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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天娇美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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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依依无奈,只得弯下身来,凑嘴含住她一边玉峰,使力吸吮着顶上蓓蕾。白婉婷哼唧一声,畅悦得魂荡魂飞,双手连忙捧定她螓首,唯恐她会离去,而身躯蹲桩更见急剧。这时她花心热闹,玉峰甘美,不觉内里作怪起来,酸痒难禁,花心卜卜直跳,便知美事将临,腰儿忙扭个不歇,不消片刻,洪洪巨潮,一古脑儿直泄直涌,美得浑身颇颤不休。


  只听白婉婷长嘘一声,丽水淋漓,沿着龙枪滚滚而下,把个罗开胯处浇得尽湿。董依依见她完事,忙把她推开。


  白婉婷已乐得骨软筋麻,神魂飘荡,浑身乏力,给董依依如此一推,身子一侧,便即横陈绣榻,口里直呼大气。


  董依依在旁焦憋了半天,甫一上马,当即挽住巨龙,娇躯望下便坐,立时引龙入室,一股强大的爆胀感,自内中迸发全身,直爽得娇吟浪叫,喊美不迭:「啊!好美妙的感觉,全都胀满了。」她淫兴高昂,一时忙了自己花房短浅,使劲用力急桩,岂料灵龟直捣深宫,撑开宫房,直戳了进去。


  但听董依依大叫一声,泪水霎时涌出。


  罗开此刻正施展舌功,双手捧着白瑞雪丰臀,正吃得不亦乐乎之际,骤闻她的叫声,也大吃一惊,忙抽回舌头发问。


  董依依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兮兮的道:「人家……人家乐昏了头,忘了你的尺寸,险些儿给贯穿了。」


  众人素知她短浅紧窄,现下一听,便知她骚浪过甚,喉急中却苦了自己,三人同声笑将起来。董依依略一回气,轻提数下,又觉受用,也不理会旁人嘲笑,兴念又再织旺,兀白股儿颠摇大动,但求一快。


  罗开知她深浅,也不敢提腰帮衬,却乖乖的躺着任其发浪。


  董依依门户紧浅,且又淫情旺盛,这一桩捣,自是畅不可言,只见她一边耸动,一边喊妙:「咿唷!原何今回特别畅美,我曾与你多番欢好,从未历此妙境。」


  白婉婷见她浪极,遂探过头去,细观尘柄出入之势,只见那里露水四溢,莲瓣翻吐自如,其淫靡之景,实不能尽述。


  白婉婷在旁笑问道:「依依,今回怎的美法,说来给姐听听?」


  董依依这时遍体爽快,口内气喘嘘嘘,叫快不绝:「罗开哥这行神物,真不是盖的,又火般炙热,坚如木铁,人家整个神仙洞,都被他塞个满满。最古怪的是,这话儿许是撕掳不得的,愈弄愈是厉害,教人好生受用,实爱煞人。」


  白婉婷听得动兴,伸手抚着罗开的子孙袋,轻揉慢搓,弄得罗开蹙眉闭眼,直爽到心窝去。


  董依依忘情颠套墩桩,穿墙过壁,每记尽抵深处,花心几欲被他捣碎,但董依依兴在头上,那肯便此罢休。只见户外莲瓣乱翻,腥红可爱,阵阵花露,宛若蜗牛吐涎,泛溢一片。如此数百起落,愈来愈见爽利,倏觉牝中紧急,内里又骚又麻,四肢俱颤,不意一个哆嗦,立时山洪暴发,一泻不可收拾。


  罗开知她了毕,便把白瑞雪仰躺在榻,方坐身而起,扶董依依下马。


  董依依心畅意足,只见她嘴角满是笑意,挪身滚向一旁,口里却咻咻的喘着大气。


  罗开俯身而下,在白瑞雪嘴上亲了一亲,一手勾起粉颈,一手探向肉篷篷的玉峰,接着沿腹下滑,及至胯间。白瑞雪双目半闭,只盯着他的俊脸,任其所为。罗开咬着她嘴唇,徐徐道:「瑞雪姐,我要进去了。」白瑞雪「嗯!」的一声,自动把腿儿掰开,只待他的大将军驾临。


  但见罗开抚摩多时,那话儿已抵玉门,不住乱叠乱戳,惹得白瑞雪身儿大动,内里酥痒难安。罗开见她攒眉蹙额,状甚难过。他也不敢拖延,先把她一只玉腿推起,即见花房半露,丽水汨汨,当下扶起巨枪,斜刺里望准便送。


  随听白瑞雪轻啊的一声,另一只腿儿一跃而起,罗开见机不可失,捉在手中,扛架于肩上,旋即腰肢大起大落,着力抽动起来。


  只过数十合,白瑞雪媚声娇啼,一对美眸,已是水光盈然。倏地见她推过罗开,放回双腿,再见她撑身起来,踞坐在榻,大大掰开两腿,低头望着自己湿浓浓之处,立见那硕大家伙,不住进出抽捣,每一深进,便是没头没脑,回回尽根。


  罗开见她情浓得趣,低首觑时,见她妙处正一翕一动,花露沿股流下,把绣褥湿了一片。


  便在这时,白董二女突然探过头来,四只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妙景。罗开不加理会,由她们看个满意,


  只见白瑞雪周身战栗不止,口里呀呀叫道:「罗开弟,再要深入些,姐姐内里实在痒极!给我狠狠折磨他,要不必然痒死了。」


  董依依在旁笑道:「婉婷姐曾对我说,仅闻得只有给干死的,却不闻会痒死,瑞雪姐不是在骗人么?」接着二人揜口偷笑。


  白瑞雪正欲开言责骂,岂料罗开忽地着力一顶,白瑞雪一声轻唤,仰身便倒,几乎昏死过去。罗开覆上身去,微笑问道:「这样够深没有,可知趣么?」


  只见白瑞雪眼儿一瞪,嗔道:「你这般狠劲,灵魂都给你顶煞了。」


  罗开自知适才用力过猛,当下再架起她双腿,缓抽慢送,再不敢使强。岂料白瑞雪却道:「这样又怎能刹痒,还是狠干来得舒服。」


  如此听见,罗开那敢怠慢,便即使上力气,狂捣不休。只听那里登时唧唧作响,犹如猪只咂槽水般。白瑞雪顿觉美快,撑高身疾望,存心要看那出入之景,却愈看愈感火动,遂探出纤手,二指套住龙枪,任其在指间穿插而过,却又那里捉得他住。


  罗开与她这一战,竟近半个时辰,幸好二人均是一身武功,也不大觉倦,只是白瑞雪情动过甚,不知丢了多少回。罗开自学得「乾坤坎离大法」以来,从不曾使过采阴之术,饶是如此,若白婉婷如此大泄不休,势必害多益少,当下便放开精关,任其自然。


  没过多久,又见白瑞雪嘤声四起,内中再度狂泄而出,罗开被花露一冲,登时爽到极点,腰间一麻,灵龟旋即张口吐水,内里阴阳之物,和作一处,双双同赴销魂峰去。


  是夜四人相环而睡,养足精伸,正等待明儿与朱璎交换人质。

第五十一回 龙涎伪丹

    次日,罗开绝早起床,掀起绣被,竟发觉白瑞雪已然不在,而白董二女,却兀自未醒,睡得正香,脸上仍泛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当他由内室走出前厅,见彩儿正在摆放早饭。彩儿一看见罗开出来,便即放下手上的工作,上前道:「庄主早晨,盥洗水已经准备好了。」


  罗开问道:「今日你也很早啊?」


  彩儿一面为罗开扭着毛布,一面道:「是白庄主使人通知我,说庄主你今日有要事办,着我赶紧准备早饭。」


  罗开点了点头,接过彩儿递来的毛布,问道:「现在白庄主呢?」


  彩儿摇头道:「彩儿不知道,或许是去了凌波阁吧,白庄主在出去之前,叫我早饭多放一个人位子,说邱婆婆会过来。」


  罗开心想:「瑞雪姐果然做事无微不至,诸事皆照顾周到,连我有事想请教怪婆婆,她都能够预知。身边有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实是男人的莫大福气。」他放下毛巾,着彩儿为白董二女准备盥洗物,方走进内室叫醒二人。


  正当三人穿戴整齐,白瑞雪和怪婆婆已走了进来。


  早饭已毕,怪婆婆向罗开道:「你这个计划,瑞雪已经与我说了,我仔细想过,发觉这方法也可以一行。」


  罗开道:「既然邱婆婆也认为可以,我现在便去辨理。」话后,便欲站身起来。


  怪婆婆连随扬手,示意他坐下,道:「你不用着急,我还有事要说。」罗开听见,便停了下来,只听怪婆婆道:「先说那枚假毒药,我曾数番考虑过,朱柏身旁的人,武功高强的好手着实不少,而这些人之中,江湖见识自也非浅,倘若随意找一枚丹药,想胡混过去不被看出破绽,恐怕并不容易。」


  众人凝神细听,均心有同感,董依依问道:「这样如何是好?」


  怪婆婆道:「在三十年前,武林中曾有一个魔头,人称香药神君。此人的名堂,在江湖上真个响亮一时,当时武林中人每一提起此人,无不谈虎色变。」


  白瑞雪道:「听这人的外号,必定是个用毒高手了。」


  怪婆婆摇头道:「高手这两个字,他还谈不上。此人武功并不算如何高超,只是喜用毒药,而所用的毒药,却又异常厉害,凡中毒者,死前如万蛛在周身咬啮,剧痛难当,任你神功盖世,毒发之时,浑身上下垂软无力,连提手的气力也使不出来,更遑论提刀自尽了。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此痛苦七日七夜,中毒者方缓缓死去。」


  董依依听得舌头颇伸,问道:「这么厉害的毒药,到底叫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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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婆婆道:「此毒药共有两种,一种称为「百花龙涎香」,而另一种,名为「龙涎丹」。这两种毒药,功效相当,只是百花龙涎香是一股香气,且混合百花所制,馨香扑鼻,下毒时若放在花卉之中,让人极难察觉。便因为此毒药异常霸道,直来均受武林中人切齿痛恨。试想毒香一旦流于空中,久而不散,便是场中有千百人,也能一次悉数毒害,当真猛恶之极。再说那龙涎丹,却是一枚丹药,专用以对付单一的敌人,此丹入口清香盈腔,听说其味甘甜,如吃酥糖。


  「光是这样还不算厉害,这两种毒药,在配制之时,还可控制毒药的发作时间,短者可即时毒发,让人苦熬七日方行死去;长者便要看调制的药性,此毒药甚至可在体内留存一年,方行开始发作。若然在毒发前得不到解药,一但毒药开始生效,打后再吃解药,那时已经无用,纵是华陀再世,也难存活。」


  白婉婷道:「邱婆婆你如此说,必有其用意,莫非邱婆婆也有这两种毒药?」


  白瑞雪听见妹子的说话,登时喝住:「婉婷你胡扯什么?邱婆婆行事光明磊落,武功盖世,哪会有这种害人的毒物。」


  白婉婷给她喝斥,连忙垂下螓首,不敢再吭声。怪婆婆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拔开瓶塞,阵阵清香自瓶子里透将出来。众人方听完怪婆婆的说话,不由心中栗然。白婉婷连忙揜着鼻子,脸现惊恐。


