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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肥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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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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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嫣熄了房里的灯走上阳台,抱住我寛大的后背,我回身把她娇小的身体拉进怀里,两人一前一后手扶住栏杆,呆呆地望着半空中清冷的月亮出神,左右上下,一、两家邻居在各自的阳台上聊天,议论股市风云,不知谁家在收听短波,顺着夜风飘来“大海的那边是美国……”

  “帮我把头发放下来好吗?”她的手在脑后摸索。

  我摘下几只发夹,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般倾泻下来,“你的头发真好,又密又亮。”我低下头吻了吻,发丝清凉如水。

  “呵呵,”小嫣笑着扭回头,前额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的两侧,“你看我像不像李嘉欣?”

  “不,李嘉欣的脸型太寛了,你更像田震。”

  她伏在我怀里笑得浑身乱抖,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

  我的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地吮吸她雪白的脖颈,嘴唇渐渐向下移去,手指飞快地解开她衬衣胸前的钮扣。

  “唔…………”小嫣低低地呻吟,上半身被我压住,后背抵靠在铁栏杆上,她抚摸着我的脸,压低了声音:“先去洗个澡再弄,出了汗粘乎乎的,身上不舒服。”

  淋浴喷头“哗哗”作响,小小的浴室里雾气弥漫。

  小嫣用一只塑料袋套住我的左手,仔细地把袋口束紧我的手腕,“好了,当心沾水,会化脓的,”她托起我的胳膊肘,左手擎在半空,“不要乱动,我替你涂肥皂。”说着,她从肥皂架上取下香皂握在手里,温柔地在我全身涂抹。

  我站着,静静地享受着女人柔弱的手指在胸前背后游移,胯下不知不觉抬了起来。

  “嘻嘻!”小嫣笑着拍打了一下阴茎,“老实点!”她缩了手给自己身上打肥皂,一边不经意地问,“放射科的李林要到院办当主任了,你知道吗?”

  “听到一点风声,想不到是他。”我的右手扶在她圆溜溜的肩上,摸着嫩滑的皮肉。

  “有啥想不到的?”小嫣有些不以为然。

  “要是论资排辈的话,放射科里排在李林前面的还有黎庭光吧?”

  “你真是戆大,”她轻蔑地撇撇嘴,“李林有张萍帮忙的,黎庭光哪里比得上?”

  “啊?护士长有路子通天?”我大惑不解。

  “路子就是方院长呀,你没看见老方当上副院长以后,张萍的裙子都短了几寸?她三天两头往他那里跑就是为了提拔李林。”小嫣脸上的笑很古怪。

  “老方吃她这套?”

  “有啥吃不吃的?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她淡淡地说。

  “哇!张萍真舍得为情人牺牲哦!”

  “哼!这叫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小嫣鄙夷地说,“还不是等李林有了出头之日,她也跟着沾点光?”

  “那……张萍跟老方有了一腿,李林不犯酸?”我越来越算不清帐。

  她横了我一眼:“酸啥酸?要收获先投资嘛,再说张萍也不吃亏,明年护理部主任调整肯定有她。”

  我愕然了,对张萍们的周密算计佩服得五体投地,张了张嘴,终于说不出一句话,只得怏怏地冲洗干净肥皂沫,擦干身子走出浴室,随着小嫣上了床。

  黑暗中,我伏在小嫣身上缓缓摆动,刚才她透露的错综复杂的情节仍在我脑海中盘旋,她早已淫兴勃发,两腿间异常滑溜,身体激烈地响应着,不断抬高下身,两条腿像蜿蜒的爬藤紧紧地缠住我的身体。

  我努力收拢住心神,渐渐加快速度,可是李林与张萍那一夜的场景,越发清晰地重现眼前。

  小嫣的鼻息间“唔唔”有声,随着我的耸动,用力提起了屁股向上迎合,一团火球从小腹深处慢慢升起,伴随一阵颤抖,瞬息之间,她周身上下变得灼热滚烫,胸腹间的皮肤泛起大片大片的红晕。

  “又黑又密的森林,又尖又翘的香蕉……”我心里反复默诵这两句,不由得回忆起高楼危窗外窥见的一幕:张萍赤身裸体地趴在床上,表情痛苦万状,可是高高撅起的屁股不停地向后猛撞,李林站在地上叉开两脚,手捧住张萍的屁股,黑瘦的鸡巴像根生锈的钢筋,插在女人的下体中前后运动。

  我甩了甩头,把他俩从大脑中赶走,注意力重又凝聚到身下的女人。小嫣鼓起腮帮子,双目紧闭,脸憋得通红,绷紧全身等待爆发的一刻。她急速地上下摆动骨盆,使劲地将女阴贴在我耻骨上摩擦,强烈的刺激使她大声喘息,一股股白浊的液体从阴道口淌了出来。

  “喔!”她喉咙深处哼了一声,全身猛地一哆嗦,高潮的震颤像水面的波浪从腹部向四肢传去。眼看着小嫣处于忘我的境界,我拼命地冲刺,她的面孔五官扭曲,十指狠命地抠挠我的后背,阴道的抽搐伴随着一阵阵亢奋的尖叫。

  “来呀!快来呀,啊!……”小嫣大张着嘴,失魂落魄地呜咽,身子不停地左摇右摆,用力地拱腰收腹,肚子剧烈地上下起伏,时而深陷,时而平复,她本能地夹起大腿,大量的爱液夹带着泡沫涌出来,顺着屁股向下淌到床单上。

  我的屁股飞快地起落,阴茎在火热的阴道内暴胀,通体虬筋密布,龟头胀得又痒又痛,菲薄的皮肉下面仿佛包着一团火。

  小嫣的阴道内外血色彤红,她早已喊叫得声嘶力竭,头歪在一边,紧咬着嘴唇忍受,连串的高潮过后,两腿间一片狼籍,泛着白沫的爱液迸得四散飞溅。

  欲射不能的煎熬使我焦燥万分,我把小嫣抱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她的两腿被分开搁在扶手上,我跪在地毯上,双手按住她的两膝矮了矮身子,“一枪”挑了进去。

  “不行了…我不行了……”小嫣低声呻吟,神情无助地摇晃着脑袋,屈曲在沙发两侧的双膝一下子挺直了,大腿内侧细嫩的白肉“突突”乱跳,“出来了!

  我出来了!”她蓦地睁大了眼睛,失神地瞪着天花板,随着“啊!”的一声,双眼往上一翻,顿时,阴道口喷出一道澄清的水柱射向半空,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紧接着,水柱再次喷射。

  “噗噜!噗噜!……”阴茎浸在小嫣充沛的体液中来回的抽插,龟头的肉棱和包皮皱褶磨着湿乎乎的阴唇,连续不停的水声充满了淫靡的意味,我兴奋得满脸涨红,拼命鼓动胯下,动作越来越猛烈,阳具在阴道内磨得火热,龟头胀得浑圆,隐隐生痛。

  “停…停下……”小嫣鼓起最后的气力阻挡我,“我痛死了……”

  我心中一懔,动作顿时迟缓下来,失了锐气的阳具立时发虚,像斗败的公鸡耷拉下脑袋,软软地躺在小嫣体内。

  我喘着气,起身退出来,把不省人事的小嫣抱到地毯上,从浴室里拧了湿毛巾仔细地擦干净她身上的秽迹,然后,关了灯在她身畔躺下,搂着她的身子一起睡去。

  35

  清晨,小嫣微微一动。我睁开了眼,她枕在我胳膊上,忽闪着圆圆的眼睛。

  “你是个坏蛋,”她喃喃地说,“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Whocares?”我将她搂进怀里,手在她胸前游移,“至少现在有你。”

  她闭上眼,静静地享受温存。

  半晌,她睁了眼睛,挣脱出来:“不要了,我下面疼得火辣辣的,今天玩不成啦。”

  “你等着,我有办法,”我爬起身,到厨房的冰箱里取出一个冰盒,把里面的冰块倒进一只新塑料袋,然后一拧袋口打了个结,走回小嫣身旁,“给,把冰袋敷在下面,可以消肿止痛的。”

  她接过冰袋,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小心地把冰凉的袋子贴住自己的大腿根中间,嘴里“嘶嘶”吸着凉气,慢慢地夹紧两腿。

  我穿上衣服,对小嫣说:“我下去买早点,你先洗洗。”

  她点点头:“知道了。”

  下了楼,看看手表刚到七点,离开学校以来很少如此早起,早晨的空气清洌干爽,远处的摊档炊烟缭绕,微风送来煤烟淡淡的酸味。

  “哎,你好。”我正低头算钱给卖油条的江苏人老板娘,旁边有个年轻女子怯怯地唤了一声。

  一转脸,原来是和徐晶分租的那两个女孩子之一,上次我去敲门时,躲在门背后握着剪刀的就是她。

  “怎么是你呀?”我微笑着看她。

  “啊,你也买早点啊?”她淡淡地笑着,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呃……,你和徐晶联系上了没有?”

  我不禁黯然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找不到了,连她家里的电话都改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低了头沉吟了片刻,欲言又止地抬了脸看我:“上次,就是你来找她的那次,我们才知道你们分开,本来听徐晶说国庆节你们就结婚,我们几个同学还在抽签谁作伴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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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那…你们同学之间有没有校友通讯簿之类的?”我想起什么,追问她。

  “有是有,不过都是传呼机和租借房的电话,时间一长都变了,现在常联系的也就三、四个了。”

  “哦……是这样。”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望着远处不出声。

  “不过,”女孩又开了口,“上次你来过后,我给在芜湖的同学打过电话,她们去徐晶家看了,她家原来的街道都拆光了,不知道搬哪儿去了。”

  “嗯,我懂了,”我无奈地点了下头,“谢谢你和你的同学,真的,麻烦你了。”

  “别客气,帮不上忙,谢啥?”她笑了笑,“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是啊,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轻松起来,晃晃手中的方便兜。

  “买这么多?”她有些疑问。

  “徐晶不在,我连午饭都吃这个,省心啦!以前她比我还节省,一包方便面就是一顿。”提起徐晶,我又默然了。

  两个人在街边静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我打起精神朝她挥挥手:“好吧,再见,有事来找我,我就住在那幢楼上,你们几个同学大概来过的。”

  “哈哈哈,你都知道啊!那好啊,以后再找你吧!再见!”

  回到家里,小嫣已经在浴室里冲洗,地上散乱地丢着昨晚脱下的衣裤,我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电话响了起来。

  “谁呀?”我有些纳闷,大清早地谁这么有空想我?

  “黄军,是我。”

  我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刚才偶遇故人,使我仍旧沉浸在与徐晶在一起的过去。

  徐晶一直叫我“阿黄”,直到我发现了那是电影《少林寺》中某种家畜的名字,才坚决要求她连名带姓地称呼我。

  这次是季彤。

  “黄军,是我,”她停顿了一下,我听见她和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不去什么地方,四周吵闹得很,听不清楚,“喂,你今天出去不?”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没什么事儿,你出去?”

  “他们打算去中山公园野餐,我不想去,没大意思。”

  “那你还不过来?一个人在宿舍呆着多无聊?”

