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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林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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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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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每天下班后,我便将徐姐弟弟的档案袋装在公文包里,然后垂头丧气地乘公共汽车回到家里。

  今天,我的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白天的时候,看到徐姐那焦燥不安的面孔,我突然产生一种犯罪感,我甚至不敢直视她的面庞。

  细细想来,我与盗贼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当公共汽车停靠在寺庙的十路口时,我突然想起了尹姐,我没作多想便跳下了汽车,哼,怎么想也没有用,干脆不想了,找尹姐去,临死之前,穷欢乐一场吧!

  我钻进迷宫般的小巷,左拐右转,当我在黑暗中终于摸索到尹姐家暂租的、比仓房、煤棚子强不到哪去的屋子时,我突然看到尹姐家那一脚能踢个粉碎的破门前,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在弯月下闪烁着晶莹光泽的蓝鸟牌轿车。

  “哗啦,”当我绕过轿车无精打采地推开尹姐家的破房门时,尹姐正满头汗水地蹲在灶台前炒菜呢,见我进来,冲我嘿嘿一笑,我也冲她苦笑一下:“尹姐,两个孩子呢?”

  “今天是周末,让他们的奶奶接去玩了!”

  “噢,”我应了一声,然后径直走进屋子里。

  “哦,”尹姐家的土炕上放着那张我非常熟悉的小方桌,在桌子的右上角,明晃晃地摆着一部手提电话,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大哥大!”我知道这玩意的价钱:一万多元!

  韩大喇叭也有一个。

  方桌的旁边盘腿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壮年汉子,他那浑圆的面孔是冷峻的,他的上身穿着一件名牌西装,因为酗酒,领口非常随意地拽开,领带可笑地歪向一边。

  他坐在炕上正端着酒杯往嘴里狂灌呐,见我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他怔了一下:“你,你是谁!”

  “我,我,我是尹姐的朋友!”

  “噢!”汉子放下酒碗,用冷漠的目光审视着我,听到我的话,他略略思忖一下,然后,一双雪亮的眼睛刁顽地迷缝起来,挂着酒珠的嘴角阴险地一撇,冲我淫浪地冷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坐吧!”

  “老杜!”尹姐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炒菜乐合合地走进屋来,她将炒菜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拉起我的手对壮年人介绍道:“老杜,这是我老弟!小名叫小力!”

  “你好,”被尹姐称谓老杜的壮年人向我伸出粗大而有力的手掌,我也伸过手去,尹姐指着老杜对我说道:“老弟啊,他是老杜,大能人啊!”

  “你好,杜大哥!”

  “什么大能人、大能人的,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啦!”老杜往炕里串了串:“小老弟,过来,上炕,来,咱哥们俩个好好地喝几杯!”

  “老杜,”尹姐一边给我倒酒,一边继续说道:“我的这位小老弟可好啦!”

  “哼哼,”老杜一听,端起酒杯,宽大的鼻孔冷冷地哼哼着:“当然好啦,嫩货啊,能不香吗!”

  “去,”尹姐的脸唰地红胀起来:“去你奶奶个孙子的,老杜!”

  “哼哼,哥们,”老杜一脸鬼秘地冲我笑道:“小老弟,你说对不?什么玩意都是嫩的吃香啊!”

  “你,”尹姐跳到炕上不停地捶打着老杜的脊背,老杜的嘴巴还是不肯闭上:“来,”老杜再次向我伸出大手来:“小连桥,握握手!”

  “老杜,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尹姐的脸红得赛过大苹果,老杜笑嘻嘻地望着她:“咋的,我称他小连桥,这,不对吗?”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尹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坐到了我身旁:“老弟,姐姐炒的菜香不香啊?”

  “香,香!”我心不焉地胡乱答道。

  “哼哼,”老杜淫笑道:“姐姐的小骚屄更香啊,是不是啊,小连桥!”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老杜,总没正经!”老杜躲开了尹姐的击打,咕咚一声跳到了地上:“小连桥,你先慢慢喝着,大哥出去一趟,放放水,倒倒地方!”

  “尹姐,”我目送着老杜走出房门,然后问尹姐道:“这个老杜是做什么的啊?”

  “他,”尹姐以无比敬畏的神情对我说道:“小力,老杜是我的小学同学,上学的时候,他特能打架,我们学校里的同学没有一个不怕他的,他都打出了名,连别的学校的学生都怕他,一提起他的名字,吓得转身就跑。小力,不瞒你说,姐姐也怕他。

  中学毕业后,政府照顾我家困难,把我分配到建筑公司,在食堂做饭,而他呢,则下乡去了。

  后来,听说他又当兵去了,复员后,分配到了客运公司。

  再后来,我听说他下海经商,赚了不少的钱。

  在我丈夫刚死去的那几年里,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老杜没少帮助我!

  做人得讲良心话,小力,这个人还行,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可是,心肠不坏!我们的关系中断了好多年,前几天,我还像往常一样在大庙那卖烟,突然,一辆高级轿车开到我的烟摊旁,一个脑袋瓜伸出来喊我,我听着很熟悉,转身一看,真没想到,原来是他,老杜,……”

  “哦哟,”老杜再次跳上土炕:“刚才撒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老子他妈的有半个月没操屄啦,我说鸡巴咋这么硬呢,原来是鳖的啊!”

  “老杜,”老杜的一席话,说得尹姐更加难为情:“老杜,你,你,你一天到晚的净想些什么邪门八道的玩意啊,心脏不脏啊,我的老弟可不像你,有正事,并且,心眼特好使啊!”

  “是吗?”老杜放下酒杯,久久地盯着我,尹姐不无自豪地说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的小老弟,没有我的小老弟,我就住不进新房子!”

  “嗯!”老杜依然死死地盯着我,尹姐嗖地拉开炕柜,拽出几张纸来:“你看,我回迁的扩大面积款、煤气安装费、三年的采暖费,都是小老弟给我交的啊,五千块啊,老杜!”

  “哦,”老杜抓起一张纸仔细看了看:“小连桥,”然后,他冲我竖起了大姆指:“够意思,够血性!”

  “嗨,”一看到那份房屋回迁协议书,我的心情更加烦乱起来,我绝望地嘀咕道:“是啊,尹姐不久将住进新房,而我呢,我将住进班房!”

  “什么,”尹姐不解地问道:“小力,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啊,难道,这钱!”

  “唉,”我端起酒杯,咕噜一声一饮而尽,我抹了抹嘴角的酒珠,向尹姐和老杜讲述了那五千块钱的来历,然后,摇头叹息道:“完了,徐姐的事如果办不成,我也没有能力还她钱,最近,我天天为这事犯愁!”

  “哎呀,”听着听着,尹姐流下了串串热泪:“小力,你,是姐姐害了你啊!

  小力,别犯愁,别着急,姐姐明天就想法给你凑钱去!

  “”不,尹姐,我一点都不后悔,只要姐姐能够住进新房,我就是进监狱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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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力,”尹姐一把搂住了我,我继续说道:“尹姐,每当看到你整天到晚,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不管刮风下雨,风吹日晒地站在街头卖烟,赚点零钱,养活两个孩子,我的心里就酸酸的,我总是想着能为你做点什么,帮助帮助你,今天,我做到了,我不计任何后果,我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

  “好,”老杜再次竖起大姆指:“好,有血性,是个爷们!”然后,他又问我道:“小连桥,那份档案你带来了吗?”

  “杜大哥,在这那!”

  我将档案袋推到了老杜的眼前,老杜抽出那张表格:“嗯,是需要扣五个大戳子,嘿嘿,”老杜把表格重新塞回档案袋里:“小连桥,你们的韩主任一点也没多要啊,这五个大戳子啊,如果我办,至少得贰千元一个!”

  “啥,”我瞪大了眼睛:“我们的韩主任说,这件事很挺难办的!”

  “哼,”老杜突然板起了面孔:“小连桥,不瞒你说,我不管给谁帮忙办事,从来不干白捞毛的事,没有好处,你就是说出龙叫来,我也不给你办!”

