧然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但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一上午的时间,他都呆呆的坐在明和苑,呆呆的看着假山,看着逐渐凋零的花丛,看着风中婆娑的梧桐树,看着天空中朵朵白云象浮萍一样的东飘西荡。

  小皇子和大公主正摆弄着坦克飞机大炮,玩的不亦乐乎,稚嫩的笑声让萧然感到一阵阵莫名的悲哀和惶恐。

  “在想什么?”张文亮走了过来,挨着他坐下。萧然没有回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十二岁进宫,到现在整整十年了。在宫里这么久,我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崔海崔爷,还有一个就是你。”张文亮用一种很低的语调说道,眼神变的有些遥远。

  “我家原本挺富裕的,也算是个小财主吧。我爹很精明,也很能干,伺候着不少地,还时不时的跑点买卖。十岁那年,家乡起了兵祸,很多人都跑了,但是我爹终究是舍不下家产,把我们娘儿几个送到城里,自己留在乡下想把房子田产变卖了。

  ”几天之后,爹终于到了城里,但是是让人抬来的。他背上挨了一枪,已经快咽气了。拉着我的手说,亮子,记住,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命再金贵、值钱的。只要活着,天塌了都不怕!

  “我在宫里这么些年,杂监、官房什么都做过,再苦再累都不怕。爹说的对,只要活着,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道这里,他拍了拍萧然的肩膀,“你比我强的多了,这么年轻就做到了首领,而且是管带,以后一定前程似锦。咱们做奴才的,谁没个烦恼,没个苦闷,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活着,对不对?”

  张文亮是那种很老实的人,但是也很聪明。他没有问萧然为什么,但这一番话,却让萧然豁然开朗。“你说的对,我们都还活着!”萧然冲着他感激的一笑,忽然有一种卸下千斤重担的感觉。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竟然还能站在太阳底下,一样的沐浴阳光普照,和风煦暖,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

  萧然现在唯一发愁的是时间有限,而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向懿妃告了一天的假,因为他是暂借,名头上还是皇后的人,懿妃也不好说什么。回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正在喂鸟,瞧见萧然连忙扔了食筒,嗔道:“好你个小三子,倒还知道回来。我问你,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主子么?”

  萧然见她故意板着脸,但眼睛里却盛满了欣喜,十足一幅娇嗔的模样,忍不住心跳加速。“回主子,奴才惦记着上次调的面膜该用完了,特意回来瞧一眼。”

  皇后嫣然一笑。许是用了面膜了缘故,那一张脸蛋越发白皙娇嫩了,仿佛要滴出水来。“难为你还记着。这两日一直是雪瑶在给我做,恩,倒真是快用完了吧?”

  “回主子,就剩今儿一天的了。”雪瑶站在皇后身后,一边说一边狠狠的瞪了萧然一眼。这家伙从打见了皇后,一双贼忒忒、色眯眯的眼睛就没挪开过,连瞄自己一眼都不瞄,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萧然这才发现雪瑶也在,瞧着那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心说碰着醋坛子了,此地不宜久留。忙道:“奴才这就去太医院,多给主子调配一点存着。不过……”

  皇后看他有些犹豫,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药配起来很是麻烦,奴才想跟主子告个假。另外药材都甚是名贵,需要的量又大,只是差口谕去,似乎有些不妥。”

  皇后想想也有道理,便拟了一道懿旨,着萧然一切采办,并加盖了皇后之宝。萧然小心翼翼把懿旨收入怀里,心说妈的,这就是老子的命根子啦!

  辞了皇后,回去找雨婷,这天本是她下夜,却没在屋睡觉。两个宫女都说下了夜就没见她,萧然心里暗暗奇怪,就先回到了自己房里。门上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却是从里面插上了,心说怪了,难道是大白天的宝禄跑到我这来偷懒?

  萧然眉头一皱,绕到后窗下,戳破窗纸,拔开木梢,一翻身轻轻跳了进去。床上果然有一个人正蒙着被子呼呼大睡,萧然笑骂道:“好你个小宝子,敢躲在这偷懒!”一下掀开了被子。忽然就变成了一截木桩子,矗在那不会动了。

  床上春光一片,一个绝色少女正在甜甜的酣睡。瀑布一样的秀发倾泻在枕边,衬着那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微微颦起的双眉如黛如画,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小巧的鼻子如凝脂一般,调皮的翘起,衬出两颊淡淡的红晕,上身穿着一条粉红的肚兜,露出雪白的一抹香肩,嫩藕一样的胳膊。而那坟起的双峰若隐若现,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看的萧然嗓子一阵阵的发干,心一通通的狂跳,差点就象N久以前的新婚之夜,两眼一黑就挂掉。

  “雨……雨婷?怎么是你?”

