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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asapi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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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功十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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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元苍一拍掌,喝彩道:“好,好极了,我们再从屋里冲出,里应外合,给他们当头一棒。”
  钟国栋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
  屈元苍眉开眼笑的道:“老哥哥,你是诸葛再世,刘伯温重生。啊哈,有一套,有一套。”
  钟国栋一撇唇角道:“算了,看你先前那付熊样子,前居后恭,最是可恶。”说着顿了顿,又道:“元苍,你要注意,只要我们一动手,你便跟着朝外冲。”
  屈元苍笑道:“这是当然,我包管行动得出乎你想像的快。”
  此刻,家孝道:“元苍叔,你着人找两套衣服给我与爹换换,我们的衣衫不像是天马堂的人呢。”
  屈元苍微微颔首,说道:“当然,马上就换。”
  语声中,立即招来两名手下,他们匆匆脱下身上衣衫与钟国栋、钟家忠等人对换过了。钟国栋说道:“元苍,我们要怎么通知隐伏在其他屋子里的人呢,光我们四个人出去投降也不像呀。”
  屈元苍接口道:“这不用操心,从屋后派个人去通知一下也就是了。老哥哥,这里一共有五十名弟兄,你要多少跟你去假降。”
  钟国栋略一沉吟,说道:“三十名可以了。”
  屈元苍“嗯”了一声,侧首道:“甄达,你挨屋去告诉他们一下,每幢屋子里匀出几个人去伪投降,留下的埋伏好,等着我的号令冲出去应合。你要小心点,以屋后的地形掩蔽住身子,别叫他们发现了生疑惑。”
  甄达答应一声,推开屋后山坡方向的木板窗,矫健的翻身而出。

  就在这时,外面佟三泰粗大的嗓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更为狂暴了:“天马堂的人听着,半柱香的时间就快到了,你们该琢磨的也应琢磨定了,出不出降。
再没有表示我们就要展开围歼攻杀,到时休怪锦带会刀利刃快,心狠手辣,要斩你们个鸡犬不留。”
  靠在窗边的屈元苍冷冷一笑道:“别嚷嚷,姓佟的,你马上就要喊天了。”


                   第十一章
  换妥天马堂衣装的钟国栋,小心的将肩架扯平,又把袖管扯了扯,活像穿着朝服那样的慎重其事。但是,也由此可看出他的镇定功夫是如何老练了。

  正在这时,靠屋后的木窗一响动,甄达业已喘吁吁的翻了进来,屈元苍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都通知到了没有。”
  甄达连连点头,说道:“全转达了,当家的,只等大先生他们出去吆喝几声就行。”
  钟国栋含首道:“很好,我们准备行动。”
  屋外,佟三泰的声音又透壁而入,愤怒粗厉的叫道:“半柱香的时间已到,天马堂的龟兔子们,这不是咱们不留生路给你们,是你们自绝生路于先。你们若是执迷不悟,咱们便要立斩无赦。儿郎们,听我的号令。”
  钟国栋道:“快了,忠儿,你先出去。”
  钟家忠“砰”的一声撞开了木门,踉踉跄跄,又慌慌张张抱着头往外跑,一声嘶哑还加着点颤音的干叫着:“别攻,别攻呀,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啦。”
  钟国栋低笑道:“这孩子装得还真像。”
  游逸也两手叠放头顶,与许波委委屈屈的走出门去。钟国栋回头向屈元苍笑笑,也照葫芦画瓢,跟着出了门。

  严阵以待的锦带会人马静立不动,阵前的佟三泰威风八面的吆喝着:“算你们知机,怎么就你们这几个人。”
  许波弓腰缩头,一副窝囊惶恐之状:“还有,还有人哩,你们别急,这就出来啦。”
  说着,他恻首向另外的屋子那边叫:“伙计们,快出来投降啦,咱们当家的与一干硬把子们全到了对江,我们这几块料还顶个卵哩。瞧瞧人家锦带会业已兵临城下,你们再不投降莫不当真要等死么。”
  钟家忠也干涩涩的招呼着:“降啦降啦,不降就得要命哇,人家能生拆了我们。”
  于是,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七八幢木屋的门儿启开了,先是“乒乓哗啦”的刀枪弩矢丢弃出来,接着每一幢屋子里便疏疏落落,磨磨蹭赠的走出来五六个天马堂的弟兄,他们个个双手高举过头,满脸木然漫郁之色,步履沉重的在这边走了过来。

  游逸大叫道:“快点呀,降了便能保命,谁没个三亲两故的,伙计们,任哪一个也没活腻味呀。”
  许波暗里哼了哼,闷着头道:“我们降是降了,你们可不能食言整治我们呀。”
  佟三泰阴沉沉的咧嘴一笑,又是得意又是威风的叱道:“少罗嗦,我们自有定夺。”
  这时,人面狒陈隆已闪身而去,他一挥手,二十名蓝色劲装的锦带会大汉已拥了出来,怪魅仇九亭也往旁边一站,大吼道:“天马堂的狗头们到这边来,通通围拢坐下。”
  陈降叱喝道:“快,别磨蹲着像王八爬地一样。”
  于是,钟国栋、许波、游逸、钟家忠以及另外三十名左右的天马堂弟兄便被赶在一堆,挤挤挨挨的坐了下来,二十名锦带会的大汉立即往四周一站,虎视眈眈,横眉竖目的将他们看守起来。钟国栋故意装得十分气愤的说道:“我们是诚心归顺的,各位何必这般像囚犯似的对待我们。”
  一名蓝衣大汉冲上来就给了钟国栋一脚,厉声叱道:“你还自以为不得了哪,没用的东西,给我闭上那张臭嘴。”
  钟家忠见父亲被打,大声叫道:“喂,你怎么可以随便踢人,我们投降是表示臣服,你们这么虐待归顺你们的人,为嫌过份吗。”
  一个耳光打得钟家忠几乎连门牙也掉了下来,怪魅仇九亭指着钟家忠咆哮着:“他妈的,你们天马堂全是一群欺软怕强的孬种货,就会关着门吃现成的。你们投降还是好的,否则连狗命全保不住。怎么着,你不服气么。”
  另几名蓝衣大汉往上一围,叱喝道:“仇大哥,拖出这厮来砍了,杀鸡敬猴,给他们几分颜色看看。”
  仇九亭狞笑一声,斜眼一翻道:“也好,拖出这王八蛋来砍了吧。”
  那边的陈隆见这里有些混乱,急忙赶了过来,大喝道:“你们干什么。”
  四名蓝衣大汉刚拖着钟家忠往地下按,一见陈隆来了,不由立即站好,仇九亭嘿嘿笑道:“老陈,这小了嘴硬,我叫他们拖出来砍了。”
  人面狒陈隆朝怪魅仇九亭道:“老二,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在弄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第,连俘虏的人心都安抚不下来,以后还有谁肯归顺。”
  仇九亭强悍的抗声道:“以后根本不用投降,宰光了干净。”
  陈隆怒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悻逆当家的心意。”
  仇九亭歪偏的鼻子一耸,咕哝道:“不要抬出当家的压我,我就不喜欢这婆婆妈妈的一套。”
  重重一哼,陈隆没有理他,大声道:“听着了,你们这样俘虏不准再鼓噪滋事,否则体任我们立杀无赦。本会弟兄看紧着点,出了纰漏你们哪一个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记住。”
  他正在吼喝着,肘刀无情佟三泰已快步走近,他道:“陈隆,这里没事吧。”
  佟三泰点点头道:“好,先下令前队挺进三丈伏卧,后队分散成半圆阵势,然后召集各字行好手聚集,听我交待攻敌之计。”
  陈隆立时转身传令下去,顷刻音,只见队伍移动,人影翩掠,一付杀气腾腾、血战欲起的架势。

  挤在一堆的天马堂俘虏里,钟国栋低促的分配目标:“我们要准备妥了,马上就要开展行动。由我扑杀里佟三泰,家忠,你专门对付人面拂陈隆、怪魅仇九享、花少倩;许波,你突袭那鬼影贾奇、一阵风邵贵、雷掌牛恕;游逸,青衫游龙任颜、华凝萼、横心虎窦福就交给你了。至于鬼见愁刁荣,也由我先罩一罩,然后等元苍出来收抬。其余的弟兄们注意,只待我们几个一开始行动,你们便一拥而上,将四周监守的二十名敌人放倒,夺他们的兵刃与对方混战,你们应该都带得有匕首,是不是。”
  三十名天马堂的弟兄纷纷点头,其中一个小声道:“大先生放心,我们每个人全暗藏得有匕首、短刀、手叉子及绞套等物,足可用以对付这批龟孙们。”
  钟家忠轻轻的说道:“爹,我有几句话要说。”
  钟国栋颔首道:“快点。”
  钟家忠脸上的神色有些忧虑,低沉的道:“眼前锦带会的这批好手看样子也不是些省油的灯,大概那一个也能几十子。爹,我们每个人猝袭他们一到两个还有点把握,但我们每个却得都包办二名以上的硬把子,怕会顾此失彼,难以周全,这并非一件手到擒来的易事。”
  钟国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可是情势如此,非这么分配不可。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倾力而为,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了。”
  许波也苦笑道:“反正放倒一个是一个,放倒两个是一双,不管怎么样,我们一上去先来个狂攻猛斩,能奏多大功奏多大功,剩下没有摆平的,就也是一场混战而已。总之,我们尽可能削弱他们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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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逸压着嗓门道:“只是为了咱们的事,害得大先生及大公子卷入是非旋涡。”
  忽然低“嘘”一声,钟国栋道:“注意,他们的好手聚集了。”
  在右侧两丈多远的距离,一挂暴晒的渔网之下,佟三泰正在向他手下的硬把子们又急又快的说明攻击计划。不一会,这位志得意满的锦带会大当家已下达完命令,正的挥臂昂首,加强他的说话力量。围成半圆的那些好手们在各自点着头,人人脸上流露出振奋的笑容。

  倏然,钟国栋低叱:“斩。”
  “斩”字在他舌尖上跳蹦,他的身影已凌空弹起。只见他身形一闪,人已到了那排渔网之上。

  几乎不分先后,许波、钟家忠、游逸三个人也由三个不同的方向暴掠而到,与钟国栋分别扑向他们的猎物。

  这个变化是如此突兀,又如此快速,以至当面朝这边的佟三泰察觉情况有异之际,陡然间竟失措的呆了一呆。

  这时,钟国栋有若一头鹰隼般疾扑落,闪耀着五彩神芒的一只银环,“噗嗤”的一声电射佟三泰。去势之疾,仿佛流星曳穹。

  不分先后,钟国栋凌空的身形暴旋,一百七十七掌有若一百七十七个无形的漩涡在空气中激荡,一片浪翻的劲力猛卷那横里扑来的人面狒陈隆。

  寒森森的光掌有如极西的电闪,许波一上来就展开鱼纹缕剑,狂吐狂缩。鬼影贾奇嚎着带起满脸的鲜血滚地翻出,一阵风邵贵也“吭”的一声,跳起三尺又重重跌落,他的左臂已连被戮进了三刀,雷掌牛恕却在双臂抖振中险极的跃避开去。

  钟家忠那柄一涨秋水,天都九归剑法原本就是辛辣无匹的剑法,只见它破空啸舞,满天的寒气加上波凉的光影,映幻得连他的模样都宛似隐进一层雾氲中去了。人面狒陈隆眉梢划破,洒着一溜血水亡命般逸脱。怪魅仇九亭略慢一步,一连中了九剑,他却横了心以左臂格挡,他那条左臂便也被斩成了十截。九尾狐花小倩比较幸运,她在事情发生的刹那便用她的柔骨功将整个躯体暴缩成一团,是而才躲过了这一劫。