  “这,”我一时语塞,心里好生不悦。

  “老杜,”尹姐推了老杜一把:“你就帮帮他吧,他把钱都给我啦!”

  “别误会!”老杜没有理睬尹姐:“小连桥,别着急,你可能没有听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终于破了例,不收你一分钱,免费给你办这件事。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听到老杜的话,我又欢喜起来。

  “小连桥,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违反自己的原则,干起白捞毛的事呢?告诉你吧,就是冲你对老尹的这份情意,所以,这件事,大哥给你办啦!”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哎呀,”老杜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客气,小连桥,别客气,我刚才是怎么说的:就冲着你对老尹的这份情意,我一定把这件事给你摆平,让你对同志有个好的交待!”

  “谢谢”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满嘴全是“谢谢”听到老杜的话,我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我认为他有这个实力,手里拎着大哥大,屁股坐着高级轿车,扣几个印章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想到此,我一把拽住老杜粗壮的手臂,感觉到暖洋洋的,那神情,那心情,绝不亚于在即将沉入海底的时候,突然意外地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老杜,”尹姐真诚的对老杜说道:“你可一定要帮我的老弟啊,他这么作都是为了我啊!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他的工作可就完了,以后的前途,……”

  “哼,”老杜撇了撇挂满菜油的厚嘴唇:“我们连桥之间的事,你少管,我的小连桥为了你能够住进新房,不惜铤而走险,骗人钱财,可是,你呢,你拿什么谢谢我的小连桥啊!”

  “去,”尹姐情意绵绵地搂住我的脖子:“我的老弟就是好,我最喜欢我的小老弟!”

  “可是,”望着尹姐又是搂我,又是抱我,老杜突然妒忌起来:“我帮我的小连桥,也就是帮老尹你,你,你拿什么谢谢我呢?”

  “嗯,”尹姐放开我,吧嗒亲了老杜一口:“谢谢你!”

  “嘿嘿,”老杜抹了一把腮帮上的口水:“这,这就算谢了?”没容尹姐作出回答,酒过三巡的老杜一把拽住尹姐,然后便开始粗野地解她的裤子,一边解着,一边冲我说道:“小连桥,你先喝着,大哥突然来了心情,给你现场直播一下。”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老杜,……”

  看到尹姐在老杜的大手掌里做着无为的挣扎,我感到非常厌恶,觉得老杜好不粗鲁,跟老同学、老相好还这般野蛮,瞅那架式,与强奸犯有何差异。

  很快,尹姐的裤子便被老杜拽了下来,露出黑乎乎的阴部,老杜的粗手指哧地一声捅进尹姐的阴道里,尹姐红头胀脸地呻吟一声,老杜又将手指抽出来,放到鼻孔下嗅闻起来:“啊,好,好味道,”说完,老杜便把手指塞进嘴里,像品偿精酒那样吧嗒着厚嘴唇:“好,好,真是老屄干浆,越嚼越香啊!”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尹姐被老杜死死地按在土炕上,非常可笑地晃动着两条光溜溜的大腿,老杜俯下身去,将嘴巴贴到尹姐的阴部狠狠地吸吮起来,手指则继续无情地抠挖着尹姐的阴道,弄得尹姐不停地嗷嗷大叫。

  “咕叽,咕叽,”抠够了尹姐的阴道,吮饱了尹姐的爱液,老杜得意洋洋地掏出自己的鸡巴抽进尹姐的阴道里便狂野地捅插起来,一边插着一边淫邪地瞅着我,似乎在说:小连桥,我操你的大姐呐,多美啊,多剌激啊!

  隔着小小的方桌,我呆呆地望着老杜的鸡巴频繁地撞击着尹姐的阴部,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当然知道,尹姐并不是只有我一个情人,并且,老杜是他的小学同学,他们两人认识、结交在先,我是一个后来者。

  按理,我不应该有什么嫉妒,可是,看到老杜如此粗野地狂撞着尹姐,我的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在这之前,在没认识老杜之前,我有时偷偷地光顾尹姐家时,也碰到过尹姐的一些老情人,然而,我们彼此之间总是有意地回避着,没有任何人像老杜这样,大模大样地在我的眼前与尹姐肆意作爱。

  望着别的男人明晃晃地在我的眼前猛插着我心爱的尹姐,我的心里尤如倒进了多味瓶子:是苦,是酸,是辣,是咸,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哦哟,”老杜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放开了尹姐,他抓过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地猛喝起来,继尔又将酒瓶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摔:“好累啊,小连桥,上!”

  “不,”我拒绝道。

  “什么,”老杜宽阔的面庞突然阴沉下来,他紧紧地握着酒瓶子,一对充满阴邪的灵性的眼睛长久地盯着我,半晌,他才一字一板地、无比冷漠地对我说道:“不,为什么,咱们不是连桥吗,怎么,我操你的尹姐,你不愿意了?你吃醋了?”

  “不,不,”老杜一分钟以前还是笑容可掬的脸颊突然闪现出一丝可怕的阴光,看得我不寒而粟:“不,大哥,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小连桥,既然没有那个意思,那你为什么不上她?”

  “有别人在,我不好意思!”

  “哼,”老杜不屑地冲我撇了撇嘴:“少跟我装假正经,什么有别人在场,这铺炕上,除了你的大连桥我,还有谁在场啊,你这不还是把我当外人了吗?算了,既然你把我当外人,说不好意思,我也不难为你,你的事吗,哼,……”

  尹姐一听,呼地从炕上爬起来:“老杜,你也老大不小的啦,为人处事怎么像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啊!”

  “用不着你管,”老杜以威逼的口吻冲我继续说道:“小连桥,如果我们将来还想长处,你今天就当着我的面,上你的尹姐!”

  乖乖,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臭无赖,分几钟以前,还互相问长问短,嘘寒道暖,可是,一旦你有什么事情不依着他,不顺从他,他翻脸便不认人。

  这不,好几十岁的人啦,可是,正像尹姐所说的那样,像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为了这点小事,竟然可笑地以不帮我办事来要挟。

  说句心里话,我真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与尹姐作爱。

  但是,我现在实在开罪不起他,我需要他帮助办事。

  我斜着眼角悄悄地瞅了瞅尹姐,尹姐红着脸低下了头。

  “来吧,”已经没有时间容我作过多的考虑,在老杜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我呼地站起身来,嗖地插出裤带:“尹姐,来吧!咱们也来个现场办公,让杜大哥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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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哎,”看到我开始脱裤子,老杜阴沉着的大脸庞显现出一丝可贵的笑容,他举起酒瓶子咕噜咕噜地猛喝几口,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我说道:“这就对啦,都他妈的是马子,贱屄一个,谁操不是操呢?嘿嘿!操吧,操吧,尽情地操吧!”

  听了老杜的话,我更加厌恶他了,他怎么能这样污辱我非常尊敬、无比爱戴的尹姐呢,更何况,他们还是同学呢,唉,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粗俗之人啊。

  在老杜热辣辣的目光之下,我爬到了尹姐的胯间,平日里对我热情有加的尹姐,此时此刻却怔怔地、表情极其复杂地望着我,我也呆呆地望着她。

  看到端坐在方桌旁的老杜,我和尹姐之间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叉着双腿仰躺在眼前的尹姐竟然是如此的生疏,俨然变成了别的女人,就像刚刚见面还没五分钟,便讨价还价地谈成价钱,然后脱掉裤子搂过来便干的那种卖身的女人。

  没有亲密无间的戏笑,没有情意缠绵的爱抚,也没有肆意妄为的拥抱,更没有热烈如火的狂吻,我握着凉冰冰的鸡鸡生硬地插进尹姐那混杂着老杜分泌物的阴道里机械地、毫无激情地抽送起来,尹姐则难为情地叉着双腿,并且故意躲避着我的目光。

  “咕叽,咕叽,”我的鸡鸡木然地撞击着尹姐的阴部,发出一阵阵单调的声响,一边撞着,我一边暗想:这,是做爱呐,还是做活呢?

