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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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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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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镇山目中闪着奇采,问道:「岳老弟可是在剑术上已有很大的进步么?」
  
  「不是。」岳少俊道:「晚辈不敢隐瞒,实因晚辈学了一招可以接老爷子一剑的剑法。」
  
  宋镇山奇道:「你学了可以接下老夫一剑的剑法,那是从那里学来的?」
  
  岳少俊道:「是一位替人看相测子的先生,叫做赛管辂金铁口的,代他师傅传给晚辈的。」
  
  宋镇山愈听愈奇,说道:「赛管辂金铁口?他代师传艺,教了你一招剑法?」
  
  「是的。」岳少俊毫不隐瞒就把金铁口如何传自己一招剑法,详细说了一遍。
  
  宋镇山似是听得十分仔细,只是一手拈须,沉吟不语,过了半晌,才微微点头道:「岳老弟既然有此奇遇,老夫不妨答应你一试。」
  
  岳少俊喜道:「多谢老爷子成全。」
  
  宋镇山朝宋文俊道:「文俊,你去取一支牙箸来。」宋文俊答应一声,取来一支牙箸,双手呈上。
  
  宋镇山伸手接过,抬目道:「岳老弟,你山取出剑来,可以发招了。」
  
  岳少俊依言取出剑丸,缓缓抽出软剑,拱手道:「晚辈只学了一招剑法,还是老爷子先赐招,肴看晚辈是否接街下来?」
  
  宋镇山依然坐在椅上,颔首道:「也好,岳老弟那就准备了。」
  
  岳少俊后退一步,长剑当胸直竖,他因这招剑法,还是初学乍练,不敢丝毫分心,一面默诵金铁口传他的口诀,这一来,顿使心神专注在剑上,现出一片诚敬之色。
  
  宋镇山看了他一眼,不觉呵呵一笑道:「岳老弟在短短时日之内,果然已领悟了剑术的诀要,实在难得得很,现在你小心了。」说罢,三个手指撮着牙着,缓缓朝前点去。
  
  站在一旁的宋文俊,竺秋兰,和总管霍万清三人,眼看宋老爷子缓缓递出牙箸,早就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六只眼睛一霎不霎的看着那支牙箸。岳少俊站在宋老爷子面前,两人足有六六尺距离,照说宋老爷子手上拿着的一支牙箸,还不到一尺,就算手臂全伸出来,也够不到岳少俊的身前。
  
  但他牙箸才一缓缓点出,岳少俊就感觉到宋老爷子手上,已经不是一支牙箸,而变成一支森寒锋利的长剑。一时那还犹虑,软剑剑尖随着缓缓下落,直指宋老爷子的箸头。宋镇山点出的牙箸,势道十分缓慢:「岳少俊指着前方的剑尖,忽然一斜。这一斜,正好和宋镇山点来的箸头错开。
  
  宋镇山立即随着更动了点出的位置,但就是宋老爷子筷头一动之际,岳少俊的软剑忽然作了曲折之状,缓缓朝前刺去。宋镇山脸上忽然有了惊奇之容,点出的牙箸,突然加快,急速的向右划出。这一划剑风飒然,岳少俊耳中听到「嗒」的一声,只觉从剑上传来一股极大力道,由剑身缘臂直上,直震得左臂隐隐发麻,一个人也身不由己的向右冲出去两步。低头看去,软剑剑尖,又被宋老爷子的牙箸,削去了寸许长一截。
  
  这已是第三次折剑了,岳少俊急忙收起手中软剑,朝宋镇山作了个长揖道:「老爷子剑术如神,晚辈依然没有接得下来,还望老爷子恕罪。」
  
  这一瞬,宋镇山似是正在出神,闻言不觉歉然道:「岳老弟对这招剑法,只是初学乍练,尚未纯熟,只需稍假时日,即可接下老夫这一招了,老夫一时收箸不及,以致又把岳老弟宝剑削断了一截,实在遗憾得很。」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老脸上果然流露出极深的歉疚之容。
  
  原来岳少俊使出这招剑法,虽是初学乍练,但他剑招这一曲折,就把宋老爷子点出的一招剑法,化解开了。最后剑势缓缓刺出,已使宋老爷子有变招不及之感,只好仗着深厚功力,把岳少俊的剑尖削断了。
  
  试想像宋老爷子这样一位剑中高手,练剑数十年,一剑在手,收发由心,那会「一时收箸不及」?只因他被武林中尊为大老,盛名久着,怎肯说出自己已经输了的话来?但他为人一向正直,虽然隐忍下来,但内心愧疚,也自然流露出来了。
  
  岳少俊躬身道:「老爷子大客气了,其实晚辈这招剑法,只是刚刚学会,尚未纯熟,晚辈因远来不易,既在贵庄,故而恳求老爷子一试,心存侥幸,老爷子不加责备,已是万幸了。」
  
  宋镇山忽然轻嘱一声道:「老夫方才说过,岳老弟对老夫有恩,老夫实在应该答应为令师化解昔年误会,只是……唉,你如无法接得下老夫一招的话,就会无法胜任……
  
  岳少俊听出似乎另有内情,不觉望着宋镇山,以央求的口气道:「宋老爷子可否说得明白一点?」
  
  宋镇山为难的道:「老夫不是不肯说,只是……唉,岳老弟到时自会明白。」
  
  岳少俊心中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看宋老爷子似有为难之处,也就不好再问,这就拱拱道:「宋老爷子,晚辈也想告辞了。」
  
  宋镇山忽然站了起来,摇摇手,含笑道:「不忙,此时已经快近晌午,二位且在寒庄用过中饭再走不迟,而且老夫还有一事奉托,来,岳老弟,你随老夫到书房中去。」说罢,当先举步走出花厅。他既说有事奉托,而且又要岳少俊到书房里去,宋文俊,竺秋兰自然不好跟着同去。
  
  岳少俊随着他身后,走出花厅,穿行长廊,折入一道月洞门,那是一个自成院落的花圃。迎面一排三间敞轩,敢情就是宋老爷子的书房了。宋镇山推门而入,把岳少俊让进书房,含笑道:「岳老弟随便坐。」
  
  岳少俊略一打量,这三间书房,果然满壁图书,玉轴牙签,琳琅满目,收拾得更是窗明几净,十分精致。宋镇山走近右首一排书橱前面,打开橱门,取出一叠古书,然后轻轻按了一下,那书橱忽然缓缓自动移开,露出一个暗橱。
  
  岳少俊不知他忽然打开暗橱,要做什么,但这是宋老爷子的隐秘,自己自然不好多看,这就装作参观壁间悬挂的书画,别过身去。宋镇山从暗橱中取串一柄绿鲨皮剑鞘的长剑,然后又推上书橱,恢复原状,把一叠古书放置原处,转身叫道:「岳老弟。」
  
  岳少俊也转过身来,说道:「宋老爷子有何吩咐?」
  
  宋镇山把手中那柄绿鲨皮长剑,往几上一搁,说道:「岳老弟,这柄长剑,就是老夫甥女恽慧君在真州无意中得来的贞姑剑,业叫做吸金剑,自从老弟替贼党误捎毒函,老夫就已警觉到江湖上觊觎此剑的人,不在少数,慧君虽已尽得乃父传授,只怕未必保得住它。故而她动身回去之时,老夫要她把此剑留下,并经老夫改装,如今已不虞被人发现,老夫意欲奉托岳老弟去一趟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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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少俊道:「宋老爷子可是要晚辈把此剑送去吗?」
  
  宋镇山一手摸着花白长髯,含笑道:「不错,以岳老弟的身手,自是不虞被人所劫,而且此剑经老夫一番改装之后,只是一柄较佳的百练精钢松纹长剑,即使老江湖也不易看得出来,因此岳老弟尽可放心,不致为人觊觎
  
  岳少俊道:「宋老爷子委办之事,晚辈岂敢推辞?」
  
  宋镇山微微一笑,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十分郑重的递到岳少俊手中,又道:「岳老弟大概已经知道,慧君的娘,乃是老夫胞妹,老夫同胞兄弟,共有三人,老夫居长,她是老夫的三妹,老夫二妹,现居九华。你见到三妹之时,务必把这方玉佩,亲手交给她,如三妹有什么差遣,你务必要答应下来。」
  
  岳少俊点头道:「晚辈记下了。」
  
  宋镇山道:「好,你现在可把此剑佩好,就说老夫因三次削断了你的剑尖,故以此剑相赠,任何人面前,都不可提起老夫和你所谈之事。」
  
  岳少俊把玉佩贴身藏好,然后又把长剑佩好,说道:「晚辈省得。」
  
  宋镇山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紧记,那金铁口传你的一招剑法,老弟最好在此去扬州的一路上,早晚勤加练习,不可稍懈,此行方可胜任愉快。」
  
