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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梦塔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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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皇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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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奴听着,热泪滚滚而下。

  梅九牧又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你也太可怜了。哎!你是一个女流,自然就比我更可怜,更把握不住命运。听我说,什么霸主宫、水公主、水奴——你给我全忘了吧!你发誓从此跟定我,咱们同闯江湖!我们有如此好的武功根底,为什么偏要受人利用,为人奴仆?我二人联手,只怕少林掌门也不是敌手——我们何不自己开宗立户?”

  水奴垂泪道:“不行,牧哥,我们斗不过霸主宫的。咱们联手,能不能打赢少林掌门,我不知道。但水奴和牧哥就是合成一个人,也斗不过水公主的。单是心智上就斗不过。更不用说,霸主宫还有霸主、娘娘、总管和成百上千的武林高手……”

  梅九牧大怒道:“滚!你这贪生怕死的奴才!你自甘为奴,放着堂堂正正的人不做,梅龙牧只好对你说一声缘尽于此了!”

  梅九牧推开水奴,就欲离去。

  水奴抱住梅九枚的手臂道:“牧哥!”

  “你拖着我干什么?”

  “你不能舍我而去。”

  “你要做人!还是要做奴才?”

  “你别逼我!再逼我——我只有一死算了!”水奴说罢,伸手拔剑,就要自尽。

  梅九牧抓住她的手,又将她揽在怀里:“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霸主宫?咱们联手遨游江湖,要死就死在一起,岂不更好?傻子,咱们又不是现在就向霸主宫宣战。时机成熟了,咱们一举出海,霸主宫的人又到哪里去找咱们?”

  “出海?咱们逃出海?”

  “正是如此。”

  “你为何不早些说?牧哥,你真聪明,你什么都想到了。”

  梅龙牧笑了。他抱起水奴,朝一处阴暗的林间走去。他心中想:幸好当日你的刁顽是水梦薇坐在轿中指挥的。你如真的有那么习顽,我才不要你哩!

  梅九牧选择了北上的路。他明白灵智神珠与他无缘。但霸主宫此时空虚:一部分人在抢珠、一部分人在寻找失踪的霸主。他正好趁此机会先救出他父亲和叔父。而要救出他们,就要利用这个单纯的女孩。

  十天后,他们到了红雪山霸主宫。

  梅九牧站在霸主宫对面的山上,看着那犹如一座镇子一般的山庄,以及那高耸入云霸王塔,心中百感交集。将他的身世悄悄透露给他的人。曾在信中赞美昔日的莫干山庄。但梅九牧明白,莫干山庄要和霸主宫相比,那是差去天远。单是这高达数十丈的霸王塔,整个中原能与之匹敌的建筑就不多。

  梅九牧想:我日后大成时,一定要建一座比这霸主塔更雄壮的——万王之塔!想到这里,他口中失声呢喃:“啊,万王之塔啊!”

  “牧哥,你说什么?”

  “哦,没说什么。我说。这塔真雄伟,犹如万王之塔!”

  水奴笑了:“真奇怪。牧哥也有这种感觉?有一年,京城玄极门的梁建成来此进贡,一见这霸王塔,就不禁也是这般呢喃自语,说这是万王之塔。”

  梅九牧一听,顿时明白梁建成也和自己一般心思,一般掩饰。他不禁记住了此事,心想异日有机会,定要将这梁建成除去。

  “牧哥,咱们这就进宫。我可要先对不起你了。”

  “尽管下手吧。手法如能重些,倒可以装得更象些。”

  他二人曾商议如何进宫救父。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在霸主宫还不能横行。水梦薇曾令水奴将他制穴后带回宫中。他听说后,决定将计就计。

  “牧哥,我要出手了。”

  “女子都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么?”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即使是计,我也真下不了手。”

  “快出手!”

  水奴终于出手,点发梅九牧三处大穴,将他挟在腋下掠下山去,来到霸主宫前。

  她问守门的霸主宫人:“如今宫中是谁在留守主事?”

  守门的小头目异常恭敬地道:“回小姐话,是内堂堂主黄河蛟主持留守大事。”

  水奴挟着梅九牧,向内深奔去。

  黄河蛟正在内堂大厅与人议事,一见水奴腋下挟着一人进来,忙问情由。

  水奴道:“这人是魔杀门的梅九牧,是公主信令我将他制住后带回宫来关押,等公主回宫后再处理。”

  黄河蛟一听,心中暗暗吃惊。霸主宫如此和魔杀门对抗,从五台山大战后,这不是第一次。如若天君上人找上门来,那可不好对付。

  “小姐.此事娘娘和水总管可知道?”

  “他们各忙各的,不知道此事。”

  “水公主可曾吩咐如何关押?”

  “公主吩咐将他关进……地下牢房第四层。”

  黄河蛟一愕,然后摇摇头道:“不会吧?第四层地下牢房,是专门修来关司马灵台和司马迁武的。”

  黄河蛟边说边上前查看。他一看见梅九牧的脸,顿时若有所悟:“这人叫梅九牧?哦,老夫记起来了。他是魔杀门的磊弟子,是天君上人早年在黄石梅庄学艺时第一个师父梅老庄主的外孙子,也是司马灵台的亲生儿子。公主怎会下令让他们关押在一起?”

  话来说完,黄河蛟已经闪电地伸出手指,在水奴的左肋处连点三指,顿时就制住了水奴的动穴。水奴被点时一惊,双手一张,右腋下挟着的梅九牧就落向了地上。

  梅九牧身子尚未落地,双脚已经在地上一点,人已经弹射出去。只听铛地一声,他人在空中,却已经长剑出鞘,一砍一刺一绞一回斩,四式一完,人才稳稳站在二丈远外的地上。

  黄河蛟怀疑水奴,自然更怀疑梅九牧。这是练武之人的一种本能反应。他一见梅九牧弹射,同时见得白光一闪,心中大叫:“好快!”他的身子已经同时后退了两丈。

  两人站定,中间隔着三丈的距离。”

  梅九牧目视黄河蛟,手中的长剑,却指着那个与黄河蚊议事的人,此时却端坐不动的人。

  黄河蛟冷笑道:“果然有诈!老夫出手制水奴时,还只是一种怀疑。不想歪打正着,梅九牧,看在你师父的份上,老夫也不过分难为你。你束手就擒吧!霸主爷回来,想来也不会太难为了你的!”

  梅九牧恨声道:“小爷百密一疏。想不到这宫中还有人对小爷的事如此熟悉。黄河蛟,你将第四层地牢的钥匙交出来,小爷倒可免开一场杀戒。”

  黄河蛟仰天大笑:“好小子!老夫对你客气一点,不想你就得意起来了。三十年前,老夫杀的人比你看的人还多!你以为你从魔杀门出来,就是天下第一了么?差得远!”

  黄河蛟一边说,一边抬起左手握紧成拳。他如今只有一只手。他为霸主找乐子,找了一对杀手进宫。他自断左腕,以示自惩。

  梅九牧将长剑调过来对着黄河蛟,眼却防着那个人。那人坐在客坐上,已经双目下垂,对他二人不屑一顾,梅九牧却更揪心,对这人更多了一层担忧。他想了一条妙计,他要找机会用魔杀指悄悄解了水奴的穴位,然后传音给她,让她去对付那人。

  黄河蛟道:“小子注意了。老夫要以隔山打牛的神拳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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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蛟一拳击出,一声炸响,一股拳力向梅九牧打去。梅九牧身子一闪,这拳力便打在他身后的一张椅子上,咔嚓一声,那椅子就飞了出去被击成数块。

  梅九牧恨声道:“好毒的手段!”他身子一晃,长剑射出,眨眼便是连环三招。

  二人顿时就在大厅上游斗起来。

  游斗一起,黄河蛟顿时就收敛起了轻敌之心。梅九牧的剑法不但快如闪电,力道沉洪,而且许多剑招是他黄河蛟连见也没有见过的。他完全凭着内力深厚,打出一记又一记的隔空神拳,逼得梅九牧不停闪躲。而他自己,却更怕梅九牧的魔杀指力,渐渐地,黄河蛟连腿也用上了。这可是他近些年来少有的事。

  梅九牧游刃有余。他并不怕黄河蛟的隔空拳力。那有形有迹的太好防了。但闭目静坐的那人双眉紧锁,随时都可能突然出手,梅九牧却不能不提防。同时,他还得在游斗中找机会为水奴解穴。他此时陷身霸主宫中,唯有水奴才能帮他一点忙。

  他右手长剑向黄河蛟递出攻招,左手却夹在剑中,忽然向水奴射去无影无踪的魔杀指力为她解穴。

  可是,射出一道指力,还来不及点出第二指,就感到背上几处穴位同时一麻——他的长剑指着黄河蛟,左手指着水奴,双脚甚无章法地站着——就那么不能动了。他的身后地上,落了五枚围棋棋子。

  是那个始终闭目静坐的人,找到了他可以出手的唯一时机,恐怕也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吧!”