  怪婆婆笑道:「婉婷你不用害怕,这并非毒药。」接着从瓷瓶里倒出一枚丹药,见此丹药白里透红,犹如一颗珍珠似的。


  董依依一眼便认出来,立时笑道:「这枚药丸,不正是漫雨梅花针的解药。」


  众人听了此话,全都明白过来,只见怪婆婆颔首道:「依依说得没错,漫雨梅花针的解药也有两种,一为气体,二为丹药,而这枚解药,乃『八角茴香』的蓇葖配制而成,同样香气馥馥,只是其质与龙涎丹不同。皆因这是能化解昏睡的药丸,而八角茴香,含有兴奋和驱风等作用,却没有毒性,且有提神作用。」


  罗开道:「邱婆婆的意思,是以这解药来个鱼目混珠,冒充龙涎丹这毒药。」


  怪婆婆点头道:「虽然我不曾见过龙涎丹的模样,更不知其色泽大小,是否与此丹丸相同,但还是值得一试。朱柏身旁虽不乏高手,相信这些人之中,也没人曾见过龙涎丹,大多只知其名而不知其形。况且这一枚丹药,其性质与龙涎香相似,入口同样香甜甘美,便是心有所疑,也不敢不相信这是龙涎丹。」


  白瑞雪道:「既然要假,便要假得像样,这才能立收成效。龙涎丹既曾一度惊震武林,想必知者甚众,总好过咱们随便找一枚丹药,胡乱起个名堂来得好。」


  众人听见,俱点头称是。怪婆婆又道:「罗开,你无须急着给朱柏服用,到得交换人质之时,当着众人面前才让他服下,教这些人亲眼目睹,免得朱柏隐讳不言,到得那时,更令他们不敢不信馐嵌疽?!?


  董依依拍手笑道:「邱婆婆说得对,这些人眼见王爷吞下丹药,势必吓得半死。王爷给咱们拿住了刀靶儿,叫他以后还敢与咱们作对否。」


  怪婆婆徐徐道:「罗开你内功深厚,又懂『混沦掌』和『玄虚指』,光是这两门指掌功夫,在当世高手中,恐怕能胜于你,相信也不会有多人。可是你最大的弱点,便是江湖阅历不足,为人又过于仁慈,每次出手总留三分力,不忍全力出击伤人,且性子过分坦直,胸无宿物,又不擅心计,倘遇着呆里撒奸之徒,不免会令你吃大亏,这点你该多加主意。」


  罗开听了怪婆婆谆谆之言,心里由衷感激,连忙颔首受教。只听怪婆婆又道:「今趟你前去小瀛州,只身孤影,万事该当小心谨慎,事事不可大意。」


  说着之间,怪婆婆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来,递与罗开道:「这是『幻影流光』的心法,我为你写了一份,乘着你这十日闲来无事,便取出来好好修习,以你的聪明才智,又对奇经八脉深有认知,相信在这十日间,便是学不到十足,总有八九成了。你既不爱伤人,这门功夫,对你可说最适合不过。当你学晓幻影流光之后,若遇上强劲对手,大可绝展这步法趋避,或可一走了之。」


  董依依见怪婆婆肯传授罗开这门功夫,心里委实高兴万分。当初她也曾对怪婆婆提出,打算把幻影流光授与罗开,却被她一言反对。现下瞧来,明着怪婆婆已接纳了罗开,一洗往日芥蒂,董依依又怎能不开心。


  罗开颤着双手接过,感激之情,一时难以言表,正欲开言道谢,却被怪婆婆截住:「你无须多谢我,只要你打后好好照顾依依,这便足够了。」


  罗开傻楞楞的不住点头:「罗开决非那些行止不端之徒,婆婆请放心。」接着斜眼偷望身旁三女,见董依依正向他作了个鬼脸,而白家姊妹,俱是嘴角含笑,心里着实为他高兴。


  怪婆婆又道:「这门幻影流光心法,前三页乃法门要诀,千万不可让人觑去,余下的步斗踏罡,若不懂开头的诀窍,可谓学非所用。你大可将前面要诀记熟,再行撕毁前三页,便是一个大意,此书纵落旁人之手,再也无伤大雅了。」


  罗开点头称是,便把书册揣入衣衫,贴身藏好。








□      □      □








  巳未将午,庄内的一名武师跑进大厅,直来到罗开跟前,躬身道:「庄主,庄外来了一大批人,说有要事拜见庄主。」


  罗开颔首应了,着那武师暂时不可开门,四下小心防备。那名武师应了退去,罗开向下首的朱柏道:「昭宜公主已经抵达庄门,要接王爷回王府了。待罗某相送王爷出庄吧,请!」说着站起身来。


  厅上众人同时立身而起,跟在罗开与朱柏身后,鱼贯走出大厅,十多二十人迳往庄门走去。


  来到庄门前三四丈远,白瑞雪吩咐武师打开庄门。即见门外密麻麻站满了人,朱璎站在最前正中央,在她身旁两侧,却是冯氏兄弟,一左一右伴在朱璎身旁。


  三人身后不远,正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年逾四十,颐下美须飘飘,神光炯炯。再看那个女的,四十不到年纪,脸儿清秀,眉如柳叶,虽已是中年,长相却极为高雅俏丽。


  这两个中年男女,正是誉满江湖二十年,素有侠侣之称的「睛云秋月」,也是方妍、方姮的亲生父母。而阴阳二老这两个老怪物,正站在二人身旁。


  再看这些人身后,高高矮矮站了十多名武林人士,有僧有道,衣着不一。随后便是一排官兵和锦衣卫,人数少说不下百人,分列石路两旁,当真气派逼人。


  方妍虽离开父母十多年,但小时父母的脸相,她还是依稀认得,她与方姮一见这对中年男女,登时齐声脱口而出:「妈、爹!」便要跑上前去,却被白瑞雪伸手拦住,低语劝说,叫她便是相见,也不争一时,决不可卤莽。


门外众人一见朱柏与罗开并站,除了朱璎外,全都恭身行礼,齐声道:「恭迎王爷回府。」百多人如此一叫,立时声彻云霄,震耳欲聋。


  罗开朝朱璎拱手一揖:「欢迎公主驾临敞庄,有失远迎。」


  朱璎微微一笑,也不还礼,说道:「罗庄主无须多说其他了,咱们现在便开始交换人吧。」


  罗开道:「这样便好,请公主先行开释『睛云秋月』两位前辈。」


  朱璎笑道:「罗庄主倒精打细算,可是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况且此举实有欠公平,倘若我先放回两位大侠,而你又突然反悔,不放回我皇兄,这个亏岂不愈吃愈大。」


  罗开眉头一扬,说道:「罗某言出必行,若公主立即放人,我保证把王爷放还,绝不食言。」


  朱璎摇头道:「本公主不是不相信罗庄主,但常言有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等冒险事儿,本公主再蠢,如何也不敢做。」


  只见朱璎说话方毕,倏见罗开众人之中闪出一道人影,直抢至朱璎那夥人。众人眼前只觉一花,接着阴阳二老同时出掌,只听「碰碰」两声过处,二老身子猛地倒退数步,便见一团影子掠回罗开身旁。


  朱璎等人定眼一看,不由「啊」的一声,个个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但见怪婆婆双臂各挟着一人,正是晴云秋月两人。她这一下窝里发炮,当真如疾风迅雷,加上怪婆婆功力殊深,便是罗开身具两甲子功力,也不敢说能胜过她,更何况是阴阳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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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二老便在这瞬眼间,被她连发两掌,立时给震了开去,竟全无拦阻之力,再也遑论还手了。正当阴阳二老回过神来,已瞧到怪婆婆把人抢了去,立时气得吹须竖眉。二人是王府中一等一的高手,武功无人能及,素受朱柏重用,王府中的武士,无不对二人恭敬有加,此刻当着众人面前堕了威风,二人如何受得起。


  可是二老与怪婆婆交了这一掌,便有自知之明,心知决非这老太婆的敌手,他们虽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贸然发难,只得把满怀恨意,一口往肚里吞。但二人的脑子同时急转,不住思索这老太婆是谁,心想她怎地会如斯厉害。可是任二人想破脑袋,竟无法想得半点头绪来。


  但见怪婆婆呵呵一笑,将手上二人缓缓放下,发觉二人给人封了穴道,便随手解开。方家姊妹看见双亲安然无恙,再也不能把持心中喜悦,登时冲将前去,双双扑入二人怀中:「爹、妈……」


  只见方晴云抱着方姮,水秋月抱着方妍。此刻四人得以重聚,心中激动之情,一时竟全然迸发而出,便连说话,也是哽噎难言。


  怪婆婆回过身来,朝朱璎道:「你身边这些酒瓮饭囊,依老太婆来看,还是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好,免得遗留笑柄。」


  朱璎朝二老望了一眼,却没有出声。但二老耳里听着,眼里看着,况且以二人平素兀傲孤高的性子,现下如此受人当众奚落,还如何能忍得,当真泥人儿也有土性。只见二人目怒凶光,踏步抢出,正要与怪婆婆决一生死。


  便在二人冲出数步,却被朱璎从旁喝住:「两位不用动恼,现在王爷尚在他们手中,小不忍则乱大谋,误了大事,两老一时失手,这也算不上什么,王爷决不会怪罪你们的。」


  阴阳二老听见,立时打住了脚步,四只眼睛,犹如要爆裂似的,恶狠狠的瞪着怪婆婆和罗开。罗开淡然一笑,也不再理睬他们。


  这时朱璎冷脸一沉,哼声道:「本公主今回真个有眼无珠,还道凌云庄庄主是个言行相顾,极具威信的人,但确没想到,竟然是个出尔反尔,信口胡言的无耻之辈,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本公主今日终究开了眼界。既是这样,这件事自有天下公论,我再是多说,也自枉然。」话后转过身去,朗声道:「咱们走……」


  罗开眼见她要离去,便即高声道:「公主怎地便走了,难道你不想带王爷回去么?」


  朱璎回过身来,一对美目狠狠地盯在罗开身上,冷冷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好了。」


  罗开嘴角含笑,道:「罗某既然说过放回王爷,此话决不会不算数,现在你可和王爷一同回去。但本庄主尚有一言奉告,倘若王爷再敢与本庄或武林为敌,以后便再没这等便宜事了,这点你务须记住。」


  朱璎望了他一眼,也不置可否,随向身旁冯氏兄弟道:「既然罗庄主这样说,你们便过去接王爷回府。」


  冯氏兄弟刚踏出数步,却被怪婆婆喝道:「且住,我还有一事要说。」


  二人听见,当下打住脚步。只听怪婆婆又道:「罗庄主虽然是答应放人,但我瞧这个王爷形相奸猾,要他不和咱们作对,老婆子我就十万个不相信。」


  怪婆婆说到这里,忽地左手前探,已按着朱柏的膻中穴,一股内劲,立时透体而入。朱柏登时气闷难当,不由张口「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便在他张口之间,一枚丹药自怪婆婆右手射出,迳射进朱柏口腔。