  岳少俊道:「多谢宋老爷子关爱,晚辈自当谨记。」
  
  宋镇山含笑点头道:「好,咱们可以回到花厅去了。」两人回转花厅,果见一张方桌上,已经摆好酒菜。
  
  宋文俊,竺秋兰眼看岳少俊随着宋老爷子走入,他身上多了一柄绿鲨皮的长剑。宋镇山没待他们开口,呵呵一笑道:「你们不妨猜猜看,老夫要岳老弟到书房去做什么?」
  
  宋文俊道:「爹大概是送了岳兄一柄名剑。」
  
  宋镇山拂髯笑道:「为父三次折断了岳老弟的剑尖,要他随为父到书房里自己去挑一柄,岳老弟再三谦让,才挑了这一柄,此剑虽非名剑,却是武当派所铸的松纹剑,是昔年玉真道长送给为父的,刚中有柔,颇为适用。」
  
  岳少俊道多.「这是多蒙老爷子爱护,晚辈感激不尽。」
  
  宋镇山又是呵呵一笑道:「岳老弟不用说客气后,咱们随便坐,酒菜快凉了呢。」
  
  午后,岳少俊、竺秋兰别过宋老爷子,出了天华山庄,宋文俊一直送到渡头,才珍重道别。赶到武进,已是上灯的时候,两人就在大街上找了一家酒馆,吃过晚餐,到了高升老店落店,要了两间上房。各自盥洗完毕,竺秋兰悄悄推门走入,低声说道:「岳大哥;好像有人盯上我们了呢。」
  
  岳少俊道:「你发现了什么人?」
  
  竺秋兰道:「我只是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从渡头起,一直跟着我们,方才在面馆里,也有人在我后面,一直盯着我……」
  
  岳少俊道:「这是你疑心生暗鬼,茶楼、酒店,原是公共场所,走进一个年轻姑娘,食客们自然会多看上一眼,我们最近遇上了一连串的事故,才使你心理上产生了杯弓蛇影,好像有人在暗暗跟踪着我们了。」
  
  他看竺秋兰依然有些怀疑神色,不觉笑了笑,宽慰着道:「其实我们大阵仗都见识过了,就算暗中有人跟踪,又有何俱?」
  
  竺秋兰掠掠鬓发,嫣然笑道:「是啊,咱们又怕过谁来了?」她这一笑,一天云雾,就全开朗了,接着轻哦一声问道:「岳大哥,现在我们要上那里去呢?」
  
  岳少俊道:「扬州。」
  
  竺秋兰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问道:「到扬州去做什么呢?」
  
  岳少俊道:「是宋老爷子要我送一件东西给恽夫人。」
  
  竺秋兰道:「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想起来了,宋老爷子说过,有事相托,后来你跟他到书房里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岳少俊点点头,从怀中取出玉佩,把当时情形,大概说了一遍,但没提到「贞姑剑」。
  
  竺秋兰道:「听起来,好像很神秘,一方玉佩要你必须亲自送交恽夫人……」忽然「嘻」的轻笑一声,抿抿嘴道:「我知道了。」
  
  岳少俊道:「你知道什么?」
  
  竺秋兰道:「宋老爷子因你有恩于他,他三次削断了你的软剑,心里过不去……」
  
  岳少俊道:「这和送一方玉佩,有什么关系?」
  
  竺秋兰道:「自然有关系了,宋老爷子看你人品武功,都很不错,所以所以……」
  
  岳少俊道:「所以什么呢?」
  
  竺秋兰粉脸一红,抿嘴笑道:「所以他要你送一方玉佩给恽夫人,也许这是他们兄妹早就约了的暗记……」
  
  岳少俊道:「这会是什么暗记?」
  
  竺秋兰道:「你再仔细想想,就会想得出来。」
  
  岳少俊听得一怔,摇头道:「我想不出来。」
  
  竺秋兰轻嗔道:「你呀,还和我装糊涂。」
  
  岳少俊一头雾水,怔怔的道:「我真的想不出来。」
  
  竺秋兰望着他,目含幽怨,脱道:「好,我告诉你吧,宋老爷子看上了你,才要你去见见恽夫人的。」
  
  岳少俊这回听出来了,俊脸不禁一热,说道:「兰妹,你想到那里去了。」
  
  竺秋兰抿抿嘴,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只要恽夫人也看中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
  
  岳少俊没待她说下去,急道:「兰妹,你……」伸手抓住她的纤手,把她拉了过来。
  
  竺秋兰心头一慌,娇声道:「岳大哥,你……」
  
  岳少俊拉着她一双纤手,轻声道:「兰妹,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竺秋兰轻嗯一声,缓缓偎入他怀里,低垂粉头,幽幽的道:「其实恽姐姐人很不错,她对你更是一往情深,我看得出来……」她还要说下去,但两片樱唇,被另外两片灼热的嘴唇,给堵住了。她只轻嗯了一声,就没再作声。
  
  落下的床幕之中,衣服一件一件地抛了出来,连亵衣内裤都没留在身上。等到两人赤裸裸地滚倒床上,竺秋兰早羞的霞染周身,脸垂的低低的,芳心里小鹿乱撞,连破身那晚都没有这样紧张。岳少俊的手正给她纤纤柔荑带着,贴在她乳下,怎不知她心中乱跳?
  
  岳少俊心下不自觉地赞叹着,竺秋兰乳房的丰腴柔软和滑嫩,真叫人爱不忍释。那丰盈柔软的双峰被他抚揉搓弄的感觉是那样醉人,偏偏自己的手也给抓着,停在乳上,那种羞赧和欢快揉合一起的感觉,使竺秋兰连牙都咬不住了,柔腻的呻吟声慢慢从口中流泄出来,身子都灼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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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少俊本封着她的樱唇,偏在这时松了开来,让蜜糖般黏腻香甜的娇喘声,再无阻碍地奔放出来,欣赏着这美女忍耐不住慾火和羞意双重摧情之下的含羞媚态,双手仍好整以暇地,在她鼓胀而充满弹力的乳上,来回抚摩,撩动她体内潜藏的情慾,好一会儿才暂息手段。
  
  「兰妹,你还受得住吗?」
  
  「快……快受不了了……」竺秋兰媚眸微开一线,情焰慾念如喷火般的涌出,声音又柔又甜:「可是……可是兰妹……会努力的……尽量……尽量逗的大哥开心……大哥……你就别……别再留手……了吧……兰妹……兰妹……很快活哩……」
  
  「兰妹放心……」岳少俊压上了身子,竺秋兰玉腿上的嫩肤,一点阻挡也无的贴上了他炽热的宝贝,竺秋兰禁不住地颤抖着,媚眼丝一般地眯了起来,配上颊上的艳丽红色,从白皙的肌肤中透出,几乎像水蜜桃一般可以挤出水来,那种羞赧中的微微娇俏,真是男人难得一见的美态。
  
  「夫妻之道是求合欢,大哥怎会做兰妹不悦之事?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以后还有大好时光。」
  
  「不,不要。」竺秋兰轻柔的呓着:「兰妹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留在床上,缠得要死要活。」
  
  「放心吧,我只是说先到这儿,可没说今夜要饶你。」岳少俊吮着她耳珠,股股热风直透耳鼓。
  
  表面的矜持早被他撕开了,竺秋兰虽是芳心早允他的调戏,嫩薄的脸皮却早不争气的红了,只能轻微地点着头,一任风狂雨骤。双手恰到好处地在她乳上穿梭,留下了微微的红痕和似苦还乐的呻吟,岳少俊的嘴从竺秋兰的颊上流下。
  
  顺着琼鼻、檀口、颈项,滑过了峰间深深的乳沟,舐着她一丝肥肉都没有的平滑小腹,直抵汨汨水流的幽径。给这样逗弄,竺秋兰早瘫了下来,藕臂无力地搭在岳少俊肩上,指甲按上他的背,腿也张了开来,呻吟着娇喘着要压着她的男人赶快下手,填满她、充实她、占有她,让她欲仙欲死。
  
  「怎……怎么会……」竺秋兰一惊,焚身的慾火却没有一点稍熄。她也不是第一次献身予他了,但下身接触到的宝贝,却很明显地是比以前大啊。甚至连龟头微微一挺,竺秋兰几乎都承受不住,那种灼烧感和巨大。
  
  「变的……变的这么大……这么热……怎么办……叫兰妹……怎受得住……兰妹小小的……小小的幽径里……那容得下这般……这般巨物……大哥饶了妹妹……」
  
  「才不饶你呢。」岳少俊气喘嘘嘘,股股热气直喷在竺秋兰乳上,烧得那颤颤的乳尖抖着,更增慾火:「兰妹放心,你一定受得了的。」他捏了捏竺秋兰乳房,随即松手,让胀大坚挺的双峰在一阵抖动后复原,状极淫浪。竺秋兰被他摸的只是喘息,娇羞非常地求饶着,但都说成这样了,岳少俊又岂有放手之理?
  
