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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ky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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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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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道:“苏东二,回头路我们会走的,你放心吧!别为我们操心呐!”
  苏东二道:“老太太,如果珍珠不回去……”

  “她会的!”

  ”我们是恩爱夫妻呀!老太太……”

  “她也要回去探娘亲,是不是?”

  苏东二道:“我舍不得她回去呀!”

  老太太道:“苏东二,英雄千万别气短!”

  苏东二道:“你带珍珠,我何止气短,我会发疯的呀,老太太!”

  老太太道:“有缘自然再相会,你何必私心重!”

  老太太去拉珍珠,她要珍珠跟她快快走,走的晚了怕是难见到她的娘亲了。

  苏东二就是不放人,两个相互推又拉,苏东二还是拉不住珍珠,他忍不住的一声吼:“不,不要拆散我们夫妻呀!”

  他这里猛的挺,哎,怀中挺起了珍珠。

  “你做梦了……”

  苏东二大喘气,道:“梦,唉!原来是梦呀!倒把我吓一跳!”

  珍珠笑道:“我知道,你怕失去我,是吗?”

  苏东二吻上珍珠了。

  这就是最好的回答,何用多言呐!

  已经弛向一片平垣的原野上了,苏东二指着一道河,道:“过了这条大河,咱们就绕过潘阳了,那王天柱绝想不到咱们会走向绕弯远路,哈……”

  他只笑了两声便不笑了。

  苏东二为什么不笑了?那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发现前面的大河渡口堤岸上停了一乘轿子。

  苏东二在梦中就梦到了那顶轿,而且还是同样颜色,同样的两个大汉站在轿前。

  今苏东二吃惊的乃是轿前站着一个老太太,而这个老太太的衣着打扮竟也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苏东二忍不住的叫了一声:“不!”

  在他身后抱紧他的珍珠,道:“你又怎么了?”

  “不,不是的!”

  “什么事!东二哥!”

  于是,河岸边那个老太太走过来了,这时候苏东二真想拔马回走,然而,老太太开口了。

  老太太盘腿走的快,一边走一边叫道:“苏东二快过来,老身等你好久了!”

  珍珠吃一惊的道:“是佬佬!”

  她呼叫着,立刻跳下马来往那老太太奔过去:“姥姥,姥姥!”

  珍珠投入老太太怀中了,她笑,但却有眼泪。

  老太太抓住珍珠双肩,她仔细的看着,笑道:“我们的小公主瘦了,可也精神了也!”

  珍珠道:“佬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这么一句,老太太的脸上立刻变得黯然神伤,道:“小姐,是发生了事情,所以我们拼命的来了。”

  珍珠吃惊道:“姥姥,快说呀!”

  苏东二过来了,朱全也来了,他二人牵着马,但苏东二只是低声的道:“佬佬吗?你来接珍珠回去呀!”

  老太太点点头,道:“珍珠她娘快咽气了,一直叨念着要见珍珠最后一面,所以……”

  “所以你赶来接珍珠回去呀!”

  “生离更断肠,死别尤可悯,苏乐二,你不会自私的眼睁睁不叫她俩母女见这最后一面吧?”

  苏东二怔住了。

  苏东二也想着,自己如此疼爱珍珠,如果拉住珍珠不叫她归去,她会以为自己太自私,说不定会恨我一辈子。

  苏东二心中泣血,但他拉住珍珠,道:“上马,我们快马加鞭,我送你回去见老娘,我这做女婿的尚未见过自己的岳母呀!”

  珍珠落泪了。

  老太太对苏东二道:“苏东二,你如果送珍珠回去,你必然带给我们极大灾难!”

  “怎么说?”

  “很明显,女真国已普下通告,死活也要缉拿你,你们逃还不及,岂有机会再深入敌人腹地呀!”

  这话倒真是的,苏东二怔住了。

  老太太又道:“我老婆子只不过拉她回去与她垂死的娘亲见一面,事情顺利,就会再把珍珠送还给你的,短时的分离也是不得已,你安心啦!”

  苏东二还能说什么?

  苏东二以为,这一切好像是被安排好了的,一切均是按计划一步步的进行着,好似半点不由人!他忽的抱住珍珠,泣着:“我的珍珠,我的宝贝,你就要离开我了。”

  珍珠泣道:“东二哥,我娘最疼我,我娘快死了,我回去是尽—份孝,你要保重啊!”

  突闻朱全哭道:“珍珠阿姨,你不要走呀!”

  珍珠抹去泪,对朱全道:“阿姨送你的辟毒珠,小心保存着,那是百毒不侵的宝贝啊!”

  朱全点头,道:“我放在袋子里,阿姨!”

  老太太拉过珍珠,道:“他日还会相聚的,咱们快走,时辰不多了也!”

  她拉着珍珠往轿子走,有个大汉已掀起轿帘,恭敬的请珍珠上了轿,老太太也一齐坐在轿子上了。

  轿帘又放下了,只见两个轿夫抬起那顶轿子便飞一般的往河流北方疾奔而去。

  抬轿的是快,连朱全也吃一惊。

  朱全指着轿子他对苏东二道:“叔叔你看呐!”

  苏东二道:“我看到了。”

  “叔叔,轿子不下沉,也不闪晃,好似空轿—般,他们的行走如飞,难道他们也会功夫?”

  苏东二道:“功夫到了极至就是仙,你不觉得你珍珠阿姨有几次发出的极光如同仙人施法吗?”

  朱全怔住了,他以为叔叔没有注意这些,如今才明白,叔叔早就知道了。

  遥望着远方,远方的那顶轿子早已消失在林子的那一方向了。

  苏东二心中是什么滋味?依他的想法,那是有人在他的身上挖下一大块肉,他心中那份疼就别提了。

  骑在马上的苏东二,心中想着这些日子与珍珠在一起,虽说是免不了厮杀,可也欢乐有余,自觉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原是打算把朱全送回五台山,自己与珍珠二人找一名山大川清静的渡过这一生了,谁知中途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想着珍珠临去的回首一瞥,苏东二不住就是一声长长的悲叹!这种事朱全是无法相助的,他只有默默的跟在苏东二的后面不开口。沉默不一定就是金,有时候不出声也不对。

  苏东二突然对朱全,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朱全道:“我只是心中难过。”

  “不要难过,你没听吗?你珍珠阿姨还会来的!”

  “可是,她将来怎么找到我们?”

  “她必这有办法,阿全,你不开口说话,那么,听我吹笛子吧!”

  朱全道:“叔叔,你好苦啊!”

  苏东三叱道:“谁说我苦?我不苦,我心中充满了无穷的幸福希望!”

  朱全道:“叔叔的希望就是早早与珍珠阿姨再团围,是不是?”

  苏东二仰天大笑……

  他很少这么大笑,笑声如龙卷风似的直把他那高吭的笑声卷入云端,而久久不散!于是,笛声响起来了。

  苏东二的笛声从来就未有过如此的凄凉,悲惨的,有着世界末日那种令人以为一切全完了的味道。

  笛声传入林中,林鸟为之尖鸣,走犬为之呜咽,行路的人也为这就正是五子哭墓嘛!朱全早在马背上落泪了。

  这一日苏东二一直坐在马上吹着沧凉的曲调,那种“吹笛问青天,明月几时圆”的苦涩,引出了大唐陈子昂的诗句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苏东二已忘了天快黑了,他与朱全二人骑在马上慢吞吞的又是百里外了,这时候他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唉,世上果有扯不清的是非,人间何曾有不散的筵席!”

  朱全这才对苏东二道;“叔叔,累了,我们吃一些东西,到个清静的地方住一宿吧!”

  苏东二道:“梦,一切都是梦!”

  他这是答非所问,朱全也怔住了。

  也许真的逃过潘阳被拦杀的一劫,苏东二与朱全二人越过锦州拍马直驰关中,苏东二对朱全,道:“再过一天马程,就是古北口了,只等过了古北口,女真国便对咱们毫无办法了!”

  朱全道:“叔叔,不知我爹娘如今怎么样了?我现在很想见到他们!”

  朱全心中激动,也很兴奋,少年人总是形诸于行动上的,朱全笑对苏东二,道:“叔叔,我可以吹笛子吗?”

  苏东二笑笑,道:“当然可以!”

  他把笛子交给朱全,道:“自从离开镜泊湖,就未听你吹笛子了,不知现在你的功夫如何了?”

  朱全把笛子看了看,又摸了摸,道:“自觉有进步,但欲达叔叔境界,还是相差—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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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吹起来了。
  朱全吹的曲子是平实的,充满了感性的怀念意味,却也引得苏东二一声叹息!只不过朱全很用心的吹,几次也令苏东二点头不已,忍不住的笑了。

  朱全吹了半个时辰之久才停下来,他神不变,气不喘,面上略带红光。

  他似乎精神更大了。

  要知苏东二这笛子功夫并非一般演奏乐器,那是练内功与气功心法的手段!天下功夫都能练,各有巧妙手段。

  苏东二的这套功夫,也只有一个人清楚,那个人便是霍天行!霍天行曾对苏东二的这套功夫研究过,他发现苏东二在把全身精力溶于笛声中之后,苏东二血脉贲张,力量大增,到达最高处便有搏狮杀虎的潜力。

  霍天行乃太行神医,他的发现自是不会有错,而他也鼓厉苏东二多多潜研气功真谛!