  朱柏只觉鼻子闻得一股清香,口里接着一甜,一枚小物已鲠在喉间,心里不禁一惊,欲要把那物吐出。岂料怪婆婆左手内劲一松,右手朝朱柏背部轻轻一拍,那枚丹药旋即顺喉而下,落入他肚子去。朱柏当真吓得魂飞九霄,险些便要昏倒。


  怪婆婆这几下动作,出手何等快捷。朱璎等人在远处看见,同感大骇,阴阳二老唯恐她伤及王爷,双双已飞身扑出,还没待二人扑近,怪婆婆藉着那一拍之势,顺手执着朱柏后领,手臂运劲,朱柏犹如断线风筝般,直往二老飞将过去。


  阴阳二老连忙伸手接住,轻轻把他放下,朱璎同时急步上前,见朱柏早已吓得面青唇白,一脸惨白如纸。


  怪婆婆朗声道:「你们放心,王爷只是吃了一枚龙涎丹,暂时死不去的,但一年内得不到解药,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朱璎身旁的人,泰半听见龙涎丹这三个字,均是「啊」的叫出声来,其余的人,或许还不知这究是何物。朱璎虽然也没听过这名堂,但她向来心灵聪颍,再听怪婆婆此言,料来皇兄所服之物,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遂把眼望向二老,却见二人口唇颤动,状甚惊恐,便即问道:「皇兄所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童虎道:「王爷所服……是……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朱璎和朱柏听见,立时浑身一颤,呆愣当场,一时竟吓得说不出话来。


  怪婆婆微微笑道:「此龙涎丹在一年内并不会发作,王爷也可一如往昔,酒色不禁。只消在限期之前,王爷肯循规蹈矩,老婆子自会遣人送上解药。还有一事,你们必须听清楚,今日之事,全是老太婆一个人的主意,却与罗庄主全无半点瓜葛,若要寻找晦气,尽可冲着我来便是。」


  童鹤戟指喝问:「你口里虽这样说,但要咱们如何相信你会给解药。」


  怪婆婆道:「不相信也得要信。在这一年间,尔等想王爷安然无恙,还要求神拜佛,盼望凌云庄上下各人长命百岁,要是老婆子我心情不好,忘了遣人送解药,这可害了王爷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朱璎怒道:「你们全都给我听往,要是我皇兄有何三长两短,我叫你们全庄死无全尸。」接着朝罗开道:「你我十日之约,庄主愿意来便来,倘若不愿意,本公主也不会免强。咱们回去。」话后悻悻然瞪了罗开一眼,回身便即离去。


  罗开朗声道:「罗某自不食言。明儿此刻,罗某应约便是。」


  朱璎也不回头,宛若无闻,跨上马车便即离去。


  待得庄外众官兵人等尽去,白瑞雪才下令关上庄门。


  罗开领着各人回到大厅,只见方家四口,花花絮絮的仍是说个不休,心中的喜悦尽皆显露无遗。待得众人坐下,方晴云和水秋月站身而起,向厅上各人四面一揖,旋即转向罗开,方晴云抱拳道:「今番多得罗庄主仗义出手,不但救了咱夫妇二人,还如此照护小女,在下与拙荆受此大恩,不知何以为报。」


  方家姊妹也连随起身,同时朝罗开深深一揖。


  罗开赶忙站身回礼:「两位前辈请不用这样!我等同是武林一脉,相互帮助,原是份内之事。况且方妍、方姮两位姑娘,乃是晚辈的朋友,两位前辈便是罗某的尊长,再是这样多礼,只有令晚辈难以为安。」


  睛云秋月夫妇二人见罗开如此说,也不便再和他客气,便坐了下来。


  白瑞雪吩咐厅上丫鬟,着她到凌波阁执拾一个空房间,好让晴云秋月夫妇入住,接着罗开为夫妇二人逐一介绍堂上众人。


  「晴云秋月」虽成名已久,但二人自结婚以后,在这十数年间,已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众人直来只听其名,却未遂识荆,现今会面,见二人举止庄重,雍容大方,无一不暗暗称羡。


  各人寒暄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


  没过多久,怪婆婆使人唤罗开过去一趟。罗开才踏进怪婆婆房间,便见董依依和白家姊妹早已在坐。


  怪婆婆看见罗开,便着他先行坐下,缓缓说道:「今日见朱璎和那两个老怪物的神色,老婆子越看越觉不对劲。你明儿到小瀛州去,瞧来凶险万分,须得多加提防才好。」罗开轩起眉头,颔首应是。
董依依道:「我看那个王爷已被吓得半死,难道他还敢乱来,不想要命么?」


  怪婆婆叹道:「便因为这样,该更要小心。虽然这枚解药与龙涎丹极为相似,但湘王府内,难保没有用毒高手,或许有些小破绽会给他们看见,这个并非没可能的事。若如我所言,真的给他们发现那是假药,可大大不妙了。有云:防人之心不可无,唯今之计,我这一手防毒的法宝,非要授与你不可了。」


  白瑞雪道:「婆婆是担心他们以牙还牙,向罗开弟下毒?」


  怪婆婆点头道:「明抢明刀,以罗开此刻的功力,老婆子还有点信心,若是他们暗下毒药,罗开便难以提防了,难道这十日内要他不吃不喝么。」接着转向罗开道:「幸好你功力深厚,老婆子刻下便授你一点窍门,只消你在饮食时,暗运内力,便能测知食物是否有毒,便是已吃进肚子里,若不是特别厉害的毒药,也能把毒素逼出体外,这样多少会减低中毒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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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怪婆婆又道:「还有一件极为奇怪的事,必须与你们商量一下。」各人相视一眼,当下凝神细听。


  怪婆婆续道:「我所说的,便是晴云秋月两夫妇,老婆子总觉得他们有点问题。」


  此话一出,各人顿感惊讶,董依依忙问道:「是什么地方不对?」


  怪婆婆轩着老眉道:「他们夫妇俩既称得上大侠,在江湖上也该算得是好手了,但我方才替他们解穴,却发现二人功力只是一般,甚至比他们两个女儿仍有不及。你们想一想,这不是很奇怪吗?」


  白婉婷瞪大眼睛道:「有这样的事!据知方姮的武功,都是她母亲亲手所授,如此来看,里面当真大有问题了。」


  罗开道:「会否两位前辈给血燕门掳去后,曾受过什么毒刑,而致内力大损,会有这个可能吗?」


  怪婆婆颔首道:「这个也有可能。但不管怎样,晴云秋月为人如何,咱们至今还不清楚,况且二人被掳多时,是否已投入血燕门,咱们就更加不知道了。在事情尚未明白之时,对二人还是小心提防才好,庄内的任何秘密或行动,尽量不可让他们知道。」四人也均有同感,齐声应允。


  怪婆婆朝罗开道:「你们先不忙回去,全都给我留下来,待我慢慢授与你们那防毒的方法。」


  众人听后,无不笑逐颜开。董依依更欢喜得拍手大叫,把各人都吓了一跳。


第五十二回 孤身赴约

    是夜方家姊妹留在父母房间,四人整夜促膝谈心,共话衷肠。直至深夜,姊妹二人方行离开,回房休息。


  待得方家姊妹离去,夫妻二人抬起头来,相视一笑,只听水秋月道:「瞧来你今日可乐透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竟给你左拥右抱,还敢当着我面前上下其手,小心露了馅,到时给二人瞧穿了玄虚,可坏了咱们的大事。」


  方晴云笑道:「师妹你没看见么,她们姊妹二人,适才对我是何等亲昵体贴,哪有半点怀疑的形迹,你大可放心吧。」


  水秋月笑道:「瞧这样下去,相信不出数日,她们这对如花似仙的姊妹,势必给你这头大狼一口吃掉,这可便易你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往方晴云身上挨靠过去。


  方晴云顺势把她抱入怀中,在她额角吻了一下,笑道:「到时你会帮我么?」


  水秋月娇嗔道:「你要玩弄她们姊妹两人,爱怎样弄便怎样弄,这又与我何干,我才不会帮你这头大色狼呢!」


  方晴云含笑道:「好!你既然这样说,便算我没说过。但依我看,那个上官柳并非好惹的人物,看他这人双目闪烁,颇为机灵敏锐,决非等闲之辈,你要向他埋手,恐怕没我从旁助你一臂,你也难以成愿。」


  水秋月听见,立时双手展开,把他抱得牢牢紧紧,微笑道:「你这人果然眼尖得紧,这样也给你看出来了。好吧!到时你若肯帮我一把,本小姐也只好勉为其难,也帮你一次。」


  方晴云呵呵笑道:「直来我便说,我这个好师妹,实是世所难求的大好人。」


  水秋月玉手在他身上一推,让他仰卧在榻,旋即趴伏到方晴云身上,将他压在身下,笑道:「倘若我不帮你,便不是好人了,是么?」


  方晴云摇头道:「我从不敢这样说,若惹怒了我这个好师妹,无疑是我莫大的损失,这等傻事,杀了我也不敢做。」


  方晴云把指尖点点他鼻头:「好一个口不对心的家伙,我才不会相信你呢。是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要如实告诉我。」


  方晴云眉头一扬:「你尽管问便是,我何曾有欺瞒过你,到底是什么事?」


  只见水秋月抬起手来,往自己脸上一抹,原本的水秋月,瞬眼之间,便已变成另一个样子,却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犹如西施再生的绝色少女。


  原来此人并非谁人,正是千面双忍之一的甘紫嫣。而那个方晴云,自然是她师兄江汇天。二人都是受朱璎之命,以他们高超的易容术,以「晴云秋月」的身分,混进凌云庄来,存心要探查庄内的虚实。


  这时见甘紫嫣唇绽笑意,脆声问道:「你老老实实与我说,究竟我和她们这对孪生姊妹,谁较为飘亮些,谁较能吸引你?」


  江汇天亦随手抹去方晴云的样貌,回复他原本的俊朗脸孔,轻声笑道:「原来你是问这回事,莫非你在拈酸吃醋么?」


  甘紫嫣吻了他一下:「谁要吃你的醋,也不害臊。虽然方妍曾是朱雀坛坛主,已不知让多少人玩弄过,但毕竟出身名门世家,身分与咱们殊不相称,纵是你心中有意,也只不过是白搭,枉费心机罢了。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我和她们姊妹俩,谁飘亮一些?快说嘛!」


  江汇天摇头叹道:「你们这些女人,便是爱问这些争闲气话儿,真个没你们办法!其实说你和她们姊妹孰若,实叫人难下评定,我曾读有『雪梅』一诗,正好用在你们身上。其诗云:『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你们便如雪梅一般,正是梅爱雪白,雪爱梅香,两者各有千秋,难分轩轾。」


  甘紫嫣听后,心下暗暗高兴。她自看见方家姊妹后,见二人当真佳妙无双,大有绝世独立之色。尤其是方姮,那仙姿玉貌便不消说了,光是那份秀外慧中,温柔闲雅的性子,连她身为女子,也大感动心。现听江汇天如此品评,心想自己便是没她们十分,也不差多少吧,这又怎叫她不高兴。