  “哎,我待会儿洗了衣服就上你那儿,那个谁,她今儿不来?”

  “她这两天有事,替人家的班。”我知道她不好意思被章娜知道。

  “那行,我一会儿就来。”季彤语调快活地说。

  放下电话,小嫣刚好洗了澡出来,她从小皮包里取出新的纸内裤换了,穿好衣服,吃了几口早饭,就匆匆忙忙地打车回医院值班。

  打扫完两个房间和阳台,又换了床单和被套,累得我腰酸背疼。

  往浴缸里放满了水,我翻身躺进去,滚烫的热水一直淹到下巴,熨得全身皮肉痒嗖嗖的发麻,浑身软绵绵的,飘飘欲仙。

  我躺在澡缸里载浮载沉,听着背后洗衣机低声轰鸣,热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周身血液唱着歌在血管里地欢快地流转,阳具从胯间探出了脑袋,龟头悄悄地露出水面,年轻的肌体转眼又充满了活力。

  看看时间差不多,估摸着季彤该到了,我从水里爬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珠,正在穿裤衩,忽然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

  拉开门一看,季彤笑咪咪地站在门口。

  她化了浓妆,精心地描了眼线,眉毛画得又弯又长,乌黑的秀发云鬓高挽,看得我连声惊叹:好隆重的圣诞树!

  季彤身穿一件粗毛线编织的长衣裙,开得低低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脖子,衣襟钉着一排金闪闪的钮扣,唯独大腿以下的三粒没有扣上,圆圆的膝盖和光滑的小腿在裙衩间若隐若现。

  我一侧身把她让进来,当她斜着身子与我擦胸而过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我不禁心中一荡,裤裆里顿时剧变。

  我关上门,看着她踩着黑色的露趾高跟鞋在大房间的地毯上走动。

  季彤的背影瘦削,窄窄的肩膀和纤细的腰肢被针织毛衣勾勒出少女样单薄的曲线,若不是溜圆的臀部把裙子撑得胀鼓鼓的,加上她脑后高绾的发髻泄漏了底细,我几乎不能相信她是个结婚七、八年的成熟少妇。

  “看什么看?”她警觉地回过头,嗔笑着问道:“早让你给看遍了,还没看够?”她看着我向她一步步走近,一眼看见了我内裤前面一大条隆起的轮廊,她捂住嘴笑得肩膀直抖,不安地扭头看看敞开的窗帘。

  我走过去闭拢窗帘,转回身拉起了季彤的手,接过她拎在手里的手提袋放在沙发上,她收敛起笑容,双手搭在我肩头,十指在我颈后交叉,身体一下子贴上来,把我搂得紧紧的。

  “你动作快点,我开车送同事去浦东,骗她说上楼来拿东西,就五分钟,她还在楼下等我。”她的手勾住我脖子,踮起脚尖亲吻我的面颊。

  季彤的嘴唇又厚又翘,唇膏涂得很重,有一股子烧焦的铝锅味道。

  她的身子微微哆嗦,顺从地被我抱到饭桌上,她的屁股坐在桌沿,两腿自然下垂,双脚仍穿着高跟鞋,一左一右踏住两张櫈子,裙子的前衩张开,露出白嫩的大腿内侧。

  季彤的前额抵在我右肩,两眼平静地向下注视,看着我的手指解开她裙子下摆的金扣子。

  不出所料,裙子里面没有穿内裤,我撩开松垂的裙裾露出季彤腰腹以下的胴体,贪婪地抚摸着那微膨的小腹,手指慢慢滑进她两腿间的幽谷地带,暗红色的小阴唇又软又滑溜,含着一口露珠。

  季彤把我的大裤衩拉到大腿下面,伸手托住勃起的阳具捋褪包皮,引进她张开的两腿中间,我挺了挺肚子,又黑又亮的龟头抵进她的阴唇正中,季彤一脸平静地望着,望着龟头慢慢滑入女阴,渐渐消失在阴道口内。

  “快点,还有三分钟。”她双手搭在我腰上,手掌紧揽住腰眼。

  我岔开了两腿,赤脚站在地上,左右两手端起她的屁股,飞快地前后摆动身体。

  季彤涨红的脸颊贴在我赤裸的胸口,闭上了眼睛,紧抿起艳红的嘴唇,热情万分地响应我的节奏,臀部在饭桌上前后滑动。

  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爬行,离终点越来越近,我狠命地抽插,动作越来越疾,双手抄进衣裙抓住季彤肥厚的股肉,下身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她两腿中间被撞得“啪啪”直响。

  “快点!没时间了!”季彤仰起脸,喘息着低声催促,“射吧!快射!”她双脚踩住凳子半站半蹲,屁股离开了桌面,双手勾牢我的脖梗吊住身体,大敞的裙子滑到两腿外侧,像道门帘挂在后腰下,随着激烈的动作晃荡不止。

  “哦!射了!射了!”我低声吼了一句,捧紧季彤的屁股向上猛地一端,她的下阴贴住我的小腹下方,我最后向前挺了挺,全身一抖,龟头在她深处一胀,“噗!”地射出一股精液。

  季彤悬吊在我的胸前,身子随着我的抽搐一抖一抖,半晌,我喘着粗气松开手,她重重地落在桌上。

  她前额抵住我,眯着眼静静地回味,等待自己的潮头退却,隔了一会儿,她推了我一把:“拔出来,给我拿纸擦擦。”

  她抹拭干净身子,溜下桌子,从包里翻出一条干净内裤穿上,仔细地系好裙子的钮扣,又拢了拢鬓边掉下来的一缕头发,脚在地上跺了跺,说:“我这就上同事家,吃了午饭才回得来。”

  “行啊,我下午去专家门诊,五、六点才收工呢,到时候我打你手机。”我系上裤带,亲亲她泛起红晕的面颊。

  “哎,那就说定了,”她走到门边拦住我,“我自己下去,你别送了,让她们看见……”

  我知趣地收住脚步,看着她打开房门,踩着高跟鞋“格登格登”走下楼去。

  吃过午饭后,我骑着自行车来到车站医院,还是那间四白落地的诊疗室,还是胖乎乎的鲍主任,但等诊的病人增加了不少。

  望着候诊室里人头涌涌,老鲍喜笑颜开,为了怕夜长梦多,决定提前开诊。

  从一点到五点,我俩马不停蹄地忙乎,一老一少连喝水的空都没有,四个小时内接待了八十多位,当我疲惫不堪地推着车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摸摸口袋里的二千多现金,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唉……,又是一天!”

  给季彤打了电话,她已经和同事回到宿舍,正准备做晚饭,身旁的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大声说话,她让我到漕宝路地铁站接她就匆匆挂了线。

  正要收起手机,老爸的电话又来了,让我回去一趟,说有东西给我。

  来到爸妈楼下,远远地望见老爸站在铁栅栏门口,腆着肚子跟一个皮肤黝黑的保安“亲切交谈”。他见我过去,朝我招招手,叫我随他走进小区楼下。

  “那,这辆车子你骑吧。”老爸没多问我左手的伤,指了指停靠在墙角的一辆助动车,比亚乔五十。

  “哇!”我又惊又喜地扑过去,爱不释手地上下抚摸灰黑色的车身,“哪来的?妈知道吗?”

  “哼!就是你妈妈叫我给你留的,要不然就折现了,八千多呀!”老爸没好气地说。

  “哦哦,明白,又是查抄违法经营的没收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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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平日还算清廉,索贿受贿的事不敢做也不忍心做,最多是吃吃喝喝,或者和其它人默契地分一杯见者有份的“肥羮”,惹得爷爷每回从山东来,出火车站后第一件事,就是指着接送他的轿车骂“共产党净出败家子”。

  “少废话!”老爸一瞪眼,单手卡腰,另一只手点着我,“我可告诉你啊,车子归你骑,可别在路上开得无法无天,嗯?听清楚没有?”

  “是是,我一定戒骄戒躁,努力维护领导的威信,再说啦,开快车虽然很拉风,手脚齐全地活着更拉风,不过……”我有点不死心,“这汽油费局里能不能报销啊?”

  “滚!”老爸怒喝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抛下一句,“你小子心也太黑了!”

  “是,滚就滚。”我站在楼下想了想,把自行车锁进车棚,钥匙塞进家里的信箱,发动了助动车,引擎低声嘶鸣起来,我满意地一拧油门,车子轻快地驶上了马路。

  ……

  季彤惊奇地看着我的座骑,一边跨上后座,一边小声地嘟囔:“你咋整的这车,这不老头儿骑的吗?”

  “是啊,我不过领先于时代罢了,”我眯起一只眼,很酷地甩了一下头,“上!趁现在没警察。”

  我的调侃使她哭笑不得,她在后座上搂紧我的腰,催促道:“快开,这一片熟人挺多的,别让人看见咱俩。”

  马达咆哮着,小小的两轮车载着我们俩沿着漕溪路疾驰而去,转眼间,我在“大千美食林”前刹住了车。

  “上这儿来干啥?”季彤下了车,不解地问。

  “吃晚饭,”我停好车,拉起她的胳膊走向店门,“听说楼上有个风味小吃广场,几个同事都觉得不错,今天我请你试试。”

  季彤笑着,亲热地挽起我的胳膊,一同走上自动扶梯。

  一个钟头后,我俩打着饱嗝走到街上,我摸出车钥匙刚要开锁,抬眼一望,前面不远就是季彤上班的美罗城,我心里一动,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季彤:“走,带我去看看,你上班的地方到底啥样?”

  “别……,去哪儿干啥?有什么好看的?”季彤尴尬地笑着推搪。

  我神秘地伏在她耳边,小声说:“到你办公室去,我知道现在准没人,在那儿来一回怎么样?……”

  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眼睛瞟了瞟周围的人群,故意沉下脸凑到我近前:“可不行!那是上班的地方,要让看大门的逮住,我还活不活啦!”她扶着我臂膀的手狠狠地拧了一把,两眼半真半假地瞪着我,嘴角又慢慢涌出了笑意。

  “没事儿,怕人看见,别开灯就成了,保安还敢砸门?”我的手扶起季彤的后腰,抚摸着柔和的弧线。

  “这……,”她四下里看看,还有些犹豫,身子已经被我推着朝办公大楼走去。

  “你这调皮鬼,哪天我非让你害死……”

  电梯“叮”一声在十八楼停住,季彤小声嘀咕着走了出去,她猛地站住回过身,朝半空中一努嘴,然后低下头,沿着长长的走廊快步走去。

  我顺着她的提示昂起头往上一看,原来,在电梯出口的对面,一具摄像头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机身正在缓缓地转动,长长的镜头依次扫过三部电梯门,将电梯间和两头办公长廊的影像,清晰地显示在大堂保安的监视屏幕上。

  夜晚八、九点,大厦内各层分租的大小公司早已下班,刚才我和季彤一前一后走进底楼的时候,大堂里空无一人,我注意到保安的桌子上安了三台监视器,轮番显示各楼层的画面。

  摄影机正在慢慢地回转过来,我看一眼走廊深处的季彤,她正蹲在一道不锈钢闸前开锁,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和速度,几步跨到摄影头正下方的死角,看看四周,没有第二架,终于放下心来。

  季彤打开锁,站起身望着我想说什么,我指指头顶的镜头,朝她摆了摆手,她抿着嘴暗笑,一提把手,闪亮的不锈钢闸折页轻巧地升高,“哗哗”地卷进天花板里,她掏出一串小钥匙在里层的门锁上摆弄着。

  摄像头朝着季彤站立的地方略一停顿,小马达继续“嘶嘶”地转动,开始将镜头转向相反的方向。

  “吱哑……”季彤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站在门里向我招了招手。

  摄像头正对着另一边走廊的入口,我快步走过去,身子还没站稳,被季彤拽住胳膊一把拖了进去,办公室的大门在身后轻轻地合上了……

  季彤开了门口接待处的灯,墙上“XX省五金矿产公司”的金字在射灯下熠熠闪光,“开着灯才行,保安巡楼去了,才没撞见咱俩,”她边说边蹲下身,麻利地反锁上玻璃门,“一会儿他转到这儿来,看见开了闸屋里又没灯,就该起疑了。”

  “走,上你办公室看看去,”我握起她冰凉的手指,走向大办公室深处的一排房门,“哪一间是?”