  雨婷这时也醒了,茫然揉了揉眼睛,忽然发出一声惊叫。萧然吓的魂儿都飞了,忙一把捂住她嘴。“姑奶奶,别叫啦!你,你想要了我小命啊?”

  情急之下萧然竟飞身扑到了床上,把那一具香喷喷软绵绵的娇躯整整儿的压到了身子底下。雪瑶这才看清原来是萧然,一张脸顿时红成了苹果。一股熟悉却又异样的气息传来,想要挣扎,身子竟越发的软了;想提起手臂去推,但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此时的萧然距她脸也就N厘米的距离,瞧着她眼神由惊慌变的迷离,又缓缓闭上了。松开手,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烫得人心里一阵慌乱。两片娇嫩的嘴唇正微微颤抖,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诱惑。萧然再也抑制不住,猛的低下头,深深吻了下去。

  “恩……”

  雨婷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任由他野蛮地侵入樱桃小口,霸道的吮吸着自己的舌头,并在里面翻江倒海,横冲直撞。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感觉占据了身体,渐渐也大着胆子迎合着他的入侵。

  萧然忘记了呼吸,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无法形容的快感从嘴巴直达大脑,传遍全身,好象有一股极强的电流从身体里涌过,巨大的快感令他几乎晕厥。她的双唇滚烫,舌头却冰凉,滑滑的,嫩嫩的,与他嘴唇一触,好象一只受惊的小兔,慌忙缩了回去,但过了一会又鼓起勇气探了出来,轻轻在他的嘴唇上磨擦。也许这是初吻的缘故,她的嘴唇和舌头都在微微颤栗,技巧也不是很好,多少有点不自然。但那种隐隐的生涩和笨拙却越发激荡着萧然的中枢神经,无比强烈的欲望随着热血一起沸腾了。而雨婷也在这猛烈的攻势下丢盔卸甲,原本要抗拒的两条手臂却不知不觉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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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二章 告别处男(下)

  
  事实上有很多故事里的主角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都会忽然想到诸如“啊,我不能这么做!”、“我会害了她!”“不,我要负责!”等等之类的话。萧然其实也想到了,不过却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别人来的稍晚了一些。

  冲昏了头脑的他已经忘记了一切,粗暴的抓住肚兜系带一扯,那小小的肚兜应声而落,露出一片莹白如雪。

  一双堪称完美的玉乳一下就跳了出来,颤颤的象两只胆小的白兔。大概是因为紧张的关系,雪白的皮肤上泛起了细微的颗粒。她的乳房很大,也很挺拔,即使仰卧也能衬出清晰的乳沟,下方则弯出一道迷人的弧线。两颗樱桃也是那种少女特有的漂亮的粉红色,俏然挺立,散发着令人心醉的光泽。

  萧然“啊”了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点嫣红,嘴里喷出阵阵粗气。雨婷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紧紧闭了眼睛,脖子使劲向后仰,反而把她迷人的胸脯挺的更高。

  萧然来不及擦去口水,直接将一对魔爪抓了上去。

  触手只觉盈软而充满弹性,轻轻一碰便会来回颤动,荡起眩目的涟漪。但很快这一对极品就遭到了魔爪的疯狂**,萧然此时已经顾不得怜香惜玉,欲火中烧,只知道使劲的揉捏,两个温热洁白、圆润饱满的乳房在手掌的挤压下变化着夸张的形状。看着这对小白兔惊恐万状,似乎更能激起他的原始欲望,下边感觉象要暴开一样,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涨痛感。

  伸手扯去她的亵裤,暴露在他面前的是平坦的小腹,还有无限诱惑的神秘岛。雨婷一任他在胸部胡作非为,双腿却并的很紧,萧然费了半天的力气也没能伸进手去。忽然坏坏的一笑,低下头含住那一点嫣红用力的吮吸起来,牙齿还时而轻轻咬那么一下。雨婷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紧闭着眼睛,眉头颦起,一排贝齿咬住嘴唇,只能从鼻子不断的发出越来越沉的喘息。两条腿不停的颤抖着,终于被萧然分到了两边。

  萧然飞一样的褪去衣裤,缓缓压了上去。

  “呀!你,你……”雨婷忽然睁开了眼睛,惊慌的看着萧然,“怎么你还……”

  “嘘……这样子,你不喜欢么?”

  “我……恩……”

  雨婷抓过肚兜盖在脸上,胸脯却起伏的更加剧烈。萧然却伸手把肚兜掀开了:“我要你的时候,想看着你。”

  可是,一刻钟之后。

  “是这里么?”