  黄河蛟大笑道:“好一手‘五杀梅’!向兄所选的这个时机,恐怕也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吧!”

  那人苦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蛟兄,我们是老了,朽了!”

  黄河蛟走近水奴,又在她身上加了禁制。然后走近梅九牧,再点他向车七处大穴。点穴时,他力透穴,痛得梅九牧额上冒汗。然后,黄河蛟呼道:“来人!”

  大厅外进来六位霸主宫人听候吩咐。

  黄河蛟令道:“蒙上梅九牧的双目,关进地牢第三层。将水奴关在后牢,等公主回来发落。”

  梅九牧被人扛在肩上,在霸主宫中转了好些圈子,才感到开始下石级了。他心中默数,一共下了三十三层级。然后是铁门响动。他们进了铁门,脚步声也杂了起来。由三人变成了五人。

  然后又打开了一道铁门,梅九牧感到被人扔在一张木板床上。然后,这些人出去了。

  锁门时,有人说:“查房送饭时小心些。这小子能以无声无息的指力杀人于无形之中,千万小心。”

  然后,外面的铁门也关上,地牢中就没有了声音。

  梅九牧躺在木板床上,明白自己无事可做,唯有睡觉。黄河蛟用的是一般制穴手法,四个时后后穴位自解,用气费力冲穴。到了这个地步,急无用,骂无用,喊无用,怨无用。只有静以候变。如若天不该绝,自有出牢的日子。

  一觉醒来,穴位已经自解。他先走到门边抓住铁门试了试,铁门牢如泰山。他再试石墙。一掌拍下去,一点空声也役有,全是石岩。

  他叹了口气。如今他的长剑和拴在腰间的袋囊全被没收了。幸好黄河蛟一人不敢作生废了他的功力。如若功力被废,那才真是两手空空,半点存活的希望也没有了。

  他再运动查看地牢的情况。地牢中,大约十丈远外的一间牢房中有一个呼吸声。除此而外,就只有五丈远处的地牢外门处有两个牢头在说话。不知为何。那说话声和笑声竟然不如牢房深处那个呼吸声清晰。牢头的声音很模糊。从笑声判断,他们很得意,不可能压抑自己,纵情大笑时,声音为何模糊?

  梅九牧无事可干,只有打坐练气。

  在此处练气,就不可能象在魔杀门家中练气每次都有药物助练了。而且,饮食也很糟,简直就是猪狗饮食。

  梅九牧在牢中过了多久?一天?一日?但他记得,他只过了三天!

  他曾告诫自己,怨无用的。可是,从第二天开始,不,从他吃第一顿猪狗饮食的牢饭起,他就开始诅咒人生,开始觉得心中升起一般压不下去的怨恨和杀意。他想到自己从小失去父母,师父将自己养大,却从不告诉他实情,反而每天唠叼要他以善为本。他想到自己仅仅和霸主宫开了个玩笑,想羞一羞霸主宫,就被他师父取消了大弟子资格——大弟子,这在魔杀门就意味着掌门弟子,意味着执掌其它十一个师弟的生杀大权,意味着执掌魔杀门的金矿!

  梅九牧好恨——恨师父!恨古长启!恨黄河蛟!恨送猪狗饮食给他的牢头!他恨水麒麟——是他将他父叔送下地牢——他恨的人太多,他恨一切人!

  忽然,一缕声音钻进他的耳朵。这缕话音来得太突然,真正吓了他一大跳!

  “哎!梅九牧!你心中的杀气这么重,弄得整个地牢都充满了杀气。你害得老僧坐禅都坐不安稳了。不!你不要叫喊。老僧在用传音入秘功夫和你说话。你如想找个人谈谈,不妨也用传音功夫。你功力不够,恐怕话音穿不透铁门和石壁,不过不要紧。老衲听得到。”

  梅九牧一惊之后,定下心来听完那缕话音,想了想道。“你说我的功力传音不到你那间牢房?”

  “正是如此。”

  “可是,我却能听到你的呼吸声。”

  “那是老衲故意吐气让你听到的。不然,你又哪能听到?你这功能听到门外牢头的呼吸声么?他们喝了酒调笑,也像是在很远,明白这原因么?铁门太厚!”那人停了一下才又说道:“你这人私心好重。你只顾想自己的事,也没想到要和老衲谈谈话解解闷。”

  “你又怎不先找我谈?”

  “老衲不是用呼吸声暗示你了么?”

  “哼!你这人好狡猾。明明是你想找人谈话,却要别人先接话头。”

  “老衲有这个意思。不过,你不愿谈,老衲也不勉强。咱们各人坐禅吧。和尚要坐禅,道士也要打坐。何况你这人以一兼三,既是和尚,又是道士,还是俗人。”

  梅九牧大怒道:“谁说小爷以一兼三?那是我师父取宠天下的手段,小爷可不如此哩!”

  那人笑起来:“真好,老僧找对对手了。”

  梅九牧诧道:“什么七八八手?你要找人手效力么?”

  “不找。老油衲功力当世第三,还需要找人?”

  梅九牧想了想道:“你的功力在我师父之上,那该是天下第一嘛。”

  “是第三。”

  “第一是谁?”

  “功力第一,是你兄古长启。”

  梅九牧一听,顿时笑出声来,他脱口说道:“你说那个秃头?他是功力天下第一?”

  那人笑道:“梅小侠不可疏于防范,仍用传音功夫吧。”

  “你不是说铁门很厚么?外面听不到的。”

  “哎,你太年轻,你不懂的事太多。偏生你师父懂的也不多。你不知道,水霸主是天下第一的暗道机关大师。牢头在外面能听到牢内的轻微响动,而里面却听不到外面的。”

  “好吧,我还是用传音功夫好了。古长启怎会有天下第一的功力?”

  “他现时还没有。但再隔几个月,他就有了天下第一的功力了。”

  “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漏。”

  “真是好笑!那谁的功力是天下第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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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陀山玉凤门的言央掌门。他虽然功力第二,琥技却是天下第一”

  “这倒也是。我也听师父进过。那么,你是北京皇觉寺的佛陀商增么?”

  “正是老衲。难为你爸爸还知道这个。”

  “你既是功力第三,又怎会被人关在这地底牢房?”

  “那是老衲故意要来这儿的。”

  海九牧一听。失声大笑起来。哪知笑声未绝,门那头传来一阵开锁的响声,接着有人进来了。

  那人急忙传音道:“快装疯!”

  进地牢的人走到梅九牧的牢房门外站定,用铁棍之类的东西在铁门上敲击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梅九牧又是一阵高声大笑,笑声中颇含凄厉疯狂之意。他大叫道:“小爷是大罗金仙下凡,要杀尽你们这些牢头!快去给小爷送酒送肉来!”

  两个牢头笑了“原来这小子是饿疯了!”

  二人说完,又走了出去,锁了地牢的外门。地牢内又是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那人的话声:“你明白这牢中机关的厉害了么?”

  “明白了。这水霸主确是机关大师。”

  “所以,武林人说:天君上人成名是靠天意,水霸主成名确是凭了人力。”

  梅九牧一时没听懂,但也不想多问。他问:“你说你是故意要来这儿。你来这地牢中,想干什么呢?”

  “来等你。”

  “等我?”梅九牧大惊:“你来这儿等我?”

  “是的。老衲粗通玄理,算准你有这次小劫,所以先来这儿为你疏通一下。”

  “疏通?你已经买通车头悄悄放我么?”

  “何必买通牢头?到了该你离去时,牢门会自动打开的。”

  “我不明白……”

  “你又何必明白?你悄悄过来吧。今天不会有人再进来了。”

  ‘悄悄过来?”梅九牧更惊异了。

  “我已经将你那牢房的铁锁悄悄打开,你过来时轻些,别弄出声响。”

  梅九牧半信半疑地走近门边,轻轻拉门,果然,门被拉开了。他沿着过道往里走。他此时的目力,能在全黑中看出一些轮廓。他看见一道牢门开着,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突然,牢房里骤然发出一片柔和的亮光。梅九枚一眼就看出这是一颗夜明珠发出的亮光。不知这是什么宝珠,竟然比一支烛光还亮一些。这颗夜明珠先在那人的掌心捂着。海九牧一进牢房,那人手一张开,牢房中就忽然发出了亮光。

  借着珠光,梅九牧看见那人身披一领破烂不堪的袈裟,光着头,脚上的草鞋也是破烂不堪。这人满脸皱纹,看不出他究竟有多“老”。他虽然满脸皱纹,又小又瘦,双目却是奇亮无比,就象他手中的夜明珠一样。

  那人开口说话了。这次他小声说话,不再使用传音入密功夫。

  “你看老衲看够了么?”