  “哼哼,”老杜不满地嘀咕道:“怎么,你们平时也是这样操屄的吗,我说,这是操屄呢,还是配猪呢!”

  说完,老杜放下酒瓶子,呼呼呼地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光,啪地一声甩到了炕角,然后,他又开始脱尹姐的上衣。

  刚才还对老杜嘻嘻哈哈地又打又骂的尹姐突然之间变得像只非常听话的、无比乖顺的小绵羊,任由老杜剥脱着自己的衣服,并且,还她抬了抬身子,以方便老杜拽下她的上衣。

  从尹姐那恐惧的表情里,我终于相信了她的话,她相当惧怕老杜,虽然平时打打闹闹,一旦老杜发起狠来,她不敢做出一丝的反抗。

  “来,老尹!”老杜一步跨到尹姐的胸前,硕大的屁股直冲着我的面颊,他蹲骑在尹姐的胸部上,把鸡巴送到尹姐的嘴边,尹姐握住鸡巴根,张开嘴巴深深地吸含住老杜的鸡鸡头:“哦唔,哦唔,……”

  老杜扭动着有力的腰身,鸡巴频频地进出于尹姐的口腔,每插进去一次,尹姐便哦唔、哦唔地呻吟一声,当老杜偶尔抬起大屁股时,我低下头去偷偷地扫视一眼老杜的大鸡巴。

  不看则已,这一看,我油然产生一种可怜的自卑感,老杜的鸡巴是如此的粗壮、长硕,看得我好生妒忌,我心中暗想:老杜的身材并不比我高,可是,他的鸡巴为什么会这般巨大?

  看来,男人鸡巴的长短,与身材的高矮没有太大的关系。

  “咕叽、咕叽、……”老杜厥着大屁股,大鸡巴狂捅着尹姐的嘴巴,我则跪在老杜的身后,毫无兴致的捅插着尹姐的阴道。

  “啊——”老杜突然改变了姿式,他从尹姐的胸部爬下来,蹲在她的肩膀处,他一边继续插着尹姐的口腔,一边伸过手来抓扯着尹姐的乳头,他的手指相当有力,把尹姐抓摸得痛苦地吼叫着,看得我好不心疼:“哎哟,哎哟,老杜,好痛啊,轻,轻点,求求你啦!”

  “啊——”老杜非常满意地把鸡巴从尹姐的嘴里抽出来,我想他一定想插尹姐的阴道,于是,便主动地停歇下来:“大哥,给你吧!”

  “不,”老杜摇摇头,他挪到尹姐的身下,津津有味地瞅着我的鸡鸡是如何进出于尹姐的阴道,这让我更为难起来,可是,我又不敢停歇下来,只好闭上眼睛,鸡鸡漫无目标地捅插着尹姐的阴道。

  哦,突然,我感觉到鸡鸡被手指触摸了一下,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老杜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到了尹姐的阴部,他将尹姐的阴唇分张开,然后低着硕大的脑袋瓜,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的鸡鸡和尹姐的阴道。

  “大哥,你来吧!”

  “不,”老杜把手一摆,示意我继续插抽:“我对这个老屄帮子早已不感兴趣!”老杜无比自豪地握着他的大鸡巴对我说道:“小连桥,大哥这么好的铁犁怎么能随便耕这片老地呢?”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

  看到老杜的态度渐渐和气下来,尹姐又来了精神,她撒娇般地冲着老杜佯骂道,老杜双肩一耸,嘻皮笑脸地把手指滑进尹姐的肛门,尹姐立刻咧着嘴、皱着眉大叫起来:“老杜,你,你要干啥,咋抠我的屁眼啊,哎哟,哎哟,好痛啊,老杜,你好坏啊,去你奶奶个孙子的!”

  “小连桥,”老杜推了推我,我乖乖地退到一旁,老杜冲我嘿嘿一笑,手指尖蘸着尹姐从阴道里分泌出的液体,然后轻轻地涂抹在尹姐的肛门处:“小连桥!”

  老杜一脸神秘地冲我笑道:“你好好的瞧着,大哥给你玩点新花样!”

  “扑哧——”说完,老杜的一根手指便无情地捅进尹姐的肛门,尹姐更加恐惧地惊呼起来,光溜溜的身体不停地哆嗦着,一只手死死地抵挡着老杜的手指,老杜哪里肯依,粗大的手指更加猛烈地抠捅起来。

  “哎——呀——”尹姐挺了挺脖子,长叹一声。

  看到尹姐的肛门渐渐地扩张开,老杜非常得意地搓了搓已经有些疲软的大鸡巴,然后,将缓缓抬起头来的龟头顶在了尹姐的肛门口,尹姐似乎明白老杜想对她做什么:“老杜,你,你,你要捅我的屁眼吗,啊,去你奶奶个孙子的!”

  说话之间,老杜的大鸡巴早已毫不客气地扎进尹姐的肛门里,尹姐痛苦万状的惨叫一声:“唉呀——”

  “怎么样,”老杜兴灾乐祸地问尹姐道:“感觉如何啊?”

  “我的妈妈哟,”尹姐几乎以哭腔答道:“痛死了,老杜,饶了我吧,你这么粗的玩意,插进我的屁眼里,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你懂吗,这叫肛交,现在很流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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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尹姐深有感触地说道:“太痛啦,刚刚插进来的时候,就像一根大木橛子,冷丁顶在了心口窝上,那个痛啊,唉,……”

  老杜咬着牙,大鸡巴快速地进出于尹姐的肛门,尹姐额头渗着大滴的汗珠,呆呆地望着身上的老杜,渐渐地,尹姐不再大声喊叫,更是随着鸡巴的插入,有节奏地呻吟起来:“啊唷,啊唷,……”

  “小连桥!”老杜美滋滋地望着我:“玩过这种游戏吗?”

  “没有,”我木然地答道,我作梦也没想到,排大便的肛门也可以用来性交,今天认识了老杜,真是大开眼界啊。

  “叭!”插着插着,老杜非常响亮地啪了啪尹姐的大腿:“起来,别总是这么个老样子,”当尹姐乖乖地坐起身来时,老杜示意我躺下来,然后让尹姐爬到我的身上,当尹姐按照老杜的指令骑在我的身上,把我的鸡鸡塞进她的阴道里时,身后的老杜则再次把他的大鸡巴扎进尹姐的肛门里。

  “嘿嘿,”尹姐一边扭动着,一边回过头去瞅了瞅老杜,然后无奈地苦笑起来,我看着自己的鸡鸡不停地撞击着尹姐的阴道,突然,尹姐的乳房晃动到我的眼前,我一把将其拽住,尹姐冲我笑笑,低下头来,真诚地亲吻着我的脸庞,我放开尹姐的乳房,搂住尹姐深情地狂吻起来。

  尹姐张开嘴巴,狂放地啃咬着我,将口腔里混合着老杜分泌物的口液尽情地涂抹在我的脸上。

  我渐渐地放松起来,感觉到眼前的情景好不剌激,于是我狠狠地向上顶了顶,鸡鸡深深地插进尹姐的阴道,隔着薄薄的肉膜,我插在尹姐阴道里的鸡鸡头与老杜进出于尹姐肛门里的鸡巴头遥相呼应,频频碰头,发出非常合谐的咕叽、噼叭声,演绎着一曲极度淫秽的二重奏。

  “咕叽、咕叽、咕叽、……”

  “噼叭、噼叭、噼叭、……”

  “哦——”老杜深深地喘息一下,然后将大鸡巴抽出尹姐的肛门,他用无比有力的双手掐住尹姐的腰枝,将尹姐那个被他插捅得可笑地咧开大嘴的肛门对准我的鸡鸡头:“小连桥,你也插插老尹的屁眼吧,看看有何感受!”