  “……”

  “是这里?”

  “!!!!!!”

  萧然羞愧欲死,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做了两世处男的他竟然怎么也找不准方位,忙活了半天,还在外面打转儿。

  的确,尽管他偶尔也非常虚心的向那些AV、午夜小电影之类的东西学习,但实在没什么实战经验。雨婷又好气又好笑,不得以伸出手去帮他。在她的导引下,萧然终于颤抖着找到了那期待已久的神秘,捻着腰儿的向下一挺。

  “呀——!”雨婷痛的身子一下弓了起来,差点一腿把萧然顶到地上去。紧闭的眼角颤颤的流下泪水,看的萧然一阵心疼,忍不住低下头替她吻去。

  “我要你,雨婷,我爱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恩……”

  随着火热的亲吻和温柔的动作,雨婷终于渐渐松开了眉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身体里渐渐累积,象海潮一样不断的冲刷着。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缠住身上这个英俊极了的男人,脸颊一阵一阵的发烫,呼吸也变成了若有若无的呻吟。那声音简直媚到了骨头里,连自己听了都忍不住害起羞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阵云雨春情总算过去,一对人儿还沉浸在激情过后的余韵中,轻声的喘息。雨婷侧着脸蜷了身子靠在他身上,象一只温柔的小猫。脸蛋还是红红的不肯抬起来,春葱一般的手指卷着他油黑的辨梢,调皮的拨弄着。

  “咱们……再来一次?”

  萧然死不要脸的伸手在她胸口那一抹雪白上重重一捻,雨婷好容易凉下来的脸蛋又是一阵晕红,娇嗔的捶了他一下。

  “不行了啊,人家……人家都……”

  抚摸着怀里这个温柔可人的小猫咪,萧然忽然涌起无限的爱怜。

  “雨婷?”

  “……恩。”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么?”

  “不在?你要去哪儿?”

  “不,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我真的……真的希望你能把我忘掉。”

  “呸!不许瞎说。”雨婷伸手掩住了他的嘴,“你不可以丢下我。人家……都已经……就算你真是太……什么的,我也会……也会一直跟着你!”

  说完了这话,雨婷娇羞的把头埋的更深了,萧然却觉得心头压上了一块大石,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这一刻他自己都觉得挺不是人的,隐隐就有些后悔。有人说,男人提上裤子都是人,脱了裤子都是鬼。他现在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子,但是也觉得确实不应该把自己划到人堆里去了。

  就这样害了这个女孩一辈子么?

  坦率的说,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美丽清纯、连一块莎淇玛都舍不得吃留给自己的女孩子,他还是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愧疚。

  他执意不肯说为什么自己会是个假太监,很多事情还没有解决的时候,告诉她反而多了一份负累。雨婷只是默默搂紧了他,没有再问。

  “小懒猪,起床吧。下午咱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推开后窗,午后的阳光缎子一样洒了进来。萧然的心情一下子就象这阳光一样温暖了起来。忽然想起张文亮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活着,天塌了也不怕!

  是的,天毕竟没有塌。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三章 美容院开张(上)

  
  萧然带着几个小太监去了太医院,找到了那个跟他有一面之交的陈全海。这个陈全海倒还是个消息灵通人士,不知从哪听说了南苑试枪那码子事,一见萧然连忙作揖,道:“恭喜萧公公!下官听说,这回您可是又要荣升了,皇上还准备钦点你,公公真是吉星高照,官运亨通,还望公公您多多提携!”

  “好说好说。都是为主子效力,什么荣升不荣升的!”萧然打了个官腔,忽然凑到他耳朵边小声道:“前儿个有人到皇后主子那去告状,说太医院有人私扣药品,或从中抽条,不知大人知不知道这回事?”

  陈全海吓了一跳,忙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哪有哪有,那都是一面之词,肯定是有人故意诬陷!”

  “哦——!”萧然故意拖着长音儿,心说你小子是个从四品的太医院院使,要是不私扣了药品换银子,上次给我的红包从哪来的?嘴上却说:“那最好。陈大人兢兢业业,忠心事主,咱家一定会向主子如实禀报的。”

  陈全海忙道:“多谢公公美言,多谢公公美言!”一边说一边冲萧然使了个眼色。萧然会意,把小太监支到外面候着,陈全海从医案下取出一个长条形木匣,递给萧然道:“公公提点,下官不胜感激。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萧然奇道:“这是什么?”打开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里面竟是一枝人参,上面一个竹质排签,赫然写着:长白山麓,九品,十一两三钱六分。他前世的爹原是老中医,对这人参再熟悉不过了。排签上所标,第一项是产地,第二是叶品,第三是重量。九品叶的长白山人参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况且人参这东西,七两为珍,八两为宝,九两以上那更是稀世之物,可遇而不可求。这一枝竟有十一两多重,最少也值上千两银子!