  如今,苏东二也把这—套传了朱全!苏东二的刀法,朱全早已习会,只差的是力道,而此刻苏东二听了朱全的笛声,他笑笑!当朱全收起笛子,把笛子交回苏东二的时候,苏东二对朱全笑笑,道:“阿全,你又进步不少,值得叔叔为你一贺!”

  失全道:“两年多全赖叔叔指导,此生不忘!”

  苏东二道:“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一切顺利,我把你交在五台山万愚大师那里,我就打算再回关外来!”

  朱全道:“叔叔仍是打算找珍珠阿姨?”

  “我忘不了她啊!”

  “可是,你知道珍珠阿姨住那儿吗?”

  “镜泊湖上我吹笛,她会见找的!”

  朱全怔住了。

  苏东二又道:“你如果再跟万愚大师习功夫,学得他那一路‘大罗汉步法’,江湖上你便罕有对手了!”

  朱全黯然的道:“人生呐!为什么要斗争?为什么不能和和气气的过一生?争的是空字!”

  苏东二双眉一挑,道:“阿全能说出这样话,足以证明你的功夫已到一流,也只有功夫到家之土,才会突然心明如镜的洞悉人生的真义!”

  他一顿又道:“且看多少高人走入深山去修道,多少奇人异士突然视权与利如粪土而归隐山林,只不过你呀!你却想退出也不容易了。”

  朱全道:“我想与爹娘隐居,可是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呀!”

  苏东二道:“所以,我是背了一身是非的人,你的责任便是维护正义,大明江山对你前言,是一项重担了!”

  朱全低头不语,他心中还真痛苦!前面是一个小镇,平静的小街上人并不多,苏东二与朱全二人把马拴在一家小店门外,便走进去找了个坐位坐下来。

  苏东二这两天因为身边少了个心爱的珍珠,他是有些孤独了。

  那小店是个洒店,午时尚未到,酒馆中的客人并不多,也只不过两三个而已!小二一边抹拭桌子,一边笑问:“二位,打算吃点喝点什么?”

  苏东二道:“一斤烧刀子,弄个拼盘,二十个包子吧!”

  小二点头道:“再来十大碗羊肉汤,好不好?”

  苏东二道:“就依你说的,要快点!”

  小二直起身子高声唱起来。

  他唱的是“西出阳关无故人”曲调:“嘿,烧刀子来羊肉汤,二十个包子大拼盘哟!嗨嗨嗨……”

  声音是粗了些,但调子还是未变,朱全几乎想笑。

  苏东二不笑,因为苏东二坐的地方是面对着大街上。

  苏东二似乎发现两个人,那两个人不应该在此地出现的,为什么他们也来了?苏东二并不对朱全说出他发现什么人了。

  小二很快的把一应吃喝送上桌,苏东二对朱全道:“快吃,吃了咱们快马走!”

  朱全见苏东二有不悦之色,立刻警觉,他四下里看看,并未发现什么!苏东二已举杯喝起来。

  苏东二对朱全道:“来,你也喝两杯!”

  他为朱全斟上酒,并举杯,道:“来,干!”

  朱全还是头一回喝酒,他发觉叔叔对他当成朋友般的对待了。

  朱全又怎么会知道,按其身份而言,苏东二又怎么可以与他平起平坐?朱全身份是小王子呀!而苏东二,他只不过是个会操刀的杀手而已!这两年多苏东二把朱全带在身边,为了严厉的教朱全武功,他不得不有所固执,如今就不一样了。

  如今苏东二该教的全教了,而且只一到了五台山,朱全便与他分别了,那种犹似师生之谊应不再存在了。

  苏东二对朱全微微一笑,道:“男人嘛!酒是要会喝的,不是吗?”

  朱全觉得辛辣,但他强忍着,他身上发热,一身的力道无法使出来,他一口气便吃了五个包子。

  朱全也主动的为苏东二斟上洒,他是酒壮了胆,但双手捧着洒杯站起来了。

  朱全对苏东二,道:“叔叔啊!二年多的耳提面训,两年多的辛苦教导,朱全心中一片热呼呼的感激,今日叔叔要我喝酒,我就以此酒敬叔叔,感谢你的大力救助,他日再有所图报了!”

  他“呱嘟”一口喝完酒,苏东二举杯也喝完,放下酒杯他拉朱全,道:“阿全呐!别对我说得那么好,若是没有你,我又怎么有珍珠?”

  朱全道:“可是叔叔又失去珍珠阿姨,这两天叔叔的心情我明白,好苦啊!”

  苏东二道:“阿全呐!不错,叔叔是苦,但想想与你珍珠阿姨相处的日子里,我太快乐了,唔!多少人一辈子也比不过我们一日的快乐,我已满足了!”

  两个人又坐下来.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二十个包子不够吃,朱全再叫二十个,那苏东二也叫了半斤浇刀子,大碗的羊肉汤也吃光了。

  二人吃饱了算了帐,一共不过一两五钱的银子,太便宜了,送他们二两不用找零了。

  酒馆门外上了马,苏东二向朱全,道:“醉了吗?”

  “没醉!”

  “那就好!”

  “叔叔,你也没醉吧?”

  “当然不会醉!”他把笛子交在朱全手中,又道:“运运气功,把酒快快逼出来!”

  朱全道:“现在?”

  “不错!”

  小街上,朱全吹起笛子了,他骑在马上吹笛子,引起路人的微笑。

  没多久,朱全已满身大汗淋漓了。

  朱全再把笛子交还给苏东二,苏东二冷冷笑了。

  “太妙了,牛鬼蛇神到齐了!”

  他此言一出,朱全立刻回头瞧,哎,可不正有几个人也骑着追上来了。

  朱全低头声道;”叔叔,来了!”

  “我早发觉了,嘿……这样最好不过!”

  “如何打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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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二道:“搏杀最好的地方便是由咱们去选了。”
  他说完活,立刻拍马疾驰。

  朱全也追了上去。

  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刚弛出小镇,小镇上已有人在吼叱,道:“快追,绝不能被他们逃了!”

  一时间,小镇上蹄声如雷轰般吓的,人们跳出门来观看,不少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只见拍马疾往小镇外的还真不少,算一算就有十几个之多!但如果再细看,这些人之中就有“老超渡”葛红与她的相好“河涧阎罗”屠天云二人。

  另外还有个东方水儿来了。

  百里和尚未来,想是百里和尚伤的太重,一时间只怕有得受罪的了!

  除了这三人之外,就是那王天柱与七个彪形大汉,这七个大汉手中的兵刃也算齐全了。

  七个人没有一个是同样的兵刃--刀枪剑戟,斧钩叉,每人一大件,骑在马上还在“噢喝”着:“妈巴子的,只不过两个小子呀!”

  拍马在前的王天柱,道:“休得小看他二人,他们出刀神出鬼没,‘十二黑武士’也死在他手呀!”

  “妈的,咱们拍马千里地,却只是为这两个小子,大侍卫呀!你真熊!”

  王天柱在马上大吼:“你们如此小觑敌人呐!追上去你们就会知道了。”

  忽听屠天云:“怎么变成两个了,不见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吗?怎么不见了?”

  葛红叱道:“你就知道女人!”

  屑天云不吭声了。

  葛红又尖声道:“老屠,咱们今天如果不把那小子收拾掉,他日后霍天行就会找上咱们,你琢磨吧!”

  屠天云道:“葛姑娘,你还罗嗉啥?这一回咱们不再一意孤行呀!咱们不是同王大侍卫合作了吗?倒是这一次你可不能再失手了!”

  这二人还在马背上相互的报怨不已!紧追在二人马后的乃是“花蝴蝶”东方水儿!东方水儿在清原禅寺搭上了百里和尚,两个人原是一对野鸳鸯,怎知那天匆匆的来了王天柱,这王天柱又是百里和尚俗家徒弟,经过王天柱的要求与设计,生生把苏东二引到清原禅寺来了。

  苏东二三人原本打算进去清原镇的,见清原镇城门有兵把守着,进出的人盘问的甚为仔细,他们怎知这是王天柱故意这样设计,目的在使得苏东二三人不敢往城中走,那么,最好的借住地方便是清原禅寺了。

  那清原禅寺方丈百里和尚武功高.他也调教出十八罗汉阵,王天柱以为万无一失的能把苏东二三人活捉,怎知仍然希望落了空!王天柱是个不认输的关外人,他不死心的立刻连夜往潘阳赶去,他约来了关外七友!如今狂奔在王天柱前面的正是那关外七友。

  这些狂追的人个个身俱绝活,武功均有独到之处,只不过前面看上去似是逃走的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可也心生逗趣之意!苏东二在马上对朱全,道:“阿全,发力狂奔,先在这马术上斗一斗这批邪魔!”