  “哎哟,”当我的鸡鸡滑进尹姐的肛门时,一种滑润的、温热的、紧绷绷的奇妙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喊叫起来,真没想到,女人,不仅她们的阴道奇乐无穷,她们的肛门更是妙趣横生。

  当我的鸡鸡探进尹姐那笔直、幽长的肠衣时,立刻被强劲有力的肌肉紧紧地箍裹住,使它轻易动弹不得,可是,不可言状的快感,又迫使我不得不用力地插捅。

  我顿然兴奋起来,也学着老杜的样子,运足气力,狠狠地捅插着尹姐的肛门。

  我的鸡鸡比老杜的大鸡巴稍细一些,这使尹姐饱受老杜捅插的肛门立刻没有了胀满感。

  她不再感觉到痛苦,反而乐合合瞅着我,一只滑润的细手含情脉脉地掐拧着我的脸蛋:“小坏蛋!”

  “哼,”看到尹姐那么深情地与我戏笑着,老杜似乎有些嫉妒,他一把拽过尹姐的面庞:“来,这也别闲着,”

  说完,老杜将大鸡巴递到尹姐的眼前,瞅着刚刚从自己的屁眼里抽出来的大鸡巴,尹姐有些犹豫,她握住鸡巴准备擦试一番,老杜哪里肯依,他按着尹姐的脑袋不由分说地将鸡巴塞进她的嘴里。

  “唔——唔——唔——……”尹姐不敢拒绝,握住老杜的大鸡巴便放浪地吮吸起来,老杜挺着腰身非常得意地望着尹姐,高高向上弯起的大鸡巴快速地扎捅着尹姐的口腔,继尔,他又冲我摆摆手:“小连桥,过来,让老尹给咱们轮班啯鸡巴!”

  我仿佛接到了圣旨,不敢怠慢,立刻从尹姐的身下爬出来,我握着鸡鸡站在尹姐的另一侧,老杜见状,把他的大鸡巴从尹姐的嘴里抽出来,他冲着尹姐点点头,尹姐立刻握住我的鸡鸡,开始给我口交。

  “小连桥!”老杜认真地问我道:“咱们是不是连桥啊?”

  “是,是,大哥!”

  “那就好,”老杜淫邪地说道:“既然是连桥了,咱们不但要一起操她,还要在同一个时刻把我们宝贵的革命火种射进她的嘴里!”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尹姐握着我的鸡鸡暂时停歇下来,佯骂道:“老杜,你真没安好心!你都是怎么想的呢!”

  “嘿嘿,”老杜没有理睬尹姐,继续对我说道:“小连桥,等我喊一、二、三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射,你千万不要随便先射哦!”

  “嗯,是,大哥,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大连桥,……大连桥,放心吧,我随时听候你的命令!”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老杜,亏你想得出来。”

  “嘻嘻,”老杜美滋滋地说道:“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我这个大老粗可没有那么丰富的想像力,我是从×号带上学来的!”

  “你就不会学点好玩意!”看到老杜面露笑容,尹姐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教训道:“你就不会学学怎样好好地对待女人,对女人,你总是那么又凶又狠的,简直把女人当成敌人对待!”

  “学不会,永远也学不会!”老杜振振有词。

  尹姐尽管嘴上表示着对老杜的不满,可还是非常卖力地给老杜口交着。

  我与老杜分别站在尹姐的两侧,尹姐一会啃啃老杜的大鸡巴,一会又吮吮我的鸡鸡,可爱的脑袋瓜摇来晃去,两只手掌左右开弓,忙得不亦乐乎,两根湿淋淋的、挂满尹姐肛门分泌物、阴道爱液、以及她的口液的大鸡巴交替着进出于她的口腔。

  “注意,注意!”

  老杜突然以指挥官的口吻命令我道:“预备!”他大手一挥,信心十足地喊道:“一、……”

  我顿时紧张起来,唯恐精液不能在老杜要求的三个数的时间内准时喷射出来,让他失望,从而大发脾气,然后,盛怒之下,不再帮我办事!

  “二、……”

  我更加紧张起来,一只手拼命地揉搓着鸡鸡根,我亲爱的尹姐心领神会,非常配合地抓挠着我的阴囊,这使我信心倍增,渐渐地产生了强烈的射精的欲望。

  “张开嘴!”老杜面无表情地对尹姐说道,尹姐抬起眼皮瞅了瞅老杜,然后,乖乖地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地做好吞精的准备。

  “三!”

  老杜呼地一声,手落枪响,白森森的精液从龟头口处哧哧哧地狂泄而出,全部喷射进尹姐的口腔里,我岂敢落后,牙关一咬,尹姐偷偷地掐了一下我的阴囊,我非常感激地瞅了一眼尹姐,然后狠狠一用力,哇,成功啦,终于成功了,我的精液紧随老杜其后,哗哗哗地射进尹姐的嘴里。

  “不要吐!”老杜叮嘱道,于是,尹姐只好仰起脑袋,可是,她又不情愿吞咽下去,她一边“咕噜噜,咕噜噜,……”着,一边望着老杜。

  老杜一把按住尹姐的嘴巴,尹姐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咕噜一声,大滩的精液便滑进咽喉里。

  尹姐鳖红的脸颊渗出串串汗珠,双眼也湿润起来,我无比爱怜地搂住她的脖子不顾一切地亲吻起来,尹姐仰起脖胫迎接着我的亲吻,同时,她张开嘴巴,把满口腔的残精涂满我的面颊上,弄得我满脸一堪糊涂。

  “哎,”老杜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旁,望着我与尹姐久久地纠缠在一起,他笑嘻嘻地抓起了啤酒瓶子:“对,以后,就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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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早晨,大半宿也没消停的我、老杜,还有尹姐,疲惫不堪地爬起床来,我们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相互对视着,想起昨天夜里那疯狂、淫荡的一幕幕,禁不住又是呶嘴、又是吐舌头,彼此间不断地做着鬼脸。

  我借老杜的手提给单位打了一个电话,谎称感冒,请假一天,然后,我草草地穿上了衣服,喃喃地问老杜道:“大哥,那件事?”

  “嗨,”老杜却不着急:“小连桥,放心吧,这才几点啊,先喝点酒,然后,”

  “大哥,”我以乞求的口吻说道:“先办事吧,然后再喝,不把事办了,我心里没底,哪有什么兴致喝酒啊!”

  “是啊,老杜,”尹姐帮腔道:“还是先办事去吧,回来再慢慢地喝!”

  “哼,”看到我焦燥不安的样子,老杜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拽出了轿车钥匙:“那好吧,先办事,办事完,……”老杜冲着尹姐挤眉弄眼地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今天就别卖烟去啦,在家里给我们多炒几个菜,我要好好地喝喝!”然后,他冲我一挥车钥匙:“走——”

  老杜驾驶着他的蓝鸟轿车,一边吸着烟,一边在市区里转悠着,当整根各烟将要吸尽时,老杜把车停在一处繁华的路口。

  街道两旁的商场、店铺都刚刚开业,服务员们不是忙着开铁栅栏,就是埋头整理着门面。

  老杜拉开了车门:“小连桥,把档案袋给我!”

  “是,在这呢,大哥!”我忙不迭地把档案袋递了我去,老杜拎着档案袋吩咐我道:“小连桥,我这就帮你办事去,你在车里耐心地等着吧!”

  “嗯,”

  我孤零零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轿车里,心里七上八下地嘀咕道:能办成吗?

  准吗?

  这个老杜,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我再次将目光移到车窗外,心里一个劲地犯嘀咕:这里是商业区啊,根本没有什么行政机关,老杜拿着档案袋,在这里能办什么事呢?

  “哦呀!”

  我正无头无绪地苦苦思索着,老杜不知不觉的、腋下夹着档案袋、面无表神地拉开了车门:“妥,办妥了,一切都妥办了,回家!”

  “啊——”我顿时喜出望外:“大哥,办妥了?”

  “妥了,”

  “大哥,把档案袋给我,让我看看吧!”

  “不,回家,到家再给你看!”