  “看啥呀?有啥好看地?”季彤不情愿地被我牵着,手捂住了嘴“咯咯”地笑,“就那儿。”她指了指,伸手扭开了门把手。

  木板隔成的小房间,靠墙立着高大的墨绿色文件柜,余下的尺方之地,仅仅容得下一张办公桌,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可是墙角里,零乱地堆着半人高的文件纸张。

  季彤的后背依偎着我,圆溜溜的肩膀抵在我胸前。

  我从后面抱住她,两手轻轻按住她的小腹,她微微喘息着,身子不停地挣扎:“不!真不行,不能在这儿,来人就糟了……”她紧抓我的双手不放,使劲挣脱我的怀抱。

  “里面有人吗?”如同晴天响了一个霹雳,玻璃门外有人大声地问话。

  季彤和我,俩人吓得脸色发白,惊慌失措地对看一眼,时间仿佛停止了几秒钟,她忽地舒展开眉头,拢了拢头发,转身走向办公室大门,一边走,一边扯平衣襟领口。

  “哎,啥事呀?”季彤的嗓音拔高了几度,拿出白天上班时的模样,明眸皓齿地笑着开了门锁,和外面的保安打招呼。

  “九点啦,我们有规定要锁大门,你们有公事明天再办吧。”门口传来保安的声音,钥匙串在他手里“哗哗”作响。

  “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季彤朗声笑着,挥了下手走了回来。

  “赶快啊,抓紧时间。”保安走远了。

  季彤的手狠狠拧了我一把:“我说不来你偏要来,怎么样?还不快走?”

  一直到走出大楼,季彤还数落我,我闷着头开车一语不发,直到车子停在她住的宿舍楼下,她才住了嘴。

  “你等我一会儿,”她跨下车,“我去拿点东西。”说着,她小跑几步进了楼门。

  我在楼房的黑影里,坐在车上垂头丧气,不知季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一会儿,楼道门口人影一闪,她跑了出来。

  “走吧,上你家。”她气咻咻地说,一边往车上坐。

  “你……,”我回过头望着,她手里拎着一只花布背包,身上换了宽松的素白色罩衣和牛仔裤,脚上还穿着黑亮的尖头皮鞋,“你不怕他们知道?”我指指楼上。

  “嗨!他们管不了我!快开车!”她搂紧了我的腰,催促道。

  “好咧!”我一扭油门,车子重又驶出小区。

  进了屋门,我一把搂住季彤,手急切地伸进她怀里揉搓。

  “别别,你等会儿,”她使劲推开我,撩了撩披散下来的长发,“你忘了今天是啥日子?”

  “啥日子?”我一时有些懵然,“例假?”

  “你这人……,”季彤白了我一眼,正色道:“今儿是中秋节呀,忘啦?”

  “八月十五?怪不得,”我抓抓头皮,“要不怎么天上没星星呢?”

  “嘿嘿嘿,傻样,”季彤亲昵地推推我的后背,“走,上阳台去。”

  “干啥?”

  “赏月,吃月饼,”她一扬手里提着的布包,“这里头有月饼,是送客户剩的。”

  “赏月?没问题,”我笑了笑,道:“我换了衣服就带你去个地方,你准说好。”

  楼顶平台空无一人。

  上海人家不太重视中秋节,除了咬几口月饼,几乎没人有兴致专门找地方观察月球,所以当我和季彤一前一后,顺着梯子爬上楼顶的时候,反身把挡雨铁板往梯子口一盖,这里就成了我俩独享的私家花园。

  我扶着季彤在铺开的毯子上坐下,把带来的葡萄酒和月饼一一摊开,她眨着眼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小声说:“真静,一个人影也没有,瘆得慌。”

  “怕什么,真要有人哪,你就该烦得慌了,”我拔出酒瓶塞,把琥珀色的液体倒进两只玻璃杯,我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来,祝你越来越漂亮,越变越年轻。”

  季彤嘻嘻地笑着:“耍贫嘴,都三十多了还年轻?”

  “三十岁是女人最美的年龄,十几、二十的算什么?小姑娘!啥也不懂,就知道花裙子和帅哥,可这世上比帅哥和花裙子更美好的多着呢,她们哪知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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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三十岁的女人,亲身的体验过,爱过、恨过,甜过、痛过,得到过、也失去过,历练了种种酸甜苦辣,才有资格在三十岁的夜里,坐在皎洁的月光下,在心头一页页翻阅岁月的日记……”

  我呷了口酒,眼睛望着远处的高楼沐浴在银白的月色中,不禁记起去年此时的姜敏。

  “你……心里有事儿,我看得出。”季彤轻声细语,身子靠紧了我。

  “有点事儿,有点啊……”我怅然端起酒,一饮而尽。

  “说说,兴许我能帮你解开这个扣呢?不愿说?”女人关切地望着我,拿起月饼掰了一半。

  “说了也没用啊……,想做的事情不能做,不想做的偏偏不能不做,这样的扣你能解开吗?”

  “呵呵呵,我当什么事呢,就这个?”季彤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老实说,就你这想法我几年前也有,可是后来想通了,人生在世,有几个能自己做主?既然做不了主就得跟上大流,”她身子往后一靠,仰面躺在厚实的毛毯上,在月光下怡然自得地跷起二郎腿,“实在看不过眼,你就闭上眼混吧,弄明白这点,管保吃不了亏。”

  “说说你自己的故事,我听听。”

  “行!想当年吧,我刚毕业就进了这破公司,一开始领导给布置任务,我整天就替当官的编数字,‘数字出官,官出数字’知道不?”

  我点点头:“听说北方有这说法。”

  “不是说法,是真事!”季彤往嘴里塞了一块月饼,细细地嚼着,“一开始上局里开会的时候,听着领导拿着我编的数字上主席台胡说海吹,我坐在下面直冒冷汗,大家都是内行,谁哄得了谁呀?上边要查下来,领导准往我身上推,说都是我编的,我那个怕呀!”

  “后来呢?”我越听越觉得有趣。

  “后来?后来就不怕了呗,”她舔着油光光的手指,摇晃着脑袋,“看看老也没事儿,胆子也壮了,我编得越玄乎,领导的官升得越大,那还不使劲编?先把科长给编成了处长,处长编成局长,局长又升了副厅,我也跟着沾点光,从小科员提到副主科,然后是主科,后来又升了副科级,接下去就有人替我编啦。”

  我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头,沉默不语。

  “所以说呀,咱没法改变的事,就别老跟自己作对,一个人硬撑着白吃亏,到了那时候可没人夸你英雄,还净笑话你,”她侧转身,面朝我躺着,手伸进我衣服里抚摸我的后背,“就拿我来上海这件事儿说,也一样……”

  “说说看,怎么叫也一样?”我问。

  季彤坐起身,抱着腿,下巴抵住膝头,慢慢地述说。

  她的丈夫比她大几岁,是另一个单位的团支部书记,有一年的“五。四”青年节活动两人结识了,后来结婚生了孩子,四、五年后,直到她丈夫被人暴打一顿,季彤才惊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出事以后,季彤的丈夫跟那女的私奔了,她强忍着,一个人拖着孩子还侍候两家的老人,开始公婆还有点心虚,后来见风平浪静了,说话也硬气了,腰板也直了,好象是媳妇在他们家讨一口饭吃,话里话外为自己儿子开脱,气得季彤哭了三天。

  “卸磨杀驴之心,人皆有之。”我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递给季彤。

  “哼!你算说对了,人活一口气,我收拾收拾就搬回娘家,孩子就留给他爷爷奶奶去亲吧。”她接过烟幽幽地吸着,沉浸在往事里。

  “你不想孩子?”我有些诧异。

  “咋不想?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借着天天给孩子送午饭我就审他,后来孩子越说越多,我才知道他爸爸捎信回来说上广州,再后来又听人说,他在南边弄了几个女的住酒店里头,反正不是正经事儿。”

  “你就来了这儿?”

  “嗯,他家的态度一天不如一天,有一晚上吵了一架之后我彻底想通了,他不仁我就不义呗!还守着干嘛?人总得为自己活着,我以前就是净为别人活,作啥好老婆、好媳妇,单位里还是好干部,别人可没把我当回事儿,”季彤狠狠地抽了口烟,顺手把烟蒂往平台外一抛,长长地喷出烟气,“离开他家一个多月,我彻底寒了心,正赶上公司到上海发展业务,我刚提正科,也想趁最后几年青春上关内来透透风,就打报告,批了就来了。”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孩子呢?还住爷爷家?”

  “没,我来以后他就上姥姥家住,爷爷奶奶顶不住了,上学花销挺大。”

  “你不怕他回去抢孩子?”

  “抢?量他没这能耐,孩子跟了他连饭都吃不上,”她轻蔑地撇撇嘴角,“我倒是恨不能他找来,第一件事就上民政局,离了婚我才松快,想干啥干啥,不用现在这样还怕人知道………”季彤抱住我后背轻轻摇晃,软软的两团肉贴住我,热乎乎的让我浑身一阵燥热。

  我俩静静地跪坐在毯子上,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夜空。皎洁的月亮在灰蒙蒙的云烟间穿梭,一会儿露出半张脸,一会儿整个身子藏进云幕后面,渐渐地,月色的光华淹没在浓密的云层里。

  “噗……”她低下头,往我耳朵眼里吹了口气,“几点啦?”