  江汇天从她的眼神里,多少已猜出她心中所想,当下笑道:「好师妹,方才我给她们姊妹二人诱得心痒难熬,憋得满肚子慾火,实在难受之极,此刻若不把这火焰泄清,难保会弄出人命,你说如何是好?」他一面说着,一面探手到甘紫嫣身上,也不待甘紫嫣可否,便已动手去脱她衣衫。


  然而,甘紫嫣只是对他付之一笑,便坐身起来,任他把自己衣衫一件件脱去,直脱得她一丝不剩。


  江汇天仰倒床榻,往上望去,见甘紫嫣浑身白腻晶莹,肌肤如霜赛雪,一对优美圆润的玉峰,微晃轻颤,散发着诱人光泽。江汇天不由赞声道:「师妹你很美啊,不但样子甜美,便是这一具身子,已教我看之不厌了。」


  听得江汇天的赞美,甘紫嫣不由喜上眉梢,把美目轻轻瞟了他一眼。即见她徐徐俯下身躯,趴在他健硕的胸膛道:「我这一副好身子,还不是每时每刻任你受用。但为何往日却不听你半句美言,今日竟称赞我起来了。」


  江汇天道:「平时每一看见你这副诱人身躯,就给你惹得一把火儿烧着心,人早便昏迷迷了,哪还有余暇说这等话。」说着已动手去脱身上的衣服。甘紫嫣听后,情慾大动,便帮着手儿,不消片刻,江汇天已脱得一乾二净。
甘紫嫣低头觑去,见那颇具威舞的利器,业已昂首指天,整根家伙已胀得青筋暴现,极度亢奋。甘紫嫣看得淫念颇生,不禁伸出玉指,一把捏住,套弄着道:「看你这兴动模样,你我还没正式来呢,便已胀成这个德性,猥猥琐琐的,一副想杀死人的样子,好不骇人。」


  江汇天给她握住要害,轻捋慢套,当真酣畅莫名,咧嘴笑道:「师妹这五姑娘果真厉害,弄得我大呼畅快。唉唷!便是这样,再加把劲……」


  甘紫嫣愈听愈发火动,胯间话儿已作痒起来,渐觉花露盈膣,往外微渗,实是难熬难耐。低头望去,即见手中之物龙嘴张合,几颗白玉阳露,缓缓逼将出来。甘紫嫣朝他送上一个可爱的笑容,俯身探头舔去,继而小嘴轻启,把那硕大的灵龟纳入口中,恣情品咂。


  江汇天撑高上身,张眼望去,眼见这个美艳师妹,正自含着自已的巨筋,樱唇不住翕动,仍不时张着水汪汪的美目,瞟将过来。这幅光景,当真美妙之极。

甘紫嫣见他一脸舒爽,心里也感欢喜,便即手套嘴嗍,颇颇颔颐,以唇疾套。间歇又见她吐出丁香,沿棒洗舔,周而复始,循环不息,直弄得江汇天痛快淋漓,受用非常。


  然而甘紫嫣愈是忘形,花房愈是躁动,犹如内里千百蚁儿在蠕动,不由体酥骨软,美臀摇曳,花露唧唧哝哝溢流股间。甘紫嫣吃了良久,再也按忍不住,随见她轻抬螓首,一脸酡红的道:「人家受不住了,你我便来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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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汇天听罢,一手把她放倒下来,身子一翻,盖在她身上,捧着她双颊,彼此嘴唇厮磨,低声道:「师妹今日怎地如此兴动,莫非脑子里便想着那个上官柳,把我当作是他么?」


  甘紫嫣也不否认,嫣然笑道:「是又怎样,你吃醋儿么?我也不妨与你说句真话儿,我自看见那个上官柳,见他不但高大英俊,比之那个罗庄主,仍要俊上几分,当真是迷死人不偿命,我愈是瞧他一眼,便愈叫人火动,害得人家暗水直流。真没想到,我才初履江湖不久,竟让我碰着这样一个人儿,若不好好和他耍弄一回,真个死也不甘心。」


  江汇天笑道:「好呀!你这个骚蹄子,满脑子都是这等事儿,还把我当作人家的替身,这岂非有辱于我!看我今回如何整治你。」


  甘紫嫣双手圈上他脖子,柔声腻气道:「师哥你无须动恼,你我日夕相对,犹胜夫妻,彼此心中事,谁也没咱们清楚。人家说出真心话儿,便是我对你坦诚不欺,这样你还不满意么?」


  江汇天颔首道:「其实你也说得对。有道: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天地阴阳配合,本就是正常之事,人之大慾,莫过于男女交合欢乐。总好过有些人只注重礼教,而致古板迂腐,不知变通。其实世上独有些人,面子上做得极为道学,然而暮夜苞苴,表里不一。那及得你我二人真性,我爱俏,你慕俊,彼此剖心袒怀,开诚相见。」


  甘紫嫣在他脸上吻了一口,微笑道:「这样说,你不怪我了?」


  江汇天摇头道:「我自己也是这般,哪里敢怪责旁人。可是你须得帮师哥这个大忙,把方家姊妹弄上手来,师哥自有方法圆你心愿。」


  甘紫嫣心里暗喜,抱着江汇天的脑袋,在他脸上不停亲吻。


  二人亲吻良久,江汇天忽地身躯下移,接着手口齐施,不住在她一对玉峰搓揉吸吮。甘紫嫣被他如此一弄,登时如渴遇浆,拱身相就,只觉阵阵美快,自酥胸蔓延全身,当真畅不可言。江汇天把弄有时,遂改投阵地,身子缓缓往下移,直把嘴唇贴向她小缝,伸着舌头舔逗一回。


  甘紫嫣乐得忙忙高举玉腿,两脚一分,红艳艳的一个缝儿,马上呈现他眼前。江汇天抬起头来,细觑花穴,见那里酥润光肥,早已春水横流,打得湿成一片。


  江汇天瞧得慾火顿炎,连忙双指拨开花唇,即见肉芽突露,兀自咻咻而动。他以指轻拭一公,凑唇含住。甘紫嫣立时浑身剧颤,轻声喘道:「你……你这样作弄,教人家如何受得了。嗯!好美妙啊!师哥这根舌头好生厉害喔,给我再深进一些。是了……这一下好深,要爽死人家了。我的亲师哥,大口吃乾净紫嫣吧。」


  这时甘紫嫣美得骨酥神颠,双腿小腹,只是颤个不停。


  又见江汇天再加上一指,来个指舌并施。孰料他才抠弄数下,甘紫嫣忽地猛叫了一声,竟然丢得一塌糊涂,浪浪花蜜,如潮般涌出。江汇天连忙张口,悉数尽吞,当下蹲起身来,把她双腿大分。


  甘紫嫣早就淫心勃然,忙伸手牵枪引龙,抬臀相迎,只觉巨龟猛地一逼,已挤开花唇,狠然突进,竟刮着膣壁褶肉,直抵内里深处。甘紫嫣犹如亢龙得水,槁木遇霖,花心给他一撞,旋即跳个不息,颤声道:「真个美死人了,那龟口咬得人家又酥又麻,太爽了。」随闭上美目,尽情享受那巨龙拉出捅进,刮着甬道的美感。不消片刻,那股快感却愈来愈强,竟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江汇天长驱直进,硬闯心蕊,提送数十回,甘紫嫣便已咿啊连连,晕满桃腮。盈盈一对美眸,只能绽出一线,俏媚地望住身前的男人。


  其时房内灯烛荧煌,映着甘紫嫣如白玉似的肌肤,更显白莹莹一片。江汇天望着这身诱人的玉躯,不禁瞧得目眩魂摇,再见她胸前两团圆鼓鼓的秀峰,随着那捣戳,不住颠簸摆荡,更令他意兴狂荡。


  江汇天奋勇急提,低头望向交接处,已见那里丽水大作,不停唧唧价响,便又急送百回。甘紫嫣淫心大炽,口里直叫道:「亲亲师哥,再速些顶,人家又快要来了!」说着撑身把眼觑去,见自己香津横溢,滴滴而下,又见大枪进出无度,带着水儿飞溅出来。


  甘紫嫣愈看愈情浓兴恣,忙扯过凤枕,衬于臀下,把个好物高高仰起。


  江汇天见着,胯间之物更是昂然坚举,当他拖将出来一看,却见又粗大了些许。甘紫嫣骤觉内里一空,急得把龙枪捻握在手:「原何你这般害人,还不快快急投进去。」江汇天笑了一笑,却将灵龟欲入不入,故意在门前揉擦,弄得甘紫嫣穴心像火灼一般。


  甘紫嫣委实熬煞不过,急问道:「师哥你这是何故,这样磨磨揉揉,也不理人家难过,岂不害人性命?」


  江汇天见她这副浪荡样子,也不敢太过,遂将肉茎徐徐深进,直顶至花心。少顷,又略提了一提,只是在门口乱摇,如搅辘轳。


  甘紫嫣见状,笑问道:「你这一下叫甚么名堂?」


  江汇天笑道:「这叫做狮子滚绣球,有趣么?」


  甘紫嫣嗔道:「哪来有趣,这般做作,终究咬不到痒处,怎比得上狠狠的干事。好了!你仰下来吧,我便与你来个羊油倒浇,这可以了吧!」


  江汇天笑了一笑,便即仰倒在榻,双腿大张,一条乌龙直竖起来。甘紫嫣伸手握住,笑道:「你这个冤家,便是不入仙洞,这行粗物也逗人喜爱!」言罢,便把手急套数回,又用嘴儿含弄片刻,那话儿如何经得如此播弄,竟又胀了一围。


  甘紫嫣见着也吓了一跳:「他怎地突然变了样子,这回势必弄死紫嫣了。」


  江汇天道:「你有的是本钱,既然开筵邀客,又哪怕大食汉,不要假撇清了。」


  甘紫嫣啐了他一口,把身跨将上去,玉股一分,手牵龙枪,缓缓引导进去。


  江汇天忽地动起粗来,猛地往上一戳,随听「唧」的一声,已然全根没进,将个花心抵至九层深台!。


  甘紫嫣惊叫一声,手按江汇天双胯,接着身躯上下桩套。才弄得数十下,便见花露沿棒而下,江汇天看得情动,那话儿愈发大胀,把内里塞得满满实实,留不得一丝缝隙。


  甘紫嫣轻桩慢套,只觉灵龟记记顶着深处,低头一望,却见尚有一寸在外,她也不怕穿肠破肚,动作渐渐加剧,连桩几回,登时连根吞了!