  朱全年纪轻,心眼早已灵活得比个老江湖,他笑道:“叔叔,咱们骑的是千里良驹,正可以同他们较一较马劲,哈……”

  朱全还笑哈哈呐!苏东二是如何同追他的这些人较劲?他拍马驰出五十里,回头不见追他的人,于是他下得马来贴地听,笑笑,道:“来了!”

  他再上马,但不拍马再弛,直待追的人相距他不过半里远,就叫他哈哈大笑,然后与朱全二人再并肩一路狂驰而去。

  苏东二不但狂驰,他还能把笛子吹起来。

  苏东二吹的笛子声音更见高吭嘹亮,“战刀曲”随着马蹄的有韵律的伴奏,吹的更见快调好听!他吹笛包含着气功在音符里,声音在空中半天也不会消散。

  于是,王天柱追的人也听到了。

  王天柱大骂:“妈拉巴子,他还吹呐!”

  关外七友早已大怒的骂起来:“个猴崽子,他还有兴趣吹笛子呀!爷们这是头一回遇上这种疯子!”

  王天柱道:“把苏东二当疯子是危险的事情!”

  “老超渡”葛红尖声,道:“你们休要弄错了,姓苏的小子吹笛子乃是在提功聚力呀!他气功已至化境了也!你们千万别以为他在笛子上吹吹而已!”

  屠天云道:“说采说去都是你,当初你不把油灯上的迷药取下来,他们早死了!”

  这二人又在拌嘴了。

  其实他们二人已拌嘴了三十年了,有人就以为,常拌嘴的夫妻不会离,还真在他二人身上应验了。

  双方是一阵狂追,渐渐的,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又不见踪影了。

  那苏东二回头看了看,他拍着坐骑十分的愉快,因为他很满意这两匹健马。

  “阿全!”

  “叔叔!”

  “咱们下马,咱们登高再看看!”

  朱全笑了。

  这二人又下了马,慢慢的在一道斜坡上走着,这个斜坡有青草,两匹马低头啃吃着。

  不时的,苏东二把耳朵贴在地上听。

  朱全取出干粮来,分了一些送到苏东二的手里。

  苏东二笑笑,道:“累死这些王八蛋!”

  他吃了几个肉包子,那还是在镇上吃剩下的,朱全一把装在袋子里了。

  两个人把包子吃完,再喝了袋中的水,苏东二指着后面,道:“阿全你看,他们还有至少三里远!”

  朱全道:“咱们的马儿猛啃草,他们的马猛着跑。哈哈……早晚会把他们骑的马累倒!”

  苏东二道:“对,叔叔我就是有主意!”

  朱全道:“而且也是好主意!”

  后面已闻到蹄声滚雷般的过来了。

  朱全提马就骑上,苏东二又在马上吹笛子起来了。

  笛声再度凝聚在空中,两骑千里良驹又洒开四蹄往前狂奔而去。

  在后面狂追的人,王天柱就扯破喉管的大吼:“苏东二,你个王八蛋,你们逃不掉了!”

  苏东二回以笛声更高吭,他的坐骑也在他的笛声中不时的—声长啸。

  于是,葛红忍不住的大叫起来。

  “苏东二,你是霍天行的大杀手呀!霍天行的人被你丢尽,你只会逃呀!我说儿!”

  她怎知这是苏东二在整他们冤枉?朱全紧紧在跟在苏东二的后面,他当苏东二的观察员,他只回头瞧,然后向苏东二报告。

  苏东二只听朱全的报告,就知道敌人距离他们多远了,他只是在马背上吹“战刀曲”,而且一遍又一遍的吹。

  在后面,朱全哈哈笑起来了。

  “叔叔,他们又不见了也!”

  收起笛子,苏东二回头看,不由笑道:“咱们这场逗趣的功夫,他们是不会知道的,等到他们知道,只怕一个个累成龟孙子了……哈……”

  他指着一处高地,道;“咱们上去瞧瞧!”

  他与朱全拍马直到路边高处,哎,才看见五里外—批快马在狂奔呐!

  苏东二哈哈一笑,道:“且找地方叫马儿饮些水!”

  朱全道:“路边有个小池塘。”

  这二人似是溜马般,拉着两匹马到了池塘边,苏东二只要两匹马稍饮几口便又骑上了。

  朱全就不懂,为什么只要马儿饮几口,他怎知狂奔中的怒马水都不要饮得太饱!饮太饱了就跑不快了。

  于是,前面一道羊肠似的盘山道,苏东二与朱全就在这山道上拍马疾驰,那“之”字形的山道,看上去双方只差两里远,但要追赶上,还得追上五里地!当双方都可看见的时候,苏东二立马在山道上方还哈哈狂笑,只不过他换来不少的咒骂声!

  此刻就听敌人的咒骂也是一桩愉快的事情,这话怎么说?想也知道,当敌人向你开骂的时候,大都是敌人对你无可奈何的时候,那么,骂上几句自然无可非议,反而自己得意!苏东二就乐的哈哈一笑,拔马便往山道的另一边狂驰而去。

  朱全可乐了,他从未想到一向庄严而又不苟言笑的叔叔,逗起人来是如此的高明!其实这在苏东二而言,就等于双方在较量,逗,只不过也是较量的一种手段而已!后面的吼骂声渐渐的远了,听不到了。

  苏东二对朱全,道:“再奔驰一阵,天就快黑了,咱们已至少驰了两百里地,我以为追咱们的敌人应该吃不消的停止追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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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道;“再驰十几里也没问题!”
  苏东二道:“叔叔在想一件事情!”

  朱全道:“叔叔在想珍珠阿姨了!”

  苏东二带着几许黯然之色,道:“是的,我一直在思念着珍珠,阿全,这时候我才想着思念—个人,尤其是思念亲爱的人,是多么的痛苦啊!”

  朱全道:“我也一样,只不过珍珠阿姨必会再来的,她说过会找来的!”

  苏东二道:“中原何其大,太行山方圆八百里,她怎么找我唷!”

  朱全道;“会的,我相信珍珠阿姨有办法找到你的,叔叔,珍珠阿姨……”

  苏东二道:“你的辟毒珠还在吗?”

  朱全摸出怀中的两粒辟毒珠,又道:“叔叔,你不是也有这样的辟毒珠吗?”

  苏东二道:“我就是要告诉你,当我们与敌人交手的时候,就把这辟毒珠放进鼻孔中!”

  他忽的一声冷笑,又道:“那个葛红乃是最擅长使用毒药的女人,咱们差一点上了她的当。”

  朱全道:“那个大脚女人呢!她的浑号叫‘老超渡’,哼!咱们今天超渡她吧!”

  苏东二道:“这一回咱们二人出刀,且记我平日告诉过你的话——知道吗?”

  朱全道:“知道,叔叔,我一直未忘记,出刀就是要对方死,下手不可手软,狠与准缺一不可!”

  苏东二道:“对,就是这样,你没叫叔叔失望!”

  这二人拍马又驰出三十多里路,天色已快黑了。

  天黑对马儿而言,是要休息的。

  苏东二对他的这匹马十分珍惜,他四下里着了一遍,指着远处的密林,道:“咱们今夜住在林子里!”

  朱全道:“敌人还在后面呐!叔叔!”

  苏东二道:“四更天咱们再上路,他们永远也追不上咱们的!”

  朱全回头看,果然早已不见有追兵过来。

  苏东二已拉着马到了斜坡上往那林中走去。

  这二人把马拉进林子里,朱全把吃的喝的送到苏东二手上,道:“叔叔,马儿吃什么?”

  “吃草,把它们缰绳松了,任他们去吃草吧!”

  朱全依言放了两匹马,他坐在苏东二一边,从马背上取来两条毛毯来,这二人一人一件裹在身上。

  朱全摸着腰上的短刀,他心想,这以后就是这把刀为他杀人了!

  他也想到当年被东厂番子们追杀的日子,追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就完了。

  朱全想着过去,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叔叔!”

  苏东二已经睡着了。

  这一夜虽然睡在林子里,但二人却睡的沉,也睡的过瘾,只因为二人但吃的饱,精神好,更是愉快极了。

  把王天柱一伙人逗在股掌之上,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可真愉快极了。

  苏东二还未醒,朱全已弹身而起,因为日头刺目的光芒自树丛中把朱全照射醒了。

  朱全一惊而起,自责为何如此贪睡!“叔叔,叔叔!”

  苏东二猛可里睁开双眼,他身上还裹紧了毡子:“天亮了?”

  “是的,天亮了,叔叔,咱们睡过头子!”

  苏东二道:“是睡过头了,但敌人却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林子里一顿好睡!”

  他二人起来了,朱全把毡子收拾好,又在袋中取干粮,苏东二四下看,道:“马呢?”

  朱全道:“叔叔,我去找!”