  “十一点多了。”我瞥了眼手表,两手伸到身后揉着她的臀部。

  “月亮躲起来了,咱俩做啥好呢?”她伸出了湿润的舌尖,猫一样舔我的耳垂。

  “刚才光顾了说话,有件事忘了做,现在正好。”我返身抱住她,把她按倒在毯子上,一手撩高了她的上衣,露出未戴胸罩的上身,两只无拘无束的乳房来回动荡。我低头吮吸着,娇柔的乳头慢慢发硬,麻酥酥的感觉使季彤忍不住身子乱扭,“咯咯”直笑。我解开她的裤腰,牛仔裤的拉链应声划开,平坦的小腹下面涌动着激情,我埋下头亲了又亲。

  她喘息着抬高了屁股,自己把裤子褪到腿弯:“来,凑合干吧,脱光太费事了。”

  我拉开运动夹克的拉链趴到季彤身上,用赤裸的胸膛贴住她温热的乳房,勃起的阳具隔着衣裤支住她小腹,我不得不拱起屁股:“来,替我拿出来。”

  季彤松开我的后背,双手顺着腰肋向下滑进运动长裤,冰凉的手指一把攥住火热的器官,我不由得浑身一震。

  “真热呀!那么大……”她两手一前一后握住阴茎,手掌包着龟头套弄了几下,“又伸长啦!嘿嘿……”她吃吃地笑,“想射了,是不是?”

  “射裤子里可就浪费啦!”我喘着粗气,龟头舒服得像要融化。

  “坚持一会儿,别那么快!”季彤停止动作,双手抽出来,抓住我的裤腰往下一拉,“过来点儿,靠下。”她一手托住坚挺的阴茎,一手搭上我的后腰,使劲抬起肚子。

  我沉下腰胯,鸡巴伸进她半张开的大腿中间。

  她用手指夹紧了阳具后段,龟头往上一翘抵入紧闭的缝隙,左手托住我的屁股,往下用力地一捺,“哦……进去了……”,她低低地呻吟,夹紧了两腿,灼热的呼气喷到我脸上,“干吧,先让你乐一回……”

  我开始抽送,用力向前挺送胯骨,两人的腹部相互拍打,“啪啪”作响。

  “舒服吗?”我问,一边不停地掀动屁股。

  “好…挺舒服的……”季彤皱紧眉头,艰难地呼吸,“干得好……”

  啪嗒!啪嗒!……啪嗒!我埋头苦干了几分钟,呼吸渐渐粗重,动作越来越快,阳具在女人下身疾速进出,“季彤!我要出来了!快出来了!”

  季彤睁开了眼睛,两手紧紧抱住我:“要射啦?来吧!射在我里面!”

  “要紧吗?”我飞快地耸动,神情紧张地望着她,全身肌肉硬得像石头,“会不会坏事儿?”

  “别怕,没事!”她注视着我的表情,同时狠命地夹紧大腿,“我戴了环!

  不会出事儿……”她一面鼓励,一面兴奋地挺起下体迎合。

  “喔!来了!”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精液已经标出尿道口,直直地射进季彤体内,“射了!射出来了!”我压低声音吼了一嗓子,打着哆嗦继续挺插,白花花的精液连连喷出。

  “呼哧……”我无力地趴倒在季彤胸脯上,全身软绵绵地像泄了气的皮球。

  “舒服了?”季彤的脸颊磨蹭我的前额,温柔地吻着,小声问,“咋比上次快?”意犹未尽地抓挠我的后腰。

  “你下面真紧,夹得我舒服死了,一点儿都控制不住,”我抚摸着季彤纤腰丰臀,细长的腰肢盈盈一握,“不知怎么的,前天下午见你第一眼,我就让你那股女人味给镇住了,要不是章娜在边上,我当时就把你办了。”

  “哧哧!”季彤捂住嘴直笑,“那会儿你要敢,我就喊强奸,呵呵呵……”

  “嗨!那时候还管那个?把你按倒了扒了裤子,鸡巴往里一插到底,保你三分钟美得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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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胡吹!”她打了我一下,笑不可仰,“你比章娜还能吹!”

  “她咋吹的?”

  “她呀!吹得都没谱,别问了……”季彤笑得更起劲,肩膀直抖。

  “说呀,她吹啥啦?”我更加好奇,想问个究竟。

  “你可别告诉她是我说的,”季彤停了一停,忍了笑说:“她就说她上铁路学校那时候,有次上人家里跳舞,让五个男的给逮住了操一宿,乐得嗓子都喊劈了,嘿嘿……你说,她吹不吹?五个男的,早给干死啦!”

  我听了,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她就给你说这个?”

  “啊,还有……”季彤擂了我一拳,“就是说你俩的事儿,哎,”她放低了声音,“你和她在录像厅玩过?”

  “没有,别听她瞎说,那次光看了毛片就回家了。”

  “哼,我说呢,她就爱显摆这事。”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吱声了。

  36

  月亮慢慢地从云幕后面露出圆脸,寂寞地在夜空中滑行,屋顶平台上银白如雪,周围的景致清晰了起来。

  “再来一回吧?”我伏在季彤耳边小声说,手拿一块月饼塞进她嘴里。

  “又行啦?”她检查了一下,“再怎么来?”

  “咱俩换个姿势。”我离开她的身体,双膝跪在毯子上,抬起她的一条腿摘掉脚上的鞋,又脱下牛仔裤的一条裤腿,白色的裤衩也被我扯了下来,松松垮垮地套在另一条腿弯里。

  “来,上来,骑我腿上,”我直起上身,膝盖点地,屁股蛋儿坐在两只脚跟上,阴茎从两股间斜斜地伸出来,雄纠纠地支楞着光头,“别怕,我抱着你,掉不下去。”

  季彤一条腿拖着裤子爬过来,两手抱着我的脖子,小心地叉开腿蹲下,慢慢地坐到我大腿上面,“呼……”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向前挪了挪身子,“好了,来吧。”说着,她伸直了两腿,大腿用力夹紧我的胯,身体随着我的动作上下起伏。

  “名器呀!你的‘逼’绝对是名器啊,”我喘着气向上挺送,季彤忽地收紧了下体,阴道口内隆起几道明显的肉圈,死死地箍住阳具根部,“你那男的真笨,放着这么好的‘逼’还不知足,换了是我,让你榨干了也值啊!”我一手揽住季彤后腰,一手托起她的屁股,狠劲地向她两腿中间冲撞。

  “别…别说话……使劲!”她大口喘着气,白眼直往上翻,断断续续地说,“……好好地快活……快活……”她一面呻吟,一面把我的头搂在胸前,两手胡乱揪扯我的头发,身子瑟瑟抖动,如风中的一片树叶。

  她两腿盘到我身后,勾结起两脚的脚尖,身子贴住我的耻骨,使劲地磨擦女阴。

  我察觉出她已经临近爆发,龟头的愉快感刚刚起步,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快马加鞭地把季彤推向高峰。

  “……哎!哎呀!…来了来了!”季彤涨红了脸昂着脖子,全身肌肉紧缩,随着“哎呀”一声,像被电击一样弓起腰,小腹猛地一抖,她不由自主地夹紧大腿,阴道内外一阵乱颤。

  紧收的阴户像一张小嘴,含着鸡巴猛咬龟头,我继续抽插,每次用力都直直地撞在她的尽头,我快意地闷哼出声,看着季彤在高潮中狂乱地甩着头发,每一个毛孔都洋溢出淫欲的亢奋。

  “过不过瘾?”我抱持住她的后腰,手指用力抠住她的两瓣屁股,耻骨在女阴上撞得“噗噗”直响。

  季彤正沉醉于甜美的抽搐快感之中,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遥远,起先她没有听清我说什么,直到我再问一遍,她才睁开了迷茫的双眼,费力地喘着粗气点了点头,“快!快……来吧!我还……要!”她语无伦次地说,又一波快感袭来,她说不下去,声音卡在喉咙里“格格”发颤。

  我的脑袋被她搂在怀里,鼻子嘴巴被乳房捂住几乎窒息,我憋住胸膛里一口气,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冲击,季彤的身体像布娃娃般,被我强壮有力的胳膊挟持着,在欢乐的浪巅起舞。

  “哎……妈呀!”季彤叫了一声,尖细的嗓音在夜空中传得老远,她剧烈地抖动着肩膀,阴道突地“咬”住阴茎,先是猛烈地抽搐了一会儿,然后无力地松开,她的手脚放松下来,上半身软绵绵地趴在我肩头,大量的爱液“忽”地涌出下身。

  我有些不安地停止抽送,扶起季彤在毛毯上躺下,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口中微微有些气息,我拉起毯子一角盖在她身上,跪坐在一旁看护着她。

  半晌,季彤悠悠醒来,她深吸了几口气睁开两眼,发现了身上的毯子,莞尔一笑,伸手拧了我一把:“你真狠,差点把我操死,”她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看了一眼我的胯下,“射没射?”

  “还没,”我喘匀了气,俯下身吻她,“给我咂咂吧,我知道你会这个。”

  刚才激烈跳动的心脏此刻平息了,胯下依然胀得难受。

  “先让我歇会儿,”她慵散地闭了闭眼,示意我抱起她的头,“待会下楼回屋,我给你咂出来。”

  月亮渐渐滑向西天,季彤躺在我怀里,像公园草地上的小情人。我把月饼掰成小块喂她,她闭着眼,只顾张开嘴让我往里填,憨态可掬,神情好似初恋的花季少女,全然不像年过三十的失婚少妇。

  不一会儿,月饼和一瓶葡萄酒都完了,我收拾了东西,扶着季彤下了梯子,踉踉跄跄地走回家里。

  ************

  季彤的酒意涌了上来,满脸酡红,一个劲地喊热,转眼间扒光了身上,把一件件衣服和丝袜抛得到处都是。她光着脚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打开冰箱斟杯汽水喝,一会儿从饼干桶里掏点心吃,灯光下,一身珠圆玉润的细皮白肉晃来晃去,醉态撩人。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再也按捺不住,胯下胀得说不出的难受,鸡巴几乎要爆裂了。我脱去上下衣裤,紫红的龟头憋得浑圆,一滴清澈的液体挂在尿道口外,随着身体的晃动,像鼻涕一样拉着长长的细丝飞甩出去。

  季彤正仰着脖子刚喝完一杯牛奶,冷不防被我夺走了空玻璃杯,她刚要说话,身体已经被我一把按倒在沙发靠背上。

  她脸朝下趴着,小肚子压在沙发后靠上,屁股撅得高高的,两腿并拢伸直,挺起脚尖踮在地上,上身倒栽进沙发里,双手深深地陷在松软的座垫里支撑体重,她“格格”直笑,可是嘴里不情不愿地哼哼着:“不要……不要嘛……”

  我按住她屁股,弯下腰仔细观察,只见季彤两腿夹得紧紧的,从后面望去,雪白的大腿缝中间胀鼓鼓地凸出两瓣浅褐色的肥肉,肥腴的软肉之间夹出一线充满诱惑的嫩红,湿润润的,娇艳欲滴,我凑上前伸出舌尖舔了舔--骚气扑鼻,味道不太好。

  “你这犊子……嗯嗯……舔啥呀?”季彤哼哼唧唧地支起上半身,高挽的发缕散落两鬓,醉意盎然。

  我立起身,站在她背后,叉开腿调节一下高度,手扶住暴涨的阴茎在阴唇中间撩了撩,然后猛一挺身,一枪搠了进去。

  “嗷!”季彤大声地呻吟,脊背向后弯曲,用力地挺起前胸。我双手穿过她的腋下,一左一右抄住她的乳房细意揉搓,同时挺动阳具在她身后抽送。

  “啊!啊!啊!”季彤痛快淋漓地呼喊着,酒精的魔力使她丢下了平日的端庄羞涩,全身心地沉溺于淫欲的快乐,她在接连而至的痉挛抽搐中失神低吟,陶醉于痛苦和甜蜜交织的美妙感觉。

  我手捧住季彤的腰肢用力冲击,她那肥厚的臀尖抵消了一部分力量,我的耻骨顶撞上去软绵绵的,没有骨头硬碰硬的不适,而且她并拢的大腿夹紧了下阴,阴道紧密如处,龟头插在深处往复抽插时既滑爽又磨得过瘾。

  谁知操弄了没多久,随着季彤的一阵剧烈的抽搐,我又感到龟头如同被一张小嘴含住不停吮吸,顿时,腰眼一麻,泄意翻涌,几乎一喷如注,我暗叫不好,赶忙闭目仰头,尽力排除脑海中的淫念,只留下阴茎蛰伏在季彤体内静息不动,许久,内心渐渐平静,射欲稍稍退却。

  我不由得感慨:极品啊!真是极品!