  “真不简单。前辈连这牢门也能开关自如。”

  “老衲不简单的地方多得很。你真要看,一辈子也看不够。”说着,他将袈裟一收,再往旁边一让,顿时从他身后现出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背靠背地坐着。梅龙牧只看见前面一人,约四五十岁,一脸憔悴不堪,两个眼眶深陷,眼皮外翻,尽是红肉,原来他的眼内竟无眼球!

  梅九牧调头望着老和尚道:“前辈,这二人是什么人?”

  “这就是你设计混进霸主宫中。所要寻找的人。”

  梅九牧一惊,顿时哑口无言。这和传说中俊雅风趣的父叔两人简直判若二人。梅九枚不禁心中生疑__该不是霸主宫设下的计谋吧?

  这时,坐在前面一人开口说话了:“你叫梅龙牧?”那声音平和而又亲切。

  梅九枚立即回答:“是。”答完后,自己也诧异为何如此恭敬。

  “你是天君上人的大弟子?”

  “是”

  “好。你先站到门边去,从那里发一记魔杀掌力,将坐在我身后的这人打开。你如能以这独门武功证实你的身分,我有话说。”

  梅龙牧听后,情不自禁地退到门边,隔着三丈远,抬起右手,竖起手掌。

  “我要发掌力了。”

  “请。”

  梅九牧内力一吐,只听一声爆响,一股掌力吐打出去,在接近目内无珠之人时,却忽然转了个弯,将他身后那人横着推了出去,推倒在三步之外,那人倒地之后,用双手撑他,脚一盘,又成坐式,但已面对梅九牧了。

  梅龙牧注意到,那人行动时,双脚棉软,似乎已成残废。双目已瞎的人说:“我是司马灵台。是你的父亲。”

  双腿已残的人说:“我是司马迁武。是你的叔父。”

  梅九牧百感交集,一时却又不能决定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司马灵台叹息道:“你不跪下相认,就是不相信。可是为父被水麒麟囚禁了十六年,身边的物件,早已一件不存。为父此时也没有半点物件证明身份。佛陀神僧倒是可以证明的。

  只是你可能连他也不相信。哎,这叫我如何是好?”

  梅九牧听到“佛陀神僧倒是可以证明”这一句时。调头看佛陀,却已经不见那瘦小老和尚的人影。而一颗夜明珠,就那么悬在空中,上不沾天,下不着地。梅九牧觉得奇怪。随即,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走过去,好奇地摸了摸夜明珠,这才发现珠子被一根透明的天蚕丝线网住,吊在牢房中间。

  司马造武大喝道:“牧儿!你好令人失望!”

  梅九牧冷笑道:“在下怎会令二位失望?”

  司马迁武道:“我司马世家当日何等荣耀?如今只剩你一个后人,司马世家的复兴,唯有指望你。你却置大事不顾,去看那悬空的珠子。你的心性如此幼推,怎能托付我司马世家的大事?”

  梅九枚一听,立即向二人走去,双膝跪下道:“孩儿梅九枚,见过父亲大人和叔父大人!”

  司马灵台诧道:“你怎么一下子又相信了?”

  “孩儿看那珠子,其实是耍了一点心计。”

  “心计?什么心计?”

  “孩儿想,你二人如是霸主官设的圈套,对孩儿的举动,就不会有什么感情,而只会冷眼,或顺着孩儿的心性,逐渐将孩儿诱入计中。如今叔父大怒,真情流露,却正好证明了你们的真实身份。”

  司马迁武大喜道:“哥哥,牧儿果然像佛陀神僧说的那样,值得信任。他武技高明,心智过人。只是功力不足,才进极流。哥,快将事情交待了吧。”

  司马灵台道:“牧儿,你过来坐下。”

  梅九牧在二人面前坐下道:“那位佛陀前辈呢?怎么不见了?”

  “他大约出去放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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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二人又怎会在这里?不是关在下面二层的么?”

  “昨天夜里,佛陀潜到下面,向我们说了你的情况,我二人要见你,就随他上来了。”

  “你们认识这个佛陀有多久了。”

  二兄弟对望一眼,同时答道:“三天。”

  司马灵台又补充道:“三天前,我二人刚练完气,牢房中忽然多了一个人。他直接了当地说:“我是京师大兴隆寺的住持,蒙武林人厚爱,称为佛陀……”

  司马迁武道:“大哥,此时已是戌时,再有两个时愿就要交更了。牧儿的身分已经证实,快办正事吧。”

  司马灵台道:“好。我们开始对佛陀也是不信的,只因生平从未谋面。但传说佛陀有一手气功,能将真力逼在手掌中,幻化成有形有状的佛祖生相。我二人提出要见过手神功。他露了这手神功,你叔父亲眼所见。然后,我们就问他的来意。”

  司马迁武又道:“再说简单些!”

  司马灵台道:“佛陀讲了道佛二家的生世兴争,说正一道乱了正统,大劫在即。佛陀又讲神殊现世,大劫在即,这些玄理,他说了半夜,我二人就讲上一天,也说不明白。你还年幼,只怕更弄不明白了。总之一句话,佛陀说,你在这场劫杀中有大作用,是启劫之手。只是你功力不够,他要我二人将全身功力尽数转度与你,成全人炙绝世高人!”

  梅九牧大惊:“这不是要你二人散功丧命么?使不得!”

  司马迁武怒道:“什么使不得?司马世家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如不能成为绝世高手,司马家又凭什么重见天日?我和你父亲论争了三天,终于明白,我们三个司马世家的人,唯有集功力于一人之身,造就一个大高手,才能重去武林争一席之地。牧儿你看,你父亲双目挖出,只因为他冲着水麒麟笑了一笑。为叔就更是无理遭灾了。水霸主失踪,霸主宫倾力寻找,娘娘许小薇怕宫内空虚,便令人挑断了老夫的脚筋。武功不如人。就是这么个下场。牧儿,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正是”

  “你救我二人出去干啥?丢人现眼?组建残缺门?你那点本事,又哪里救得出去?”

  海九牧沉默了。

  司马灵台道:“这些年,为父对‘无意’二字思索甚多。当年你祖父约人去这红灵山庄屠庄,你祖父就是水庄主的‘天意’。然后,水麒麟史妹兴师报仇,又成了你祖父的‘天意’。我二人如将功力尽度于你,你将成为一个动力达二百五十年以上的绝顶高手。那时,你就可以成为水霸主的‘天意’!”

  梅九牧恨声道:“孩儿明白了。‘天意’就是杀劫。孩儿功成之日,一定先拿霸主宫来开刀!”

  司马迁武道:“好!报仇为快!

  司马灵台道:“牧儿,你纵然身集我三人的内力,只怕还杀不了水麒麟本人。只因他的功力深不可测,武技却为广博,加上身经百战,心术过人,势力又遍及武林。所以,你如不能当面凭真功夫杀他时,有两个办法可以杀掉他。”

  “请父亲垂训。”

  “一个办法是到九华山去找你曾祖父。十六年前五台山大战时,他是在世的。你师父天君上人就是他度化的。只怕他如今还在人世也说不定。”

  “孩儿怎么找到曾祖父?找到后又以何为凭证相认?”

  “你曾祖父与师父装束一样,只是更老。如若在世,当在百岁左右。至于以何为凭?什么也没有。你如能找到他,就将真情讲明,认不认凭天意吧。”

  “是。孩儿记住了。还有一法呢?”

  “偷袭!”司马灵台干脆地说。

  司马迁武立即补充道:“只是这大高手极不容易被偷袭。他的气感很灵。有人想杀他,功力高的,在很远处,就有感应。他能感应到想杀他的人身上那股杀气。”

  “那孩儿该怎么办?”