  我不敢再坚持,只好按奈住激动的心情,耐着性子与老杜驾车返回尹姐家里,狭窄的屋子里弥漫着腾腾烟气,尹姐果然准备好了丰盛的酒菜,东一盘、西一盘地摆放在厨房的菜墩上、灶台上、窗台上,望着香气扑鼻的各色炒菜,老杜贪婪地深吸口气,我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一把拽过老杜手中的档案袋。

  当我哆哆嗦嗦地抽出那张表格时,登时傻了眼,表格依然是空空如也,没有一枚鲜红的戳迹:“这,这,这,大哥,这是咋办的啊?”

  “哼哼,”老杜神秘地一笑,然后,哗啦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塑料袋,咕咚一声,老杜漫不经心地把塑料袋往我的眼前一丢:“盖吧,愿意怎么盖就怎么盖吧!”

  我拽过塑料袋,打开一看,啊——原来是五枚刚刚刻就的大公章,散发着剌鼻的胶皮气味,我呆呆地望着老杜:“大哥,这,这,这是私刻的公章啊!”

  “嘿嘿,当然是私刻的,那又怎样?”

  “怎样?私刻公章,犯法啊!”

  “当然犯法,这我知道,可是,不刻怎么办啊!”

  “这,这,能行吗?”

  “不行,那又应该咋办呐!”老杜静静地问尹姐道:“小尹,你家有印泥么?”

  “没有!”

  “去,给我买一盒去!”

  “哎,”尹姐穿上外衣正欲出门,老杜叮嘱道:“再买一瓶钢笔水、一瓶墨汁!”

  “哎,”尹姐应了一声,快步跑出房门。

  当尹姐上气不接下气地买回印泥、钢笔水、墨水后,老杜还是像昨天晚上那样,盘腿端坐在土炕上,他将表格铺在一叠稿纸上,然后分别打开印泥盒、钢笔水瓶、墨水瓶,接着,他又将五枚不知找谁私刻的印章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桌头:“哈——”老杜拿起一杖印章蘸上红印泥,像模像样地放到嘴边哈了哈,他正欲往表格上扣盖,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还得写几个字,来,”他抽出钢笔对我说道:“小连桥,来,你在这写几个字:同意,然后,再填上年、月、日!”

  “大哥,”我犹豫起来:“不行啊,我不能写啊,徐姐认识我的笔体啊,她会看出来的!”

  “哦,对了!”老杜点点头,把大脑袋转向了尹姐:“那,老尹,你来写吧!”

  “哎呀,”尹姐皱起了眉头:“老杜,我一年也写不上一个字,写不好啊,难看死了!还是你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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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老杜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好看赖看的,写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当然得写,可是,总不能五个戳子都签成一种笔体吧,让人一看就是假的!”

  “唉,那,我试试吧!”尹姐哆哆嗦嗦地握住了钢笔:“嘻嘻,活了这么多年,今天也当一把干部,豁出来了,签字:同意!”

  说完,尹姐便在一个空栏里歪歪斜斜地写上“同意!”两个字。

  “行啦,”老杜拽过表格,咣当一声,便在上面盖上一枚红印章,接下来,老杜又在表格的另一栏里亲自写上“同意!”两字,然后,一本正经地拿起另一枚印章,又如此这般地“咣当”一声。

  “嗯,”望着盖好的印章,老杜思忖一番:“不行,五个印章不能都是一个颜色啊,那样的话,太假啦!”

  说完,老杜从尹姐家的破被角处拽出一缕棉花团,蘸上少许钢笔水,混合着红印泥,胡乱涂抹到崭新的印章上:“变变色,不能都扣成一个色啊!”

  “咣当!”一声响后,第三枚印章扣在了表格上,老杜又拿起一枚印章:“哦,不行,这个单位成立快十年了,我特别注意到,档案里,那个单位的戳子有断痕,这戳子太新了,容易看出假来,老尹!”

  “哎,还有什么事?”

  “你家有没有砂纸?”

  “嗯,好像有一小块!”

  “快,快,快给我找出来!”

  于是,尹姐翻箱子倒柜,在老杜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终于找到一小片皱巴巴的破砂纸,老杜接过来,将崭新的印章按在上面狠狠地研磨一番:“好啦,差不多了,有点旧啦,出现断痕了,可以盖啦!”

  “咣当”第四枚印章就这样成功地盖到了格表上,老杜一不做,二不休,他信心十足地拿起最后一枚印章,然后又用破棉球蘸上黑墨汁,掺上红印泥,一阵胡乱涂抹之后,“咣当”第五枚印章便毅然决然地扣到了表格上。

  一口气盖完了五枚印章,老杜轻轻地拿起了表格,一脸微笑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怎么样?”他非常满意地把表格递到我的手上,我则疑虑重重:“大哥,这,能行吗?”

  “嗨,放心吧!”老杜大手掌不以为然地一挥:“啥事没有,谁也看不出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哦,”他又瞅了瞅尹姐:“还有,她知!只要我们几个人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

  我还是放心不下,可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缓缓地将盖满印章的表格塞进档案袋里,老杜将五枚印章重新装进塑料袋里:“老尹,把这些玩意藏好,可千万别让孩子翻到哦!”

  “大哥,”我建议道:“毁掉吧,免得弄出麻烦来!”

  “暂时不行!”老杜摇摇头:“如果哪个戳子没盖好,哪个地方不合适,还得重盖呢,等这件事彻底办完,你同志的弟弟转为正式工人,这些玩意才能彻底消毁啊!”

  “哦,”听完老杜这番话,我不得不从心里往外佩服他:姜还是老的辣啊,老杜想得好周全啊!

  “好啦,我都饿坏了!快点吃饭吧!”老杜把方桌上的废纸、棉球、砂纸团揉在一起:“老尹,统统塞到炉膛里去,赶快烧掉!”

  “哎,”尹姐小心奕奕地把纸团扔进炉膛里,然后便开始往小方桌上端菜:“你们喝酒吧,菜都要凉了!”

  “老尹,你也过来,大家一起喝啊!”老杜说道。

  “不行啊,”尹姐委惋地拒绝道:“老杜,你和小力先慢慢喝着,我得看看孩子去!”尹姐一边说着,一边穿外衣,老杜又沉起脸来:“哼,去吧,去吧,……”

  “你们先慢慢喝,我马上就回来!”

  “哼,”当尹姐走出屋门时,老杜冲着她的背影谩骂道:“臭骚屄,贱货!……“啪——老杜将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令我不可思议地变成另外一个人:“他妈的,啊——好个不值钱的臭骚屄、卖大炕的破娘们,烦我,躲我,嗯,……”

  “不,不,”我慌忙替尹姐解释道:“不,不,大哥,尹姐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她是放心不下孩子啊!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回来,”老杜气鼓鼓地说道:“回来,她当然得回来,跟孩子一起回来,你还不明白吗,她把孩子接回来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撵我走吗?啊——不愿意跟老子玩,你他妈的就明说!”

  “大哥,别生气,尹姐不是那个意思,孩子不能总是呆在奶奶家里啊,奶奶年岁也很大了,一个老人,照顾两个淘气的男孩子,很吃力的!”

  “哼,都是他妈的这套号的,用完人拉倒!”老杜越说越愤愤不平:“你,你呀,你这个大傻屄啊,把这么多的钱花在一个已经快成半大老婆子的臭娘们身上,值得吗?”

  “大哥,”

  “小连桥,我告诉你吧,你别看老尹表面上嘻嘻哈哈地,像是没有什么心眼子,可是,这个家伙最他妈的滑淌,你看她蔫蔫巴巴的,求你的时候,哭天沫泪的,等把你用完了,叭,一脚踢到一边去!”

  “不,”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出尹姐像老杜所说的那样,当年,我大着胆子向尹姐求欢时,尹姐欣然接受,并且,没有向我索要过一分钱财,我想把手表送给她,被她断然拒绝:“不,不,大哥,尹姐不是那种人!”

  “啊——”老杜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穷凶极恶地指着我的鼻尖:“啊——玩我呢,玩我呢,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你们俩个人合起伙来玩我,啊——好哇,你们合起伙来,玩我老鸡巴登!”