  在他们行动的同时,只见青衫游龙两口子中的任颜惊叫着被腾空抛起,华凝萼也在虎口俱裂的踉跄倒退,这是游逸的黑皮绞素以及金龙头的攻击效果。而横心虎窦福方才大吼着将他的霸王锤才抽出了一半,游逸的金龙头已劈顶一记将这位锦带会千字行的好手砸了个脑裂浆溅。

  所有的情况全在一个时间里发生,而又几乎在发生的一刹便见到了结果,佟三泰扑地滚爬,一连串十几个滚翻才算避过了钟国栋他们的猝击。

  倏然间,一条又瘦又小的人影射向了钟国栋,那是鬼见愁刁荣。

  飞弹三丈,钟国栋第一双追风神芒正翻然绕回,他斜扑相接,另一只神芒正“呼嗤”地怪叫着暴击刁荣。

  那边,三十来名天马堂伪降的弟兄早也呐喊而起,纷扑四周,与那二十余名锦带会的大汉扑腾厮斗成了一堆。

  灰头土睑的佟三泰仓皇爬起,“锵”的拔出了他牛角般的雪亮宽刃肘刀,同时愤怒至极的大叫:“不要放走这些卑鄙无耻以诡计诈骗的狗种,通通给我宰,给我杀。”
  在他的叫吼声中,刁荣正在忽上忽下的闪躲着钟国栋那枚追风神芒,但是,那两枚极为霸道的神芒却在彩芒缤纷里如影随体般回转追击。

  青衫游龙任颜约莫摔了一跤之后又再爬起,狼狈不堪的以他的双剑力抵着游逸狂风暴雨般的攻扑,他的爱妻华凝萼也是一柄青锋剑,偕同乃夫拼命抵抗,奈何集二人联手之力,却也只有捉襟见肘的份了。

  九尾狐花小倩好生了得,她居然像一头雌虎似的,挥舞着她的钱如意狠搏钟家忠。但钟家忠显然不以为然,天都九归剑法纵展如云滚浪掀,将花小倩与陈隆俩人全部都卷罩在千丈寒芒之内。

  许波的猛辣亦是惊人的,雷掌牛恕空具一身雄浑沉稳的霹雳掌功,仍然被许波那流电飞虹般的鱼纹缕剑逼得左支右绌、步步后退;挂了彩的鬼影贾奇血污遮眼,他的虎头钩业已乱了章法了。

  地下躺着断了气的横心虎窦福,重伤的怪魅仇九亭,以及奄奄一息的一阵风邵贵,其他正与天马堂那三十名诈降者死拼的锦带会所属,如今也被攻得差不多了。钟国栋在一个大鹰扬的回掠中收回了他的另一枚神芒,眨眼间拔出厚剑,展开天都九归剑法,便与佟三泰打在一起。

  突然间,从锦带会的后队扑来一名道人,与刁荣两人一同扑向钟国栋。

  跃拥游中走,佟三泰的肘刀以怪异的路数贴肘飞舞,边嘶哑的狂吼:“前队儿郎戒备,后队回援。”
  于是,第二排的近百名蓝衣大汉齐吼一声,立即返身扑向了天马堂那些诈降弟兄,来势就宛如一片浪潮。

  就在这时,那片杂乱无章的木屋内,突然用起了连串的机括响动声,“唆唆”的一蓬蓬箭簇利矢破空而来,尖啸如泣中,前排的锦带会的人刹时人仰马翻,嚎吼尖叫着滚倒了十几个人。

  “杀,杀啊。”的昂烈又高亢的杀喊声紧接着响起,在“劈哩哗啦”的门裂窗碎声中,二十余条人影猛虎出拥般扑了过来,那一马当先、起落如飞的人,赫然正是天马堂的大当家豹枭屈元苍。

  狠命围攻钟国栋的刁荣见状之下,哑声大叫道:“当家的,屈元苍在此,我们上当了。”
  肘刀暴横电划,佟三泰嗔目吼道:“我们拼了,前队儿即豁死阻截。”
  他的吼叫尚留着一点尾声时,当头扑来的屈元苍已在一个翻腾中抖掌将眼前阻路的蓝衣大汉震了半天,七个人身上口里喷出的热血就像洒下了半天的雨。陈玉卿带着家孝、惠琴、玉姑等展开钟氏天都九归剑法,一路势如破竹,就像刀切西瓜似的,杀得锦带会的儿郎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奔命似的东躲西逃。

  刁荣的贯革措倏起暴插,尖叫道:“当家的,他们不行,我去拦截屈元苍。”
  佟三泰旋腾急掠中,忙道:“好,你快去。”
  那后来加入的瘦长道人手里已多了一只钢丝拂尘,他在身形如电般的攻拒下,狠辣的道:“这老小子有我们俩人应付够了。”
  于刀刃的挥切中穿掠着,在拂尘的谭扫下射弹,钟国栋以他的天都九归剑法周旋在两名强敌中间,这时鬼见愁刁荣抽身急退,他的身躯尚未转过去,彩芒倏现,一枚追风神芒已猝袭而至。

  刁荣大吃一惊,霍然矮身缩肩,右手猛翻,用他的短柄金叉硬挑。刹那间,神芒“嗡”的自动弹起,立又泻落,刁荣金叉飞刺,同时倒移。但是,在此瞬息里,毫无征兆的另一枚追风神芒已快得令人不敢想象的暴射刁荣。

  发出这道追风神芒的人是陈玉卿,因为她是女人,体力受先天限制,内力不如男人,她自己也知道。因为,她便在追风神芒上苦下功夫,所以她的发射手法,比丈夫钟国栋更见诡异。

  刁荣虽然拼命截挡,但却未曾阻住,那种过程是迅速至极的,只见彩芒一闪,刁荣已“吭”的闷嗥着一头撞向地下。他的右肩胛上结结实实被击正着,伤得这位鬼见愁的肩胛骨全部砸碎。陈玉卿更是手下留情,剑挥头落,结束了刁荣。

  佟三泰几乎连肺部气炸了,他干嚎着:“卑鄙啊……”
  钟国栋冷冷一笑,一百掌暴卷向佟三泰,同时右手一百剑反劈瘦长道人,顿时剑影漫天,掌影宛如血刃飘掠,“呼噜噜”的旋风几乎能把地面都掀起来。斜刺里人影骤映,屈元苍等已横冲而到,他大吼如雷,“黄斑掌”势若山颓浪排般压向了佟三泰。

  在佟三泰的暴退中,这位天马堂的魁首粗厉的叫道:“我操你的老娘,佟三泰,我看你朝哪里卖狂去。”
  佟三泰的牛角形肘刀“嚯嚯”的挥斩,动作如飞,他一边疾速游走,边嗔目怒叱:“屈老狗,你少得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哩。”
  掌势呼轰激荡,仿佛千百巨杵铁锤在捣模搅翻,屈元苍的攻扑是又猛又狠、又快又辣,他狞笑道:“你们没有啥指望了,姓佟的龟孙子。”
  就在他俩人说话的当口,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尖叫突起,鬼影贾奇整个身体被许波“忽”的挑抛起六尺,内脏肛肠“噗嗤”倾泻了一地,就那么手舞足蹈的摔跌出去。雷掌牛恕也同时遭到许波的连串鱼纹缕剑节节进逼,蓦地,右肩胛骨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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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以为已经了帐的鬼见愁刁荣不知何时已经苏醒过来,拼着最后一股气,以一种眩目的快速动作滚向了许波。

  钟国栋眼角一瞟,倏叫道:“许波小心。”
  刁荣应声跳起,连人带叉猛然撞向许波。刚刚应付了贾奇与牛恕的许波尚未换过势来,他突觉有异,飞快倒扑,但已慢了一点,金光闪亮,那柄短架金叉业已颤巍巍的插进了他的左腰。

  “嘿”的痛得许波闷哼一声,他咬着牙狂旋猛回,双手握刀,“削”的尖啸着倒斩,一记“喀嚓”的暴声传来,刁荣的身子已被拦腰斩成两段,肠脏随着剑刃刮过之势挥洒四周。

  又一条影子冲向了许波,人尚未到,“劈啦啦”的浑厚掌力已有如焦雷般由十个不同的角度齐击下来。

  这时,钢丝拂尘正好拍向钟国栋的上盘,他猛的张嘴,呼的一口长龙气,宛如一股劲矢般射向对方拂尘,同一时间,他头也不回的猛挥左手。

  彩光猝现,去势如电,牛恕的霹雳掌开始罩向许波时,这枚像是来自虚无的追风神芒已“嗵”的一家伙将牛恕的头颅击成了个血糊糊的烂柿子。

  许波贴地射躲开去,边哑着嗓子叫:“大先生,谢谢。”
  瘦长道人的钢丝拂尘突被钟国栋一口的震腑箭震歪,瞬间他又侧身进逼,钢丝拂上扬斜挥,左手暗抖,一溜极细的青芒已在如此接近的距离里射向钟国栋。

  好个钟国栋,真个是忙者不会,会者不忙。只见他长剑微抖着归引力的贯展,那溜青光就像金属遇见磁铁一样,紧紧地粘在剑身上,而他也借着回归力的运展,身体回轮。

  瘦长道人的钢丝佛尘一散立聚,猛然罩向钟国栋。但是,钟国栋在身体回轮之际,一枚追风神芒已不可思议的当头袭至,只见眩烁的彩光倏现,瘦长道人已“嗷”的一声倒仰摔跌,额门上开了一个拳大的血窟窿。

  毫不稍停,钟国栋身形暴掠,沾地斜出,长剑挥处,照面之间,已将三名蓝衣大汉砍作六截。

  平空横着滚出,钟国栋让开了两柄锋利的银钩刃,双脚分弹,怪叫如泣,又有两名蓝衣汉子捂着面孔倒栽尘埃。

  那边,钟家忠展开天都九归剑法,在九十九次半孤同时并形而成的一刹那,陈隆已怪嗥着翻滚出去,全身上下,赫然卷裂开十六道纵横交叉的血口号。

  九尾狐花小倩鬼魅一样的乘机闪进,铁如意狠毒的挥扣,钟家忠“呼”的吸胸挺背,“嗤”声裂帛之响,钟家忠的长衫已被撕裂,背脊上出现了五条血痕印,这位有钟家堡第二代主人“咯噔”一咬牙,踉跄后退。而手中的剑却急速波动,自肋侧倒刺而出,于是,花小倩娇细的尖叫着踉跄后退,一双俏眼恐怖的瞪视着。
她退后之际从她胸脯中间滑出血淋淋的剑刃,眨眼里,她的面容歪曲,嘴唇冷紫,茫然又痛苦至极的缓缓跌倒。

  许波艰辛地说道:“大公子,你先歇歇。”
  钟家忠抖动了一下,问道:“许叔,我背上这一家伙不轻吧外。”
  许波点点头,说道:“血糊淋漓的,深探的五条爪痕,皮肉全翻卷开了。”
  说着,钟家大少奶奶姚玉姑已快步走来,她二话没说,赶忙替自己丈夫敷药包扎。妥当后,又替许波敷药包扎。

  钟家忠瞪了瞪卷曲在地下的九尾狐花小倩,只见她此刻面如死灰,另一只手犹紧握着那柄血迹殷然的铁如意,早就断气啦。钟家忠挺了挺背脊,看着许波的模样说道:“要不要在此地守着你。”
  许波摇摇头,说道:“用不着,大公子,我动是不方便了,但这把剑仍照样可以出手宰人。你小俩口毋须为我担心,他们哪一个若以为正可借机打我落水狗的话,就是瞎了眼,选了心了。”
  钟家忠拔空而起,头下脚上的掠出五丈,人未落地,他的长剑已眩闪着震飞三支箭矢,刃芒贴着人头挥舞,四颗脑袋业已上了半空。