  司马灵台一字字地说:“杀念常存,杀意不起,时机一至,意手齐动。”

  梅九牧跪在地上,闭上双目,将这十六个字念了一遍,睁开双目说:“心存杀念,又哪会不生杀意?杀意一生,杀气自然弥漫。请父亲训示存杀念而不生杀意的法门。”

  忽然,那个自称是佛陀的老和尚又出现在牢中。他说:“这个,恐怕只有梅施主自己思悟了。时辰不早了,赶快传功吧。”言毕,又是倏忽不见。

  司马迁武沉声喝道:“牧儿,转过身去,快快坐下来。”

  梅九牧道:“孩儿练的是阳刚内力……”

  “牧儿不必担心。司马世家练的九转玄阴功,开初虽属阴柔类型,但九转之后,已经中正平和,与阳刚内力并不排斥。快坐下来。”

  此时,司马迁武已经坐在司马灵台身后,伸出右手,悬在空中,喝道:“牧儿还不坐下?”

  梅九枚跪下去,双目含泪道:“牧儿实在不忍眼看父亲和叔父散功之后……”

  司马迁武大喝道:“逆子要我司马世家永无复兴之日么?”

  梅龙牧一咬牙:“不敢!”言毕,转身坐在司马灵台的前面……”

  这次传功用却了大约四个时辰,几乎是一个整夜。只因司马灵台怕他二人的内力度得快了,梅九牧来不及炬化,导至走火入魔。所以,直到天明时分,二人才将内力尽数度进了梅九牧的经脉内。海九牧刚站起,二人便萎顿下去。

  梅九牧跪下去,跪在二人中间,一手抱着一个,哭泣道:“父亲……叔父……“司马灵台声音微弱地道:“最后一件事。你母亲的坟,在黄山启信峰下,上有四块巨石叠压,石上用九转玄阴指写了一个第字,其它就一点标记也没有了,怕的是你师父去冒亵坟中的灵魂……”话刚说完,头一歪,已经死去。

  司马迁武声音更弱:“快走吧,佛陀能帮你出去。”他也是头一歪,跟着死去。

  梅龙牧眼睁睁地看着他二人眨眼间相继死去,惊骇得呆了。一想到他父子叔侄才相认,二人便将近二百年的功力尽数度化与他。此等恩惠,只有父子叔侄才能如此至情。不管过去的恩怨情仇是如何纠缠不清,反正他梅九牧回归司马世家得到的只有好处,而且是练武之人最大的好处,梦寐以求在则不可得的好处。

  他哇地一声哭起来。

  忽然,他觉得背上有两处穴道一麻,随即就被人提在手中,轻飘飘地向牢房外面飘,飘过第三层地牢的大门时,他看见两个牢头萎顿在地上。第二层地牢也是如此。第一层更有七八个人躺在地上或靠在墙上,全部被人制了穴道而未制死。梅九牧忽然感到双目一亮,他已经站在牢外面的空场上。

  这时正是早上。红雪山上晨雾迷漫,白茫茫的晨雾轻柔地飘着,很浓,几丈外就目不见物。

  梅九牧站在空场中间,扭头四望,不见了将自己提出牢房的人。他知道是那个自称佛陀的老和尚干的。他提自己出来时制了自己的穴道,如今穴位又解了。他是空手,但却已经是自由之身。

  迷雾中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哨声尚未消失,迷雾中已经钻出了七八条人影。这些人大约是巡查队,也可能是住在附近的人,他们一见梅九牧,立即有人喝道:“海九牧逃出地牢了!快通知故堂主!”

  梅九牧一声冷笑道:“小爷在这里等着,不会跑的!”

  为首那人太想邀功了,他喝道:“拿下海九牧!”他的喝声一落,七八条人影就各挺兵刃围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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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场中一条灰影一闪,接着便传来一声惨叫——不是一声,而是七人声,只是七八个人同时惨叫.那声音听来就象是一声,惨叫声凄厉而短促,一叫即止。然后就是沉重物体落地的沉闷响声。这响声略有参差,但也很快倒完。

  黄河蛟带人赶到现场时,看见地上八具死尸,几乎都是同一表情——双目圆睁、口大张、脸扭曲、布满恐惧——八个人都是胸部中掌、中后飞了出去、叫得一声就死了,死了才落在地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梅九牧还站在空场上没有走,他垂头望着地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脸漠然,但黄河蛟太熟悉这种漠然神色了。他久历武林,知道这漠然之色,其实正好是冷酷的极限。同时,表明杀手有绝对自信。

  黄河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梅九牧沉声道:“你怎么才带十七个人来?”

  “小子!你以为这些人拾夺不下你?”

  “是的。因为今非昔比。”

  “今非昔比?什么意思?上次不是老夫将你拿下的么?”

  “不是,上次是当世暗器第一高手千手杀向庆章,用五杀梅绝招偷袭小爷。千手杀呢?

  他怎么不与你一同出来?”

  “他走了。昨晚才走的。”

  梅九牧猛地抬起头,仰天发了一阵大笑:“他走了?他在昨晚走了?小爷听白了!他是为我而来,又因我而走!小爷好生感激这位千手杀向爷!”

  他猛地盯住黄河蛟道:“黄河蛟,你的死期到了!”

  梅九牧一句话说到“了”字时,只听得黄河蛟闷哼一声,双目的眼球一下子暴突出眼眶——只有一个人心中的惊骇已达极限,生命的巨痛又来得太突然时才会如此——口大张着,他的右拳紧握,正准备发神拳打击梅九牧,却不料梅九牧一闪即至,一至便抓,一抓破膛,手爪一抓进胸膛,就捏碎了他的心脏!

  天呀,这是什么武功?这不是魔鬼的开功吗?

  梅九牧望着已死的黄河蛟,手一退,就将一颗捏碎的心脏从黄河蛟的胸膛活脱脱地抓了出来。

  梅九牧双目呆定,将那颗心脏送到眼前,他看得很仔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这东西是美丽的吗?

  梅九牧忽然感到头脑一晕。他是被这颗破碎心脏所带的血腥气冲的。他将手一伸,举而向天,猛地发出一阵狂笑。

  他的笑声来得好猛,只震得呆站在他周围的几十个霸主宫门人齐齐昏倒——这些人被他杀黄河蛟的手段吓呆了,忘了进攻,也忘了逃跑——等到梅九牧心性乱狂,发出轰然狂笑时,他那笑声中所含的巨大力道,顿时就将这些人的耳膜震破、昏死过去,即使能活,只怕也是残废了。

  梅九牧在空场上笑着,肆无忌惮地狂笑着,笑得满场乱转,笑得晨雾飞散。他的双眼忽然看见了晨雾悄散后骤然显现出来的霸王塔。

  霸王塔,霸主宫的骄傲,伫立在红雪山顶巅。

  梅九牧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他好象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他死死地盯住这个东西看,口中呢喃:“霸主官,霸王塔……”

  忽然,他大吼出声:“我的呢?我的塔呢?我的万王之王塔呢?它在哪里?狗东西!我要先毁了你!”

  他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身子便如怒箭一般射上了附近的一幢房子。着房后他的双脚又是一弹,又射向了山上的另一幢房子。如此急射,在霸主宫的其他人看来,只见一条人影直往山顶射去。凡是有人阻挡的地方,人一出现,便是惨叫声随之响起。然后霸王塔面前发生了打斗。先后传出了几十声惨叫。接着,当地一声巨响,霸王塔的大门被人用刚猛的无俦拿力击开,接着,里面又是无数惨叫,显然是梅九牧一路打杀进塔去了。

  这以后,霸王塔的门窗乱飞,从霸王塔中,传出梅九牧那震人耳鼓、夺人心魄的狂乱大吼。

  忽然,梅九牧一声大叫,从霸王塔的第二层中飞了出来,肩上鲜血狂涌。他伸指点了肩上穴道,顿时止住鲜血。他大吼道:“好厉害的机关!”

  他发了一阵呆,忽然又狂笑起来:“霸王塔!你纵然机关霸绝天下,你不怕火吗?”