  江汇天看着出入之处,见她门户虽小,却有容人之量,一根七八寸的大家伙,竟能尽根吞噬,女子这物儿,委实幽不可测。他愈看愈是火动,便着力提顶,下下尽根。


  甘紫嫣却忘情起落,一对玉峰像粉团似的,上下跳个不停。江汇天看得有趣,遂双手握住,又搓又揉,不欲放手。甘紫嫣见他喜爱,便俯下身来,腻声说道:「师哥快快张开嘴儿,让妹子给你吃个饱吧。」


  江汇天自当乐意,忙张口便吃,双手改扶甘紫嫣纤腰,狠力拱上,把个甘紫嫣竟高高挑起。


  不觉又过数百回合,甘紫嫣又再渐近佳境,抱着江汇天脑瓜子道:「师哥再狠些力,人家快要到了……」说到这里,甘紫嫣突然四肢俱颤。江汇天只觉户中烫热,知其已丢,遂把灵龟紧抵她花心。怎料内里头儿给她一浇,不禁抖了数抖,玉浆几欲喷出,江汇天赶忙强忍,不想便此弃甲。


  可是甘紫嫣方巧完事,正自头目森然,内中双壁并牢,翕翕抖动,犹如两片肉刀,把灵龟牢牢擒住,江汇天如此给她一挤,任你忍功如何了得,也难抵挡这一招,登时狂泄而出。


  二人俱都倦极,四股交叠,酣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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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当晚在房中炳烛夜读,把「幻影流光」的要诀,一一默记在胸,直念至一字不漏,方把前三页撕去,投入烛火化掉。


  次日一早,罗开与众人暂告一别,遂孤身前往四湖别庄。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三人,俱是依依不舍,坚持要送罗开一程。罗开见三人满腔热情,也不忍拂她们美意,跨上马匹,联袂走出凌云庄,朝花港观鱼而去。


  正当四人来到渡头不远,便见渡头前泊着三艘大船,船头一面黄底黑边大旗,高高悬挂着,随着急劲的寒风,吹得大旗飒飒作响。


  罗开一看旗上的标志,见上面画着一条似龙似蛇之物,口含一柄匕首,便知晓是水神帮的船只。


  董依依在旁道:「这个公主果然行事周到,早便派人接你来了。」


  罗开摇头道:「依依你这回可走眼了,他们并非公主的人。」


  四人来到近处,船上忽地跳出十多人,而人群的中央,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正是水神帮新任帮主李展。


  三女骤见这些人跳上渡头,柳眉不由一聚,虽见这些人手上并未携有兵刃,惟个个虎背熊腰,一身横肉,也不禁吃了一惊。三女连随手按剑柄,以防万一。


  只见李展踏步上前,抱拳道:「罗庄主,李某已早候多时,特来恭送庄主。」接着水神帮帮众同时单膝下跪,齐声道:「水神帮拜见罗庄主。」


  罗开忙跃身下马,走到李展跟前一辑回礼:「罗某有何德能,敢劳李帮主如此相待,这何以克当!」


  李展道:「:「罗庄主挽救本帮上下,这只是区区微劳,何足挂齿。」


  三女这时听见,方知此人的身分,便是罗开所说的水神帮帮主,方才那戒备之心,登时一去而空。三女同时下马,站到罗开身侧。罗开为各人一一介绍,只听董依依笑道:「李帮主,你们这些船好威武哦!光看这几艘船,真不愧是江南第一大水帮,若能乘这大船游湖一番,想必好玩得很了。」


  李展听见,不由呵呵笑道:「只要董姑娘喜欢,这又有何难,便只怕本帮上下均是粗人,缺了礼数,无法让姑娘尽兴,倘董姑娘不弃,本帮随时候驾。」


  董依依喜道:「真的吗?那可要先多谢你了。」


  罗开知道董依依素来娇憨,便微微一笑,向李展道:「依依便是爱开玩笑,李帮主请勿见怪。」


  李展笑道:「不敢,董姑娘天真可人,若肯驾临,李某人欢喜也来不及呢。」


  董依依朝罗开努一努咀儿,便即伸手箍着他臂弯,闪动着眼睛,听着二人的对话。而白家姊妹只得摇首微笑,站在罗开身旁。


  罗开问道:「是了,李帮主原何会知晓我到这里来?」


  李展道:「本帮在江湖上,虽算不上什么大帮大派,还好敝帮人数众多,消息倒也灵通。自从当日敞帮得罗庄主相助,李某恐防那妖女怀恨报复,便派遣帮中探子,四出探查那妖女的动静,倘有发现对贵庄不利的消息,便能预早通知罗庄主。最后得到一个消息,知道罗庄主已放回湘王,并于今早应约前往小瀛州,所以自不量力,带同帮中一些好手,在此恭候大驾,打算送罗庄主一程。」


  罗开见他眷注甚笃,足见其诚意,不禁心中感激,连忙道:「要贵帮如此心瞻魏阙,这份关情,罗某先在此谢过。」


  李展还礼道:「罗庄主万万不可这样说,本帮当日危如累卵,若非庄主援手,本帮才能安然渡厄,李某人些许之劳,也难报之万一。是了!瞧来时间已经不早,不知罗庄主打算起程没有?」


  罗开点头道:「嗯!时候确实不早,我也该动身了。」便向三女交托几句,叫她们好好看护凌云庄,更无须担心自己安危,便随李展下船去了。三女站在渡头,还是不舍就此离去,直目送三艘大船渐远,方行上马回庄。


  李展招呼罗开进入内舱,屏退帮中上下人等,只与罗开二人把盏畅谈。


  过不多事,李展放低声音,挨近罗开耳边道:「罗庄主,为求安全起见,李某只得如此与你说话,还望庄主不要见怪。」


  罗开见他举止有异,知他必有重要说话要说,便微微点头道:「岂敢!李帮主但说无妨。」


  李展道:「皆因本帮人数众多,其中难免有些无行止之徒,若此间说话给这些人听去,实对贵帮大大不利,所以不得不如此。」


  罗开又点了点头应是,却没有吭声,只听李展道:「今次罗庄主孤身前去小瀛州,实是凶险万分。那个妖女心如蛇蠍,必定没安什么好心。幸好在四湖别庄内,我帮早已放了内应,而这一件事,帮中只有前任帮主及数人知道。


  「其实本帮派遗那人在妖女身边,原是暗地监视她的举动,可有对本帮不利的行动。岂料,那妖女行事相当机警,竟然一声不响,暗地委派血燕门夜袭本帮,而在她身旁的人,竟然无一人知晓,害得我帮前任帮主杀身而死,帮中上下,也损失了近百个兄弟。


  「我帮经此一役,李某更觉他们的可怕,我也曾仔细想过,本想调回那个细作,免得给他们发现。但回念再想,我帮几经辛苦,方把人混进他们之中,现在便此放弃,终究有点不舍,所以才迟迟没有这样做。


  「那个内应姓施名亮,原是北邙山天水寨的头目,前时做的是无本买卖,后给官府剿灭,便投入本帮,打后他一改以往的贼性。此人武功相当不弱,在帮中也算得上是好手。而那个妖女,听说现在还是四处收罗人才,至今已收买了三十多人,施亮也是其中之一,直来也颇得妖女重用。


  「今次我已暗中联络上他,要他多加留意,倘若没事发生便好,要是妖女有任何行动,或对罗庄主不利的消息,施亮便会发出暗号,咱们便攻上小瀛州去,到时咱们内外夹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在这十日内,倘若施亮发现了特别事儿,他便会现身与罗庄主接头……」接着把施亮的容貌身材,简略与罗开说了。


  罗开听到这里,当下连番道谢。二人倾谈不久,接到舱外手下回报,说小瀛州快将到达。


  二人走出船舱,放眼望去,见小瀛州已清楚在目。


  现下光天化日,不似当日夜深人静,视觉清晰可见。此刻见岛上人迹稀疏,只有七八个守卫站在岸边。当船只慢慢接近,才听得岸上呜呜大作,响起螺号。没过多久,便见数十人纷纷赶到。


  船只缓缓洎岸,罗开向李展道谢作别,遂大步踏上堤岸,即见冯氏兄弟及十多人,陪着朱璎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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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酒宴献技

    朱璎缓步来到罗开跟前,似笑非笑的道:「罗庄主果然是信人!本公主还道你只懂随口敷衍,没想你真的履约而来,确令本公主有点错愕。」


    罗开笑道:「公主忒也把我看小了,莫说是区区一个四湖别庄,便是虎穴龙潭,罗某既已应允赴约,决不会食言。」


    朱璎点头一笑,道:「罗庄主的言行手段,本公主早已见识过了,庄主确是个千金一诺的君子。」那君子两个字,说来拖得又长又响亮,话里存着大大的讥讽,其意十分清楚,明着是指他在朱柏身上下毒一事。


    罗开颔首一笑,也不开言辩驳,但他心里却想:「虽然朱柏所服的是假药,于他身体全无害处,毕竟我此举确有点不光采!但这对兄妹权高势大,为人险恶,若非如此,确也难制得住二人,为了安全起见,也顾不得其他了!」


    朱璎本认为罗开听了此话,必会与自己争辫不休,岂料罗开却一言不语,便自觉没趣,遂道:「今日罗庄主应约而来,本公主早已安排筵席,为庄主接风。」


    罗开拱手一揖:「多谢公主美意,这如何克当!」


    罗开环视众人,发觉阴阳二老并不在人群之中,而除了冯氏兄弟外,其余十多人,倒有一半是罗开见过的。


    朱璎微微一笑,说了声请,在十多人簇拥下,陪伴罗开离开了渡头。


    罗开回头望去,见李展的三艘船早已去得老远,就跟着朱璎等人众,朝前面的屋群走去。


    那日罗开深夜到访,对庄内四周的布置,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日光日白,却发觉四湖别庄果然建筑得巧夺天工,只见四下花林曲池,飞桥栏槛,处处积石为山,瑰奇珍丽,工程之浩大,建筑之奢华,确非一般大户人家能媲美。


    众人穿过一条花径,前面不远处,便见数十座精舍,俱铺砌龙纹花砖,门柱漆朱,屋与屋之间,廊腰缦回,真个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众人来到一座较大的屋前,朱璎脆声道:「这是我为庄主准备的居所,便请罗庄主在此屈就十日好了。」


    罗开听见大感意外,笑道:「我还道这十日必在石牢渡过,这真教罗某喜出望外。」说着抬头一望,见门前悬着一横匾,上书「蟠龙轩」三个大字,此楼虽只有一层,外观却异常华丽,屋外四周花木扶疏,屋顶铺以云纹瓦当,飞檐翼角,镂金门窗,白石栏杆,比之凌云阁还要瑰丽几分。


    朱璎笑道:「罗庄主乃一庄之主,更是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本公主又岂敢稍有不敬。罗庄主倘若仍不满意,本公主马上派人另作安排。」


    罗开道:「举足轻重这四个字,万万不敢当!公主这样说,实教罗某汗颜。」


    朱璎轻轻一笑,便引领罗开步进蟠龙轩,进人大门,是一个大客厅,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张特大八仙桌,桌面之上,早以摆上八个坐位。而桌上的膳具,尽见金光闪然,如赤金镶玉筷子、镶金汤匙、盛着酱油的赤金螺蛳碟、带盖赤金锅等,当真金红耀眼,其值不赀。