  “大哥,你,”望着疯狗般狂吠着的老杜,气得我七窍生烟:“你,你,你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和尹姐,……”

  “啊——”没容我说完,老杜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子:“小子,你以为干得挺聪明呗,是不,你和老尹事先做好了扣,让老尹先把我骗来,等把我灌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你再中途杀出来,趁着我半醉不省,编造一个非常动人的故事,骗我的感情,我脑袋瓜子一热,就答应免费给你办事!”

  “这,这,这都是啥啊,你想到哪去啦!”

  “哼,”老杜狠狠地推了我一把:“白扯,你别以为戳子盖完了,就万事大吉啦,老尹用完我了,就她妈的躲出去了,哼,白扯,全他妈的是白扯,只要老子一个电话打过去,告诉他们说:全是假的!盖的戳子都是你们私刻的公章,嘿嘿,你们就全他妈的完蛋!”

  “你——”

  “嘿嘿,咋的?我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不信,你就试试!”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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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哼,算了吧,”正当我处于绝望之际,老杜却令我意想不到地和缓起来,他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和和气气地坐了下来:“算了吧,老弟,小连桥,来,喝酒!”说着,老杜若无其事地举起了酒杯,我战战兢兢地端起了酒杯:“大哥,喝酒!”

  “小连桥,干了这杯!”

  “是!干——”

  “老弟,小连桥,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可别往心里啊,这是我处人的习惯,对于每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我必须保持百分之千、哦,不,百分之万的警惕性,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像防备狼一样防备他。刚才,我一通发作,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你不是狼!所以,咱们继续喝酒!”

  “嗬嗬嗬,大哥,”听完老杜的话,我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狼呐?

  难道你是孙悟空,长着一对火眼金睛?

  ““嘿嘿,我虽然没有什么火眼金睛,可是,凭着我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我的眼睛完全可以穿透对方的心理,你眨眨眼、呶呶嘴,我都能猜测出你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

  “好厉害!”

  “小老弟,”老杜以哲学家的口吻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可以依靠,什么他妈的朋友、朋友的,全都是他妈的瞎扯!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一个朋友也没有!”

  哼哼,我心里暗暗嘀咕道:就你这个喜怒无常的样子,就你这幅十足的无赖的作派,谁敢跟你交朋友啊?

  套用你老杜那句话: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敢跟你交朋友!

  “不论什么人,大家都是在互相利用,你用我,我用你。如果你要玩我,我他妈的也玩你!

  你想他妈的吃掉我,我他妈的先下手,先把你吃掉!一个人,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并且好好地活着、舒舒服服地活着,他就必须学会怎样做个出色的猎人,我们要把所有的人当成自己猎物,反过来,我们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千万别让自己变成别人的猎物!”

  嗬嗬,精彩,真是彻头彻尾的狼的生存哲学啊,这使我想起《悲惨世界》里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像狼一样地生活,有人要进攻,而有的人便要自卫!

  “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绝对没有!”老杜反复地强调着:“除了妈妈,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更没有任何可以爱的人,我只信任妈妈,我只爱妈妈,这是发自内的爱!老弟,你爱妈妈吗?”

  “爱,大哥,”我由衷地向老杜伸出双手:“大哥,来,握握手吧,别的先不说,在这一点上,咱俩完全达成了共识!我爱妈妈,妈妈好!”

  “啊——”老杜草草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从他的小皮包里掏出一张焦糊的、严重泛黄的老照片,他将照片推到我的面前:“老弟,这,就是我的妈妈!”

  我真诚地接过老旧的照片,在照片的中央,有一位慈祥的、面容呈着病态的老妇人,比老莽牛还要健壮的老杜笑吟吟地搂着老妇人的脖胫,那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目光让我无法相信,这就是身旁的老杜,一个脾气暴燥,玩世不恭、仇视一切的江湖老油条。

  “唉,”老杜突然痛苦地长叹一声:“唉——可是,我的妈妈却早早地死了,这张照片是她癌症后期时照的,我永远带在身边,每当想起妈妈的时候,我便拿出来看看,唉,真是越看越想啊!喔——”说着说着,老杜抹了抹眼睛,豁——他也会哭,这是真的吗?

  一个信奉狼的哲学的人也会哭吗?

  他还会哭,说明他还有救!

  嘻嘻!

  不,不对,《动物世界》里介绍过:狼也是爱妈妈的!

  “妈妈,”老杜扬起大脸庞:“小时候,我他妈的总是跟人打架,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回到家里,爸爸没好气地骂我,可是,妈妈却心痛地给我擦洗,有时,洗着洗着,妈妈就哭了,妈妈一哭,我也哭。我这个人,打架的时候,就是被打个半死,别说哭,连哼哼都不哼哼一声。可是,一看到妈妈哭,当妈妈的泪珠滚到我的脖子上时,我再也受不了啦,竟然哇——的哭出了声,妈妈,我爱妈妈,……”

  “可是,大哥,你为什么要与人打架呢,难道大家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哼,”老杜脸色一沉,再出闪现出狼的目光:“小老弟,你不懂,作人,就得硬气点,否则,谁都敢欺侮你,拿你不理虚,小老弟,你知道么,一个人的威信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吗?”

  “怎么建立起来的?”

  “这个,”老杜咬牙切齿地挥舞着硕大的拳头:“这个,只有这个,别的,都是他妈的瞎扯!”

  “嗬嗬,”我笑道:“大哥,看来,毛主席的着作你是彻底的读懂啦!”

  “怎么讲?小老弟,小连桥?”

  “毛主席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而你呢,相信拳头可以建立威信,独霸一方!真是不谋而合啊!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想立棍,就得这个,小老弟,我在学校时,打架都打出了名!”

  “这事,我听尹姐介绍过!”

  “老尹,别提她!”

  “怎么?”提起女人,老杜的脸色更加凶悍起来。

  “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此话怎讲!”我弄不明白老杜为何如此仇视女人。

  “哼,女人,”老杜不屑地撇了撇嘴:“女人,就是他妈的让男人玩的东西!

  除了对来操屄、生孩子,别有用一点也没有。

  什么他妈的夫妻、两口子,全都是扯鸡巴蛋,不是这么说吗:夫妻好似同林鸟,大限来时各分散!

  “”大哥,不相信有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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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见他的鬼去吧,那都是骗少男少女的鬼把戏,哪有爱情,男女之间相互利用而已,我没有爱情,……”老杜越说越激动,禁不住挥起了双拳:“我恨女人,我恨女人,我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

  “为什么,大哥,女人哪里得罪了你,把你恨得咬牙切齿!”

  “我恨女人,”老杜没有回答我,继续说道:“我恨女人,我恨女人,老弟啊,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身体,任何东西都不属于你的,钱、房子,活着的时候可以是你的,死后你拿不走一分钱、搬不去一块砖。同样,女人,也是如此,活着的时候,是你的老婆,死了以后,是谁的还不没准呢?

  就说老尹吧,当年,她老爷们死的时候,你看她哭得啊,啊,真是哭得死去活来,眼睛肿得差点都看不见人了。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有了情人,并且越来越多,老的、少的,什么都有,可真全豁啊,男人的鸡巴她是没少偿啊,这个贱屄!哼,女人们都是这样,在老爷们的遗像前一边哭着,心里一边想着,”老杜非常可笑地学着女人的哭相,两只手不停地抹着面颊:“这边哭着,那边则悄悄地想着:我,我还得找人啊,我,我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呢?”

  “生活所迫,也是没有办法的啊!”我替尹姐开脱道。

  “生活所迫,说得多好听啊,生活所迫,生活所迫!”老杜狠狠地说道:“我在学校处了一个女朋友,她长得相当漂亮,是公认的校花,可是,下乡后,为了能够调回城里,她就不要我啦,无情无义地把我给踹了,跟他妈的书记睡觉去了。临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生活所迫,啊,生活所迫,多么好听的解释啊!”

  “哦,大哥,你下过乡?”