  不久,霸王塔的第一层就冒出了浓烟,窜出了烈火。浓烟上升、烈火粘窜、塔上传来女人的哭喊声。不断有人从塔上跳下来,但跳下来死得更快。半个时辰后,整个霸王塔已经被烈火和硝烟包裹。烈火越烧越烈,这霸王塔终于垮了下来。带火的木料乱飞乱滚,滚下山来,终于将霸主宫其它的房子也烧起来。又过一二个时辰,整个霸主宫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梅九牧那狂乱的大笑一直不停地响着,直到这声音变得嘶哑。霸主宫变成一片火海时,他才嘶哑地大笑着,离开红雪山。他从红雪山中杀进江湖时,那嘶哑的狂乱大笑像一条长龙一般随在他的身后。

  霸主宫直烧了两天才烧尽。霸主宫是不存在了,但霸主还在。霸主一家人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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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春药美人计


  (山洞里因为他的低吼和她的娇喘响起阵阵回声,声波撞上洞壁,弹回来渗和在新的低吼与娇喘声中,罗织成一支战争回旋曲。

  蹄声远去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进泥土,幻化成一首亘古的悲歌。这支悲歌唱到最后,终将天人合一__这就是死亡……)

  古长启在南海荒岛上毁了神珠后,当天就乘坐玄极门的船回大陆了。

  翠薇仙子和她的九个追随者也是乘的这艘船。就连水梦薇和水达也搭上了这艘船,而他们自己的船跟在后面,倒象是随从一般。

  船一启航。梁建成就吩咐设宴庆贺。他将隐在九剑侠中的长子喝出来,让他们兄弟相见。二兄弟脸型相似。只是梁中舒久局京华软地,虽是武林人,却仍然细皮嫩肉。而古长启,从小在金沙江的河谷中长大,长年风刀刮脸,加之受了“神光”照射后,脸色紫红。使他的脸显得粗矿而含大山气度。

  翠薇仙子上船后要了一间舱房,闭门调息,三天未出舱房一步。

  一路上,水梦薇对梁建成夫妇异常恭敬。梁建成也回以慈爱,侄女长侄女短的喊个不休,并送了她许多珠宝之类的礼物。水达在一旁面含微笑,心中却恨的只想一剑杀了梁建成。如不是梁家多了个古长启,武林中轮得到他来盛气凌人么?

  席散之后,各自回舱房歇息。

  梁建成将古长启唤进他的舱房,关好舱门,他道:“启儿,我要和你讲一件大事。”

  “父亲要讲的可是谋霸武林之事?”

  “不是谋霸,而是领袖武林。”

  “你说的是一回事,父亲。孩儿在岛上已经讲明了为人立世的宗旨,父亲请勿勉强孩儿。”

  “可是,你既蒙神受,成了神人,如不领袖武林。岂不辜负了上天的一场恩德?”

  “我并不是神。”古长启摇头道:“孩儿除了内力强些,气感强一些,其它什么都和原来一样。孩儿智力中常,实在不配领袖武林,也没有能力辅佐父亲领袖武林。”

  “启儿,为父这些年来,受尽了神道教和霸主宫的气。就连白道,也不将为父当人看。

  为父为在边三方中求平稳,真是谨慎做人,随时陪笑脸,谁也不敢得罪。如今有了你,我玄极门也该延直腰杆做人了。咱们何不利用白道、神道教和霸主官的鼎立之势,设计各个击破?谋划方面有为父,武功上有了你,我们还怕谁来?”

  古长启明白父亲这类武林人在霸权上是不可理喻的,数年奋斗,全为这个目的。只怕好好劝说毫无作用,反会弄得父子下不了台。想到这里,他不禁就想吓他一下。”

  他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父亲此想,无异于招祸上身,却知劫难来时,天地无光、日月不明。上苍大劫武林之日,又有谁能主宰局势?”说到后一句时,他将功力运集于督脉诸穴,逼出体外,在身后形成一道光晕,犹如传说中的佛光。

  梁建成一见,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如若面前站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只怕便要磕下头去了。他呆了半响道:“这是神意么?”

  “是。”古长启实不愿父亲卷进德杀,干脆撒谎到底,心中却连呼:“罪过!罪过!”

  梁建成又呆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好!玄极门在武林大劫之日兵不动,等三方之争有了结果时,败者败也,胜者也将实力大减,那时,玄极门实力依旧,何惧不能君临武林?”言毕,哈哈大笑起来。

  古长启摇头不语,明白父亲谋霸之意丝毫未减,但他暂时不能乱动,古长启又稍微感到安慰。

  第二天早上,古长启刚走近船头看海,水梦薇便笑着走了过来。

  “古师哥,如今咱们该去救应师伯和家父了。”

  “是。咱们上岸后就直去离恨宫。”

  “离恨宫已经不存在了。”

  “此话怎讲?”

  “我出海以前,离恨宫就已经举门迁移,不知躲到何处去了。连应师伯和家父也一并弄走了。”

  “离恨宫还留有一些线索么?”

  “没有。当时我们正在到处找你,听到离恨宫人消失的消息,带人赶去时,整个离很宫荡然无存。只因离恨宫人一消失,附近的武林人就一涌而入,乱翻乱找,更是乱挖乱烧。我去了,什么线索也没找到。”

  “你们在武林中的探子呢?”

  “我出海三个月了,也不知此时陆地上是什么局面。”水梦薇说:“古师哥,如今只有那位翠薇仙子或许知道一些。你救过她的命,何不向她打探一下呢?”

  “等她出来再问吧。”

  “也只好这样了。”水梦薇说。忽然拉住古长启的手道:“古师兄,数月前打出离恨宫时,你身溅毒水,燕姑娘说你只能活一年,今只怕毒已解了吧?”她笑道,那笑容就象朝阳一般艳丽。

  “我想……解了吧。”古长启心中泛起一异常的感觉。他热血上涌,只是此时肤色紫红,热血再涌也看不出来。

  梁建成夫妇见二人手拉手站在船头,心想这倒是一对佳人,她能嫁给古长启,等于玄板门又得了一位大高手。

  水达站在远处,心中直是冷笑。出海之际,娘娘许小薇训示:如能夺得神珠,就由水梦薇接受神授。如古长启已破解了神珠,那以联姻方式将他本人收归霸主宫名下,为霸主宫效力。水梦薇当时怒道:“女儿如若不愿意呢?”许小薇顺手打了一个耳光,勃然大怒道:

  “你怎不想想你父亲的安危?你怎不想想霸主宫的生存?”过后,水梦薇流着泪答应时,许小薇抱着女儿哭了。她说:“此于天性纯朴,福缘深厚。何况他出身魔杀门,倒也不辱没了你。薇儿,有一天,你会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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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是很深的。

  可它有人的心机深吗?

  第三天,翠薇仙子才打开门走了出来。九大青年剑客一见门打开,就涌了过去,争相问候。杭州太安堡的公子克凤台素称多情剑客,只喊了一声:“主人……”就已泪流满面。

  翠薇仙子睑上挂着凄清的笑容,走到船头,望着远处的海平线。海风强劲,吹曳着她的衣裙。九大青年剑客则排在离她三丈远的甲板上,静静地看着她的秀发在风中飘舞。

  古长启走过去,想和她说话。

  “铛”的一声,五行门的公子爷关山肃拔出长剑,指着古长启的鼻尖,声音颤抖地说。

  “你别过去!你……不要去惹她!”

  接着响起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余下的人大青年剑侠,除了梁中舒外,一齐以刀剑指古长启。

  古长启摇摇头,既不进,也不退。

  翠薇仙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古少侠,承你情让我们坐这条船回大陆。我知道你想打听你师父的下落。但我和你们同时出宫,以后就流浪江尖对离恨宫以后的变化我也不知道。我与师尊关系微妙,并不是她的亲信。宫中的事,许多内情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没有新的消息以前,我还是要建议你到离很宫去看一看,也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多谢指教。只是,我听说离恨宫已经被毁坏了,只怕很难找到线索。”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请你指点。”

  “那就还是去离恨宫看看吧。”

  “好吧。请你同去,你可愿意?燕施主曾是离恨宫人,对离恨宫的秘密,总比局外人多知道上些。”

  翠薇仙子沉默了一会儿道:“可以,我陪你走一趟离恨宫,就算是还人情吧。”

  海船航行了六天,终于回到了大陆。

  古长启要去找他师父梁建成要回玄极门。分手的时候,他说:“启儿,办完大事就回家来。有你在,为父实际情况安稳些。”

  梁建成回到京城,大宴三日,以示庆贺。他却不知陶仲文后回大陆,却连夜乘坐宫防驿站撰马比他早到了四天回到京城。梁建成在大宴的第三天喝醉了,睡得比平日稍甜一些,终于遭了陶仲文暗算,成了“归心人”。

  古长启一行浩浩荡荡向梵净山行去。其中霸主宫人就占了二十多名,翠徽仙子一伙有九人,倒也热闹。梁中舒随父回了京城。

  登陆不久,霸主宫在沿海打探的探子就迎了上来:“霸主宫探马参见公主和总管。”

  “可有霸主的下落了?”

  “启禀公主,没有。”

  “娘娘现在何处?”