  萧然心说,哈哈,原来他当我是敲竹杠来了!

  其实他头前那一番话,只是想让这陈全海办事时给自己一些方便,没想到他却误会了。不过这也正说明这家伙心里有鬼。心里有鬼,那咱也就不怕你了,反正这样的宝贝一辈子也碰不上一回,不拿白不拿。

  萧然理直气壮的把木匣塞到怀里,然后拿出一张清单递了过去。陈全海一瞧,登时吓了一跳,心说这哪是在抓药,分明是喂猪么,结结巴巴的道:“萧……萧公公,您了不是……不是开玩笑吧?这上面……光丹参就四十斤,千年灵芝六十珠,就是把咱们太医院掀了顶也没有这么多啊?”

  萧然冷笑一声,取出懿旨一晃,道:“这可是主子的吩咐,咱们做奴才的,有几个脑袋敢开玩笑?要是陈院使不信,大可亲自去问主子好了!”

  陈全海瞧见懿旨,不免又矮了三寸,赔着笑道:“公公别见怪,下官这么一问,也实在是有苦衷啊!咱们太医院总共也没有这么多药材,您就是让我变,我也变不出来不是!您看这样成么,咱们库里有多少您先拿多少,凑合先用着;不足的部分,我想办法替你匀补。”想了想道:“这方子上的药,不外乎去邪生肌,通关利脉之物,不知太后现在用的是什么方子?”

  萧然早料他会有这么一问,预先都打好了草稿。太医院不同与民间药房,凡是宫里人病了,按规矩要下卷备案,所开的药方也必须经过两个以上的太医并审才能通过。但萧然这个方是外用药,而且是美容的,用的都是些中止平和的调和之药,任谁也是瞧不出毛病的。

  不过这时萧然倒琢磨着另外一个问题:美容院开在宫外,毕竟不能一直用着宫里的药材。倘使有一天需要自行采购,那就涉及到成本的问题,许多贵重药材是用不起或是尽量要少用的。自己毕竟不是专业医生,要是能从陈全海这淘弄个廉价一些的美容方子,岂不更好?

  本着这个意思跟陈全海一说,陈全海琢磨了好一会才道:“下官不才,古今医典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一类的方子。可见萧公公博学多才,那是下官万不能及的。不过按照药理,下官倒可以替公公琢磨出几味,不知能不能用的上。”取纸笔写了一张单子,萧然看了一眼,随口道:“好吧。就按你的意思,每样先取个三五十斤的。”

  陈全海眼前一黑,心说我这不吃饱了撑的么。而且还成了“按我的意思”,要是真捅出什么篓子,我哪担待的起?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单子也开了,只好照办。

  四个小太监抬了两大筐药,总有二百余斤,大摇大摆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议论:

  “哎,你们看那陈太医,怎么一个劲的哆嗦?”

  “谁知道,估计是打摆子呢。就么是中风了!”

  回到坤宁宫,萧然叫把药材抬到自己屋里,下一步就是如何运出宫去了。皇宫可不比别的地方,进出盘查的都很严,小物件带出去还有可能,这二百多斤药材可就犯了难。想了几个法子都觉得不可靠,他跟雨婷大眼瞪小眼的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琢磨出个道道来。

  瞧着太阳西沉,主子们又要开晚膳了。雨婷忽然眼睛一亮,道:“东门楼子那有一口井直通着泉眼,所以水特别甘甜。御膳房烧饭的水就是从那运到宫里来的,早晚各用水车运一趟。你说咱们能不能用水车带出去?”

  萧然兴奋的跳了起来,搂着雨婷使劲亲了一口:“我的好老婆,顶数你聪明!我跟尚膳监首领太监曲松见过一面,他还送了我红包呢!这事容易办!”

  雨婷羞红了脸,忙把他推开:“臭美,你个太……太什么的,也想娶老婆,谁要你啊!”