  二百名左右的锦带人马如今差不多已快去掉一半了,只见刀光寒辉交相映会,血雨喷洒,人在追逐奔掠,砍杀扑腾、金铁的铿锵声应合着撕裂耳膜的叱喝哀号,蓝色的身影与配有红衣肩的身影往来穿插,一会那个仆倒,一会这个摔滚,人血与人肉,在此时此刻,竟是那样的不值钱。

  钟家忠的利剑根本不与任何一个对手交击,他狂风暴雨也似挥展着他的兵刃,每在一个或数个敌人的武器开始扬起的瞬息,他的剑刃已经闪电般由对方胸腹内抽出又透进了,快速得像在做某种比赛似的。他的妻子姚玉姑紧随其身侧,做着某种掩护。

  在一条蓝衣大汉被横着砸飞的一刹,他们父子照了面,钟国栋忙问面道:“忠儿,你受伤啦。”
  一洒剑身上的血水,钟家忠微喘着道:“不怎么样,爹,皮肉之伤。”接着他端详着钟国栋,反问道:“你没事吧,爹。”
  钟国栋摇摇头道:“一点伤也没有,玉姑,你多照应点你丈夫。”
  姚玉姑应声道:“媳妇知道。”
  目光瞧向业已被屈元苍逼得团团打转的佟三泰,钟家忠笑道:“爹,锦带会这次可一败涂地啦,瞧屈叔像老子打儿一样在追着佟三泰狠撵。”
  钟国栋吁了口气,说道:“这用不了多久,便可结束拼斗了。”
  钟家忠说道:“我们就叫它加速结束吧,爹,你或我,哪一个过去帮屈叔。”
  钟国栋抿抿唇,低声道:“你屈叔不喜欢人家帮他上场,尤其是在他稳操胜算的时候。我们不必麻烦了,让他自己收拾佟三泰吧。”
  说着,钟国栋又看了看游逸。游逸如今可以说已经完全又绝对的控制了整个局面,青衫游龙夫妇二人在他手里非但施展不开,甚至防守也变成不可能了。这位名列天马堂鲸手的好手,手中的金龙头狂挥狠击,黑皮绞索还远套近缠,交相运用,就像逗孩子一样打得任颜与华凝萼两个狼狈不堪。

  剩下不足百名的锦带会大汉,正由陈玉卿率领着钟氏兄妹及身披红白肩带的天马堂弟兄杀得节节后退,溃不成军。

  钟家忠朝乃父看了一眼,说道:“屈叔既不用帮忙,我去帮游逸他们去。”
  钟国栋笑着点点头,家忠夫妇才转身自去。钟国栋也转到屈元苍与佟三泰交战之处,他好整以暇地说道:“元苍,你何必一直用双掌对敌,你们的家伙吊命竿呢。”
  原来黄斑掌参合着巨杵真力的功劲头显示是惊人又浩荡的,屈元苍更是将这两样武技的融汇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一面以雷霆万钧之势压逼着佟三泰,边大笑道:“对付这种不成气候又眼高手低的下三滥毛贼,还用得着什么兵器,老子单凭一双肉掌就能活拆了他。”
  佟三泰汗水如注,气喘吁吁的跳蹦掠躲着,他大叫道:“诡计伤人,诈术取胜,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
  屈元苍九十九掌呼轰卷去,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拔人家后庭,打人家空虚,又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我呸。”
  钟国栋不奈烦的说道:“快点解决这个夜郎自大的家伙算了,元苍,和他多罗嗦什么。”
  倏起倏落,运掌如飞的屈元苍大笑道:“放心,老哥哥,他撑不了多时了。”
  牛角形的肘刀疾速偏扬,佟三泰挥掌暴起,屈元苍重重一哼,身形猝转,两臂分抛猛合,一片澎湃劲气险些将佟三泰抬了起来。怪叫着,佟三泰开始急退,另个方向已突然传来华凝萼的尖叫,接着只见任颜被游逸的黑皮绞索缠住脖颈,抖摔出数丈之遥。

  佟三泰睹状之下,骤然一慌,就在这微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隙里,屈元苍已闪电般挥出九掌,将他打得连连滚出。

  显然,屈元苍是要捉活的,他那九掌全敛了劲,约莫只用了四分大道。佟三泰伤得不轻,也因此尚能活动,他滚了几滚,猛的又再跃起。屈元苍扑到伸手便擒,佟三泰大吼一声,肘刀斜砍,“括”的一记便划裂了元苍衣袖。

  屈元苍大骂一声,双掌蓦翻急沉,猛的抓住了佟三泰腰身。佟三泰犹待挣扎,疯狂的侧肘快顶,但是他的肘臂才动,已叫屈元苍狠狠摔出六步,一头撞晕过去。

  元凶就擒,锦带会的儿郎已完全失去了斗志,纷纷弃械投降。于是,屈元苍连忙指挥着手下们将许波扶进木屋内,一边捆绑俘虏,清点伤亡,同时也将己方的伤者抬进屋内施救。二十几个人来来往往,挺够累的。

  突然间,屈元苍想起了游逸,他急急回头望去,却险些笑出声来。游逸正大马金刀地站在那里,左右手分套着金龙头与黑皮绞索,在他面前不远,华凝萼却满身血污的跪在地下,拥着躺在面前的任颜嘤嘤哭泣,好不伤心断肠。游逸站在那儿,敢性还是监视着这一对同命鸳鸯呢。

  屈元苍十分高兴的搓了搓手,说道:“我们赢了,老哥哥,哈哈,我们赢了。”
  钟国栋点了点头,略呈疲乏地说道:“是的,赢了。”
  就在那张斑灰的木桌上,屈元苍高挂正中,钟国栋在右,陈玉卿在左,游逸与甄达紧站在屈元苍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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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锦带会的瓢把子双手反剪被绑在室中的木柱上,佟三泰如今气色已好转多了,固然还是一副萎顿之状,但至少已比他被击晕的那里要强些了。他猛一瞪眼,切齿叫骂着:“屈元苍,你这老狗,你不必得意,现在你就开始卖狂未免还早了点,我锦带会的弟兄定会来找你及你这干帮凶算帐的。”
  屈元苍嘿嘿笑道:“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什么锦带会,比不上一根驴鸟,你看老子们能不能将锦带会的旗号拿来擦屁股。”
  佟三泰青白的脸色急速抽动,他羞怒的说道:“姓屈的,你敲错算盘了。我将看着你们倾倒,目睹你们在一片血雨刀光中奔逃哀号,就凭你这点小小奸狡的手段,永远跳不出本会深仇之网。”
  “呸”了一声,屈元苍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下三滥的棒老二,坐井观天的瘫哈蟆,不自量力的江湖小丑,你来给老子算命,别说你锦带会全是一群不堪一击的酒囊饭袋,就算加上你的后援丝锦门,也照样只有挨刀的份。娘的皮,还有脸在哪里大言不惭,瞎吹一通,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你这个狗操的。”
  佟三泰大叫一声,咬牙骂道:“你是头狂妄的疯狗。”
  屈元苍狞厉的大笑道:“你是什么,锦带会的龙头,去你娘的那条大腿吧,你如今也只好躺在老子面前装龟孙,这就叫阶下囚,懂么,阶下囚。”
  佟三泰双目如血,痛恨的道:“我要活剐了你。”
  屈元苍突然发出“嘻嘻”的怪笑声,问道:“怎么剐法,佟三泰。怎么剐法,我儿,用你的舌头。”
  说着他“砰”的一拍桌子,杯盘齐跳中,他又回床四溅的吼道:“别在那里扮你娘的狗熊了,姓佟的,老子在外头闯了这多年的码头,还没有遇上过你们这种可怜又可笑,贪婪狠毒又加上愚蠢的痞子无赖,你们他娘的强征横敛,杀鸡取卵自断了生路,居然就想捞过界来抢我们地盘,真是异想天开哪。老子们的地盘是用血汗用性命开出来的,就这么客气拱手捧上。老子们不去吃掉你这群下三滥业已功德无量了,想不到你竟敢先来动老子的歪念头。怎么着,你就真当我们是这样好吃的么,你锦带会就真有这么大的力量啦。我老实告诉你,就以你锦带会的这点名堂来说,我可以把你们当孩子耍。”
  佟三泰气得脸色泛灰,他喘息吁吁,羞怒的道:“好好,我任你哮叫,任你吹擂。老狗,一待丝锦门的刀口架上了你的脖颈,你就明白你放的这些屁是如何幼稚得可笑了。”
  这时,钟国栋平静的开口道:“佟三泰,你不用漫骂,更勿须特强卖狠,这一套唬不住人。你首先要清楚你如今的身份,这已不是你在锦带会里发号施令的时光了,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而一个俘虏便该以他俘虏的立场多为自己考虑,否则,恐怕吃眼前亏的就是你。”
  佟三泰猛一扬头,大叫道:“我不含糊。”
  如斯响应,元苍暴喝道:“老子分你的尸,不含糊,你他娘的英雄好汉是想装给谁看。”
  钟国栋轻轻的摆手,说道:“为你自己设想,姓佟的,你还是稍加克制的好。
你切莫以为大不了一死便休,我们还有许多比死更难受的事等着你去尝试,如果你逼得我们非要你去尝试不可的话。”
  佟三泰强硬的说道:“可以,也叫你们认识一下真正的硬汉是什么样子。”
  钟国栋冷冷瞪了他一眼,说道:“姓佟的,按照你的行为居心来说,你这就是抢地盘,夺码头,毫无道理,只为了一己私欲的断人财路,砸人饭碗,江湖传统可以立杀无赦,谁也不会讲一句话。但是,我却有条正路给你走。”
  佟三泰铁青着脸,硬梆梆的说道:“你是谁。”
  钟国栋冷冷的说道:“我是谁关无关紧要,只要你依了我的两个条件就行。”
  佟三泰略一迟疑,说道:“你说。”
  钟国栋道:“第一,丝锦门的虚实你说出来;第二,由你出面向他们招降。”
  佟三泰狂笑一声,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这种出卖盟友、违背良心道义的事,任怎么说我也不会干。”
  钟国栋沉沉的道:“想想你的老命吧。”
  佟三泰全身猛的一颤后,沙哑的喊道:“死间足借,杀剐由便,要我出卖朋友那办不到。”
  屈元苍气得大叫:“宰了他。”
  钟国栋却冷静地再次问道:“佟三泰,你不再考虑考虑。”
  “呸”的吐了一口唾沫,佟三泰厉烈的喊道:“考虑你个狗头。”
  屈元苍的唇角猛一抽搐,他叫道:“你还留着这狗头,好来多骂你几句,老哥哥。”
  挥挥手,钟国栋道:“佟三泰,你可曾听过一种分筋错脉的手法。”
  佟三泰猛的一颤,惊恐的说道:“你……”
  钟国栋平静的说道:“不错,我正是此道高手。只要你能忍受那种痛苦,你就硬充好汉到底吧。”
  说着,他离开原位,缓缓地走到佟三泰面前。他刚扬手,佟三泰急叫道:“不,不要,我说。”
  接着,他一扬头,以清晰的却带着呜噎声调的语音沉重的说道:“丝锦门自寒瞳严章之下,有大戈头六名,这六名大戈头是大金铲鲍魁、金剑程辉、燕子镖郝华、穿心箭焦川、蛇影鞭公孙年、飞龙古坚义六人。另外,还有严章的一位堂叔兜天网章渊,属下有四百余人,全部相当剽悍善战,尤擅冲荡搏杀之阵。”
  钟国栋静静的道:“章渊本事我们知道,严章亦为强者,除他们二之外,这些大戈头里,哪一个比较难缠。”
  沉默了一下,佟三泰道:“以飞龙古坚义的武功最高,鲍魁与程辉的本事也与他在伯仲之间。但郝华、焦川二人的暗器手法也一流的,他们全可以水底射鱼,空中箭鸟,都是丝锦门的好手。”
  “嗯”了一声,钟国栋又道:“说,他们预定的计划,也就是在锦带会崩溃之前和你们商妥的行动步骤。”
  咬咬牙,佟三泰缓缓的说道:“我们的计划虽简单但却有效,我们原先决定,由本会乘着你们主力移往对岸布阵之时,迅速掩至怒汉坡攻占你们的总堂,然后以烟火信号通知江湖那边的丝锦门。让你们知道事变之后,依屈元苍的的暴躁脾气,必定怒不可抑,他马上就会回师反攻。然后,我们近岸痛击,丝锦门自背后夹攻,以求将你们一举歼灭于鸭鸣江之中。”
  屈元苍大吼一声,怪叫道:“好一群丧心病狂的杂种,居然恁般狠毒。”
  钟国栋淡淡的道:“你们约定举烟火为信号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脸上掠过一片阴影,佟三泰沉重的道:“没有定下时间,只要我们得手便可举烟火为号。”
  钟国栋想了想,说道:“真的没定下时间,譬如说,过了那个时间便进行第二步行动的这一类应变措施,你们没有预定这样的计划么。”
  佟三泰摇摇头道:“真的没有,因为我们认为事情必可成功,事实上也几乎如此。未曾走下举火通信时间的原由是我们没有把握可以拿稳要在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如果我们预先规定了燃发信号的时间又因其他变化而至延误的话,就会产生许多不可预料的麻烦,这是我们所不敢冒险的,我们事前便说妥,什么时候得手就什么时候举燃烟火通知,以便相互配合,前后夹击。”
  喃喃的,屈元苍在桌上自言自语:“娘的皮,可真的哪,这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毒计。”
  钟国栋沉吟着,又问道:“那烟火信号,是怎么个燃举法。”
  佟三泰十分坦率的道:“在坡顶引火燃烧,覆以毛毯,再挥毯让浓烟升起,一直连续二十次,让烟雾分成一团一团不连接的升空,对江丝锦门的人即知我们得手了,然后,我们便静待你们挥兵反击,借机一举成歼。”
  屈元苍大喝一声,怒道:“娘的皮,你们怎能断定我一定会挥兵反击。”
  脸色苍白的佟三泰身体微微的抽搐,他怨毒的盯着元苍道:“我们知道,天马堂总坛被占领之事不可能会隐瞒得太久,你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你会马上回头向我们进攻。到了那时,你们的厄运便也降临了。”
  屈元苍愤怒的捏着双拳,厉烈的道:“你们倒是对我摸得很清楚呀。”
  愕然一笑,佟三泰傲然道:“这叫知己知彼,但是,上苍不佑我锦带会,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的计划再周密,也终于弄到全军覆灭的境地,这是命啊。”
  屈元苍粗暴的道:“当然该亡的是你们,你们捞过界,首先上线开扒,莫不成我们就该闭着眼自认晦气。”
  钟国栋示意屈元苍噤声,接着道:“你们议定的举烟火为号,那是在白天,只有在白天才能自视烟雾,如果是在晚上又用什么为信号呢。”
  佟三泰轻轻的说道:“若是晚上才得手,便仅以火光表示信号。在坡顶燃起一堆烈火,照样可以让对岸注意清楚。”
  钟国栋凝视着佟三泰,平静的道:“佟三泰,你保证所言是实。”
  佟三泰用力点头道:“我用生命来保证,现在我仍在你们手中。”
  对付丝锦门的钟国栋、屈元苍准备休兵数日,另作一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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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未央,浮云掩月,钟国栋正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擂门的声音惊醒,急忙披衣而起,陈玉卿也结扎妥当,双双携手走了出来。