  “听我说,别插嘴!”老杜为耐烦地打断我:“女人最他妈的贱,我恨她们,我第一个对象为了能够早点回城,毫不要脸地跟村长睡觉,一点不念旧情地跟我分了手,当时,我那个难过啊,连死的心都有了。后来,我在集体户里又处了一个对象,是个高干家庭的千金小姐,说句实在的话,她一点也不爱我,嫌我粗野,爱打人,我心里也很明白,她所以跟我,无非就是不受别的男人的欺侮,我的拳头可以保护她啊,实际上,她从来没也把我这个穷小子放在眼里。

  尤其是调回城后,她勉勉强强地跟我结了婚,说句良心话,我借了她不少光,人家有背景啊。

  可是,她,她,她,她竟然不要脸地养小白脸子,就像老尹养你一样,……

  “老杜指着我的鼻尖,嘴角泛脏乎乎的白沫:”她,她,她养你这种小白脸子!

  ““那,你为什么不揍她呐?”我心里很是不悦,挑衅似地问道。

  “我,我,”老杜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我,我,我有点惹不起她,我离不开她,没有她,我啥也不是,并且,我有不少把柄抓在她的手上,我,我真的不敢惹她,”老杜突然像个蔫叭耗子垂下了脑袋:“我,我,我不敢惹她,她家是高干,如果把她逼急啦,她的一句话,就能要我脑袋!”

  哼哼,我心里嘀咕道:好家伙,你这个臭无赖也知道怕个人啊!

  我终于弄明白老杜为什么如此的痛恨女人。

  “她养小白脸子,我,我就玩别的女人,大家就算摆平了!”老杜好阴险地说道:“我不太喜欢去嫖,我最喜欢操良家妇女,就是,有家、有丈夫的那种,每当想起自己的老婆被小白脸子操,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我就想操别的男人的女人,只有这样,我的心理才能多少得到一点平衡!”

  “嗬嗬!”我微微一笑:“可是,尹姐并没有丈夫啊!你为什么喜欢操她啊?”

  “我并没有操过她几次,偶尔碰到了,随便扯扯,可能是缘份,该着咱俩认识,当我听到你为老尹办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开始,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我看完那份回迁协议书后,我终于认为这是真的,所以,我很羡慕老尹,她没白混!唉,”说着说着,老杜又叹息起来:“同样是养小白脸子,我们家那口子可没法跟老尹相比,她,倒贴,只要那个挨千刀的小白脸子说一声:姐啊,这件衣服真好看!于是,我那不要脸的口子皱头都不皱,掏钱便买。

  姐啊,这双皮鞋真漂亮,正宗的意大利货。

  嘻嘻,漂亮吗?

  买!——你看看人家老尹,到真张的时候,到最关键的时刻,真有人出面帮助她啊,同样是养小白脸子,老尹的小白脸可没白养!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我那口子花过小白脸子一分钱!”

  “大哥,”我故意岔开了话题:“大哥,下乡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吧!”

  “哦,”老杜停顿下来,点燃一根香烟:“有趣,小老弟,你太小,你太嫩,你没有下过乡,你根本没有体验过下乡的滋味,唉,那是一种什么生活啊,现在回想起什么,我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啊!”

  “有那么可怕吗?”

  “老弟,我下乡时,身上没有一分钱!是妈妈,她给我打完行李后,背着爸爸,把家里仅有的钱都给我了,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到了集体户,我打开行李才看的,我一下便大哭起来,妈妈,妈妈,……”

  “多少钱啊?让你这么激动,大哥,……”

  “壹毛参分!”老杜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壹毛三分钱,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妈妈,”一提起妈妈,老杜再次感慨起来:“孩子可以没爹,却不能没妈,没有妈妈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孩子。我下乡的时候才十五岁,我深深的体验到没有母爱是如何的可怜、可悲。

  没有人给我洗衣服、洗被子,头痛感冒没有人来管我,你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吃饭的时候,大家就跟监狱里的囚犯似的,哄的一声,拼命地往前冲啊、挤啊,那情景,就跟猪崽子抢食一样,去晚了,就抢不上槽了,就只能喝一喝没有一根菜叶的白菜汤了!所以,要想吃得饱,就必须靠这个!”老杜又无比自豪地挥起了大拳头:“这个,这个,老弟,懂吗?吃饭的时候,你不让我挤,我就揍你,你他妈的敢挤我,我还揍你,揍,揍,就他妈的拳头好使,嘿嘿!”

  “嘿嘿,”

  “你笑个啥,老弟,想不想学几手,我来教你!”说着,老杜果然煞有介事地比划起大拳头来:“我教你几招,既能把对方打痛,又不打坏他的筋骨,这样,这样,这样!”

  “嘿嘿,大哥,我不想学,我不想打架!”

  “哼,”老杜不屑地哼哼道:“不会打架,就没法在社会上混,告诉你吧,老弟,打架不但能吃饱饭,还能摊着好事呐!”

  “哇,打架也能摊上好事?大哥,什么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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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不瞒你说,通过打架,我成了集体户的小霸王,立起了棍棒,公社成立民兵组织的时候,我便被大伙推举为民兵小队长!嗬嗬嗬!”老杜得意洋洋地摸了摸下骸骨:“服不服?当上民兵小队长,不但不用干活,吃得不谁都好,并且,还管着不少人呢。

  每当训练的时候,我在队伍前一站,长枪一拎,那个威风劲,谁不眼热啊!

  老弟,别的民兵都是假枪,大木杆子,只有小队长以上的级别才发真家伙呢!嘿嘿!”老杜越说越自豪:“自从当上了民兵小队,好事越来越多,部队来我们公社招兵,第一个就把我选中啦,于是,我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大哥,你当的是什么兵种啊!”

  “坦克兵!”老杜的脸上扬溢着骄傲的神色,手里端着酒杯,趾高气扬地望着我,我不由得惊呼起来:“哇——大哥,你真牛屄啊,你真神气啊!”

  “怎么?”老杜不解地瞅瞅我,然后喝了一口酒。

  “大哥,你不知道哇,我最喜欢坦克啦,一看到二战时的影片,一看到那排山倒海般的坦克大阵,我就激动不已啊!一想起库尔斯克数千辆坦克聚在一起的大会战,我就热血沸腾,……

  “哦!”老杜一边往嘴里灌着酒水,一边美滋滋地望着我。

  我突然唉息起来:“唉,完了,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开坦克啦!”

  “老弟,我,是主驾驶手!”于是,老杜滔滔不绝地对我讲述起如何驾驶坦克车,坦克里面的构造、重量、口径,……直听得我不住地咽口水,并且情不自禁地冒出一句:“大哥,你真幸福啊!”

  “唉,”老杜又咽下一口酒,唉息道:“得了吧,幸福个啥啊,”

  “为什么不幸福啊,开坦克多爽啊,轰轰隆隆的!”

  “算了吧,遭罪的时候你没看到哇!”

  “遭什么罪啊?”

  “老弟,珍宝岛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当时,中苏两国的关系相当紧张,到处挖地道,我们宿舍楼也挖地道,院子里的土堆成了山,我在土堆上玩,一不小心,掉进了深坑里,结果,把鼻子给摔破了,大哥,你看,”我指着鼻子下面:“就是这个地方,摔破了,缝了三针,可痛死我啦!”

  “嗨,你这算什么啊!”老杜不以为然:“珍宝岛打起来以后,全国都处于一级战备状态,我们的坦克都开进了掩体里,随时准备应战,唉,大家不分昼夜地守在坦克里,没有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可是,拉屎撒尿怎么办啊?”

  “全都在车里解决啊,坦克下面是活动的,屎尿都拉在地上啦,时间一长,那个臭啊,大家都借着臭味啃压缩饼干。老弟,一个月啊,整整一个月啊!那是什么生活,简直是原始社会的生活啊,战备命令解除后,当我们爬出掩体时,身上的衣服都长绿毛啦,用手轻轻一拽,哗啦,袖子就掉下来了!”

  “哎哟,”我与老杜聊得正欢,尹姐乐合合地走进屋来,身后跟着两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尹姐对两个男孩说道:“快,快,快叫叔叔!”