  他往高处奔去,四下里尽是荒林大树,很难找到那两匹千里良驹,朱全心下可急了。

  如果没有坐骑,再像来关外的时候一样,走路就要一个月,那可就惨了!朱全没有找到马,懊恼的走回来,道:“叔叔,怕是野马难训,又逃走了!”

  苏东二道:“早已不是野马了,不可能走的!”

  只见他取出笛子来,盘膝坐在地上吹起来。

  苏东二不是吹的“战刀曲”,更非吹的“血魂曲”,他吹的是“怀念曲”,如果仔细听,便在他那悠扬妁笛声里充满了感性的意味,更充满了情义的流露,仿佛在怀念着多年的至友不知何日再相见似的!朱全知道,这是叔叔在召唤两匹马儿了,他便立刻往四下里观看着。

  苏东二几乎吹了半个时辰,朱全也以为没有希望了,朱全准备自己背起马鞍子,忽的,林深处传来两声马嘶,立刻令朱全精神一振。

  “马儿回来了!”

  苏东二吹的笛子更感性了,就听得蹄声自林中奔来了,苏东二收起笛子抬头看,果见两匹马已奔回来,那真是令人喜出望外的事情。

  苏东二抚摸着马背与脖手,道:“你们去了那里?咱们要走了,我舍不得抛下你们呀!”

  两匹马似是听懂苏东二的话似的,尽在苏东二的身上磨蹭着。

  于是,朱全为两匹马套上了马鞍,那苏东二看看天色,道:“也许王天柱追不上了咱们,他们回去了!”

  朱全道:“他们也可能追到前面等着我们吧!”

  苏东二道:“除了他们绕道,如同我们这条路,咱们必会发觉到,咱们也不可能睡到天亮还不知道了。”

  朱全也上了马背,他看看大道,问道:“叔叔,还有多久可以进关!”

  苏东二道:“算算日程,快马应不出两天吧!”二人拍马又上道了。

  这天天将黑的时候,苏东二与朱全二人过了青龙河,附近有个沿马路建的小市集。

  这个市集人不多,从东边到西头才不过二十几户住家兼营客栈。

  苏东二与朱全策马到了一家客栈门外,立刻自客栈中奔出两个伙计。

  苏东二一边下马,一边问道:“伙计,问你一件事情!”

  那伙计拉住马,答声道:“爷,你请问!”

  苏东二一边把身上的灰弹着,一边问那伙计,道:“这两天可曾有十一男女骑马打从这里过去?”

  笑笑,伙计道:“没见过,爷,这里少客人经过,这条路上不通大邑,尽是荒径小道,过了青龙河,这儿林家集自算是大的了!”

  伙计回应得仔细,苏东二也满意的笑了。

  跟着伙计进了店里,苏东二对朱全,道:“王天柱他们回头了,哈……追不上总不能追进关吧!”

  朱全一听笑笑道:“明天就可以进关了,叔叔,咱们总算脱困了!”

  苏东二道:“过不了几日,你也可以看到你的父母了,我先恭喜你了。”

  这一晚,二入又是一顿酒菜,无他,高兴嘛!

  那朱全特别吩咐店中伙计,拿最好的饲养料把两匹马喂个饱!这座小镇人真少,饭已过仍不见街上有行人,苏东二与朱全出了小镇,苏东二便不急于再拍马狂奔了。

  苏东二与朱全缓缓策马古北口,他遥指西南方向对朱全笑笑。道;“快了,过了今夜你就可以与父母团聚了!”

  朱全全身热热的,他对这位亦师亦友的叔叔,心中着实充满了敬意。

  朱全有些热热的道:“叔叔,希望父母平安,希望叔叔常到五台山。”

  笑笑,苏东二并未再说什么。

  苏东二又取出笛子,他吹着“阳关三叠奔塞上”那半带哀怨的曲子。

  马儿缓缓驰着,关外的大地上吹来一片青草香,但苏东二却也发现这关外也充满了血腥,就好像战火之前的味道,只不过他又看不出有什么兵灾发生!快午时了,以苏东二的预计,这夜会住在古北口内客栈应无问题。

  蹄声,笛声,在这和风中配合的还真妙,朱全在马上就在想着一个人,那便是珍珠阿姨!是的,如果此刻珍珠阿姨也在一起,多美妙啊!苏东二一直吹着哀伤的曲子,因为他就是在想着他的珍珠!越是接近长城边,他心中越是悲伤,他在心中呐喊着:“我的珍珠啊!你现在怎么样子?你会不会同我一样的在想着我吗?唉!天若有情夫亦老,真的是天长地久也难再逢吗?珍珠啊!我不是等你,我要去找你,我不甘心你就此而去啊!”

  苏东二当然末从口中说出来,他只是是心中激荡不已,也痛苦!自从珍珠走后,苏东二一直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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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呐,如果失去所爱,这个人说一定会发疯。
  苏东二是不会疯的,他只有在敌人的挑逗中出刀。

  现在,苏东二忽然收起他的笛子,他不吹了。

  苏东二低声对朱全,道:“土坡后面必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土坡上小树两三株,显得有些孤单单的样子,土坡上还有半丈高下的小小土地庙,那光景更孤寂!苏东二与朱全二人策马往土坡上弯路驰上去,他二人还未走到那座小小士地庙前,忽的自三个方向冒出一批恶狠狠的怒汉,这中间还有两个女人。

  是的,王天柱就在这些人的最前面。

  王天柱还包扎着伤处,他却是一番得意。

  苏东二只一看到其中有个“老超波”葛红,立刻把珍珠送的辟毒珠塞入鼻孔中。

  朱全也同样的把珍珠阿姨送的辟毒珠塞入鼻中,那把短刀也拔在手上了。

  “姓苏的,你逃不了啦!识相的,就随本大侍卫永吉去打官司吧!”

  苏东二冷笑,道:“王大侍卫,你的坚持实在叫苏某人佩服呀!”

  王天柱道:“职责所在,非如此不可!”

  苏东二道:“如果我进了关,难道你也追去关内拿人不成?”

  王天柱冷笑,道,“你进不了关,姓苏的,你应该明白,这儿不是关内!”

  苏东二道:“还以为你知难而退了呐!”

  王天柱冷笑,道:“别为自己说些壮胆子的话了,知难呀!你以为你每次都是那么幸运呀!”

  苏东二道:“我的出刀总是有目的,我一向不为自己而出刀,除非被逼,王大侍卫,至今我仍然不想对你上重手,我说过,除非被逼!”

  王天柱道:“还带唬的呀!小子!”

  苏东二道:“我就是弄不懂,你们怎么会走在我们有前面来了!”

  “哈……”

  王天柱得意的道:“姓苏的,你以为骑了快的马逃的快呀!我就知道你会走向什么所在,走古北口是吗?”

  “你怎知我走古北口?”

  “我早知你乃太行山神笛郎君,你不会走别的路,古北口才是你的去路,进了古北口,太行山就西南方,而我们便连夜转入小路,早你们半天就等在此地了,哈……”

  “哈……”他笑,其他的人也笑了。

  只有葛红未笑,她开口问道:“苏东二,你的那位美得冒泡的女人呢?”

  苏东二尚未回答,东方水儿己沉声,道:“葛姑娘,这是什么时候呀!你问些不相干的事!”

  葛红道:“什么叫不相干,便是动手,也好斩草除根呀!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你的毛病我知道,哼!”

  葛红想回吵,王天柱叱道:“别在这儿吵,你们二人如果当初听我的,姓苏的早完了!”

  他转而对身边七人,道:“包兄,你们七位难得会在一起为王爷出刀,瞧瞧,这就是我对七位老哥说的苏东二,他可古怪呐!”

  姓包的抖着手中板斧,沉声道:“不就是个人模人样的家伙,他值得我们七人联手?”

  王天柱道:“休忘了,‘十二黑武士’也死在他手中,还有我师父百里和尚,至今未知他是否已无恙!”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在岔口未得手,梅河渡口也吃了他的亏,我是把一切希望全部放在七位身上了!”

  一直未开口的“花蝴蝶”东方水儿便在此时开口了。

  她对屠天云与葛红二人,道:“听王大侍卫口气,我们三人是多余的了?也罢,咱们一边看热闹吧!”

  葛红一听,冷笑道:“对,咱们一边看热闹,谁出手谁就是小狗做的!”

  王天柱道:“喂,怎么未交手先内斗呀!”

  包大山嘿嘿,道:“他们关内来的尽是些小心眼家伙,别理他们,咱们出刀!”

  王天柱又对苏东二,道:“姓苏的,我如果不加以介绍,你是不知他七位的高名大号何方神圣吧!”

  苏东二道:“何方神圣?”

  王天柱道:“你瞧这位包大个子,他叫包大山,蒙古人称的大斧头便是他,嘿嘿嘿,你能吃他三下劈?”

  他再指着双手端着明晃晃钢叉的大毛汉,道:“胡铁九,长白山挖参的人都免不了请他助上一臂之力的,他一个人可以搏熊斗虎,你会知道厉害的!”