  开门一看,只见许波站在房门口直搓双手。

  许波一见钟国栋夫妇走了出来,忙道:“大先生,当家的有急事请您去一趟。”
  “发生了什么事。”
  “是因为小女的事。”
  “令媛,令媛她怎么啦。”
  “小女危在旦夕,大先生,请您务必设法救救她,可怜蓉儿从小失去了母亲,我们父女相依为命,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别急。”钟国栋拍着许波的肩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蓉蓉这孩子我见过,乖巧伶俐,很讨人喜欢,也并非夭折之相,怎么突然间会得急症呢。”
  “那就好,那就好。”许波显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钟国栋夫妇听得更及莫明其妙,忙问道:“许波,究竟是什么病症啊,我虽然懂得一点岐黄之术,但也只是从舍弟那里涉猎来的,终非专精。能否医治,毫无把握。”
  许波急急应道:“当家说过,只要大先生首肯,蓉儿就有救了。”
  “元苍也把我说得神化了。”钟国栋笑笑道:“好吧,我们先去见见元苍再说,研究一下病情。”
  三人来到后院,屈元苍一见到他们来到,立即把钟国栋拉到一旁,耳语低诉了一阵,直听得钟国栋皱眉摇首。

  许波更是瞧着钟国栋脸色,一颗心直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紧张的要命。

  屈元苍终于说完了,钟国栋把夫人请至一边,说出了原委。

  原来许波的女儿蓉蓉也是屈元苍的义女,此女不但长得俏丽,而且乖巧,承欢许波与屈元苍二人膝前,甚得二人喜爱,屈元苍更及把她比作自己亲生女儿,疼爱远超过许波。

  三个月前,许蓉蓉不幸被采花郎君任欢暗算,幸好被值巡人员发现,未曾失身,但是却中了一种媚药。

  屈元苍与许波总以为这是下五门的药物,当时按一般常情处理,灌了她一杯冷茶也就苏醒了。想不到任欢的这种媚药竟具有潜伏性,如今已遭媚毒侵入骨髓了。

  陈玉卿听了之后,问道:“国栋,你想如何处置。”
  钟国栋叹了口气道:“我想让家忠来处理,只不过这是儿女终身大事,总得先跟你商量一下。”
  陈玉卿嫣然一笑道:“你是一家之主,有你安排,我还有什么异议。蓉蓉这孩子我也见过,真是个好女孩。”
  “你是同意了。”
  “我有反对吗。”
  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天马堂总坛的后院中洋溢着紧张的气息,屈元苍、钟国栋、陈玉卿、许波及钟家忠等五人盘坐在丹房中,既焦急又紧张地瞧着钟国栋。

  许蓉蓉双颊红红的,鼻息咻咻,双眼紧闭的倒躲在一边丹炕上,瞧着她那轻颤的身子及汩汩滴下的汗珠,分明正在被欲焰煎熬着。

  突听钟国栋沉声叫道:“家忠。”
  钟家忠身子一震,忙道:“孩儿在。”
  钟国栋双目神光闪闪,紧盯着钟家忠的双目,沉声道:“家忠,屈叔与许叔打算将女儿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钟家忠全身又是一震,忙道:“孩儿恐怕不配。”
  屈元苍接着说道:“家忠,你屈叔一诺千金,蓉儿身中媚毒,除阴阳合体外,别无其他解药。你如果愿意跟蓉儿成亲,不啻救了她一命,他日天马堂这生基业也是你的了,天马堂的全体弟子都会尊重你的。”
  “元苍叔,忠儿家遭变故,一时……”
  屈元苍一听他已有应允之意,心中一宽,立即哈哈笑道:“此事你就不必顾虑了,扫平金蜈门之事,我天马堂全体都将全力以赴,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蓉妹之毒真的无药可解了吗。”
  “不错。”
  “既然如此,二位岳父,请接受小婿一拜。”说完,当真跪地叩头行礼。

  屈元苍、许波坦然受礼之后,齐声道:“忠儿,你起来吧。”
  钟国栋含笑道:“夫人,麻烦你先送蓉儿回房吧。”
  陈玉卿抱着蓉蓉姑娘离开了丹房,只听屈元苍含笑道:“忠儿,多谢你帮了屈叔一个大忙。”
  “屈叔,您太客气了,我……”
  “呵呵,忠儿,我知道蓉儿许配你是我们的高攀。”
  “元苍,你说这种见外的话,是不是想惹我生气。”
  “兄弟知错了。”
  钟国栋转过话题道:“忠儿,我曾察过你的脉像,你的少阳脉亢旺,待会蓉儿若泄身而你尚未泄身之际,你要立即离开她。”
  “这,我……”
  “哈哈,忠儿,爹明白你不懂这么多,爹是为蓉儿功力着想。你放心,爹跟你岳父许波商量过了,会安排玉莲接替,让你尽兴的。”
  钟家忠满脸通红地说道:“爹,孩儿不敢。”
  许波接着说道:“玉莲与蓉蓉虽然是主婢,实则情逾姐妹,老夫早已决定让她陪嫁,时间不早了,你先上去救人吧。”
  钟国栋此刻双唇一阵翕动,以传音入密向房外陈玉卿吩咐着。半晌之后,只见他含笑道:“忠儿,去吧。”
  钟家忠蚊声应是,行过礼之后,在屈元苍三人的哈哈笑声之中,钟家忠已跟着一名大汉立即离去。

  盏茶时间之后,钟家忠已独自站在许蓉蓉那个雅致房中,他瞧着榻前那对红烛,不由双颊通红。他一瞧见以薄被覆身侧躺在榻上的许蓉蓉,心跳立即加速。
他朝布帘深垂的窗扉望了一眼,立即伸出颤抖的双手开始脱去衣衫,费了好大的劲才解除戒备。

  他掀开薄被,一发现蓉蓉那赤裸的胴体,全身的血液立即沸腾,只见他颤抖着身子缓缓的进入了攻击发起线。

  左线预备,右线预备,全线预备,瞄准,开保险,开始射击。他策马入林之后,立即在波涛汹涌的窄巷展开肉搏战,青春的火焰立即点燃了。

  陈玉卿坐在邻房,听见战鼓已鸣之后,低声朝低头站在一旁的玉莲说道:“莲儿,你记得我方才的吩咐吗。”
  “记得,多谢娘的恩赐。”
  “莲儿,娘不会厚此薄彼,你跟蓉儿都是娘的媳妇,手心肉,手背肉,都是娘的心肝宝贝肉。待会接替蓉儿之时,无论如何也要让忠儿尽兴。”
  玉莲蚊声应是,立即盘坐在椅上。邻房战鼓频敲,身心皆已成熟的玉莲怎能定下心调息呢,她只好闭目养神,准备担任后援辅手。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突听许蓉蓉叫声“啊”之后,立即呢喃不已。陈玉卿站起身子,频频点头道:“蓉儿这孩子有救了,莲儿,你过去吧。”
  玉莲颤声应是,立即走向邻房。她推开房门,一见钟家忠停身望着自己,立即关上房门,同时以颤抖的双手开始将自己变成原始人。

  钟家忠窘迫万分的将昏睡的许蓉蓉移到内侧之后,立即侧卧着。半晌之后,只见一个颤抖不已的胴体贴上自己的身子,他在一阵颤抖之后,颤声道:“玉莲,我我……”
  玉莲羞赧地跨坐在他的下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闯入禁区之后,立即忍着痛开始前进着。

  落落斑斑,冷汗直流,钟家忠爱怜地搂着她,不忍心让她再受苦。

  “忠哥,别这样。”
  “那、那就让我来吧。”
  于是,钟家忠把肉棒慢慢地提起,又缓缓地插下,这是引诱女人情欲上升的最妙技术,钟家忠就这样的轻缓抽插约有一二百下。玉莲初经人事,怎能经得起如此挑逗,她娇喘吁吁,显得舒透,潺潺流水涓涓流着。

  钟家忠无限怜爱的轻吻玉莲道:“玉莲,现在还痛吗。”
  玉莲脸泛桃色,微笑道:“现在不痛了,忠哥嗯,你可以加速了,大踏步地前进了。”
  “唔,是吗。”
  “是啦,好痒啊,忠哥唔,快替我止止痒好不好。”
  “好,我就开始了。”说完,钟家忠就用九浅一深的战法,只见他挺动着屁股,一阵阵地加快,一阵比一阵狠。他猛烈的攻击,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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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莲此时只觉得花房内一阵舒服,她款摆腰身,向上近凑。钟家忠见玉莲春情泛滥,浪态迷人,更加欲火上升,紧抱着娇躯,卖力的狂插不停。似海浪拍岸,一波紧接一波。