  股间是那么的烫热,竺秋兰逼的珠泪盈然,岳少俊不顾她的求恳,硬是冲了进去,才光是龟头突入而已,竺秋兰便已承受不住地娇吟着,她窄窄的幽径贴着他龟头紧紧的,那股火热的感觉瞬时延烧周身,虽胀的她无比难忍,却也让她芳心骚然。
  
  岳少俊的强攻猛闯也只有让龟头突破而已,他暂停了下来,强忍着一戮到底的冲动,那样他虽爽,身下这娇嫩的女孩却一定无法承受。竺秋兰闭上了眼睛,再怎么样她也阻止不了他的攻势,只能任他施为。慢慢地,竺秋兰感到岳少俊的舌头舐上了颊,卷去了她的泪,动作是那样的温柔怜爱,刚开始时的强暴之行似乎不存在似的。
  
  熄下的火焰又燃了起来,竺秋兰不禁难忍地扭动着纤腰,发出了曼妙柔嫩的娇喘,除了已突入她幽径的宝贝之外,岳少俊已对她的胴体展开了全面侵犯,竺秋兰感觉到全身上下,似乎每一寸的胴体都在他的抚爱之下烧了起来,他的身体是那么灼热,全面毫无间隙地紧贴着她,享受着她的芳香娇柔,那熟悉的动作再一次地燃烧着竺秋兰体内的火焰,内外交攻的慾火让这宫主泛起了春情,几乎是主动地搂住了他,口中发出了欢乐的娇吟。
  
  微微的一痛,竺秋兰这才发觉,岳少俊的宝贝不知何时,已偷渡了进去,完完整整地深入了她,直没至根,那烫热无比的宝贝紧紧贴上了她娇嫩的皮肤,灼热从交合处传了上来,熨的她全身暖烘烘的,虽然下面夹的是紧的很,也有一丝丝的难受,但那种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快活,身子几乎是完完全全被贯穿了。
  
  那最烫的尖端似是突破了幽径深处的花心,光是停在那儿就让竺秋兰幽径中淫水蜜液流个不停,又湿又润,要是能照光进去的话,真不知会有多漂亮。正当竺秋兰满足于这种欢快,恨不得他紧紧插着不要动,光用那热度的烘烤就把她烘的欲仙欲死、飘飘欲仙,岳少俊却慢慢地、无限依恋地退了出去,只留下烫热的尖端还点在她里面。
  
  「为什么,大哥?」竺秋兰媚眼微睁,春情无限,四肢搂得他更加紧了,她已被逗弄的慾火泛滥,恨不得被他插的爽死才好,怎容得岳少俊不动?
  
  「你不是容不下,要我饶你吗?」明知他是在调情,要让自己明明白白地投降,竺秋兰却已挡不住慾火的侵袭了,芳心情动已极,全身都发热,现在她所要的只有男人的强狠和温柔啊:「嗯……兰妹……兰妹现在……容的下了……大哥……大哥想怎样……怎样都行……」
  
  「那你不反对我全力出手罗。」岳少俊调笑着,在她粉背上来回抚搓的手紧了紧,让她发出了微呓。而竺秋兰的回答则是玉手勾上他的颈子,把他压了下来,嫩软温滑的肌肤紧贴着他,迎君之意再明显也没有了。岳少俊等了好久,这才逗的她心动,宝贝早胀的疼了,恨不得马上在姑娘的穴里猛冲几阵才行。
  
  娇呓声愈来愈柔软、愈来愈媚荡,竺秋兰被岳少俊强猛地冲了几下,已是承受不起,偏是被他勾动了春情,虽说是额上冒汗,仍强自撑持着,迎合他的动作,精力似乎都化成了愉悦,占领了她全身。岳少俊干的兴起,将枕头垫在她臀下,让竺秋兰的阴唇高高地敞了开来,正合男人强抽猛插的兴味。
  
  竺秋兰不住扭挺着身子,指甲不自觉地陷在他背上,掐出了红痕,任淫水随着动作喷溅出来,迎合着强有力的冲刺,每一下都让她酥爽无比,没几下就泄了阴精,达到了高潮。看着胯下美女脱力而慵惓,无比满足的表情,加上宝贝被她窄紧的宝贝紧紧箍着,股股温润的热气滋润着龟头,感觉真个销魂,偏生他的慾火才刚起步而已,连威风都没发呢。
  
  也不管竺秋兰已泄的颊比枫红、媚眼如丝,四肢百骸全酥软了,岳少俊将她的腰一兀,把她整个人大字形地摊在床上,紧紧压着,耸动着腰臀,宝贝抽插地更猛烈了,还不时打个旋儿、钻她一钻,让竺秋兰的淫水蜜汁一滴一滴给汲了出来,钻的她芳心鹿般乱撞,偏是不能自己的挺动娇躯,任君淫玩,双乳随着急促的呼息而震跃弹跳,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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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这样猛烈抽送下来,竺秋兰似连动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整个人软软地瘫在那儿,任君宰割,只呻吟欢叫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娇媚,娇呼地抒放了藏在心里,不敢言语的情火,神智昏茫,也不知高潮了多少次。等到岳少俊也上了顶峰,再忍不住地一下重重地射在她体内深处时,她早半晕半茫地倒下了。
  
  那射精的力道似乎是击穿了她花心软肉,火般的精液犹如电击,捣的她体内深处一阵澈骨酸麻,只乐的竺秋兰媚眼如丝、四肢无力,回光返照地淫叫一阵后,瘫痪在他怀中,眼里尽是沉醉,胴体像是融了的糖一般的软腻,软黏着男人。
  
  「大哥,你坏死了。弄得兰妹迷迷茫茫、全身无力,叫兰妹明天怎么上路?」竺秋兰软瘫在岳少俊怀里,埋怨声中带着无比的娇弱温柔,她这下可是再爽不过的了。
  
  「那就不要上路好了,留在床上陪我一天,大哥保证你一点也不会觉得闷。」岳少俊笑着,看着她这样脱力的样儿,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满意的。他故意挤了挤竺秋兰那坚挺的双乳,粉红的蓓蕾仍是那么娇艳可爱,乳房坚挺却无失于其柔软滑润,只挤的竺秋兰一阵娇呓,却是动都不能动,任他轻薄。
  
  翌日一早,他们双双上路,竺秋兰果然有些慵懒不堪,但怕耽误正事,只得勉力上路。从镇江渡江,就是瓜州。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逢的地方,旧地重游,自然值得一对恋人的留恋。瓜州小街上,依然行人来往十分热闹,那家小酒馆却易了主人。
  
  岳少俊,竺秋兰两人跨入酒馆,里首墙壁上贴着的「黑虎玄坛」财神爷的神像,也已不见,换了张大红纸写的价目单。两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叫了两碗面,看看其他食客,差不多全是过路的客商,也就没有多说,吃完面,付帐出门。刚走到街梢,竺秋兰口中忽然「咦」了一声,不觉停下步来。
  
  岳少俊急忙回头问道:「兰妹,你怎么啦?」
  
  竺秋兰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有娘留下的记号。」
  
  岳少俊道:「令堂留的记号怎么说?」
  
  竺秋兰道:「这是找我的暗记,要我速去相见?」
  
  岳少俊道:「令堂现在什么地方?」
  
  竺秋兰道:「暗记只是一种指示方向的记号,又不是文字,那会说得很详细?」
  
  岳少俊道:「那么暗记指示你朝什么方向去呢?」
  
  竺秋兰道:「这暗记指示的方向,只是要我往前赶去。」
  
  岳少俊道:「那我们快走。」两人出了瓜州,竺秋兰一路留神着房子大树,和草丛问的石头,果然又发现了两处暗记,依然指示她循着大路前行。
  
  竺秋兰轻咦道:「看娘一路留的记号,她老人家好像也在扬州了,岳大哥,不用看了,快些走吧。」
  
  提起扬州,就会使人不期而然想起「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的名句。自从隋场帝建立行都,扬州就一直是繁华名邑。尤其因为地当南北交通要道,两淮盐运的中心,不少富商大贾,都住在这里,富丽繁华,在当时可说是首居一指。
  
  岳少俊,竺秋兰赶到扬州,还未入城。竺秋兰就在城脚下发现了娘的记号,脚下一停,低低的道:「岳大哥,娘留的记号是指向仙女庙去的,你先进城去,我到仙女庙找娘去,城里东横街有一家叫小江南的客店,你在那里落脚,我会找你去的。」
  
  岳少俊道:「你不和我一起到恽府去么?」
  
  竺秋兰道:「你也不想想,宋老爷子把你叫到书房里去,才交给你这方玉佩,还要你务必亲自送交恽夫人,其中必有缘故……」
  
  岳少俊脸上一红,说道:「兰妹,你又想到那里去了……」
  
  竺秋兰正容道:「岳大哥,我昨天原只是和你说着玩的,你想宋老爷子郑重其事,在书房里交给你这方玉佩,绝非寻常。我和你一起去,也许会使恽夫人有什么忌讳之处,所以还是你一个人的好,我正好趁这段时间,找我娘去,不论谁先回来,在小江南客店里等好了。」
  