  王天柱又指着一个瘦高的大汉,道:“这位神钩马占水,关外人少有没听过他的大名的!”

  王天柱还冲着苏东二一声冷笑,又道:“看到没有,那双手持一对短戟的老哥,乃长春武馆的张放仁张老哥,他的双戟,嘿嘿嘿,小心他挑出你的肚肠来!”

  苏东二几乎要闭上双目的。

  王天柱却仍然指着一个壮汉,道:“天山神剑白玉峰,咱们女真国的剑术名家,还有两位,那分别是松花江畔的神枪刘长山与长春快刀王化中!“他还真的有耐性,一一的为苏东二加以介绍。

  王天柱走前一步,嘿嘿一笑,遣:“姓苏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加以介绍吗?”

  苏东二那一双冷煞芒一厉,未开口。

  王天柱接道:“本大侍卫无他,乃是要你知难而退,不要做些无谓的杀戮,随我回去投案!”

  苏东二咬咬牙,道:“姓王的,你死,为什么还要拖上这些人一起死,你太过狡猾了,我苏东二最痛恨像你这样的人物!”

  王天柱大怒,吼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知好歹,死到临头还吹牛……”

  忽听苏东二对朱全,道:“稍待出手,这姓王的人是你的了!”

  他此言一出,朱全立刻往王天柱移过去,王天柱大怒,道:“妈巴子的,你连这娃儿也利用呀!真不是东西!”

  朱全道:“姓王的,这一路归程,你为我们制造太多的不愉快了,这是算总帐,你还不出刀!”

  王天柱仍在移动。

  忽的,只见葛红在附近抓了一把泥沙抛向空中,这个动作是背着朱全做的。

  苏东二当然来看见,她为什么有这个举动?就在此时,葛红大叫:“都过来,咱们何不再商量一番如何动手呀!”

  她在招手,王天柱便对他身边的七人示以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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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伙人又聚在—起了。
  只是他们聚在一起未开口,那葛虹突然吃吃笑起来了。

  她一边笑一边把双手挥个不停,面上那股子得意,忍不住的道:“还不倒下,倒也……”

  哎,葛红仍在挥手,而朱全与苏东二二人站在风头五丈远处。

  苏东二心中立刻明白,他冷笑着取出笛子吹来起来。

  是的,“战刀曲”的声音,听的人们心头一紧,杀戮的前奏,仿佛已见血腥充满在人们的心头。

  忽听得王天柱大吼:“老太婆,你这手段不灵光,他二人一个也未倒下!”

  屠天云道:“哎呀!他乃是灵精,知道你用的毒,他们早有防备了,收起来吧!咱们还是真刀真枪的且看各人的造化,杀出个结果来吧!”

  葛红还不信邪的道:“怎知他二人有备?”

  屠天云道:“鼻音奇重又非发烧.当然有备!”

  王天柱对身后的七个怒汉,道:“你们关外七友的联手,也是咱们女真国的武功代表,今天且看的你们的了!”

  他此言一出,包大山拎着板斧便往苏东二走去,在他两边,扇形的六个人也往前移动着,屠天云与葛红二人加上个“花蝴蝶”东方水儿,三个人反倒退守在外围。

  他三人不是不出手,而是把守外围,拦杀想逃的人,这光景他们似乎早就打定好了似的。

  朱全一直紧盯着王天柱,他也恨透了姓王的,如今见七个大汉往这面包围过来,他没有忘了叔叔对他说的话。

  苏东二对朱全交待,王天柱是他的了。

  朱全错身闪开七丈外,他高声对王天柱道:“姓王的,你别站在一边当指挥,小爷来侍候你了!”

  王天柱一听火了,他吼叱:“个小王八蛋,你莫非活腻了,找死呀!”

  不料朱全回应的也狠:“找死不找死,杀了才知道,你不会再逃走吧?”

  王天柱冒火三千丈,他乃大都统铁本雄身边第一侍卫,岂能被这半大不小的少年爬在他身上撒屎水。

  王天柱的刀随他上扑的身子猛捅,厉吼道:“老子砍了你这小鬼!”

  “呛!”

  “噢……”

  朱全还真快,快得连他自己也吃惊,他的尖刀那么快的扎在王天柱的肚皮上,当他左掌拍歪王天柱的那一刀捅的时候,他的尖刀带着一溜鲜血随他闪跃的身子已在五太丈外了。

  太快了,这种情形是叫人难以想像的。

  王天柱也不敢相信,他会那么快的被这少年人一刀捅在肚皮上。

  有一种令他堆以忍受的痛苦在他的肚子里翻搅,当他无力的往地上坐下去的时候,他想叫,但已叫不出声了。

  他的刀原是拄地却又被他坐压在下面,那种先奈的表情,真正是死不瞑目!

  朱全就在一怔之间,忽听屠天云大叫:“不好了,这小子杀了王大侍卫呀!”

  苏东二已被包大山七人团团围住,只因苏东二冷漠的站着,七个大汉一时间不来对他攻击,不料却传来王天柱被杀的吼声。

  王化中对包大山道:“包兄,咱们的责任更重了!”

  包大山道:“是的,若不提着他二人的脑袋回去,咱们就别再混了!”

  刘长山端着枪对身侧的白玉峰,道:“是王侍卫太大意了,那小子不可忽视呀!”

  白玉峰剑指当空,沉声道:“由此可知,这姓苏的绝非侥幸闯过几关,咱们不可稍存大意!”

  就在这时候,朱全已仗刀往屠天云三人逼过去,他冷厉的道:“此时此地,容得你三个奸倭小人再捡拾便宜的?你们一齐出招吧!”

  “花蝴蝶”东方水儿尖声,道:“好个可恶的小子,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你把王侍卫刺杀,就以为自己不了起呀!你想同咱们三人过招,差远了!”

  葛红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朱全道:“就听得你们曾与东厂番子联手坑人,小爷就饶不了你们!”

  屠天云大怒,道:“奶奶的,我宰了你这小狗操的!”

  “杀!”

  朱全再也忍不住这三人的咒骂,猛的,一头便往屠夫云的怀中撞去。

  立刻间,二人之间发出“沙沙”响声怪刺耳的。

  也就在一窒之间,就听屠天云狂嗥一声:“噢哟……”

  那是一刀自下往上切,朱全那凌厉的短刀被屠天云的砍刀连阻带压的一顿间,朱全疾拍一掌打偏屠天云的有臂,尖刀便斜挑而上,可把屠天云杀是直冒鲜血,自左臂连上肋骨,白森森的肋骨可见,痛的他“丝丝”直噎气。

  好个葛红,她也不知那儿来的力量,扛了受伤的屠天云便往那斜坡下奔去。

  刹时只听马嘶声,这二人逃的可真快。

  “花蝴蝶”东方水儿来不及出刀,她还真的一愣,因为她以为屠天云必能砍了朱全……谁知……朱全追不及屠天云,一个错步逼向东方水儿。

  “你逃不掉了!”

  东方水儿举刀便杀,两个人撞在一起两个照面,就见东方水儿一声大叫:“我不同你打了!”

  她拔腿就逃,朱全立刻追上去。

  朱全的身子已腾起三丈高下,尖刀快指向东方水儿的背上了。

  猛古丁,就见东方水儿卖个身法,整个人斜旋身,右手疾甩又大叫:“着!”

  就见一点星芒骤现,双方距离又近,朱全自知闪躲不及,只有发刀一个打横,“噌”的一下子,一只蝴蝶镖狠狠的扎在他的左臂上,而朱全挨镖不吭声,左腿沾地再起,正逢东方水儿又自取镖在手。

  朱全火大了。

  他大吼一声一刀劈过去。

  “噢……唷……呀!”

  朱全儿欲扑上去补上一刀,但东方水儿冒着冷汗往斜坡下狂奔而去。

  她头也不回的逃了。

  朱全追上了五六丈,突听一声厉叱,猛回头,他心一痛,因为苏东二的面皮在冒血。

  苏东二的身上也冒血,但苏东二够狠,他不出声。

  “关外七友”有两个已坐在地上站不直,只有五个正同苏东二杀得凶残。

  那真是不要命的搏斗,就看谁的刀法妙了。

  于是——于是朱全厉叫一声:“叔叔,阿全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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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连拔镖的时间也没有,他带着蝴蝶镖奔过去。
  “杀!”

  朱全对准了刘长山杀上去。

  刘长山舞着枪也冒着血,当朱全往他杀到的时候,他忽的一记回马枪,只想把朱全一枪挑死。

  但朱全身小动作快,他溜着长枪往刘长山的怀中滑过去,尖刀已沾上姓刘的握枪大手了。

  就听刘长山一声猴叫,他松开一手在侧闪,朱全似乎认准了他会闪似的,尖刀猛一扎!

  “啊!”