  萧然瞧着她一脸的妩媚,羞涩一笑却有风情无限,忍不住丹田火起,大叫一声:“受不了啦,办事办事!大灰狼要叼小白兔!”急急忙忙的插了门,一头扑了过去。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三章 美容院开张(中)

    尚膳间首领太监曲松今年三十二岁,如此年轻就爬上了这个位置,实在是不容易。

  众所周知,尚膳间是宫里少有的几个肥缺之一,民以食为天嘛,皇上也不例外。单是采购这一项,每年最少也能落个万八两银子,因此多少人都瞧的眼珠子通红。

  而曲松之所以能爬上这个位置,过人之处就在于他的眼睛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什么人有用什么人没用,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个萧然可不简单,十六岁就混到了皇后身边的首领太监,而且有消息说又要升了,再升岂不是要当总管?这样的人,真是宁可亲爹亲妈都不要了也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听说萧然要运私货出宫,当时就拍着胸脯打保票:“老弟这是瞧的起我,老曲拼着顶子不要,说什么也要帮这个忙!要不还叫兄弟么?”

  萧然有点迷糊:怎么咱们拜过把子么?一个小鸡鸡都没了的人,要拜也应该拜姐妹,是不是更合适一点?

  二百余斤药材,用油纸密封,藏到水车里,就这样分四次顺利运出了紫禁城。萧然还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因为你官在大,照例也是要给小厮们打赏的。这还是萧然重生之后第一次从腰包里望外掏钱,而且一下子花了整整二十两,这让他很是心疼。

  这一天真是双喜临门,雨来那竟意外的传来了好消息,让萧然大喜过望。

  本来他以为雨来找个合适的门面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吧,没想到这小子极为能干,三天就搞定。原还打算先把药材送到客栈,现在就直接拉到了店里。

  店铺在红门子胡同里。之所以叫红门子胡同,到不是因为这里住的都是官,而是这里汇集了京城里最大最气派的酒楼饭庄,还有顶级的青楼妓院。能来这里消费的当然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绅巨贾。萧然以四十五度角景仰了一番,流了不少的口水:想不到这里竟是京城的红灯区!

  这间门面在胡同东头,位置很好,上下三层楼,总有一千来米的面积。这里原也是一家妓院,男人抽大烟死了,小妾卷了银子跟人跑了,老板娘不得已只能低价把店面兑掉。雨来十分精明,在隔壁的茶园子里泡了一整天,把消息打听清楚了才来谈价钱,结果从一万二千六百两楞是一溜儿的侃到了七千二百三十两,而且是首付一半,其余半年后一次付清!萧然到底也没听明白他是怎么侃下来的,心说这小子长的风流俊俏,该不会是用美男计了吧?不过还是很崇拜的仰视了一番:“佩服佩服!兄弟真能干,讲价还有整有零的呐!”

  妓院的格局非常之适合美容院,大堂,包房,这些都是基本不用动的,唯一需要的是定制一些专业的床椅设备。萧然对美容院本是一窍不通,只能按照印象中的照葫芦画瓢,列出单子,绘出图形,然后让雨来抓紧找工匠制作。

  瞧着大家在那忙东忙西的,萧然背着手站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感慨万千。这里依稀还残留着当年妓女们的莺声燕语,倩笑幽香,闭上眼就能感觉到无数雪白的大腿、丰盈的奶子晃来晃去,怎不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正YY的爽呢,雨来拍他肩膀一下:“萧大哥,想什么呢?”

  “在想从前……”萧然差点脱口而出,猛然想起眼前这人好象已经成了自己小舅子了,赶紧刹住车,“呃,在想咱们这一家人可得好好干,以后多捞些银子,咱也喝豆浆,吃油条!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雨来乐了,瞅瞅萧然,又瞄了姐姐一眼,“哦,一家人!嘿嘿。”咧着嘴一边忙活去了。其实这小子今年十七,比萧然还大上一岁,也许是处于感激的心理,一直管萧然叫萧大哥。也许是因为从小干体力活的关系,身材很结实,看上去很是英气。他跟他姐姐一样的聪明,说话办事都很老道,这让萧然十分欣慰。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家伙很抠门,而且不是一般的抠,对别人也是,对自己也是。早上萧然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揣着自己给的好几百两银子在那啃两个铜子一个的烧饼,干巴巴的连咸菜都舍不得买。雨婷跟萧然都挺心疼的,不过可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关系,他自己却吃的津津有味。抠门有时候也是个优点,比如说这样的性格做起生意来,倒是在合适不过的。

  “恩,很快你就的换个称呼了!”萧然长吁了一口气,开始盘算下一步的操作。手头还有五千多两银子,付了房款三千六百两,加上店面装修等等,估计还能剩下一千两左右的银子做为启动资金。

  至于名字,萧然倒想起了李清照的那首《醉花阴》词来,其中一句“东蓠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这暗香二字恰合古代女子香而不艳、含而不露的审美观,不如起个名字叫“暗香女子美容会馆”,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把这名儿跟雨婷姐弟一说,俩人都觉得很贴切,也很新奇。雨来翻来覆去叨咕着“美容会馆”这几个字,半天一拍大腿道:“成了,就是它了!这做生意就是这样,越是新奇就越招人。说白了就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就冲美容会馆这几个字,指定能行!”