  岳少俊想想她说的也是有理,这就点头道:「那就这样办吧,我会在客店里等你的。」
  
  竺秋兰嫣然一笑道:「我如果回来得早,也会在那里等你。」说罢,转身朝东行去。
  
  岳少俊人城之后,先找到东横街,老远就看到小江南招商客店,这时还不到午牌时光,客店前面进出的人不多,夥计们也没在门前招呼。岳少俊踏进门,一名夥计就迎了过来,含笑问道:「公子爷是找人还是住店?」
  
  岳少俊道:「住店,你们可有清静上房?」
  
  夥计道:「有,有,公子爷请随小的来。」说罢,引着岳少俊进入后进,经过一座小天井,一排七间楼房,曲槛相通,果然十分清静。岳少俊要了东首两间厢房,并说还有女眷随后要来。夥计唯唯应是,送茶送水,十分殷勤。岳少俊洗了把脸,就交代夥计,自己要出去一趟,待回妹子来了,就要她在房中等候。
  
  夥计连声应是,陪笑道:「公子爷放心,小姐来了,小的自会招呼。」
  
  岳少俊又道:「夥计,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你知不知道?」
  
  夥计笑道:「公子爷要打听的是什么人?」
  
  岳少俊道:「人称淮扬大侠的……」他话还没说完,夥计连忙陪笑道:「公子爷说的是恽老爷子,我们扬州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扬州城里,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公子爷是恽老爷子的……」
  
  岳少俊道:「我有事要去恽府,不知如何走法?」
  
  伙汁道:「恽老爷子的府第,在南城吉祥坊,公子爷只要到了吉祥坊,就可看到两扇黑漆铜钉的大门,门楼上写着「归云庄」的就是,问都不用问。」
  
  岳少俊说了声:「多谢。」就出了店门,一路往南城行去。一路上但见商肆栉比,门面宽敞,街道上行人车马,往来络绎,扬州城果然景象繁华,商业鼎盛,一片升平。
  
  找到吉祥坊,这里已是一片住宅区了,走没多远,果见一座高大的门楼,门前还蹲着一对石狮,石阶上两扇黑漆大门钉着金闪闪的铜钉,门额上是用清水方砖铸刻的「归云庄」三个大字。岳少俊略为敷了敷衣衫,就走上前去,轻轻扣了两下门环。
  
  过没多久,两扇大门启处,走出一个老苍头来,朝岳少俊打量了一眼,问道:「相公找谁?」
  
  岳少俊抱了抱拳,说道:「在下岳少俊,是求见恽老爷子来的。」
  
  那老苍头道:「岳相公来的不巧,我家老爷出门去了,还没回来。」
  
  岳少俊道:「既然恽老爷子还没回来,在下想见见你家小姐,烦请老管家代我通报一声。」
  
  那老苍头听岳少俊说要见小姐,不觉多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家小姐上武进去了,还没回来。」
  
  这下,岳少俊不觉有气,冷笑一声道:「老管家这是不肯给我进去通报了?」
  
  老苍头道:「相公要见我家小姐,但我家小姐不在家,你要我如何给你进去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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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少俊道:「在下就是从武进来的,你家小姐五日前已经回来,老管家怎说也尚未口家呢?」
  
  老苍头惊奇的道:「岳相公是说我家小姐五日前已经回来了?」
  
  岳少俊道:「不错。」
  
  老苍头道:「这就奇了,我家小姐真的还未回来。」
  
  岳少俊道:「老管家,那就麻烦你禀报老夫人一声,就说岳某求见。」
  
  老苍头道:「岳相公,你刚才说是从武进来的?」
  
  岳少俊道:「不错,在于是从天华山庄来的。」
  
  老苍头听说从天华山庄来,不觉改容道:「岳相公原来是天华山庄来的,快请里面坐。」说罢,连连肃客。
  
  岳少俊跨入大门,老苍头阖上大门,在前引路,折入二门右廊,把岳少俊延入右厢客室,说道:「岳相公请稍待,容小老儿禀过老夫人,再来相请。」
  
  岳少俊道:「老管家请便。」老苍头随即退去,过了约摸一刻工夫,老苍头去而复返,拱拱手道:「老夫人请岳相公至后堂相见,岳相公请随小老儿来。」岳少俊站起身,随着老苍头穿行长廊,进入后堂。
  
  老苍头在阶下站定,躬身说道:「回老夫人,岳相公来了。」
  
  只见一名青衣少女站在阶上,娇声道:「老夫人有请岳相公。」
  
  岳少侠举步跨上三级石阶,青衣少女早已掀起湘帘,轻启樱唇,说道:「岳相公请。」
  
  岳少俊举步走入,只见堂上左首一张雕花椅上,坐着一个蓝布衣裙的老妇人,看去年约五旬开外,脸色白净,貌相极为慈祥,双目神光湛然,颇有几分和恽慧君相似之处,心知她是恽夫人了。在她身后,垂手侍立一名青衣使女。
  
  岳少俊急忙趋上两步,作了个长揖,说道:「在下岳少俊,见过夫人。」
  
  恽夫人打从岳少俊进入后堂,就已上下打量着他,这时略一欠身,抬手道:「岳相公请坐。」她抬手之间,自有一种雍容气度,有其母,必有其女,无怪恽慧君举止端姻,也有乃母的气质。
  
  岳少俊退后一步,拱手道:「在下谢坐。」然后在下首一张椅上坐下。
  
  恽夫人看他人品俊逸,彬彬有礼,心中也暗暗赞许。这时那掀帘的青衣少女一手托着漆盘,送上一盏香茗,放在几上,轻声道:「岳相公请用茶。」
  
  岳少俊连忙含笑道:「多谢姑娘。」
  
  那青衣使女粉脸微红,说道:「不用谢。」匆匆退去。
  
  恽夫人道:「岳相公是从天华山庄来?」
  
  岳少俊道:「是的。」
  
  恽夫人道:「那是我大哥要你来找拙夫的了?」
  
  岳少俊道:「是的,在下受宋老爷子之托,求见夫人而来。」
  
  恽夫人道:「老身方才听恽义说,小女五日前已从武进回来,此话当真?」她不问岳少俊到扬州来作甚,先问女儿之事,这也是人之常情,做娘的谁不牵挂自己女儿?
  
  岳少俊道:「是的,恽小姐返回扬州,如今算来,已有五日了。」
  
  恽夫人听得心头大急,双眉微蹙,望着岳少俊,问遣:「岳相公和小女相识么?」
  
  岳少俊给她问得脸一红,微显促,应了声:「是的。」
  
  恽夫人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似子倒挺老实的。」一面问道:「岳相公可否说得清楚一点,小女是几时动身回扬州来的?」
  
  岳少俊想了想,才道:「那是六天前,在下和宋文俊兄、恽小姐等人,在戚墅堰一片巨宅中,一同探寻贼人下落。分手之时,在下曾听霍总管说:扬州有人来了,要文俊兄和恽小姐速即回去,第二天,也就是五天前,在下赶去天华山庄,就没见至恽小姐,想必已经回扬州来了。」
  
  恽夫人道:「岳相公既和小女相识,第二天到天华山庄去,没见到小女,没有问他们么?」
  
  岳少俊一张俊脸,为之一红,嗫嚅说道:「在下当时……没有问……后来发生了事故,就无暇再问了。」
  
  恽夫人从岳少俊说话的神情,自然看得出来,这年轻人没敢多问,是为了害臊,敢情他暗恋着自己女儿,只不知他出身如何?武功如何?心中想着,忽然轻哦一声,问道:「后来发生了事故,天华山庄发生了什么事故?」天华山庄发生的事故,她自然还不知道了。
  
  岳少侠道:「是有人假冒了宋老爷子……」
  
  「什么」恽夫人几乎还当自己耳朵听错了,急急问道:「你说有人假冒我大哥?」
  
  岳少侠道:「是的,但后来很快就揭穿了。」
  
  「老身一点也不知道。」恽夫人望着他,问道:「岳相公,此事经过如何,你可否为老身说详细一点?」
  
  岳少俊道:「此事说来话长,要说详细,就得从宋老爷子误中散功奇毒说起……」
  
  恽夫人听得身躯一颤,吃惊道:「什么?我大哥中了散功奇毒?」
  
  「是的。」岳少俊应了一声,就从自己替人捎信说起,一直说到自己得到解药,赶去天华山庄,揭穿狼山一狈索毅夫假冒宋镇山。后来如何在秦履峰一处石窟中救出宋老爷子,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只是没说出自己求见宋镇山之事。
  
  恽夫人听得神色屡变,直等岳少俊把话说元,才吁了口气,说道:「这帮贼,究竟是何来历,胆敢如此胡作非为,竟然找到我大哥头上去了……」
  
  她从大哥被贼人假冒,突然联想到自己女儿离开天华山庄已有五日,那时正是天华山庄出个的那一天。心念这一动,不由神色大变,急急说道:「小女至今未回,不要也出了事……唉,拙夫也真是的,出门多日,怎么还不回来……」她这是自己在说,岳少俊不好回答。
  