    原本跟着朱璎的十多个人,却有大部份留在屋外,只余下六人随朱璎入屋,连冯氏兄弟也不例外,并立门外。


    朱璎面向大门,朝南而立,敛容肃坐:「罗庄主请坐。」罗开还了一礼,便在她下首坐下,接着朱璎邀请身旁六人入席。


    待得众人坐定,朱璎朝罗开道:「罗庄主,这六位乃是刚投效我父皇的高手,本公主来为庄主引见。」罗开听见,便晓得眼前这六个人,必是朱璎新聘而来的厉害人物。


    朱璎指向罗开下首的人道:「这位是铁鹰门高手,赵天生赵前辈。」


    罗开抱拳行礼,见此人年约四十过外,五短身材,肥头大耳,脸上不时挂着笑容。朱璎接着介绍第二人,见那人身似铁塔,高头大马,练得一身横肉,却来自太原,说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姓徐名峰。第三人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名叫翁雄,江湖上人称「白头翁」,素来独来独往,不属任何门派。


    罗开向三人行过礼,接着望向另外三人,见这三人年约二十余岁,俱是脸如冠玉,长相甚为俊朗。三人全是儒服打扮,确有几分公子哥儿之气。


    这时听朱璎介绍道:「这位是袁家庄的袁天玉庄主,这位是武州飞剑门少门主,马方马少侠,而这一位,却是嵩山老叟的高足,孔常德孔少侠。」


    原来这三人,竟是半年前曾到天熙宫作客,并与洛姬和四婢有过一段关系的「风流三子」。听说袁家庄前庄主刚去逝不久,现由袁天玉接掌庄主。而洛姬也曾与康定风说过这事,还说袁天玉已投效天熙宫,为瑶姬效力。而袁天玉今日忽然又投效朱璎,不知内里可有什么玄虚。


    罗开并不认识「风流三子」,挨次向三人行礼,但心里却想:「这三人身姿矫健,长相英俊,难怪被这个淫媟公主如此重用。」想到这里,不由往朱璎瞟去,见她双眼含春,脸盈笑意,罗开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所想的事,就更无怀疑了。


    朱璎转身挥挥手,两个丫鬟走上前来,朱璎吩咐二人开始上菜。


    众人寒暄片刻,一盘锈花餖飣捧上桌来,见那些蔬果堆叠得老高,横七竖八的,砌得龙飞凤舞,却七彩鲜艳。虽见盘中物叠得杂乱无章,却不失峥嵘之气,似是用心之作,只是不懂其意而已。各人略尝一尝,果然色香味俱佳。


    瞬间,鲜果撤去,换上八式乾果、八味雕花蜜饯,全都是食物中的精品。


    罗开以怪婆婆所授之法,每当食物进口,必先暗察食物是否有毒,方敢吞下肚子里。


    当桌上食物才一撤去,便见数个丫鬟陆续摆上正菜,一个类似膳房大厨的人物,把一品一品的菜盘银盖打开,他每揭开一菜,便开口道出名堂:「这一品是燕窝丝、这一品是冬笋肥鸡热锅,这盘是烧麂肉……」一连说了十品。除正菜之外,还有各式甜点,如象眼小馒头、折叠奶皮子等,并美酒八瓶。


    朱璎招呼众人起筷,各人谢过,便开始用膳。


    六人先前见朱璎对罗开执礼甚恭,又听得什么「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众人均有心中不服。尤其是「白头翁」翁雄,见罗开才是二十出头,年纪甚轻,便是名门大派的后起之秀,武功决计高不到哪里去!再说什么庄主云云,十居其九,多是凭仗祖业,方能成为一庄之主。


    其余五人,也是同样心思,只有袁天玉一人,全没想到凭仗祖业这一环。


    酒过三巡,忽听翁雄冷冷笑道:「罗庄主年纪轻轻,已是一庄之主,实是令人羡慕!罗庄主神采洋溢,气度不凡,想必是什么高门大族的人物了。」罗开听他话中之意,显然夹着轻蔑之色,便即一笑置之,也不当作一回事。


    徐峰这时接口道:「翁老前辈说得一点不错,罗庄主当真是少年出英雄,不用看其他,光是「武林举足轻重」这六个字,便知晓罗庄主是何等重要的人物了。」话后嘿嘿乾笑几声,满含讥刺。


    二人的说话,罗开自然听出话中含意,他目光略一扫向六人,均是个个嘴角微绽冷笑,一脸不屑之色。罗开自小到大,早便受惯旁人白眼,对这等事儿本就不甚萦怀,但他毕竟少年心性,骤听二人这番说话,心中总大不是味道。


    罗开暗地想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能任人如此轻视,坐着受人取笑。如何说自己也是一庄之主,将来仍要在江湖扬名立万,才不负恩师所托,此刻我岂能如此吞声忍气,人前示弱。」


    罗开想到此处,当即放下手中筷子,抱拳笑道:「罗某晚生后学,误采虚名,实有玷各位玉耳。」这十多个字,说来似谦实傲。


    六人听得「误采虚名」这四个字,分明是回答「武林举足轻重」这一句,脸上不由一沉,更显不屑之色。众人均想,就凭你这个黄毛小子,便有能力影响整个武林?真是井蛙语海,不自量力。


    朱璎在旁听见,也不由嘴角一笑,心想座上这六个人,便以翁雄和徐峰武功最高,比之阴阳二老还要高出半筹。其次便是赵天生,接着是「风流三子」这三人。今趟你这小子如此托大,一会儿可有苦头你吃了。


    翁雄这时再也沉不住气,老眉一竖,阴恻恻笑道:「听罗庄主这番话,想必武功大有过人之处,老朽不才,倒要领教领教。」


    罗开微微一笑:「罗某才蔽识浅,岂敢在翁前辈面前献丑。况且在公主跟前动手动脚,不免有失礼数,倘若公主怪罪下来,罗某如何担待得起。」


    朱璎轻轻笑道:「罗庄主也太过顾虑了,本公主也是爱武之人,而在座几位,俱是一等一的武学大师,今日难得有缘同酌,彼此交流交流,也是一件美事。」


    翁雄听见罗开方才的说话,已认定他胆气虚怯,其实是个虎皮羊质,银样蜡枪头的货色,心里愈发得意,当下口含笑意,说道:「既然公主也这样说,罗庄主便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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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摇头笑道:「大家如此热诚,罗某再无话可说了,只是在公主面前,若真的舞枪弄棒,实是有点不妥,倒不如大家便弄些小玩意儿,以助酒兴如何?」


    桌上众人听见,心中也暗自一凛!罗开口里虽说得轻松,但练武之人,均明白这所谓小玩意儿,比之动枪抡拳,还要艰难得多,可说全无取巧遮藏余地,全凭个人的内力修为。


    翁雄上下打量着罗开,心想:「此人年纪轻轻,便是一出娘胎开始练功,又能高到哪里去?你如此提出,真个是井底之蛙,自取其辱,今日便让你好好见识老夫的手段。」遂说道:「罗庄主说得极对,若是兵刃相交,斗掌弄拳,确是大失雅兴。」说着手掌在桌面上一拍,红潮海碗中的一件鸭子肉,登时跳将起来,足有三寸余高,接着翁雄筷子递出,这一下当真疾快无比,瞬间已把鸭肉挟住,慢条斯理放在口中。


    各人看见他显了一手功夫,不由同声喝采。尤其是朱璎,更是看得瞠目结舌,连连拍手,大赞起来。


    堂上众人之中,以罗开和徐峰功力较高,二人稍一寻思,便知翁雄是把真力聚于一线,选定碗中之肉块,藉着那一拍之力,把真力传至碗底,把那鸭肉震得激跳而起,而桌上其他的东西,却动也不动。这等功夫,不但要拿捏得准,且要力度适中。若然力度过细,鸭肉便跳不起来,倘力度过猛,又会连带其余鸭肉跳起。光看翁雄这一手,便知他的内功修为,确实不同凡响。


    罗开虽然功力深厚,但要用得如此精准,力度用得如此穷纤入微,他自问仍不能做到,对翁雄也大为佩服。


    而袁天玉、马方、孔常德等三人,更是万万不能做到,只有在旁引风吹火,站乾岸儿,半句作声不得。


    徐峰笑道:「翁老前辈这手出神入化的玩儿,在下确实自叹弗如,既然只求玩得开心,大家图个兴头,徐某也自不量力,只好在圣人跟前卖字画,倘有什么闪失,还望公主和罗庄主不要见笑。」


    朱璎笑道:「久闻徐大哥内外相修,大河两岸,鲜有敌手,徐大哥你就无须太谦了。」


    徐峰虽然出身少林,却中道而废,独辟蹊径,练得一手至阴至寒的「分阴寒冰掌」。这是一门极狠毒的武功,但凡中掌者,不用半炷香时间,中掌处将会血脉凝结,若不及时解救,一扩至心肺,立时无救。近数年间,毙在他掌下的人,确实十指难数。徐峰听得朱璎的颂赞,未免脸显得意,露出一副骄矜之容。


    随看徐峰右手一伸,一只珐琅酒杯,已被他持在手中。杯中所盛的,却是极品佳酿金斗泉。但见徐峰暗运真气,杯中美酒立时微微震荡。过得片刻,一杯美酒,立时凝结成冰,阵阵寒气,不住从杯中袅袅而起,把杯口也围了一层白雾。


    徐峰把杯子放回桌上,白蒙蒙的寒雾,兀自在杯口飘散。各人看见,无不高声喝采,连翁雄也竖起拇指,称赞不已,说他这手「分阴寒冰掌」了得。


    赵天生见二人这般神乎其技,自问没此本事,笑嘻嘻道:「赵某只懂些雕虫小艺,要与两位相比,实是小巫见大巫,若抖将出来,只有出乖露丑,徒增哂笑,还是留下诸位大展身手好了。」袁天玉三人听见,更加不敢自动请缨,免得当众出丑。


    朱璎拍掌笑道:「两位神功盖世,犹如兴云作雾,非一般奇技淫巧之徒可比,确叫本公主大开眼界。」接着望向罗开,微微一笑:「今日大家如此高兴,罗庄主也该显些手段,好让咱们见识见识庄主的本领。」


    罗开向众人一抱拳:「两位前辈神功卓荦,推群独步,罗某岂敢献丑。」


    翁雄嘿嘿笑道:「难得公主推诚相邀,罗庄主便不用客气了!况且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中,岂无奇秀!以阁下这般少年人杰,料来必有过人之处,罗庄主就不必再推辞了。」他表面上虽说得客气,但字里行间,却大有侮蔑之意,堂上众人又如何听不出来,不由人人心中窃笑,存心要看罗开如何出丑。


    罗开淡然一笑,心想今日若不显点功夫,挫挫这夥人的锐气,也好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当下道:「翁老前辈如此抬举,大家又诚意拳拳,在下虽感自不量力,也只好献丑了。」


    翁雄道:「好说!好说!罗庄主请!」


    只见罗开取起面前的酒杯,仰首咕的一声,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徐徐放回桌上,看是要定一定神似的。各人看见,不禁相视窃笑。