  萧然欣喜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现在是万事具备,只剩开张了。做为庆祝,中午三个人选了家最好的酒楼,放开肚皮大吃了一顿。酒足饭饱的萧然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操起筷子敲打着盘子碗的,扯脖子大嚎了一曲《暗香》: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唱着唱着觉得不过瘾,又把歌词给改了:老子在共和国死去,太监在大清朝重生……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三章 美容院开张(下)

 
  歌声刚落,萧然就发现雨婷姐俩瞪着自己,连饭也忘了吃了。不禁奇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萧大哥,你可真实厉害,我都佩服的……啥也不说了!”雨来一脸的崇拜,“我也经常去戏园子后墙根偷听去,听过的曲子也不算少了,咋就没听过这样一首曲子呢?又明白又不绕口,真是好听极了!难不成这歌是你写的么?”

  “啊,见笑见笑,一时感慨!”

  “大哥我对你的景仰有如……再来一首吧?”

  其实上一世的郑东实实在在的是个破锣嗓子,而且天生的五音不全。不过转生了之后,这萧然的嗓音可是圆润饱满,还透着一点点的磁性,这一曲唱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萧然给他这一夸,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忸怩了半天,禁不住姐俩软磨硬泡,又唱了一首沙宝亮的《梦娜丽莎》。本来还等着夸呢,谁知道气氛一下就变了。

  “恩,蒙娜丽莎,又梦见她,还花前月下,青梅竹马。”雨婷把玩着筷子,透过嘴角发出一阵渗人的冷笑,“想不到萧公公还有位红颜知己。可惜这位女子既然叫蒙娜氏,应该是出了阁的吧?莫非还是位寡妇?”

  雨来咳嗽一声:“啊,那个啥,店里还忙,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扔下饭碗一溜烟儿的跑了。刚出了雅间,身后就传出了萧然结结巴巴的声音:“不是,那啥,我跟她没关系……冤枉啊,俺压根就不认识她……”

  唉!雨来叹了口气:男人真可怜。看来我还是晚几年再讨老婆的好!

  萧然跟雨婷回到店里的时候,雨来正在一张纸上左一横右一竖的划着杠杠。一看见萧然,兴奋的道:“萧大哥,我有个好主意,应该能让咱们会馆一下子红火起来!”

  “哦?你这是……”萧然奇怪的看着他的抽象派杰作。

  “这个嘛,”雨来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我自小家穷,也没上过学堂,不怎么识字,所以想到了什么就用这个法子记下来。刚才见你歌唱的好,我就在想,开业的时候咱们肯定是要请戏班子热闹热闹的,但那些陈词旧调,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再怎么唱也没什么意思。”

  萧然眼睛顿时一亮:“我明白了,你是说……”

  雨来笑道:“萧大哥就是聪明!不错,我在想是不是咱们开业的时候也这么来两首,那一定叫的响!”

  雨婷拍手笑道:“好啊,这倒是个好主意。只要不唱那个蒙什么的……”

  萧然赶紧接过话头:“主意是不错,不过我毕竟顶着宫里的名,这么明目张胆的干,怕是不妥。”

  雨来道:“这个我已经想到了,不用你亲自出马。天桥那边有个戏班子,我跟他们很熟,拉过来几个人,你教他们唱,不就结了?”

  萧然大喜过望。他正为开业搞些什么活动犯愁,雨来的话倒是提醒了他。除了唱一些现代歌曲,甚至还可以组织个现代舞、模特队什么的嘛,搞一搞时装秀还是完全可以的。

  雨来真是很天生的生意人,很专业的分析了一下目标消费群。能来美容院做美容的,首先要有一定经济基础(咱这是正经的宫廷秘方,便宜?咱怕丢不起那人!),其次要有追求美丽的决心,还要有敢于尝试新鲜事物的勇气。另外,最好能有一颗比较放荡的、不甘寂寞、蠢蠢欲动的心,越是这样的女人才肯花大价钱来捣饬自己。年龄段一般在十八到四十岁之间,多为已婚女性,或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职业女性。

  针对这样的目标群体,以萧然为首的三人策划了一系列促销活动,比如打折,馈赠小礼品,印制会员卡,实行会员积分奖励等等。甚至提出建立顾客档案、定期上门回访,但考虑到怕被人家老爷们打出来,只好作罢。

  这些新名词多少有些绕口,连萧然自己都很头疼。好在这姐俩实在是够聪明,一点就透,并且能举一反三。至于礼品具体选择什么,萧然显然受到前世的一些毒害,提出消费一百两银子赠送纯粮大豆油一桶,被坚决驳回。

  一直讨论到天黑,萧然觉得活动都敲定的差不多了,刚要舒一口气。雨婷问道:“咱们的美容都做些什么?只有面膜?还有,谁来做,雨来一个人吗?”