  刘长山胯上挨了一记狠的,痛的他跳起来,手中长枪一阵乱扎,人已往山坡下奔去。

  朱全只在心中叫可惜,因为他无法追杀,他要帮着叔叔对付这些人物,苏东二已发觉压力大减,他面皮上流的血便是挨了刘长山的一枪扎。

  如今刘长山挨刀逃了,苏东二的劲道使出来了。

  地上被他刺成重伤的两个正是王化中与白玉峰,这二人还在地上手压伤口痛苦着,就听苏东二一声厉吼:“我杀光你们这些化外畜牲。”

  就见他标着鲜血腾身起,半空中他好像是挂在那儿似的,一片极光自他的身下在流闪。

  立刻间,就听得两声惨嗥,只见包大山抛斧捣面暴退不迭,胡铁九用力压住脖子上的一刀厉声叫:“妈巴子的,这是什么刀法!”

  他叫着也逃了。

  那位使双钩的马占水,把双钩舞了个密不透风,他同使双短戟的张放仁似乎要稳札稳打了。

  苏东二这时候对朱全道:“阿全呐!”

  “叔叔!”

  “你不杀人人杀你,杀!”

  “是,叔叔,咱们杀光他们!”

  马占水还嘿嘿笑,他拼命的把双钩抡得“咻咻”响。

  苏东二尽在等机会,他不急于上。

  苏东二明白,如果自己把这人刺死,自己必也免不了挨上一记,如今胜负已现,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苏东二闪动在冷芒外冷笑不已。

  而朱全,早已把张放仁引过来了。

  忽然,朱全发觉坐在地上的两个重伤的敌人快到斜坡那儿子,不由大叫:“叔叔,他们逃了!”

  苏东二厉叱二声:“杀!”

  马占水不杀,他狂劈七下回身就逃,口中厉叫:“张兄,退!”

  张放仁抛下朱全就跑.迎面两匹键马由包大山拉过来了,这二人跳上马背就往山坡下狂奔而去。

  如今,这一场厮杀结束了。

  这一场拼搏只死了一个人,大侍卫天柱挺尸在草地上还瞪着眼。

  朱全去牵马了。

  苏东二的身上伤了五个地方,都是因为他会挨刀,才未被杀死。

  伤是伤了,但当朱全为他敷了药之后,他取出笛子跌坐在王天柱的尸体附近吹起来了。

  那是“血魂曲”呀!苏东二面对地上一滩滩的鲜血,他那笛声更见凄然,也使听的人低下头来。

  朱全就拉着两匹马木然的站在那里。

  现在,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并肩往西南方缓缓的驰去。

  苏东二对朱全的表现十分满意。

  “阿全呐!你已是高手人物,且记一句话,有刀不杀人这句话!”

  朱全一怔,道:“叔叔,什么意思?”

  笑笑,苏东二道:“刀需有刀魂,乱用者必自焚,记住,除了不得已的任务之外,轻易不可出刀!”

  朱全道:“我知道了,叔叔,咱不乱杀人,却也要为正义而出刀,是不是?”

  苏东二道:“不错,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这二人就快到古北口了。

  长城外草原处,回头一看远无边,苏东二看了一眼立刻拍马直往古北口关闪隘驰去。

  朱全也追上去了。

  古北口也是国界,女真国的人若要想入关,那得关口边防加以验证才放人。

  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刚到古北口那关口外的防堤边,忽的传来一声暴吼,道:“站住!”

  苏东二另听一声音叱道:“干什么?”

  那年头也讲求三通与三不通,关外人若想进关来,查的严格,盘问的清楚,然而关内的人想去关外开荒,方便极了,一律放行。

  如今苏东二带着朱全进关内,当然有得盘问的。

  苏东二与朱全下得马来,他们随身带的也简单,只不过苏东二把要回太行山的地点娘子关对守城的人说了一遍,而且又亮出二人小小的防身刀。

  当然,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是少不了的递给守城人。

  已经可以通过了,忽的从城内过来一个中年军官,这军官查着苏东二,身边除了刀之外,便是一支笛子,他双目—亮,道:“贵姓?”

  “姓苏!”

  “他呢!”

  “我的侄儿!”

  那军官一声淡淡的笑,道:“回太行山到娘子关呀!”

  “不错!”

  那军官一声沉吼;“去了关外几年?”

  “两年三个半月!”

  “嗯,你倒记的清楚!”

  他看看两匹健马,又道:“为什么折回来了?”

  苏东二道:“遭人欺压,何如在家乡工作。官长呐!在人家地头上你就不得不低头,我是个不想被异族人欺压的汉人,所以回来了。”

  那军官吃吃一笑,道:“说的好,呶!”

  他伸手指向关内长城内的一家平安客栈,道:“去,今夜你们住在那家客栈?”

  苏东二听的一怔,这军官管的也太多了吧!管我住什么客栈!只不过当他再一看这官儿,不似有什么恶意,他也不放在心上了,苏东二刚要走,忽又听得那军员一声喊:“喂,你们等—等!”

  苏东二与朱全刚进关,立刻拍马站住了。

  “官爷,有事?”

  那军官再上下看着苏东二与朱全,道:“是不是刚同满州人打架子了?”

  “这伤你是看到了的!”

  “有那么厉害的人物?”

  苏东二道:“独狼难敌众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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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哈哈一笑:“这是说他们人多,杀你们两个人了?”
  苏东二道:“而且也是个个身手不凡!”

  军官担扰似的道:“他们有几个?”

  苏东二道:“再是多,也被我杀死杀伤逃走了!”

  军官手一让,道:“请!”

  苏东二与朱全向平安客栈,正有几个边防军士提着酒袋走了出来。

  沿着一条大道,古北口的这条街也算够热闹的,来往的客人多一半是关内的移民,他们到关外去并荒。

  另一批人是挖棒棰的——也就是挖人参的人,至于做毛皮生意的人,就更是不在话下。

  这儿的热闹也是分季节的,一年四季中只有冬季最冷清,春暖花开时,关外垦荒去,夏秋之季才是做生意的。

  平安客栈中住了一位常客,这位常客已经住了两年,他不走,当然没人赶他走。

  这位常客短小精悍,与守关的军士们混的热,尤其是那位守城军官,几乎已是自家兄弟了。

  就在朱全把马鞍背上肩,苏东二已往平安客栈中饭堂走的时候,又见那军官也过来了。

  那军官对伙计吩咐:“看到了吗?这二位刚由关外回来,身子受了点伤,快弄间好房间先叫他们歇着!”

  “刘爷,你的朋友!”

  “不错!”

  那伙计立刻接过马鞍,对苏东二与朱全二人,道:“请跟我后面来,”

  伙计把二人引到一间大客房中,那军官可未进来,他反而匆匆的走了。

  太神秘了,朱全也发觉有些不对劲。

  朱全向苏东二使眼色,苏东二却冷笑了。

  门外有了另一个伙计在回应:“汾酒一坛,四个大件,刀削面四碗呐!”

  这是谁在吩咐呀!真能吃,请客不是?苏东二见伙计放下马鞍,立刻吩咐,道:“久已未吃家乡的刀削面了,你去来两碗,外加两个拼盘,汾酒一壶!”

  小二尚未回应,有个矮壮汉只一闪晃间便站在苏东二的面前了。

  苏东二怔住了。

  矮汉也吃惊的愣然咬唇。

  就听门口的那位军官爷,道:“小子,是吗?”

  矮汉不回头,但却点头,道:“不错,就是他,进来吧!今夜咱们喝个痛快!”

  姓刘的军爷抚掌走进门来了,他拍拍朱全,笑道:“年轻人,你的眼神精湛,必然功夫不差!”

  朱全道:“不敢,不敢!”

  伙计又问苏东二,道:“客官,你要的东西!”

  矮汉这才对伙计道:“刚才吩咐过了,你去吧!”

  伙计走出门,矮汉已把房门关上了。

  一张方桌四边坐,一边坐一个,矮汉着向朱全,道:“你是……谁?”

  苏东二道:“别问那么多,于风,你先说,他是不是咱们的人呐……”

  他的目光落在姓刘的军官身上,那矮汉于风又笑道:“你放心,边防爷们都很恨老太监,他们更恨东厂番子,你放心吧!”

  苏东二道:“霍先生可还好?”

  于风道:“自从你突然失了踪,我惨了!”

  “怎么说?”

  “你应该想得到的,霍先生用人之际,你突然不见了,他命我南七省北五省的好一阵穷找,我上那儿去找你?”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太行山这里,我也发现你杀了几个番子,就是不见了霍先生关心的三个人,嗨,我在想,莫非你保着他们逃往关外了?”

  苏东二道:“你猜对了!”

  于风道:“可是我到关外什么地方去找你?关外荒凉那么大,我可急了!”

  “你为什么急?实情实报呀!”

  “什么实情实报,霍先生也出来找你了,霍先生身边的大头张与大手陈,两个人为了救霍先生,差一点死掉,那一场厮杀真惨烈!”

  苏东二道:“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今天吧!娘子关西北方的大山里!”

  苏东二道:“霍先生必生我的气了,唉!”