  “哎唷,我上天了,我美死了,忠哥,你真厉害,我升天了啊……”
  钟家忠知道她尝到美味了,他双手将她的大腿抬起,换了加速档。他用这种方式,展开另一波攻击。

  玉莲的小宝贝更是美死了,就想用粉臀往上迎。可是,双腿被钟家忠抬得很高,要叫她用屁股往上迎,不大容易抬得起来,她急得就把臀左右摇动着,越摆越快。

  钟家忠的肉棒也越捣越快,越捣越狠,下下顶着花蕊,像要把她捣通似的。
玉莲一面浪叫着,又连连吞着口水,屁股也摆得更快了。

  战鼓隆隆,潺潺流水汩汩的流。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不动了。

  黄昏时分,天马堂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人人笑容满面站在大厅前面广场上,瞧着厅中正在举行的婚礼。他们暂时抛弃掉舔血生涯,但他们知道,明天是与丝锦门一战定安危的时候,现在是该快乐。人生难得几回小登科,何况这次是娥皇女英共侍钟家忠。

  钟家忠与许蓉蓉、玉莲行过礼之后,天马堂的人立即各自就席,钟国栋夫妇及屈元苍、许波联袂走到门口道:“干杯。”
  四人立即一饮而尽,众人哄然齐声道句“恭喜堂主及大先生”,立即也一饮而尽。

  游逸跟许波是老搭档,患难之交,如今见侄女儿蓉蓉有如此好的归宿,内心无限喜悦,情不自禁的走到厅口道:“各位,咱们一起来祝贺这段天赐良缘,干杯。”
  说完,立即仰首干杯。众人立即跟着哄然喊道“天作之合”“白首偕老”“早生贵子”“佳偶天成”等等,场中立即热闹哄哄,屈元苍含笑道:“忠儿,去敬酒吧。”
  钟家忠含笑应是,立即端着一杯走到厅口,刚想说话时突然有一人喝道:“新郎官下来打通关啦。”
  “对,打通关,每人一杯。”
  钟家忠怔了一下,立即满脸通红。耳边突然传来乃父钟国栋的清晰传音道:“忠儿,气沉丹田,千杯不醉,去吧。”
  钟家忠一听乃父指示机宜,立即含笑走了过去,两名婢女执壶紧随过去。

  众人见他爽快的来敬酒,立即哄然喝彩不已。

  钟家忠将功力聚于丹田,从第一桌开始逐一的打起通关。初次豪饮的他连干二百余杯之后,不得满脸通红,连双手也红得似火。由于真气流转之故,所有的酒都由毛孔排泄出来,湿透衣衫,场中立即飘散一股清醇的异香,他却浑若未觉的继续敬酒。直到最后一人,他才昂头长啸。真气澎湃,他只有藉长啸之助来发泄。啸声悠长,久久不歇。

  屈元苍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忠儿内力如此充沛,也真难为他怎么练的。”
  说话之间,钟家忠已经含笑走了进来,游逸笑道:“新郎官,你可真威风呀。”
  钟家忠坐回椅子,红着脸说道:“小侄初次如此豪饮,一时按捺不住,放肆之处,尚祈原谅。”
  “年轻人,应该有如此豪气,方才你那一啸,真个是气吞斗牛,威风八面呀。”
  “这这,现丑啦。”
  “哈哈,早点敬酒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哩。”
  钟家忠、蓉蓉和玉莲立即红着脸逐一向屈元苍、许波、钟国栋夫妇敬了酒,然后方始羞赧的启筷用菜。

  这一餐对钟家忠来说,只能以百味杂陈来形容。因为太多的第一次,令他太兴奋、太惊喜了。

  好不容易被众人送入洞房之后,钟家忠站在那里临时打通挂着一条贴着大双“喜”字布幔中央,不知该走向那一边才好。还是玉莲比较懂事,只见她含笑朝许蓉蓉一指,立即将他朝前一推。

  钟家忠轻咳一声,走到头盖红布危襟端坐在榻沿的许蓉蓉身前,掀起红巾,尴尬的说道:“姑……”
  许蓉蓉白了他一眼,低声啐道:“姑什么,姑妈,姑婆,还是姑奶奶。”
  钟家忠轻咳一声道:“蓉妹妹,我……”
  “你昨晚趁我昏迷时欺负我,我我、我要报仇。”
  钟家忠神色一变,立即后退一步。但见许蓉蓉捉狭的一笑,立即转身卸衣。

  钟家忠恍然大悟,立即绮思连连。许蓉蓉感激钟家忠救了她一命,方才目睹他骇人的功力,一颗芳心早就完全系在他的身上了。即使是羞赧之心,也早已三振出局了。

  钟家忠刚想张嘴说些什么,立即已被她封住了。许蓉蓉的一对圣女峰已开始在他的胸前揉动,香舌也开始越界打游击了,舔红吸吮,样样俱来。

  满汉大餐全摆上了,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钟家忠立即乐昏了,那根肉棒更加粗胀及烫热了,大爆满了。

  只见许蓉蓉轻轻地吐出肉棒,一见它红光满面,继续发光的雄壮模样,心中不由一阵荡漾,她的田里也储备了足够春耕的水份。她轻轻的一扳,于是两人双双倒在床榻上,要塞基地开启,将肉棒缓缓移进阵地。她自己缓缓地坐了下去,立即觉得要塞空前大爆满,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肉棒的粗壮烫热更令她爽,肉棒前端的棱角紧紧刮着浅沟的边缘,使她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快感,她不由“嗯嗯”地发出呻吟声来。于是,她轻声哼着,开始上下套动起来了,小栖的宁静立即被清脆的“啪啪”声破坏了。许蓉蓉只觉得自己每沉腰一坐,那肉棒立刻在花蕊上顶着,那种酥麻酸痛的感觉,几乎令她当场尿出来,她连忙和那肉棒保持一定的距离。

  昨天,她一直在昏迷中,未曾领悟到这种欲仙欲死的滋味,但是此刻她却是难以承受的。

  可是半晌之后,她反而觉得痒得要命。于是,她再度套到底了。那情形就像一个患了香港脚的人,不抓的话就痒得要命,一抓的话则更痒,到最后往往抓得皮破血流。现在许蓉蓉所遭遇的就是这种状况,她经历数次的又怕又想的煎熬之后,终于耐不住空虚寂寞,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用力挺动起来了。

  随着她的挺动、套动及摇动,那肉棒在她的水田里翻动着,爽得她“唔唔”连叫,身子更是频频哆嗦。

  就在此刻,新房又出现了一个裸体女郎。钟家忠一瞧,竟是玉莲,他的另一个新娘。她昨夜已经饱餐过,但是参观别人作战可是破题儿第一遭,不由好奇的走过去打量着许蓉蓉。

  只见蓉蓉又颊酡红,双目微眯,鼻翼微开,双唇半启,全身汗毛倏立倏落,颤抖之中,更加快疾的冲刺起来。

  玉莲看得不由得怔住了,而钟家忠被蓉蓉服侍得舒爽不已,一见到玉莲那对因为趴伏而垂挂下的圣女峰,禁不住伸手各攀一峰。玉莲突遭偷袭,不由“咯咯”娇笑不已。

  钟家忠只觉得那两座高峰既光滑又富有弹性,实在妙不可言,他津津有味的捏揉着。

  玉莲一边咯咯连笑,边扭动着身子,就随着钟家忠的手跳韵律操。浅沟的流水已顺着大腿的内侧,流了下来。

  突见许蓉蓉一阵急颤,口中“啊啊”的连叫之后,立即趴在钟家忠身上剧喘着,汗水已湿透了她全身。

  钟家忠正在兴头上,突然见许蓉蓉高挂免战牌,立即叫道:“蓉蓉,你怎么可以不管我呢,我还要啊。”
  说完,他大胆的在许蓉蓉的迷你洞口捞了一把。这一捞,立即湿了一手,只听他啐了一声,将手在床单上猛擦着。

  玉莲咯咯笑着,娇声道:“小姐,换人吧。”
  许蓉蓉满足的一笑,身子一翻,立即滚向床榻里侧。

  钟家忠却一个大翻身,把玉莲按在床榻上,压了下去。而玉莲双腿一张,下身一迎,“滋”的一声,肉棒立即捣了进去。玉莲只觉得全身酥酸,情不自禁的“哎唷”大叫出声。这也难怪,虽然昨天同登巫山,究竟是刚刚破处的姑娘,未曾经过大风大浪,如今这猛的一捣,又如何承受得了。

  钟家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觉她那浅沟充满弹性,在紧窄之中,带给他另外一种美妙的感觉。他立即集中火力,展开地毯式的翻土工作。玉莲也不示弱的旋动肥臀,还始还击。你来我往,不停的攻防战,弹雨四处飞溅,小栖再度响起急骤的“啪啪”的声响。

  许蓉蓉休息半晌之后,一见二人厮拼的情景,不由喜上心头,夫郎人俊功夫俊,连床上也是如此神勇,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盏茶之后,玉莲已是背鼓入庙,只有挨打的份儿,频频后退了。她只觉得被捣得全身酸软乏力,不由开始收缩花蕊。

  钟家忠这时候的打击力已完全进入巅峰状态,半个时辰不到,玉莲已完全瘫痪了。他正在兴头上,虽然失去了她的迎合,少了一些味道,却仍以密集的安打上垒,打得她溃不成军,全身猛颤,呻吟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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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蓉蓉一见事态严重,立忙翻身坐起,按住钟家忠屁股,说道:“忠哥,亲丈夫,到我这儿来吧。”
  钟家忠见她弯着身子跪伏在床上,肥臀翘得高高的,瞧了那个后庭一眼,暗道:“我替你隔山开炮。”
  许蓉蓉见他起身之后,人站在她后面,双手抱住她纤腰,不由疑惑的问道:“忠哥,你这是干什么。”
  钟家忠道:“这叫隔山打牛。”
  就在这一瞬间,许蓉蓉但觉得后庭里已有异物硬生生地挤弄进来,她不由骇得尖叫出声:“噢,不要,不要嘛。”
  “蓉蓉,你在叫什么。”
  “忠哥,你可别开玩笑,后面窠巢很小的,可容不下你那老鹰啊。”
  “谁说我鹰占巢雀啦。”
  这时,许蓉蓉才觉出是肉棒从后面插入自己的小穴里,这样每次都触到花芯,然而滋味还真不赖。

  “忠哥喔,快住手,麻辣死我了,已经像要裂开了似的。”只是这句话却没有嚷出来,这种奇特的感受和被人爱抚的小猫咪有着迥异的快感,使许蓉蓉的好奇心也愈强烈起来。

  就在此刻,顿觉全身空虚之际,“滋”的一声肉棒已伸到油田了。许蓉蓉松了一口气,开始挺动肥臀,配合他的动作。

  几番风雨,点点春潮,足足过了好半晌之后,钟家忠方始将一批批的货物存放在她的仓库之中。许蓉蓉美目凄楚的“忠哥哥”连连唤声,立即无力地趴在床榻上不动了。

  翌日清晨,钟家忠醒来之后,一见许蓉蓉、玉莲一左一右贴身而眠,他不由偷偷的打量着两具迷人的胴体,昨夜的狂欢历历如目,他不由得意及欢喜不已。

  钟家忠走入一间小房,一见里面柜、盒齐全,而且摆着两个圆高桶,打开一瞧里面各放着冷热水,他立即匆匆沐浴净身。

  一切弄妥走出浴室之际,他一见桌上已经备妥一份早膳,他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先去向屈元苍、许波及自己双亲问安,还是先用膳之际,却见游逸匆匆的走了进来,他急忙含笑道:“游叔叔,你早。”
  “哈哈,你起得可真早哩,你瞧瞧这封信吧。”
  钟家忠接信一看,刚是父亲钟国栋的亲笔,不由一怔。