  “娘娘在江湖中追杀梅九牧。”

  “什么意思?”水梦薇大惑不解地问。

  “启禀公主,梅九牧一把火烧了霸主官。”

  “什么?”好几个声音同时问。

  “启禀公主,这梅九牧本来已被黄堂主关进了第三层地牢,不知怎的,他逃了而且内力陡然增加了两倍。”

  古长启大惊““你说他内力增加了两倍?”

  “是。”

  “梅师弟出山时就有近百年功力,如此说来,岂不是有了近三百年功力?”

  “正是如此,传说他只轻轻一伸手就抓破了黄河蛟黄堂主的胸膛,抓出了心子。然后他就放火烧了霸主宫。如今霸主宫已是一片灰烬。娘娘怒极,非要亲手抓住他杀了他。”

  水达问:“司马灵台兄弟俩可逃出来了?”

  “小人不知道。”

  水梦薇:“宫中死伤了多少人?”

  “死了九十二人。伤了近百人,皆是被他的狂笑声音震破耳膜残废了的。”

  “水奴呢?”她在哪里?”

  “小人不知道。”

  “好了。传命下去,立即通报娘娘,我们回来了。古师哥破解了灵智神珠,如今被人称为奎神。我们这就往梵净山去。请媳娘前来会合商议大事。”

  “是。小人这就下去传令。”

  “这里离茂州最近,你先去茂州分坛,令他们准备四十匹好马。”

  探马接令,打马如飞而去。

  水梦薇看着探马离去,闭上双目,她大约在假想霸主宫燃烧时的情景。等睁开眼时忽然大笑起来。

  古长启道:“亏你还能笑。”

  水梦薇止住笑道:“古师兄,你知道么?这些年暗算家父的人很多。有时候我想霸主宫纯以武力征服同道,总有一天会被人烧为平地。二姑可能来烧,言央可能来烧,陶仲文如若胜了也可能来烧。到如今,一把火将霸主官烧了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梅龙牧!”言毕,又是一阵大笑。

  右长启叹了口气,他想,以梅龙牧的家世与水家的种种仇怨,这事原该在预料之中的。

  众人向北行去,还未到茂州,霸主宫茂州分坛的坛主就出来将众人迎至茂州分坛歇息。

  第二天,众人骑马向北继续进发。

  第三天,他们已经从广东进入了广西境。再数日后,深入了广西腹地。

  这一天,众人行至一处无名山口,突然听到一阵打斗声,接着,有人如飞地向山口逃奔过来。

  水达一见逃过来的那个道人,就向古长启和水梦薇道:“这人就是铁观道人。灵智神珠就是他托的镖。铁观道人武功高强,与少林掌门在当伯促之间,却如何被人追杀得如此狼狈?”

  古长启道:“水师妹,留下这人,或许有些用处。”

  水梦薇道:“我也正这样想。”

  说话间,铁观道人已经到了前面不远处。他一见这么多人挡在山口而且多是霸宫的服色,当下大受惊骇,身形一折,便向山口一侧的山上射去。

  古长启骑在马上,双手一招道:“过来!”

  只见十丈开外的铁观道人,先是身子一停,接着是腰腹前弯,突然向后飞竟然凌空后飞十余丈远,无端地飞到古长启的马前。

  随行之人,当日都在海岛上见过这手功夫,此时再见,仍然目瞪口呆。铁观道人被一股大力吸过来扔在马下,以为见了鬼,更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水梦薇虚点数指,封了铁观道人的穴道。

  这时候。追杀铁观道人的人已经出现在山口,这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穿一袭黑饱,面容英俊而冷酷。女的手提一条软鞭,挽在手中,面容艳丽无比,只是艳丽之中也带着恶杀之色。这女子见到众人,立即启唇一笑,这一笑,又是奇荡无比。

  翠薇仙子夹在骑队之后,一见这二人,立即伸手在脸上一抹,放下手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张人皮面具,成了一个小丑。

  水达低声道:“女的便是闻名武林的梦魔女,自号梦中女神,专以催眠术和魔笑声、魔吟杀人。咱们不动声色,瞧瞧她的本事。那个男子,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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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梦薇道:“我认识。在梵净山与他交过一招。他使灵猿剑法,今日正好查清。”

  追杀铁观道人的一男一女这时已经走近众人,男青年向众人拱手为礼道:“各位朋友,你们马前的那位道人,是在下的大仇人,在下誓死也要抓他到手,查问几件事情。请各位朋友卖个人情,将他赐与在下,在下不胜感激。”

  他措辞还算客气,但那声调却冷酷无比。

  古长启一听他说,便道:“既然如此,施主就将铁观道人带去吧。”

  水梦薇道:“且慢!这铁观道人与那颗弄得武林血杀不止的灵智神珠大有相关。阁下是与他有仇呢,还是与那神珠有关?”

  那年轻人冷哼一声道:“霸主宫的水公主果然厉害!”

  “你认识水公主?”

  “梵净山承蒙赐教姹阴掌,使在下自疗了三天,看来今日又要蒙水公主赐教了。”

  梦魔女咯咯一笑道:“弟弟,这就是名扬武林的小煞星水公主么?弟弟退后,要是让她的姹阴掌力伤了你,姐姐会伤心死的。”

  她说话的声音又娇又嗲,奇荡无比,只听得众人心中发慌。梦魔女忽然异常清晰地叹了一口气,叹得又响又长。

  “哎!这天气多热呀!太阳多辣呀!你们这么多人骑着马走在烈日下,不怕太阳晒吗?

  你们看,这山是光秃秃的,树木都被太阳晒焦了。飞鸟躲进了残留的树阴,连苍蝇也不飞出来。你们呢?你们何苦睦着烈日在太阳下行走?你们为什么不躲进家里?为什么不靠在软塌上?手上端一杯凉菜,喝一口,伸一个懒腰,哎!然后闭上眼皮,打个吨。哎……让天上的太阳晒太阳底下的人!哎——”

  她连叹数声,又低又弱,就象已经在打盹了一样,随后,她用浅唱低吟一般的声音唱起一调小曲:

  “睡吧,我的小叫化,

  睡吧,我的小情郎,

  你的美人在梦中等你,

  左手拿着甜梨。

  右手拿着香饼,

  ……”

  梦魔女第一声叹息时,霸主宫人中就有人垂下了眼皮。等唱出小调时,已经有人伏在马上睡着了。连马也垂下了头,开始瞌睡。她唱着,反复地浅吟低唱。只听得砰砰数声,已经有几个霸主宫人从马上跌了下来,八大青年剑侠中,已经有四五个开始打瞌睡了。司马一关似乎想大喝一声反击催眠,但嘴一张却打了一个呵欠。石兆鳞想伸手拔剑,却未摸到马鞍,手就垂了下去,头也搭拉下去了。

  梦魔女又说又唱,又吟又笑地再施了一阵功后,连水达、水梦薇、古长启都打起瞌睡来了。马队中的大半人已跌下马去,呼呼大睡,另一小半尽管未摔下马,却已瞌睡连天,尽管着了魔道。

  梦魔女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便扭着碎步,走了过来,伸手去提已经睡着了的铁观道人。

  突然,嗤嗤几声轻响,梦魔女不动了。她被几股隔空指力制停顿了穴道,再也不能动弹。她的双手就伸在空中,离铁观道人只有几寸距离。

  水达睁开双目,目光如炬,望着梦魔女发出一阵大笑。

  水梦薇睁开双目,目光嘻戏,望着梦魔女一声冷哼。

  古长启睁开双目,满目怜悯,一声长叹。

  梦魔女大惊:“你——你们没有入梦?”

  水达笑道:“你修行太浅,催不了我等的眠。”他柔声问:“乖乖,你是个魔女。你知道我是什么?”

  “你是什么?”梦魔女顺从地问。

  “我是魔鬼!”水达说。他指指水梦薇道:“你知道她是什么?”

  “她是什么?”她顺从水达,她已经着了他的摄魂大法控制。

  “她是魔王。”水达轻轻一笑道:“你再看那位红脸的英俊公子,你知道他是什么?”

  “梦魔女跟着轻笑道:“他是什么?”

  “他是魔神!”

  水达叹了一口气,又道:“魔女今日运道太差,遇见了魔鬼、魔王、魔神。魔女,你看这太阳,晒得多么暖和。哎,都嫌太热了一点。你为什么不把衣裳脱了,那样不是要凉爽一些吗?”