  “叔叔好!”

  “小朋友们好!”我应承道。

  “老杜,来,我陪你喝一杯!”尹姐拿过一只玻璃杯,老杜似乎还在生尹姐的气:“不喝了!”

  “大哥,咱们聊得正高兴,咋不喝啦!”

  “没劲,”一分钟以前还热情扬溢地给我讲述部队生活的老杜,突然又沉下了面孔,又变出另一幅可怕的面孔:“老弟,我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口口声声地说要报答我,可是,你报答我什么了?你给我什么了?

  嗯,你连顿饭也没请我吃啊!尽玩虚的,就会耍嘴皮子!”

  “大哥,”面对这个多少有些神经质的人,我真是毫无办法,我突然想起口袋里还有徐姐给我的、留作活动经费的一千块钱,于是,我毫无保留地掏了出来:“大哥,这一千块钱是徐同志给我的,说是给他弟弟办工作的活动经费,大哥,这些钱就送给你吧!”

  “哼,我不要!”

  “大哥,请别客气,你办成了这件事,这钱应该是你的!”

  “是吗?”老杜拿起厚厚的钞票,嘴角夹着烟卷,漫不经心地数点着,末了,他又把钞票推到我的眼前:“不,我已经说过了,免费为你办这件事,我不能食言啊!”

  “大哥,收下吧!”

  “不能收,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一再坚持让老杜收下这笔钱,老杜突然眼睛一亮:“老弟,咱俩玩一会吧?”

  “玩什么?”

  “扑克!”

  “赌博!”

  “谈不上是赌博,随便乐合乐合!老尹,去,给我们买幅扑克来!”

  “大哥,我不想跟你赌!”

  “为什么?”

  “有数的:酒越喝越厚,钱越耍越薄!”

  “呵呵,老弟,咱们这不是赌博,不论谁赢了钱,一分也不准往兜里揣,都得花掉,怎么样?”

  “可以,大哥,我真的不愿意玩!”

  “老弟,就算陪我玩吧,我愿意玩!”

  啪——老杜将扑克牌推到我的眼前,我心里暗暗思忖着,这家伙的赌技如何?

  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老杜的赌技一定很高明的。

  我突然想起眼镜师傅的话,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千万不能随便做手脚,一旦让老杜有所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我谨小慎微地与老杜交锋几番,心中不禁暗暗发笑:一个如此精明的家伙,一个自称无所不能的老社会、老江湖,他的赌技却糟糕透顶,简直不堪一击,看到他笨拙地摆弄着扑克牌,我心中暗想:这个家伙虽然精于人情世故,可是,赌博方面,他什么也不懂,或者说是:一窃不通。

  想到此,我的胆量渐渐地胀大起来,开始偿试着做点手脚,当发觉老杜毫无察觉后,我更为变本加厉,频频出老千,把老杜赢得一塌糊涂。

  “大哥,”我把赢来的钞票如数推回到老杜的眼前:“大哥,这是你的钱,别玩了,你今天的手气不太好,改天再说吧!”

  “嗬嗬!”老杜把烟蒂扔到地下:“老弟,你挺讲究啊!”

  “大哥,走,我请你!”我握着徐姐的钞票对老杜说道,老杜将自己的钞票塞回到小皮包里,顿时喜形于色,他翻身抓过皮鞋:“好啊,那,大哥就不客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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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和老杜都已有些微醉,老杜驾着车,大大咧咧地嘀咕着:“啊,圈楼那有一家饭店,新开业的,特别好,我们去那里,不仅能喝酒,还能唱歌呐!”

  “那好哇,大哥,去哪里,随你的便!”

  “啊,到了!”

  一个服务生毕恭毕敬地拉开了车门:“先生,欢迎光临!”

  “杜大哥!”明亮宽敞的大厅里,一个身材高佻,穿着短裙的年轻女人非常热情地迎候过来,不用问,她一定是这家歌舞厅餐的领班。

  她衣着轻浮,浓妆艳抹,尚有一米多远的距离,便传过来一股呛人的香脂味。

  我把目光扫视过去,像台扫描仪似的从女人的脸庞缓缓地向下扫视着,女人的相容并不十分出众,但却比较妩媚,这可能与她的职业有关吧,对待客人,必须得笑脸相迎、相送啊。

  继续向下扫视,我更加失望起来,女人的胸脯是平平展展的,毫无动人之处,我加快了扫视的速度。

  哇,当扫视到最下面时,我发现这个相貌平平的女人竟然不可思议地长着两条美腿,女人穿着一条极其短小的黑色裙子,两条长长的细腿套着肉色的丝袜,在吸顶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无比性感的柔光,那细嫩的白肉若隐若现地包裹在丝袜里面,直看得我想入非非,恨不得一头扑将过去,搂在怀里狠狠地啃咬一番。

  看到我死死地盯着她的长腿,领班难为情地扯了扯短裙,可是,她裙子实在太短,这种动作完全是徒劳的。

  “还有房间吗?我要喝酒,我要唱歌!”老杜耀武扬威地问道。

  “有,有,杜大哥,这边来!”领班挪起长腿向着走廊深处走去,我与老杜跟在她的身后,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领班的长腿和丰臀,老杜冲我吐吐舌头,悄声说道:“这个小娘们,操一下保准很舒服的!”

  “杜大哥,这间包房怎么样!”领班推开一扇门,老杜腋下夹着小皮包,伸进脑袋瞅了瞅:“小了点,不太理想!”

  “杜大哥,你们只有两个人,这间包房正合适!”

  “可是,”老杜坚持道:“我喜欢隔壁的那间!宽敞,”

  “杜大哥,那间包房已经有人订了!”

  “订了?”

  “是的,大哥,已经有人订了,如果你喜欢那间,必须在午后两点前吃完、结束,两点以后有客人来的!”

  “客人,难道,我们就不是客人吗?”老杜又要耍泼。

  “大哥,别误会,来这里的都是客人,并且,你是贵客啊,我的意思是说,两点以后,有别的客人来!”

  “哼,”老杜终于极不情愿地走进他没有相中的包房里:“两点结束,老子喝酒、唱歌从来没完没了,你还要给我限定个时间,哼,算了,就在这里凑合凑合吧,来,老弟,进来!”

  “先生,想吃点什么?”漂亮的女服务员随后赶来,拿着小本子娇滴滴地问道,老杜冷漠地拿起了菜谱:“哼,什么破玩意啊,老子全都吃过了,你们店里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啊?”

  “有,先生,我们店里新上了四川麻辣火锅!”

  “哦,好啊,那,就吃火祸吧,怎么样,老弟?”

  “大哥,我随便,吃什么都行!”我早已吃饱喝足,肚子里已经没有一点地方。

  “嗯,不行!”当火祸端上来后,处于半醉状态的老杜似乎想起了什么:“老弟,你牌玩的不错啊!”

  “大哥,一般吧,只是今天的手气不错!”

  “不行,我还得跟较量较量!”说完,老杜非常固执地让服务员拿来一幅扑克牌,我推脱道:“大哥,别赌了,找个小姐唱唱歌吧!”

  “不,不要,不要那些不值钱的臭骚屄,嗯,领班那个小娘们还不错,”说着说着,老杜不禁流出了口水“领班的小骚屄,如果能操一操,会很舒服的,哦,一会再研究她,……不行,我还要赌,我就是不服你!”

  我再三推让着,实在不愿意继续跟他赌下去,可是,老杜就是不依,最后,我们达成一项君子协议,不赢钱,而是赌酒!

  “那好吧,”老杜把一杯啤酒放在餐桌中央:“来吧,一把一杯,谁输了谁就喝掉这一杯!”

  我早已了解老杜那两下子,第一杯酒便非常轻松地让老杜灌进了肚子里,接下来,我毫不手软,频频做手脚,出老千,结果,老杜便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着啤酒,看到老杜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灌着酒水,我心里暗暗发笑:活该,不让你玩,你一定要玩,喝死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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