  我靠!萧然猛的一拍脑门,几乎忘了大事!美容的项目具体都有些什么,他也搞不清楚,不过肯定不会只是做做面膜就能令人满意的。另外人还一个都没有招,想象一下开业那天雨来将一个人面对蜂拥而至的中年妇女……三个人同时打了个寒战。

  苦苦思索了近两个时辰,在雨婷的大力启发下,萧然终于整理出了美容项目。基本以美容、美体瘦身、香熏等三大类为主,再分位若干小类。关于美体瘦身,萧然充分发挥了想象力,比如整个疯狂甩脂机啦,关到一个黑屋子里再放条大狼狗啦,等等不一而足。不过最终敲定的是打太极拳,制定掺入大量巴豆的营养食谱,再由萧然画样、找工匠制做类似自行车一类的东西,当然不会有那么复杂,就是一架子安一大铁轮,装两个踏板的那种。

  香熏就简单了。大家知道怎么熏香肠么?在萧然看来熏香肠跟熏女人差不多,原理都是一样的。

  至于服务员招聘,估计这年代毕竟没有开化到可以异性按摩的那种,所以指导类工作如健身教练可以招聘帅哥,操作类比如按摩、做面膜则必须招聘美女。根据现有项目和营业面积制定了招聘人数,具体面试、培训等工作,由于某些人思想龌龊,被强制剥夺了权利。

  这一细化下来东西还真不少,萧然终于深刻体会了那句话:三个臭皮匠,干倒诸葛亮。不过估计以这样的水平应付清朝妇女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紧锣密鼓的三天之后,暗香女子会馆终于正式开张了。

 
  第一卷 初入宫闱 第十四章 开业大吉?(上)

 
  劈劈啪啪!清脆的鞭炮声中,暗香女子会馆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震天的锣鼓敲响了半个京城。从辰时开始,红门子胡同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数以万计的百姓从各个方向涌来,一时间整条街上人头攒动,接踵摩肩,那挤的真叫一个前胸贴后背。不时发出阵阵吼叫:“谁他妈踩我?”但是喊也白喊,因为你根本就低不下头去。

  街道两旁的摊铺可就倒了霉。本指着人多赚点钱呢,给人流一拥,早变的七零八落。酒楼、饭庄、青楼等等凡是临街的座位早在前一天海报刚张贴出来的时候就被预定一空,现在更是人满为患。充耳但闻人声鼎沸,议论的,惊羡的,喧哗的,叫骂的……林林总总此起彼伏,整条街就跟开了锅一样。

  萧然此时正躲在自家三楼窗户旁向下偷窥。他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一切事物全权交给了雨来处理,自己躲在窗帘后面,要是再捧个笤帚疙瘩,活象一标准的狙击手。此时他正在纳闷:这些家伙是从哪儿来的呢?

  他说的这些人并不是来看热闹的百姓。其实这个场面正是他原来比较担心的,人流密度过大,势必影响开业活动的正常进行,保不齐台子被挤翻、铺子被挤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昨天派人去贴海报的时候还一直嘱咐:低调,一定要低调。可是京城人民的热情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甚至是脊背冒凉气的,是天没亮竟然开过来一队清兵,抗着鸟枪,挎着腰刀,雄赳赳气昂昂的,而领头的居然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头带水晶石顶、身着补服的五品大员,马鞍旁斜插一面小旗,绣着一个“锐”字。妈的,竟然是健锐营!八旗军中的特种兵!萧然轰的一下头就大了,第一个念头就想直接奔三楼跳下来逃跑。

  然而更吃惊的是这些兵居然不是来抓他的,反而围着搭好的T形台维持起秩序来!这让萧然真的摸不着头脑了。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妈的俺一个太监开个小买卖,居然有八旗军来维持秩序,不是做梦呢吧?一切都由雨来打理,自己明明连面都没露啊,应该不会是冲我来的吧?怎么想也想不通。

  这个时候比他还吃惊的大有人在。这条街上的老板们无一不是腰缠万贯的主,跺跺脚街面都要颤三颤,但活了一把子年纪,谁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

  “我日他娘,健锐营都来啦,这家会馆的馆主,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好说。反正我老张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牛逼的主儿。莫非是恭王、肃中堂他们谁穷的活不下去了,跑咱们这条街上来捞银子?”