  恽夫人心头好像有了什么预兆,攒攒眉,接着道:「我大哥奉托岳相公远来,不知有什么事么?」
  
  岳少俊道:「在下奉宋者爷子之命,是替令嫒送一柄剑来的。」
  
  恽夫人奇道:「替小女送一柄剑来的?」
  
  「是的。」岳少俊从身边解下「吸金剑」,双手奉上,说道:「这柄剑,是恽小姐在真州无意中得来的,据说此剑是南未晏孝广的女儿晏贞姑之物,能够吸取对方兵刃,所以又叫吸金剑。晏氏父女抵抗金兵,壮烈成仁,此剑沉入扬子桥下,直到最近才被人无意中捞起,消息很快就传遍江湖,目前正有不少人在找寻此剑。宋老爷子怕恽小姐返回扬州,途中会引起歹人觊觎,才要恽小姐把此剑留在天华山庄,经宋老爷子略予改装,特地要在下送来。」
  
  恽夫人越听越急,女儿五天尚未返家,准是消息外泄,和这柄剑有关了。一念及此,不觉「哦」了一声,好似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岳相公方才你说六天前你们搜索一处巨宅,听霍总管说,扬州有人赶去天华山庄,第二天你上天华山庄去,就没见到小女,她回扬州来了,这是说,咱们这里有人去接小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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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少俊道:「是的,在下确曾听霍总管这么说,但是不是有人去接恽小姐,在下就不知道了。」
  
  恽夫人道:「咱们这里根本没派人去呀。」说到这里,急忙叫道:「小燕,快去叫恽义进来。」帘外一名青衣使女「唷」了一声,莲步细碎,往外行去。不多一会,只听帘外响起小燕的声音说道:「回老夫人,恽义来了。」
  
  恽夫人道:「快叫他进来。」
  
  湘帘掀处,老苍头急步走入,躬身道:「老夫人呼唤老奴,不知有何使唤?」
  
  恽夫人问道:「咱们庄上,这几天可有人到武进去么?」
  
  恽义道:「没有,老夫人没派准到武进,谁会上武进去?」
  
  恽夫人道:「但六天前,明明有人上天华山庄去了,霍总管总不会认错咱们庄上的人吧?」
  
  「六天前……」恽义想了想,才道:「咱们庄上的人都在,一个也不少,只有修剪后园花草的王四,八天前请了假,是他娘病了,还跟帐房支了一个月薪,至今没有回来。」
  
  恽夫人脸色微变,问道:「霍总管认识他么?」
  
  恽义道:「老夫人忘了,去年雀总管到咱们这里来,见过王四,还夸奖他手艺不错,结果带了几盆蟹爪菊回去呢。」
  
  恽夫人唔了一声,问道:「你记不记得王四是谁介绍来的?」
  
  恽义道:「好像是老爷子在仙女庙带回来的。」
  
  恽夫人道:「他到咱们这里有几年了?」
  
  恽义道:「快两年了,是去年春季里来的。」
  
  恽夫人哼道:「一定是他。」
  
  恽义道:「老夫人……」
  
  恽夫人一挥手道:「你先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恽义躬身道:「老奴告退。」转身退了出去。
  
  恽夫人双眉不展,看了岳少俊一眼,说道:「这么说,果然有人觊觎小女的吸金剑,可能是路上出了岔了……」
  
  岳少俊突然问道:「请问夫人,不知恽老爷子出去有几天了?」
  
  恽夫人听他问得有些突兀,微微一怔:「拙夫出门也快有一个半月了,唉,这些年来,他平时很少出门,就是出去,也没有耽搁得这么久的,哦,岳相公问起拙夫、不知有什么事情吗?」
  
  岳少俊道:「一个月前,在下曾在瓜州见过恽老爷子,那是一直没有回来过了,难道……」
  
  夫人听出他话中好像有事,不觉目光一注,问道:「岳相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岳少俊想了想,才道:「夫人方才不是听在下说过,在下受歹人利用,梢了一封毒函给宋老爷子么?」恽夫人似是急于听他说出下文,故而只「唔」了一声。
  
  岳少俊续道:「那封毒函上,写的就是要恽小姐以吸金剑去换恽老爷子……」
  
  「什么?」恽夫人身躯猛然一震,失声道:「那毒函上要小女以吸金剑去换她爹,这么说,拙夫已经落到歹徒手中了?」
  
  岳少俊道:「当时宋老爷子的解释,以为歹徒要对宋老爷子下毒,信上总得夸张其词,使宋老爷子大吃一惊,藉以分散他的注意,故而并不深信……」
  
  恽夫人道:「贼党连大哥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劫待出天华山庄,以假易真,拙夫自然也会中他门的圈套了。」她心头虽乱,但分析事理,依然有条不紊。
  
  岳少俊道:「夫人说得是,当时谁也不会相信以恽老爷子的威名,自然不可能会发生事故,但恽老爷子又一直没有回府,而且贵府并没派人上天华山庄,但霍总管明明说扬州有人急促赶去,如今恽小姐又没有回来,凡此种种,细想起来,就不无可疑。」
  
  恽夫人平日是很沉着的人,但丈夫,女儿都没回来,加之天华山庄都有人卧底,都会出事,一时之间,急得几乎迸出泪来,说道:「他们父女一定出了漏子,这叫老身如何是好?」突然「哦」了一声,问道:「岳相公,你说在瓜州见到拙夫,他和谁在一起?」
  
  岳少俊道:「没和人在一起,恽老爷子好像也是为了吸金剑赶到瓜州去的。」
  
  恽夫人奇道:「这就奇了,他临走之时,怎么没和老身提起过此事呢?哦,岳相公看到拙夫之时,他有何行动?」
  
  岳少俊道:「恽老爷子是为了吸金剑是神物利器,不容落入黑道妖邪之手,才出面的……」当下就把自己在瓜州面馆所遇见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恽夫人道:「黑虎神赵光斗,还不是拙夫的对手,但他们人多手众,拙夫双拳难敌四手……」话声未落,只听帘外响起小燕的声音说道:「禀老夫人,小翠回来了。」小翠,正是恽慧君的贴身使女。恽慧君失踪,她当然也跟着失踪,如今她回来了,这岂不是好消息?
  
  恽夫人急急说道:「快叫她进来,快。」
  
  湘帘一动,小翠一条娇小的人彩,一下闪了进来,奔到恽夫人面前,扑的跪到地上,呜咽的道:「老夫人不好了,小姐她……」
  
  恽夫人心惊肉跳的急着问道:「小翠,快说,小姐怎么了?」
  
  小翠道:「小姐和小婢都被贼人劫持,贼强盗今天把小婢送回来,是要小婢送信来的。」恽夫人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贼人把小翠放回来送信,那是掳人勒索,慧君当然不会有危险了。
  
  这就和声道:「小翠,你站起来,慢慢的说。」小翠应了声「是」,站起身,这才发现下首椅上坐着岳少俊,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喜色,急忙躬身道:「岳相公几时来的?」
  
  岳少俊还礼道:「小翠姑娘,你家小姐,是被什么人劫持去的,现在那里?」
  
  小翠道:「不知道,小婢一点也不知道。」
  
  恽夫人眼看小翠和岳少俊似乎极熟,尤其岳少俊对慧君被贼所掳,也似乎颇为关心,心中暗暗点着头,一面说道:「小翠,你不是和小姐在一起么?怎会一点也不知道?」
  
  小翠道:「小姐和小婢一起被关在一处黝黑没有天光的地窖里,今天他们是蒙着我眼睛,用车子把我载出来的,一直到达城门外,才揭去黑布,要我自己回来。」
  
  恽夫人听她没头没脑的说着,不觉微微摆着两道修长的眉毛,问道:「你们有没有遇上老爷?」
  
  小翠道:「没有,老爷救我们去了么?」
  
  恽夫人道:「你先把你们如何被贼党劫持的经过,说给我听听,要说得详细一些。」
  
  小翠答应一声,说道:「那天王四急促赶到天华山庄去,说是奉老爷子之命,去接小姐的……」
  
  恽夫人怒哼一声道:「果然是他。」
  
  小翠道:「我们在镇江下了渡船,不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恽夫人道:「那一定是贼人在你们茶水里做了手脚,这该死的东西。」
  
  小翠道:「等我们醒来,就被他们关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地窖里,直到今天,贼强盗说,可以先放小婢回来。他门就用黑布蒙着小婢眼睛,上了车,足足驰行了大半天,才把小婢放下车,小婢揭开蒙眼黑布,已经到了东门外,才赶回来的。」
  
  恽夫人道:「你说他们放你回来,是要你捎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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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道:「那是王四说的,要小婢回来,禀告老夫人,他们要的是吸金剑,绝不会难为小姐请老夫人只管放心,但要我门拿剑去换人。」
  