    便在这时,随见罗开右手手掌一立,掌心向脸,倏地手腕一挪,五指往下一个围转,把手掌反出,一股强劲的吸力,自他掌心而生。见罗开手掌一推一收,放在桌中央的一瓶蔷薇露,竟然凌空飞到罗开手中。


    罗开露了这手隔空取物,端的是惊世骇俗。各人看见,无不张着嘴巴,一脸惊呆,竟说不出话来。


    翁雄和徐峰二人见着,不胜骇异,二人都是武学名家,心里极为清楚,但凡功力雄浑深厚之士,确也可以练到凌空索物,掷叶飞花等上乘本领。但大多只是如纸张、罗帕等轻细之物。而罗开竟能连瓶带酒,一手便能隔空取来,当真是从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大怪事,委实教人匪夷所思。


    其实二人又怎会得知,罗开不但身具两甲子功力,且身处寒潭之时,早便以此捕捉金娃娃为食,而每尾金娃娃,少说也有一两斤,加上罗开自离开寒潭后,朝夕盘膝练功,如此每日修习不辍,功力比之那时,进境又更上一层。这时莫说是这瓶酒,便是再重之物,他也能手到擒来。


    罗开右手一探,便已握着瓶耳,旋即左手在桌面一拍,先前给他喝乾的酒杯,蓦地自桌面弹跳起来,足有半尺高。只见罗开左手手掌一翻,掌心已托着酒杯底,缓缓把酒注入杯中,才把酒瓶放下。


    刚才罗开这一拍,虽没有翁雄如此细腻,而所拍之处,也是酒杯邻旁,实难与翁雄相提并论。饶是这样,但酒杯重量非轻,比之那块鸭肉,又不知重了多少,他这般一拍,酒杯竟能跳高半尺,足见其功力之深厚,已达至高无上的境界。


    罗开掌心托着酒杯,暗运真力,没过多久,杯中所盛的美酒,缓缓沸腾起来,无数小气泡越聚越多,直至「噗噗」之声响起,整杯美酒竟滚翻开来,腾腾热气涌出杯外。


    他这一手,又比徐峰高明得多了。刚才徐峰却是手持酒杯,再施以阴寒真力,把酒凝结成冰块。而罗开却是手托酒杯,犹如把火在下烹煮,艰难之处,比之徐峰实是难得多了。


    罗开所练的内功,乃是至刚至阳的心法,刚好与徐峰的心法截然相反,自当然无法与他一样,凝酒成冰。但罗开要以阳刚真气把酒煮热,以他目前的功力,直是绰绰有裕,实无须费多大功夫。


    直到罗开把酒杯放下,众人方回过神来,赞叹之声,登时不绝于耳。


    翁雄和徐峰直至此刻,才知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极不简单,光是这身雄浑的内功,二人便知万万不及,恐怕在目前江湖上,能够超越罗开的人,相信少之又少。


    然而,二人左思右想,始终猜想不透,看罗开小小年纪,是如何练成这般深厚的内功?二人刚才的鄙夷之气,立时一扫而空,换来只有错愕、惊服之色。


    朱璎虽然知道罗开武功了得,却不知道竟厉害如斯,一时也看到目眩心跳,犹如翻倒五味瓶,心里杂七杂八,乱作一团。暗想:「我和皇兄身边虽是高手众多,若论武功,确实无人能及他。要是他与咱们为敌,确是个大大的忧患。唯今之计,便只有加以重利,务须把他诱为己用不可。」她知父皇和兄长正是求贤若渴,现得见罗开这等高人,又怎能轻易放过。


    朱璎一念至此,当下拍手笑道:「罗庄主今日大颤神通,方知传言不虚。如此厉害的武功,实个神钦鬼伏,本公主心悦诚服。」话后向一个丫鬟道:「把那一坛「透瓶流香」取出来,再给两位换过新杯子,本公主要与众位畅饮一番。」


    不消片刻,一坛美酒捧上,并换去罗开与徐峰的杯子。那个膳房大厨拍开封泥,阵阵酒香,顿时盈满客厅。酒香醇醲扑鼻,虽非真的能香透密瓶,但凭那醲郁芬芳的香气,便知是异常罕有的珍品。


    膳房大厨先与朱璎斟上一杯,再挨次为各人陆续斟满,才放下酒坛退向一旁。


    赵天生初时,确也不把罗开放在眼内,待得见他内力如此深湛雄厚,不禁另眼相看,又是钦佩,又是怀服,当下咧嘴笑道:「没想罗庄主年纪轻轻,内力竟窅不可测,当真天下少有,赵某先敬罗庄主一杯。」说着仰首一饮而尽。


    罗开见他拳拳服膺,诚恳真挚,全无半点虚情之态,当下双手捧杯,谢道:「多谢赵前辈。」便先啜了一小口,探明无毒,一口乾了。


    朱璎见赵天生竟然鸠占鹊巢,喧宾夺主,心下老大不高兴,却碍于罗开面前,只得在旁陪笑,丫鬟为二人添了酒,朱璎笑道:「本公主也敬罗庄主一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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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落落大方,和她对饮一杯。接着余下众人,也举杯敬上,罗开来者不拒,一概照单全收。


    膳罢,朱璎亲自将罗开迎进内室。罗开一踏进房间,见房中简牍盈积,堆满着古籍、古物和字画。罗开略看了一看,见件件皆是真迹,决非伪托假造的赝鼎,一般富贵人家也极难拥有。


    凌云庄石室之中,虽有十多箱财宝,然数量虽多,但说到珍贵,要和这房间的收藏相比,又稍逊一筹了!


    罗开赞道:「这里满室字画书牍,莫不是价值连城的古物,原来公主也是个咏雪之才,文墨人儿,失敬,失敬!」


    朱璎笑道:「你这次可猜错了,我直来对书画雅无兴趣,这房间书画,都是我父皇宫中收藏之物,我见好看,便顺手取了一些来,权作点缀点缀。」


    罗开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这岂非金漆马桶,虚有其表!」


    朱璎也不气恼,淡然笑道:「这等调墨弄笔,嘲风咏月的事儿,我看见便脑袋发大,那比得上弄刀玩枪来得刺激。」


    自从二人走进房间,朱璎对罗开显得异常亲热,再不像在厅上时的口吻,连本公主这三个字也不说了,只是你我称呼。


    罗开知她又想故技重施,藉故要和他亲热。他来四湖别庄之前,早便下了决心,若非到逼不得已之时,任那朱璎如何色诱,罗开誓要做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也不让她为所欲为。


    朱璎突然轻拍两下手掌,两个身穿缘衣的丫鬟走进房来,朝二人躬身行礼,接着退站一旁,朱璎道:「这两个是为你准备的丫鬟,左边的是珍儿,右边的是珠儿,你有什么需要,只消吩咐她们便是。」朱璎向二人再三嘱咐,必须好好服侍罗开,回首向罗开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罗开见她要走,也大为意外,遂说了声请。待得朱璎快走出房门,罗开突然叫住了她:「公主,罗某还有一事想问,听闻小瀛州风景绝佳,不知罗某可否到外面四处看看?」


    朱璎笑道:「你是我的贵客,这等小事,自当然不成间题。岛上任何地方,只要你喜欢,没一处是不可以去的。」说罢微微一笑,便走出房间。

第五十四回 何家姊妹

    朱璎离去后,罗开见珍儿、珠儿二人垂首而立。


  罗开仔细看去,见二人虽谈不上绝美,但也是上选之色,且眉目清秀,五官端美,举止斯文淡雅,颇有一股书香气色,浑不似一般的丫鬟,遂开口问道:「你们二人在四湖别庄多久了?」


  珠儿道:「才两个月。」


  罗开点了点头:「你们都是从宫里来的?」


  珠儿摇了摇头,见二人忽然泪眼盈眶,微带哽咽道:「不是,因为……因为家父写了一篇『夕照集』,县老爷说……说这是反文,把父亲捉了去,而母亲和咱姊妹二人便……便充发为奴!」


  罗开听见为之一愕,问道:「原来你二人是一对姊妹。现在你们父亲怎样?」


  姊妹二人见罗开问起往事,再也忍耐不住,登时揜口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家父……他给处决了。」


  罗开长叹一声:「自胡篮之狱,受株连被杀者,已达数万人,功臣宿将,至此殆尽。但没想到,这些事情竟会沦于民间。文字狱这三个字,实教人废然长叹。」


  珍儿惊道:「罗庄主不要这么大声,要是给人听见,可就麻烦了。」


  罗开淡然一笑,道:「我倒不怕他们。是了,随了你姊妹二人和母亲外,家中还有人么?」


  珠儿摇头道:「爹娘只生有咱们二人,自从家中出事后,莫说是亲戚,连朋友也避不见面,再也没其他人了。」


  罗开道:「你母亲呢?她与你们一起吗?」


  珍儿道:「听说家母给调至武昌,现在楚王府中。」


  罗开听后,剑眉微微一轩,问道:「珍儿、珠儿,这都是你们的真名?」


  珍儿摇头道:「这是公主给咱们取的,家父姓何,我原名叫何晓茵,我妹妹叫何晓芍。」


  罗开道:「我以后便叫你们晓茵、晓芍好么?」


  珠儿连忙摇头道:「不可,千万不可,罗庄主还是叫咱们珍儿、珠儿好了,若给公主听见,咱们姊妹俩可不得了。」


  罗开立时醒觉,笑道:「我真是糊涂,连这一点也忘记了。」


  珠儿问道:「不知罗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呢?待珠儿为罗庄主准备热水,先洗个澡再休息好吗?」


  罗开道:「要你二人做这样粗重的功夫,我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珠儿垂头道:「罗庄主请不要这样说,咱们自从来了四湖别庄后,再粗重低下的功夫,咱们都做过了,今日能派来服侍罗庄主,比之其他工作,已经是好得多了。」


  罗开听后,默言片刻,朝二人道:「我打算到外面走走,待我回来再洗澡吧。」


  珠儿道:「那我先为罗庄主准备热水,等待罗庄主回来吧。」


  罗开嗯了一声,走出房间,来到刚才的客厅,见厅上已空无一人,翁雄等人早就离去。


  他踏出蟠龙轩,便见赵天生远远站在一株柳树旁,目光正望向过来。


  赵天生看见罗开,便堆起一张笑脸,迎上前来:「罗庄主,怎地不休息一下?」


  罗开笑道:「原来赵前辈尚未走。罗某见今日天气很好,又听说小瀛州风景绝美,自从昭宜公主在此建了别庄,旁人已难得到此一游,罗某既有幸到此,又怎肯错过这个良机。」


  赵天生笑道:「原来如此,便让我带罗庄主四处走走如何?」


  罗开点头:「这样也好,只怕刁扰了前辈。」


  赵天生呵呵一笑:「罗庄主这是甚么话!再说,倘若罗庄主不弃,肯交我这个朋友,从今以后,便不可再叫我什么前辈了!老实说,以罗庄主目前的武功,赵某便是再练上几十年,也绝无可能追得上。前辈这两个字,真是受之有愧。以后庄主便叫我肥赵好了,江湖上一些较好的朋友,多是肥赵前,肥赵后的叫,这样听来亲切得多了。」