  “是啊,这么牛逼,鸟枪都端出来了,不如直接改抢的,不是更快?”

  “妈的本来还想告他个扰民呐,看来倒是得赶紧回去备个份子!这主儿咱惹不起,还不赶紧去巴结巴结!”

  ……

  不管怎样,在官兵的维持下,演出得以顺利展开。左边舞台上,在胡琴、铙儿、钹儿的伴奏下,一个小白脸正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我的热情好象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右边的T形台上,一字排开七八个牛皮大鼓,一曲雄壮的《将军令》中,风情万种的歌舞妓们款款走上T形台,纤腰丰臀,袅娜风姿,还时不时一撩裙摆,露出那么一截白生生的大腿。

  人群顿时鼓噪起来:“世风日下!”“伤风败俗!”“死不要脸!”……但是没有一个后退的,反而拼了命的往前拥,连官兵都几乎阻拦不住。男女老少一边捂了眼睛,一边露出巴掌那么宽的指缝,生怕少看了一眼。更有那狂蜂浪蝶、风流公子或吹口哨,或即兴淫诗一首,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雨来一袭长衫,越发显得英气勃勃,正带着一帮小弟在门口招呼着。前来贺礼的居然空前之多,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雨来临时打起了礼台,一边收着拜贴红包一边想:萧大哥真是偶像,原来交游这么广,连开妓院的都认识!哎呀不好,这事得偷摸告诉姐姐,让她小心提防着!

  萧然自己也正纳闷,来贺礼的人他居然一个都不认得!忍不住再摸摸自己的脸:我真的是萧然?!

  自古当官不打送礼的,更何况咱一专业捞银子的呢?雨来挺胸叠肚的招呼着,来者不拒。

  “恭喜恭喜!老夫状元楼张百万,特备纹银一百两,略表心意!”

  “客气客气!”

  “西街丽春院老板韦大宝,送上二百两!”

  “好说好说!”

  “俺是天桥王八拳馆王霸天,俺是来踢馆滴!”

  “请进请进……??????”

  可怜的馆主还没来得及拉开架势,小弟们一拥而上,操家伙抡板凳顷刻拍倒。人群外面两个年轻人在低声议论:

  “这些人太不江湖,明明说了踢馆,怎么还群殴?没素质!”

  “就是,本来咱师父以为他们是女子会馆,才壮着胆子来踢的,谁知道他们居然派男人出来,无耻!非常之无耻!”

  “对啊,那个挨打的好象是咱们师父。要不要去救?”

  “好,你先上,我回去招呼兄弟去!”

  ……

  雨来招聘的那些小弟小妹们表现出了极高的素质。所谓重赏之下必有人才,真是这个道理!工资每月三两,在当时的京城,这是绝对的白领级待遇。正因为这么高的薪水,小弟们无一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小妹们无一不火辣性感、媚眼乱抛。不知是受了气氛的感染还是俊男靓女的吹嘘,顾客源源涌入,恍惚间似乎看见那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长着翅膀向腰包里飞来,萧然勉强还挺的住,雨来却已经处于歇斯底里的高度亢奋中了。

  根据目标消费群,一共制作了银卡、金卡、钻石卡三种会员卡,根据服务等级不同,银卡八十八两,金卡一百八十八两,钻石卡三百八十八两。而且都是八折酬宾的价格,三天后要恢复原价的那种。另外本会馆只对会员服务,没有会员卡的,对不起,没工夫伺候。

  按照萧然和雨来的估计,第一天的销售额应该在三五百两银子左右,因为新鲜事物毕竟要有一段宣传和接受的过程,所以会员卡也就没做那么多。然而实际销售的火暴程度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二十张钻石卡跟三十张金卡率先被抢购一空,八十张银卡也已告罄!

  对于打算预定的,只好说一声抱歉了。本会馆规模有限,太多的顾客暂时服务不过来。

  京城里多的是达官显贵、商贾富豪,那些太太、姨太太的消费能力以及对美丽的追求超乎想象。而青楼妓院的头牌、红姐们则更是趋之若骛,看来不论在什么年代,女人们都知道如何才能俘虏男人的心。

  午时不到,雨来叫人兴冲冲的搬了银子银票上楼来,哗啦一下倾倒在床上,整个房间顿时被一种奇异耀眼的光芒照的雪亮。

  我的天,整整两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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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太监但是玩遍后宫佳丽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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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材和情节不错,可惜太短了,应该还有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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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穿越的没处去了,要做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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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穿越真爽    后面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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