  于风道:“霍先生不生你的气,霍先生却对我不满,因为我那一次未守在你的附近就走了,如果我在,也许你就走不了啦!”

  苏东二道:“情形令我不能自己呀!”

  于风道:“霍先生生了我的气,他命我再找你,找不到的话死也要见尸,我想了一番,觉得你不会在关外耽的久,也许会很快的回来,所以我守在我这儿等你!”

  他指着姓刘的军官,又道:“一年多来,我结交的好兄弟,他叫刘明山。”

  苏东二立刻站起来,对着刘明山施一礼。

  刘明山点头笑了:“坐,都是自己人了!”

  伙计两个,把酒菜送上来了。

  四个人吃着洒菜,朱全也喝了不少。

  苏东二便把他如何救下朱英一家之事说了一遍。

  姓刘的军爷火大了,他似乎多吃了几杯酒,可也并非是酒言酒语。

  “娘的老皮,爷们守着边关尽喝西北风,朝中却在你争我夺的,便是一家人也干上了,寒心呐!”

  于风拍拍刘明山的手背,道:“刘兄,搁在心上,千万别惹祸上身!”

  刘明山沉声道:“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不了不干,咱们回家吃闲饭!”

  于风道:“怕的是闲饭也吃不成!”

  他又问苏东二道:“兄弟,出了关,你们又怎么混日子呀!怎么此刻才回来?”

  苏东二道:“耽不住当然要回来!”

  于是,他再把镜泊湖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听的于风与刘明山二人啧啧称奇不已。

  于风道:“你的珍珠女人是个仙呐!”

  苏东二取出两粒辟毒珠托在掌上,道:“看,这就是我的珍珠送我的呀!”

  有一种伤感出现在他那充满了风霜的脸上,令人也为他忍不住一声叹惜。

  刘明山道:“长白山中怪事多,似你兄弟遇到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奇怪呀!”

  苏东二道:“也许有一天她会进关来找我吧!”

  刘明山道:“没问题,只要我在这里,必定欢迎她到咱们关内来!”

  苏东二立刻举杯,道:“刘兄,我先拜托你,这杯酒我敬你!”

  刘明山干了酒,笑问一边的朱全,道:“你就是小王子了,是吗!”

  朱全道:“天下最可怜的小王子,我不如生在百姓家还平安!”

  他感慨的又道:“错生在王家,又逢在乱时,我只想早早的回去见我父母!”

  苏东二道:“快了,迟不过两天马程,咱们就会赶到五台山!”

  他对刘明山与于风又道:“三王爷在五台山出家作掩护,这件事不能叫别人听去了!”

  刘明山拍着胸脯,道:“苏老弟,你宽心,这件事太重要了,咱们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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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风道:“苏兄弟,你身上这些伤……”
  苏东二道:“打从镜泊湖起,几乎两千里一路逃回来,算一算我二人也是过五关才到此地呀!”

  他带着几许唏嘘的又道:“我的珍珠与我们一起闯过四关,她一点也没有报怨我,唉……她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于风道:“可遇上些什么样的人物?”

  苏东二道:“哼!还有关内逃去的三个魔崽子!”

  第七章 内藏奸细窝里反

  “神行太保”于风听得关外还有自关内去的人物,他心中一动,道:“三个关内躲在关外的人?谁?”

  苏东二道:“男的是‘河涧阎王’屠天云,女的有两个,一个乃是屠天云的相好‘老超渡’葛红,另一个女的乃是‘花蝴蝶’东方水儿!”

  “神行太保”于风双眉耸动,道:“这些魔崽子们躲到关外去了。”

  苏东二道:“你好像知道他们是刺杀两位王爷的人,是不是?”

  于风道:“不错,东方水儿蝴蝶镖射死了二王爷,江湖上不少人找她!”

  苏东二道:“她却躲在清原禅寺与那百里和尚姘上了,哼!只可叹百里和尚与他的徒弟王天柱已死,只怕这女人不知到什么地方找她的避风港去了!”

  于风道:“屠天云与葛红二人也弄死不少义士,霍先生己找他们很久了。”

  苏东二道:“真可惜,没有杀了他们,可惜,可惜!”

  那位姓刘的军官此刻插上一句,道:“这些狡诘之徒,如是再找去,必已不在原地了。”

  于风道:“我天明就上路,刘兄,这一年我的相识,知道军中兄弟们心中一片赤胆忠心,不为朝中奸倭小人所用,太令人感动了。”

  姓刘的军首道:“好像于兄弟此去不再来了!”

  于风道:“很难说,刘兄,很幸运的认识你,咱们彼此保重,来,我敬你!”大伙齐举杯,干了杯中酒,姓刘的起身走了。

  这一夜很平静的过去了,苏东二与于风二人关在一间客房中直谈到半夜。

  这一夜四人围坐一张桌,虽然是刨腹挖心的坦诚相待,但正应了那句者古人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一大早姓刘的便来了。

  这位守城的官刘明山是来送行的,他也骑着马,那光景是打算要远送一程了。

  苏东二与朱全二人还真有些不好意思,那于风认识姓刘的一年多,直到昨夜才说出他是太行山霍天行的人,而且还枯守在古北口等他欲找的人了。

  如今苏东二回来了,苏东二还带着三王爷的独子回来了,姓刘的愉快极了。

  刘明山昨夜吃酒的时候,还大骂朝中奸臣、东厂番子害死人,他那种忿怒的佯子,谁也以为他是个忠义之士,侠义人物!已经离古北口三个多里地了,苏东二劝刘明山别再往前送了,并约定他日见面醉上三天。

  于风对刘明山也至诚的抱拳,道:“刘兄,回去吧!兄弟只一有空,必来兄这儿请教!”

  刘明山愉快的道:“休得忘了刘明山,三位一路上好走了,我在这儿不送了!”

  苏东二三入拔马便往五台山区方向驰去,那是仅有的一条山路,看的刘明山吃吃笑了。

  他的笑与吃酒时候的笑可就不太一样了。

  刘明山还立马高坡上,他自言自语:“晤!原来是这样呀!难怪了,找遍天下无踪影了,哈……”

  刘明山拔马便走.他那模样可真的轻松呐!苏东二三人过了五台山,远处的山高耸入云,就在一片野林中,于风对苏东二道:“苏兄弟,你送阿全回五台山之后,咱们仍然老地方碰面,你不会为了你的珍珠,便不顾一切的重回关外吧!”

  苏东二道:“放心,我的珍珠说过,她自会找来的,她叫我不必找她!”

  于风道:“真妙事也!哈……”

  他拍马驰人另一条山道去了,于风的笑声已渐渐的远去,过了一道山岭就不见了。

  苏东二对朱全,道:“阿全,我送你回去五台山,见了你的爹娘之后,你有何打算?”

  朱全道:“叔叔,我便与父母守在一起,我虽年纪小,却也想穿了争权夺利只不过一场空……”

  他带着几分老气的又道:“五台山还有一位万愚大师,叔叔也说过,五台山万愚大师的‘大罗汉步’独步武林,我一直记在心里,此次回去五台山,求他收留我做他的一名俗家弟子!”

  苏东二点点头,道:“阿全,他日你武功习成之后,叔叔有句话要告诉你!”

  朱全道:“我一直喜欢听叔叔的教导,叔叔的话,阿全必定牢记在心!”

  笑笑,苏东二道:“拿刀之人好修行,出刀只杀该杀之人,一旦出刀,绝不可手软!”

  朱全道:“叔叔,会的!”

  苏东二不再多说了。

  他取出笛子,对朱全道:“气功是不能间断的,每天都要练!”

  朱全又点头,苏东二吹起笛子了。

  他好像仍末忘记珍珠,他只一静下来便会立刻想到他的心爱的珍珠,他现在吹的便是“怀念曲”。

  怀念总是令人忧伤的,朱全跟在他后面也低头了。

  苏东二与朱全二人骑马绕过“倒马关”,那是在长城边上的小镇,当今谁都知道,这一段长城是新修的,不过五六十年光景。

  有人就知道,倒马关住的人,有一半是当年修长城之后留下来的,他们就在这儿落户生根了。

  远处苍松翠柏,山道十分整齐,有一段山道的两边还植着花树,地上铺的乃是青川石板直往山中延去。

  苏东二心中轻松,但朱全却是紧张又兴奋的。

  二人骑马在山道上,马蹄声清脆的发出“扣嗒”声传的很远,朱全不时的抬头看,五台山的大庙就快到了,那一座一座巍巍的殿堂,一阵阵传来庄严的诵经声,令人听了心中油然而有忘我之心!就在一道断崖下,山道自断崖遮天的右板凿下方往上延伸,泉水滴下来,马上的朱全心中正自紧张,忽听断崖那面传来一声洪笑。

  “哈……有酒吗?”

  苏东二回头,道:“万愚大师,你要喝酒?有,接着了!”

  真的有,只见灰影平飞,中途抄起下落的酒袋,山道上已站了一个大和尚,光景万愚果然来了。

  朱全立刻下马奔上前去,他单膝一跪,道:“大师!”