  “大先生和堂主已率领全体弟兄已经出发了,你瞧瞧就知道了。”

     第十三章
  当阳光往西斜了一大截时候,钟国栋、屈元苍二人已静悄悄的来到了鸭鸣江的对岸。这里是一条高高隆起的岗脊,野草丛生,杂草密长,倒像是一道天然的江堤。岗脊之下,沿着斜坡简单的建筑着十数幢仓库似的宽大木制房屋,江滩边则密密麻麻停满了大小船艇,有双鸡眼的帆船,有三桅的胧胧巨舰,也有尖头桅似的快艇与小划子,总之,形式齐备,无所不有,而每一艘船艇的桅竿或前船首上,都飘扬着一面三角旗帜:黑底,上绣红白二色彩带,巾绣飞腾的天马。

  无论是船上、岸边、岗脊四周,全有天马堂的弟兄在形色匆忙的来往着,尤其是散布远近哨兵,更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在沉静中流露着一股特别的紧张气氛。

  现在,隔着黄昏,还有一段时间。这是一排相思树,刚刚生长成一幅屏障似的挡在前面,树后的杂草业已清除干净,就在这里摆着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从此处望去可以隐约发现伏匿在岗脊四周的天马堂人马,以及对面的一片起伏山峦。

  屈元苍、钟国栋便坐在椅子上,在他们四周团团绕着十多名形容异常凶悍粗矿的人物。虽然还有好几张椅子空着,但没有一个人坐。这十多名身披红白肩带的大汉全是天马堂的高手所聚,他们围绕站立,便宛如围成一道彩墙似的。

  屈元苍望了望天色,自林木掩隐的隙缝中,向钟国栋指着远处云雾氤迷的一座驼背形的山峰道:“那是巨驼山,巨驼山下的一道横岭就是他娘的长春岭了,但显然丝锦门的人如今不会仍瘟在个岭上,那里隔着江边太远,来不及响应对岸锦带会的起事信号,他们一定早已隐藏在前面最近的山脚隐蔽处了。”
  钟国栋颔首道:“这是无庸置疑的。”
  咕噜了一声,屈元苍侧首向旁边站得最近的粗矮麻脸人物道:“好了,任福,你现在开始向我报告此地情况吧。”
  这位神色猛悍,满睑铜钱大麻子的仁兄,赫然竟是天马堂鲸手中的首领,大铁链任福。这时,任福先舔了舔又黑又厚的嘴唇,以一种沙哑的声调道:“当家的,对岸堂口发生的情形,业已由许头派人传送过来了,我们全很庆幸,也更紧张,却因此对当前的敌情加倍的警惕起来。当家的方才说得对,丝锦门的人的确已不在长春岭的老巢中了,就在一个多时辰以前,我们的踩盘子弟兄业已几次发现了他们的形迹,果然就正在对面那些山脚下林木的掩隐处。由那里到这边,至多只有两里路,用猛势于扑,眨眨眼就能到跟前。”
  屈元苍哼了哼,说道:“发现的全是丝锦门的兔崽子么。”
  任福点点头道:“不错,他们身着青衣,手执双刃大砍刀,正是丝锦门的一惯打扮。”
  任福身旁一个光头独眼的魁梧大汉宏声道:“当家的,我还亲自看见他们当中的燕子镖郝华,这家伙我以前见过他两次,所以认得。他也发现了我,马上就窜进林子里跑了。”
  说话的人也是鲸手中的狠角色独眼龙柴开宗,他这时一指另一个生了张大白脸,死眉眨眼的仁兄道:“看见郝华的时候,正由紫谷和我在一起。”
  这位有雪里红之称的紫谷硬板板的说道:“我是和柴开宗在一起。”
  那身材瘦长、五官扁平的另一个鲸手,旋风拐魏守荣说道:“当家的;如今锦带会已土崩瓦解,垮到了底,剩下一个丝锦门便不足为意了,咱们是不是马上便冲过去。”
  屈元苍一瞪眼道:“用点脑筋,魏守荣,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么轻易法。”
  第五名鲸手屠锋,外号死不回,这是个浓眉如刀,暴眼薄唇的歹毒人物,他有些耐不住的道:“在这里枯守了快三天啦,头儿,对方也不是些金刚罗汉,我们何不冲荡一阵子,也好泄泄满肚子鸟气,还怕他们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站在末尾的那名鲸手是个牛高马大的粗汉,鸭鸣江上有名的浪里钻虎鲸曹南,他也跟着嚷道:“老屠说的是,当家的,那些狗操的坑得我们不轻,我们却只一个劲的呆在这里与他们干耗着,太叫人心里闷得慌。当家的,我赞成杀过去,我们包管能叫丝锦门那些邪龟孙一个一个全满地乱爬。”
  屈元苍大喝一声,怒道:“我一个一个操你们的老娘,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又是什么局面,是听谁的,老子自有主张,容让你们几个混蛋瞎起他娘的哄。”
  曹南缩回头去,尴尬的咧嘴笑道:“当家的别生气嘛,我、我只是杀敌报仇心切。”
  屈元苍板着脸道:“少废话,你们全听令行事,哪个自作主张或独自行动,看我不砍下他的狗头来当皮球踢。”
  于是,六名鲸手全都禁若寒蝉,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放声大发高论了。天马堂的七名鲨手如今只有三名在这里,首领狂棍岑春年、白斑鲨谢磊、盘地鬼饶昌明,其他四名鲨手,寒波双蛟许被与甄达留在对岸总堂里,另外两个则派在岗前负责警戒去了。

  四名蟹手也只有两个在此地,一是首领两头狮孙长江,他是个秃头黑眼眸子,因为颈子上多生出了一颗很大肉瘤,看上去就好像另外再长了一颗小脑袋似的,所以有了这么个美称。孙长江一边是个强壮异常,肌肤呈古铜色的英俊人物,这人乃是蟹手级的黑雕尉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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鲨手的首领,身形短小部结实的江棍岑春年低声道:“当家的可是早有破敌之计了。”
  屈元苍大咧咧的道:“当然,我是干什么吃的,岂能也和你们一样遇事鲁莽,冒冒失失的行动。你们要知道,力固可持,智取更高,不用脑筋,光凭一股蛮力硬干,那将招致我们重大伤害。”
  觉得自己当家的似乎有些与往常的作风不同了,岑春年笑了笑,小眼小鼻全往脸孔中推挤,他轻轻的道:“当家的既如此定静安宁,必将有得,但这都是我们以往所难以体会到的呢。当家的就这么一天,像已颇有谋略了。”
  屈元苍哈哈一笑道:“人嘛,总是得有点改变的,而活到老,学到老,不能一直磨蹭在一个阶段里,那就太不知上进啦。”
  岑春年道:“能不能清当家的示下对敌策略,我们也好遵从实行,再拖下去怕就夜长梦多了。”
  屈元苍点点头道:“我这就要向你们宣示了,不过你们也用不着瞎紧张一通,丝锦门的一群畜生便在对面,跑不掉的。”说着,他推了推钟国栋道:“老哥哥,该你这军师爷发号施令啦。”
  钟国栋一笑道:“各位兄弟,我也不来那一套客气话了,我们这就言归正传。
锦带会业已全军覆没,只剩下少数漏网之鱼有的已经散逃,还有一小部分未曾参与今晨之战的大约尚守在长春岭,但这已不足为虑。依照锦带会在向我们堂口发动偷袭之前与丝锦门江下的计划,是在锦带会得手之后白昼以烟雾,夜间以火光为号向丝锦门通达消息。然后,丝锦门即将准备随时行动,只待我们江这边的人马察觉堂口被占,挥兵反攻之际,便由锦带会在前,丝锦门在后面,向我们正在移动中的船队进行攻击。如果全照他们判断的情况发展,则我们今日必无幸于理。”
  顿了领,他又徐徐的道:“但上天保佑,我们识破了对方好计,更将计就计的反将锦带会一举歼灭,并获及他们的秘密,因此,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按照对方原订的计划诱使他们入彀,加以雷霆万钧之一击。”
  屈元苍大声道:“注意了,全给我仔细听着。”
  钟国栋笑了笑,续道:“经元苍老弟与我几个商议之下,我们决定按照如下的步骤去做。一、烟火由我们的人照举,令丝锦门误以为锦带会业已得手而准备行动。二、我们部分人马在举火之后不久,立即做得像不能忍耐对岸堂口被占而回师反攻的模样,仓皇忙乱的启船渡江。当然,我们的主力却早埋伏在此了,只待丝锦门自后掩至,便加以迎头痛击。三、我们的主力一旦与敌交手,渡江船队也马上回头支援。”
  他正说到这里,鲸手首领任福已问道:“大先生,这计策是很妙,但是今晨在对岸那一战,虽说我方大获全胜,却仍使对方逃掉了一小批人,这些漏网之鱼会不会回去报信。”
  钟国栋道:“问得好,我们判断他们不会。其一,白昼渡江困难。其二,江这边全在我方严密监视之下。其三,他们先前渡江过岸乃是乘黑夜重雾之掩护,用的是羊皮薄膜吹成的气囊。这一点,事后我派人搜查,他们为免暴露行踪,已将气囊埋藏于江滨泥沙之内,而那些漏网之鱼一心只想逃命,根本无暇,也不敢回到江边挖取气囊。事实上,那两百多具气囊已全被我们挖出来了。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理由,锦带会业已全军尽弃,一败涂地,那些逃命者看得分明,他们也知道锦带会复起已经无望了,在这种失去倚持与保障的情况下,这些锦带会余孽是决不会再回到长春岭的,因为他们已再没有指望了。像这些人,又懂得多少忠义之道,他们岂肯以自己的生命来为一个破败的组合再做牺牲,当然不会,若然这些人当时便不可能逃走。所以我判断,锦带会覆灭的消息不可能由那些漏网者泄漏出来,就算他们其中有几个尚肯转回长春岭,他们没有这个可供泄漏的空隙及时间,已赶不及挽救丝锦门作茧自缚的厄运了。”
  任福笑道:“不错,大先生,你这样一解说,眼前的计划可就真的无懈可击,天衣无缝啦。”
  两头狮孙长江首次开口道:“大先生用计之妙,确是令人钦佩,这一下子,我看丝锦门的伙计们只怕就要完蛋啦。”
  屈元苍得意洋洋的道:“所以我方才便训示你们,力固可待,智取更高呢。
这就是智的表现,力的运用,多学着点,小子们。”
  钟国栋安详的说道:“别看这点小计,却还是经过你们当家的斟酌润色呢。”
  屈元苍连连点头,乐不可支地说道:“正是,我考虑了很久,又给他加注了许多宝贵意见,再补齐了一些破绽,这才显得如此完美,恰如方才任福所言,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要知道,一个人的智谋,往往胜过那一身蛮力。”
  四周围立着的天马堂好手们,个个明知道全是钟国栋所策划出来的计谋,但谁也不敢说破,想笑又都不敢笑,每张睑孔全古怪的泛红了。