  眼看着季彤两膝发软,脸朝下趴进沙发里,稀薄的淫液顺着大腿内侧流淌,道道水渍纵横交错,我知道她已经越过了欢娱的极限,于是横下心来,不再刻意地压抑自己,放开胆大操大弄。

  季彤从魂魄飘杳中醒转来,勉强撑起身子咬紧牙关忍受着,终于,随着一声大喝,我猛然捧起了她的腰胯,身子向前一纵,在她体内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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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跌进沙发里,身躯蜷缩着微微喘息,优雅的胴体曲线如一道起伏有致的玉石山岭,静静地横陈在我眼前,我忍不住伏下身,从季彤的大腿外侧一直吻进她的腋窝,她笑得很无力,惓怠地推我,闭上眼休息。

  我在浴缸里放好了温水,轻轻托起季彤浸进水中,两人情意缱绻地依偎在一起,撩起清水洗干净各自身上的汗渍污迹。

  躺在床上的时候,季彤酒已醒了大半,她侧伏在我身上呢呢喃喃地说了半宿,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

  第二天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原打算去青浦的大观园玩玩,可是十点多了,恐怕是去不成了,我意兴阑珊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叹气,季彤却是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

  听人说,美满的性生活能使女人容颜不老,我心里嘀咕着,半宿的折腾让我腰背酸软,季彤却显得容光焕发,脸盘儿都像胖了一圈,我不禁联想到那个皇后和药渣的黄段子,忍不住独自笑了起来。

  “笑啥?”季彤好奇地望着我的笑容,一个劲地追问原委,我拗不过她,只好把那个笑话照说一遍,她听完,“噗哧”一声乐了,趴在我胸口上“嘻嘻哈哈”地笑个没完。

  听着她意味深长的笑声,我心里一动。我抱住季彤云鬓散乱的头轻轻往下按了按,同时向上挺挺小腹,她明白了,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杏眼含春地望着我微微一笑,朝下挪了挪身子,低下头一口叼住了我的宝贝,黛首轻摇,缓缓地上下套弄着,鼻孔不时喷出一股股热气,吹拂在我小肚子上。

  我闭上眼,享受着季彤口腔内火热、湿润的呵护,她的技术实在并不高明,口颚很狭窄,牙床不时擦刮着龟头,但她很专心,有板有眼地吞吞吐吐,舌尖绕着龟头飞快地打转,一会儿停下来,用门牙轻轻咬住阳具的肉棱子,嘬起肉嘟嘟的嘴唇用力地吮吸几下,转眼间,阴茎在她嘴里暴涨起来。

  就在我舒服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茶几上的电话机“铃铃铃”地响了起来。季彤惊骇地抬起头和我对看一眼,不知所措地望向电话。

  我定了定神,推开季彤爬下床,没好气地抄起电话听筒:“谁呀!?”

  “黄军!快回医院!重大事故!”钱大师兄的声音中透出惊慌失措。

  他一定正甩着头发手忙脚乱,我扭头看了一眼季彤,她坐在床上拥着毯子瞪着好奇的眼睛,“交通事故?”我问电话里的钱医生。

  “哎,对对,回来再讲,快点!”大师兄有点不耐烦,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听筒,爬上床捧起季彤的脸亲了亲,“对不起,我要去一次。”

  我小声说。

  她眨眨眼睛:“什么事?”

  “狼来了,”我平静地穿上衣服,“学了五年,为的就是今天。”

  “不去不行吗?不是有人值星期天的班嘛?”季彤掀开毯子要下床。

  我按住她:“有人在流血,我于心何忍?”我顿了顿,“你在这儿呆着吧,可能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行,晚饭等你回来。”女人一脸无奈。

  ************

  医院门口,急诊室的工友小陈远远地朝我招手,“黄医生!开刀间!开刀间!”他大声地喊。

  助动车擦着他一掠而过,我一拧油门跃上急诊室门前的坡道,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一头冲进病房大楼跟前的车棚,把看车的老马吓了一大跳。

  当我举着洗干净的双手走进手术室,不由得一愣,手术台上躺着病人,鼾声震天,一圈高矮胖瘦的“天使”围着他或坐或站,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大小不等的几对眼睛。

  “是黄军吗?”坐在对面的矮胖子抬起脸盯着我,是鲍主任的声音。

  “是我,鲍主任。”我略略点头,向前凑了凑。

  “手怎么啦?”他盯着我的左手,“能上台吗?”

  “没问题,跟人打了一架,多戴副手套就行了。”我轻描淡写地说着,泡手的新洁尔灭杀得伤口火辣辣地疼。

  “小赤佬,嘿嘿嘿…”老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望了望周围哄笑的同事,“快穿衣服吧,去帮赵主任,”他朝对面比划了一下,“小钱啊,你来帮我吻合血管。”

  我先向护士玫玫要了一只手套戴在左手,然后穿上手术衣,再给双手戴上一副七号半,束紧袖口后坐到赵主任身旁。

  “小黄啊,你看看这是什么骨折呀?”猝不及防地,赵主任开始提问。

  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墙上的X光片观察灯,上面插着一张片子:“胫骨……胫骨平台骨折。”

  “嗯,那么这个病人是什么类型呢?”赵主任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是……是外髁劈裂型。”我死死地瞪着X光片,唯恐看漏了什么。

  “哦,应该怎样处理呢?”看来他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胸有成竹地回答:“石膏外固定或者切开复位内固定。”--这是《外科学》书本上的标准答案。

  “啊呀!”赵主任大惊小怪地叫起来,隔着台上的病人望向老鲍,“老三,孺子可教也,”他指了指我,“这个小家伙反应倒是蛮快的,回答也很流利,虽然是在胡说八道!”

  “腾!”我的脸涨得通红,局促不安地看看鲍主任,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老鲍眼皮也没抬,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自己手上的活计,只有钱大师兄朝我闭了闭眼微微颔首,半是鼓励半是安慰。

  “小黄啊,我不是课堂提问呀,”赵主任痛心疾首地说着,“光会背书有什么用?你看看,”他的手指在已经切开的手术野上空转着圈圈,“有病人你不看,去看片子?亏得今天的片子拍得清楚,你总算没有讲错分型,但是你要记住,任何影像学的检查都会发生误差,只有目视最可靠,懂不懂?”

  “懂。”我点头答应,暗自松了口气,还好错得不算离谱。

  “还有,我问治疗方法,你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什么‘石膏外固定’!完全是照本宣科!”赵老头越说越生气,“你也不看看病人的年纪,能不给他复位吗?去!看病人多大啦?!”

  我战战兢兢地探过头去,看了看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面部:“三四十岁…”

  “哼!又胡说啦!三四十岁!你应该回答‘中年男性’!你是医生,不是老百姓!明白不明白?”

  “明白明白。”我脑门上热汗直流。

  “那么中年男性病人能不复位吗?”

  “呃……不,要复位的,还要内固定。”我的话说得哆哆嗦嗦。

  “为什么?”老赵依旧瞪着眼看我。

  “因为如果不复位就加以外固定,将会造成胫骨平台关节面不齐,病人正在壮年,活动力强,很可能并发创伤性关节炎。”我偷偷向侧后瞄了瞄,钱师兄一边缝着血管,一边微微点头示意,鲍主任发觉了,从操作台下踢了他一脚:“专心点!不要开小差!”

  “嗯,不错,书上没有提及适应征和禁忌征,你就自己编一套,编得蛮像回事嘛!好,好……”赵主任点着头,弄得我哭笑不得,“临床医生就应该学会融汇贯通,要知道,你面对的是作为个体的人,不是书本上笼笼统统的病,医生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很微妙地影响病人一辈子的生活,要慎之又慎,晓得伐?”

  老前辈的教导语重心长,说得我频频点头。

  ……

  我和赵主任这边进行得很顺利。

  他颀长的手指灵巧地揭起劈裂的胫骨外上髁,轻轻一提,向上推了推,将楔形的骨片严丝合缝地按在上帝安排好的位置上,我操起二氧化碳气钻打了两个完美的孔眼,老赵赞许地点点头:“嗯,手艺还过得去,”他把不锈钢钉和旋刀塞进我手里,“干吧,小心点,弄碎了骨头我剥你的皮。”

  我小心翼翼地用螺丝刀顶起钢钉对准小孔,右手腕慢慢地拧转,第一次卡住了,我连忙反转几下退出,一缕殷红的鲜血从小窟窿里流了出来,老赵用纱布醮了醮,鼓励道:“再来,胆大心细,一次成功。”我感激地看看老上级,定定心再次尝试,这回终于进去了,一旋到底,第二枚钢钉同样成功。

  我扔下手里的旋刀,一屁股坐在圆凳上长长地吁了口气,后背上汗如雨下。

  “小朋友,第几次干这个活?”赵主任问,眼里带着笑意。

  “第一次,以前光让我缝皮了。”我重新站起来,抓起吸引器管帮着上级清洗手术野。

  “哦,不错嘛,”老赵从护士手里接过持针器开始缝骨膜,头也不抬地对老鲍说:“老三,这个小黄以后跟我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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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小钱刚出徒就给你抢去了,王兵又走了,黄军再给你?我这组就没年轻的啦!”

  “你日子不好过?我都快揭不开锅啦!小钱明年春天要考研究生,肯定不回来了,是吧,小钱?”

  钱师兄尴尬地看看两位主任,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他一走,我这里一个主任带两个副主任,再下去就是洪良啦!他连住院都不是,呵呵!三个光杆司令……”赵主任苦笑着摇摇头。

  “第三组老蔡那里……”鲍主任试探地问。

  “拉倒,”老赵一撇嘴,“他老早就破产咧,去年他带的王建中去澳大利亚了,连快到手的副主任职称都不要了,今年年初又跑了一个研究生,回去读博士了,也是要走呀,现在他就靠进修医生和实习生撑门面,天天跟我哭穷,打他的主意?想都不要想!”