  罗开微微一笑,只觉赵天生为人忠厚老实,似毫无心机,浑不似翁雄和徐峰二人,总是隔层肚皮隔层山,嚚猾奸狡,满腹机心。


  刚才在客厅上,罗开便发觉此人心直口直,对他已颇有好感,当下说道:「不敢,罗某后生小辈,这样称呼如何克当。」


  赵天生道:「如此说来,罗庄主是不配与肥赵交朋友了!」


  罗开连随道:「怎敢,多承赵大哥错爱,罗某以后便称呼你做大哥好了。」


  赵天生大喜:「好!肥赵也不与你客气,打后我便叫你罗兄弟吧。」


  罗开点头一笑,二人谈谈笑笑,不觉便来到湖边。


  现适逢秋尽,寒风栗烈,把二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罗开往湖面望去,见一高头大船正朝花港观鱼而去,他认得这艘船,正是当日朱璎所乘的大船,便问道:「赵大哥,那一艘船,似是公主所乘的大船吧?」


  赵天生笑道:「没错,听说公主今日要到湘王府,大概是担心王爷的康健吧……」


  罗开听他这样说,便已明白几分。湘王中毒,做妹子的又如何能不担心。


  他回念一想,便想起今日在客厅上,朱璎对自己也极为恭谨,一句也没有提到毒药之事,像没事儿似的,瞧来昭宜公主这个人,城府倒也深密。

其实赵天生早已知道王爷身中剧毒,听说还是罗开所为,这时见他想得入神,还道自已刚才讲错说话,便道:「罗兄弟今次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便是换着我,为求自保,也会这样做。咱辈既身在江湖,间歇弄点小手脚,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王爷不比其他人,倘若真的弄出大事来,到时恐怕不易处理,罗兄弟还是三思才好。」罗开点头一笑,也不再多言。


  二人沿着一条花径,往小岛东面缓步而行。此岛由西至东,均以土提相连,南北却有曲桥相通,把这个面积几百亩的小岛,呈田字形一分为四,分隔着四个小湖,变成湖中有岛,岛中有湖的绝色美景。


  四个小湖边全是环形堤埂,而四湖别庄便是沿着堤埂,盖上大大小小的房舍,衬着湖色水光,更见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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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岛前身,名为水凡保宁寺,北宋词家秦观,曾有『送僧归保宁寺』一诗,诗中有云:「西湖环岸皆招堤,楼阁晦明如卧披。保宁复在最佳处,水光四合无端倪。车尘不来马足断,时有海月相因依。」光凭这一首诗,足见在此岛上看湖赏月,已是由来已久。


  明朝万历年间,岛的南端,建造了三座小石塔,称为「三潭」,「三潭印月」便由此而来,至今乃西湖十景之一。直至清初,岛上营建曲桥、堂轩,沿内湖植木芙蓉。清光绪年间,退休将领彭玉麟,曾在此营造别墅,但这些已是后话。


  这时小瀛州尚没建有石塔,但在朱璎的精心布置下,确见匠心独运,别具一番光景。


  二人走过一九曲桥,隔水与一堵白矮墙相望,墙的两端,并无衔接,形若屏风。墙上开启着四个雕花漏窗,墙内墙外,隔而不断。罗开倚窗往内望去,见墙内幽雅宁静,不远处有一所石屋,屋旁四周,花树倒影,摇曳生姿。罗开只觉咫尺之间,兀自大异有趣。


  便在此时,石屋之内,隐隐传来婴儿哭喊之声。


  罗开停住脚步,留心细听,发觉哭声是由屋内传出,他心里奇怪,向赵天生道:「赵大哥,我还道岛上居民早已尽去,再无外人居住,没想岛上也有婴孩哭叫,真是大感意外。」


  只见赵天生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敢情是那些奴仆所生的小孩子,咱们也不用理会,到那边走走吧?」


  罗开见他神色有异,心里更加犯疑,便知内里必有甚么隐情。赵天生既然不愿开口说,他也不便多问,便与他并肩绕过矮墙,往岛的北面而去。


  二人行了不久,罗开忽地有所察觉,感到身后不远处有人正在跟着。


  罗开功力深厚,留神一听,便知是两个人。听那二人步履轻盈,显是身怀绝技的人物,若非留心细听,绝难让人发现。他不动声色,仍是和赵天生有说有笑,徐步缓行。


  罗开与赵天生拐过岛的东面,沿着堤岸而行,但身后两人,仍是远远隐身跟着。罗开心中暗笑,想道:「原来那公主始终信我不过,怕我逃离岛去,早便派人在旁监视,既然你们要跟,尽管跟着好了!」


  来到岛的尽北处,放眼望去,西湖景色,眼下一览无遗。只见天光云彩相映,湖面犹如明镜,真教人迷离倘恍,如梦乍回,大有如入蓬莱之感,怡然忘归。


  罗开望着湖面,突然问道:「是了,我心中正有一事,至今仍想不透,不知赵大哥可否见告?」


  赵天生笑道:「罗兄弟要知甚么事,尽管问好了,倘若我能回答的,决计不会隐瞒。」


  罗开心想,你这人倒也厉害,说什么能答则答,若然我问的是秘密事情,你便不答了!罗开微微一笑,问道:「据我所知,湘王的封地,听闻该在荆州,怎地他会到杭州来,还在这里设有王府?」


  赵天生呵呵笑道:「原来罗兄弟是问这件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没错,湘王的封地本在荆州,但王爷素得皇上宠爱,并行增封两地,暂交由王爷管理,不但是杭州,连苏州也有湘王府呢。听说在诸多王子中,除了九王子早殇外,最受皇上重用的,便是燕王、周王和从孙靖江王等三人,其次就是湘王了。」


  罗开点头道:「这样说,湘王久离原封地,不停在外面跑,荆州倘若发生甚么大事来,这个岂不……」说到这里,罗开顿了一顿。


  赵天生知道他想说甚么,便接着道:「这个也不用担心,自从湘王来了杭州,荆州一地,已暂由六王子楚王代为照应,一来武昌距离荆州甚近,二来湘王与楚王关系极好。况且真有甚么大事情发生,由杭州至荆州,顶多是两日路程,一过大河便是荆州了,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赵天生此言,却不知他是有意隐瞒,还是真个不知。


  湘王被朱元璋遣至杭州,实是要他与血燕门联手,暗地镇压江南武林人士,若肯归顺者,便大加重用,倘有讧阻者,便出手毁之,免得这些人联手起来,危及江山。盖因如此,朱柏因与罗开的关系,最后终于弄出莫大的事情来,这是朱柏万万预料不及的。


  (按:明太祖朱元璋即位后,复行封建,将二十五个儿子分封各地,以作屏藩,这是配合君主集权的另一重要措施。受封的诸王,均可自置官吏,并拥有军队。因明初定都南京(应天),而北方却是历代外患的根源,致北边诸王的权力尤重。燕京原是元朝的国都,朱元璋在分封时,便由雄武有谋的第四子燕王朱棣坐镇。至于本故事的湘王朱柏,原分封地为湖广的荆州,因小说情节的关系,略有所更改,加增封杭州、苏州两地,打后不再说明。)


  罗开听见他这番说话,终于明白其中道理。


  二人继续前行,罗开岔开话题,只与赵天生天南地北的说着闲事,却一面留意身后的两个人。这二人倒也有耐性,直跟到罗开返回蟠龙轩,脚步声才慢慢隐去。罗开恍若无事,和赵天生在轩外分手后,才大踏步进屋。


  甫一进入客厅,便见珍儿、珠儿迎了上来。


  珍儿道:「罗庄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罗开朝二人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二女已在罗开房间摆上一个大木桶,加上热水,调匀好水温,才叫罗开入内。


  罗开望着二人,想着二人原是书香门弟,正是十指纤纤,相信这等粗下功夫,姊妹二人当年何曾做过。只觉人生盛衰荣辱,当真瞬息万变,心里也不禁有点黯然,难以拂去。


  珠儿正想动手与罗开宽衣,罗开大急起来,连忙开言推却,叫二人毋须留下来服侍。


  二女自小到大,除了父亲外,连男人的指头也没碰过一下,更不消说与男人脱衣服,原本就羞涩不已,骤听得罗开这样说,真个如获大赦。二人红着脸儿,忙忙低垂螓首,退了出去。


  不觉之间,罗开在蟠龙轩已过了三日。


  而这几日来,最今罗开感到奇怪的,朱璎竟然在那日离去后,便再没有回到四湖别庄,她似乎仍留在湘王府中。而蟠龙轩外,不论日夜,均有不少高手隐伏在轩外,想必是受朱璎之命,在外面监视他的行动。而这些人虽不现身,但罗开是何等人物,又怎会不知道。


  罗开在这三日里,终日留在蟠龙轩内,再没有到屋外走动,只有珍儿、珠儿在旁相伴。


  他除了每日早晚,凝神练功外,其余大部份时间,便在房中修练幻影流光这门功夫,每天练习不辍。


  罗开内功深厚,人又天资颍悟,虽是练了三日,已能掌握其要,其精萃之处,也日渐贯通,这时他才发觉,这一门功夫果然莫测高深。而书中所载的步法,什么腾挪变化,看来似无规则,其实一加推究,内里实是其妙莫测,着着均是制敌机先,步步教人难以捉摸。


  当晚,罗开刚练功完毕,珠儿便敲门进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


  起初之时,罗开还叫姊妹二人一同用膳,但二人总是摇首不肯,罗开叫了几次,见她们执意甚坚,便再没有叫她们了。


  珍儿、珠儿的出身,虽说不上大福大贵,也算家道小康,做饭煮菜等事儿,必然另有家仆来做。但罗开却没想到,珠儿竟能做出一手好菜式,色味俱存,令罗开吃得有滋有味,兴味极浓,总是叫他大赞不已。


  此刻姊妹二人低头垂手,静静的站在桌旁,罗开夹菜间,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遂道:「那日我在岛的东面,听见有婴孩的哭喊声,没想到那个公主,竟会让带着小孩的仆人在这里工作。」


  二女听见,不由相视一眼,只听珠儿道:「我想不会吧,在四湖别庄的丫鬟婢仆中,除了花奴和厨房外,全都是年轻女子,更没有什么孩子。」

罗开听见,不由眉头轻轻皱起,把碗筷放下,问道:「有这种怪事,可是我听得分明,决计不会听错的。」


  珍儿在旁想了想,似是想起了甚么事来,随听她道:「我记起来了,约在十多日前,有一对中年夫妇来过四湖别庄,而那个女的,手上确是抱着一个婴儿,会不会便是他们二人。」


  罗开轩眉问道:「已经是十多日前的事情,难道二人还没有离开这里?」


  珍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晓了,自从那日见过这二人后,再也没见他们。」


  罗开心想:「瞧来这二人必定尚未离去,莫非又是公主收买而来的人物?」他默言沉思,似乎又觉不像,又想道:「这里房屋虽多,但这个小岛并不大。他们既然来了十多日,又怎会再碰不见?除非……除非是给人关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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