  屈元苍目光一扫,瞪着眼说道:“你们怎么了,一个个全是这副怪模样,吃撑了么,我操他个二舅子的。”
  钟国栋连忙忍住笑道:“各位还有什么事要问。”
  用力吸了口气,任福竭力扮成一本正经的道:“大先生,人手的分配可已决定。”
  钟国栋点点头道:“决定了。”说着,他转回向屈元苍道:“元苍,我就越俎代庖啦。”
  屈元苍一伸手,大方的说道:“请,人都在这里了。”
  钟国栋略微想了一下,立即轻轻的道:“鲸手六位,鲨手五位全部留下,由蟹手首领孙长江率领船队及所属佯作做渡江,记得注意火箭信号,火箭一升,立即折返回援。”
  两头狮孙长江躬身道:“知道了。”接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带多少弟兄上船呢。”
  钟国栋迅速的道:“这里一共可是有五百个人。”
  孙长江颔首道:“是五百人,还有一部分全早派出到江的上下游办事去了,另外两边岸上尚散布了一些巡骑眼线的。”
  钟国栋道:“那么,我们在此处的五百弟兄里挑一半,也就是两百五十人随你上船佯做渡江之举。”
  孙长江呐呐的说道:“不多了些么。”
  钟国栋一笑道:“再少就不像真的啦。”
  屈元苍大声道:“你只管照大先生的吩咐去做,哪来这么多罗嗦。”
  连连应是,孙长不敢再问什么了,钟国栋又接着道:“另外,我们留在这里准备伏击对方的弟兄,全部都要彻底隐藏起来,不能有一点形迹暴露在外。否则,若叫敌人看出蹊跷,则功亏一篑,无法得计了。”
  围绕四周的天马堂好手们齐声轰应,表示已完全领悟,钟国栋满意的点点头,沉声道:“趁目前这短促的空间里,大家不妨检查一下自己及所属弟兄们的兵刃装备是否已经准备妥当,然后就地休息,在对岸烟火信号举发之际,便须立即回来此处待命行动。”
  于是,十多名天马堂的首要们立即纷纷致礼散开,各人去忙各人的事了。

  对岸的烟火信号升起来了,天马堂的各级好手也全都进入了有利的攻击位置。
一直注视着岗背对面山脚的大铁链任福,突然兴奋的叫道:“来了。”
  屈元苍急忙转身望去,可不是,在对面那片林森幽深的山脚下,这时正有数百名青衣大汉现身而出。才一出现,使密密麻麻的蜂拥奔向这边,这些青衣大汉当中,至少有一半以上背负着特制的羊皮筏子。他们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肃静无哗,除了脚步的落地与衣袂的原动声外,几乎没有一个人开口。数百条大汉散布成一大片,就这么潮水一样在岗省上迅速拥至。

  喃喃的,屈元苍说道:“要开宰了,快了。”
  钟国栋游目四顾,发觉天马堂的伏兵全都隐蔽得很好,不至有破绽现出,他放心地吁了口气,说道:“别急,元苍,沉住气。”
  极快的,在那奔掠冲扑的一群人里,有五六条身影越众而出,以更矫健的身子领先接近,不用说,这几个人必是丝锦门中的大戈头所属无疑了。

  屈元苍嗓门有些沙哑的说道:“怎么样,迎上去吧。”
  钟国栋摇摇头道:“不。”
  屈元苍问道:“为什么。”
  钟国栋缓缓的道:“等他们越过岗子,至少上了岗子,我们再拦腰截击。”
  想了想,屈元苍道:“这样成么。”
  钟国栋道:“放心,万无一失。”
  任福看着渐至江心的那几十艘艇,不由舔舔唇道:“丝锦门的人把时间拿捏得相当准确,我们回援的船舶过了江心,他们再自后面扑击,等他们够得上攻扑距离的时候,我们的船舶也差不多刚好到了岸,如果锦带会没有覆灭,使恰好配合他们自后攻来的时机,在岸上施展挟击,这样一来,我们的亏就吃大了。”
  屈元苍嘿嘿笑道:“不错,但是如今锦带会已被我们消灭,丝锦门还以为仍是好计得逞呢,殊不知正好落进我们所布的圈套里,等着瞧吧,看看是谁要吃大亏,真合了一句话啦,人算不如天算。”
  岗脊正面的丝锦门人马并没有停止扑近的行动,只见领先于前的五六条人影与那几名迎上的眼线略略一错,便又会合一起,继续奔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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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国栋低沉的说道:“他们相信了。”
  屈元苍笑道:“相信我们的确回兵救援总堂去啦。”叹了口气,他又道:“这是丝锦门的不幸,也是锦带会的不幸。”
  任福小声道:“我们是否也隐蔽一下。”
  钟国栋点点头道:“现在不忙,等他们再近一点。”
  过了一段时间,钟国栋走上来,说道:“行了,元苍,我们往右边躲,让出中间位置来叫他们过。”
  屈元苍忙道:“其他的人可藏好啦。”
  钟国栋颔首道:“全埋伏妥了,我们也快点吧。”
  于是,三人飞快的掠向右边的一片杂草丛中,纷纷伏卧下来,屏息等待。

  片刻后,嘈杂沉重的脚步声已潮水似的涌了上来,甚至连人们粗浊的喘息声,衣衫擦过树枝的沙沙声也清晰可闻,而五六条人影便形同大鸟般飞越过去。他们大约全部一心奔到泼水扑击的行动上去了,经过岗脊之时,连眼睛都来多瞟一下。

  这五六个人刚刚掠向江滨,他们后头已跟上了大批的青衣汉子,一窝风似的随奔而下,人多影晃,倒未看清哪寒瞳严章与他堂叔兜天网章渊在何处。

  就在一拨又一拨的丝锦门所属通过岗脊之际,屈元苍已忍不住低促的说道:“动手吧。”
  钟国栋也于是时将早已执在手中的一只花旗火箭完全以手劲向空中掷出,只听得“嗤”的一声响,这只火箭竟被他一掷之下直凌空中十多丈高,在沉沉的天际里,闪烁出一溜红绿缤纷的火焰来。

  攻杀的信号发出了,岗脊之上,已募然群起一片雷鸣也似的喊杀声,两百多名隐伏着的天马堂弟兄宛如两百多条出林猛虎般刹时全自优身之处冲扑而出。这时,围攻岗堤上尚未过完的丝锦门属下的,乃是鲨手首领狂棍岑春年、白斑鲨谢磊、盘地鬼饶冒明三个。他们首先冲入敌阵之中,岑春年六尺长儿臂粗细的沉重铁棍,狂风暴雨般扫击挥扑,顷刻已砸翻了六七个青衣角色。谢磊的一双短剑也战倒了三个敌人,而饶冒明的鬼头刀,则将四个攻来的对头通通在一刹那的刀花里削断了他们的双腿。

  八十余名天马堂的弟兄更是凶悍无比,冲刺攻杀似浪如火,照面下,已砍倒了丝锦门十多人。凄厉的惨叫声,尖锐的爆叫声,加上兵刃的鹰击,人体的滚动,怒叱,暴吼,与鲜血猩赤的滴落,水光映影,便组合成了这一幕恐怖的杀敌景象。

  江滨左边,这时双方亦已交刃,演出了与岗堤上相同的悲剧。此刻,原担任放哨的另两名鲨手黑猿卓宣、刃环焦吉已撤退回来,屈元苍一挥手道:“快去。”
  刃环焦清在应声中身形已飞射出去,手上两枚刃环业已划过两名敌人的咽喉,在血水洒溅里,又猛然旋身将另一名敌人的面孔割成两半。惊吼尖叱声中,黑猿卓宣早已生生举起一名青衣汉子摔向另两名青衣人的身上,不待对方有所挣扎,他已再抡起一个死命抛掷了过去。

  仅是这一刻儿,四五十名丝锦门的人物便只剩下一半都不到了。伏在草丛之后,屈元苍笑呵呵的说道:“真是摧枯拉朽,不堪一击,丝锦门竟然如此稀松法。”
  这位天马堂的大龙头话尚未及说完,战场上的情况便已诡异的突然变化。一条瘦削细长的人影有若一抹烟雾般白天而降,他来得是这么快,以至令人连他是从哪个方向飞掠而至都来看清。一面黑色的大网兜猝落,一柄宽刃短刀暴挥斜挑,就这样,七名天马堂的弟兄已被罩入网里又被皮开肉绽抖摔向岗堤之下,另俩人也“吭吭”连声旋跌而出。

  屈元苍猛的一震,脱口惊呼:“章渊。”
  钟国栋冷沉的说道:“不错,兜天网。”
  屈元苍一跃而起,瞪目狂吼:“章老匹夫,你他奶奶的是个人就冲着我姓屈的来。”
  就在此际,白斑鲨谢磊已暴扑章渊,短剑吞吐如电,彩芒闪烁。但是,章洲却冷哼一声,身形猝斜,鲨网反挥,宛若一大片乌云倒卷。谢磊才自跃躲,章渊的宽刃短刀已神鬼莫测的将谢磊悬空挑起七尺。

  “咳啊”一声,谢磊的呼号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那么恐怖,那么痛苦,象征着凝聚成形的绝望与鲜血涂染下的悲哀。在他扭转的面容极快的一晃里,可以看出他那颗死前的不甘及怨恨的心。

  一条六尺长,细如拇指又蓝光闪亮的网竿子,仿佛极细的闪电,带着尖锐的啸泣声飞取章渊,那是元苍的吊命竿。

  章渊卓立不动,左手短刀倏然飞截,那光闪那么快那么准,“当当当”的连串金铁撞击声里,他已一招不漏的荡开了屈元苍飞泻而下的七十九竿。蓦地一个空心跟斗站在地下,屈元苍圆睁双眼,气涌如山的怒瞪着对面的强敌,那是一个老人,一个瘦长的老人,他头发花白,突额凹睛,两顿下陷,嘴唇扁薄,整个的形态便强烈的显示出一个意思,冷酷。

  屈元苍大吼道:“你他娘的就是章渊。”
  对方木然又生硬的道:“你就是屈元苍。”
  屈元苍切齿嘶吼着:“你残害我的手下,我就要活剥你这老狗的皮。”
  那老人章渊的动作之快简直已到达匪夷所思的境界了,他微微一晃,凌空的刀光刃芒已纵横交织着罩向屈元苍,同一时间,他的黑两亦由上而下,“呼”的反卷屈元苍下盘。

  吊命竿飞弹旋舞,竭力抵抗,却在双方相劈的一刹,屈元苍衣襟肩袖立被割开六条裂缝,他紧张的拼命跃出。

  “跑。”一个字像一个冰珠子传自章渊唇缝,他右腕倏抖,黑网又“霍”声横扫,短刀如闪电般急截肋下。

  屈元苍猝然然间横了心,他不退反进,吊命竿一沉飞刺,直指敌人的心窝,他一边嘶哑的叫着:“一同上道吧,奶奶的。”
  怪声如枭,章渊短刀猝回,“锵”的一声击开屈元苍竿尖,右手挥绕,黑网已兜头落罩屈元苍。

  斜刺里,彩芒暴现,“呼嗤”声响,直飞章渊那突出的脑门,来势之快,不由使他大感惊讶,于是他突然将罩向屈元苍的黑网卷向飞来的神芒,那枚追风神芒却倏而一斜,闪电般倒飞回去,正好落在钟国栋手中。

  此刻,屈元苍方始冷汗透衫的倒掠出去。

  冷凛的,也是深沉的凝视着钟国栋,章渊那双凹陷的眸瞳中闪泛着一片古怪的光芒,他仿佛无视于周道的拼杀,更无视于那血溅尸模的惨厉,他就那么怪异的注视着钟国栋,生硬的说道:“你是谁。”
  钟国栋平静的道:“我是谁并无关紧要,在这种场合见面自然不是朋友,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即使我报出名号,亦不可能使这场干戈化玉帛,是不是。”
  自紧合的齿缝里发出一阵嘶嘶的刺耳低笑,章渊的面孔肌肉却毫不波动,他带着一种无形的傲意道:“不错,虽然们们很陌生,刚才你露的那手归引力,说明了你并非无名之辈。”
  钟国栋道:“我们试试,如何。”
  喘息甫定的屈元苍,此刻在一边跺脚大吼道:“喂,老哥哥,你和这老狗操的哪来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快将他拼夺下来,也好把局面扭一扭呀。”
  钟国栋一笑道:“我来对付他,元苍。”
  屈元苍目光回转,顿时又叫:“那边,老哥,任福那小子已和一个大脑袋的家伙拼上啦。嘿,那家伙本事相当不差,我看八成便是严章那厮。”
  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可不是,钟国栋果然发觉就在左侧丈许之处,任福和一个身材瘦小却脑袋奇大的人物饼在一处。那人的面貌看得不甚真切,但却身手如电,攻拒凌厉猛辣,一眼之下,即知不是等闲角色。