  恽夫人道:「拿剑去换人,他们有没有说如何换法?到那里去换?」
  
  小翠道:「王四说了,明晚初更,要小婢带了剑去,到雷塘旧苑,等他们看过主剑,就可释放小姐。」
  
  恽夫人气愤的道:「他们胆子不小,居然敢掳人勒索,我倒要去看看,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小翠吃惊的道:「老夫人,你可不能去。」
  
  恽夫人道:「为什么?」
  
  小翠道:「小姐在他们手里,投鼠忌器,万一……万一……。」
  
  岳少俊道:「夫人如果信得过在下,明晚由在下陪同小翠姑娘同去,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恽夫人看了他一眼,说道:「岳相公远来,此事怎好相烦?」
  
  岳少俊道:「夫人言重,匪徒胆大妄为,竟敢劫持恽小姐,勒索名剑,在下即使和夫人,小姐素未谋面,遇上了也不能袖手,何况在下受宋老爷子重托,替恽小姐送剑来的。吸金剑神物利器,岂能让它落入此辈黑道贼徒之手,而且在下和恽小姐还有数面之缘,自然更无坐视不救之理?」
  
  恽夫人看他说得慷慨激昂,英气勃发,心中暗道:「这年轻人一身所学,看来不弱,不然,大哥也不会托他护送吸金剑到扬州来了。」
  
  小翠道:「是啊,老夫人,岳相公是小姐的朋友,小姐本来就约他到咱们扬州来玩的呢。」她这一说,恽夫人有点明白了,大哥要他送剑来,莫非是有意安排的了?想到这里,不觉蔼然一笑道:「岳相公肝胆相照,老身十分感激,只是小女现在人手,贼党要的是剑,就把此剑交给他们,只要小女能平安回来就好,这柄剑那就请岳相公暂时留着,明晚有劳岳相公带着小翠去一趟雷塘旧苑了。」
  
  岳少俊道:「在下遵命。」从几上取过吸金剑,依然佩到身边,一边说道:「贼党约定明晚初更,如今还有一天多时间,也许他们羽党,就潜伏在扬州城中,在下想尽这一日工夫,也许可以查探出对方一点眉目,亦未可知,在下告退。」说罢站了起来。
  
  恽夫人一摆手道:「岳相公请留步,你远来是客,现在已是中午,就是要走,也该在舍问用过便饭再去。」
  
  小翠道:「是啊,岳相公吃了便饭再去不迟,小婢这就去吩咐厨下,马上就可以送来了。」说罢,翩然往外行去。
  
  恽夫人道:「岳相公请坐呀,你和小女是朋友,就不能算是外人,家常便饭,都是现成的,再要和老身客气,那就见外了。」
  
  岳少俊只得坐下,说道:「夫人这么说,在下只好叨扰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宋老爷子交给自己的一方玉佩,当时曾说务必亲手交给恽夫人,自己差点忘了,口中不觉轻「哦」一声,说道:「在下差点忘了一件正事。」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双手送到恽夫人面前,说道:「在下临行之时,宋老爷子亲手交与在下一方玉佩,再三嘱咐务必当面交给夫人,方才因小姐之事,差点忘了。」
 
  恽夫人听得不觉一怔,看着布包,说道:「是大哥要岳相公交给老身的么?」
  
  她伸手接过,就随手打开布包,一眼看到玉佩,不觉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目光一抬,说道:「你是……」
  
  岳少俊道:「宋老爷子当时曾交代在下,夫人如有差遣,要在下悉听安排。」
  
  恽夫人随手拿起玉佩,轻轻摩擦,问道:「你姓岳?」
  
  岳少俊听得暗暗奇怪,应道:「是的。」
  
  恽夫人又道:「今年几岁了。」
  
  岳少俊道:「在下虚度二十。」
  
  恽夫人似乎觉得不对,略为迟疑,问道:「我大哥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岳少俊道:「宋老爷子没有说别的。」
  
  恽夫人接着问道:「大哥也没有告诉你这方玉佩是谁的么?」
  
  岳少俊道:「没有。」
  
  「这就奇了。」恽夫人接着又道:「你再仔细想想看。」
  
  岳少俊想了想道:「宋老爷子真的没有再说什么了。」
  
  恽夫人道:「大哥要你带了这方玉佩来见老身,不会没有交代?」她目光重又打量着岳少俊,缓缓说道:「莫非……」她沉思着,忽然「唔」了一声,问道:「大哥在交给你这方玉佩之前,一定有什么条件的了?」
  
  岳少俊道:「没有,不过宋老爷子,把玉佩交给在下之时,神色极为郑重。」
  
  恽夫人道:「不是岳相公求我大哥的么?」
  
  岳少俊心中一动,自己确是为了师傅一件心愿,去求宋老爷子的,但这和玉佩,一点也扯不上关系。心念转动,这就说道:「在下当时上天华山庄去,确是有一件事,去恳求宋老爷子的,但和玉佩,似乎并无关连……」
  
  恽夫人「哦」了一声,问道:「岳相公何事去恳求我大哥,是否可以说给老身听听?」这时小翠和小燕两人,各自端着酒菜,在中间一张方桌上摆好。
  
  小翠躬身道:「老夫人,酒菜摆好了,可以请岳相公用饭了。」
  
  恽夫人起身道:「岳相公请。」
  
  岳少俊跟着站起,欠身道:「夫人请。」恽夫人和岳少俊分宾主坐下。小翠手捧银壶,替老夫人和岳少俊面前斟满了酒。
  
  岳少俊欠身道:「在下不会喝酒。」
  
  恽夫人慈祥一笑,说道:「少喝无妨,岳相公不妨边吃边谈。」
  
  岳少俊应了声「是」,就把自己为了师傅两桩心愿,其中一桩,只求宋老爷子点个头,就可解决:但宋老爷子因格于昔年誓言,如果师傅自己来,要接下他二十招,但因求他来的是自己,宋老爷由二十招减为一招,自己依然折了三次剑,详细说了一遍。
  
  恽夫人听得不住点头,蔼然笑道:「这就是了。」
  
  岳少俊道:「夫人已经知道了么?」
  
  恽夫人道:「大哥交给岳相公这方玉佩,送与老身,就是要老身协助岳相公,完成令师心愿,但等此间事了,老身可领你去见一个人……」
  
  岳少俊听得大喜过望,起身作了一个长揖,说道:「多谢夫人,只不知此人是谁,夫人可否先行示知?」
  
  恽夫人道:「岳相公不用多问,到时自知,不过大哥嘱咐你务必勤练那招剑法,岳相公不可疏忽,练得愈纯熟愈好,能否完成令帅心愿,就全在岳相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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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少俊听她口气,好像要完成师傅一桩心愿,仍得靠自己以剑招取胜,宋老爷子和恽夫人都不肯明言,自己也就不好多问,恭敬的拱拱手道:「在下自当谨记。」饭后,岳少俊起身告辞。
  
  恽夫人道:「岳相公到了扬州,就不用客气,老身已经要小翠去替你收拾好书房边一间卧室,你早些回来,晚餐就不用在外吃了。」
  
  岳少俊忙道:「夫人盛意,在下心领了,恽小姐下落不明,在下想趁这一天半时间,侦查看看贼党是否已在扬州,如出入贵府,就会引起对方注意,而且在下来时,已在小江南客栈落了店,夫人就不用客气了,明晚上灯时分,在下自会再来。」说罢,别过恽夫人,出了归云庄,心中惦记着竺秋兰,不知回来了没有,这就一脚赶回小江南客栈。
  
  店伙沏了一壶茶迭上,陪笑道:「公子爷回来了。」
  
  岳少俊问道:「可有人来找我么?」
  
  店伙道:「没有。」
  
  岳少俊道:「这就奇了,我妹子说好今天来的,怎么还设来呢?」
  
  店伙陪着笑道:「时光还早着呢,通常客人落店,都要在黄昏时分。」
  
  店伙走后,岳少俊心头不禁泛和一层不于的忧虑,贼党劫待恽慧君,对淮扬大侠的千金,敢公然掳了人勒索,足见对方丝毫不把淮扬大侠放在眼里。也由此可见扬州城中,定然有他们的羽党。竺秋兰直到此刻还没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念及此,更觉坐立难安,但继而一想,竺秋兰是找她娘去的,不可能会有危险。
  
  对了,自己听竺秋兰说过,仙女庙五方杂处,三教九流集中之地,自己何不到仙女庙去走走,也许会在路中遇上竺秋兰,也许可以在那里探听到一些恽慧君的消息。想到这里,立即匆匆出门,往东门赶去。仙女庙前面,有一片极大的广场,本是扬州盐米市场,后来各种摊贩随着集中,三教九流也就相继而来,形成了一个吃喝玩乐的大场合,形形色色,应有尽有的大市场。
  
  岳少俊杂在贩夫走卒之间,摩肩擦背的走了一转,觉得虽有几个卖大力丸,狗皮膏的场子,练的山只是些普遍把式。人丛之间,虽然也有些敞形衣襟,歪戴帽子的混混,也只不过是小流氓,地头蛇而已,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莫非贼党不在扬州?
  