  说完,赵主任闷着头干活,再不出声,四个人一语不发,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刀剪碰撞的声音和巡回护士走动发出的“唦唦”脚步声。

  “嚯哟……总算完成了,”直到缝完最后一针,看着我给病人的右腿打上石膏,赵主任才重重地坐到凳子上,头上的帽子已经湿透了,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角和脸颊向下滚。

  玫玫跑上前用纱布替赵主任擦汗,老头子歉意地笑了笑,闭上眼轻轻喘息。

  “你不要紧吧?”鲍主任扭过头,关切地问:“让月娥给你打一针吧?加点地塞米松退退烧?”

  “也好……,”赵主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墙壁向手术室外走去,我赶忙摘了血染的手套挽住他的胳膊扶到外间,脱了手术袍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躺下。

  手术室的护士长孙月娥,也就是老鲍的太太,端着药盘走了过来,她叹了一口气,把盐水瓶挂在吊钩上,俯下身,一边在赵主任的手臂上找静脉,一边红着眼睛埋怨:“何必呢?阿大,你这是何必呢?发了烧还硬撑,怕自己老不死是不是?”

  “呵呵……”赵阿大有气无力地打着哈哈,“性命交关呀,我哪好不来?他们……几个小的靠不住……”

  “唉……,”孙护士长不再说话,打好了静脉针直起腰对我说:“黄军,你就在这里看着赵医生,有事情就叫我。”说完,她走了出去,掩上了休息室的房门。

  赵主任昏昏沉沉地睡着,呼吸又深又长。我铺开病历纸,伏在桌上开始写手术记录,不时侧耳听听老赵的动静,看看滴液的速度。

  写完记录,我走出休息室,正在往病历夹里插记录,洪良从另一间手术室里出来,白袍白帽,血污狼藉。

  “你怎么也在?”我有些奇怪,往他身后看看,还有程师父,“他们都来了?”

  “哎,差不多,一共三个病人开三台,”洪良刚脱了手术衣和口罩,就被我一把拉进休息室里。

  “你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照顾好赵主任,出一点差错我剥你的皮。”我声色俱厉地说着,小东西被我吓得脸色发白。

  我依次走过三号和五号手术室门口,果然,洪良出来的那间里面病人已经被移上了担架车,护士和护工举着输液瓶推车正往外走,隔壁的五号却忙得热火朝天,骨科和外科的医生分成两拨,站在病人的头脚忙碌。

  重新刷了三遍手,我再次进入原先的手术室,换了干净的罩衣和手套,凑到鲍主任和钱师兄旁边,他们做的上肢带蒂皮瓣移植已近尾声。

  “赵主任怎么样啦?”鲍主任抬眼看着我,眼神张惶。

  “护士长打了静滴,先锋五号加了地塞米松,现在睡了,洪良在那陪着。”

  “喔……好,好。”老鲍放下心来。

  “主任,你下去休息吧,缝皮有我和‘孔方’就行啦。”

  “对对,老师,你快下去吧。”钱在一旁附和着。

  “啊……也好,我先出去坐坐,你们有问题叫我。”老鲍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我和钱医生终于忙完,他夹着病历夹随着病人上楼去了,我脱下外衣手套走到大厅里,发现鲍主任一个人坐着,头仰在沙发靠背上,纸烟叼在嘴里,一缕青烟缭绕上升。

  “做完啦?”他听见我的脚步声,睁开眼,指了指我左手的伤口:“去吧,再洗洗,好好泡五分钟,不知道病人是阳性还是阴性。”

  “哎。”我答应一声,走回水龙头边开始第三次洗手。

  “小黄啊,今年多大啦?”鲍主任端起桌上的咖啡边喝边问。

  “刚过二十八岁。”我将双臂插进泡手桶里,新洁尔灭一直淹到手肘。

  “二十八岁,哦……”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眼端坐一边的护士长太太,“三十年前我也是二十八岁,是吧,月娥?”

  老护士长拢了拢花白的头发,看着自己的丈夫,但笑不语。

  “那年你二十五,喔哟……你嫁了我三十年喽!三十年啊!”鲍主任握住孙月娥不再细嫩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搓。

  护士长笑着涨红了脸,局促不安地看看站在远处偷笑的我,想抽回手,却被老鲍紧紧地攥住了。

  “月娥,我们……”鲍主任张开嘴,正要对老妻说什么,被跑进来的玫玫打断了。

  “鲍医生,喏,给你,”玫玫手里拿着两条“中华”,“刚刚那个病人家属给你的。”

  “送给我的?”老鲍愣了愣,随即一摆手,“去,还给他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所取有所不取!还给他们去!”

  玫玫站在原地发呆,不知如何是好,护士长冲她一挥手:“还不快去?人家一走就讲不清楚了!”玫玫猛地醒悟过来,快步追了出去。

  “小黄啊,千万记住,”鲍主任远远地对着我,告诫得惊心动魄:“Thisisthecakeonmouse─trap,吃下去容易,吐出来难,懂不懂啊?”

  “我懂的,‘香饵钓金鳌’。”我神情肃穆地说,暗自庆幸礼品不是给我的。

  ************

  走出病房大楼,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我取了车打着火,有气无力地向家里驰去,肚子里“咕咕”乱叫,我这才想起来两顿饭没吃。

  回到家里,季彤正在做饭,见我饿得直打晃,她赶紧给我盛了一碗饭,就着刚炒的肉丝茭白吃着。

  季彤的手艺不错,至少比章娜强多了,我大口大口地挟菜扒饭,转眼一饭一菜下肚,我放下碗筷,站在一旁陪着她说闲话。

  不多一会儿,晚饭成了,我帮着季彤端菜盛饭,两人对坐桌边,说说笑笑地吃完一餐。

  季彤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孙东打来了电话,告诉我国庆节开个人画展,邀我去捧捧场,添点人气,没想到我刚答应他就要我预购作品,我又好气又好笑地骂:“财迷!我还没看见东西就下订金?你当我是巴子啊!”

  “嘿嘿嘿…”他在电话里讨好地笑着,“便宜点,卖给你便宜点还不行吗?

  那可是艺术啊!”

  “去去去!两块玻璃夹一层油漆,一天做二十块,你也敢说是艺术?米开朗琪罗知道了还不急得上吊!”我连骂带诮。

  经过一轮讨价还价,我花了七百买下两幅未见过面的新潮艺术品。

  37

  我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过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屋里没开灯,借着窗口透进的亮光,季彤正在“悉悉嗦嗦”地换衣服。

  “嗯?你要走?今晚在这儿睡吧。”我看看表,九点多了。

  “不了,明天还得上班呢,我管开车接送她们。”季彤麻利地穿好昨晚的衣服,继续收拾提来的布包里的东西。

  “噢,那我骑助动车送你,”我溜下床,站在女人身后抱着她的腰,“下星期三是国庆节,整整一个礼拜,来我这儿吧,出去玩玩也好。”

  “啊……那……谁呢?”季彤只顾叠着衣服塞进包里,没回头。

  “章娜?她刚来电话说‘十、一’黄金周忙不开,等节后还得回趟家看看孩子,得有半个多月不来呢,”我忽然心里有些烦躁,使劲扳直了季彤上身,使她面朝着我,“怎么?你怕她知道?”

  季彤回过身,手臂勾住我的脖子,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一脸严肃:“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男朋友,我半道儿插进来总有点那个,你说是不?”

  “呵呵……”我笑了笑,用手拍拍她结实的臀部,“你也真傻,要真是结婚处的对象她能让我上你?她没把这事放心上,你倒当了真……”

  “倒也是,嘿嘿嘿…”季彤放心地笑了,“她都不在乎,我在乎啥?行,以后我没事就来,”她扶了扶盘起的头发,“今晚上可得走了,明后天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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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啥时候来随你,”我提起她的包,“走吧,我送你。”

  ……

  送了季彤回来,我坐在桌前打开电脑,连续好几天净顾着应付女人,关先生交代的文章一点儿没动笔,眼看还有两天就国庆了,再不交稿真说不过去了。

  我习惯性地先上网看看雅虎的信箱,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邮件,寄件人名字的汉语拼音让我猜了好半天,看过内容才想起来是那天在“红蕃”楼上遇见的女孩,庄晓春。

  她邀我上网聊天,把聊天室说得天花乱坠,我不禁好笑起来:“小姐啊!你当我像你一样有空啊?”我把这句话打在回件里发了出去,发完了才觉得有点不礼貌,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算了算了,她生她的气,反正以后不会见面。”我安慰着自己下了线,开了WORD工作。

  一个星期的国庆长假期对我们来说只是轮流休息三、五天而已,但这三数天的空闲意味着长期亏欠的睡眠得到短暂的补充。遵照鲍主任的“最高指示”,趁着病人吵吵嚷嚷要回家过节,我们把十几个即将出院的“存货”提前赶了出去。

  望着冷清下来的病房里十多张空荡荡的病床,护士们知道可以松口气了,个个笑逐颜开,直到我提醒她们“股市大跌之后必是大涨”的道理。看着大姑娘小媳妇们又哭丧着脸,我和洪良躲在办公室里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关先生总算够意思,赶在九月三十日下午召集所有人员分奖金。网页的设计者和工程师们每人拿到二万,我和另一个性病专家各自一万五。

  性病专家嘟嘟囔囔地嫌少,关先生听了颇有点不自在,他使劲挺了挺胸脯,拔高了音调,几乎是大吼地对着我们:

  “今天!大家拿到的只是小意思啦!等到网站一开通,我们的财富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要相信互联网!你们不相信互联网不要紧,要相信杨致远!不要过多久,我想明年……不!也许就在今年!在坐的诸位都会变成杨致远!只要在纳斯达克一上市,人人都有数以亿计的身家,到那个时候……哈哈哈哈!”