  章渊冷冷的道:“是的,那就是严章。”说着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接着道:“你们使得好刁计,但不管你们用什么奸狡手段,龌龊伎俩,假如你们自认可以将丝锦门陷住,那就是你们最大的错误了。”
  屈元苍“呸”了一声,瞪目厉叱:“狂妄无用的老狗,你们霉运当头,死到眼前,犹在吹你娘的哪门子大气。今天天马堂如果不把你丝锦门捣个土崩鱼烂,我这屈字就倒过来写。”
  章渊轻蔑又卑视的道:“凭你么,屈元苍,你还有什么颜面在这里吹擂,方才若非这位插手相助,两个屈元苍也死透冰凉了。”
  屈元苍双目暴睁,额头青筋浮现,狂吼着:“老匹夫,老杀千刀,老子就不服你这口气,你给我滚过来,看看老子能不能把你摆成三十六个不同的模样。”
  章渊冰冷的说道:“在我眼中,你只不过是一条狂哮乱吼的畜生,而且根本不值一斗。”
  屈元苍大吼如雷,口沫横飞,两眼全直:“你个老杂碎,我和你拼了。”
  眼一斜,网刃齐扬,章渊大剌剌地说道:“来呀。”
  钟国栋往中一站,说道:“元苍,我说过了,让我来。”
  屈元苍愤怒的吼道:“闪开,我非要亲手剐了这老匹夫不可。”
  钟国栋缓缓的道:“不要冲动,元苍。”
  屈元苍咆吼道:“人是一口气,佛是一炉香。老哥,你让到一边,待我同这老狗一拼,拼赢了最好,若是我吃他亏了,你再替我报仇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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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国栋摇摇头道:“不。”
  屈元苍猛一顿足,怒吼道:“你是要气死我,老哥,你是要叫我丢人现眼。”
  钟国栋冷冷的道:“什么地方你丢人,什么地方你又现眼了。元苍,你不要中了他各个击破的奸计。”
  屈元苍窒了窒,气咻咻的说道:“你说吧,老哥,你要怎么办。”
  钟国栋抿抿嘴唇,说道:“我想和这位章兄试上一试。”
  黑色的罗网,便在这句话的声音中,凌空而来,来得那么快那么奇,就像是一片黑色的烟雾罩落。黑油泛亮的网,乌闪闪锐利的倒须钩,仿佛一张魔嘴要吞吐下钟国栋似的。

  “小心。”屈元苍方始脱口大呼,钟国栋早已飞闪六步,长笑一声,叱道:“来了。”
                    第十四章
  一溜寒光有如蛇虎,猝闪暴飞。章渊毫不移动,左手宽刃刀突然翻掠,在一片深莹的精芒中竟那么准而狠辣的将钟国栋攻来的招式全部击开。

  而只这一出手,钟国栋已攻杀了十几剑。钟国栋的身形开始行云流水般旋去飘移,长剑连挥看人们目光无法追摄的挥击挑刺,向匪夷所思的各个位置弹飞纵横。他们两个人的攻扑是奇异而精深的,在人们的视力感觉上往往只见一剑扩展,一网猛兜,一刀暴挥,实则这一剑一网一刀已包含了十次以上的运动也不止。表而上似是双方好似毫无迟缓的施一招,而真正的内涵却是在这一招相遇前已不知变换了多少招了。他们闪掠之快,出手之急,全非观望者所能一一看清的,其中的奥妙和变化就更不是局外的人可以领悟的了。

  很快的,就在一般高手只能施展三十招的时间里,他们已彼此攻拒了九十几招了。兜天网章渊的艺业之强简直是令人不敢相信的,尤其是他在这张网上的功夫,可以说已经到达出神入化,如臂使指的奇妙境界了。他在出手之间,除了诡狠辣之外,更深得一个稳字要诀,沉毅的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凶猛的又似波涛万顷的海洋,更且是深远的、广博的、浩瀚的,在他网与刀飞闪之下,像及已能在任何时间内幻出任何招式,在任何角度可以攻取任何部位,隼利极了,也凌厉极了。

  钟国栋以他快不可言的凌猛动作腾飞闪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间腿出掌击,或以剑削,就这样,两个人已在瞬息里过了百招。

  激斗中的章渊,业已呼出了声,脑门前额也见了汗。但是,他仍咬着牙,瞪着眼,连半声都不哼。

  钟国栋暗自定下了心,由眼前情形看,他大约不会栽下跟头了。他不错也有些渴,也有点累,不过,却尚不至到了虚弱有如对方的程度。高手相搏,俱于次扑的险隙中制敌机先。在形神的显示反应上,哪怕是一丁点儿小小征候,亦可看出双方的功力深浅,如今,章渊的情况是要比钟国栋来得紧迫了些。

  这种形势,章渊也是老江湖,老行家了,岂有不知之理。就因为他察觉出敌人的本领有意外的高强,才愈发令他逐渐的起了惊奇之心,这惊奇之心越盛,就更加使他身手迟滞,收发难以随意了。由惊惶开始了焦急,他已经尽他所能施展着他成名护命的网刀三十旋,但是任他如何回环互用,单攻双出,却仍然不能将对方摆平,尤其是对手行动之急速,应变之悍更是令他吃惊不已。尤其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江湖上何来这等高手,就在此刻他的嘴角已呈现白沫沾粘,吁吁的大张着嘴,原来松搭搭的面皮也紧紧绷起,额浮青筋,五官扯动,模样显得异常狞厉。

  蓦地,长啸如泣,章渊瘦削的身躯凌空而起,黑黝黝的罗网上缀连着乌油油的倒须钩,仿佛一只只巨大黑鹰在翩舞,宽刃短刀则吐现蛇信似的寒芒在内烁,而钟国栋便像一条有形无实的幽灵般飞掠游移。两个人都在喘息,都在流血,都在汗如雨下。

  双方动作之快捷是无可言喻的,更没有丝毫时间供你去思索,就在章渊黑网飞也似的卷落的一刹,钟国栋已骤然挺立如桩,他双目怒睁,钢牙紧挫,全身血脉贲张,长剑在他手中一颤之下,猝然随着他的身形突闪,幻出千百道煞光。同一时间,钟国栋的影子也仿佛由几百面铜镜映着一样,变成了无数条,而每一条影像都隐晃在剑芒之后,交相层叠,玄异之极。

  剑光是冷厉而幻沉的,影子却模糊而迷蒙,似是猛然间出来了千百个钟国栋,出来了千百柄长剑。但是,溜溜剑芒光烁明亮,幻沉的人影却虚渺空荡,宛如是一些有形无质的鬼魂,宛如是原本隐藏在长剑里眼前又突然出现的精灵。于是,当人们的瞳孔尚未及将映像摄入,凝聚的网像天罗似的罩落,但却倏然仿佛迷失了一样连连冲撞转突,在极快的猝而波颤之后,似是像中了箭的巨鹰泄向一旁,并溅的星光芒点立歙。章渊已一个转身抢出三步,眼看着他要跌倒,就在歪斜着快要沾地的时候,吃他一把抓住了身旁的一株青松。

  章渊宽刃短刀一抖之下用力拄地,在他抖刀的时候,一串滴溜溜的血珠子已弹飞于空。于是,凄厉得令人毛发悚然的一笑,章渊霍然转过头来,老天爷,他那张两颊下陷、突额凹睛,自左眼至唇右角,整个翻开了一条可怖的口子,鲜红的嫩肉尚在微微颤动,面那致命的一击,是一枚追风神芒稳稳的嵌进了他的胸膛。

  闷闷的呼叫出自这位功力精湛的老江湖口中,他张大着嘴想说什么,却被满口狂喷的鲜血堵住,缓缓的萎顿跌倒地上。而钟国栋的肩背也被网上的倒须钩抓伤了好几处,肌肉朝外翻了出来,红颤颤、白嫩嫩的好不怕人。

  一声怪叫,飞龙古坚义猛然冲了上来,他那牯牛似的身体带起一阵狂风,似能推倒一座山般的扑向钟国栋。

  黑猿卓宣一直奉命在此等候这场战斗的结束,他本被钟国栋这狼狈又恐怖的形态吓呆,此际见有人冲向钟国栋,猛然暴起横截。但是比他更快,钟国栋口中“叱”的断喝一声,上身猝然斜偏,他的长剑已“括”的一声飞拧过古坚义的肚皮,花花绿绿的肠脏也同时“哗啦”倾泻了一地。

  古坚义似乎尚不相信他已经失败了,他的眼珠突出了双眶,茫然地瞪视着三步之外的钟国栋,就这一杀,这位丝锦门大戈冰的脸面已全不似个样了,五官现面孔上非但已歪曲得变了位置,他在扑击时拔出的两柄金叉还分握在手上,但是右手离着钟国栋的身躯有半寸左右的微小距离,他已永远不会再移上位置。而高手相搏,所要求的也就是在毫发之中争生死啊。

  虽然如此,古坚义不愧是是大戈头之首,他败是败了,但他已将另一柄金叉插到了钟国栋的左肩上,如今那柄沉重的叉身还在颤巍巍的抖动着。

  双方的动作都是在一刹间开始的,又在眨眼间结束,毫无拖延,毫无迟疑,大家全是要击出胜负,而现在就见分晓了。几乎在古坚义还没有弄清他是如何失败之前,勾魂的使者已不肯再等候他,庞大的身体轰然仆响,刚好压在自己流出来的肠脏上,而双目尚是暴睁着的。

  侧旁,黑猿卓宣的心腔儿猛地往下一沉,他慌忙上前搀扶钟国栋,连语声也起了哆嗦:“我的王爷,大先生,你你你、简直成了个血人啦,你受的伤究竟如何重嘛。”
  钟国栋招招手,有气无力地说:“别吵,没什么,这全是皮肉之伤,看起来吓人,实则要不了命,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卓宣干干的咽了口唾沫,呐呐的说道:“很痛吧,大先生。”
  钟国栋笑了笑道:“当然不会太舒服。”
  卓宣急忙道:“来,大先生,让我先替你上上金创药,止住血,别叫伤口化了脓。”
  钟国栋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瓷瓶,塞到卓宣手里道:“替我先把肩头上这玩意拔出来,小心点,别触动筋骨,然后用这瓶里的药丸搓成细末再洒在伤口上就好了。”
  卓宣照做了,从瓶中取出一支小小的匙子,在手掌上搓碎的粉红色药末捋了一匙,小心翼翼的洒在钟国栋的伤口上。只见那粉红色药末敷在伤处,立即化作一滩红色液体,沿着伤口窜进肌骨肉,而伤口处马上起了一层血红色的薄膜,逐渐愈合起来。黑猿卓宣心上不禁地赞了一声:“好个万灵丹。”
  然后,他依样照葫芦的在另外三处伤口洒下,才盖上瓶塞,把瓷瓶交还钟国栋。

  钟国栋吁了口气说道:“好了,明天再而上一次药就可痊愈了。”顿了顿,接着问道:“你不在上面杀敌,却守在这里作甚。”
  卓宣忙道:“岗堤上的拼斗业已结束了,他们最后只剩下一个严章,这老小子一见场面不对,便冲到江边与他的手下会合去啦,我们当家的也马上带着弟兄们追了下去,如今正在江边交刃哩。看样子今晚上这一仗,丝锦门不是全军覆灭便得溃散败亡,十成十他们是输定了。”
  舔舔厚唇,他又道:“至于我呢,却是奉命在这里迎候大先生你的,当家的交待我在这里等你,如果等不到便立时下去找。刚才那一仗,我连眼都看花了,那章老儿总算给你摆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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