  他一个人信步而行,瞥见大街上一家叫做绿杨居的茶搂,三间门面,十分气派,心念一动,忖道:「茶楼酒馆、龙蛇杂处,常是江湖上人歇足之地,自己何不上去瞧瞧?」这是华灯未上,楼上茶客,却是闹哄哄的少说也有七八成座头。
  
  岳少俊找了一个临窗的位于坐下,茶博士赶紧跟着过来,哈腰问道:「公子爷要喝什么茶?」
  
  任少俊随口道:「清茶。」茶博士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岳少俊抡目四顾,这些茶客,大都是商贾买卖人,也有几个纨裤少年,大家一面吃点心,一面高谈阔沦,谈的不是生意上的事儿,就是那家窑子的姑娘温柔多情。别说没有一个是江湖人,就是连腰边悬挂长剑的,也只有自己一个,难怪有几个坐得邻近的茶客,还偷偷的向自己这边瞧。
  
  茶博士沏上茶,含笑问道:「公子爷还要些什么?」
  
  岳少俊知道他在问自己要什么点心了,但自己第一次到扬州来,可叫不出点心的名堂来,只好随口说道:「你给我来两式就好。」
  
  茶博士去了一回,端来一碟松子玫瑰糕,和一碟枣泥于字酥,淮切细点,果然名不虚传,做得十分精致。岳少俊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品尝着细点,这原是偷得人生半日闲,应该悠然自乐。但岳少俊既惦记着恽慧君落在贼人手中,自己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又挂念着竺秋兰,不知她找到了娘没有?但不论她有没有找到娘,这时候也应该回客店去了。
  
  还有,就是师傅的两件心愿,自己虽然两次部没有接得下宋老爷子一招剑法,但宋老爷子要自己把玉佩送交恽夫人,分明已经答应了。他敢情自己不好出面,才要自己来见恽夫人的,只不知恽夫人说的要带自己去见一个人,这人是谁?和师傅又有什么关连?
  
  师傅的另一件心愿,是找寻一个失散了十六年的儿子,这位师兄,比自己大了八岁,如今应该有二十八岁了。唉,尽凭左眉有一颗红痔,乳名叫龙官,这两点,天下之大,有如大海捞针,又到那里去找呢?天色渐渐黑暗下来,茶楼上,已经点上了灯。
  
  有些茶客,三三两两的会帐下楼,也有人随着上来,有些老客人,已在吩咐茶博士准备酒茶。原来这家茶楼,在下午喝茶的时候,是茶馆,到了上灯以后,就变了酒楼,于是茶客也成了酒客。岳少俊要了一碗看肉面,一笼小笼包,匆匆吃毕,付帐下楼,转回客店。




                                      第十四章   火灵圣母  
  店伙一眼看到岳少俊,立即迎了来,陪笑道:「公子爷,小姐这时候没到,大概今天不会来了。」竺秋兰依然没来。
  
  岳少俊心里不禁暗暗有些着急,竺秋兰如果找到了娘,她一定会赶来,莫非她娘不在扬州,她循着记号找下去了?不,她娘如果不在扬州,她也一定会赶回来告诉自己的,不可能一个人走的,莫非她出了什么事了?店伙见他半响没有作声,又陪着笑道:「公子爷,你老替小姐留的房间……」
  
  岳少俊道:「不要紧,房间仍然留着好了。」
  
  店伙连声应是,巴结的道:「公子爷,小的已经点上了灯,你老先请回房,小的这就给你打水去。」
  
  岳少俊走入后进,推门而入,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一股幽香,拟有若无,普通得极难闻得出来,分明有女子在房中逗留过一阵,才会留下香气。岳少俊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莫非兰妹已经来过了?」急忙举目一瞧,果然看到桌上灯下压着一张素笺,上面有一行字迹。果然是兰妹来过了,敢情自己不在,她留下字条又走了。

  岳少俊迅快的走近桌子,移开灯盏,拿起那张素笺,又有一阵淡淡的幽香,钻进鼻孔,素笺上字迹十分娟秀,那是用黛笔写的:「月上柳梢,瘦西湖五亭桥边,恭候侠驾。」没有称呼,也没有具名,光看这口气,绝不像是竺秋兰写的,这会是谁?
  
  店伙送来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陪着笑道:「公子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岳少俊问道:「夥计,瘦西湖如何走法?」
  
  店狄笑道:「路是不远,只是瘦西湖在天宁门外,这时城门已经关了,公子爷要逛湖,明天一早去才是。」一面说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才行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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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少俊重又取出素笺,仔细的看了一遍,细数自己认识的姑娘,只有竺秋兰,恽慧君,连恽慧君的丫头小翠也算上了,不过三人而已。从这张素笺上的口气看来,和自己似乎并不陌生,但自己就是想不起。现在他考虑的去还是不去?恽慧君身落人手,竺秋兰一去不返,如今既然有这么一位姑娘约见,这机会自己自然不能放过。
  
  这就过去闩上房门,抬手熄灯,悄悄穿窗而出,越过两处民房,跃落后巷,已是街尾,这就依照店伙所说方向,直奔天宁门。不过片刻,便己奔近掀门,数丈高的城垣,迤逦而来,黑压压的遮住了一半天色。岳少俊避开正路,循着城墙而行,走到较为荒僻之处,才略一吸气,双臂一抖,凌空直上,一下跃登城头,然后轻轻飘落城外,已可看到潋滟湖光。
  
  这时正当孟冬十月,瘦西湖空荡寂静,不见半点人影。岳少俊不知那人素笺上说的五亭桥在那里,只好沿着湖堤信步走去。夜色膝陇,果然有一座亭子矗立在数丈之外,亭子四周,围以稀稀疏疏的柳树,雕栏曲折,有桥相通,景色十分清幽宁静。
  
  想见春日柳丝吐绵,波光荡漾,这座临水亭子,必然仕女如云,鬓影衣香,使人徘徊忘返。他心中暗想:「月上柳梢,这大概就是五亭桥了。」只可惜今晚没有明月。
  
  他缓步行去,如今亭子渐渐接近了,他已可看到一个苗条人影,秀发披肩,一手扶着雕栏,站在那里,面向亭外,凝目远眺,自己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她似在等人,又似在沉思,连岳少俊已经走近亭前,都一无所觉。
  
  美人斜倚玉栏杆,惆怅花容一见难,岳少俊依然猜不出她是谁来。她没有转过身来,他不便贸然讯问,只好在亭外站停下来,轻轻咳下一声。苗条人影问道:「是岳相公么?」声音娇脆,岳少俊虽觉听来极熟,只是想不起她是谁?
  
  这就拱拱手道:「正是岳某。」
  
  那苗条人影轻笑道:「我在这里已经恭候你一刻之久了。」她这话隐然有责怪之意,怪他来的太晚了些,但她在笑,笑就没有深责之意了。
  
  岳少俊道:「姑娘约在下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自然有了。」苗条人影直到此时,才缓缓的转过身来。这下,岳少俊看清楚了,她,不就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仲飞琼仲姑娘吗?会是她。
  
  岳少俊微微一怔,拱手道:「原来是仲姑娘。」
  
  仲飞琼那双清澈深邃的凤目,宛如两颗闪着晶莹光亮的寒星,凝注着岳少俊,嫣然说道:「你以为约你到这里来的是谁?」
  
  岳少俊道:「在下就是猜不出来。」
  
  仲飞琼柔笑道:「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岳少俊道:「姑娘宠召,究竟有何见教?」
  
  仲飞琼凤目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是老虎,会把你吃掉,进来,请坐呀。」她已俏生生的走近亭子中间,抬了抬纤手,作出肃客入座的样子,然后当先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岳少俊看她这么说,也只好跟着走入,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这时云层渐开,半轮明月,从如絮浮云中钻了出来,月华如水,波光如镜,显得分外清幽。岳少俊面对佳人,只觉她一身窄窄的玄色衣衫,紧裹玲瑰娇躯,经月光一照,更显得她纤腰一握,婀娜多姿,她身上穿的玄色衣衫,衬托出她粉脸樱唇,秋水明眸,就显得更艳若桃李,更冷若冰霜。
  
  不,今晚她并不冷,清澈而深邃的风目之中,一直含蕴着脉脉情意,和她平日冷峭模样,如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岳少俊藉着月光,望看她,几乎有些微微出神。仲飞琼似乎并无所觉,轻轻佻了下眉毛,嫣然道:「月亮终于出来了。」
  
  岳少俊憬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玉脸不禁一红道:「仲姑娘到底有甚么见教?」
  
  仲飞琼微笑道:「我在街上看到你,所以约你到这里来,想和你谈谈。」
  
  岳少俊听得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姑娘到扬州来,有什么事么?」
  
  「没有什么。」仲飞琼举手掠了一下披肩秀发,说道:「我是晋见一个人来的。」
  
  岳少俊道:「那么姑娘要和在下谈什么呢?」
  
  仲飞琼道:「我也想问问你,到扬州是做什么来的?」
  
  岳少俊道:「你问这活,什么意思?」
  
  仲飞琼望着他,徐徐说道:「你不肯说?是么?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为恽慧君来的。」
  