  关先生兴奋地搓着手,仿佛面前的长桌上,黄的条子、绿的票子一大堆。

  “到那时候,吃油条、喝豆浆,爱醮白糖醮白糖,爱醮红糖醮红糖,豆浆要两碗,喝一碗,倒一碗……”我坐在长桌另一头,心中默念刚看来的帖子,万分佩服自己过目成诵的本事。

  饱餐了一顿关记饭庄卖的画饼,我急急忙忙地叫了车往医院赶,今晚又轮到我值班。坐在车里,按按口袋里的票捆子,硬硬的一大块,我心满意足地笑了,舒舒服服地吐了口长气,心里美滋滋的。

  回到办公室里刚换上白大褂,走廊上忽然响起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我开门一探头,“哥哥!哥哥!”一个穿得花里呼哨的小女孩迎面跑来,乐颠颠地拃着两只小手要我抱。

  珠珠,贵庚四岁半,我进医院的时候她已经是老住客了。

  珠珠的妈妈在本院产科生下的她,抱回家没满一周岁,家长就发现孩子有先天性青光眼,于是纠集了一大帮人来医院闹腾,非要定个医疗事故不可,连电视台的记者都像苍蝇叮臭肉般地闻风而至,没想到院方不吃这一套,最后还是闹上法院,中级人民法院开了庭,法官胡里胡涂判决医院赔偿五万,没想到,家属拿了钱后,把珠珠往门诊大厅的长椅上一放,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下医院犯了难,不得不报警,警察来看了看,说不是刑事案件不理,找民政局,不是孤儿不收,按照判决书上的地址找上门去,才知道人家早搬走了,连房子都卖了,气得当时的院长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暴跳如雷。

  最后没办法,只能先把孩子养起来,于是,在儿科护士休息室里搭了张床睡觉,每天三顿凑合着喂儿科病房的奶粉,满了周岁改吃病房的病号饭。

  刚开始的日子里,院里职工窝了一肚子的火,看见包着襁褓的珠珠就烦,后来明白了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大家也慢慢地消了气。

  随着时间过去,珠珠一天天长大,从学会舔手指头到咿呀学语,又学会下地走路,于是,她每天蹒跚地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站在走廊边,骨碌碌地转动大眼睛,望着人们来来去去地忙碌。

  有空闲的时候,儿科的女医生和护士都喜欢抱抱亲亲珠珠,那是她最高兴的时刻,圆圆的小脸兴奋得通红,咧开嘴大声地笑,不时被大人挠着胳肢窝痒得又嚷又叫。

  可是大家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她,人们来来回回走过她身旁,脚步一刻不停,她就被冷落在角落里,倚墙而立,仰起脸半张开小嘴,眼睛热切地迎向大人的目光,盼望有人留意到她的存在,驻足片刻说几句话。然而,她多半是失望,只能低下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地面,在走廊里无聊地走来走去,神情落寞。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渐渐地,珠珠走动的范围越来越大,她学会了搭乘电梯,经常独自一人从儿科跑出来,乘电梯上到心内科的五楼,再沿着横跨两幢大楼之间的天桥,来到外科大楼,她很喜欢在散发着浓重的来苏尔味道的外科病房流连,东瞅瞅西瞧瞧,四处蹓跶,快到吃饭的时间再顺着原路跑回儿科。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直到有一天,珠珠发现了我。

  直至今天,我仍然搞不清楚珠珠为什么开口就叫我“哥哥”,因为这个称呼对于她是非常特殊的。

  珠珠周围的男性,除了十四岁以下的病童,就是二十五岁以上的医生,她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区分明显的长幼之序。比如,她懂得年轻的护士是“阿姨”,叫儿科的胡主任“婆婆”,见了矮胖的鲍主任和高瘦的赵主任,一律是爷爷,然而可恨的是,珠珠叫洪良“叔叔”,而我,却是“哥哥”!

  我已经记不起那天为什么没有进办公室,而是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吸烟。忽然,有人拉了拉白大褂的后襟,回头望望,没人,我正在疑惑,白大褂的前襟被人向下拽了一下,一低头,见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短发齐眉,忽闪着滴溜溜的圆眼睛打量我。

  “啊?小朋友,什么事啊?”我弯下腰,单腿半跪在地上,笑嘻嘻地注视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后退半步,提起脚往地上用力一踏,“啪!”鞋底在地面清脆地响了一声,“喔!喔!”她翘起一根手指朝下比划着,同时急切地把脚伸到我跟前。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原来她左脚穿的小鞋子散开了鞋带。

  我乐呵呵地把她抱起来坐在暖气片上,弯腰替她系好鞋带,正当我解开另一只鞋带重新系紧的时候,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

  “嗯?不是哥哥,是叔叔。”我一边笑,一边纠正她。

  “哥哥,哥哥。”她甜甜地笑着,眼睛快速地在我脸上巡视,好象要寻找什么。

  “不是哥哥,是叔叔。”我再次纠正。

  “哥哥。”她笑得更欢了,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别叫哥哥啦,叫叔叔!”我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哥哥。”

  “叫叔叔!”

  “哥哥。”

  “叔叔!”

  “哥哥。”

  “…好吧!哥哥就哥哥吧,”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抱起她放到地上,“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她竟有些含羞地低下了头。

  “我问的是你的名字,就象美国总统叫克林顿,中国的主席叫核心,你叫什么?”

  “妹妹。”她还是那句,温柔婉约但斩钉截铁。

  “唉……行行,我就叫你妹妹吧。”我放弃了努力,争辩下去崩溃的一定是我。

  这时,护士小洁走了过来:“珠珠,快回去吧,吃中饭了。”

  “哎,”珠珠答应了一声,朝我嘻嘻一笑,磕磕碰碰地跑远了。

  从小洁嘴里知道了珠珠的来历,我和她感慨了一番,天下竟有这种父母!

  打这以后,珠珠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起先她躲在办公室门外,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渐渐地发觉我不讨厌她,胆子大了些,小心翼翼地蹩进屋来,站在角落里呆呆地看我写字,每当我写累了停下笔,偶然望望她,她立刻讨好地堆起笑脸,像一只随时准备博取主人欢心一笑的小狗,让人又怜爱又不是滋味。

  珠珠很喜欢喝易拉罐汽水,我经常买一罐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可是她并不总是马上打开就喝,常常小心地捧在手里拿回儿科去,儿科那边的护士告诉我,珠珠的柜子里少说装了有三十罐,可是她仍然不声不响地把人家送的汽水收进去。

  有天我把珠珠抱到大腿上坐,问她为什么把汽水藏起来,是不是舍不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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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呆了好一会儿,小声说:“阿姨讲的,等我五岁就送我去住校,那里没有汽水的,我把汽水攒到那时候喝……”

  从此,我上午买一罐百事,下午洪良买一罐芬达。

  “哥哥!”珠珠扑进我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我胸前乱拱,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襟。

  “怎么啦?想哥哥啦?不好意思哦,今天没有买汽水,”我抬头望望乱哄哄的人群,“出什么事啦?”

  张萍走了过来,喜形于色:“喏,珠珠寻到人家咧!”

  “寻到人家?她父母来领她回去了?”

  “嗨!那种畜牲会来才怪!”护士长恶狠狠地诅骂,飞快地挥了挥手,“是侬师父,程主任领珠珠回去,今朝在民政局刚刚办好了手续,派出所的户口也报了。”

  “程医生?”我又惊又喜,望望站在人堆里红光满面的师父,思思挽着他的胳膊,幸福地依偎在身旁,“程师父不是要和思思结婚了吗?怎么……”

  “就是呀,程医生就是领珠珠回去做女儿呀,你当思思还会再养一个吗?

  啊?”张萍趴在我耳边说得咬牙切齿,很不屑于我的愚钝。

  “哥哥,”珠珠动了动,在我怀里抬起脑袋,“我要走了。”

  “嗯,好啊,到程爷爷家里住,对吧?”

  “嗯。”她点点头,低头玩我衣服上的纽扣。

  “程爷爷家里比这里好,有花园,有席梦思床,你在这里只好睡板床,那里还有好多好多汽水喝,晓得伐?”

  “晓得的,思思阿姨讲过了,要去读幼儿园,还要开刀。”

  “开刀?”我愣了一下,“对对对,还要开刀玩玩,到时候哥哥去看你,哦?”

  “哎--是要开刀,”张萍蹲了下来,碰了碰我,“程主任讲要快点手术,她已经出现管状视野了。”

  的确,珠珠走路经常跌跌撞撞的,而且思思讲过,珠珠眼睛胀痛的次数越来越多。

  正说话间,大伙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好了好了,这下黄军的小情人要住娘家喽!哈哈哈!”

  在哄笑声中,我抱起珠珠被人们簇拥着下楼。

  大院停车场内,老程打开他那辆普桑的车门,思思钻进后座,我把珠珠交给程医生,他笑着接过去递给思思,我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飞快地跑到院门外的小商店,扔下钱,抱起一箱百事可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塞进后排座位下面。

  程师父发动了汽车,车子慢慢向前移动,珠珠跪在车座里,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朝我们挥动小手,外面的大人们不约而同地抬起手向她招着,张萍和儿科的几位护士眼圈红红的,小嫣和小洁哭得抽抽嗒嗒,我一左一右搂住两位美人安慰着,既替珠珠找到新家庭而高兴,心里又有点失落。

  夜很静,护士站里,挂钟在墙上“嘀嘀嗒嗒”地走动。

  我和小嫣对坐在办公桌两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话,正聊到苏莉最近辞职的事,挂钟“当…”地响了一下,小嫣抬头看了看指针,叹了口气:“唉…,八点半了,珠珠应该睡觉了。”

  我笑了起来:“平常珠珠在这里的时候,你也不见得有多少关心呀,好不容易有人收养她了,你倒牵肠挂肚的……”

  “哼!”小嫣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谁不关心她啦?几年来珠珠的小衣裳不都是我们买的啊?今天她脚上的皮鞋就是上个月我们和儿科的护士凑钱买的哪!

  哪像你和洪良……”她白了我一下,“就会拿凉水哄她,哼!两个小男人……”

  我伸了伸脖子,被噎得喘不上气来。

  “嘻嘻嘻嘻!”看了我的模样,小嫣捂住嘴笑了起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理她,索性点了一支烟,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电脑连上互联网,在网址栏输入了关先生的网名,第一天开通,老板要求我们都来报到。

  进入了我的专栏,还没有提问的,输进密码后登入,偌大的白板上只有我的头像在闪烁,空空荡荡,颇有点独步武林的味道,我打了几句话,祝贺各位国庆节快乐,算是留下记录给关先生看看。

  我在计算机屏幕前坐着,百无聊赖,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人上来,“算了,不跟你们玩了。”我嘟囔着退了出来,来到雅虎看了会儿新闻,想起庄晓春邀我聊天的事情,心里一动。

  果然,庄晓春的网名挂在一个聊天室里,我静静地躲在一旁,像一只猫伏在角落观察耗子洞口的动静。

  她打字的速度堪称一流,在三、五个聊友之间从容应对,看着一排排粉红色的字迹从她的昵称后面倾泻而出,我不禁暗暗称奇:她奶奶的,她怎么练的?

  正在这时,一个私聊的小方块跳了出来。

  1998/09/3022:40:31青青珊瑚岛:“Hi!”

  1998/09/3022:40:55我不由得想起了波姬小丝,于是回了过去:“你的名字很特别。”

  1998/09/3022:41:23青青珊瑚岛:“大概吧。”

  1998/09/3022:42:01我觉得对方口气有点冷:“说说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1998/09/3022:42:35青青珊瑚岛:“重要么?名字不需要理由的。”

  1998/09/3022:42:46我决定再试探一下:“不重要么?总有一点理由使你迫不及待。”

  ………

  对方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腔。

  1998/09/3022:43:50青青珊瑚岛:“重要么?”

  1998/09/3022:44:01我心里有了点数:“不重要么?”

  1998/09/3022:44:10“重要么?”

  1998/09/3022:44:19“不重要么?”

  ……

  与这个影子“鸡下蛋,蛋生鸡”地绕了半天以后,我百分之百地肯定,这人比我小很多,因为他不知道波姬小丝与“青青珊瑚岛”之间的联系,至多是在什么快餐杂志上见过这个词组而已。

  1998/09/3022:45:13“你多大了?”我单刀直入,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1998/09/3022:45:30“过12天就20岁了。”

  女的,而且是个女孩。女人只在熟人面前才说谎,男人只会笨拙地让别人猜年龄来扮女人。

  1998/09/3022:45:35“你呢?”青青珊瑚岛问。

  1998/09/3022:46:10“老汉今年二十八。”我响应道。

  1998/09/3022:46:26青青珊瑚岛:“呵呵呵!”