  梦魔女跟着叹了一口气道:“是。那样会凉爽一些的。”说着就果真动手去解衣服,很快褪下了一只衣服,露出雪白的酥肩。

  水梦薇看了古长启一眼道:“水总管,收起你的摄魂大法。”

  水梦薇一句话未说完,忽听一声大吼,一道银光从山门那儿射来,原来是持剑的青年男子双脚一弹,长剑在前,绞出一团银光,直向水达刺去。

  水达身子一弹,已经离马弹出,人在空中,剑已经出鞘,一声大喝:“灵猿剑法!”

  灵猿剑手人在半途,眼见水达弹起身子飞扑而下,他便中途变式变招,双脚点地,问旁斜掠,同时长剑斜挑,正好与水达下刺的长剑相击。二人都感到虎口一麻,却是功力相当。

  分开之后,各自落地,对面而立,虎视眈眈。

  青年剑手恨声道:“武林中盛传水总管乃色中魔鬼,果然属实。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出摄魂大法,要一个女子当众脱去衣裳!”

  水达冷哼道:“就算人有些贪污之辞都是真的,那又如何?你能独立核算了我?”

  青年剑手道:“来吧!”言毕,身形晃动,脚步移动,手中长剑却一动也不动地随着身步法的移动剌向水达的面门。

  水达大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呆滞的剑法,一名剑手,可以脚下无步法,腰胯肩无身法,使绝不会手上无剑法。

  水达虽然惊异。但脚步移而向右,右手长剑仍然指着灵猿剑手。他要利用移动引诱对方使出追杀之着,然后才出招对敌。

  哪知那人突然左脚横跨,拦在水达移动的下一个位置,长剑也突然到了左手,一剑斜劈,快如闪电。如此一来,那人门面空虚,水达本可想虚而入。但那人剑劈在行剑势又快,水达势必行名剑劈。这就逼得水达不得不防。水达一剑格出。却格了一个空。正惊骇间。忽见一支长剑已停在他的眉心大穴前不足三寸之处, 疑而不刺,水达也就不敢再动一动了。

  仔细一看,那人的长剑仍在右手,身架也仍然是右架。

  水达长叹道:“好快的替手剑。”

  那人道:“是的。真正杀人的剑法,练时很苦,杀人却很简单。水公主,我以水总管换梦魔女,你可愿意?”

  水梦薇道:“阁下剑法高明,深得灵猿划法的精髓。好吧,换过二人之后,我再来领教阁下一招。”言毕虚点了梦魔女四指解了她的穴道,那青年等梦魔女走回山口后,后退三步,放了水达。

  水梦薇正待下马。古长启却说话了:“水师妹,咱们大事在身,又何必多作无谓缠斗?

  让他去吧。”言毕,古长启一声清啸,已经运功解了被梦魔女施术弄昏的众人。

  水梦薇道:“缠斗倒是不必,不过有些话却必须问明。”

  “那倒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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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梦薇问那人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想了想,明白今日敌人太强,要得铁观道人,只怕还须善来,他答道:“在下董不辱,江湖人称冷血剑客。”

  话音一落,那些方才醒来的人倒有一半同时咦了一声。

  “久仰大名。不想今日在此相见。其实,我早就该想到这冷血剑客与灵猿剑手应是同一个人。清问阁下,你学会了灵猿剑法,看你面部几处大穴色泽晦暗,大约也练了灵猿每掌毒指。江湖上怎地又从未听说过你用毒掌毒指杀人呢?”

  “在下本来不是好杀之人,”

  “很好。你将驯猿真经交来当众毁了吧?”

  “什么驯狷真经?”

  “灵猿真经。驯猿真经。别装糊涂了,快取出来毁了吧。”

  “在下没有得到驯猿真经。在下可以指天发誓。”

  “哪你怎会灵猿门的毒掌毒指?灵猿乳又从何而来。”

  “在下什么都得告诉你么?你算什么?武林至尊?”

  “你想得到铁观道人,就必须老实回答。”

  那人想了一想说道:“好吧。我只得到一本剑谱和一瓶药丸。得到之日,我还不知它就是灵猿剑法,因为那谱上没有剑法的名称。药丸是练气用的。共二十四粒。每粒增加五脾功力。药丸已经吃完了、剑谱,出山时烧了。在下确实没有得到驯猿真经。”

  水梦薇想了想道:“好吧。我相信你了。但这铁观道人如今已是一钱不值。只因他而起的那颗灵智神珠,已被我这位古师兄破解了,神珠已一劈二半,扔进了大海。你还争这铁观道人有何用?”

  “在下与神珠无缘,从不作非分之想。在下要将铁观道人带走,是为了弄清一些往事。”

  “你想弄清什么事?”

  “查找一个人。”

  “谁”

  “家父。”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要找董阳歌。你是他的公子?”

  “正是。”

  “那你将铁观道人带走吧。”

  董不辱走到马前,伸手提起铁观道人,退后七步道:“在下想请教水公主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你父亲是不是霸主宫囚了?我对你说,没有。屠杀龙门镖局那件血案,也绝不是霸主宫干的。”

  “多谢赐教。告辞。”

  董不辱和梦魔女带着铁观道人走了。古长启一行,继续向北行去。傍晚时分,行至一个叫象州的小镇。这里没有霸主宫的分坛,水达令人前去将镇上的两间大客店包了,众人分开住下。

  半夜时分,古长启觉得有人开房出门,然后飞身上房。那人上房后从房上掠山镇外.几乎都是全无声响。功夫极高。古长启想.这一伙里,以水梦薇功力最高。出镇去干什么?

  想到水梦薇心计极深,古长启怕他捣鬼,便起身出房,要跟去看她出镇干什么。他上了房顶,不久就追上了前面那人。那人正在屋上飞掠,已快出镇了。古长启一看,认出正是水梦薇。

  只见水梦薇出得镇来,照直往东方的一片树林掠去。到得林外,一晃就进了树林。古长启随在她的身后,跟着她进了树林.看着她进了一座小庙,他就站在树林中,运功倾听。

  只听得水梦薇一进小庙就呼喊:“母亲!”

  “薇儿,娘在这里!”

  “啊,母亲,你终于来了!”

  “是的.娘一接到茂卅坛的飞鸽传书,立即就放弃追杀海九枚,星夜赶来与你一见。”

  “母亲还没有杀掉梅九牧么?”

  “没有。海九枚如今武功极高。我与他打了三次,仅仅有一次用姹阴千幻真力弹丸指力打中他的肩井穴,还差一点被他的魔杀指力点上。我打中了他的户井穴。他只到了一声,却并未被制往。他哪来那么高的功力?几达近三百年!找想,定是将他关在地牢中时,反使神差,与他的父叔见了面,得到了那二人度入的内力,不过薇儿不必担心。这梅九枚武功再高,为娘总有办法制住他的,倒是为娘叫你必办到的事情,有了眉目么?”

  这句话说完以后,突然就没有了声音,古长启明白,她们母女一定是在谈一件对霸主宫的利益更为重要的事。为怕别人听到,已经改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谈活。她母女本已经面对面地待在一所空无一人的小庙中,四周又有霸主宫十名门人团团守护,如今还要用传音入密功夫讲话,可见那事体异常重大。

  古长启本想进去见这位良娘娘,询问一下师父的下落有无消息。但车念一想,她既然将女儿秘密召至小庙说话,明摆着是不愿见其他人的了,他也就不打算过去了。

  他正准备回去时,忽然听到一缕声音传进自己的耳中:“古少侠请留步。等她母女走后,燕岚岚有活对你说。”

  古长启一听。又留在那里等候。

  大约过了一刻时辰,小庙中又有了她母女的谈话声。不时传出水梦薇喝令打轿的声音。

  庙后立即出现一个轻便小轿。抬进庙去,很快出来,如飞而去,小轿是往东方的山路走的。

  古长启估计霸主宫娘娘又追杀梅龙牧去了。

  水梦薇从庙中出来,顺着来路飞回茂州小镇之中。

  过了片刻,古长启听得小庙二里路方圆内都无人迹后。正准备招呼翠薇仙子出来,只听一阵衣裙的声响。翠薇仙子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她是一个人来的。她一见古长启,便施礼道:“多谢古少侠上午援手之恩,燕岚岚在此谢过了。”

  古长启还礼道:“些微小事,何足挂齿?不过,我实在纳闷,为何你要传音求我调停水公主与那青年人的剑斗?”