  “哈……”万愚大师笑着拉起朱全来了。

  朱全几乎与万愚大师一般高下了。

  苏东二走上前,道:“大师来的真快呀!”

  万愚和尚道:“听到笛声,便知道你们回来了,哈……果然是你们!”

  苏东二道:“大和尚,你来了最好,我完整的把阿全带到关外,再完整的把他还回来交给你,大和尚,我已仁至义尽了,以后的—切,我苏东二不管了!”

  一把扣住苏东二,万愚和尚道:“想溜?”

  “怎么说?”

  “你为什么把他带进关来,如今天下人人自危,东厂番子都成了精,他们杀人就像切西瓜,到处在找三王爷。你怎么在这节骨眼把他送回来了?”

  苏东二道:“和尚,关外我也没有立足之地了,我们在关外惹了祸,这一路回来两千里,我们也过了五关,杀的我也受了伤,非回来不行了!”

  万愚和尚道:“麻烦可大了!”

  苏东二冷冷道:“和尚,我以为苟且偷生不如披发樱冠,挺身而迎接挑战,去干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事业,又何必畏首畏尾,躲在这儿担惊受怕过日子?”

  万愚和尚道:“叫他们鸡蛋碰石头呀!有勇有谋成大事,有勇无谋那是牛!”

  他猛的喝了几口洒,又道:“你的意思是叫我和尚也下山呀!”

  苏东二道:“和尚也是人呐,和尚有什么不可以为社稷而出刀的?难道你忘了圣祖当年也当过和尚呀!”

  “你真能说?”

  “可也未说动你这位大和尚!”

  万愚和尚道:“人各有志,我爱清闲,苏东二,你别以为我常醉,我清醒得很!”

  他突然手指半峰的林子,又道:“你们着!”

  苏东二遥望过去,只见有人在那儿练功夫,而且是两个人在过招!苏东二道:“谁?”

  “三王爷夫妇二人!”

  一边听的朱全只一听,立刻抛下缰绳,拔腿便往半山峰上飞—般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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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朱全狂奔上山峰,苏东二如释重负的笑了。
  万愚和尚抚掌,道:“苏东二,此刻你是世上最快乐的人了!”

  苏东二道:“和尚,这话什么意思?”

  万愚和尚道:“人在世上,最快乐,也是真正愉快的事情,莫过于这个人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你就是已完成了这件大事的人,所以你心中亦快乐!”

  苏东二道:“我完成了大事?”

  万愚和尚指着朱全,道:“我和尚见这孩子的动作,便知道你已传了他绝高的武功,他的成功就是你的快乐,而且你这一生只一想这件事就快乐!”

  苏东二道:“倒是不假,和尚,余下的且看你的了,如果你不出山,那么,你的‘大罗汉步’应可以教他了,是不是?”

  万愚和尚哈哈笑了。

  苏东二道:“和尚,希望有一天,咱们能联手,咱们如果联手,东厂番子们就头痛了,是不是?”

  和尚又是一声大笑,苏东二却拉马走了。

  苏东二吹着笛子欲下山,忽听得山上的朱全大声喊:“叔叔……”

  苏东二立马走了,就听那万愚和尚向苏东二招手,道:“施主,回来!”

  苏东二原是不打算回来的,但当他看到随在朱全身后的两个人之后,他下马又回来了。

  于是就听得朱三王爷道:“苏英雄,你且等一等!”

  只见朱英与他的妃子双双奔到苏东二身边来,这夫妻二人在练刀法,每人手上一把戒刀。

  武林之中都知道,少林的棍法,武当的剑法,五台山的刀法,均是正宗的武功,再就是河北沧州的武术也是有名的,南海方面与西域喇嘛的武功就带点神秘色彩了。

  只见朱英站在苏东二面前,他拉起内衣一角,下刀便切了下来。

  “苏英雄,拿着,这是我的一片诚心,他日我如得势,凭此你上北京找我!”

  苏东二笑笑,道:“三王爷,我是是个草莽杀手,我不会嗜求什么,因为我是没有明天的人,三王爷的厚爱,我一辈子记牢就是了!”

  “你还是要拿着,苏英雄,咱们一家三口承你的情了!”

  那朱全的娘感激的落泪了。

  苏东二又拔马了,但朱全走上前。

  朱全对苏东二道:“叔叔,把另一匹也拉去吧!他们原是—对恩爱的马……就如同……如同……”

  苏东二反而下马了。

  苏东二道:“是的,就如同我与你珍珠阿姨一样,怎么忍心他们分开呢?”

  “所以我要叔叔把这匹马也带走!”

  苏东二一笑,道:“不必,我把此马也留下来,你好生养着,也许有一天三王爷会用得到它们!”

  朱全怔住了,他原是要把马让苏东二骑去的。

  苏东二只提了一袋吃的便走了。

  他走的了无遗憾,也十分的轻松,因为——因为他有笛子为伴,他此刻便又吹起来笛子了。

  朱英见儿子只不过两年多未见,竟然变得如此高大了,但他们还不知道儿子已修练了苏东二的刀法。

  苏东二的刀法乃“龙行绝杀”,如果真的用个比较,朱全差的只是火候而已。

  于是,万愚突然一声暴吼:“小施主,你接和尚几招!”

  他说打便出手,“忽”的一掌档头劈出。

  朱全先是—怔,但见和尚出掌如风,凌厉的锐气令朱全大吃—惊,忍不住的出招抵挡。

  两个对拆了十一招,万愚和尚忽的闪向一侧,他捧腹哈哈大笑。

  朱全收拳愣愣的道:“大师……”

  万愚又是一笑,忽然面色冷峻的道:“出刀!”

  朱全摇手:“我怎可以向大师出刀?”

  万愚和尚道:“而且要把我当成你的仇家般出刀,不可手下留情!”

  朱全道:“不!”

  万愚沉声道:“苏东二也曾对我和尚出刀,你又怕什么?出刀!”

  朱英对儿子道:“大师吩咐,你就出刀吧!”

  他夫妻二人也想看看儿子的刀法,朱英忘不了苏东二出刀的架势,那是英雄的!朱全似是无奈了。

  朱全与苏东二是一样的,当他扑击的时此,敌人很难发觉他的刀在那里,直待刀已快沾身的时候才发觉。

  朱全出刀故意一顿,那是苏东二所不会做的动作。

  朱全做这动作,因为他怎么会向大师真的下刀?万愚和尚一声洪笑,抖然一掌拍出,当他的掌风快点上朱全的右腕时候,还令朱全有被吸之感,他惊窒了一下,知道如不全力使为必会落败,那么父母就失望了。

  心念间,朱全忽的大吼一声如虎,“龙行绝杀”刀法施殿出来了。

  这种刀法是干脆的,也毫不拖泥带水,就那么三次闪现冷芒,万愚大师已暴退在三丈外,他哈哈笑了。

  朱英夫妻二人也笑了,就听得朱全道:“差幸未伤得大师呀!”

  万愚和尚道:“苏东二这人果然未藏奸,他没叫我和尚失望,他的刀法传你了,哈……”

  朱全道:“除了这—路龙行绝杀的力法之外,叔叔还教了我气功心法,那是……”

  “吹笛子”万愚和尚接道。

  朱全点头,道:“笛子吹到化境会震憾天地的!”

  “不错,和尚很为苏东二的笛声动容!”

  朱英上前拉住儿子,安慰的道:“阿全,如果大师慈悲,再教了你几手,咱们的希望就大了。”

  朱全已向万愚和尚施礼,道:“愿大师成全!”

  和尚叹口气,道:“和尚自然要教,只为这天下的牛鬼蛇神太过嚣张了!”

  苏东二又回到娘子关的“黄土大客栈”去了。

  当苏东二走进客栈的时候,三个伙计围上来了。

  有个伙计对苏东二道:“爷,两年多未见到爷的面,咱们以为你……以为你……”

  “死了?是吗?”苏东二淡淡的说。

  三个伙计涎着脸,那伙计已笑道:“咱们可没这么说,是爷你自己说的!”

  一笑,苏东二道:“我那东厢房间……还在吗?”

  那伙计道:“空着,空着,就等着爷来住了!”

  苏东二道:“那好,弄些吃的喝的送过来,我吃过要好生生的睡过个大觉了。”

  苏东二往二门走去,他是那么的轻松。

  他进到东厢他常住的房间中,盘着膝,他吹着一段“相思曲”,这一回他吹的甚是衰伤。

  于是,酒菜端来了,那伙计把盘子放好,站在一边木然的不开口,他等着苏东二把这一曲吹过,这才笑又笑不出的问道:“爷,从前你吹的笛子令人快活不已,怎么两年多不见吹的曲子也变了调,令人伤感也!”

  苏东二也伤感,他当然不会对伙计说他在怀念着他的珍珠了。

  苏东二挥挥手,他把伙打发走,然后再关上房门,独自的吃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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