  1998/09/3022:46:54我愣了一下,手指继续打道:“笑什么?”

  1998/09/3022:47:28青青珊瑚岛:“老头子!”

  1998/09/3022:47:58她的话让我有点想笑,“想看看老头子吗?”我随意地打着字。

  1998/09/3022:48:20青青珊瑚岛:“你把照片送到我邮箱里。”

  1998/09/3022:48:43我停了一秒钟,弄明白她是指电邮信箱:“我没有扫描器呀。”

  1998/09/3022:49:55青青珊瑚岛:“你想不想见我?”

  1998/09/3022:50:01什么意思?我暗自思忖,坐直了身子,自然而然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你在上海吗?”

  ……

  她敲门的时候,收音机的报时讯号也响了,我看看表,正好二十三点整。

  我打开办公室的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红发女孩,我请她进来,她就进来了。

  青青珊瑚岛在明亮的灯光下眨着眼睛,好奇地打量我:“是你?”

  “是我。”我坐在床沿上也打量着她。

  她的外貌比二十岁显得苍老一些,长发染成一缕一缕的红黄各色,剪得参差不齐,散乱地披在肩上,寛松的圆领汗衫和牛仔裤掩盖不住瘦削的体格,平板式的前胸和狭窄的骨盆透出未成年少女的青涩气息。

  “你工作了吗?”我指着墙边的沙发请她坐下。

  她摇摇头:“职校,”停了一会儿,她补了一句,“你比我想的要老相。”

  “国庆节不在家里过?”我点起烟吸了一口,触目惊心地看见她也抽出一支点上了火。

  “家里没劲,还是外面好玩点,刚刚就在网吧里上网。”她平淡地说着,学我的样子深深地吸烟。

  我忍不住上前掐掉她嘴上的纸烟,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倒了杯茶给她,“小姑娘,不要学抽香烟,太难看了。”我轻声责备她。

  她不依不饶地抓起我的烟盒又取了一支,依旧用火机点燃叼在嘴角,嘻皮笑脸地看着我,得意地跷起二郎腿,穿着松糕凉鞋的脚上下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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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气恼地瞪着她,她却是一脸满不在乎,抽完了一支烟,又嚷着肚子饿,我赶紧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她,让她去外面吃完夜宵自己回家去。

  送走了女孩,我回到计算机桌前,仍旧没有人来询问病情,只有一、两个无聊之士打听鸡的价钱,我删除了帖子,关机熄灯。

  我正脱衣服准备洗澡睡觉,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我一阵紧张:大过节的,可别又像礼拜天那样啊!

  顾不得仔细穿衣服,我光着膀子披了白大褂跑去开门,门一开,刚才那个女孩又钻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啦?”我奇怪地问,一边迅速地扣好衣襟上下的纽扣。

  “呵呵,”她笑笑,“我不想回家,跟你玩玩蛮好的。”

  “十二点了不回家?”我无可奈何地摇摇脑袋,“我要洗澡睡觉了,你不走的话坐在沙发上好了。”

  我在浴室里脱了衣服,站在淋浴头下淋湿了身子,正在往身上涂肥皂,冷不防那个女孩一丝不挂地跑了进来。

  “我和你一起洗。”她说着,毫无羞赧地挤到我身边,拿起我的“飘柔”洗发水在掌心里倒了一大滩,往湿头发上一抹,怡然自得地揉搓起来。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赤裸的少女,半天才明白过来,身体的生理反应暴露无疑。

  她冲洗干净头发,又拿起肥皂涂遍全身,忽然发现我贪婪的目光,她笑着转过身去,背朝着我,双手在胸前腹下揩抹着。

  我上前一步,从后面搂住她瘦小的身躯。女孩儿扭转身,抬起头望着我,厚实的单眼皮,但是眼神清澈明亮。

  脱去了厚底鞋,她的身高只及我下巴,窄小的骨架在我怀中堪堪一抱,我的手沿着她光滑的后背上下游动,渐渐移近她小巧的屁股,我张开五指抓住两瓣肉球,结实单薄,比成熟的季彤显得瘦骨嶙峋。

  我浑身燥热起来,阴茎猛地胀大了许多,直挺挺地杵在她的肚子上,她有些畏惧,稍稍向后弓腰,谨慎地缩身躲避。

  窗外的夜空浓云密布,黑暗像一团稠得化不开的墨汁涂在天地之间,掩藏了一切美好和丑恶。

  她的皮肤被浴室的蒸气烫得粉红,全身焕发出少女的清纯和娇嫩,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起先她显得苍老,因为她脸上的油彩太成人化了。

  我一手扶住她的纤纤细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一条腿。

  年轻的女孩儿斜着上身趴在我身上,一手勾住我脖子,另一只手抓牢墙上的水管,跷起一条腿单脚独立,那条腿的腿弯被我用胳膊肘兜住,举得高高的,两腿之间的秘密一览无余。

  我矮了矮身子,高昂的阳具直楞楞地抵住她的牝户,浅褐的女阴生着一层稀疏的绒毛,中间绽露出一线稚嫩的粉红之花。

  女孩紧闭双目,身子在我臂弯里微微发抖。

  我叉开两腿向下蹲了蹲,大胯骨一抬,龟头就分开鲜红的阴唇顺利地顶了进去。

  她抿住嘴唇,脸调向一侧,鼻子发出粗重的呼吸。

  我继续向前推送,直到耻骨贴住她的下阴。青春少艾的狭窄和弹性紧紧地箍实了阴茎,龟头被夹持得一阵阵酥麻,舒服得我浑身一哆嗦,尿眼微张,一滴精液冒了出来。

  女孩“呃”了一声,睁开了失神的眼睛,独力支撑的腿不住颤栗,粗鲁的抽送使她感到天旋地转,又长又壮实的鸡巴将阴道扩张至成年人的容量,饱绽的胀痛与奇妙的充实感一齐从腹腔深处升起。

  眼看着她膝盖发软,身体摇摇晃晃,我赶紧搂住她的腰和腿往上托了托,女孩儿踮直脚尖,身子被我提了起来,“啊!啊!”,她大声地呻吟了几下,叉开两腿盘住我的腰,牙关紧咬,脸色憋得通红。

  我的长度完全进入她的体内,粗长的尺寸轻易地占据了从未开垦过的深处,火热的尽头像地心的岩浆,泄意顿然涌现,我忍了又忍,仍然有几股精液断断续续漏了出来。

  “嗷!”终于,女孩大叫了一声,全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身体蜷了起来再猛地向上一蹿,胸腹一阵急促地抖动。

  我依旧坚挺如初,气喘如牛,双手捧住她的屁股猛力抽送,将她送上又一个高峰。

  小妖精被挑在“棒”尖上纵情起舞,她高声叫喊着,快感的波涛接连不断地涌来。

  我抱着女孩走进房间,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肩膀架住她的两条小腿,开始狂风暴雨似地冲刺……

  38

  清晨醒来,人去床空,女孩儿已经不见了。

  我在被窝里静静地躺着,不由得念叨起小珠珠,这个钟点她该起床了吧?

  长这么大,──也就是从昨晚上开始,珠珠才第一次踏踏实实地睡在自己的床褥上,床单上画着可爱的米老鼠或者小丸子,早晨醒来还可以赖在被窝里撒一会儿娇,用不着急急忙忙地爬起来,端着茶缸站在走廊里等工友送早饭来的手推车,过不了几天,她也会像其它的小女孩儿一样,拥有自己喜欢的毛毛熊和芭比娃娃,而不是出院病人丢掉的残旧的橡皮鸭子。

  可是……,昨夜的女孩子呢?也许她的父母正在灯下苦候,她却宁可在陌生人的床上借宿一宵,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我打了个哈欠,下床,检查了一下衣袋里的钱包,果然空空如也,我叹了口气,还好,昨天分到的一万五已经锁进抽屉里,要不然……哼哼!

  洪良准时来接班了,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取笑飞机打得太多。我笑笑,收拾了东西回家。

  在家里坐了不到五分钟,孙东风风火火地来敲门,拉起我就往楼下跑。

  没想到他会开车,我坐在副手席上纳闷,看着他驾着不知哪弄来的“金杯”

  面包,后面的车厢里堆着几幅作品,用毛毯包扎得结结实实。

  “帮帮忙,实在来不及了,今朝下午开幕昨天才给我场地,拆那!忙了一个通宵!”孙东把着方向盘骂骂咧咧。

  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他,心里想着约好了季彤明天出去玩的节目。

  到了地方下车,我俩把东西搬进一个小展室,空落落的厅堂里铺满深蓝色的地毯,场地中间竖起了一圈屏风,外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绘画,当中围着几座钢铁的焊接制品。

  “不是你一个人的展览?”我一边气喘吁吁地搬动沉重的箱子一边问孙东。

  “几个人合搞,场地费平摊,”他忙得汗流浃背,“等一会儿还有人来,利用我这里的空间展览塑像的。”

  “塑像?”闻言,我怔怔地,徐晶的毕业作品不就是塑像?“男的女的?”

  我问。

  “女的,”孙东简短地回答,忽然意识到什么,看了我一眼叹口气:“唉,兄弟,不要再想了,她要是心里有你,不会不回来的,天下女人多了,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默默地擦着墙上的玻璃画面,嘴里又苦又涩。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指挥着两三个搬运工又推又抬几只大板条箱,我认出来在孙东的狗窝里见过。

  “阿东,你的朋友啊?有点眼熟嘛…”女人笑嘻嘻地咧开涂得粉红的嘴唇,呲出两排白牙冲我点点头,然后趴在孙东肩头耳语。

  “哎……哎,没啥关系,不要紧的。”孙东促狭地朝我挤挤眼,嘴里的话说给女人听。

  这时,又来了一个在小别墅里见过的任勇,吊儿郎当地,嘴角叼着烟,身后跟着几个女的,个个卷发短裙,花枝招展,吱吱喳喳地闹得不行,他耸了耸肩,说来帮孙东的忙,路上碰到了她们,以前相识的。

  三个男人快手快脚地干活,终于赶在中午之前布置完了场地,孙东锁好门,领着一干人等在“避风塘”吃了午饭,各自散去。

  回家洗了澡,换下汗湿的衬衣,我躺在床上呆呆地发愣。

  不多久,季彤来了,身穿灰色西装西裤,衬衣的白领翻在外面,穿着一双浅口黑皮鞋,头发盘在脑后,走起路来英姿飒爽。我笑说她的衣着像个妇联主任,她听了直乐,高颧骨下面笑出了深深的褶子。

  她和同事在上海市区转悠了一整天,刚拜访完四处的“土地公公”。季彤洗了把脸,坐下喘了口气,就拽着我坐上她开来的车。

  轻轻一踩油门,黑色的桑塔纳2000窜上了内环线高架,看着她娴熟地踩离合器轰油门换档,我感慨道:头一回坐女人开的车。

  季彤的嘴角一撇:“哼!德性,看不起女人?”说着,车速猛地提高了,车身震得“哗哗”乱响,窗外一片呜呜风鸣,我吓得冷汗直冒,连忙陈言利害,好在她也深明大义,才没有搞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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