  岳少俊脸色微沉,说道:「是你劫持了恽小姐。」
  
  仲飞琼幽幽的道:「你错怪我了,劫持恽慧君的并不是我。」
  
  岳少俊逼问道:「那会是谁?」
  
  仲飞琼道:「今晚我不顾一切,约你到这里来,就是有一句话告诉你。」
  
  岳少俊道:「姑娘请说。」
  
  仲飞琼看了他一眼,含情问道:「我说出来了,你肯听么?」
  
  岳少俊道:「你说出来听听?」
  
  仲飞琼一脸诚挚的道:「听我相劝,你明天一早,就离开扬州。」
  
  岳少俊道:「为什么?」
  
  仲飞琼道:「恽姑娘虽遭人劫持,但并无危险,只要拿吸金剑去交换,对方立可放人,再说得明白一点,如果不拿吸金剑去交换,谁也救不了她,所以你在不在扬州,都是一样。」
  
  岳少俊冷笑道:「姑娘邀约在下,原来是作说客来的。」
  
  仲飞琼粉脸微变,说道:「你说什么?我是作说客来的?」
  
  岳少俊哼道:「难道不是?岳某既然插手,岂会轻易退走?除非你们立刻放了恽慧君。」
  
  仲飞琼气愤的道:「岳少俊,你真有些不识好歹。」
  
  岳少俊道:「在下如何不识好歹?」
  
  仲飞琼忽然幽幽一叹道:「岳少俊,难道我的话,你一句也不肯相信么?我说劫持恽慧君的,另有其人,你不肯见信。我劝你明朝离开扬州,原是一番好意,你也不肯见信,好像我今晚约你前来,和你说的话,都是预先设好的圈套,要你上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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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到这里,已是满眼幽怨,一个平日冷面冰心的仲飞琼,如今却化成了万般柔情,接着幽幽的道:「岳相公,一个女孩子,一生以名节为重,我仲飞琼一向眼高于顶。没把男人放在眼里,自从和你相遇,自从……那晚替竺秋兰疗伤……」她晕红双颊,说到碍口之处,似乎说不下去。
  
  岳少俊听她提起那晚金铁口以「隔身传功」,替竺秋兰疗伤之事,也不禁玉脸一热,蹑哺道:「那晚委屈了仲姑娘,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仲飞琼目光一抬,说道:「岳相公不用说了,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再说我虽然仍是冰情玉洁女儿身,可是我的心已经……已经属于……你的了……」
  
  岳少俊心头不期一震,忙道:「仲姑娘……」
  
  仲飞琼不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岳相公,仲飞琼今晚不顾女儿家的羞耻,向你剖心示爱,我并不是淫荡无耻的人……总之……谁叫我生为女儿身……」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那晚,金铁口以「隔身传功」,女孩儿家不该让人碰的地方,都给岳少俊抚摩殆尽。她不向岳少俊表明心迹,这话能向谁诉说呢?
  
  岳少俊这下可作难了,望着仲姑娘,搓搓手道:「姑娘这番深情厚爱,照说在下……」
  
  仲飞琼凄婉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另有所属,我今晚向你说出这番话来,并不是要你同情我,怜惜我,更不想你也爱我,和夺人所爱。我只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海内存知己,我说的是一个「存」字,存在你心里,存在我心里……」
  
  岳少俊听了她这般缠绵悱恻,一时大为感动,那还把持得住,情不自禁伸手抓住仲姑娘一双柔荑,说道:「琼姊姊,你对我太好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仲飞琼任由他握住了双手,粉脸生晕,转愁为喜,嫣然笑道:「俊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如果你心里有她,我也不会嫉妒的,谁叫我认识你比她晚了一步,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岳少俊一阵感动,把她缓缓拉了过来拥入怀里,说道:「琼姊姊,你太好了。」他低下头去,轻吻着她额头,她仰起脸,羞涩的闭上眼睛,于是他一颗头渐渐的更低,终于找到了轻轻喘息着的樱唇,如漆似胶的粘在一起。
  
  过了一回,她才轻轻的把头别开,埋在他怀里,悄声说道:「俊弟,那你就听琼姊姊的话,明天一早就离开扬州,好么?」
  
  岳少俊又轻轻的吻了她一下道:「琼姊姊,你为什么一定要小弟离开扬州呢?」
  
  仲飞琼道:「这里应该没有你的事,你还是离开的好。」
  
  岳少俊听得出,她是不肯说,其中一定另有缘故,这就说道:「姊姊还要瞒着我么?」
  
  仲飞琼唉了一声,柔声道:「不是姊姊要瞒你,实是……实是……」
  
  岳少俊道:「究竟是什么事,姊姊这般吞吞吐吐,不肯实说?」
  
  他一口一声「姊姊」,叫得仲飞琼芳心无主,低声道:「好,我告诉你吧,姊姊这次赶来扬州,是晋见火灵圣母来的,你有没有听人说过火灵圣母?」
  
  岳少俊摇摇头道:「没有。」
  
  仲飞琼道:「这也难怪,你一向很少在江湖走动,火灵圣母就是崆峒姬山主的师妹祝灵仙,练成一身火功,数十年来,罕有对手……」
  
  岳少俊道:「这和小弟有什么关系?」
  
  仲飞琼道:「本来和你没有关系,但……」她还没有说下去,岳少俊轻「哦」一声道:「找知道了,恽慧君是给火灵圣母掳去的,对不?」
  
  仲飞琼道:「姊姊既然说了,就不想瞒你,火灵圣母要的是吸金剑,只要归云庄交出吸金剑,她绝不会难为恽慧君的,所以你还是离开的好。」
  
  岳少俊面有难色,望着仲飞琼道:「小弟也不敢瞒骗姊姊,吸金剑就在小弟身上。」
  
  仲飞琼惊奇的看了岳少俊腰间一眼,说道:「剑在你身上?」
  
  「是的。」岳少俊道:「小弟佩着的就是吸金剑,这是宋老爷子托小弟送到归云庄来的。」他把宋老爷子之托:和面见恽夫人之事,大概说了一遍,接着道:「小弟已经答应了恽夫人,势难反悔……」
  
  仲飞琼轻「嗯」一声,双蛾微蹙,沉吟了半响,才道:「恽夫人愿意以剑易人,你即已答应了她,自然不能反悔,那就依时前去,拿剑换人,把恽慧君接回去就好。凡事能忍则忍,千万不可逞一时意气,语言上得罪了崆峒派的人,火灵圣母最是护犊,不可招惹了她,免得姊姊替你担心。」
  
  岳少俊道:「小弟自当谨记。」
  
  仲飞琼接着叮嘱道:「今晚姊姊和你说的话,你不可泄露出去,更不可告诉恽夫人,只要她女儿回去了就好了,好了,姊姊要走了,你千万别忘了你是替恽夫人拿剑换人的,不可逞强……」说完,回头望了岳少俊一眼,俏生生走出亭子,踏月如飞而去。
  
  岳少俊目送仲飞琼远去,他心中思潮,兀是起伏不停难以平静得下来。想着仲姊姊一再叮嘱自己,明晚拿剑去换人,不可逞强,不可得罪崆峒派的人,好像火灵圣母祝灵仙谁都惹不起她。从她神情,口气中,可以看得出,也听得出来,那是出于一片诚挚和爱护。但自己受宋老爷子之托,送剑出来,岂能把吸金剑拱手送给火灵圣母?
  
  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才好,若是兰妹赶来了,她江湖经验,比自己强得多了,也许可以出个主意。一想到竺秋兰,不知她此刻是否回转客店。这就迈开大步,往城中赶去,回到客店。他仍然由窗口回入房中,点燃起灯火,推门走出,隔壁房中依然空无人住,竺秋兰并没有回来。
  
  岳少俊感到甚是失望,同时也不禁替竺秋兰担起忧来,莫非她有甚不测?但继而一想,兰妹已有多日没和她娘见面了,母女见了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不肯放她就走。何况她娘若是知道在客店里等她的是一个男人,女孩儿家自然不便夜晚赶到客店里来,大概明天才会来了。
  
  想到这里,也就回房安寝,一宿无话,第二天因心中有事,就没有出门,待在房里。一直等到午牌时光,依然不见竺秋兰的影子,这可叫岳少俊的心上,多了一层忧虑。她会不会真的出了事?她娘沿途留的记号,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呢?
  
  他踏入江湖,为时虽然极浅,但经历了不少事故,使他对江湖的橘诈伎俩,却有很深的体认。尤其她对竺秋兰,相当了解,他要自己到小江南客店落脚,见到了娘,自然会赶来的。昨晚也许被她娘留住,今天一早,一定会赶了来,如今已经到了午刻,不可能连她的影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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