  “因为剑斗的结果,必然会是那董不辱败落。甚至伤亡。”

  “哦,我明白了。燕姑娘怕那青年伤亡了,不能再为燕姑娘收为己用。以图大谋。”

  翠薇仙子一怔,随即明白古长启的意思。古长启以为她会象收服十大青年剑侠一样去征服冷血剑客董不辱。然后成为自己的工具。

  翠薇仙子失声笑了。

  她一笑,顿时显得明艳无比,比之十分美丽的水梦薇更胜十倍。月亮的微光其时正从林间照谢进来,照在她的睑上。她的笑脸在月光下显得很纯很甜。但这又纯又甜的笑一闪即逝,很快地。又有一缕驱除不开的哀愁笼罩在脸上,使那笑容显得凄清而令人心痛。

  古长启有呆了。

  “古少侠理解错了。我救他。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哥。”

  “你哥哥?”古长启大呼一声。

  翠薇仙子也大吃一惊:“古少侠既蒙神珠度化,已成神人,连这一点也掐算不出来么?”

  古长启笑了:“什么神人?我还是一普通人。言老前辈那天在海上说的话,你不是也听到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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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薇仙子叹息道:“古少侠既有通神的功力,又有天视地听的神通,却是如此厚道,一点也不装神弄鬼。谋取私利。小女子实在是除了佩服你师父外,就见佩服你一个人。今天我要对你讲些私事。这些事除了你师父和水霸主知道外。就只有将我逐出离很宫的我的师父才知道。古少侠听后,请勿对其他人讲。”

  “贫僧明白。”

  “我的真名叫董秋萍,是武昌龙门镖局董村主的二女儿。董家被满门杀死那天,哥哥在外,幸逃一死。我被一群蒙面人围杀,怕被活捉受辱,便投井自杀。其实,“投井是假,只因我知道井下有一密道,平日被水淹没,谁也看不见。要进密道的人,须要先沉入水中,摸到密道口,爬过去后,越爬越高。就能藏进密道之中。由此,我才幸免一死。第二天晚上,我从密道中爬出来,准备逃以南方投奔一位亲戚,却见花园的假山旁站着一个蒙面妇人,正在呢喃自语地说话。她说:“我来迟了。我本来早该来告诉这一家人远走避祸的,如今要补救也来不及了。’她正呢喃间,听出了我的呼吸,只一晃身就将我从藏身之处揪了出去。一见我的样子,顿时眼神就柔和了。只因我遍体是伤,衣衫也破烂不堪,她一下子就猜中了我是董家的幸存者。她问明情由后,说她是家父的旧识,问我愿否拜她为师,跟随在她身后?

  我当时也怕投奔亲戚反而会连累别人,就答应了。”

  “蒙面人就是离恨公主了?”

  “正是。她说她是世宗皇帝的贵妃,十多年前,她的奴婢谋杀皇上,被皇后一并处死。

  在去刑场的路上被人换下来,送来梵净山窑洞中避祸。古少侠,我在离很宫中住了三年,蒙她传授武功,厚赐灵药,但却从未看见过她的睑,更不知道就是她第一个下手抢了灵智神珠,酿成了董家的灭门大祸。一直到她没下计谋,要我出来,假借灵智神珠,诱捕水麒麝和天君上人,当时我还以为这真的是一个借口,相信她的目的是杀水麒麝为武林除害。可是,我却看见了真的神珠,那时才知道神珠原来真的是她抢了。她诱捕天君上人,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解神珠的法门。”

  古长启道:“如此一来,你的恩师其实同时是你的仇人之一。你又如何自处呢?”

  “我也想过这件事。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她明知她是我的仇人,为何还要收留我,授我武功?莫非以为她能永远瞒过我?”

  “或许是想借此赎罪。”

  “或许有这原因,便绝不是主要原因。”她失望地说:“可我又想不出来。”

  古长启沉思着,忽然看见月光下翠薇仙子那明艳无比的绝色脸容,不禁想离恨公主莫非是看中了她的美丽,当初就在心中派上了诱捕天君上人和水麒麝的用场?但他忍住没有说出来,怕翠薇仙子疑他轻浮。

  其实,他不明白,他已经在心中爱上了翠薇仙子,才怕她责他轻浮。如若心无隐私,又怕什么呢?

  “古少侠,当日我在荒岛上为了抢珠一再偷袭你,你一定以为我很贪婪吧?”

  “这个,当日却是恨你贪心,如今了解你了,你是为父报仇心切。是不是?”

  “是。但还有其他理由。我总以为董家为此死了三十多条人命,老天应该有限,应该让我破获神珠。”

  古长启沉默半晌道:“天意,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说清楚的事情。”

  他看见翠薇仙子满脸失望,心中不忍,就道:“贫僧回去了。”

  “是。你先走吧。”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没有了。”想了想,她又道:“如说有,那是我欠你太多,荒岛上你两次救了我的命,今天又救了我哥哥。天呀,这么多人情债,叫我怎么还?只是有一天救我父亲,还要借你的神功神力。”

  “这个——太好办了。”

  “古少侠什么意思?”她觉得心跳加快。

  “请告知我师父的下落,那就可以扯平了。”

  翠薇仙子一下子沉默了。她实在不知道他师父的下落,即使心中有些猜测,却连自己也不敢确定。万一猜测落空,古长启岂不怀疑自己又在使假。

  她道:“古少侠,以我和我师父那种微妙关系,她会将最机密的事告诉我么?再说,我当日和你们一起反出离恨宫,以后就一直漂泊江湖,又怎么会知道她们的的去向?以你目前的功力,或许可以在宫中找到点线索。”

  “好吧。我想离恨宫公主恨你反叛,只怕会对你不利。那时,请知会一声,让贫僧顺藤摸瓜,找出师父下落。”

  翠薇仙子一听,在心中积聚已久的对古长启的感激之情顿时爆发出来,她一把抓住古长启的肩头,哭泣起来,翠薇仙子反倒吓得退了一步。__“多谢古少侠答应援手。”她说:那“知会—声,”等于是说:“到时候一起对付离恨宫!”这叫她怎能不感动。“其实,我至今不敢离开那些青年剑侠,正是怕受到攻击时连个帮手也没有。我今日连哥哥都不敢相认,他是怕离很宫报复我时,反要连累他受追杀。”

  “原来如此。”古长启说。他现在明白,这个看来冷酷、贪婪的姑娘,这个被武林人视为以色相迷惑十大少侠的女子,其实是软弱的。无比可怜的。

  古长启道:“天色不早了。董施主请先走一步。”

  “是。”翠薇仙子一调头,如飞而去。他怕再待一会儿,会做出更让人看不起的事情来。

  晓行仅宿。

  七八日后,古长启一行来到了梵净山离恨宫的大水渊面前。

  水渊上临时架设了一架浮桥。这是霸主宫人打前修建的。古长启站在草滩上。等着霸主宫门人出来。古长启心中异常担忧。偌大一个离很宫,说走就走,而且走得一点痕迹也没有。可见离恨宫公主之厉害。而此时天君上人在她手中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离恨宫公主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们?

  “启哥。”水梦薇在他身后说。“里面空了,我们这就进去吗?”

  “好吧。”

  古长启转过身,对坐在一块大右上,周围围绕着青年剑客的翠薇仙子说:“燕施主,你可愿意和我们一起过去?”

  翠薇仙子在众人面前,又恢复了素日的冷傲态度;“不必了。能看见的,都已经被武林人毁坏殆尽,不能看见的,我也不知道。你先慢慢查看。多多地听。用得着时。请告之一声,我就进去。”

  “好吧。贫增先进去看看。”

  古长启踏上浮桥。水梦薇跟在后面,二人向洞内走去。水达跟上去。却站在浮桥头,双手拢在身后,叉开双腿,摆出一付不准别人进去的架势,封锁了浮桥。

  整个山洞空无一人。古长启和水梦薇是从当日进去的路走进去的。他们走过浮桥,洞门已经没有了。水道内的水,数月来活水裹带,已将毒水淘尽。那条螺旋木梯已经破烂,而且再也不能转动。洞道内上下都插满了油筒火把,三条通道那里注明有一条通大厅,有两条是死洞,道洞内模共有两层大厅洞。他们那日和离恨公主搏斗的下层大厅,到处是沟痕挖痕。

  铁栅不知到被谁弄走了。石壁上是毁坏了的机关残痕。上一层洞厅,四壁空空,里面什么也没有。走过上层洞厅的通道,可以看见下面的水渊、草滩和守在洞外的人们。

  古长启和水梦薇上下找遍,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们又回到下层洞厅,继经寻找。

  古长启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沿着洞厅的四擘敲打一阵,什么异常的空声也没有。他一撩灰袍,盘膝坐下,展开地听神功,但却仍然听不出一点异常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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